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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徒-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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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人终于来了。李涵章听出来,这是朱彪的声音,就在山洞的上方。

“报告司令,攻不进呀!这两个共军实在是太厉害了,报销了我们十多个弟兄!”一个少气无力的声音报告说。

“格老子的,这个李转运,坑死老子了,要把我这点人马全垫进去啊!回去我就找他龟儿子算账!我就不信,这两个人是天兵天将、铜头铁臂!给我砸手榴弹!”朱彪一听他的人马损失了快一半儿了,暴跳如雷。

“司令,李队长也被洞里的共军干掉了。”

“嗯?那龟儿子不是没过来吗?”朱彪问。

“不知道咋个回事,洞里的共军好像认识李队长,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就‘啪’一声,洞里飞出一颗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把李队长的脑壳给敲了……”说这话的人,显然是被吓坏了,声音哆哆嗦嗦的。

“格老子的!有这么神吗?老子偏不信邪!左右两侧的弟兄,把手榴弹都集中到我这儿,然后回到原位,听我的命令开始射击,封锁洞口;上边的弟兄,听我的命令,给我往里猛摔手榴弹,然后全部给我往里冲!这两个共军,就是两只老虎,今天也得把他的虎牙给我拔出来!弟兄们,按我的部署,拿下这个山洞!抓到一个活的,赏烟土半斤;击毙一个,赏烟土二两!给我上!”

“慢着!”朱彪的话音刚落,石洞里就有人大喝一声,“朱彪,别折腾了!你听听老子是谁!你在铜鼓山害死了王大福,今天又逼死了这么多弟兄,还没玩儿够吗?”

李涵章听了朱彪的部署,知道他这是准备要孤注一掷。那样的话,不但自己和周云刚有危险,还会死更多的人。所以,他很快作出了一个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朱彪这个疯狂的举动!

朱彪似乎被李涵章突如其来的声音镇住了,好一阵都没吭声。

足足半分钟后,他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扯着嗓子号叫道:“哈哈,想不到啊,真想不到!我们竟然在这儿见面了。那个在铜鼓山上信誓旦旦效忠党国却拒不受命的中统少将主任,今天居然也投靠了共党,成了党国的叛徒!怪不得你走后,李德生的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混进了铜鼓山,对铜鼓寨的情况那么熟悉……李涵章,是你害死了霍司令,害死了铜鼓寨的弟兄们,害得老子像耗子一样躲到这乌蒙山里,天天住山洞、喝露水。我今天要为铜鼓寨的弟兄们报仇,要为党国铲除叛逆!”

“朱彪,为了不再死伤无辜的弟兄,你说我啥我都认了,但你不能说我害了铜鼓寨的弟兄。李德生所部打下铜鼓寨的事儿,我也是前几天才刚刚听说的。你不能把这事儿赖到我头上!而且,我也根本没有投共。你这么诬陷老子,还让老子以后咋做人?”李涵章没想到朱彪会玩这一手,居然诬陷自己是李德生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李涵章,你也配说‘做人’二字?你就等着我发起攻击,做鬼去吧!哼哼!你说你没有投共,那你身边那个穿共军服装的人,是咋回事?”朱彪在山洞上发狠,一边咆哮一边跺脚,把山上的小石头踢下来,藏在树丛中的部下被砸得“嗷嗷”直叫唤。

“你别忘了,老子是干啥的。以前为了完成任务,啥衣裳没穿过?仅凭一身衣裳,你就断定我背叛了党国?老子没做对不起党国的事儿,反而是党国把老子甩了,甩了!你知道吗?也包括你,包括我们这些去不了台湾,又回不了家,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的弟兄们!老子不想再‘空谷传音’了,还是见面说个明白吧。朱彪,是你进洞,还是我出洞?”李涵章说这话时,纵身从石窟里跳出来了,站到了周云刚身边。

朱彪不提“出洞进洞”的事儿,继续在山洞上边吆喝:“李涵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能够瞒天过海,就凭你这几句话,就已经证明,你对党国,对蒋委员长已有异心!何况……何况我手里还有你投共的其它证据!”

