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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喂?
喂猪么?喂牛么?还是喂狗?
“莫要闹了,操之甚么时候到京城?”
“这老夫哪里晓得?要不明日去大人那里问问,他老人家消息灵通。”
正说着,张大象又是两个蟹黄月饼下肚,然后拿起手边炉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秦世叔那里呢,这阵子比较忙,等过两天,老夫再带你去串门。”
“我也是没想到翼国公会提拔……”
“你想多了。”
张大象那张胖脸,一旦把眼睛眯起来,根本看不清五官。
只听他悠哉悠哉说道:“秦世叔哪里能想到你?你算老几?是操之举荐的你。”
顿了顿,张大象一脸古怪:“话又说回来,你连这个都猜不到?京城富贵人家,但凡是一条狗,都知道你薛仁贵是张德的人,跟秦叔宝有一个开元通宝的干系?”
“……”
薛礼憋了一口气,一言不发,默默地把手中的蟹黄月饼塞到嘴里……还真他娘的好吃啊。
大概是喝茶不够给力,张大象还搞了点黄酒,小酌一杯之后,才美滋滋地摸着薛礼儿子的脑袋:“下个月,李象要配选侍读,要不要让大哥过去?”
“嗯?”
李象是长子,虽说不是嫡长子,但作为李承乾的长子,一切皆有可能。
“薛讷才三岁,不必如此吧。”
“那就算了。”
“……”
嘴角一抽,薛仁贵表情一阵红一阵白,内心简直是纠结。
张大象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装逼,少年时代厮混秦楼楚馆,哪怕是砸钱听个高亢**,那他张某人也得是砸得最有气势的。
欢场中的霸道总裁,他张大象简直就是当代裴寂,牛气的很。
横了一眼故作矫情的薛仁贵,张大象这才道:“李象是去武汉读书的,懂?”
“去武汉?”
“喝酒,过几天还要热闹,操之入京之后,至少跟东宫那边要热闹一阵子,忙完了之后,再把这侍读的事情定下来。”
“有劳……”
“闭嘴,喝酒。”
“……” 富品中文
第四十一章 孰为南都()
争夺李象侍读、侍讲职位的人极多,要不是李象确定要在武汉读书,为之而疯狂的五都权贵会比现在多十倍二十倍都不止。
旁人看来,李象去武汉读书,那么多半是张德那里门路最广,却不知道李象跟张大象才是极为亲密的关系,哪怕李象实际上确实跟张德更亲近。但张大象和李象的关系,有点前者是后者的“人生保卫者”的意思。
即便张大象这个邹国公家的大公子,看上去仿佛就是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废柴。
“你这厮又去了哪里胡混?”
琅琊公主府内,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的张公谨感觉到一头肥猪闯进了院子,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儿子,顿时老脸一垮,没好气地看着张大象。
“跟人吃酒去了。”人到中年的张大象保养的极好,白白嫩嫩显得极为年轻,你说他才二十出头,胡子稍微修一修,还真不一定有人看出来他实际上是快到四十岁的老鸟。
自顾自找了个座儿,又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问自己老爹:“大人,‘星汉银行’今年就投资湖北?”
“嗯?”
张公谨把报纸放在膝盖上叠了起来,“你问这个作甚?你不是也参股了么?”
“我哪里知道那许多,免得还找人去问,还不如过来问大人你。”
说话间,张大象给自己老子的茶杯也续了一杯。此时,东厢传来少年的声音,那是张大象同父异母的弟佬,琅琊公主生的,但是跟张大象兄弟几个极为亲近。实在是……京中找乐子,离了张大公子的娱乐会所,那还叫高档娱乐会所吗?
“老夫听湖北那边的部下说起过,今年‘星汉银行’定下的来年投资项目,大多都在湖北省内。”
顿了顿,张公谨又道,“且是修通省内弛道,通达行省治所武汉。”
“武汉?是正式名称了?”
