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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话。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彩蝶变得紧张起来,心想一定是二少爷来了,庆幸自己刚刚没有乱说话。
门一开,张捕头急急忙忙的,边走边说:“你什么时候往屋里塞的信,既然都去了干嘛不叫醒我,幸好今天我起得早,少尹那边我来的路上已经告诉了……”
张捕头说着走进房间,彩蝶愣住了,“张捕头?”
李捕头一听“嗯?”了一声,立马回头指着他:“老张,你……你去过……”。
“去去去,谁去过,巡街的时候碰到过而已。”张捕头又看向彩蝶,“既然你能认出我就好,水大人的事情还得请彩蝶姑娘帮忙,你先写一份指认状,我们马上就去京兆府。”
彩蝶的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磕磕巴巴地说自己不去。
张捕头急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包庇他?”说完看向李捕头,“你还没和她说清楚吗?”
李捕头坐到一边,淡淡的重复了一句彩蝶的话,“生是人家的人,死是人家的鬼。”
张捕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一个青楼女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开始盯着彩蝶看,彩蝶正不自觉的轻晃着脑袋。
张捕头突然正了正衣服,又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彩蝶姑娘,这次水大人若能恢复官职,朱二少爷入了大牢,春宵楼你恐怕是回不去了,不介意的话,我老张愿意纳你为姨太太。”
李捕头狠狠的咳了一声,朝张捕头挤着眼睛,“说正事儿呢,你连个夫人都没有纳什么姨太太。”
彩蝶恍惚了一下,赶紧解释说:“我不去京兆府是因为朱二少爷现在还是府尹,万一告他不成再反咬我一口,我还是死路一条。”
李捕头一听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个原因让彩蝶放心。京兆府里没有一个人是向着朱二少爷的,两位少尹大人也是可以审案的。他既然成了被告,这案子自然就交给了少尹大人。
这事儿现在谁都不知道,所以要快速赶到京兆府,把状子递给少尹大人,等朱二少爷一到,直接成了被告。案子结束传到朱大人耳朵里时,国舅爷已经带着卷宗进宫了。
陷害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这大牢是坐定了。
彩蝶听着放松了一些,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眼睛时不时的瞟一眼张捕头。李捕头喊了她一声,她猛的抬头看向张捕头问道:“你真的愿意为我赎身纳我为妾?”
李捕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想活该,让你乱说话惹麻烦了吧。
张捕头却很诚恳地点了一下头,“不过我没有朱二少爷那么富裕,跟着我可能会吃苦,你也愿意吗?”彩蝶赶紧摇了摇头,张捕头脸色骤变。
她立马点头:“我不怕吃苦,我们这样的人什么苦没吃过,只要离开那里,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李捕头彻底傻在那了,眼前的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彩蝶前几秒还对朱二少爷死心塌地的,果然是青楼女子说变就变。
看样子她只是想要一个家,感情什么的在她们看来都是次要的。
那张捕头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在巡街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彩蝶,论外貌身材的确不输那些大家闺秀,更有自己独特的风韵……,如果真是这样,作为兄弟,也只能祝福他们了。
李捕头正想着彩蝶让他去拿笔和纸,写好后三个人一起赶到了京兆府,两位少尹已经等在那了。按照计划抓住了朱二少爷,怕他反抗还特意用绳子捆住了他,带到堂上。
二少爷左右看了看,就这四个人,哪像生堂的样子,哼笑着说:“你们几个要造反吗?快给我松绑……”没说完看见彩蝶走出来,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咬着牙琢磨这朱雀门怎么办事的,人不但没死还跑到了京兆府。
赵大人一敲惊堂木,他吓得抖了一下。孙大人递给他状纸,说道:“认字吧,看完画个押,省着受皮肉之苦。”
朱二少爷开始喊冤,一口咬定说是彩蝶这个贱人在陷害他,那个混进水府的人还没抓到,事情的真相谁也说不清。
张捕头走到他身边按着他的脑袋,“自己仔细看看,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那假家丁是你安插在水府的。”
“撒谎、这贱人在撒谎”,二少爷真是嘴硬的很,李捕头也急了,把夹手指的刑具套在了他手上,喊着老张,一头一个拽住了。
“自己画押,还是把手指夹废了帮你按?”