李涵章把两支手枪全部压满子弹,揣进口袋里,问道:“你有啥证据?说出来听听!”

“嘿嘿,台湾总部的情报不便给你透露,但苟培德已经变节投共,他说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早在成都,就已经公开到共党那里去自首了,而且,还参加了共党的洗脑培训班,一共学习了五天!我说的对不对?”

原来是苟培德在跟自己过不去!李涵章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然后抬脚就往洞外走,边走边问:“这里面有误会,见了面,我给你说清楚。这样扯着喉咙说话,老子费嗓子,受不了!”

“主任,你绝不能出去!”周云刚一看李涵章准备走出山洞,忙拦住他。一直瘫在洞壁下的臧黄毛一见局势发生了变化,像刚吸了大烟一样来了精神,居然“呼”地站了起来,跛着往洞外逃。可刚拖着伤腿迈了一步,就听见“哒哒哒”一梭子扫过来,打在了他面前,吓得他“扑通”一声,又栽了个狗吃屎。

“格老子的,臧黄毛,你脑子有毛病啊?你这会儿出洞,照样要吃他们的枪子儿。放聪明些,老老实实呆着!”周云刚抬手一梭子,吓退臧黄毛后,顺手把卡宾枪压满子弹,推上弹匣!

外边的人听见洞内有枪声,一时大乱,朱彪趁机狂叫道:“哈哈,他们临阵内讧了,共党还是信不过李涵章,已经向他下手了!弟兄们,做好攻击准备,听我命令!”

“统统给老子老老实实呆着!”

洞外的人正闹腾时,转眼一看,全傻眼了——穿一身解放军军装的周云刚一手拎着臧黄毛,一手端着卡宾枪,走出了山洞!

李涵章急得直跺脚,但事已至此,只好暂时呆在洞里,以观其变。

“哗啦”一声,三四十杆长短枪顷刻间把周云刚围了起来。

“千万别开枪,千万别开枪!我作证,这个穿共军军装的,真的不像是共军,他好像……好像是那个李涵章的随从。他啥都听李涵章的。”臧黄毛一看这么多枪对着他和周云刚,为了自保,赶紧替周云刚说话。

“没错,老子是李涵章主任的卫兵周云刚!朱司令,在铜鼓山,我们见过面、交过手的。”周云刚一边押着臧黄毛,在一圈儿枪口下,顺着洞右侧的一条小石径,往山洞顶上的朱彪靠近,一边对他说。

“你说你是李涵章的卫兵?有啥证据?”朱彪以为这个自称跟自己“见过面、交过手”的家伙,不过是在信口开河,拖延时间。

“格老子的,你太健忘了。你在铜鼓山追杀李长官的时候,老子就应该用这把卡宾枪送你上路的。”周云刚一边掀朱彪的老底儿,一边继续押着臧黄毛向朱彪慢慢靠过去。

也许看到有几十杆枪对着周云刚,朱彪太大意了,他听了周云刚的话,正想说什么,忽然周云刚一把甩开臧黄毛,扑向朱彪,一手死死卡住他的脖子,一手用卡宾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山上山下,朱彪的人全都惊呆了。李涵章情知有变,心里着急,端着双枪就出了山洞。

“哥子,哥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朱彪被死死地卡着脖子,动弹不得,嘴里含混不清地讨饶着,眼睛却盯住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朝李涵章努了努嘴。

络腮胡子随即调转枪口,居高临下,对准了李涵章。随后,其它的匪兵立即明白了朱彪的意图,迅速分成两拨儿,一半人继续用枪指着周云刚,一半人随着彪形大汉向李涵章压过去!

