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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刘家这种一口气就捐掉近四千石粮食的,倒是万古一来头一遭。
亲自查阅了名册,清点了仓库,闵贤回到泾阳县之后,立即写了这封奏疏送到了雍州府。
若是平时,李道宗一定会认为刘家肯定是犯了事,想捐粮自保。
但是现在这个时刻,李道宗也不敢耽搁,直接拿着闵贤的奏疏来到了宫中。
“是,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千八百石,刘家本是想留下二百石自用的,泾阳县领闵贤觉得不太好意思,三千八百石后的零头就没有要,也一并留给了刘家。据闵贤奏疏所讲,在捐粮之前,刘家曾给村内百姓施粮每人一斗作为备用。”李道宗继续说着,手中拿着的奏疏,仅他一人看过,目前也只有他才最了解情况。
“拿来朕看看!”三千八百石,是这段时间李元吉听过最小的数字,可这却是收入,而非要粮。
对于全国而言,这点粮食根本不够塞牙缝的,但对于泾阳县来说,却是救命的粮食。
奏疏上写的比较清楚,闵贤自然不会只汇报有人捐粮这件事情。
在汇报的同时,也将刘家的情况大致的讲了一遍。
刘老爷子年过六旬,平日在村中风评不错,长子刘措,天性平庸,但也无大错,属于中规中矩的类型,次子刘举,性格浮夸,喜仗势欺人,十里八乡有名的二世祖,刘老爷子颇为头疼。
幼子刘善,天性聪慧,自由善于读书,曾参加了上一次的科举考试,但并没有通过第一轮的测验,后此子在家自学镇北书院的课本,闵贤对其更是赞不绝口。
如果不是级别不够,闵贤这份奏疏倒更像是对朝廷推举人才的一封举荐信。
“这个刘家不简单!”看完了这封奏疏,直觉告诉李元吉,刘家所谋颇大,但是,自己喜欢这种聪明人。
如果掌控的好,这种人用起来很顺手,当然,若是用不好,也会伤了自己。
房玄龄也接过那封奏疏看了一遍,意见与李元吉几乎相同。
这手操作实在是太让人熟悉了,不过也能看出操作此事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若是加以引导,未来必定会是个不错的官员。
奏疏很快便传给了其他几人,在场的都是将来要入阁的人,这些日子也是没事就往这里跑,想多蹭点热度。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手段!”一直矜矜业业整理着兵部的杜如晦忽然开口道。
什么恩怨都成了过去,剩下的问题,是大家要一起去面对的。
继续说道:“臣觉得陛下应当封刘氏为泾阳县子,以示奖励!”
“县子?区区三千八百石粮,就能封子?此事若传出去,令天下人如何看待?”魏徵充分展示了自己反派的角色,永远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唱反调的。
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唱反调,三千八百石粮,就算朝廷想奖赏他们,给个九品,或者八品的官职就可以了,直接给个正五品上的县子,又不是战功,凭什么?这不符合规矩。
李元吉淡淡的回应着:“此一时彼一时,若能以一个县子的爵位带动各地地主纷纷主动捐粮,如今大旱何足挂齿?玄龄,拟旨……”
第二五六章:终得观音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封刘实为泾阳县子,擢刘善为钦差督臣,负责监督,协调泾阳县仓粮运调度一事!”
