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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平生最不喜欢跪人和被人跪,一看眼前上百人下跪,顿时毛骨悚然。李响拉了叶杏,招呼常自在,道:“还不快跑!”
第四章 桃源
雨中的一场混战,于这三人来说,简直算不上小河里的一个涟漪,全然不放在心上。当务之急,倒是需要尽快找一个今晚的落脚地才对。他们都是不愿回头之人,虽然此前还说,采些野果,就回船上去再作打算。可是一想到“原路返回”这四个字,便不由索然无味。
不久大雨止歇,一座丛林热得跟个蒸笼相仿,三人跳到树顶上去吹风。到了傍晚,终于给他们寻着一棵大树,大树中间枝丫平铺,好像一个平台。常自在赞道:“这个地方好!”
三人之中,数他最擅长野外求生,他说好,当然就是好了。于是三人采了藤条树叶,上得树来,扎起一座树屋。
他们从山东出海,被万人敌突袭,一路身不由己,到得这里,总算能够用自己的脚,掌握前进的方向,不由大是开心。常自在下去打了两只野鸡回来,李响在一棵枯树里抠出些干芯生火,叶杏采来海水晒盐,三人这小半年来第一次吃着走兽肉味,直香得连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这天晚上,他们便在树屋休息。事其权宜,因陋就简,反正三人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不刻意避讳什么男女有别,也就没有什么尴尬。树屋轻轻摇晃,正与大海里波浪摇船相似,三人心情愉快,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早,叶杏率先醒来,出树屋一看,只见满眼满眼的绿色,扑面而来。早晨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掉下来,一道一道的明亮光线,支撑着整座森林的小柱子。往脚下看,地上野花遍布,绿草如毡。
叶杏一时陶醉了,闭上眼来深深呼吸。忽听身后有人走出,常自在问道:“那是什么?”
叶杏顺着他的手指低头看时,只见树屋下方草地上放着几片条案般大的大叶子,叶子上摆放果蔬肉品。那果子各个饱满鲜亮,有两种是他们昨天吃过的;后边的鸟兽熟肉,烤得赤红锃亮,瞧来味道也是不坏。
李响从屋中爬出,见到这些食物,挠头道:“打不过要下毒么?”回头看时,只见远处树丛簌簌发抖,几个生番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窥视。李响跳下地来,飞起一脚将食物踢了一地,叫道:“好稀罕么?拿这点东西来引诱俺们犯错误!”
当即带着常自在去采果子做早餐。他们施展开轻身功夫,在林间纵跃如飞。地上生番看见,连忙纳头参拜。李响看他们傻乎乎的好玩,存心卖弄两个身段,生番们叩头更猛,如小鸡吃米一般。
他们于是便在这个丛林住下。生番虽然不懂事,但被他们打服了之后,一直再不敢冒犯,虽然总是拿食物骚扰,可三人便只当他们不存在,无拘无束,自在这岛上放纵身心。
李响、叶杏都是对现实有诸多不满的性子,常自在则是天生不爱拘束的脾气,他们三人联合七杀,在中原磕磕绊绊四处碰壁,伤痕累累之余,虽然落得些名声,却绝非他们真正想要的。
反过来,他们一直追求的,人与人尊重、平等的日子,能够自由选择命运的生活,却一直求之不得。
可是从这一天起,在这个岛上,李响疏懒,叶杏恬淡,常自在天然,顿时构成了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日子虽然清苦些、平淡些,但却省心顺气,无忧无虑的日子,竟将他们此前受辱遇挫,积攒的戾气,都渐渐的化开了。
这时他们终于知道,这里乃是一座很大的孤岛,要想绕岛走一圈,以他们的脚力大约需要三天左右。岛上物产丰富,虽然没有好厨子,但要荤有荤,要素有素,完全不需要为填饱肚子发愁。只是每天下午都会下雨,整个丛林一天到晚湿嗒嗒潮乎乎的,搞得常自在大氅也穿不住了,很是让人头疼。
那些生番仍然兢兢业业的按日来送食物,其态度恭谨,倒不像是下毒,想来更像是想讨好三人。李响越发看不起他们前倨后恭,但有见到,一概都是踢飞。
忽有一日,清晨时李响临去寻找食物,先循例去踢那些供品时,起脚未落之际,却闻到阵阵异香。注目看时,只见果蔬之中有个木罐,里边装了些亮晶晶的水液。拿起来一闻,醺醺然竟有酒味。
李响在中原时日日无酒不欢,出海之后便无酒解馋,真要算起来,都怕有大半年了。这时闻着了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口水都流成河了。当下也不顾什么气节,也不顾什么危险了,拿树叶折了个酒杯先吃一斗——只觉得入口甘冽,虽不及中原美酒绵软醇厚,可清香甜爽,却远远过之。这久违之下,一斗入喉,只觉得周身由内而外的一爽,四肢百骸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他万万意想不到竟在这样的化外之地,得品如此琼浆,当下放声大叫。常自在叶杏闻声出来,见他居然动了生番的东西,都觉意外。李响举起酒灌,叫道:“好酒啊!快来!”
