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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风姿迷了整个京城人的美男子一扬眉,也笑了:“生有何幸,死有何惧?!”
刽子手戴着面罩,任谁也看不出他们此时的神情。手起刀落,幽南山的美男子又如何?刀下亡魂而已。
“不——”是谁一声凄厉的叫喊。
长公主只是笑,她笑着死去。
老白又去了凡间,只有幽南山的鸟儿为我带来了傲玉死了的消息。
“傲玉死了?”我没有明白它的意思,“他待什么时候才能复原?没事,不过损些修为,有若语蛇和陆压在……”
“笔仙,傲玉真的……死了!”鸟儿簌簌飞走了,空留我一个人在阁楼里凭窗发愣。
傲玉,死了?
世间不会再有傲玉了么?
明白事实的那一刻,我潸然落泪。
生有何幸,死有何惧。我反复想着他临终时那句话,觉得他可能早知道他若坐以待毙,必死无疑。
可他到底为什么呢?
若语蛇呢?陆压呢?他们会怎样?
很久没有外界消息了,忽然知道傲玉已死的消息,我心乱如麻,恨不得亲眼去凡间看一看。
掐指一算,在无名岛山巅的阁楼闭关已有五百余年了,与师父要求的期限相差几十年,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急切地想要出去看看。
可怎么出去呢?整栋阁楼都被师父施了法术,破解的咒语只他一个人有,旁人谁都无法自由出入。
“师父,师父!师父——”我大声地喊我师父,希望能求个情,早点放我出来。
“别喊。”师父的声音骤然出现在门外,“什么事?”
我一惊,只得噤声,怯怯地说:“师父,你放我出来吧。”
“还未到六百年。”师父严肃地说,一如往日不苟言笑。
“可是真儿……”我找不到理由,鼻子登时一酸,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傲玉是没有陪镜妖经历转世轮回,可是他最后不是出现了么!
他不是还等在幽南山么!
他也说了,死没有什么惧怕的。
即使一无所有,魂飞湮灭,也没有什么好怕!
我想起傲玉那双总是洋溢着妩媚笑意的眼睛,忍不住放声大哭。
如果我是镜妖,我一定会感到十分十分的幸福。
我多希望,我回到无名岛时,师父会对我笑,会说一声:“念真,我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生有何幸,死有何惧。
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醉生梦死,携手终老。然而事实竟然背离梦想那么遥远。
我整日呆在阁楼里,无人理睬我在做什么。就连刑天和杨眉爷爷,他们都从未来山巅看望过我。就算我终日喝得不省人事,师父也不闻不问。
算起来,老白也好久没有回无名岛,不知他在凡间做什么。而我的朱颜拓呢?我不知它又在经历怎样的故事。
我好想回翠芙山。
终日凭窗眺望,最爱看的景色,依旧是那片茫茫的海水。翠芙山没有海,只有无名岛才会有我爱看的海。
潮涨潮落,几万个日日夜夜都不尽相同。
我从梦里醒来,终于接受傲玉已死的事实。
只是那么一念之间就想通了。不论是赎罪,还是无奈,他没有留恋也没有愧疚。
既然他不怕死,那么别人又为什么要为他悲伤呢。
我只是可惜罢了,可惜我不懂他,不懂他为什么没有任何追求。
推开窗,窗外阴云密布,漆黑不见五指。这样的天太压抑,我有些怕了,回屋拿了一颗夜明珠在手里,恍然看见窗前有一个人影。
我走近一看,那人赫然就是师父!他紧蹙着眉,长身玉立,于夜色中更显得孤冷。
“啊!”我吓了一跳。师父怎么总是突然出现?
“把窗关上。”他冷冷地命令我。
“我偏不!”我手把着窗棂,坚决不关窗,“你不是不关心我么?为什么在这儿?!”
“我叫你把窗关上!”师父瞪圆了眼睛,“想违逆我吗?”
“就不!我偏不!”我蛮横起来,“我就想开窗透透气也不行?”
“不行!”师父使了个咒诀,窗户嘭地关上,打到了我的手。
好疼!我疼得呲牙咧嘴。
手疼,心也疼。不知师父为什么要这样狠心?
好吧,我不去多想,这些烦恼的事情我不是已经看开了么?不要再纠结师父了,他是毕方,他是上古神,他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窗外雨声大作,冷风阵阵拍打着窗户。我担心师父,拍打着窗棂问:“师父,你还在吗?你冷不冷?”
半晌没有声音,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他说:“不冷。”
与此同时,一道闪电当空劈下,隔着窗我也能感受到那刺眼的光亮和灼烧的热度。
“师父!”我颤抖着,嘶声大喊。
师父就在窗外啊!
