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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老张这么说,李道宗顿时大喜,还未喜上眉梢,就见江南土狗话锋一转,“只是王爷也是知道的,某乃江阴寒门,家穷人贫,便是有心帮衬,也是使不上力。这疏通门路,还是得指着王爷,某……不忍啊。”
我他娘的也不忍,可不也是忍过来了吗?
李道宗听了想打人,可实在是没招,脸皮抖的厉害,藏在衣袖中的手,早他妈握成了拳头,恨不得一拳砸翻张德。
当年他被尉迟恭在宴会上一拳砸过来,简直是要了老命,这一报还一报,打不过尉迟恭,还打不过张德?
恶从胆边生,之见李道宗手握拳头,冲张德摊开手掌,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贤侄只管疏通就是,要个多少,说个数目就是。”
“哎呀……这个就不太好说啊。”
老张双手收拢,向后靠着椅子靠背,眉眼微动,打量着李道宗:“十万贯……”
才十万贯?!
江夏王大喜过望,正要说就这么定了,却听张德接了一句,“不嫌少。”
“……”
一把年纪,心脏有点吃不消。
李道宗捂着胸口,忍住了发飙,他想静静。。。
“百万贯!”
猛地老张音量提高,吓的李道宗心脏也不跳了,整个人眼珠子鼓在那里,跟一条死鱼也似。
“它也不嫌多。”
呼……
江夏王松了口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连忙拿刚刚擦过鼻涕的丝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
“打个对折吧王爷。”
“嗯?”
李道宗没反应过来,却听张德笑道:“先来个五十万贯,某帮王爷疏通门路。”
看着张德面带微笑,江夏王只觉得这江南土狗平素定然吃肉都不吐骨头的,别说骨头,大约连毛都不吐!
第十六章 熬()
帮李道宗止损这个事情,要他小一百万贯,老张和李丽质一通操作下来,还真未必能留下多少。
工科狗的心态,无非是拿江夏王的那点钱,为小霸王学习机添砖加瓦。西南铜矿开采,光靠他一个人发力,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道宗这笔钱,也不过是在矩州打个转转,六诏地区只能说多增加几个“孤岛”出来。
不过也够了。
长孙皇后收李道宗半条命,毛也不会给他留一个。张德和李丽质至少还能指条明路,有路走,就不会死。
好死不如赖活!
“大人,张操之收恁多钱,不会不办事?”
李景恒怀揣着小心,有点心神不宁。这光景,他老子在两京忙前忙后,就差脱了衣服裸奔,学尉迟恭玩行为艺术。可事情,一点准信儿都没有。
“唉”
长叹一声,江夏王仰天静默,半晌,才扭头对儿子道,“如今的事情,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咱家既为宗室,为父又略有战功,总计不会太好过去。到你袭爵,若只是降个一等,那已是老天保佑。”
人李道宗儿子都没有,直接被削。
屁都不敢放一个。
若非李景仁过继过去,李道宗估摸着,就得死在交州。还能像现在一样,堪称交州一霸,每天还能搂着孙子整天在交州耀武扬威?
“张操之平素里不曾纠缠朝政,勿论宗室故事。如今莫不是有甚想法?”
“甚想法?他能有甚想法?他知道‘九鼎’有多大份量,他有甚想法别人也只能忍着。这光景,便是豪强并起,要杀了他张德,头一个保他的,就是那位”
朝天指了指,李景恒微微点头,自然晓得老爹说的是谁。
只是李景恒和大多数人一样,也是觉得荒诞,这江南土狗莫不是个棒槌?
“那咱家那点家当,还能存下不少。”
李景恒感慨一声,“如此看来,景仁当年所为,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中国家业,想要保住,老夫看啊难!”
李道宗摇摇头,他是看得很透彻的,似他这种宗室老江湖,皇帝皇后都不可能让他们发展壮大。除非江夏王全家跟猪一样,还成天祸害乡里,这倒是有点希望保存。可那样活着,还有个屁的意思?
此时此刻,李道宗琢磨着,除了中国家业,在外,终究还是要“开枝散叶”。
越是年纪大了,越是后悔姓李。
他要是不姓李,哪有那么多破事!