“比照河南府、太原府。”
“噢?这是要升级啊。”
虽然“武汉”“武汉”的叫,实际上“武汉”本质是两州之地,主要是沔州和鄂州的核心区。
武汉并非是地理名词,而是政治名词以及经济名词。
但现在,“武汉”会正式成为武汉,而且地位居然比照河南府、太原府,这就有点惊人了。
河南府、太原府所属县令,是正五品,一般还自带散官品级最少一个朝散大夫。是正儿八经的“士大夫”阶层,走路带风的那种。
这样的赤县,全国只有京都直属才有,一共才六七个,有时候还会裁撤。赤县之外,才是京畿地区的畿县,一般能做到畿县层级的县令,基本等于半只脚踏在了高门权贵圈子的门槛上。
地方上的上中下县,根本没可能通过自身能力进入高门权贵圈。
所以张大象说武汉要升级,是很有道理的。
正五品的县令,汉阳县、江夏县现在还当着差的县令,简直就是天降富贵。
“老夫只是说比照河南府、太原府,是不是真要当做京都来对待,大朝会上还在议论。”
都能让张公谨说是“议论”了,那一定是口水仗打得飞起。
外界一般猜测,是不是朝廷反对武汉升格为京都之一,而武汉地方势力则是在全面推动。
实际上正相反,想要把武汉升格为都城之一的,正是朝中大佬。反对的,都是南方扬子江势力,还有南海东海的地方势力。
一共有两个议案,本质却是同一个。
那就是南都放在哪儿。
现在正式的南都地位,实际上是成都,当年李皇帝大搞封建,主要还是围绕在核心统治区,并没有延伸到荆楚以南。哪怕是当年冯盎投靠李渊,也是合作性质更大,最低要求就一个,你不要造反,那就很好。倘若你还能够管束住岭南土著,那就是更好,什么赏赐都可以给。
只是三十多年发展,武德朝推平天下到现在,青壮劳力更新,也有了两茬。传统农耕社会经验,在此时变得有点过时。
至少在扬子江流域是如此的,更加发达的手工业,大量投入使用的水力、风力、畜力机械,更发达的交通物流水平。超时代的技术整合、升级,使得局部大城市的人口出现了“大爆炸”。
甚至像武汉这种特殊的“经济城市”,已经扩展到了这个时代的极限。
再继续扩展壮大下去,即便武汉官商集团有这个意愿,但城市建设却跟不上了。最终的结果,就是武汉这个超级城市自我解体。
仅仅是每日剧增的生活垃圾,就超出了两朝老人的想象。而为了保障一个两百万人口的超级城市有着稳定的食物、淡水来源,每天消耗在通勤物流上的资源,多到不可想象。
武汉官商集团要把武汉过度集中的资源分流出去,不是没有原因的。
跟襄阳、江陵的恩怨情仇是一方面,本身武汉的利益需要,也是一方面。
这种情况下,如果武汉被升格为都城之一,在两百万人口的基础上,再增加更多的行政支出,很有可能这就是压垮城市功能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解决如何提高城市功能的技术之前,两百万人口,这就是极限。而且还是漕运、陆运极其发达的城市极限。
内陆地区,即便只是维持百万人口的都城,也会轻而易举地把整个城市地下水系统破坏一空。
这就是为什么,同样是长安城,武德、贞观两朝的长安城,远不如前汉的长安城。
因为后者早早地完成了透支。
大朝会上的争吵,反对一方主要就是江淮、江东、岭南这些地方势力。
魏征一系的江淮势力,希望重建“江都”,提升扬州地位;长孙无忌作为“新江东”的带头大哥,则是希望建立“东都”,六朝旧地,不管放在哪里,对长孙无忌来说都差不多;岭南一系的广交势力,则是希望新南都要定在广州,为此,他们找上的大靠山,是江西总督房玄龄。
武汉系势力的“盟友”,就是这些想要提升地方位格的势力,而武汉系本身,则是坚决反对。
哪怕是汉阳县令、江夏县令,明知道会官升三级,也根本不同意把武汉定为都城之一。
心中就算再怎么意动,可官升三级之后,可能就是整个政治生涯的死亡,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武汉能否成为京都之一,大人怎么看?”
“老夫看来,广州最有可能。”
“唔……”
张大象点点头,却没有问为什么,他没有必要去管为什么,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而张公谨之所以说广州最有可能,那是因为推动此事的大佬最多,而且冯氏为了此事,动用的资源相当丰富,花钱如瀑布。不仅仅是房玄龄这一系人马出手,还有老冯盎的那些关系,像渤海高氏之流,如今也是支持广州为南都。
除此之外,江夏王这一支宗室势力,因为李道兴的缘故,加上李景仁在京中大量活动花钱,成效斐然。
至少宗室内部,是愿意支持江夏王李道宗搞点小业务的。
李氏关起门来的讨论,谁给钱爽快谁就嗓门大,什么地位不地位的,在宗室里面没有太大意义。
作为宗室,只要有钱,根本不愁混得风生水起。那些落魄宗室之所以要到处点头哈腰,本质上还是没钱,和外部那些寒门不同,他们本身并不缺少社会地位,只是无法把社会地位顺利地变现成现金。
“你问这些作甚?给谁打听消息?”