古镜篇(七)
那一道天雷十分厉害,直把阁楼劈开一角,师父设下的结界也随之损坏。我几乎没有思考,一个纵身飞到外面。
师父呢?我四处找着师父。
他刚站的地方,离天雷劈中的位置不远。可外面实在太黑,我找不到他。
天空响起轰隆隆的雷声,我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跤,这时又一道天雷劈下来,师父面色苍白如纸,赫然就躺在离我几尺远的地方!
我急忙冲过去,师父却吃力地抬起手——
“不要!”
我看清了他的口型,可是,来不及了。
耳边隆隆作响,双眼被灼烧得不能视物,四肢百骸都是钻心的疼痛……天雷实在让人煎熬,我却笑了。
师父你是关心我的吗?
就算这一刻灰飞烟灭、粉身碎骨又怎样呢?我终于理解了傲玉。
爱上一个人,无论他怎么错,怎么不该,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怪罪他。他要的,你全部都要无私地给他;他错了,你也不会怪罪他,不忍心惩罚他、或是看他受苦;只要是他说的话,你都静静倾听,生怕漏了一句。
因为你始终记得与他一起谈笑笙歌的韶华荏苒。
“念真,念真!”万籁俱静,是谁在一遍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睁开眼,却是刑天那长了五官的大肚皮。
“醒了醒了!老杨你快看,小丫头醒了!”刑天大声嚷嚷。
头痛欲裂,我坐起身,问刑天:“我师父呢?”
“你师父他又闭关了!”刑天不满,“他替你挡天雷,损了修为。”
“……”我十分痛苦地回忆之前的种种,不解地问:“替我挡了天雷?”
不是巧合吗?
“你!你个小丫头,你不会是还没明白为什么你师父要关你六百年吧?!”刑天把手里的杯盏一摔,十分不满我的表现。
“……为什么?”
“得道升仙,你必须历劫,这天雷你师父早就算好了要来。”刑天言简意赅,不与我多做解释。
我幡然醒悟,又有点不确定:“那我师父……日日夜夜都守在我门外?是因为……是因为……”
“你师父怕你抗不过,才给你设的结界,好叫你少吃些苦。”杨眉爷爷出现了,抚须长叹。
“……”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千头万绪,十分复杂,“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假以时日就没有问题了。”杨眉爷爷略有深意地看着我,“阁楼那处你师父已经修葺好了,他说你愿意住哪处都随你喜欢,他不再关着你了。”
从那以后,我跪在师父门前整整三年,试图让他再看我一眼。
然而师父这期间一直都未曾出关,我辞别了杨眉爷爷和刑天,回翠芙山去了。
不知镜妖是否还在人间经历转世轮回?
我想去找一找她,转念一想,还是先回翠芙山看看正清和尚在不在吧。
正清不在翠芙山,我倒在翠芙山找到了老白。
“你回来了?”老白有些惊讶,“正清刚离开。”
“他去哪儿了?”
“去替若语蛇和陆压求情去了。”老白一个人喝着茶,面色疲惫。
老白说,傲玉死后,陆压和若语蛇把他的尸体带到了六界之外,那里没有死亡,没有季节更替,傲玉的身体才得以保存下来,经过陆压和若语蛇的合力做法,现在躯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正清到底去求得什么情?向谁求情?”我仍是不解,“傲玉有复活的可能吗?”