“谢陛下!谢陛下!”刘实已经激动的满脸老泪纵横,口中不断的道着谢,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刘实愣是要跪倒在地,朝着长安所在的方向扣几个响头,以示自己的感激。
刘家捐粮,只是为了能让刘家在泾阳县过的更好一些,顺便为刘善迈入官场铺个路。
虽然捐出了几乎所有的粮食,但是这个回报……
刘实简直不敢想象,一辈子也没幻想过有朝一日能有官身加冕,如今老来为了幼子的出路,却意外的成为了泾阳县子。
那可是正五品上的级别呐,真论起来,这个级别比闵贤还要高两个级别。
刘措的脑子里也是懵的,之前虽然没有拒绝,但也有些不大情愿,但是现在,脑子里除了狂喜还是狂喜,整个人只剩下木讷的做着下意识的动作。
刘举心里也很高兴,如今自己成了官宦之后,这身份不同了,以后出去也必然会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
刘善则是暗暗的捏紧了拳头,忍不住的想要吼叫出来,赌成功了。
不仅为自己换来了官身,还为刘家带来了泾阳县子的爵位。
暂且不论这个钦差督臣是个什么级别,反正肯定是个临时官,也不管日后能不能正式迈入官场,单单只是一个爵位,刘家就赚大了。
李元吉登基到现在,还没有封过任何一个爵位。
虽然诏书比较奇怪,跟自己读过的诏书不一样,大唐的诏书从未见过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头的。
但这事假不了,也不可能会是矫诏。
……
‘呼……’
李元吉重重的松了口气,困扰了朝廷已久的旱灾问题,终于解决了。
随着一道封爵的诏书被传遍全国,泾阳刘家瞬间成为了大唐的热议话题。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多的还是效仿的。
短短的一个月内,原本已经告急的官仓,再一次充盈了起来。
虽未放满,但坚持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而如今夏季已经过去了大半,再有一个月不到就到了立秋,天气也将逐渐的转凉,大唐最难熬的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
朝廷所付出的,不过是十个县子,一百个县男而已。
不过后来居上者,可就没刘家那么幸运了。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起到表率作用的刘家,自然会有幸运的光环加成。
剩下的,所有捐粮当中最高的九家,才能被封为县子,剩下最多的一百家,被封为县男。
再往后,捐出一千石以上的,将会获得一个后补的机会,或者是移民到北边,然后直接封县男的选择。
这一批封爵除了荣誉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奖赏,爵位本该有的田地也没有,即便如此,依旧是让人抢破了头。
蝗灾如期的出现了,但早有准备的官府,早已命人织起了一张张的大网,捕捉了无数的蝗虫,然后加工成粉末,制作成杂饼。
杂饼,稀粥,加上百姓自身的存粮,度过了这艰难的一年。
想要借此机会发财的地主们,仅有少数人得逞成功了,但收获的数量却远低于预期。
朝廷的强势介入,让他们对此束手无策。
百姓的支持,更是让地主们只能在自己家里发发牢骚,根本无法将自己的不满付出于行动。
限足令也让他们无计可施,甚至连联络其他地主都成了问题。
流民并没有出现,因为限足令和朝廷的救灾,人口非正常死亡的数量也并不多,至少比起以往的灾年,今年死的人真不算多。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随着一阵的那啥,一切都变的索然无味。
身下的美人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只是任由自己摆布,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对于自己这个嫂子,李元吉也是感慨颇深,心里障碍什么的完全不存在,没有理由会存在。
早在一个月前,长孙氏便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但当时正是忙碌的时候,将其接入宫中之后,也没来得及去接触。
躺在床上,静静的望着屋顶,即便外面热成了火炉,可这座寝宫内依旧稍显潮湿,冬季的时候更为明显。
正捉摸着是不是改造一下太极宫?至少将居住的寝宫改造一下?长孙氏的开口,打断了李元吉的幻想。
“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臣妾的兄长?”
“观音婢,你觉得朕应当如何处置?”叫着以往只有李世民才能叫的名字,抚摸着对方的身体,饶有兴趣的问着。
“以陛下的角度,自然应当赶尽杀绝,以妾身的角度,还是希望陛下可以法外开恩。”似是认了命,长孙氏并没有拒绝李元吉,也依旧是发挥着以往的贤惠,从两个方面考虑问题。
这么一个万金油似的回答,不仅点明了李元吉想做的决定,也告诉了他自己的想法。
“你想让朕放过你哪个兄长?”李元吉继续问着,有些事情,不提不代表没有发生,有些事情,过去了不代表真的过去了。
“妾身不明白!”长孙氏愣了下,旋即看向李元吉。
“义安王谋反一事你应该知道吧?”李元吉不慌不急的提醒着,经过几个月的调查,义安王联络的人也都渐渐的浮出了水面。
一些是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自己能记得住的,一些是没有记载的,或者自己没记住的。
在暗卫的调查之下,这些人全部浮出了水面。
虽然不知道是否存在漏网之鱼,但大多数人绝对跑不掉。
长孙氏点了点头,义安王谋反一事并没有成功,最终被李元吉兵进长安所打断,但这个跟自己的兄长又有什么关系?