常自在叶杏听了也是大喜,两个都从树屋下来,折叶为斗一尝,都是馋虫大作。可惜好酒却无好佐肴,李响尚未备下食物。三人对视一眼,李响第一个忍耐不住,叫道:“我可等不及啦!”
抓起地上一只烤的什么鸟,拜下腿来大嚼。那烤鸟虽是生番的手艺,可是味道还真不坏,更兼肉香受酒激发,真正的释放出来,这一口咬下,简直是人间美味的极致了。常自在叶杏也不甘示弱,各取烤肉下酒,这才明白成语“大快朵颐”何解。
三人吃了个风卷残云,待到没酒了,烤肉的腻劲顶上来,这才悻悻住手。常自在已是满面红光,道:“好酒!怎么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李响意犹未尽,将木罐倒过来,在嘴边吸掉最后一滴,道:“可惜少了些!”惋惜的回过头来,向远处一望,赫然发现,送食物来的生番不知何时,已来蹑手蹑脚的到他们身边。
李响吓了一跳,那几个生番却面露喜色。眼看李响三人将酒喝光,将水果烤肉吃了个七七八八,顿时受宠若惊一般,喜滋滋的跪下来磕了两个头,叽里呱啦的说了点什么,伸手将木罐接走,地上食物残屑打扫干净,这便走了。
李响三人一时云里雾里,稍后反应过来,总知道是自己吃了人家的白食,不由羞愧异常。李响叶杏赌咒发誓,道是再也不能犯这样的错误了。
岂料他们不犯,常自在却食髓知味,从此之后日日享受生番送来的酒肉。生番越送越多,她便每日吃得醉醺醺的,也不知羞。李叶二人开始还恼怒,后来那恼怒又变成了嫉妒。再过得几日,便只剩下嘴馋了。熬不过十日,终于同时沦陷,固定吃起生番的酒肉。
这样一吃,生番立时得寸进尺。不几日便在他们的树屋前挖坑垒石,架起一灶,每日傍晚,专门有女生番来给他们现场烤肉熬汤;又过数日,又有生番带小孩子在附近选了棵树,在树皮上打洞,将树芯掏空,又将野果、蜂蜜、石子、野花、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细细的码进去,在灌入泉水,最后用泥封口,闷了七日,再打开时,酒香四溢,赫然便是让李响三人不能自拔的果酒。
来这里的生番越来越多,纷纷伐木除草,在树屋下搭起茅屋,瞧来竟是要长久定居似的。李响三人吃人的嘴短,也不能把人家赶走,可是心里终是还有不安,又尴尬,因此每日便只喝生番的果酒,却不怎么冻送来的烤肉。平时要么出去乱转,自己采野果回来下酒,要么就龟缩在树屋里不敢出面。
偶尔吃饱了没事做,也便从树屋缝隙里往外张,看着地下生番忙碌。到了后来,这树屋下宽阔平坦,竟然成了一个二三百人部落的营地。
又有一日,忽然部落中传来哭声。其时叶杏常自在又去丛林探险,只有李响在树屋中睡懒觉,听哭声来得奇怪,偷偷一看,只见一众生番血淋淋的抬了几个人回来。仔细看时,那几人已伤得面目胸膛稀烂一团,这时被人抬来,雪雪呼痛。李响吃了一惊,暗道:“这是碰上什么野兽了?”
