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轸花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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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氏对楚云汐没完没了地罗唣很不满。在卢氏的家教里,父亲跟女儿的相处之道应是庄重而严肃的。女儿也许可以跟母亲撒娇任性,但对待父亲一定要像崇拜神灵一般的仰视。不过她心中的愤懑很快便被自己的女儿端庄的样子所驱散了,她像是欣赏自己一件得意的作品似的,满眼笑意地观察着女儿优美典雅的坐姿和初具贵气的仪态。可恨她的丈夫是如此眼盲偏心,放着这么优秀的嫡亲女儿不管,一心只扑在白荞生的贱种身上。

    她装作喝水,袖子一档,不着痕迹地讥笑一声。

    侍女们将一盘盘精致而美味的菜肴从厨房里端出来,白荞和蒋木兰没有落座而是站着帮着布菜,传饭。卢氏则像一尊庙里供奉的菩萨神像似的心安理得享受着和丈夫同等服务,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后一道是鱼,为了将盘碟放置平稳,蒋木兰随手一拨,鱼头从楚云涟面前滑到了楚云汐面前。

    收拾停当,两人入席坐定,众人首先举杯敬了楚义濂一杯酒,蒋木兰身体才刚恢复,不宜饮酒,破例以茶代酒。楚义濂放下酒杯,想着自己对蒋木兰疏于照付,微感歉意,善意地关怀道:“木兰,你憔悴了。你要好好休息,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做父母尽心就是了,切不可用力过度,伤了自己。云漪体孱,有荞儿帮着照看,你也可少操点心。”

    蒋木兰万没料到楚义濂会在开席之初先对她说话,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劝解她。她羞得两腮潮红,愣着不知如何是好。白荞暗中捏了一下她的手,替她愉悦地答了一句:“放心吧,老爷。”蒋木兰回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心知也只有她是真心地替自己欢喜。

    两人的和谐情态却令卢氏背脊一凉,危机如利剑般悬在头顶逼迫她不得不放下身段,半不情愿地讨好道:“老爷,您尝尝这鱼,这是我娘家侄儿花重金买的北部冰河里上好的鲟鱼。”

    楚义濂举起筷子复又放下筷子,筷头点了一下盘沿道:“哎,不是鱼头对着谁,谁先吃的嘛,云儿先吃。不过此之前,爹爹要考考你,给我们大家背一首跟鱼有关的诗。”他与女儿相聚,难掩舐犊情深,不肯放过任何与女儿亲近的机会。他的一时心血来潮却在无意间惹得另外两人心中恼火。

    父亲的“刁难”楚云汐轻松以对,她摇头晃脑地半是炫耀半是自得其乐地背诵道:“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她背的是诗经小雅中南有嘉鱼一篇中的一段,是一首叙述宾主尽欢的宴饮诗。既应情应景又欢乐喜庆,自然赢得父亲的夸赞。

    席间唯有卢氏母女脸色阴沉,楚云涟更是咬着嘴唇,如芒刺在背,恨意难消。

    楚云汐吟诗原是希望父亲长寿,母亲快乐,一家人和睦,她欢乐道:“既然爹让云儿先吃第一口,那云儿决定把这第一口鱼给爹爹。”说着,楚云汐从鱼肚子上夹了一大块鲜嫩的鱼肉递到父亲的碗中。她的大方懂事让蒋木兰和楚义濂十分惊奇,而另一旁的白荞却紧张地不停对女儿使眼色。

    楚云汐人小鬼大,她读懂了母亲让她把第二块鱼肉献给卢氏的意思,但是她心里早有对鱼肉的具体分配方案:“礼记里说做人要孝悌,我先要孝敬父亲,再接下来便要学孔融,敬爱姐姐。这第二口鱼应给长姐。”她的自作聪明犯下了一个错误,白荞想提醒她却已然来不及了。这个错误好像是瓷瓶上裂开的缝隙,让原本就脆弱的姐妹关系变得雪上加霜。

