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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予原本打算跟着进楼为淡心诊治,听了这喝问也只得停下来,跪地请道:“圣上恕罪,这女子名为‘子涵’,有一半姜族血统,此次微臣领军叛乱,多亏她从旁提点,提供地形,也是她救了微臣一命。”
“哦?因而你便带她回来了?”天授帝闻言脸色更为阴沉,恼火斥道:“你是看中了她这张脸是不是?”
听闻此言,聂沛潇亦是立刻下跪,连忙解释:“皇兄别误会,子奉带她回来只是个巧合,是臣弟见她长得像……才会出了这主意。”他面有愧色,再道:“臣弟恳请皇兄降罪。”
天授帝此刻是当真恼怒了,竟连兄弟之谊都不管不顾,一脚抬起作势要往聂沛潇肩头踹去。他凌空一脚已沾到了聂沛潇的衣衫,却又倏尔收回,隐忍着斥道:“荒唐!”
出岫此时也明白自己是误会沈予了,可她心里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只一心记挂淡心的伤势。心中焦急连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也顾不得天授帝的怒火:“圣上!妾身的婢女方才被药汁烫伤,请您先让沈将军前去医治!”她急得口不择言起来,却已忘记沈予已不是“沈将军”,而是“威远侯”了,只差一道册封的旨意。
天授帝这才回想起来,方才自己去拽子涵回身的时候,对方不慎将整盅汤药洒了出去,而那个伶牙俐齿的婢女护主心切,替出岫挡了滚烫的药汁。
不知为何,想起这个场景时,另一个相似的场景也浮现在了天授帝的脑海之中。那时他与鸾夙初相识不久,鸾夙也曾救过他一次,甚至因此险些废了一双玉手。
心痛的感觉霎时再起,一刀一刀凌迟着帝王的心。天授帝觉得有些恍惚,声音也渐渐沉缓,低声反问:“她受伤了?”
出岫泪盈于睫:“此刻已是昏过去了。”说着她也跪地请道:“圣上,虽然淡心只是个婢女,但妾身早已视她如姐妹……恳请圣上先不予追究其它事,为淡心治伤要紧!”
出岫边说边低声再叹:“她还没嫁人,若是就此落了一身疤……”
天授帝蹙眉,转而看向那一炉早已燃尽的香灰。方才淡心屡屡顶撞的情景又再次浮现,不卑不亢、无所畏惧。尤其是她一双素手拨开这层层香灰,迄今为止,还留下了几个指印在上面,宛如他曾见过的另外一双玉手。
“不愧是离信侯府的丫鬟,胆色过人,也很忠心。”天授帝已恢复了冷心冷面,仿佛方才的暴怒和伤情不曾出现过。他依旧盯着那一炉香灰,沉声道:“你们去罢,方才也是朕害她被烫了一身。”
此话一出,出岫再也等不及了,连忙行礼道:“谢圣上体恤。”然后迅速起身,匆匆往摘星楼而去。沈予也随之入内为淡心诊治。
聂沛潇忽然发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帮不上出岫的忙,心中也有些急迫。他招来侍卫命道:“把烟岚城里最好的大夫找来,擅长治烫伤烧伤的。”言罢又是一阵烦躁:“冰块怎么还没送过来?”
瞧见主子如此着急上火,下人们也不敢怠慢,匆匆跑出去办事:请大夫的请大夫,催人的催人,找冰块的找冰块……总之没有一个人闲着。
眼看园子里只剩下天授帝、御前侍卫岑江、子涵和自己四个人,聂沛潇才肯放下颜面,低声解释道:“皇兄,子涵的事是我想错了,我本以为鸾夙一走,您必定要再找一位解语花……”
“难道皇后不是解语花?”天授帝面沉如水,凌厉注视着聂沛潇:“再者说,鸾夙也从不是解语花。”
是的,鸾夙那伶牙俐齿、不识抬举的矫情性子,绝不是解语花,真说要是什么花,也是带刺儿的花。这般一想,天授帝更对方才那一幕感到恼火。那绿衣女子不开口还好,她一开口说话,那股子做作、虚伪、谄媚的模样,哪里及得上鸾夙半分!