现在他更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皇帝老哥一旦嗝屁,怕不是会把江夏王三代安排的明明白白。
实在是不想赌天家人品,求人不如求己。
“老夫在武汉,听过一句话,很有道理。”李道宗轻拍李景恒的肩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自然江夏王是没有条件滋生野心的,但给自己多留点后路,总归是没错的。
在中国内部,认怂就认怂吧。这十几二十年攒的家当,扔了就扔了。
他年纪很大吗?四十来岁,比皇帝老哥年轻多了。咬咬牙,续命三十年不成问题,反正他也不用上班。
“大人是有了甚想法?”
“那江南子给了老夫几个路子,大郎你参谋参谋。”
说着,李道宗招呼儿子,到了大厅,招招手,便见亲随上来,将一只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文件,好大的一摞。
拿出来之后,李道宗扔了几个本子出来:“这是南蛮书,这是六诏地理考,这是这是甚物事?”
没看懂的李道宗问了问亲随。
年纪不大须髯不多的亲随微微欠身:“回王爷,这是贞观二十年以来船厂桐油消耗表。”
“噢,对,就是这物事。”
略微翻了翻,李景恒看着他爹:“大人的意思是,咱家要做桐油营生?”
“出油要三年,老夫等得起。至于树苗,张德那里有,价钱你去谈,老夫就不去了。”
他实在是受不了张德,每次看到他,都恨不得一拳砸过去。还是让李景恒过去算了,至少能沟通,李景恒性子要软一些,想来张德也不至于欺人太甚。
“就磨着三年?”
“不然怎地?倘使当年生发,信不信京城那两位再来寻你我父子问好?”
“”
哆嗦了一下的李景恒连忙道:“还是熬上三年的好。”
“这三年除了要种树,还要修路,老夫老夫他娘的就当为国献身!”
眼睛一闭,牙齿一咬,李道宗想起来都恨!
你说他一个王爷,凭什么给别人修路?凭什么?!
可就是因为他是一个王爷,还很富就得做“表率”。
皇后说的。
皇后说的对!
李道宗做梦的时候,也这么喊过口号,女圣陛下言之有理!
至于那块“贤王”的牌匾,李道宗恨不得给它泼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竖在外面,得让广大人民群众看看,他们李氏皇族啊赞。
“可是大人,莫说六诏,矩州都无甚人口啊。”
“怕甚?没有就买啊。莫要再想着留多少家底啦,这一回,一并散了去财去人安乐,要舍得。有舍,才有得。”
安慰了一下儿子,江夏王这光景也没什么不好放开的。当然恨还是恨的,不过恨了没什么卵用。他干不过皇兄皇嫂,也干不过张德,别说张德,扬子江两岸想要怼他的王八蛋不知道多少。
钱谷不恨他?凭什么插了江夏王府的旗子,就要让你“逃税”?同样卖东西,江夏王府运出来的东西就要便宜一些,同行多恨?
这时候只有豁出去,才能有一条活路。行军打仗也是这个道理,他李道宗能不明白么?
“唉没曾想,这么些年下来,咱家居然要过苦日子了。”
“等上三年,自有变化。”
重新燃起信心的江夏王其实有些事情没跟儿子说,他这回数次面圣,只觉得皇后气色不错,但那皇兄,身材完全走了样,简直就是当年禁苑太上皇的翻版。身材不是胖大,而是发福增肥了不少,就是个小一号的魏王李泰。
而李道宗没打听,也听宫人么能在嚼舌根,说是皇帝陛下十分勤政,这一回是累倒的。
作为一个“贤王”,当然现在也是闲王。李道宗别的不知道,养生还是有一点心得的,人在武汉,啥见识没有?曹夫子这个一百多岁还能吃红烧肉的“妖孽”,他经常去拜访。
于是李道宗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皇兄除非放权,否则照这种“勤政”的工作量,早晚累死。
三年他在山里的油桐结果产油了,皇兄还能不能见到,那都是两说呢。
熬吧,兴许就熬过去了呢?
江夏王心中暗暗期待着。
第十七章 辣眼睛()
“这李道宗,还真是够狠的。”
吃晚饭的时候,张德收到了江夏王府的回执,跟着一起吃饭的四大宫婢都是愣了一下。梅大姐有心告诉他别这么直呼其名一个王爷,但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老叔又怎地了?”