    楚云涟对海鲜有轻微的过敏反应,她从不吃海鲜,而这一点却恰巧超过了楚云汐的常识范围。

    “我不吃鱼。”楚云涟本能出手挡住楚云汐送过来的鱼肉,心中隐含的厌恶促使她不知不觉中加重加快了手上的力道。楚云汐的小手承受不住大姐的力量,于是鱼肉在半途中掉在一碗滚烫的汤里,汤水溅到了她的手背上,她抛下筷子哇哇大哭。

    这一变故令所有人都愣在当场。楚云汐撕心裂肺地哭声使得白荞反应过来,她拿着手帕去擦女儿手上的汤汁,楚义濂也将女儿搂在怀里又哄又抱。

    楚云涟自知闯下大祸,缓缓地站起来,面皮紫涨,眼中含泪。所有人只关心妹妹是否有事,却没有人理会她心里的委屈: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意外。可这样一句好似狡辩求饶的话是心高气傲的她万万说不出口的。

    其实这实在算不得什么。白荞和楚义濂作为长辈不会跟一个晚辈计较,楚云汐还小,过几天自然会忘记。但卢氏的严格要求和严苛惩罚使得楚云涟自小养成一个习惯:凡是出了一点差错,哪怕是再微不足道,她也仿佛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外表镇定的她内心的恐惧和害怕令她时时刻刻处在一种重压之下,她必须要端着架着,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她的每一次出场必须完美无瑕,否则她的人生就要走向毁灭。

    卢氏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更是出人意料,她冷漠的走到楚云涟面前甩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楚云涟半边脸红肿起来,她早知是这个结果,并不反抗申辩。她认命地跪在地上,用柔顺却洪亮的声音清晰地说道:“女儿一时不小心伤了妹妹的手,请父亲母亲大人责罚。”倔强她硬生生地逼回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无论要遭受怎样的处罚,她只想在最后一刻保留住自己的尊严。

    白荞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替楚云涟求情道:“不过一件小事,大姐,小孩子之间无心之失,你这又何必呢?云涟快起来。”

    蒋木兰好心地去掺楚云涟起来,结果她一把甩开蒋木兰的手,依旧直挺挺固执地跪着。

    卢氏嘴角像蝎子的尾刺一样弯起,哼了一声,暗自忖道:我的女儿只能听我一人之言。

    “砰”的一声,楚义濂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够了。”众人被喝退几步,卢氏抖了一下,心中骇然,站在原地不吭声。楚义濂忽然对她疾言厉色的训斥起来:“你打孩子做什么,有什么邪火冲我撒。小孩子不懂事,还不是大人教的。我知道你不喜欢云儿,看不惯荞儿,瞧不起木兰,你眼中除了你自己和你的洛阳娘家还有谁?你开口卢家闭口卢家,别忘了你已经嫁到我楚家了,你现在姓楚。再过几年,怕是我也难入你的眼了。既如此,我们都走,从今以后都各在各处,省得见面心里不痛快。荞儿,我跟你回梨院看看云漪,木兰你身子不好回去休息吧。都散了,散了吧。”

    卢氏完全震惊了,像只斗败了的公鸡站在那里无力阻止丈夫的决绝而去。

第二章 吹花嚼蕊弄冰弦(二)() 
“老爷,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小题大做,我们与大姐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可怎么相处啊。”服侍女儿睡下后,对今日楚义濂处理家庭纠纷的做法颇有微词的白荞,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楚义濂握住白荞的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掏心掏肺地实话实说道:“我是故意的,趁这机会抓住她的话头跟她翻脸,以后你们干脆就不用来往了。若是不给她一个下马威,她怎能收敛。克扣木兰和你的月钱,编造由头打发了伺候你的几个丫头,你坐月子那会儿,身体虚弱,身前统共只有一个落春忙前忙后。潮儿死后,变着法地对木兰冷嘲热讽,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她今日的用意你我心知肚明,她那个好侄子,在洛阳惹了多少祸,想躲到长安我的门下避祸,我还怕他毁了我的名声。如今闹成这样,我看她怎么好意思开这口。”

