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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征战多年的颉利可汗,若不是亲眼见到了这一切,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骑兵弓箭的射程不如步兵弓箭,而且准头和威力也远不如步兵弓箭,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但对面的唐军似乎是打破了这种常识。
颉利可汗心中很清楚,如果他的部队不冲出去跟敌军近战,那么这一万个唐军骑兵会一点点的耗死他们。
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自内心而散发出来。
随着一声令下,颉利本阵左右各分出六七千人左右的兵力,迅速的朝着两侧的唐军骑兵涌去,只要能够抵近唐军骑兵,他们的弓箭就无法对自己产生任何的威胁。
看着颉利可汗做出了相应的举措,苏定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
“带着他们绕圈子!”早已轻车熟路的苏定方,张弓拉箭,为诺大的箭雨阵贡献了一份自己的力量,朝着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
传令兵二话不说,立即抬起捆绑在右手上的牛角,放在嘴上便是一阵猛吹。
看似杂乱无章,毫无阵型的骑兵,其实也是有阵型的,只不过这种阵型相比较步兵阵型更为松散一些。
牛角号声响起,跑在最前方的几名士兵迅速调整了战马的方向,这几个是方向感最强的士兵,整个马阵的方向将由他们来负责引领。
而领路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们不仅仅只是引领着大军开辟一个新的战场,同时还要严密的主意周边的环境,避免大军一头冲进敌军的阵中,更是要寻找合适的地方,避免遭了敌人的埋伏。
……
“跑了?唐军就这么跑了?”夷男震愕的看着直接掉头就跑的一万唐军骑兵,这一幕,让夷男觉得自己的三观好像都没了。
这还是那个英勇善战的唐军吗?连跟敌军短兵相接的勇气都没有?
“跑?呵呵!你见过骑兵跑了,步兵还在往上推进的战斗吗?”魏刀冷声呵呵一笑,嘲讽道。
夷男的心机让自己觉得很是厌恶,也让魏刀察觉到夷男这个人并非是什么善茬,他是个占尽便宜,却不肯吃亏的主,而这一战一直拖到现在,还不是为了等战场上分出优劣以后再动手?这样他自己的部落损失便可以降到最小,然后一战统一整个大草原,成为真正的可汗。
虽然知道这是在讽刺自己,但夷男却觉得无所谓,讽刺两句又能咋?自己的实力依旧还在,依旧是这个地方的王。
不过在魏刀的提醒下,夷男倒是更加冷静了下来,不大会儿的功夫,还真让自己看出了点猫腻。
多兵种二合一,这是作战的最高理念,没有道理一部分往上推进,一部分撒腿逃跑,军纪严明的唐军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齐王果然用兵如神,佩服!佩服!”看出了猫腻的夷男,饶是从未真正的在内心中臣服过唐朝,此刻也对李元吉的用兵感到真心的佩服。
但更佩服的,还是唐军手中的那种弓箭,射程竟然在百步开外还有如此大的威力,简直难以置信。
“可汗命你率部进攻唐军步兵!”好景不长,颉利可汗便便派来了传令兵。
作为臣服颉利部的夷男部,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没打算要用,颉利可汗是信从了老者的话,要以仁义,恩义与威严来统治整个草原,让整个草原都信服自己,尊重自己。
若不是听了老者的话,颉利早就第一时间把夷男部这些归附的部落推倒第一线去当炮灰了。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颉利已经无暇再去顾及其他的方面,而一旦让唐军步兵抵近,整个战局可就真的不可逆转了,所以,只能让夷男等部近五万人去拖住唐军,以减轻本部的压力。
“现在,你没得选了!”当着传令兵的面,魏刀再次开口。
夷男鄙夷的看了眼魏刀,老实讲,他也很讨厌这个总是在不停催促自己的家伙,但为了草原的王权,夷男不得不暂时隐忍。
“本可汗知道!”夷男朝着亲兵去了个眼色。
手起刀落,毫无防备的传令兵被瞬间砍翻下马,脑袋制造出一个抛物线,带着浓浓的热血喷洒了一地,将雪白中带着黑泥的地面染出了一道红色。
“传令,将黑布系在脖子上,进攻颉利本部!”夷男先从衣服中取出一块黑布系在脖子上,然后又朝着部下吩咐着。
早已分发到个人手中的黑布,很快的便派上了用场,五万骑兵瞬间黑压压的一整片。
加上自己的这五万骑兵,一共二十万大军,进攻颉利本部的十万大军,如此巨大的人数优势,优势本就在逐渐消散的颉利本部,此战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会赢下来。
夷男已经不用再去等了,胜负已定,自己这五万人将会成为奇兵,出奇制胜,成为彻底打垮颉利的最后一根稻草。
……
被唐军骑兵引走了一万五左右的骑兵,让颉利与突利部的兵力优势正在渐渐的消散,唐军步兵步步紧逼,给颉利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联同他的部下也都不得不分心去关注一下唐军步兵的动态,一方面还要去关心颉利可汗是否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仗打到这个份上,基本上已经不可能有成功的希望了,现在唯一还剩下的悬念,就是他们还能跑出去多少人?