那几人给放在地上,有老生番指挥将他们牢牢捆住,然后拿出烧得通红的石刀,便来剜这几人身上的伤处。这几人为猛兽抓伤,兽爪肮脏,这么做可以将伤处的脏血放出,可是石刀笨重,那得有多疼?第一个被治疗的生番,一声惨叫,耳听连嗓子都叫破了。
李响给他叫得激灵灵打个寒颤,再也忍耐不住。跳下来,一把将那老生番持刀的手握住,喝道:“住手!”那老生番很是激动,指手画脚的大叫。李响叫道:“闭嘴!”也知道他听不懂,只低下头来,骈指在那受治的生番身上一戳,点穴阻断了他的痛感。
那生番骤然感到疼痛消逝,一时间两眼瞳孔放大,已累得虚脱了。他突然不叫了,生番们顿时又惊又喜,一起把眼来望李响。李响一言不发,回树屋中找出菜刀,拿火消了毒,细细观察那生番的伤势,脑中反复盘算。七杀在中原到处惹事生非,时常受伤,人家都是久病成医,李响叶杏这种就是常伤成医。
不一刻李响找好了最佳行刀路线,猛地以天山“天河倒挂”剑法行刀出手。这一招挂下,刀利劲沉,众生番只觉眼前一花,地上的血肉淋漓,已将那受伤生番的伤处碎肉脏血切下。一旁的老生番大喜,从一只罐子里大把抠出一种绿色药膏,厚厚的糊上。回头再看那受伤的生番,已然睡着了。
这般神乎其技的止痛、杀毒,生番何尝见识过?一时间全都张口结舌,待李响把剩下三人也处理好了,这才发出一声唤呼,又齐齐跪倒,李响吓了一跳,托的往后一跳,道:“干什么?少来!”
只见那老生番跪伏地上,低头爬来,伸嘴去亲吻李响的脚。李响恶心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纵身从他头顶越过,攀住一根树上垂下的长藤,摇起来一荡,跳上了树屋。下边一干生番,全跪爬到树屋下,啧啧亲吻树根。李响手足发软,钻进树屋,大气都不敢出。
到了中午时,只听屋下生番又是一阵欢呼。李响听出有异,探头一看,原来是常自在和叶杏回来了。常自在肩上扛了一只死兽,首尾长过六尺,皮毛油光闪亮,斑斑斓斓的像只大猫,想来是二人猎获的。
那些生番将二人围了水泄不通,民愤大起,一双双手净向那死兽抓来,常自在吓得大叫,道:“干什么?干什么?谁抢揍谁啊!”那死兽却已给众手抓起,它的喉咙被割开,还有残血凝固,这些生番便伸嘴过去吸吮嘶咬。
原来便是这猛兽在上午时伤了部落数人,它虽然不是特别硕大,但身子灵便,爪牙锋利,与狩猎队狭路相逢,虽只一只,隐隐然却有当日李响三人以少敌众以快打慢的风范,伤人之后从容离去。岂料脱困之后,好死不死又遇上了常自在叶杏两人。它一只猛兽伤人之后凶性大发,又来扑咬这二人,顿时给常自在杀了。
伤员获救,恶兽伏诛,生番欢欣鼓舞,将那死兽凝血吮净之后,便扒皮去脏,架上石锅烂煮。出锅时,先挑最为肥美的,搭着美酒向李响三人奉上。李响等见他们开心,自己也开心起来,这回救人杀兽,全是他们出力,因此吃喝起来,心里也觉得踏实了,喝完一罐酒,又比划着叫了十来罐。
三人过足了酒瘾,一醉就醉到次日天明,醒来时,都觉得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竟是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