天授帝凤目沉沉,再看一袭绿衣的子涵,惜字如金只说出了一个字:“滚!”
而此时子涵还怔愣在一旁犹自不解。从前她在姜地受尽苦楚,当初救下沈予时,便是存了心思要攀上这个高枝。岂料后来诚王对她很感兴趣,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沈予送去侍奉诚王,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要将自己转送给当今圣上!
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子涵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她自从知道这事之后,天天都掰着指头数日子,无比焦急地等待天授帝微服出巡抵达烟岚城,务求要让帝王感到惊艳。再加上诚王胸有成竹的保证,她本以为这事八九不离十……
曾想过许多次,这位铁血帝王会是什么模样,可她千想万想也没料到,天授帝竟是这等风姿!雌雄莫辩的绝美俊颜,高大威猛的挺拔身姿,还有那慑人的冷冽与霸气……
在天授帝拽着她转身的那一刻,在她与他四目交对的那一刻,她是多么惊喜!只想一辈子心甘情愿跟着他。岂料,帝王阴晴不定,前一刻还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下一刻又将自己一把推开。
子涵抬手抚着自己的胳膊,方才那被帝王拽过的地方生疼不已,想必已是一片淤青。子涵暗自腹诽天授帝不懂得怜香惜玉,面上却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站在一旁不敢做声。
待听到天授帝对自己说出一个“滚”字,她还没反应过来,岑江站在天授帝身后使劲向她使眼色,她却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一双清眸大睁着四处乱看。
天授帝见状冷笑一声:“蠢笨不堪!”言罢拂袖而去,岑江赶忙迈步跟上。
聂沛潇眼见园子里走得一干二净,而子涵还不明所以,他亦是叹道:“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子涵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疑惑地问道:“殿下是在说民女吗?”
聂沛潇也不欲与她多做纠缠,只道:“你先回去罢,这儿没你的事了。”说着亦往摘星楼里走去。
楼内二层的小卧房里,淡心正趴在床榻之上,犹自昏迷。竹影避嫌站在门外,屋内唯有沈予和出岫两人。出岫用剪子剪开了贴在淡心背上的衣衫,只是轻轻揭开,已见到一片赤红的血泡,有的地方烫得骇人。
出岫不忍再看,捂着朱唇终于止不住的落泪,沈予却一眼瞧见淡心腰部靠上的正中位置还有一块淤青,应是方才被那药盅砸的。都说医者仁心,他痛心于淡心的同时,也庆幸于出岫安然无恙。否则,他定会自责不已。
再看出岫哭得伤心,沈予劝道:“你别哭,诚王府内尽是奇药,云府也有,想必她不会有事。”
沈予这么一说,出岫也反应过来。诚王府里有没有奇药她不知道,但云府里却有不少珍藏的药材!她立刻醒悟过来,对沈予道:“我派人回去取药!”
正说着,聂沛潇的侍卫冯飞也带着几个下人走到了门外,被竹影伸手拦下。冯飞立刻会意,对着门内道:“沈将军、出岫夫人,卑职奉诚王殿下之命,来给淡心姑娘送药。”
出岫连忙擦干泪痕,又看了一眼趴着榻上犹自昏迷的淡心,道:“她这样子没法见人,我出去把药箱拿进来。”
沈予点头“嗯”了一声,出岫便径直走出去。刚接过药箱,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急促传来,聂沛潇也走上了二楼。
第198章:摘星夜宴诚王府(九)
出岫见是聂沛潇从旋梯上来,眼眶微红对他俯身见礼:“殿下。”
冯飞等人亦是行礼拜见。
聂沛潇点头“嗯”了一声,只问出岫:“方才你真没烫着?”
