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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忠老汉的儿女们-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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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义正憋了一团火在心里,见大哥这种胆小如鼠的态度,更加生气了,回头猛
地瞪了文忠一眼,说:“你怕啥?天塌下来我顶着!”
    文忠嗫嚅着回答:“我不是怕,我是说,光吵也不解决问题。”说完,蹲下了。
    这儿文义听了文忠的话,也稍微冷静了一些。毛开国等文忠两弟兄不吭声了,
才不慌不忙、有板有眼地解释起来:“为啥要这样?因为现在各种负担,都是按责
任田平均摊派的。像余文义你们家,转包了余华祥几户人的田,一共有三十几口人
的责任田,是全村数一数二的种田大户。你们家的各种负担,当然也是全村最高的,
包括五保户的负担。最高的不赡养,难道要最少的赡养不成?”支书说到这里,把
眼光移到文忠身上,说:“文忠,你是懂事理的人,你说,是不是这理儿?”
    老实的文忠听见支书点着名问他,一下子脸红了。这个胆怯、本分的庄稼人,
心里已经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十分不满意支书的做法,尽管他们种的田多,可
啥摊派、负担,都是按人Q、田亩付了的,凭啥又要他们单独负担一个五保户?可是,
他又不愿意得罪支书,县官不如现管,自己一家人毕竟在人家管辖下过日子呢?所
以,听了支书的话,他一时显得十分窘迫,半天答不上话来。
    文义知道支书这是在吃柿子拣(火巴)的捏,又“呼”地一声站起来,说:“你
别拿老实人开刀,有啥冲我问好了!我回答你,你这是坑人,我们不会答应!”
    支书却好像并没有生文义的气,反而微微笑了一下,接着把目光移到场上众人
身上,说:“这是村民大会,不能由谁说不行就不行!大家说说,这办法行不行?”
    会场上沉默了一会,接着,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过了一阵,有人喊了起
来:“行!”
    支书又朝会场问了一句:“究竟行不行?”
    这时,更多的人回答:“行!”
    毛开国嘴角又浮现出了一丝微笑,收回目光说:“就这样了,少数服从多数!”
    文义看了看场上的乡亲们,见大家脸上都呈现着一种脱掉干系后的轻松,内心
不觉悲哀起来。他想喊叫什么,却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语言。过了一阵,才猛地跳到
毛开国面前,愤怒地喊道:“你是支部书记,咋不把他接回去赡养?!”
    毛开国不甘示弱地回答:“这是村民大会决定的,必须服从!”
    文忠见文义和支书对峙起来了,又忙过去拉住文义,低声劝息地说:“算了,
我们认了!张三不养,李四不养,支书也挺作难的。”
    文义气冲冲地甩开文忠的手,仍盯着支书问:“要是不服从,你又咋办?”
    毛开国说:“不服从就没王法了?《村规民约》上写着!我倒要看看,是胳膊
硬,还是大腿硬?”说完,对众人一挥手,宣布道:“散会!”
    众人一听,急忙站起身来,“劈劈叭叭”地拍着屁股上的尘土,转眼就走出了
会场。
    一会儿,人尽场空,文义还余怒未息地站在那里。文忠劝了他好一阵,弟兄二
人才显得有些孤独而无奈地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文忠和文义都闷闷不乐。他们谁也不首先把会上毛支书决定的事,
告诉余志老汉和母亲及文英、卢冬碧。并且,他们心里还存在着一丝侥幸,以为只
要自己不主动去把天志老头接来,支书总不会叫人给他们送来。
    可出乎他们意料,毛开国在他们吃午饭时,真带着两个民兵,将余天志老头给
他们背了过来。
    一家人顿时傻了。
    文义首先跳下桌子,怒不可遏地指着毛开国,气冲冲地说:“毛书记,你也太
过分了!”