“主任,快进山洞!”随着一声狂吼,周云刚手里的卡宾枪响了,一弹匣子弹,全部喷射出去!

刚才还在有来有往地说旧事儿,转眼间,朱彪的脑袋已经血肉模糊……那些用枪指着周云刚的喽啰们还愣着没有反应过来,周云刚已经甩了卡宾枪,“唰”地亮出插在腰间的两颗手榴弹,拔腿就去追络腮胡子他们。

身后,迷瞪过来的匪兵们,将雨点般的子弹射向周云刚。周云刚却边喊着“主任,快进山洞,快点啊!”边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络腮胡子,拉响了怀里的手榴弹。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李涵章看到周云刚、络腮胡子,还有五六个匪兵,在浓烟中滚下了山崖,跌进了峡谷里的滔滔洪流。浊浪中,一抹绿色起起伏伏,眨眼间就从李涵章的视野里消失了……

“云刚!好兄弟!”李涵章疯了似的,几个腾跃跨上了洞顶的山崖,手持双枪,一枪一个,弹无虚发,只转眼间,就把那几个向周云刚后背射击的匪兵全结果了!

“他就是昨天大闹毛栗坪的孤胆大侠啊!弟兄们,快逃啊!”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之后,李涵章端着枪转过身时,只看见所有能跑得动的匪兵,都像兔子似的,钻进了金银山的树丛林海……

5

腊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划在李涵章的脸上,也划在李涵章的心上。

他来到山洞上方的那个长满枯草和小树的斜坡上,在一块溅满鲜血的石头面前盘着腿坐下。这是周云刚火并朱彪的地方。朱彪的脑袋,已经让周云刚打爆了,血从山坡上一直往下流,和下面周云刚、络腮胡子还有其它人的汇在一起,继续往下流,流成了一条血路。

顺着血路望出去,李涵章死死地盯着那夹带着枯树枝、腐树叶和其它杂物的浊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刚才他边冲锋边看到的那一抹浊浪中的绿色,反复在他的眼前晃:他是一名忠诚的国军中尉,但却穿着共军的军服死去,现在又不知道已经被这条浑浊的激流送去了哪里……

天空中不知何时又翻起了乌云,两山对峙的峡谷里霎时黯淡下来。当冰凉的雨滴砸在李涵章的脸上时,他才终于清醒地意识到,那个被他以军令逼走却一路暗中保护着自己的好兄弟,已经永远离开了自己。

李涵章的双手依然拎着他的柯尔特和左轮,但枪里的子弹已经打空了。就在刚才他飞跃而出时,一口气干掉了八个向周云刚射击的家伙。现在,那些混蛋们的尸体就在他的周围,一个个死得面目浄狞。

雨滴越来越密集。李涵章正准备起身,忽然听到一声呻吟,接着便是一阵哭爹叫娘地哀号。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这是那个名叫臧黄毛的家伙。他被周云刚押出山洞时吓晕过去了,这会儿看样子是淋了雨,清醒过来了。

李涵章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本不想搭理他。但臧黄毛一看见李涵章,立刻喊叫道:“共军大爷,李长官,李大爷,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李涵章抹了一把脸上和着雨水的泪水,往前走了几步,终于还是转过身,走到了臧黄毛的身边。

“共军大爷,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要死了……”藏黄毛身体蜷缩成一团,躺在泥地里,滚来滚去,像疯了一样。

李涵章知道他的大烟瘾犯了。

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包括他生死与共的好兄弟。这些人,也许都像周云刚一样,只想在家守着老小,日出而落,日暮而息,过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日子。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原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人,成了以命相搏的仇敌?

李涵章想着,走到几具尸体旁边,找到了鸽子蛋大小一团黑乎乎的烟土。然后他走到臧黄毛面前,一把将他揪起来,拖进了山洞里。然后,把一盒火柴和那一坨烟土扔给了浑身颤抖的臧黄毛。

臧黄毛一看见这两样东西,眼睛立即亮了,一把抓过去,哆嗦着抽出了腰里插着的大烟枪……

“共军大爷,共军大老爷!你是好人啊,大好人啊!”吸完了大烟,臧黄毛有了力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李涵章直愈头。

“站起来,别那么不像个爷们儿!”