    白荞略微迟疑地点点头,叹了一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半夜里,一只乌鸦从楚云汐的窗外飞过,她被猛的惊醒,睡在外间的落春翻了一个身复又沉沉睡去。她躺在床上,再也无法入睡,中午的大闹在她无忧无虑的童年留下了第一重阴影。她试图用幼稚的思维去猜测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但那时的她还不具备细如发丝的敏感神经,难以体察到超出人际关系之外的人瞬间而微妙的情感变化。

    于是很多年后,当楚云汐孤零零地站在悬崖边回想起来,才明白有些所谓的深仇大恨其实就是从那些生活中点滴的小矛盾和小怨恨积累起来的,正如看似不起眼的水珠可以滴穿坚硬的岩石,那些长期积聚的怨气一旦爆发必然会酿成巨大的灾难。若是每个人都能在生命最初便学会对别人包容一点、对自己宽仁一点,学会相信别人,学会向家人和朋友坦诚地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那么人世间的许多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要远比那些才貌双全的女子更能讨得男子的欢心。洞察人心实在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自事情发生的第二日起,白荞便带着女儿在梨院独吃饭,再后来干脆连每日的请安问礼都免了。可以减少看见卢氏挑剔面容的次数固然令楚云汐十分高兴,但与大姐之间越发疏离和淡薄的情感交流却难免使她有些伤感。

    转眼时光如水又过了十几日,梨林中的梨花全开了,花朵抱团开放,绽如白绸。朵朵花香汇成一片汪洋大海,淹没了小半个长安城。

    太阳和岁月拥有相似的性格,它们总爱人们不经意间勤奋而低调地向前奔走,当人们意识到无情的时光流逝时,往往已经后悔莫及。太阳从地平面蓬勃而出,一眨眼便已斜挂枝头,廊下的鸟笼里的红嘴相思鸟啾啾地叫了三声,楚云汐揉着睡眼惺忪地眼睛,掀开被子,满地找鞋。

    她唤了几声却不见落春,其他侍女赶着过来服侍,她却随意套了件衣服悄悄往落春房里去。

    她趴在窗台上,推开门缝朝里望去,却见落春坐在桌边,双手捧着,正在落泪,她捂嘴呀了一声,忙跑进屋,一头扎在她的怀里,哑声道:“春,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落春被她唬了一跳,手中的东西落在桌上,声音如空谷莺啼,她小孩手快,伸手拿过一瞧,竟是一根玉梅花簪。

    簪头一簇玉梅,玉色晶莹,亮若精冰,工艺巧细,玉雕花瓣或半卷、或全舒,金铸的花蕊点缀其间,她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发簪,低落的心情瞬间又兴奋起来喜道:“春,这是你的吗?好漂亮啊。”

    落春伸手去掩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簪上的玉瓣生怕一用劲就将玉梅摁碎了。她十分喜爱遂动了想要占有之心,坐在落春腿上撒娇道:“春,你把这个送给我吧。”

    落春瞧着她握着玉簪如获珍宝,眼圈又是一红,却笑着摇摇头。她费尽心思地好生哀求,就是无法打动落春。最后她赌气将玉簪往她手里一拍,气道:“小气鬼,我不要了。”

    怒意将她的脸烧得如苹果一般,落春憨憨一笑,将簪子收好。

    楚云汐正鼓着嘴生气,落春倏尔又朝梨林的方向指了指,手指放在耳边做了一个“听”的姿式。

    她凝神谛听,果听得密林深处传来叮铃咚隆的清新小调,她那是还不知是古筝独有的乐声,还以为是父亲请的能工巧匠在林中引注的流水呢。她焦急地想要过去看看,像完成任务似地急匆匆扫完一碗冰糖红枣薏仁粥,放下碗勺,拔腿便跑。落春苦于不会说话,想要提醒她加件衣服再出门都不能够了。