“难说。”老白坐起来,看着我说,“正清去找的,是镜妖的精魄。”
轮回了多少次,她竟然不知道他一直在她身边。
第一世,她本会被恶霸欺凌致死,是他施了法术,叫官家夫人买了她。在侍奉官家小姐的时候,她本没有资格陪小姐进宫的,还是他,暗地里驱使他们带她去,还变作了皇帝模样,封她为才人,以为这样,她就不会再有任何忧虑。然而命数总是无法更改,她一辈子必是苦的,而他只能扮作去抓她的侍卫,利落了结她的痛苦。
第二世,他依旧想要拯救她于水火,她的命运终于有了改动,可以自力更生,不再随风飘摇。她记住了他,只因那一面之缘。
一直到第三世,她认准了一个人,就不想放弃,一定要将他抓得紧紧的,生怕自己一个转身,那人就消失不见了。可是她嫁的人最终背叛了她。
第四世,她有才华,却也孤傲。她本就是一介镜妖,大千世界有多少都入不了她的眼。可她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第五世……傲玉……他终于肯出现在她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一片漆黑中哭着醒来。
她害死了傲玉,她竟然害死了傲玉。镜妖泪流满面,喃喃地说:“傲玉若是不在了,我少的并不只是一位知己。”
一位知己,一个一生想要保护的人……
他是千千万万个唯一,可是她竟然害死了他。
“还要经历六道轮回吗?”冥冥之中有一个凄冷的声音问她。
“……要。”镜妖眼神空洞,“我要赎我的罪。”
善有善果,恶有恶报。从今以后,所有苦难她都要一个人扛下来,因那是她应得的,谁也改变不了。
一念至此,场景豁然明亮,她忽地来到一片纯白的世界中,眼睛因为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几乎睁不开了。
待她慢慢适应了,才发现于纯白的世界里走出一位出家人来。
“阿弥陀佛。”正清手持念珠,还是先前那般俊逸出尘的模样。
“和尚?”镜妖还认得他,她曾因他当过醋坛子,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发现那已是陈年往事,只剩下愧疚之情。
正清对她说,现在还可以救傲玉。
镜妖不信,问他如何救得傲玉。
“你与他,本就是同根相生,皆是若语蛇对陆压的思念。”正清解释道,“你在年年月月潜移默化,终于修成了妖,而傲玉则是若语蛇在百般煎熬下不情愿割舍下来的骨肉,只有将怨念完全放下,若语蛇才能得道,才能觉醒,浴火重生。”
所以他们相爱,本就没有任何悬念,因为他们就像是一个人。
“我怎么救傲玉?”一旦有了希望,镜妖就焦急起来,“若能救他,我必然万死不辞。”
于是正清把她带到了若语蛇和陆压面前。
“好孩子,”冷若语看着镜妖的精魄,仿佛看见了希望,“傲玉终于有救了。”
“你愿意吗?”陆压还有点怀疑,他知道这镜妖,一直都是傲慢自私的,“放下一切善恶因果?你要知道,你很可能什么都不剩。”
镜妖倔强地点点头。
她记得傲玉那句:生有何幸,死有何惧。她的梦想就是从此以后,还能和傲玉永远相伴相随,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冷若语拿出那面锈迹斑斑的古镜,走到镜妖精魄后面,镜妖一转身,发现不知何时起傲玉的身体出现在她的身后,安宁地平躺着。她紧紧地盯着傲玉苍白的面庞,心如刀割。
冷若语把古镜放在傲玉心口,施了法术,熊熊烈火自那古镜燃起,蔓延至傲玉全身。不多一会儿,傲玉就被一片火势包裹住了。冷若语向镜妖指了指古镜。镜妖会意,猛地跃起飞入那被火焰烧得通红的古镜里。
“好孩子。”冷若语湿了眼眶,把头埋进陆压怀里。
那业火烧了三年才熄灭,傲玉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微微眯开双眼。
他手里那面古镜,晦暗斑驳,已然锈迹斑斑。
“镜子镜子……咳咳……”他颤抖着用纤细的手指抚摸镜面,被斑驳锈迹分割得支离破碎的镜面依旧映着自己苍白的容颜。
苍白的嘴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我和老白一直在翠芙山,等正清回来跟我们讲傲玉的故事。
等到他说完了,老白禁不住唏嘘:“不过又是一个人,一面镜子。”
就连我也恍惚觉得,好像是做了一个梦,古镜并未成妖,傲玉也没有死去过。可是现实告诉我们,他们确实经历了那些轰轰烈烈。
“傲玉曾经问过镜妖一个问题,问她最想要得到什么。”正清不急不缓地说,“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有什么不讲的……”老白瞄了他一眼,“快说吧。”
“镜妖说,她最想要得到一个爱她之人,至死都暴烈地爱她,给她理解、包容和宠溺。”
看来傲玉真的照她说的做了,之前竟然谁都没有发现。
可能傲玉给她的,就是这一份深沉的宠爱。
无需痴缠,无需甜言蜜语。他默默地给了她一切,即使他知道,他站在镜子后面,她可以看得见别人,却看不到他。
我的师父啊,你也一直站在我的后面吗?