“我哪来那许多琐碎,只是之前跟仁贵说,把薛讷送去李象那里做侍读,他便把家底掏了出来,让我活动活动。我就想着,我张大象出去跑动,还要花钱?这钱就当给薛讷存着,寻着投资去处。”
言罢,张大象又呷了一口茶,“现在看来,这投资广州倒是挺好的。” 富品中文
第四十二章 跑不了()
“广州要为‘南都’,不是不行,只是倘若岭南有变,焉能旋即而灭?”
“冯氏承诺五年斥资六百万贯,拓宽‘赣州路’,直通‘南昌地’。”
“五年六百万贯……”
“不少了。”
“但也不多啊。”
和“星汉银行”那种超级投资比起来,均摊到一年,也就是一百二十万贯,那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而实际上,七部大佬在半年之前,对于十万贯的投入都是相当的重视。而现在,却对一百多万贯的投资,寻思着也就那样……
京城的钱行,尤其是长孙皇后折腾了很多遍的钱行,哪怕现金宽裕,结果主要利润还是来自放高利贷。然而实际上高利贷不是长久之计,跟“星汉银行”这种长中短不同期限投资的组合拳比起来,长孙皇后掌控的钱行,根本不值一哂。
哪怕是发行官方背书的飞票,也需要武汉方面的支持,更不要说金银币的铸造。
整个帝国的核心权力机构,在模仿武汉方面,只是徒有其形,本质没有任何变化。往往三五年,就会出现机构僵化,一年左右,就会出现机构臃肿。
同样的规模,长安、洛阳就出现了“冗官”现象,而武汉则是完全官员不够用。
个中滋味,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有深刻体会。
“部堂老大人觉得此茶如何?”
工部下班之后,留在部门里休息的张亮没打算直接回家,夜里他还有个饭局,只是一时半会儿懒得先行过去。
正好他留班的时候,有工部小官僚们过来送礼,有个从泉州升上来的小官,带来了一些晋江特产,是一种种在晋江西溪中游的新式茶叶。
这个小官说这种茶叫“大叶黑龙”茶,茶树是本地茶树,但茶叶是杭州高手弄出来的。
“这茶汤犹如琥珀,着实不错。”
要说口感,这年头饮品稀少的情况下,从煎茶变成泡茶,已经是极大的飞跃。每多一种新茶,就是多一种金矿。
张亮心知肚明,这泉州来客,是有求于他。
“部堂老大人要是喜欢,薛泉州那里,逢年过节,都会差人送来京城,也好孝敬部堂老人家……”
“可不敢当薛士通这般称呼。”
给薛士通当爹,他张亮哪儿敢?
不过张亮也明白过来,这“大叶黑龙”,怕不是薛士通用来疏通关系用的。只是薛士通得罪了谁?至于这么低三下四?
他现在也不敢胡乱得罪人,应付了一下求人办事的小官僚之后,便让人去打听一下消息。
之前他就纳闷,贺兰庆那个小子,何德何能啊,居然巡抚四州及流求诸岛。但羡慕嫉妒恨之余,张亮也奇怪,巡抚四州?那泉州和漳州呢?被海水泡了还是被台风刮了?贺兰庆腿脚不好,这两州巡抚不到?
张亮就不信贺兰庆不想做正牌的一省之长,而不是现在巡抚四州及流求诸岛的瘸腿“高官”。
这阵子作为工部老大,张亮正忙着做工部“内奸”,怎么拆分工部,他也是起到重要作用的。
而且皇帝老子也下达了最高指示,干完这一票,他张某人就可以光荣退休。而且如果需要,他张某人想要做一回行省总督,也可以提前预约。
这个工部“内奸”当起来,那真心是值!
寻了个由头,张亮跑去“女儿国”按摩敲背,顺便打听一下消息。他好歹也是朝廷中的大佬,打听消息而已,别人总归会卖几个面子。
江东的消息,去张德儿子那里,显而易见最实惠。
再说了,他跟张德也是多年的交情,自己离婚还多亏了张德。
一想起李氏荡妇,张亮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这么多年没续弦,那也是吓出了阴影来。
老板李世民几次示意他又到了交配的季节,郧国公都是咬咬牙糊弄了过去。
已经绿过好多年,再绿一回,这还得了?