    楚云汐钻进梨林里,脚下是绵绵的青青小草,头顶是翩翩的炫彩凤蝶,眼前是纷纷的白梨花瓣,耳边是嗡嗡的灰黄玉峰。她一会儿站在树下捧拾从树上落下的花瓣,一会儿踮着脚扑捉在花朵间流恋蹁跹的蝴蝶,一会儿又双臂挂在树枝上摇摇荡荡地嘻嘻哈哈。她一边酣畅淋漓地畅玩,一边悠悠然然地随意走动,到了林中空地时,乐声铿锵收尾戛然而止。

    林中传来一个陌生男子和母亲的对话,有陌生人在旁,平日里疯闹惯了地楚云汐难得羞怯一次,转身躲到大树后,扒着树干,偷偷地探着小脑袋,向外张望。

    “弹得不错,还像当年一样好。”

    “哥哥谬赞了。”

    白荞话音刚落。陌生男子突然纵情长啸一声,震得树枝顶端的一簇花球好似成熟的石榴果实从中间裂开,花瓣如石榴子纷纷坠落,似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洒了楚云汐一头一脸,她抖落脑袋上的花瓣,惊讶道:“这人真厉害,嗓门眼好大啊。”

    男子忽又轻声浅笑道:“小丫头捉迷藏很好玩吗?。”

    楚云汐吓了一跳,过会儿才明白他竟是冲自己说话呢。奇怪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她磨磨蹭蹭地从一棵树后面挪到另一棵树后面,像做了亏心事的小偷,躲躲闪闪地不好意思见人。

    白荞扑哧一笑,招手叫楚云汐过来道:“鬼丫头过来,还不拜见大舅伯。”

    楚云汐耷拉着小脑袋,低头走到男子跟前,自上到下慢慢抬头,只见那男子宽袍大袖,秋香色长衫,外无腰带,只松松散散的罩在身上,披一件驼色外袍,衣带散在腰部,背一把黑布包裹的玄铁重剑。她歪着头天真无邪的眼眸中映着男子的容貌:身高九尺,形容清癯,墨黑美髯,风姿疏朗,一对浓眉翘似凤尾,两只眼睛朗若明星。虽年逾三十,额头眼角尽染沧桑,但却丝毫没有损害其如少年般风流洒落的英气。

    他一把抱起楚云汐,惊喜对着白荞说道:“呵,这便是我的小侄女,恩。跟你小时候一样漂亮。”

    白荞点头羞赧一笑,算是默认,遂又吩咐女儿对大哥见礼:“云儿,这是你大舅伯。”她指着男子道,“你大舅伯是娘的大哥,他和娘一样都姓白,单名一个‘骜’字,白骜是你大舅的名号,绝不可以随便呼叫。以后见到你大舅伯要记得行礼,不可没大没小。”

    白骜对于这些繁文缛节反倒没有妹妹那般严肃。他抱着楚云汐坐在空地案桌前的空席上,从桌子上抓了几块点心递给小侄女亲切得问东问西:“来,云儿,跟大舅伯说说你在这里过的可好啊?都学了些什么,玩些什么?你爹疼不疼你啊?”用美食与小孩子套近乎,几乎百战不殆。楚云汐因为怕生而撅起的小嘴逐渐展平,慢慢地有了弧度,渐渐地和白骜咿咿呀呀地聊起天来:“很好啊,爹娘可疼我了,我还学了好多东西,论语、诗经、唐诗,接下来爹说还要教我四书五经呢。”

