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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无痕-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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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西微诧,看向素君,不禁道:“素君,你……”不想素君时常娇憨,一副不解人事的天真模样,也留意这些权势纷争的细处故事。

    素君淡淡一笑:“是不是我平日是个傻丫头?”

    温西摇头:“不是。”她已了然,比起素君,只怕她才更傻气些。

    素君道:“这世道的局,任何不起眼的小角色,都躲不开,逃不脱,何况我……”

    温西自省,忽然有些后悔进宫,也许哪一天,她就会进了一个局,成了别人的子。

    素君拉着她向着那处走去,道:“既是二哥在,我们也不妨去瞧瞧热闹。”

    温西想到那天她见到杜少珏出糗的样子,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那、我就不去了。”

    素君道:“一同去呀。”

    温西摇头道:“我又不认识他们,怪不自在的。”

    素君噗呲一笑:“你怕什么,都是些纨绔子弟罢了,你一拳能撂倒他们三个。”

    温西哭笑不得,她好端端的去一拳撂倒他们三个做什么。素君扯着她穿花拂柳,那楼不远,此时岸边又少行人,酒席中人也就看见了他们三个,有个人同杜少珏向着这边指来,杜少珏看见温西之后,面色一滞,有些不自然地半侧过脸,叫了个婢女说了几句话,那婢女行了一礼,就下了楼。

    又过了片刻,就见那婢女从一旁的月洞门出来,对着温西几人笑吟吟一礼:“杜小姐,请随婢子来。”

    素君对着温西悄悄眨眨眼,笑着跟着那婢女走。

    那婢女半侧着身,恭敬道:“小姐不曾来过这园子吧。”

    素君笑道:“不曾来过,早听说房太傅的花园乃是渡云湖胜景,只是主人久不在京,不好贸然打扰。”

    婢女道:“如今这花园是我家小姐做主,今日请了几位贵客,不曾想还能迎得杜小姐这样的佳客,着实不甚欢喜。”

    “噗呲——”素君掩唇一笑,道:“你家小姐真是好客的很。”

    这话有些别意,温西虽听不出来,但觉得素君的语气有异,她看了素君一眼,素君撇着唇角,对她一笑。那婢女自然也听出来了,她也许比温西听得意思还多些,便不说话了,只恭恭敬敬地将她们三个引上楼,迎面便见一群侍女簇拥着一名姑娘上前。

    那姑娘不想正是昨日林贵妃身侧的那位素衣的佳人,她见到温西时也是一愣,随后就浅浅一笑,对着素君道:“方才听二公子说家中妹妹活波可爱,不想立刻就见到了,正是你我的缘分。”又对温西点点头。

    这姑娘仪态着实端丽,容貌又清雅婉约,笑起来酒窝深深,眼眸如杏,虽一身素净颜色的装扮,却更显得如面似芙蓉,发若乌云。

    素君也对她一笑,道:“房姑娘,你贵人多忘事呢,八年前,你我还有过同窗之谊呢,你怎么就忘了呢?”

    这房姑娘面露讶然之色,又将素君细细打量,随后笑道:“恍惚有些面善,阿锦随长辈回乡数年,那时年幼,记忆不深,着实惭愧。”

    素君又抿唇一乐:“不过几面之缘,不值一提,只是那时房姑娘的才名便已经名满京城,家母时常指着姑娘为素君的楷模,素君仰慕不已。”

    温西微微挑眉,既然才名远播,必当才思过人,怎对同窗也能记忆不深?素君自打进了这里面,就有些说话夹些意思,她并不解,便也不说话。

心情更不美丽的温西() 
房姑娘敛容,举起巾帕微点了唇畔,正在此时,隔着门,里面传来一阵如流水般清幽的曲声,紧接着又响起一声穿云裂帛般的笛声。

    房姑娘又扬起笑容,指指走廊一侧的雕花门,令侍女们将门打开,霎时,一阵清风扑面,半敞的楼台的垂檐下纱帘飘飘,厅内牡丹盆栽旁是那位国手的女弟子在弹箜篌,半倚着栏杆的是杜少珏在吹笛,其余众人或坐或站这,皆一副陶醉其中的神态。

    琴曲相合,甚为相得,一音低回一音高扬,层层峦峦,如山如水。一时,曲罢,众人赞叹不已,房姑娘上前,斟了两杯酒亲自捧上前,道:“此曲天作之合,妙音佳曲,两位可满饮此杯。”

    座中一蓝衣少年抚掌大笑:“这天作之合之语,实在是妙极!”