二少爷抿了抿嘴看着刑具,“你们这是屈打成……啊……”,招字还没说出来,张捕头拽了一下,虽然只拽动了一头,也疼得他够呛。
“你们以后别落在刑部,我爹……”,没说完又是一阵叫喊,张捕头在他手指上抹了点印尼,按到了状纸上。
从二少爷进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案子就结了,这可能是京兆府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审案,几个人看着状纸都松了一口气。
朱二少爷被带走后,李捕头看着刑具,呲着牙吸了一口气,“你和这朱二少爷有仇啊,说好吓唬吓唬他,你还真动了手,不怕他改日报复你。”
“你没看见总捕头被他欺负的样子,拿着个抹布爬上爬下的,跟个小厮丫鬟似的。人家替咱扣了俸禄,咱也得替他出口气啊。”张捕头说完拍拍李捕头出去了。
李捕头盯着他走远,心里不是滋味,这总捕头还真是有本事,短短时间就已经让人记住了他的好。
午时刚过,义云已经昏睡了十二个时辰,突然猛地坐了起来。郡主正在床边看着他,轻轻的说道:“你终于醒了,要先吃点东西,还是先喝水?”
义云不顾郡主的问话,推开她走下床,拿起褂子就往外走去。
第六十八章 嫉妒心起()
义云直奔国舅爷的书房,在路上碰到管家,立马就问:“父亲还在书房吗?”
管家挡在他面前回答:“四少爷不用找国舅爷了,你要求的事情已经解决。”义云不敢相信,瞪着眼睛,“什么意思?是父亲愿意帮忙了,还是说人已经……”
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下意识的回头看,郡主又给他披了一层褂子。他完全不相信在自己倒下的时候,父亲就同意帮这个忙,更觉得是徐捕头出了事,身体有些站不稳晃了晃。
管家赶紧扶住他说道:“四少爷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京城里可真是热闹啊。
徐捕头不但被人救了出来,李少爷还被绑在南城门上示众。城北的老百姓挨家挨户的都收到了银子,这个新年他们倒能好好的庆祝了。
朱二少爷因陷害水大人已经入了大牢,国舅爷这会儿进宫就是去禀报此事的,看来水大人很快就能恢复原职了。”
义云听着有点懵,不自觉的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就听到郡主“咯咯”的笑出了声,管家也憋着笑拍拍他离开了。
郡主扶着他的胳膊说道:“回去吧,管家不会开这种玩笑的。”义云看了她一眼还是不敢相信。
郡主又拽了拽他,他突然甩掉郡主的手就往外跑去。难道又是观音出面了,除了他谁还有这个本事,能在一夜之间改变这么多事情。
可他到底是谁,虽说李少爷骑马撞人的事情全京城都知道,可徐捕头被抓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看样子这个人就在这京兆府里,或是和京兆府有着紧密的关系。
义云想着一路跑到了京兆府,直奔内堂。他一走进去,张捕头笑呵呵地打了声招呼,“呦,听说总捕头生病了,现在好点没?”
义云点了一下头走到李捕头身边,没等开口呢,李捕头瞪了他一眼就往外走去。
他刚要转身去追,被张捕头拽住了。激动的给他讲了一遍朱二少爷被审的过程,他没有心思去听,赶紧问了句徐捕头是谁救出来的。
张捕头愣了一下,“老徐,他一上午都没有来过,只听说是带着一万两银子出来的,城北的老百姓可是高兴坏了,都视他为英雄呢,谁救的就不知道了。”
义云低着头往外走去,张捕头喊了他好几声他也听不见。这下可以确定管家说的都是真的,看样子李少爷被绑在南城门上也是真的。
自己没有能力救出徐捕头,李捕头却做到了,就算是他和观音联手,似乎也没有脸再埋怨人家。
义云想着突然看到李捕头在石凳那坐着,快走了两步,想解释生病的事情。李捕头却先开口说:“总捕头真是会挑生病的时候,枉我在关键的时刻信任你,是我看错了人。”
说着已经起身,被义云拽住了胳膊,“这件事的确是我没用,没能帮上忙,可生病是事实。我不希望你误会我是为了逃避而装病。”
李捕头哼笑了一下,扒拉掉他的手,不想再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他是不是装病,人既然已经救出来了都无所谓了。
义云看着他的背影,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是你找观音把人救出来的吧?”李捕头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勒索一万两,把人挂在城门上示众,这都是观音的做事风格。”义云说着跑到他面前,看着他,“你可是京兆府的捕头啊!”