    毛开国没理文义的茬,冷冷地说:“随你咋个有意见,反正我们执行村民大会
的决定,给你把人送来了。要是你们不管他,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是要负责的。”
说完,又对民兵吩咐说:“把他放到椅子上,我们走!”
    两个民兵果然将余天志老头放在椅子上,转身和毛开国一道,急匆匆地离开了。
    文义还冲着毛开国的背影,不甘心地骂:“姓毛的,你是长尾巴蝎子,满肚子
坏水!”
    这儿余忠老汉还不明就里,看着文忠、文义不解地问:“咋个回事?”
    文忠此时心里也全是气,见支书走了,胆也壮了一些,便把刚才开会的情况对
父亲、母亲说了一遍,说完,还气愤地加了两句,说:“这都是毛支书使坏!我们
没答应,他就送来了。”
    文义满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泄,听了文忠的话,不屑地瞪了他一眼,说:“你就
在一边嘴才硬!刚才在会上,你咋屁也不放一个?”
    文忠脸一下红了,吞吞吐吐地说:“我咋没说?可就算我们说千道万,不是也
白说吗?”
    卢冬碧听了文义的话,又知道丈夫是个软性子人,便没好气地指着文忠说:
“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好嘛,你不开院,把人弄来了,你就养去嘛,反正我不养!”
    文英也说:“就是!”
    在这弟兄、夫妻纷纷抱怨之间,文义突然一挥手,爆发地说:“不行!他能送
来,我们也能给他送回去!我们把他背到毛开国家里!他是支书,他为啥不该养?”
    文忠刚才受了文义的抢白和妻子的埋怨,这阵也显得脊梁骨硬了起来。听了文
义的话,立即赞成,说:“对,给他送去!”
    文义见大哥口气坚决,决心试一试他的态度是否坚定,于是便说:“大哥这才
像个人样!你就背他走!”
    文忠知道文义在赌他,在家里,他也不愿丢下男人这张脸,就回答文义说:
“你以为我不敢?背就背!”说着,他走到天志老头面前,蹲下身去。文义走过去,
就要把天志老头抱到文忠背上。
    这时,余忠老汉忽然抢了过来,一把掀开了文忠、文义,大声地说:“给我放
下!”
    文忠、文义,还有田淑珍、卢冬碧、文英,一下全愣住了,疑惑地看着他。
    在刚才文忠、文义争论的时候,余忠老汉一直在默默地看着这个可怜的五保户
老头。这完全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从他的脸上,再精明的人也无法分辨出他
的实际年龄。从他露出的手背皮肤来看,可以清晰地想像出身上的枯瘦和憔淬。他
身上的衣衫不但破烂,而且散发出一股臭烘烘的气味。他的眼珠呆滞、昏黄,像小
孩子一样好奇地望着余家人,而对围绕着他发生的一切却浑然不知。
    余忠老汉看着看着,心里不由泛起一阵酸楚来,眼前蓦然晃动起了年轻时的余
天志。那是怎样一条种庄稼的汉子呀!站起一座山,躺倒一道梁,走路一股风,没
有啥样的庄稼活不会侍弄。周围团转,左邻右舍,哪个不夸?可如今却这样了。余
忠老汉沉吟半晌,朝儿子们挥了挥手,不容置疑地说:“我们养!”
    儿女们呆了一会,突然七嘴八舌嚷了起来。文英首先说:“爸,爷爷死了十多
年,你是不是嫌日子清静了?”
    文义说:“我们这次让了步,人家会得寸进尺!”过了一会又说:“这不是一
天两天的事,爸可要好好想一想!”
    卢冬碧更是不满,嘟哝着说:“要养你们养!我到你们余家来,要养几个先人?
你们要养,我们就分家!”
    田淑珍听见媳妇这话,尽管她一辈子依顺丈夫惯了,可这时还是忍不住站在儿
子媳妇一边,指责余忠老汉说:“你呀,尽做傻事!添这样一个人,端茶送水,接
屎接尿,谁来干?”