    那位方姑娘立刻红了脸,微微侧过了头,那拿在手中的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杜少珏拿着笛子敲了那个少年脑袋一下:“这玩笑怎好乱开。”

    少年见方姑娘满脸红晕,自悔失言,笑着同她赔起罪。

    素君拉着温西在一旁坐下,支着脸小声对温西说道:“那满嘴胡说的叫林景宏,是贵妃的外甥。”

    温西对这些人并不感兴趣,拿着一碟香瓜子在角落磕,不想众人起哄完了之后,忽然有个人道:“听闻这位姑娘是位侠客,不知会哪些本事在身,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温西嚼着一个瓜子在嘴角,愣愣地看着他,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衫,精瘦精瘦的,青头愣脑的模样。

    众人听了他的话之后,除了杜少珏低着头在玩弄他的笛子,都齐刷刷地看着温西,温西那叼着的一枚瓜子嗑也不是,不嗑也不是。

    素君笑道:“莫七郎,你难道还要上来对打不成?”

    这莫七郎嘿嘿一笑,捋着衣袖道:“我怕打哭了她,不过留一留力倒是无妨。”

    “哈哈哈哈!”素君大笑,窜唆着温西道:“给他点颜色瞧瞧!”

    温西对素君摇摇头,抬起手把瓜子给嗑了,又抓了一把,盯着这莫七郎没说话。

    旁人大笑道:“姑娘莫怕他,我等都在,晾他不敢使力,尽管打他便是。”

    温西依旧没说话,那位房姑娘倒是过来了,笑道:“我家里还藏有几把好剑,两位有雅兴,不妨令人取来?”

    众人一时起哄地更甚了。

    温西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把瓜子扔回碟子,拍拍手站起来,对那莫七郎笑道:“一看公子的身形动作,便知道公子身手不凡,小女子只会些花拳绣腿,不值一提。”

    众人不妨她认怂,霎时无趣,又去掰扯旁的了,杜少珏斜了她一眼,温西无视了。莫七郎却像个牛皮糖一般不肯罢休,他道:“我五哥在宫中见过你耍剑,赞不绝口,干嘛这般小气,比划比划而已。”

    素君对他哼了一声,道:“旁人都不爱理你,你这人倒是不知羞的很。”

    莫七郎忙道:“学武者,自然要互相请教才能长进。”

    素君道:“你还学武者呢,哪有硬逼着人家同你比试的。”

    莫七郎便道:“我哪有硬逼着,不过好玩罢了。”

    温西被这两人吵得脑仁疼,抓了把瓜子出了门,这楼是个观景的,另一边也是个敞座,温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伸着脑袋看远处的风景。

    “咳咳。”

    一阵故作的咳嗽声在温西身后响起,温西先是一惊,继而回头,却是杜少珏,温西不由戒备地看着他,道:“二公子好身手。”

    杜少珏微微泛唇一笑:“你倒是不警觉。”

    温西挑眉道:“这里可没有什么人要暗算我。”

    杜少珏道:“若是我来要你的命呢?”

    温西冷笑:“那也看二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杜少珏失笑:“你进宫,可有什么奇遇?”

    温西皱皱眉:“你什么意思?”

    杜少珏道:“宫中时常有些事,看起来平平无奇,细想却颇有意思,比如你看见过什么人,听到过什么话?”

    温西忽然瞪着他,道:“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杜少珏抬手拂衣,笑道:“呵呵,你若是如同现在这样不警觉,那么来日遇见什么麻烦事,也不奇怪了。”

    温西盯着他道:“你不妨直说,我这人一向不聪明,拐弯抹角的话听不懂。”

    杜少珏轻笑:“不想你还有自知之明的优点,倒是令人惊讶。”

    温西怒起:“杜二公子,我想想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吧?”

    杜少珏看她一脸恼怒的模样,笑得风淡云轻:“不曾。”

    温西切齿道:“那你发什么疯?”她还想冷嘲热讽一下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顿住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杜少珏,道:“杜二公子,你今日吃错什么药了?竟然不装模作样的摆你的大家公子的谱了?”

    杜少珏将方才他吹奏的笛子放在手心轻轻敲了敲,扬起笑容道:“难道我在你眼中便是那般模样的?”