“对,我是捕头,那又如何?”李捕头面无表情的说着。
义云皱起眉头,也明白他们做的事情不是什么坏事,可他作为捕头知法犯法,还是有悖原则的。想着咽了一下口水,“你和……”
没说完被远处的徐捕头打断,“总捕头、总捕头……”徐捕头激动的喊着,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直接抱住义云,双手在他后背上敲了好几下,用力过猛他疼的直咳嗽。
他推开徐捕头又弯下腰咳了几声,莫名其妙地问他怎么了,李捕头在旁边也看懵了。
徐捕头单腿下跪,双手抱着拳说道:“魏总捕头的救命之恩,老徐今日记下了。以后只要您一句话,我愿当牛做马的伺候您。”
义云彻底懵了,立刻看向李捕头,李捕头也正看着他,两个人都皱着眉对视着。
李捕头先开口问道:“老徐,总捕头这两天病着,怎么救的你啊?”
“是他朋友啊。”徐捕头说着开始在身上到处掏,掏了半天傻笑了两声,“对了,字条被我烧了,字条上说是总捕头的朋友,受他之托救我的呀。”
瞬间,李捕头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大冷的天却感觉脑袋在冒烟。他已经猜到字条是水仙写的,他并不在乎别人的感谢,只是没想到水仙为了总捕头居然能做到如此。
和他认识也快两年了,虽然只是他与总捕头认识四年的一半时间,可也算得上是知心朋友,无话不谈。可如今总捕头出现后,他时时刻刻都想着帮他,就连这样的事情,都要特意留下字条……
李捕头想着捂住了胸口,转过身慢悠悠的往外走着,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一定要去问问观音。自己为了他做什么都愿意,可他却这么不重视两个人之间的情谊。
义云也糊涂了,皱着眉头看着李捕头走远,完全想不明白,自己的确什么也没做呀。而且自己哪有江湖的朋友,除了京兆府的人也不认识什么人。
如果是观音,前两次是在利用自己,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是李捕头找的他,他救了人就好,为何还要留张字条说是自己的朋友。
他想着扶起了徐捕头,没再否定什么,看他一脸的伤,让他先回去好好休息几日。
徐捕头却哈哈的大笑起来,一听说朱二少爷进了大牢,兴奋的浑身都不疼了,就想来看看热闹。
这一说倒让义云想起来,彩蝶是怎么被说服来作证的,他跑了几步追上李捕头问了问。李捕头有气无力的讲了一遍彩蝶被救的过程,把里面的人物换成了自己。
第六十九章 心底情感()
义云看着李捕头,心想他是捕头,半夜三更巡街救下彩蝶也算正常,可事情真的太巧了。但想想还是算了,只叨咕着真巧啊,点点头没再说别的。
李捕头扫了他一眼,已经懒得再说话,行个礼直接往府衙外走去。
走到一个十字街口时,停住了。往右拐就直接回到了捕快休息的站点,往左拐就可以去到水仙居。
他犹豫了一阵,倒吸一口冷气,加快脚步向左拐去。
走到水仙居门口被伙计拦下了,“李捕头,不要为难小的,水仙居的规矩您应该知道。”说着指了指他的官服。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便让伙计叫水仙出来,语气气囊囊的,没称呼公子也没称呼老板,伙计一秒不敢耽误冲了进去。
水仙听到李捕头脸色不好,又穿着官服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就猜到他来的意图。
走到门口看他一张哭丧的脸,更加确定自己猜对了,他一定是已经知道了字条的事情。
水仙也没敢抬头看他,直接走过他说道:“走吧,咱们去城外逛逛。”
两个人一路上都沉默着,出城后走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地方,水仙环顾了一圈确定没人,一开口李捕头也同时开口,两个人的声音撞到了一起。
“为了避免大家怀疑你……”
“你到底要为你的少爷做多少事?”
两个人又立刻收住了声音,互相看着。李捕头摊了一下手让水仙先说,“一旦知道南城门晚开,很容易就会怀疑到你,所以让徐捕头以为是总捕头救的他,一定会大张旗鼓地去感谢他,这样可以混淆视听,把总捕头弄糊涂……”
“既然怕怀疑我,那就不要让城门晚开。昨日你提出这个要求时,我就已经想到了,可我不怕被怀疑,我愿意和你一起做这件事,我们之间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了吗?”