李涵章也没有想到,自己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对象居然是他平时最讨厌的大烟鬼。

“共军大老爷,我的腿……疼,我站不起来……”臧黄毛不磕头了,瘫在地上,像一堆泥。李涵章这才注意到,几个小时前,为了防止他逃跑,自己命令他解下了裤腰带,周云刚拖着他去找朱彪拼命时,这家伙的裤子,早不知道被拖掉到哪里去了,身上只穿着一件烂棉衣。现在也不知道是真的腿疼,还是天冷冻的了,上下牙“咔嗒咔嗒”地直响,浑身仍在打哆嗦。

李涵章扭身打开了自己的背篼——他看见了那只烤鸡,心里疼了一下,泪水又顺腮而下:云刚,好兄弟!你把最后的一点食物也留给了你大哥!你两天一夜没吃一点东西,你是空着肚子走的啊!

李涵章抹了一把泪,从背篼里翻出自己的一套旧衣服,扔到臧黄毛面前,对他说“先不要穿!我看看你的腿!”然后,从背篼里拿出急救包,面无表情地蹲下来,解开周云刚包扎在臧黄毛伤口处的烂布条,看了一下,对他说,“不要再嚎了!子弹只穿透了大腿外侧的一点儿皮肉,就这么大呼小叫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去,找个东西灌点儿水来,老子给清洗清洗,包扎一下。不然,一感染,你这条腿就得废掉!”

臧黄毛吸完大烟后浑身是劲了,听了李涵章的话,捣蒜一样地点头,急忙爬起来,一癖一拐地出去了。

藏黄毛在同伴身上找个一个葫芦,灌了些水回来。李涵章一点一点地浇着,把他的腿伤周围清洗干净,然后,用急救包里的酒精给他消了毒,又用绷带包扎好后,这才对他说:“穿衣裳吧!”

“共军大爷!你是好人,大好人!”臧黄毛边脱他那已经分不出颜色的、沽满污泥的破棉祆边哭着说,“共军大爷,你救了小的,还给我找大烟抽,给我包扎伤口,给我衣服穿……我看出来了,共军不是像朱彪那个龟儿子说的那样,在铜鼓寨,把捉到的弟兄们剥皮抽筋,点天灯,当靶子练刺杀!纯粹他妈的放臭屁、瞎造谣!共军都是好人呐……”

臧黄毛絮絮叨叨地说着,李涵章却听得心里难受——这种把戏,可不是朱彪发明的,自己以前不也玩过吗?但此刻,自己在这个可怜的家伙眼里,居然成了“好人”,成了“共军”!

李涵章正想着,臧黄毛又说:“共军大爷,依我看,你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要不了多大一会儿,你还会有麻烦。你就顺着我刚才给你说的那条路,翻过这个洞上面的山,下了坡,从另一条道往四川叙永走!听说叙永那边拉山头的少。朱彪不是就被共军打得从四川跑出来的吗?共军现在把四川稳住了,正往毕节开大部队呢。你赶紧走吧,不然,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为啥?”李涵章听了这话,问道。

“刚才逃掉的那帮弟兄,这会儿肯定都跑到毛栗坪张司令那里去了。这边儿的情况张司令肯定都知道了。朱彪那龟儿子,和毛栗坪的张司令打的有联防联守协议,要是毛栗坪那边有事,金银山去增援;金银山这边有事了,毛栗坪那边来增援。”臧黄毛摸着李涵章给他包扎的伤口,巴心巴肝地说。