    余忠老汉心里本来很乱,给他们这样一说,就更烦躁和生起气来,他先瞪了一
眼卢冬碧,然后才盯着老伴,怒气冲冲地吼:“你们吵啥?要滚就滚!”见儿子、
媳妇都不吭声了,才放低了声音说:“你们以为我是活得不耐烦了,想找个先人来
服侍,是不是?还是以为家里吃不完、穿不尽,要找个人来吃、找个人来穿,是不
是?我是看见他可怜、遭罪呀!你们称二两棉花纺(访)一纺(访),他过去是啥
样的人?精精壮壮一条汉子,挑三百斤毛谷子走二里路,肩都不换一下。那时候,
哪个不夸他?谁家有个修房造屋垒猪圈,打个招呼就来了,哪家没找他帮过忙?种
了一辈子庄稼,现在动不得了,落到了这个地步,人啦,良心都哪去了?你们看一
看,他成啥人了?搭张火纸在脸上,都可以哭了!我们也是庄稼人,心子都是肉做
的呀!人家还买母行孝呢!何况他还是你们一个爷爷辈呢!”说到这里,余忠老汉
停了停,他抓起烟杆,又放下,然后看着儿子们继续说:“如果嫌他来吃了你们的,
穿了你们的,住了你们的,那我今后不吃、不穿行不行?我出去住岩洞行不行?没
人端茶喂饭,我余忠不缺胳膊少腿,我不要你们干行不行……”
    说着,余忠老汉见儿女们低下了头,便不再说下去了。他的儿女他知道,他不
需要再说啥了。



  

                                   15

    余文富来到玉秀家里,帮未来的老丈人盖新房,已经是第四天了。四天里,除
第一天下午,老丈人安排他从岔路上往回挑砖这事和修房有关系外,其余时间,他
尽做了与盖房毫不沾边的活儿。
    现在,文富正一手扶犁,一手持赶牛的棍子,在一股股刺骨的寒风中,为老丈
人翻耕着还是满四稻桩的冬水田。
    两天多时间里,他已经翻耕了将近三亩田。老丈人的田,诚如文义所说:“没
当作心肝宝贝来侍候。”田里长满了鸭舌草、四叶菜,还有一片一片的水鞍板——
这草要是蔓延开了,是很难消灭的。因此,他要耕得格外细致,要把每棵草都深深
地埋进士里,不让它们再生长。
    老丈人家的这头牛,是一条大水沙,骨架大,牙口也不老,倒是一头好牛。只
是由于饲养不好的原因,尾椎骨翘得很高,显得有几分寡瘦。那天文富把它从牛圈
里牵出来,它的屁股和大腿上吊满了一砣一砣的干牛粪,已看不见一点皮毛。文富
心疼极了,把它牵进田里后,没忙给它套上枷档,而是先泼起清水,把干牛粪发湿,
然后用棍子把那些不知是猴年马月沾上的牛屎“锅巴”,一点一点地拨下来。拨干
净后,又没起清水,用手认真地在牛屁股和大腿上梳洗了一遍,直到牛的皮毛恢复
了它的本来面目。在做这些的时候,大水牛十分温顺地站在田里,不时很舒坦地抽
动一下屁股和大腿上的肌肉。洗完以后,当文富过来往它脖子上套枷档时,大水牛
抬起头,伸出长长的舌头,亲切地在他手背上舔了舔。这让文富十分感动:“真是,
吉生也通人性呢!”所以,两天多的时间里,尽管他手中拿着使牛的棍子,可他从
没碰过牛的屁股一下。牛呢,也似乎很感激这位关怀、体贴它的新主人,一直走得
很快。踩沟、转头,也不让文富操心,使文富觉得,他只需要掌好犁把就行。
    随着泥土的翻动,杂草根系的断裂声,清晰地从犁铧底下传来,这让文富感到
很解恨,就像在大热天里,他一巴掌拍死叮在自己臂膀上吸血的蚊子一样。可是,
他又不明白,老丈人家的田,为啥要拖到现在才犁呢?难道这个种了大半辈子庄稼
的人,不知道“七月犁田一碗油,八月犁田半碗油,九月犁田光骨头”的道理?文
富看着满田已经倒伏、发黑的稻桩,实在替它们惋惜。这些稻桩如果收完稻谷就翻
过来,压进土里,是多好的肥料呀!可是现在,它们只是烂草一把,啥作用也不起
了。岳父为啥不早点把它们耕出来呢?如果没有人手,那么,也可以叫他来帮忙耕
呀。难道是怕他这个未过门的女婿不来?笑话!正像大哥所说,一个女婿半个儿,
咋会不来呢!