“可汗……看……”
随着亲兵的吼声,颉利可汗下意识的扭过头去,整个人险些跌落下马。
“混蛋,夷男在干什么?”本该朝着两侧机动,绕过战场前去攻击唐军步兵的夷男,此刻却直勾勾的朝着自己本阵冲了过来,颉利可汗被气的浑身发抖,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怒的咆哮着,怒骂着。
“黑布……可汗,黑布……”亲兵神色有些慌乱的指着夷男部脖子上的黑布。
颉利这才注意到夷男部的异样,再转过头来看突利部的脖子上也同样系着黑布,如果不是有一颗大心脏的话,颉利真的很想像老者那样直接两眼一黑,晕死过去反倒更好一些。
“反了……夷男部也反了……可汗,怎么办?”亲兵慌乱的问着,甚至连手中的兵器都无法抬起。
接二连三的反叛,原本的优势,如今成为了压倒他们的致命因素,颉利可汗也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明白,李元吉是如何说服突利和夷男的,他们又为什么要联合唐军一起进攻自己?
颉利可汗忽然间觉得自己好累,不明白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会同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难道真是天要亡我?
“撤吧!”似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颉利已经意识到了失败不可避免,再打下去也已经毫无意义,甚至会打掉自己的根基,浑身乏力的朝着身边的亲兵吩咐了句。
夷男部的突然反叛,不仅打了颉利一个措手不及,就连正在疯狂进攻的突利也被吓的不轻。
本阵中还在严阵以待,等着突厥人进攻的李道宗,张公瑾和李靖等人也同样震愕不已。
突利的投降,或许没有什么好意外的,这好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早在之前就有些苗头。
但是夷男又为什么会突然反叛?还有,这些事情难道真的是李元吉一个人做的?
李靖的心头不禁有些慌乱,但没时间给他去思考。
大军已经抵近了颉利本部,突利部已经让开了正面战场,开始朝着侧翼移动进攻,将正面的绞肉机留给唐军步兵来完成。
盾牌,弓箭,长枪,横刀,四样装备,锯型阵犹如是尖刀一般,直接刺在了颉利部的正面,伤口不深,但却很快的将刺入的那些肉搅碎,就像是锯齿一样在切割着木头,一下一下的,正在渐渐的将一颗参天大树给推倒。
有些筋疲力竭的突厥骑兵,根本无法抵挡这样的攻势,只能用弓箭杂乱无章的反抗着,可装备齐全的唐军,有大量的盾牌作为掩护,弓箭的攻击只取得了微不足道的效果。
“天要亡我……哈哈哈……天要亡我……”四面被围,唐军的步兵已经贴了上来,士兵比先前倒下的速度更快,就像是汉人割麦子一样,一下就是一大片,颉利热泪满眶的仰天狂吼,有不甘,有无奈,有愤怒!可那又能怎样?
“大汗……援军……援军来了……”
第一七二章:各怀鬼胎()
遥远的天边,大片黑影正在迅速的接近着,大地的颤抖,在十余万骑兵的对战中被隐隐的掩藏了下来。
五万骑兵正疯狂的向前奔跑着,脸上凸显着无尽的疲惫,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跑了有多久?
只是觉得自己的胃部好像都要翻了出来,长时间的行军,让战马也有些难以坚持,但他们还是得继续咬牙坚持。
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战场,大军缓缓的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突厥人怎么跟突厥人打了起来?突厥人的兵力,为什么比唐军还要少?为什么?