“是吗?我们和朱彪从早上打到刚才,咋不见毛栗坪那边儿来一个人增援?”李涵章仍有疑虑。

“嘿嘿,你以为他们都像你和那个不要命的周大爷这么仗义啊?刚才你们打得急火火的,那枪声,毛栗坪那边能听不到?张司令不傻,他不会让他的手下那个时候来送死。现在,枪声停了这么久了,估计张司令就要来了……”

“他为啥不打了才来?”李涵章心里明知道答案,但他还是这样问,想看看臧黄毛会咋回答。

“为啥?来捡便宜呗。死了这么多弟兄,他能捡多少枪支弹药啊?说不定,他一看朱彪死了,连我们的老窝都会给占了。共军大爷,我是不想再跟着他们混了,跟着他们,说不定那一天,这脑壳就搬家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想活命呢。”臧黄毛估计是被上午这一仗给打怕了,说话时,一直摸着那一头长着稀黄毛的脑瓜。

“臧黄毛,你真的准备好好回家过日子了?”藏黄毛的话,让李涵章想到了周云刚向往的那种日子,便问道。

“是呀是呀,共军大爷,只要你放我走,我就回家。我家里还有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呢。我回家去,好好孝敬她,再也不出来吃兵饷了。”臧黄毛说这话时,一脸的真诚,没有一点儿兵痞子气。

“那好,你站起来,试试腿脚,能走路不?”李涵章看着臧黄毛说。

臧黄毛咬咬牙,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儿:“哎哟,共军大爷,我的腿不多疼了,能走路了!你不但能飞檐走壁,枪法好,还能治枪伤,共军大爷看来都是神仙下凡啊!”

李涵章挥了挥手:“少拍马屁!能走路就好。现在,你听我的,我们去打扫战场,搜到的武器全堆在洞外,搜出的大烟土归你,要得不?”

“要得要得!”臧黄毛听了李涵章的话,嘴里立马淌出了哈喇子。

“那好,我们快些!赶在毛栗坪的兵马来到之前,把这些事儿干完!”李涵章说完,扭头就往山洞外走,臧黄毛也颠儿颠儿地跟上去了。很快,他们就把散落在洞口周围的武器归拢到了山洞外的一块平地上,包括周云刚冒死捡来的那六支长枪,和他扔在泥水里的卡宾枪。

“足有半斤哩,嘿嘿……够老子对付一阵子了。”臧黄毛手里捧着几坨黑乎乎的大烟土,宝贝似的往怀里揣。

李涵章没有理他,忙着把周云刚的那支卡宾枪拿开,把剩下的二十多杆长短枪、一堆装着子弹的子弹袋和六颗手榴弹拢到一起,然后对臧黄毛说:“滚回洞里,躲起来!”

臧黄毛一看,明白了李涵章要干什么,“哎呀,共军老爷。这些枪要是带到毛栗坪,卖给张司令,能换好多银元哦。你要炸掉?”

“滚回洞里去!听到没有?”

李涵章又吼了一声。臧黄毛赶紧跑回山洞,躲到大石头后边,探出脑袋往外看。

李涵章拉断了一颗手榴弹的引线后,箭一般地跑回了山洞,刚摁着臧黄毛的脑壳俯下身子,“轰”的一声响,一股冲天的烟雾腾起后,那些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武器,被炸得粉身碎骨,飞上了天……

天空的细雨,依然在不紧不慢地下着,硝烟散去后,李涵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身边的臧黄毛说:“老子告诉你,你要真想孝敬你老娘,就滚回家去,好好过你的日子。以后,莫再摸枪,莫再抽大烟!”

“是是是,共军老爷,你说的对。小的听你的。”臧黄毛话音刚落,忽然洞外传来一声枪响。李涵章立即听出来了,那是枪声,但离这里至少还有一里多地!

“共军老爷,你赶紧走吧!这枪声,是从毛栗坪那边打来的。张司令的人,估计快到了!”臧黄毛看来真急了,居然往山洞外推李涵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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