这阵子做“内奸”也相当的疲惫,面对工部属下,张亮还得装出“同仇敌忾”的样子,要把工部打造成天下第一部,横推外朝宵小,脚踩内廷奸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工部最牛逼!
可“同仇敌忾”之后,转头就要跟皇帝老子表忠心,汇报工部拆分的部署进度,就等着摔杯为号,将工部打成残废。
为了摸底工部的情况,部内“山头”怎么划分,各自根脚又是如何抱团,张亮那是忙得脚不沾地。
做“内奸”也很辛苦啊,而且还是七部之一的老大亲自下场做“内奸”,这就更加考验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呼……舒服。”
趴软垫上享受着按摩,各种手法全套下来,一身疲惫的筋骨,就像是重新上了油,着实让张亮浑身内外通透。
“你这老货,怎地想着过来的?”
“老夫请你按摩,你还待怎地?”
“话中有话,说吧,是有甚么事情想打听?”
“没有。”
“呵。”
另外一张软垫上,身材壮硕的李懒得搭理张亮。张亮找上他,说一起去敲背,他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
张亮是个什么东西,他李比谁都清楚。
曾经李还拿鞭子抽过张亮,当时的情况,是张亮落他李手中,那是武德四年的事情,李正配合李世民作战,张亮是“死间”,结果这王八蛋居然挺了过来。为了保证革命队伍的纯洁性,李就把已经快要嗝屁的张亮,重新抽得活了过来。
严刑拷打,逼问张亮是不是出卖了战友,出卖了袍泽。
张亮当时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李表示张亮果然是“铁骨铮铮”好男儿,于是就“冰释前嫌”,请了曾氏老神医给张亮疗伤。
所以,二人之间的情分,还是很深厚的。深到刻骨铭心,忘都忘不了。
这光景张亮请客说要按摩敲背,李本来不想去的,一听是“女儿国”,寻思着就张亮这小身板,也不可能在“女儿国”报复他,所以就去了。
又做了一套精油推拿,两个老汉完事儿之后去泡澡,趴澡堂池子边上,张亮脑袋上还顶着个湿毛巾,眼睛闭着问道:“泉州薛士通,是个甚么光景?”
“薛士通?临汾侯?”
“不错。”
“你这老货打听他作甚?”
“随口一问。”
张亮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李心道信你有鬼,不过这个消息无关紧要,于是李想了想:“听大哥说起过,这厮打过流求岛北庄园的主意。惹恼了‘忠义社’不少人,火来泉州港几乎禁绝,就是因其缘故。”
“还有此事?!”
猛地一惊,张亮万万没想到薛士通居然捅过这么大的篓子,“如此大事,怎地朝中无人问询?”
“又没死人……倒也不是说没死人,南安、晋江有几家土豪是死了的。”
李知道点东西,但细节上如何,并不知晓,李震也没有跟他详细说过。再一个,一个临汾侯,还不值当他李多看两眼。
“难怪贺兰庆那小子是巡抚四州及流求诸岛,原来这关节,是在此处。”
“贺兰庆?”
李眉头微挑,“此人攀附权贵甚是厉害。”
除了张德之外,就李知道的,贺兰庆至少给程处弼、李震、李景仁、吴王李恪等等都送过礼,上品茶叶、名贵木材、珍珠玳瑁……只要是福州能产的好东西,就没少往这些人家门里运。
长孙无忌那里,更是不必多说,加上湖州徐氏、会稽钱氏、吴县陆氏,贺兰庆这个巡抚使的位子,来之不易。
当然和收益比起来,这些投入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那薛士通是铁定要完?”
“如今泉州府兵早就提防着他,只要有动作,立刻镇杀。”
这个消息,是侯君集告诉李的,七部大佬有一半都知道。薛士通是彻底完蛋了,但也得防止他狗急跳墙,一州刺史,搞点动静出来,从来都不是小规模。
入冬还没有动手的原因,无非是想要看看薛士通会不会自裁,在过年之前。
正旦过后,薛士通自裁不自裁都没有意义,还会连累家族。
可以说现在的泉州刺史薛士通,是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甚至很有可能家族中的晚辈,都盼着他赶紧死,否则,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