“你的另一位兄长,长孙安业也有参与其中,而且,他们一直有联络。”看似平静的语气,却让长孙氏震惊不已。
长孙安业与自己和长孙无忌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且在自己父亲去世之后,将母亲与自己和兄长赶出家门。
这也是他们兄妹二人为何会在舅舅高士廉家长大的原因。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长大后的今天,一个是曾经的皇后,一个是曾经的皇帝身边红人。
长孙无忌因造反一事被抓起来的时候,长孙安业兴奋的甚至不能自理。
但后来却又失落的无心工作,而随着齐王的离开,长孙无忌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加上皇后的加成,长孙安业越来越感到恐惧。
一个近臣,一个皇后,对付一个监门将军,本该是自己晋升的康庄大道,却被自己愣生生变成了生死仇敌。
原本在齐王入主以后,长孙安业几乎已经放弃了谋反一事。
但随着观音婢重回后宫,长孙安业那颗躁动的心,再一次砰砰乱跳了起来。
义安王贼心不死,表面臣服,暗中却继续笼络那些旧势力打算翻盘,已经恐惧到绝望的长孙安业,再一次踏上了那条船。
潜伏的毒蛇,永远比露出獠牙的毒蛇更恐怖。
他们在等着可以出手的机会,现在旱灾随着粮食的充足已经没有了威胁,李元吉也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
“如果有可能,妾身不希望他们两个有事!”虽然恨,但终归是自己的哥哥,观音婢并没有因为得势而想着要报复,甚至长孙安业能做上监门将军这个位置,其中就有她的帮助。
若非如此,一个嗜酒如命,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怎能担任监门将军如此重要的职位?
“他那样对待你们母女,你不恨他?”虽然知道了答案,但李元吉还是很好奇的问道。
“恨!可他终究是妾身的哥哥,血浓于水……”
“他若是有你这种心态就好了,朕也不就用出来收拾这幅烂摊子了!”李元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观音婢心中清楚李元吉所说的他是谁,自己也曾劝过,可却没有效果,他还是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规劝。
如果当初他可以听进去,现在的李元吉,应该不会反吧?
事实表明应该是这样的,这几个月以来,都是事情找着李元吉,李元吉从未主动的找过事情。
甚至还想出了一些新奇的东西来为自己减负,他想过着清闲的日子,可命运就是如此的捉弄人。
想要立下一世英名的,因为自私与狭隘而丢掉了性命。
想要安安静静过完一生的,却被逼着不得不立下一世英名。
感慨是有,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留给观音婢的,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虽然对女人说谎话很不要脸,可李元吉始终觉得自己不是李世民那个纠结的人。
一旦决定了,不论面临着什么样的后果,必须要想尽办法的去完成它。
“朕不会杀他们两个,看在你的面子上,一个流放嶲州,一个流放安南!”李元吉违心的说着,一个可以活,因为那个没有头脑,根本成不了事,一个必须死,因为他不死自己睡不着。
“妾身代两位兄长谢陛下不杀之恩……”观音婢的情绪并不高,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还是说着感谢的话。
第二五七章:这才是皇帝过的日子()
一场秋雨稍稍化解了一些夏季的干旱,土地终于得到了雨水的临幸,干蹦蹦的泥土上也终于出现了一丝湿滑。
对于百姓而言,这是莫大的好处。
尽管当下依旧缺粮,依旧只能靠着官府每日发放的一碗稀粥,或者是鱼干粥勉强度日,可这场雨,终归是给人带来了希望。
田间地头上,农民们忍着腹中的饥饿操劳着。
手中扶着的,是新式的袁让犁。
这把新犁,让袁让一时间成为了大唐家喻户晓的大人物,而享受着这种光环加成的袁让,此刻却是有苦说不出,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犁根本不是自己研究出来的。
而将犁命名为自己的名字,其中也有着太多的苦楚与辛酸。
别人可以羡慕,可以恭维,但愿让却只能小心翼翼的过着每一天,抢了皇帝的功劳,能活着就算是最大的幸运了。
“这冬小麦可是有着不少的好处!”擦一擦额头上的汗珠,亲自将一片地种满了小麦,李元吉满怀期望的说着。
冬小麦最早出现于汉朝,但受制于硬件条件的限制,所以始终没有大规模的发展起来。