“哥!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妙啊!”梁洛仁眉头紧皱,心头暗生担忧的说着。
“不妙也得打,颉利不能败!”梁师都恶狠狠的看着前方战场,心中早已是将突厥人骂了几百遍。
“颉利他现在连自身都难保,我们这点人投入进去又有什么效果?难道要将弟兄们都搭进去吗?”梁洛仁满脸的悔恨,不爽,又有些怒意:“哥,我们投降吧,投降了唐朝,我们依旧可以回到朔州。”
“投降?李密投降了唐朝,萧铣投降了唐朝,结局如何?”梁师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自己这个堂弟,若不是大战当前,要稳军心,梁师都都想直接揍他一顿。
“我们兄弟二人做下的事,足够李世民砍我们一百次脑袋了,真以为他会轻易放过我们吗?朔州已经没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梁洛仁暗恨着看了眼梁师都的背影,心中一股念头油然而生,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也没有机会。
……
“守不住了!”一名突利士兵用力砍翻一名敌军,然后又被另一名敌军一刀砍翻在地。
“顶住!顶住!”突利浑身的鲜血,朝着身边的将士高声吼道,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砍翻的第多少个敌军了,多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
手下的将士接连战斗,损失惨重,但战果也同样很丰硕。
已经彻底决定了要投降唐朝的突利,对于手下的将士反倒是没了以往那么在乎,现在他在意的只有战功,至于这些弟兄,有多少能够活下来,已经与自己没有关系了。
反正又不可能将他们带到长安,他们的命运,最多也就是唐朝的塞外边军,除了不用担心冬天会没有粮食,会被冻死,饿死以外,不用再去南下抢东西以外,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联。
“扛不住,真的扛不住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兵被砍翻在地,内外夹击,让突利部很是难受,唐军正忙着清剿正面的敌军,此刻压根就没有心情去理会侧翼。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报急,突利部终于还是被颉利部与梁师都内外夹击,打开了一条巨大的缺口。
瞬间,被围在包围圈内的颉利部如同是打了鸡血一般,原本人困马乏的现状,瞬间恢复的生龙活虎,大量的颉利部士兵通过缺口逃离了包围圈,梁师都则率领着部下苦苦的支撑着,抵挡着突利部的反击。
短短一刻钟不到的功夫,差不多有三四万左右的颉利部士兵逃出了包围圈,正面的进攻压力也几乎全部消失,颉利部根本毫无抵抗意识。
“本阵已无进攻压力,传令右军堵住缺口,后军补缺!”即无进攻压力,亦无防守压力,李元吉直接下令右军去帮突利部堵住缺口。
而看着唐军终于分出万名步兵朝着自己这里支援过来,突利也是猛松了口气,只不过看着已经逃出去的那三四万颉利部,心中更是满满的担忧与不甘。
张公瑾所率领的本部兵马皆是精锐部队,代州的部队本就是用来反击突厥的,训练方面都不差,仅仅只用了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张公瑾便彻底的堵住了右边的缺口。
不过在缺口堵住之前,又有一万多颉利部士兵逃了出去。
包围圈内剩下的要么就是尸体,或者受了伤的,或者正在抵挡,暂时无力逃跑的,或者是有机会跑,但没有能够及时跑出去的倒霉蛋。
算下来,包围圈中约莫还有一万左右的颉利部士兵没有来得及跑出去,加上受伤的,勉强将近两万左右。
此战半天不到的时间,歼灭了颉利部三万左右的兵力,但算上留下来的,颉利部已经损失过半,他已经失去了一统草原的机会。
“传本王令,投降不杀……”
“殿下,颉利部投降了……”
“额……让他们放下兵器,让李靖率军控制俘虏,招夷男,突利,苏定方入中军议事。”似乎是为了响应自己的号召,话音刚落,颉利部没有跑掉的士兵便举手投降,这让李元吉瞬间满脸大写的尴尬。
这年代可没什么人在阵地在的理念,特别是草原这个实力为王的地方,连颉利都跑了,大军也跑了,只剩下不足两万还有战斗力的残兵败将,去抵挡二十万大军的围攻,只要不是傻子,这个时候都会选择投降。
历经了半天的战斗,最终以颉利逃跑结束了,先前还打打杀杀的战场,忽然间没了兵器碰撞的声音,余下的,只是接连不断的哀嚎声。
各部的士兵在抢救着各部的伤员,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大家也都知道该怎么做。