怜花篇(一)
那年他在院子里埋了一枚桃核。
这枚桃核颇有来头,他小心翼翼地把它用土盖好,仔细拍了拍。
他天真的想,等他长大了,可以保护她的时候,大概这枚桃核就该长成一颗桃树了吧。
是的,他顶喜欢那天经过他门口的那位女将军。
红妆披挂,英姿飒爽,实在是顶特别的女子。听说她有胆识有谋略,巾帼不让须眉,于是他心里对她的敬意更甚几分。
他的梦就是快点长大,好保护他最爱的女人。
只是……战祸连年,家乡终是没保住。他与父亲离开了家乡锦城,颠沛流离之间,听闻了女将军战死的消息。[WWW。WRSHU。]
从那以后,他就没有了任何梦。
一转眼十五年过去了,他辗转回了锦城。家乡焕然一新,全不似当年那衰败模样。
远远的,望见一大片粉白的云朵压在一处人家的高墙之上,如梦似幻。
那是?他猛地顿住脚。忽然想起了当年,从天上掉落的那枚桃核。父亲说,那是从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上掉落的,那时天真的自己,还当真相信了。他嘴角刚泛起笑意,却又想起那个几乎被他忘在脑后的女将军。
好想再看看她。他一时难过,走到原先自家的院落前,却发现小院已然不似当年,早已变作了王府,雕梁画栋琉璃瓦,极尽奢华。
微风一过,有桃花瓣辗转飘到了墙外,他仰起脸,恰好一瓣粉粉嫩嫩的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极其的轻柔,带着淡淡的芳香。
好像有一瞬间回到了那年,她捏捏他的脸颊,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柴生。”
他低下头,花瓣掉落在掌心。
“阿澜!阿澜!” 逶迤拖地的裙摆褶皱扬起些微的尘土,一路环佩叮当作响。霍颜卿莲步姗姗,行色匆匆地穿过走廊, “阿澜,你在哪里?”
“郡主?阿澜在这里!”少女从花架后面露出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流盼生辉。知道主子正在找她,阿澜看见她苍白如纸的面庞还带着些汗,赶紧迎了过去,“郡主,有什么事这么要紧的?可小心了你的身子!”说着,拿出手绢给霍颜卿擦拭鼻尖上的点点香汗,又为她打理好凌乱的额发。
“阿澜……阿澜……我,我……我要成亲了!”霍颜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她与阿澜年纪相仿,贵为这王府里的郡主,素来温婉贤淑,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息,像今天这般仓促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王爷给您定了亲事?”阿澜叫起好来,笑声如银铃一般悦耳。
“可是……可是我……”
“你还在想着他?”阿澜微蹙起眉,扶霍颜卿去亭子里坐下,“要让阿澜说,郡主你就别再想着他了,不过是五年前的一面之缘而已……”
“阿澜,真的没有办法找到他么?”一提起他,霍颜卿的眼底溢满水光,“就连阿澜也找不到他么?”
阿澜摇摇头,说:“五年前那一晚,要不是你混进采桑阁里找我,你们也就不会有那一面之缘。郡主还是忘了他吧,这件事永远都只能是咱俩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霍颜卿鼻子一酸,扑进阿澜怀里嘤嘤哭泣。阿澜轻抚她的背,沉默不语。
婢女阿澜和郡主颜卿之间,有两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是阿澜实际是院子里的那棵桃树花妖所化。
记得那年,年仅九岁的颜卿总是能听见夜半三更的时候,院子里几不可闻的笑声。她胆子大,带着婢女阿澜在院子里寻找那笑声的来源,最后来到那棵桃树底下。
“你是什么人?”霍颜卿拉着阿澜的小手,厉声问。
除了纷飞的桃花瓣如梦似幻,没有回答。
然而第二年,她和婢女阿澜玩闹时,阿澜不慎落水。被救上来之后,大夫说已经无力回天了,霍颜卿十分后怕,去那桃树下跪了一下午。
她始终认为那桃树是住着神仙的,她求神仙救救阿澜。
叫全王府的人不可思议的是阿澜真的又活了,但是只有霍颜卿能感觉到,阿澜变了。
有时候霍颜卿会试探着叫阿澜“桃花”,阿澜并不拒绝,她总是会笑着朝霍颜卿眨眨眼睛,接受那个称呼。
“阿澜临走前对我说,让我好好照顾你。”某一个夜晚,桃花笑眯眯地对已经睡熟了的霍颜卿说。
第二个秘密,是自从十四岁那年开始,阿澜每晚都会偷偷溜出王府,去一家叫做采桑阁的青楼卖艺。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霍颜卿十分好奇,想要知道那里面的全部。她记得王府的书房里有几本提到过风月场的书,可都被王爷锁起来了,不叫她看。
然而阿澜也是同样,不叫她知道。
于是有一个傍晚,霍颜卿扮了男装,带上家里一个向来很老实的、叫柴生的仆役,找到了采桑阁。
她从没想过阿澜会那么出名。那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女就是那样浓妆艳抹地坐在吊篮上,执了一把琵琶唱:“妾有睿华君不省,花无恩爱犹相并,花却有情人薄幸。”'欧阳修'
浓妆艳抹才能叫王府的人认不出她是阿澜,叫人看不出她才十四的豆蔻年华,然而那额角五瓣桃花的点缀实在过于动人,让阿澜幼小的身影在胭脂水粉、软软玉温香之中显出不合年龄的丝丝妩媚,她和柴生在席间都看得痴了。
采桑楼里桃花的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大家都竞相打赏,然而老鸨收了赏,笑着回道:“桃花姑娘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