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冬小麦也就一直这么不温不火的保存着。
好在没有绝迹,不然李元吉还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这么个东西。
小麦的发展限制,并不是因为其产量或者其他的问题,与粟米相比,小麦的产量更高,且冬小麦还有一个优势,因为要越冬,所以基本上不需要怎么打理,田间地头不会出现太多的杂草来争夺养分。
因为要越冬,冬季的大雪,成为了最好的肥料,一场雪下来,便是相当于一次灌溉。
所以总的来说,如果遇上两场雪的冬小麦,一亩地的产量差不多会达到将近两石那么高,虽然唐朝的一石也就五十多公斤,算下来一亩地好好照料也就不到两百斤的产量。
但跟当下亩产仅有一石的粟米相比,这个产量还是高了不少。
真正限制冬小麦种植的原因,其实是后期的加工问题。
小麦需要去皮才能食用,而在这个时候,去皮可是一个大问题,没有大型的磨坊出现,也就意味着小麦的加工会很难,而麦皮人体又很难消化,吃起来更是难以下咽。
但是现在,这个问题不存在了。
同样的一片地,被分为了数百块大小相等的分片,数百人正在低头忙碌着。
耕种的手法略显稚嫩,甚至需要旁人的指导才知道该怎么做,而一个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竟然连基本的种田步骤都不知道。
“朝廷要议出个章程来,对小麦的收购价格要进行保护,另外,各仓从明年开始,也要将小麦纳入收仓的目标,且数量不能低于当年仓位的一半。”李元吉朝着身边几个忙碌的人说着。
“陛下,小麦毕竟不是日常农作物,定价的区位在何处?而且产量要比粟米高,大量的小麦入仓,会带来无数的成本支出,钱从何处来?而且百姓能否接受也不知道,不妨先小规模试种,用个三五年的时间,让百姓慢慢的接受小麦这种农作物。”魏徵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一抹泥土粘在脸上,趁着说话的功夫偷会懒。
为了能让大臣们切身体会基层百姓的辛苦,李元吉特意让户部在城外划出了这么一片地,五品以上的官员,每人都有一块,这块地要自己亲自耕种。
另外每个部门也有一块,由部门老大负责组织,部门内五品以下的官员共同耕种。
这种模式虽然让官员们纷纷叫苦不堪,但总体来说却是好事,尽管不满,但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臣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应该让百姓自由选择,毕竟种了冬小麦,粟米等作物就没办法种了。”年迈的裴寂也趁机锤着自己的老腰,说着自己的想法。
“非也,裴公此言差矣,我命人查阅数千份资料,又走访不下千户农户,得知种植大豆可有助于土地恢复肥力,再配以粪便等肥料,冬季可以冬小麦为主,夏季则可以大豆为主,如此,一年下来,土地便可得到充分的利用。”房玄龄笑着解释道。
为了这么个事,他可是接连忙了大半个月的功夫,本就要负责吏部,还有中书省,再加上一个人员的裁撤问题,现在又多了个调研,房玄龄可谓是忙的脚不着地。
但也很踏实,当做完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种地还可以这个样子。
“大豆?那是牲口吃的,人怎么能吃呢?”在下人搀扶下也依旧要亲身耕作的户部尚书裴矩,忍不住的咆哮着。
不提大豆还没事,那么狗屁的杂饼,为了掩人耳目,对外只说是几种粮食混合在一起做成的。
当旱灾过去之后这才知道,所谓的杂饼,不仅有大豆这种牲口专用的口粮,竟然还有蝗虫粉之类的,恶心的裴矩两天都没能吃下饭。
“裴公此言差矣,大豆之所以被认为是牲口吃的,那是因为之前我们没有了解到他的功效,据朕了解,大豆对人的身体,那是只有利而毫无危害。”在这个异样的内阁会议场所,李元吉不断的提出着要求。
既然提到了大豆,索性一次性把两件事情都给做了,岂不更好?
“顺便把大豆的价格也定一下,这可是个好东西!”
朝廷若想推广一种农作物,最好的办法就是制定保底的价格,让百姓们更加粗暴简单的意识到种植的好处,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选择种植。
百姓们没什么文化,你跟他讲营养,讲什么他都不懂,只有看到眼前的利益,他才会真正的明白。
“没钱啊”饶是一心支持李元吉的房玄龄,此刻也只能摊开手束手无策道。
遇见什么事情都想上去插一杠子,可现在的大唐依旧是一穷二白,要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