伤亡最小的,自然是李元吉的唐军,骑兵部队几乎没什么损失,超远攻击距离的优势,让他们得以将颉利部远远的放在身后吊打,有突利部先行攻击,消耗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接替战斗的步兵主阵,在大量盾牌长枪的攻击与防御之下,伤亡也并不大。
仅仅一千多人的伤亡,让李元吉的中军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不对,最大的赢家应该是李靖的后军,从开始到结束,几乎就没有上过战场,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战斗也进入了尾声,整个唐军伤亡不足三千,但却歼敌上万,在没有绝对兵力优势和兵种优势的前提下,却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了三分之一还要多的战功。
天空中渐渐的飘起了雪花,三月份的天,本该春暖花开,万物生长的季节。
似是为了悼念这场战斗的残酷,又似是为了别的什么。
“为什么不追击?颉利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此刻正是最佳的追击时间,难道要等到他们缓过来以后再去打吗?”夷男不满的声音响彻整个中军,对于李元吉没有下达追击命令,他很不满,也很愤怒。
“下雪了,这仗没法打了!”李元吉淡淡的瞥了眼,没有给他过多的解释。
张公瑾努了努嘴,最终还是闭口不言,李元吉说的对,下雪了,这仗也就没法打了。
半天的战斗,让将士们疲惫不堪,手中粮草也不多,追击并不是最佳的选择,而且三军联合作战,夷男显然是抱着某种目的的,李元吉的决定虽然不妥当,但却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下雪怎么了?没有粮草,我可以从我的部落里匀一些给你们,决不能就这么放跑颉利,他会卷土重来的。”夷男仍旧不肯放弃的劝说着,甚至不惜从自己那里拿出粮草来支援其他两部。
“将士们这么疲惫,怎么打?想追你可以自己去,别拉着我们一起。”突利更不满夷男的做法,打仗的时候你出兵的最晚,如果不是最后你跳了出来,老子还真不知道有你这号援军呢。
突利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夷男的目的,自己将要去长安享福,唐军最终也是要撤退,歼灭了颉利,到时候整片草原不都是夷男的?
想让人帮你打仗,就特么给点粮草就想解决?天真……
“还是说下战利品的事情吧!”李元吉用另一种方式制止了两人的争吵,不过却不是用商议的口气,直接扭头看向苏定方,道:“你立即去突厥牙帐,他们的物资人口一定还在那里,全部拿下,然后押回来,本王会率军北上接你。”
“不行,我得派两万人跟着去,万一颉利跑回去了怎么办?他那一万骑兵还不够看呢。”夷男再次积极的说道,名曰担心被攻击,实则是要去抢战利品。
“三方各出一万骑兵,战利品和人口每方占三分之一。”李元吉一锤定音道。
“我……”夷男还想再争一些,但一看到李元吉的眼神,整个人却又瞬间萎靡了下来,连连点头:“我同意!”
即便是三分之一,夷男也还是赚的,算下来的话,牛羊起码得有几十万头那么多,几乎是自己部落的一半。而夷男此战也算是捡了个漏,李元吉的眼神也让他不敢放肆,现在的关系很巧妙,战利品最好的平分,不然的话,其他两部很有可能联合起来对付另外一部。
夷男本就理亏,也不敢多言什么。
“地盘呢?怎么分?”不争战利品,夷男又将目光放在了土地上,反正不管怎么分,就算依旧是平分,自己也是赚大了,从投靠变成主人,便是只有三分之一,这波也绝壁不亏。
“牙帐以北归你,牙帐以南归唐……”
第一七三章:大胜、齐国()
清晨,朝朝雾气朦胧生气,绿色的枝叶遍地开,粉红色的花朵,连带着周边的空气也都有些花香。
今年的天气有些异常,时间已经来到了四月中旬,可却连一场蒙蒙细雨也不曾落下,日间的温度,差不多能与六月份相比。
每当晌午之前,百姓只能趁早在田间劳作,趁着温度升高之前,尽可能的多翻一些地,尽可能的让土地多保存一些水分。
芳林门,如同往日一样,守将站在城门楼上,放眼内外,望着长安城内外,大半年前,这里曾爆发过一场战争,腥风血雨,改变了整个大唐的轨迹。
坊门要比城门开的早一些,此刻已经有不少百姓聚在城门口处,身上背着农具与干粮,以及少量的饮用水,正等着城门大开好出城耕作。
长安城外,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朝着芳林门跑来,一匹马,一个人,人趴在马上,甚至用绳子将自己系在了战马身上,背后插着四道红色的旗帜,上面各自仅有一个字,急!
监门校尉高柳愕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