出岫摇头:“我很好,只是裙裾上溅了些药汁。倒是淡心……”
出岫意识到有许多男子在场,也不方便将女儿家的事情说出来,便半道住了口。
聂沛潇看到出岫水蓝色的裙摆上沾了星星点点的墨黑药汁,衣袖上也有两大片药渍,又是脸色苍白眼眶微红,使她整个人显得分外狼狈和憔悴。聂沛潇心中疼惜,便瞥了冯飞一眼,命道:“想办法给夫人找件衣裙过来。”顿了顿,再补充:“要新的。”
冯飞立时领命,带人退下。竹影却仍旧杵在原地,不闻不动。
聂沛潇见外人都已撤了出去,也没将竹影放在心上,继续问道:“淡心情况如何?很严重?”
出岫点头:“还在诊治,背上烫得全是水泡,怕是要留疤了。”
“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开口。”聂沛潇再道。
出岫道了声谢,但显然还是提不起精神:“云府里也有几味珍贵药材,只是不知道淡心用不用得上。”
聂沛潇摆手:“谢太夫人年事已高,自然少不得用几味好药;我正值盛年,那些药材搁在库房里长年无人问津,也怪寂寞的。你先别回云府折腾,看看情况再说。”
原来高高在上的聂沛潇也会替人着想了……出岫不禁鼻尖酸涩,颇有些动容:“我先代淡心向您道谢。”
聂沛潇并未即刻回话,反而就此沉默下来,半晌才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很感谢淡心。若不是她替你挡着,恐怕你会……”
“毁容”二字聂沛潇没有说出来,可出岫也能猜得到。是啊,万幸淡心伤的是背部,倘若方才她是背对自己,正面朝向子涵的话,那盅滚烫的汤药便会尽数泼到她的脸上,毁容是必然的。
可出岫宁愿自己毁容,也不愿淡心替她遭罪:“我与淡心情同姐妹,她替我挡了这一道,我反而心里更加难受。若是我自己被烫伤,我也就认了。”
“胡说什么!”聂沛潇立刻薄斥:“我已派人去找精通烫伤的大夫了。你也要相信子奉的医术,他定能医好淡心。”
“但愿如此。”出岫只能寄希望于沈予。
说到此处,聂沛潇也难掩自责:“这事都怨我,若非我出的馊主意,想让子涵去讨好皇兄……也不会发生今晚这件事。”
“您要是如此说,那罪魁祸首是我才对。”出岫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唯有将事情揽在自己头上:“是我佯作头痛,你们才会去替我抓药,又叫来子涵转移圣上的注意力。”
两个人各自将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到最后出岫越说越是愧疚,眼泪再次簌簌地落了下来。她平生最不愿意欠别人的,可偏偏又亏欠良多。欠云辞的命,欠沈予和聂沛潇的情,如今又欠了淡心……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而落,聂沛潇眼见出岫流泪不止,心中亦是软成了一泓水。他一时忘记竹影在场,上前一步作势要为出岫拭泪。右手刚一抬起,隐在一旁的竹影似已猜到他要做什么,倏然现身开口道:“殿下。”
竹影不平不缓仅仅说了这两个字,然而聂沛潇却也意识到了,于是他伸到一半的手又就势收了回来。
被这么一幕闹了一下,出岫也顺势后退一步,抹泪无话。再加上一个如同隐形却又无处不在的竹影,三人俱是沉默着,使这楼里的气氛立刻尴尬到了极点。
好在此时,下人们将冰块运了进来。外头的禀报声适时响起,算是给两人解了围,也为他们提供了新的话题。出岫正打算开口说屋里不方便进男人,但见几个婢女已轻轻上了楼,停在楼梯口处向聂沛潇见礼。
出岫这才发现聂沛潇的细心,不仅运了冰块进来,还带了婢女来照料淡心。
聂沛潇也知道淡心伤在背部,男子不宜入内,便吩咐几个婢女将冰块运了进去。
出岫欲向他再次道谢,朱唇微启话还未出口,聂沛潇已摆手道:“不必再谢我,我也是为了你。”
他如此一说,出岫反倒不好说什么,只道:“我也进去看看淡心。”说完便随着婢女们入内。
放轻脚步绕过屏风,出岫一眼瞧见沈予正坐在榻边为后背光裸的淡心挑水泡,而后者依然陷于昏迷之内,只是秀眉紧紧蹙起,似在表达她的痛苦。
沈予极为认真,棱角分明的侧脸与紧蹙的眉峰凝成了连绵起伏的山川,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出一种难见的静谧与柔和,仿佛是雨后被云雾缭绕一般,很不真实。他右手执针,左手执着一个药瓶,每每挑破一个水泡,便会就势撒药上去,动作既熟练又谨慎。