抱着李雍出来,李丽质入座之后,兰二姐放下手中的碗筷,略作擦拭,就帮忙照看。
“且去吃,予先自己带一会子。”
“是。”
兰二姐点点头,又返回了座位,拿起碗筷重新吃了起来。
在武汉时候,老张就没有分食而坐的习惯,一大家子全都上桌。不讲规矩也不成体统,此事早先还成为荆楚世族的笑柄,结果到如今,没几年扬子江两岸世家大族,自己反倒是为了追风拍马屁,跟着他学。
还是不能习惯的四大宫婢低着脑袋在那里细嚼慢咽一言不发地吃着,老张则是左手拿着文件,右手拿着筷子,吃一会儿停一会儿。
“矩州过来,二十几个山头都有铜矿,你家这个老叔,他是一个都不要。狠不狠?”
“这般狠辣,当真是果决。”
何止是果决啊,一般人看到铜矿,谁跟他争,亲爹也能弄死。大逆不道算个屁?利润面前人人平等……
“他不要冶铜,也属正常。”
抱着李雍,表妹略作思量,明眸微动,便道,“倘若他要了,怕是要出事。”
表妹很清楚自己老妈是个什么性子,老叔李道宗要是敢冶铜发大财,赚了多少,老妈加个零让老叔吐出来。
保管江夏王府上上下下半个屁都不敢放。
“那老叔不要铜矿,可是要做皮毛生意?”
入冬的时候,顶级的羊绒围巾,价钱一度飙到二百贯一条。可这物事当真是好,既不刺人,还很软舒,就算是份量,比丝巾也不重到哪里去。但这羊绒又哪里是寻常羊绒,绝非是这几年培育出来的圈养之物,而是剑南、蕃地的羚羊。
一只羊,一两的羊绒都出不了。一个顶级的猎人,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凑出三五斤的羊绒来。
顶级的皮子,价钱为何稳的不行?就是因为少,而且确实有使用价值,还有人为它加钱。
便宜了,人还不要呢。
“这猎人队伍,他也没要。”
老张笑呵呵地看着李丽质,“不但没要,还把原先的江夏王府的探险队给解散了。如今那些行家里手,都是托了王府关系,重新寻了东主做事。”
能养活探险队的,大多都是帝国中的巨头。为了金子,不少探险队去过流鬼国,至于靺鞨诸部的使鹿人,也是打过很多次交道。有时候没有金子发现,就得寻找等价的东西,皮子就是最好的硬通货。
白熊皮、白虎皮、白鹿皮……这是最上乘的,一般人也不敢用。大部分时候,一张虎皮换一套两京的临街三进,只要不是核心区,普通街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也说明能够组织捕猎,其利润是何等的丰厚。
而且一般来说,像李道宗这种有过行伍经验的郡王,更容易组织人手,也有渠道大量出手。
圈子不一样,寻常商贾,就算想要出手,卖给谁去?大多数情况,只能是他们进献所用的“礼品”。李道宗本身就是大贵族,认识的“白手套”也多,不管明里暗里,他想要出手奢侈品,都是不愁的。
在李丽质看来,自家老叔怎么地也要选一个财路广的啊。
偏偏还是没有。
“这是要作甚?老叔莫不是要做人贩子?”
“他哪里敢做这等事体。罢了,告诉你吧。你家老叔,他准备修路种树。”
“嗯?”
表妹一脸奇怪,“是种树?还有修路?是种开花结果的那种真树?”
“总不能是种珊瑚树吧。”
大厅里,还有个三丈高的巨型珊瑚树,正是李道宗送的。
“老叔这是要作甚?”
“散财啊。”
笑了笑,老张对表妹道,“他如今还能如何?散财保平安,免得被人惦记。种树多好啊,种了几年,别人都不知道他干嘛去了。不被人惦记,就是好的。修路更好了,没瞧见朝廷会给修路的弄个嘉奖?”
慈善做得好,不怕被人搞……江夏王这是无师自通啊。
当然兴许江夏王跟药师公关系好,跟着信了佛什么的,于是想要积德行善,也未可知啊。
“老叔也不必如此吧,莫说剑南,只是黔中,都是穷困无比。缺丁少口的地界,便是种树,哪里来的人手?还有,老叔种的甚么树?”
“产桐油、木油的……还有茶树。”
“桐油价钱连年在涨,木油比桐油还贵,至于茶叶,这是最不愁销路的。”略微思考了一下,表妹顿时反应过来,“这老叔,是在赌将来?”
顿了顿:“他这是心怀叵测。”
“哎!可不能如此说。”
见李丽质居然聪明到这个地步,老张吓了一跳:“江夏王到底也没做甚说甚,不可诽谤啊。”
“他这行径,便是不忠!”
有些生气的李丽质瞪了一眼张德,然后自己想了想,又没了底气。不忠什么的……她自己算啥呢?