水仙微微低下了头,让徐捕头感谢义云,的确是想帮义云的成分占得比较大,此时也觉得很对不起李捕头。可是现在说起来也觉得奇怪,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考虑到李捕头的感受呢。
李捕头看他不说话,追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兄弟,自从你的少爷出现后,无论是军袄的事佛像的事,还是这次的事,你都在有意无意的帮他。既然这样,以后有事也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就转身往前走去,水仙看着他的背影,这还真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
自从那时误打误撞的躲进他的院子,被他救了,到现在也快两年了。虽然前大部分时间都是蒙着面的,可除了性别和面容瞒着他,其他方面都是开诚相见的。
水仙不想失去这个朋友,跑上前拦住了李捕头。
李捕头倒是也没有硬往前走,看着他接着说:“我是一名捕头,救下你那一刻,并没有揭穿你的身份,而是和你一起做着那些事,自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相处的这两年,我自认为我们可算是生死之交,自然就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
可你,就算总捕头在你心里是和我同样重要的兄弟……”李捕头说到这顿了一下,咽了一下口水,“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在你心里压根就……”
他还是说不下去了,推了水仙一下就往前走去。水仙急着喊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正是把你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有时才会忽略掉你的感受。”
李捕头停住了,好像理解他说的话,但又不是特别理解,那种感觉卡在中间,有点说不上来。
他猛地回头,水仙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好,既然你说我是你最亲密的朋友,那我让你永远都不要再想着总捕头,你能做到吗?”
水仙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李捕头立刻捂住了嘴,心里咯噔了一下。
水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自己也懵了,突然觉得脸烫烫的。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转过身看了看天空,又转了过来,水仙还在盯着他。他赶紧摇起双手,“对不起对不起,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说完立马跑掉了。
水仙愣在那,听到了“咚咚”的心跳声,脸瞬间红了,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回忆着刚刚的对话才恍然大悟,李捕头真正气的不是这件事的本身,他不在乎徐捕头要感谢的救命恩人是谁,而在乎的是自己帮助了义云。
水仙一路上慢慢悠悠的走着,脑袋里的想法像鞭炮一样串来串去。
李捕头不可能发现自己是女子,可他的行为举止真的好像在吃醋。可自己确实是女人,如果李捕头真的有想法……
不行,先不说自己对他的感情如何,这辈子早已和义云有了婚约,虽然现在分开了,可从小长在少爷的房里,这样的女人谁会要。
对于自己来说以后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一个人继续走下去,不一定哪天暴露身份被处死,或是意外死亡都是有可能的。早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什么遗憾。
另一条,如果哪天真的累了不想再一个人,也只能和义云相认,有名分也好无名分也罢,守妇道的女人怎么可能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再嫁他人。
自己做的这些事情,说好听了是侠盗,其实就是贼,踏上这条路就注定了这辈子不会得到幸福。
水仙就这样想着走进了城,突然发现周围的人走过去前都要扫自己一眼,才意识到眼睛湿着,恐怕又红的像兔子一样了,赶紧擦了擦快跑了两步。
下午时,朱管家慌慌张张的跑到刑部找朱大人,还是从宫里得到的消息,朱二少爷出了事。
朱大人摊坐到了椅子上,“是受到李少爷案子的牵连了?”
管家摇了摇头,“是彩蝶出卖了他。”朱大人不敢相信,瞪着眼睛看管家,“听说是二少爷找了杀手追杀彩蝶,这才惹怒了她。”
“啪”的一声响,朱大人拍了一下桌子,“这孩子办事不动脑子,那彩蝶要什么他不知道吗?后院纳了那么多,还差这一个?”
第七十章 断袖之癖()
管家立马弯下腰,想解释又憋了回去。朱大人来回踱了几步,忽然想明白笑了笑。他记得夫人曾说过,青楼里这种不清白的女子,纳回来也要打死扔到河里。
二少爷虽然不是夫人亲生,但亲娘离世后一直是由夫人照看着,所以夫人的话二少爷还是在乎的,这点孝顺让朱大人感到很欣慰。
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最终恨的还是京兆府的人,和那个观音。
表弟入牢就是拜观音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