这么一来,三人尝到甜头:既然白吃人家的过意不去,那大可以拿本事来换。
从此之后,三人便时常从树屋中走出,对生番狩猎、生活等事,施予援手。这些生番愚昧笨拙,除了石斧就是石枪,李响随便拿个树枝窝了张小弓就镇住了他们;叶杏送了他们一把菜刀,教给他们制作果干熏肉、木盘木碗、石桌藤椅;常自在又教给他们一些基本的闪避、进攻步法,省了遇到猛兽束手待毙。一干生番被他们的知识完全折服,这三人在中原虽都是笨拙无用之人,可是要糊弄这些未开化的野人,毕竟还是太容易了。
这些生番和他们言语不通,全靠手势比划交流,初时乱七八糟,谁也听不懂谁;比划得多了,有些事情,却也渐渐清晰起来。原来上一次雨地伏击时,李响最后面对的戴羽毛的老年生番,乃是这群野人的首领,此人一向欺压族人,颇有民怨。而被李响一脚踢断的木杖乃是部落权杖,权杖既断,那部落长后来已被众生番砸死了。
生番头脑简单,唯力强者为尊,眼见三人以一当百的战力,早已认定李响一行是天神派来接替酋长的人了。及至后来,三人救伤员杀猛兽,生番就更对此深信不疑了。
李响他们听说生番这样说法,哈哈大笑,只当他们是在放屁。既不齿生番们的残暴嗜血,更不屑他们天生的贱骨头,非要找个顶礼膜拜的对象。
有心劝戒,可是比比划划,“自由”怎么表示?“尊严”如何意会?完全不得要领,没奈何,只能是放弃徒劳,安心享受美酒美食。说他们是天神派来的,李响自己是不信的,可这倒并不影响他顺势提议以后烤肉时,肉可再熟一些,海盐可以抹得更多些。
他们树屋早被加固过,叶杏又让生番帮忙新搭建两间,供三人分开居住。有生番奉上硝好的兽皮,防潮防湿。
这些生番与中原既然言语不通,实则李响、叶杏在心里也就没有把他们当人,只想是家里养的猫猫狗狗聪明伶俐,能给他们做饭酿酒便了。李响有时看生番以能为自己效劳为荣,不由也觉得有趣。
第五章 孤舟
岛上无日月,不知不觉已不知过了多久。此地天气竟不会转寒,草木四时常茂,令人诧异。
三人在岛上玩耍久了,渐渐没了新鲜感,也不再东跑西颠了。生番无事相求时,每日便只是喝酒,睁眼时就去拿杯,喝醉了便放声谈笑,偶尔回忆些过去在中原的故事,兴致起了便耍一套功夫,天黑了看生番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太累了倒头就睡。酒香肉美,风景怡人,满眼望去尽是生番的憨厚笑脸,一颗心上再没有半点烦恼萦绕。
生番们却开始忙碌另一件事。
在李响他们的树屋前,有一棵大树,树干在四尺上分了叉,裂出等粗笔直的三股,每股都有人环抱粗细。生番不知从哪天起,就将这树生去枝剥皮,将一颗大树,炮制成了三根大白柱子。
然后每日都有生番爬上爬下,拿石刀颜料在上边抠抠画画。此地多雨,他们的颜料又只是石粉果汁,一冲就掉,于是不停不停的重画,等到最后,三根木柱都变成了灰褐色,瞧来倒是古风古韵。
李响三人看得有趣,有时去看,只见那三根柱上写满奇奇怪怪的符号,还有大大小小的简笔画,三根柱子,竟然已给挤得密密麻麻。
李响哈欠道:“不错呀!”
叶杏却更加细心,三根柱子绕着圈看了两遍,突然变色道:“这些画不对!”
李响下了一跳,道:“怎么了?”