听到屏风后头想起一阵阵轻柔的脚步声,沈予头也不抬地说道:“把冰块搁下,留一个人在此伺候,其她人先离开。”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能让屏风外头的一众婢女听到。大家一并俯身行礼称“是”,只留下一个人,其余的婢女便鱼贯而出。沈予的余光扫到屏风处还站着个女子,但也没有分神去看是谁,他再挑破一个水泡,边撒药边道:“既然你留下,那便进来帮忙罢。”
屏风外的婢女以为沈予是在唤自己,连忙称“是”,继而绕过屏风进来。沈予这才意识到屋内还多了一个人,不禁抬目看去,便看到出岫站在屏风处正盈盈望着自己。
沈予心中一抽,招呼那婢女道:“用汗巾裹着冰块,小心将她流的黄水擦干,切记不要碰到伤口,更不要把伤药擦掉。别盖被子,让伤口晾着。”
婢女连连点头,沈予便从榻上起身,将手上沾的水迹和药粉擦掉,走到出岫跟前,打量着问她:“又哭了?”
出岫连忙垂眸否认:“没有。”
“那怎么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沈予低沉着嗓音关切地问,又道:“别担心,至多是留下一身疤,没有比这更坏的了。”
听闻此言,出岫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她还没嫁人……我……”
沈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情不自禁伸手握住出岫的柔荑,将她带到屏风之外:“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出岫哽咽了一瞬,又想起淡心腰椎上那一块淤青,连忙再问:“她腰上的伤势如何了?”
“我看过了,没有伤到骨头,并无大碍。”
出岫忍不住探头往屏风里头看:“那淡心怎么还不醒?她昏迷很久了。”
“是我给她用了点儿麻沸散。”沈予解释:“方才挑水泡时,她已经疼醒了,我怕她疼得咬舌头,便给她用了点药。让她好好趴着睡一觉,明日一早就会醒了。”
出岫点头,想了想才道:“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得偿所愿重振门楣。”
沈予闻言轻笑:“只能算是重振门楣,但还不是得偿所愿。除非……”
他刻意没将话说完,只一径灼热地看向出岫。这句话出岫也接不下去,神色又开始闪躲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还在沈予掌心里握着,遂连忙抽出来。
沈予没有勉强,重新将双手背在身后,但听出岫又说:“诚王也派人去请大夫了,我总希望淡心背上可以不留下疤痕。”
沈予闻言“嗯”了一声:“你放心,我与淡心相识的时间比你更长,我也将她看成是妹子,必当尽心而治。”
出岫默然,忽然发现此刻的沈予是鲜少的温润。至少他们彼此相识以来,她见过沈予跋扈、放浪、深情、肃杀、伤心、失望,甚至是消沉……她自问见过他的种种模样,却从没见过他的温润。
也许是身为医者的沈予,逐渐有了悲天悯人的气质;又或者是今晚天授帝御口亲封他为威远侯,令他圆了心愿。至少此时此刻沈予身上透出的那股子温润与认真,的的确确令出岫感到意外,也令她感到……恍惚。
她以为自己看见了云辞……
出岫狠狠闭上双眸,定神半晌才又重新睁眼,奈何被沈予身上的药香激得头晕目眩。她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沈予伸手扶她的同时,突然有一道剧烈的闪光掠过两人之间,也将彼此的表情照得分外清晰。
沈予开口说了句什么,却消散在了楼外的电闪雷鸣之中。瓢泼大雨忽然倾盆落下,“哗哗”的声响令人心惊。出岫不由自主望向窗外,这才发现下雨了。
今年烟岚城夏季的第一场雨,在天授帝抵达的当日,在这个不平凡的夜晚悄然来临。不仅来得毫无征兆,也将方才彼此酝酿出的情愫淋得散尽。
雨声渐隆,闪电渐烈,出岫更加担心起来。恰好此时门外也适时传来聂沛潇的敲门声:“出岫。”
出岫连忙回神,前去开门,瞧见聂沛潇和竹影一并出现在门外。
聂沛潇看了屋内的沈予一眼,才道:“外头雨太大,淡心又伤得不轻,不若你今晚留宿在此?”