    温西却抱着手,也不气恼了,她还笑着道:“二公子放心,那天的事情,我谁都不会告诉的。”

    那天的事……杜少珏这就笑不起来了,他黑了脸,瞪着温西。

    温西又冷笑一声:“不过二公子要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利用,这么自满,可是不太好。”

    温西站起来扭头便走,杜少珏吐纳几次才忍住没有把笛子朝她后脑勺扔去。

    温西走到原来那门口,想了想,招呼了一个侍女过来,同她道:“你和杜小姐说,就说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她动作如同猿猴一般灵敏,好端端的楼梯不走,偏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落在一株绿叶茵茵的樱树下,等她稳稳站住,回头一看,杜少珏还在楼梯口的走道上站着,她便对他挑衅般一笑。

    杜少珏的脸色想必好看的很,温西可没有兴趣欣赏了。她出了这院子,看看天,天色尚早,杜羽不在杜府,连去了哪里她都不知道,温西咬着手指想了想,想到他那个隐僻的小院,打算去那里看看。

    只是那****是跟着杜羽去的,自己倒是没有记路,朝着大概的方位走了好些时候,总是找不到地方,眼看着日色渐渐西斜,她还没头苍蝇一样在一条陌生的小巷中到处乱转,不由自己锤了自己脑袋一下:“蠢,这么不经心,回头要是别人把你卖了你也不知道!”

    “噗——”忽然有人轻笑。

    温西立刻警觉,向着笑声传来的地方看去,却是一名年轻男子,站在路旁的楼顶,一身的浅色的衣衫,被夕阳染上一层金光,正低头,看着温西笑。

    温西肃容,仰头也看着他,问道:“阁下哪位?”

    “啊……小生只是偶然路过,姑娘却要问小生的姓名,这般唐突,难道是对小生一见倾心了?”他笑得话音如风一般飘然。

    “你!”温西又羞又怒,不知该如何回应,索性扭头便走。

    不想这人竟如影随形,几步便飘到温西前方,从房顶跳下,挡在小巷的路口,挥着折扇笑意盈盈。

    温西狠狠瞪着他,他笑眯眯看着温西,两人便这般僵持着,在这天色越来越暗的小巷之中。

    终于,温西还是认输了,她转身,想走另一边,幸好那人不再跟过来。温西走几步,转了个弯,不想小巷这头竟是死路一条,面前一跺高墙,拦得死死的。

    温西瞪着这堵墙,心头不知什么滋味,那人定然是晓得这是死路,等着看她笑话。

师父的故人?() 
她捏了捏插在腰带上的短剑,想了想,依旧转回头,那人还在巷口,半倚着墙壁,挥着折扇,笑容可掬。

    温西径直向前,周身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警惕,近到这人五步之外时,温西鼻端轻轻喷出温热的气息,嘴唇轻轻抿了抿。

    “我有这么令人恐惧吗?”他笑着道。

    温西蓦地瞪着他,一双眼睛在幽暗中如同夜枭一般闪光,她微微躬着背,算计着这人的手若是有什么举动,她可以立刻弹起来给他致命一剑。

    “呵呵。”他又笑,仿佛温西现在这副模样在他的眼中十分好笑。

    “你放心,你若是用力向我刺来,我绝对没有本事躲得开。”他笑着说着,扇子一挥一挥,将他的发丝轻轻掀起。

    温西定神,果然不曾从他的姿态中看出什么危机,暗自松了口气。

    “你师父教你的,只是这些吗?”他又笑道。

    师父!温西一瞬间厉目而视,“你究竟是谁?”

    这人态度闲适悠然,笑道:“你想知道吗?”

    温西的唇紧紧抿着,几乎变成了一条线,师父……他知道师父的所在?

    他笑道:“你若是想知道,便来吧。”

    温西很想抓着他细问一番,但是她的手却不能举动半分,师父消失已经整整两个月,她随杜羽一路来京,只言片语的消息也不知,她从最初的伤心失落到渐渐变得恐惧,她本以为师父本事超群,不会出什么事的,但是看了杜羽的那些信,她有些不确定了,要是师父真是遇见了不可知的危险,她怎么能安然地呆着,什么都不做?

    温西丧气地垮下肩膀,看着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

    京城很大,比温西去过的任何一个城市都大许多,在京城这些时日,她并不常出门,所以也只是大致弄清了方位罢了,比如皇城在北边,杜府在城西北,附近住的大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府邸,渡云湖在城西,西岸有好些富贵人家的别墅园林,下午她同素君去了房太傅的别院,就在那处。

    如今她跟着那个人,坐在一辆不起眼的蓝布马车上,她听着马蹄声声,走的都是城中的石板道,并不曾出城,温西微微放心了些。

    她依旧盯着这男人,他自称姓冷,叫做冷疏竹,这名字真是寂寞冷清的很,倒像是个化名了。

    温西脑中也梳理了一遍,师父来往的人中,并没有姓冷的。不过师父来历她也不知,虽跟了他十余年,但师父从不说起自己的往事,他博古通今,文武双全,又是那般的容貌气度,温西有时也想着,他怎会只是清濛山中的隐士罢了?