叶杏伸手一指,道:“你看那些小人儿!”
李响于是凝神去看那些画,只见三根柱上画中多数是山川云雷猛兽,其中却点缀少数人形。仔细分辨,人形共有三种,分别占据三根木柱:第一种身体是三角形,状似穿了件肥大的衣服;第二种丰乳肥臀,乃是个女子;第三种头上有包,似是梳了个发髻。三种人形笔画简单,但是栩栩如生,可以看出它们在手舞足蹈、在喝酒、在睡觉、在高谈阔论……
李响一愣,越看越眼熟,忽然反应过来,道:“是咱们仨?”那三角形正是常自在刚来时还穿着的大氅,那女子自然是叶杏,头上有包的,则就是他李响。
叶杏点头道:“恐怕是了。”
李响咧嘴道:“这算什么事。”
旁边常自在看见柱上自己,笑得合不拢嘴,道:“我在关外时,曾见过牧民有这样的柱子。石头的、木头的都有,据说是用来敬神拜天什么的。拿来拜祭,可保风调雨顺。”
李响果然想起早晨时看到,一干生番以三根柱为中心,一层层跪着。圆柱下有火,火前有巫,巫“咦咦啊啊”的大叫,生番发出一声整齐的口号,一齐头朝圆柱叩首,将屁股撅起老高。
不禁越想越有趣,哈哈大笑道:“这些蠢人!把咱们当神来拜了么?”
那图腾柱立在那里,这时夕阳扫过,阴影慢慢从它们根上爬上。阴影深沉,而夕阳照射的柱梢上却笼着金色的光晕,竟如神物相仿。常自在看这柱子甚是兴奋,赞叹道:“看不出这些野人竟然还有这种手艺。”
叶杏看着那柱子却觉得别扭,道:“我还没死哪,怎么就让人拜上了。”
常自在哈哈大笑。李响道:“嘁,你管哪么多呢,这些野人对你的崇拜,你也当真?瞧你这点出息,真没见识!”叶杏给他骂得发怒,飞脚来踢他。李响大叫一声,纵身一跃,斜斜飞起,跳上三丈外的大树,回头笑道:“没打……”
“啪”的一声,吃叶杏一掌扇在后脑勺上,几乎给打得跌下去。原来两人没事便斗,李响既知叶杏何时发难,叶杏也便知道李响会如何闪避。这一回如影随形的跟上来,出其不意的给了一下。这下轮到李响羞恼,反手来抓叶杏。叶杏哈哈一笑,折身飞起,探着半空中一根藤蔓,一个筋斗跳上另一棵树。
李响追着来抓,两人展开身法,在树冠枝梢左飞右旋,踏下漫天落叶,飘飘若仙。底下一群生番看得兴奋,又跪下来磕了一柱香的。
从这天起,常自在却精神起来。也不怎么贪杯了,每日只是东一头西一头的乱闯,有时候一早晨就出去,到了晚上才赶回来喝酒。李响看他蹊跷,问道:“你忙什么呢?”
常自在扁嘴道:“我烦了。”
李响听得没头没脑,道:“烦什么了?”
常自在道:“每天没事干,烦了!”
李响听这粗人都开始玩颓废,不由好笑,道:“你还想干什么?这种日子不也是你一直想要的么?在这儿也不用勾心斗角,也不用谨小慎微,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没有人欺负人,不需要为了生计对什么事妥协——这可是咱们当初在平天寨杀人造反,千辛万苦想要建成的世界,结果咱们命好,直接掉进来了——你还不知足?”
常自在点头道:“嗯,总觉得有哪不对劲儿。再好,呆久了也没意思。”这话说来,一旁的叶杏悚然一惊,恍然正是她当日在兰州悔婚的话。
李响大为不屑,道:“那你还想怎样?都到这了,你还能怎么着?”只觉常自在身在福中不知福,大为不屑。
常自在嘻嘻笑道:“造条大船,离开这座岛。”
李响叶杏都是大吃一惊,自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