    但是现在,文富心里还是很高兴。他不是为老丈人在这个时候派了他这么一个
活儿高兴,而是为他创作的作品——耕出的田感到高兴。尽管天空中没有了光,水
田上还弥漫着一层迷蒙的雾气,但他翻过来的泥土,仍然乌黑油亮,散发着一种夹
着腐质气味的新鲜泥土的芬香。更重要的,是他耕出的田,犁沟端端正正,仿佛用
墨线弹过一般。犁坯细密,一犁压着一犁,是那么均匀、平整,远远看去,就像大
海中翻动着的细密的波浪。耕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一根杂草,全是静静地躺着的
放光的泥坯。这是一幅多么美妙的作品呀!就是叫那些丹青妙手凭空来画,也不一
定能画出那么端正的线条,那么均匀平整、一坯压一坯起伏的泥土。连续两天里,
一些在老丈人家帮工的亲戚、邻居,打从他犁田这里经过,无不像欣赏一幅绝妙的
作品一样,赞赏他的杰作:
    “嘿嘿,不简单呀!还没见到像这样耕出的因呢!”
    “怪不得孙老汉选了他当女婿,看看这手艺,就没啥说头了!”
    文富听着这些话,嘴里轻轻嘘着牛,心里乐开了花。“看吧!”他在心里自言
自语地说:“让你们看看吧!种庄稼的没几把手艺,能把土地侍弄好?”他知道这
些话,也会传进玉秀耳朵里,心里就更高兴了,说:“玉秀,你晓得了吧!牛皮不
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就凭我这手艺,一辈子也保证饿不着你!”
    今天是最后一块田了,他决心把它耕得更好。大水牛也像文富一样,是一条拉
犁的好把式。它配合默契地走着,四蹄淌得田水“哗哗”作响。由于田水和它皮肤
温差太大,溅在它肚皮和背上的水,变成了袅袅热气。看着围绕在水牛身边的一层
氤氲的雾气,文富就忍不住对前面的哑巴搭档说开了:“走吧,伙计!耕完了这块
田,你就没事了。”牛在前面轻轻地喷了一个响鼻,像是回应他的话。走到尽头,
文富掉过犁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刚犁过的犁坯,看看哪里犁得歪了一点,浅了或
深了一点,宽了或窄了一点。就像一个作家对待自己未完成的作品一样,以挑剔的
目光审视着,准备修改得尽善尽美。但是,一切都像预想中的那样,挑不出一点毛
病。于是他又非常满意了。
    

    可是,他的心还是渐渐沉重了。“这块四犁完,明天玉秀的父亲又派我啥子活
儿呢?”他实在不明白老丈人为啥要做这样的安排?刚到那天中午,他放下担子就
去新宅基地上,帮着石工夯墙基。他想,既然来修房,理所应该在一些关键的地方,
担起半个主人的责任。当然,文富主动选择在新房工地上干活,还有他自己心里的
小算盘:他在这儿干活,就可以常常看到在露天里搭锅做饭的玉秀了!只要看见玉
秀,他心里就舒坦,就幸福,全身的血液就亢奋,干活就更有劲。何况,有时还可
以同她用眼睛、用手势、用微笑说说话呢!他希望在整个帮工期间,他就这样在新
房工地上干活,活儿再苦、再累、再危险,他也心甘情愿!可是,吃过午饭,老丈
人却叫他去挑砖。那是一份苦活,加上上午挑了一百多斤礼物,走了十多里路,肩
膀还疼着呢。但他不能不去,未来岳父的话就是圣旨呀!他又一想,也许岳父害怕