    马车走了许久,终于停下,温西下车,望天之时,已经是月色朗朗了。

    冷疏竹笑着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温西怔然,他们身处之地,竟是一片湖水环绕之地,眼前不远的地方,是一座孤亭,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九曲桥通向。

    亭中有一个人,被垂下的轻纱竹帘遮挡了面目,他正在抚琴,温西并不太通音律,不识得曲子。

    冷疏竹挥扇而笑:“姑娘请吧。”

    温西看着他道:“我师父到底在哪里?”

    冷疏竹又笑:“在下不曾说过这话,姑娘记岔了。”

    “你……”温西恍然,她关心则乱,满脑子浆糊,的确,他不曾说过她跟着来了,就会告诉她师父的所在。

    温西脸色铁青。

    冷疏竹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姑娘何不放下些心怀呢?”

    湖岸边密林重重,鸦雀无声,温西心里咯噔一下,她是轻易脱不得身了。

    她一人沿着那九曲桥,走向那座孤亭。夜风夹杂着水汽,有些凉意,她衣衫单薄,竟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她站在亭外,看着亭中轻纱款款,孤灯摇曳,等到那一曲终了,才开口道:”阁下是何人?”

    “进来。”那人开口,是个男人,声音有些耳熟。

    温西带着疑惑掀起纱帘,入到亭中,才看清面前之人竟然是那陈王,便是舒阳公主称呼的二哥。在这孤灯夜月之下,他美得有些雌雄莫辩,一袭青衫,发丝逶迤,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余音不尽……

    温西愣愣地站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满脑子都是各种猜测,却被她自己一一否定,风将她的发丝撩动地越加的凌乱,又灌进她的领口与袖口,她却只同一截木头一般,只言片语不能发出。

    陈王的琴案一侧还摆着一个画卷,素白的宣纸透出隐隐的墨迹。

    温西张张口,依旧没有问出声,那卷画,并不曾装裱,一尺来长,半尺来宽,不算宽大,里面描绘的人物却是栩栩如生,几日之前,还是温西亲手交到了恭镖头手中。

    恭镖头江湖中一向有磊落名声,温西观其言行,也是个性情直率的人,他不会谋算萍水相逢的温西。这画,想来是面前这位陈王用了什么手段拿到的,果然,在宫中那匆匆一瞥,温西不是在无事自寻烦恼,而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她捋清了脑中一团乱麻一般的思绪,才缓缓开口道:“小女子温西,见过陈王殿下。”她行着礼,还是那位房女史教的,应当十分的恭敬。

    陈王抬起眼,轻笑一声,做了令她坐下的手势,道:“少有女子有这样的名字,可有什么典故?”

    温西摇头:“没有典故,我师父……捡我的时候,是在清濛山西所以起了个西的字。”

    陈王浅笑,仿佛觉得有趣,他抬手,取了那张画卷,缓缓打开,目光中满是赞赏:“令师真是半点不曾变了模样,风采更胜从前,杜明翼的笔也是出神入化,画得惟妙惟肖的很。”

    什么!温西心中登时如轰雷一般响过,他认识师父?

    “你、我师父……你……”她霎时激动地话都说不完整,“你晓得我师父去了哪里?”

    陈王笑着摇头,道:“若是知道,也不会借你这副画像了。”

    温西有千万个问题,只是都问不出口,她咽下了所有的疑问,只是露出些失望之色,道:“哦……”

    “只是……他画得虽像,还是缺少一些神采,减了许多锋芒,不知是杜明翼眼中,他是这般的人,还是一过多年,他性情变了许多呢?”陈王又道,他笑得有些风淡云轻,仿佛只是在随口调侃。

    温西不禁问道:“你对我师父很熟?”

    她自己都不注意,忘了对他表达恭敬了。

    陈王也不甚在意,只是笑道:“我倒是觉得很熟,他可能不这么觉得。”

    “是么……”温西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师父的来往朋友她大都认得,若是他们真的很熟,她不可能不知道,若是是在师父收养她之前的事,那都已经十来年了,很熟的人,十来年不来往,也不可能熟了,何况,这是位皇子,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师父他……

    温西想着,又想起了杜羽的那些信,信中所言,也不甚明了,只是偶然提及朝廷之事,还有边疆邻国等等,师父他与杜羽来往这些信,那他心中的秘密,温西真是半点不知了。牵扯上这些事,师父的失踪,越来越令温西坐立难安。

    何况……温西立刻变得有些警惕,杜府好像同那周王走得很近,杜羽话里的意思,好像还牵扯了皇位纷争,那这人是杜府的对头,她如今寄居在杜府,难道他想从她这里套出些杜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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