第199章:为谁风雨立中宵(一)
留宿在此?闻言,出岫不假沉吟地拒绝:“不行,我必须要回去。我一个寡妇,又是云氏当家主母,夜宿在此于礼不合。”
这个回答仿佛也在聂沛潇的意料之内,他并未流露出太多失望。出岫转而看向身后的屏风,叹道:“不过淡心恐怕暂时不宜移动,还要在府上叨扰您几日。我会每日过来看她的。”
聂沛潇点头:“这个好说,你放心,我定会派人仔细照顾淡心。”
说是这样说,可出岫依然不放心将淡心扔在这里,还有沈予……天授帝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万一这几天又想起什么事儿,再治沈予的罪又该如何是好?出岫想将竹影留下,这样一来,万一诚王府里有什么动静,竹影也好想法子通知自己。
出岫万万没想到的是,沈予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此时但听他在身后开口说道:“出岫夫人夜宿诚王府的确不合适,外头雨大,不知能否劳烦殿下亲自送她回去。微臣与竹影会留下照看淡心姑娘。”
亲自?出岫有些诧异地转身去看沈予,恰好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后者很是慎重地补充道:“别人送你,我不放心。”
沈予就站在屏风前,屋内影影绰绰的烛火映在他面上,洒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沉如山峰,深如瀚海。忽明忽暗中,出岫霎时感到心思安稳了下来,已不是方才那种焦虑、伤心和愧疚。
“子奉说得对,别人送你我也不放心,还是我亲自送你一趟。”聂沛潇立刻附和,又问出岫:“外头雨大,不若等到雨小些再走?”
出岫循声望了望窗外势头不止的大雨,无奈地道:“好。”这样大的雨,再好的马车恐怕也跑不动。
屋子里又响起沈予的声音,他正隔着屏风对那奴婢道:“将窗户都关上,别让屋里受潮,影响淡心的伤。”
奴婢低低的应和声响起,继而快步从屏风后走出来关窗户。窗外的大雨声随着窗户的紧闭而渐渐悄息,屋内的气氛再次沉闷起来,令人压抑。
出岫转身再看了一眼屏风后头,才对沈予嘱咐道:“我将淡心交给你了。”
沈予郑重点头,并未多言,转回屏风后继续为淡心医治。
出岫见状也对聂沛潇和竹影道:“男子终究不便留在此地,咱们出去罢,别扰着淡心治伤。”
三人一并走到廊台之前,雨声潇潇飒飒,未有半分停止之意。时不时地有一阵夜风吹过,会将丝丝雨水带入廊台之内,沾到每人的衣衫、裙裾之上,甚至连各自脸上也是一层薄薄的水汽。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潮湿而又清新的雨味,煞是好闻。三人说是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