别说她自己,手里这娃的亲爹,又是啥?
大哥不说二哥,人江夏王被黑金黑装备,还不许有点小怨念了?
李丽质看出来李道宗是在赌皇帝的健康在未来会恶化,但实际上不少人都在赌。集权一时爽,可鸡毛蒜皮一把抓,浑身是铁……你是钢铁侠是怎么地?。。
别说李世民了,李靖这个老江湖,一休息就变胖,一休息就长肉,说好的一心向佛,却又每天长肉,大概是向的弥勒佛。
自然规律不可阻挡,李道宗在“绝境”之下来点小奋斗,人之常情,更何况,他也谈不上对不起李世民夫妇。
早先还想拿他江夏王的闺女包装一下拿去“和亲”呢,这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他李道宗全家老小就一个窝,被皇帝老哥捅一下,还不兴他叫两声?
“嗳,甚么忠不忠的。你便是忘了,你还有几个庄子,不是养着油桐苗?你老叔就算要种树,树苗总不能自己捡吧。”
“嗯?他这是要买?”
“钱我都收了,你过过目。”
一听钱都收了,李丽质顿时嗔怪道,“也不说谈个价钱,便是收了,你不知道庄子养树很是费钱费力的么?他既然要散财,多散一点也是好事,好歹也是亲戚呢。”
“……”
四大宫婢低着头,半点食欲都没有了。她们的公主殿下,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冰清玉洁宛若神女,神仙一样的人物,何等的出尘高贵。
再一看现在,怀里搂着个孩子,手里拿着个单子……辣眼睛!
第十八章 天赋()
入了贞观毛会,便是个黄金做的王爷,你只要不是会长,被黑金黑装备,还不是得捏着鼻子认账?除非游戏管理员是你亲戚……显然不可能的嘛。
似老张这种非法穿越的工科狗,连游戏都没得玩,多年网瘾无法治疗,堪称酷刑中的酷刑。
和张德比起来,江夏王李道宗还挺幸福的。
“下个月,老夫就要返转武汉,你是留在隆庆宫,还是跟我去汉阳?”
一边看江汉观察使府和湖北总督府发来的文件,一边问着正在奶孩子的李丽质。
隆庆宫之主穿的很是随意,束发成马尾,丝巾垂肩头。半搂半抱着孩子,坐在暖榻上,斜盖了一条毯子,香肩半露雪乳微现,说不出的唯美神圣。低头看着努力起伏嘴唇的婴儿,浑身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伴随着一抹甜蜜微笑,让老张的灵魂都有点小震荡。
这的确是个天生丽质的神仙人物,偏偏落他手里了。
“你说甚么?”
李丽质面带微笑,抬头看着张德,显然,她正全身心投入在婴儿身上,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
“我说我准备返回汉阳,那边工地已经动工,实验用的转炉伤了人,这次要回去看看情况。”
炼铁已经不成问题,炼钢还处于堆砌工时的状态。当然对贞观朝君臣而言,这武汉的“精钢”产量高的过分。
可惜在老张眼里,这就是“乞丐版”高产。
离小霸王学习机依然差了一座银河系……
“八川还小,待满岁了,再走长途。不是在修京汉板轨么?一年能修好么?”
所谓的“京汉板轨”,其实是数条板轨的总称。主力是往襄州方向,和武汉并没有太大关系,水上运输依然是主力。这条往襄州方向的板轨,板轨是添头,新制弛道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那些有一段没一段的板轨,主要还是把林木资源矿产资源,从山区运输出来,然后接入弛道,再从弛道联络荆襄和京城。
硬要比的话,弛道就是大动脉,而板轨,充其量就是毛细血管。
似京洛板轨这种高频大运载的情况,本来就是少数,帝国的大城市,相邻这么近且水路运输不发达的,也就这么两个。
淮扬、苏杭等等大城市,主力都是漕运和海运。尤其是杭州和苏州之间的交通,商人从东海绕道扬子江再去苏州,运费反而便宜,虽然路线更远。
有些跟船的小户,因为是跟船,运费不高,遇到两边签了不大不小的单子,比如三五十件麻衣、布衣之类的,减免运费也是常有的事情。
包邮么,这是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
“京汉板轨修个甚么,那是去襄州的,给矿车用的。”老张撇撇嘴,“这一年两年的,也不打紧。”
“抛妻弃子天打雷劈。”
“真要遭雷劈,老夫早死多少回了。”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差点以为是“九鼎”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