其他挑砖的帮工偷懒,故意叫他这“半个儿子”去监工呢!想到这一层,他在装砖
时,就在别的帮工面前,故意多装上几块;走起路来,也像小跑似的,弄得别的帮
工对他叽叽咕咕,心里怪不安逸,只是没法说出来罢了。半天下来,文富的身子就
像散了架一样。夜晚一个人睡在看守材料的窝棚里,浑身骨节都酸疼酸疼的,这在
家里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但一想到明天,又可以在新房工地上干活,可以时时看
着玉秀那可爱的身影,听着她那比唱歌还好听的声音,文富身上的劳累立即让心灵
的愉快冲走了。
    然而,第二天,老丈人却指使他去犁冬水田,这就叫文富不知咋回事了。他是
来帮忙修房的呀?难道是岳父家帮工的人多了?不,修房造屋,再多的人也需得着
呢!或者是老丈人怕冷,要他把冬水田犁了,可也没必要在修房期间犁?等房建好
了,再叫他留下来耕田,难道不行?!但不管文富理解不理解,他不能不听未来岳
父大人的指令。这样,他要时时见着玉秀就不可能了。他只能在中午和下午收工的
时候,才能见着玉秀。而这时,玉秀要招呼几桌帮工和匠人吃饭,正是最忙的时候,
他俩想凑近一点说两句话,也不容易呢!
    想着和玉秀虽然隔得很近很近,却又像天涯海角一样,余文富的心里就升起一
种忧伤和烦恼。他抬头看了看远处,冬日的阴云和迷雾覆盖了大地,四周寂静得深
沉。玉秀家修房的方向,上空中正炊烟袅袅。他知道,这已是到帮工和匠人们“过
午”的时候。几天里,他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当然,余文富心里也想得通:为
吃一碗“打台台”的汤圆,卸牛、枷牛,不合算呢,何况还要走半里路。可是,他
的未来的老丈人却连一句客气话也没表示,这就令他心里有些怨恨起来。幸好,他
的玉秀还是很关心他。那天挑砖时,她悄悄递给他一根揩汗的毛巾,晚上,又在温
热水里放一撮盐,让他洗洗红肿的肩膀。犁田回来时,也总是立即打上一盆温热水,
让他烫脚。同时,那眼光里流露出来的,是说不尽的关怀和温柔。
    这时,水牛的步伐突然慢了下来,同时抬起头,对着来路方向打了一个响鼻,
粗大的尾巴也从水中抬起来,甩了甩,把一串水珠溅到文富脸上和身上。文富揩了
揩脸上的水珠,朝来路方向看去,原来是他的玉秀,端着一只大口盅,朝这里来了。
    余文富的身于一下热乎起来,他朝牛吆喝了一声,并且扬了扬手中的赶牛棍。
水牛很听话地加快了脚步。
    孙玉秀已经来到了田边,脸上泛着因劳动累出的红晕。她对了余文富亲切地叫
道:“快来吃点东西吧!”
    余文富心里立即涌起一种温暖的感情,他没想到玉秀会亲自给他送来“过午”
的东西呀!“等一会,我把这犁犁过去。”他感激地对玉秀说。
    玉秀却直催促:“吃了再去吧,我还是抽空跑出来的呢!”
    文富听说,忙唤住牛,跑上田坎来。刚要去接玉秀手中盛东西的口盅,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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