    白骜笑逐颜开的脸因楚云汐后面这几句回答的话而垮了下来,他虎着脸,愤慨地拍腿嚷道:“哼,我就知道跟着楚义濂那个酸儒学不到好东西。我平生最讨厌那些满嘴之乎者也地儒生,尤其是整日里盘算想要为官做宰的迂腐文人。什么光宗耀祖名、垂青史通通都是狗屁。偏偏那楚义濂还两者都占全了。”经过这几年游历天下,白骜这愤世嫉俗的老毛病不但没改反而日益严重。他无遮无拦地将儒家孔孟、官场朝廷批评一通,更迸出许多惊世骇俗的言论,听得白荞连连摇头。铺陈了这么多,话尾出终于直奔主题:“我的侄女凭什么要他来教,以后跟着你大舅伯学。我要教你‘魏晋风度’、‘建安风骨’、‘南朝风流’,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好文章。我还要把我毕生绝学我的画技全部传授给你。”

    白荞正在用绢布擦拭母亲留给自己的一方古琴上的琴弦,哥哥的话让她喜不自禁地停下手里的活计:“哥哥此话当真?云儿还不给你大舅伯磕头,你大舅伯的画艺堪比晋朝顾恺之,有当朝画圣的美誉。他肯把这门技艺传给你,真是你十世都修不来的福分。”楚云汐被母亲一会儿忧虑,一会儿又开心的情感变化给弄懵了,她纳闷地思考起来。

    “你谢我的还在后面呢。除此之外,我再传一门天下第一流的剑术给她。让她成为女子中文武双全的英豪。”白骜笑着捋着胡子说道。

    白荞对哥哥这个承诺不太领情:“哥哥,女子学习诗书画艺是为了修身养性,武艺那是男孩子学的。哪有一个女孩子家动辄打打杀杀的,传出去多不好。”

    白骜一提起此事立刻冲着妹妹吹胡子瞪眼道:“哼,当初你若是听我的,学几招功夫防身,不会让那小子救一次,你就以身相许了。”

    白荞俏脸羞红,似是想起当年与丈夫相遇的情景,抓起绢布继续擦琴以掩饰她的羞涩。她垂首低声道:“哎呀,哥哥,都是些陈年旧事你还提他干什么。”

    白骜抓着这个话头不放,忿忿不平地接着嚷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楚家的人,哼。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就护着他吧。”

    白骜的心直口快让白荞更加尴尬,她笨拙地想转移话题,不想却弄巧成拙:“哥哥,相公今日正好在家,你要不去见他一面。自我们成亲以来你们还未曾碰过面呐。”

    “我还去拜见他,他怎么不来拜见我。不去,这梨院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不用他同意。”白骜气呼呼地说道。

    想是两人话题太过无聊,楚云汐打了个哈欠,在舅舅的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式,闭上眼睛。

    急于想引开话题的白荞病急乱投医,不小心波动了白骜最悲伤的那根心弦:“哥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总这么四处漂泊不是个长理,是时候该成个家了,安定下来了。”

    白骜长叹一声道:“你又说这个话。唉,我都不管你了,你又来管我。”

    他的话令白荞心酸不已,她微微有些自责,不该提起哥哥的伤心事,只是心中疑惑总要弄个清楚才好,这次她谨慎了不少,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她她都去世那么多年了,哥哥你你还放不下吗?”

    “你这话是不懂我的心。”白骜双目望天道。

    白荞急急辩解道:“我怎会不懂,虽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可男子到底与女子不同,你是我白家唯一的男丁,总要将继承我白家香火的重任记在心上啊。”

    白骜依旧望着蓝天,淡淡地说道:“你在楚家住的长了,越发俗气了,尽谈些世俗之见。我何曾在乎过这些事。一切全凭自个儿心意罢了。”

    白荞发现白骜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便好奇地追随着哥哥眼光:天边一只离群的大雁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啼后如流星般坠落。她胸中一滞,惊惧地大声尖叫,吵醒了躺在白骜怀里美梦正酣的楚云汐。

第三章 峣峣者易折难全(一)() 
蜀地号称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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