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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当初向庄家提亲一般,婆婆的话犹在耳边,“六小姐还是二小姐又有什么关系?何况那个二小姐是陶氏嫡出,比六小姐不知道强多少倍!”
当时的她似乎也觉得颇有道理,怎么到了自己头上,却是觉得气愤难当?
第二百二十八章挑唆
雪后的天空没有立即放晴,阴沉沉的让人心情沉重。
明娟坐在明镜堂里,看着文竹妩媚的脸,咬了咬牙,轻声问道,“嫂嫂,我、我、我听说您是见、见、见过顾二小姐,她、她、她……”明娟的话说的极为吃力,眉头紧蹙。
若不是十分的担心自己的哥哥,这个小姑娘,又怎么会冒着被人耻笑的风险,开口说出这样长的一句话?
文竹心中纠结不已,她已经对白二夫人表示过,自己不会碍她的事儿,那么有些话,是说,还是不说呢?
抬头对上明娟炙热的眼睛,文竹的心软了。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方道,“我的确见过顾二小姐!”
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她将窗子轻轻打开,一片银白映入眼帘,昏黄的太阳渐渐从云中透出光芒,却没有让空气温暖起来,文竹的心里凉凉的,若是她说出实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轻叹了一口气,她又道,“顾二小姐虽是闺中女儿,但如今已经十七,坊间有关她的闲话必然不会少了,只要去打听,没有打听不来的,这些事情三婶娘自然会去办,妹妹莫要焦急!”
这话说完,文竹又回过头来,“内言不出,外言不入;总说一句,便是‘贞静’两个字,此谓妇言,这个你是晓得的!”
这是婉转的解释,自己不敢多说的原因,但以明娟的聪明也已听出了几分端倪。
若是这个顾二小姐真的很好,那么夸赞几句又有何难,文竹何必推个干净?
必然,那顾二小姐有让人不好说出口的缘故。
明娟面露感激,竟是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出来,“明娟谢过嫂嫂!”没有停顿,没有口吃,也没有半点不顺畅,昨日练了一下午,明娟一句话也没有超过四个字,虽然只是两个字的进步,却还是让文竹欣慰不已。
就在文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想夸奖两句之时,明娟已是告辞而去。
几乎是小步跑着,明娟一路回了静心斋,连路上碰到了莺儿都没有看到。
依然戴着那支四瓣梅花银簪的莺儿看着这位三小姐从急步匆匆的明镜堂里出来,不明白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她只是如往常一般,轻轻福了一礼,称了一声,“三小姐!”
而这位三小姐竟然没有看自己一眼,径自从自己的身边匆匆而去,丫鬟燕儿也紧随其后,转眼便没了踪影。
连这个结巴小姐都对自己无视了,莺儿的心中只觉得苦楚万分,自己一定要想办法生个儿子出来,等成了主子,有了儿子撑腰,看谁还敢欺负自己!
摸了摸头上的四瓣梅花银簪,莺儿恨恨的咬了咬牙,转身回了齐升堂。
午后,一个小丫鬟跑进了齐升堂,一进内堂便嚷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二夫人祝氏正在炕上打盹,听到这话不由骂道,“你奔丧哪!”
待小丫鬟委屈的住了口,她方又问道,“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小丫鬟跪下轻道,“刚刚三夫人去了老太太那,说是那顾二家的小姐,三少爷高攀不起……”
“什么!”那个寒酸的让人笑掉牙,一向跟老太太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的杨氏,竟然跑去跟老太太说不愿意?
祝氏一拍炕几,把小丫鬟吓的浑身一颤,“去!再去听着,有什么消息再传给我!”
待小丫鬟退了出去,祝氏气的咬牙,已经成了的事情偏又出岔子!
一眼看到莺儿哆嗦的站在一旁,不由又来气,若是自己也有了儿子,何必管这些破事儿,又要防着大房,又要压着三房!
开脸也有两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祝氏骂起了莺儿,“你愣着做什么?没用的东西!”
莺儿一愣,不由讨好的上前低声道,“刚刚奴婢得了夫人的吩咐去厨房,回来的时候碰到三小姐从二奶奶的院子里出来……”
果然是她!祝氏眼睛瞪的滚圆,“原来是她!”在这府里,顾二小姐只有她见过,且那秦公子的事情她也定然知道,肯定是她说给了明娟那个结巴,然后杨氏才得了消息去跟老太太哭!
祝氏对文竹又多了一分恨意,她猛的站起身来,“我要去趟白府,让人备马车!”
待上了马车,祝氏又醒了过来,老太太一向独断,杨氏那软弱的性子,怎么能说动老太太,自己实在是太着急了,但马车已经出了段家也不好立时回去,她眼睛一转,又计上心来,不如趁此机会,打听打听那个二奶奶的事儿,说不得又有好戏看了!
一个时辰后,祝氏看着白二夫人那一头的金饰,心中还是带了几丝忐忑的开了口,“本来事情已经成了,老太太也都点了头,还不是我那个二侄儿媳妇,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太太又不太愿意了。不过夫人放心,这事儿我再去周旋,只是……”
白二夫人冷冷一笑,“放心,事成之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她才不愿意给那顾二家的做什么说项,但白家要跟安王府交好,投靠四殿下,顾家是最好的路子!
银子么,她才不稀罕!
祝氏笑的眯起了眼睛,却还不忘记骂文竹,“你是不知道,我那个二侄儿媳妇成亲不过一个月,折腾出多少事儿来,这回若不是她,我也不至于……”
转过头,祝氏笑盈盈的看着白二夫人,既然多年前见过,说不得有什么事儿可以翻出来的,,聪明人说话,有些话,不用说出口。
“你急什么!”白二夫人杏眼圆睁,哼!在我面前伏低做小,回过头来就拆我的路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自有丫鬟呈了一个雕花楠木匣子上来,白二夫人打开匣子,取出一封信来,那信笺的纸质虽还好,但上面的墨迹已略显沉旧,定然不是新的。
“这是庄家大夫人当年的亲笔信,里面有些陈年旧事!”白二夫人说着将信笺递了过来。
祝氏眼睛一亮,双手伸出就要接过来,不妨白二夫人又猛的抽了回去。
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祝氏对着白二夫人冷冷的眼睛,“事情牵扯的人多,有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莫要惹出事端!”
祝氏会意的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回去的路上,祝氏一改来时的烦燥,竟对莺儿柔声道,“好好伺候老爷,若是生个一男半女,便抬你做姨娘!”
莺儿吓的手上一抖,竟差点连铜手炉都拿不稳,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了笑,方递给祝氏,“夫人暖暖手吧!”
什么时候夫人这样跟自己说过话?她心虚的低了头,不自在的摸了摸头上那四瓣梅花的素银簪子。
待进了齐升堂,早上那个小丫鬟又跑了出来,“夫人,奴婢有事要禀!”
祝氏抬了抬眼,她此时心情正好,便抬了抬手,脚上的步子依然不停。
小丫鬟知趣的跟了过来,在祝氏身边低声道,“夫人,老太太把三夫人撵出去了,说此事让三老爷过来跟她说!”
祝氏一笑,果然不出所料,老太太决定的事儿,什么人能翻过去?这事儿板上定钉了,这样想着,看那小丫鬟又有几分顺眼,“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三斤!”小丫鬟笑道,“奴婢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三斤,奴婢的家人便起了这个名儿!”
“哦?这个名儿有趣!”祝氏说着又瞥了一眼,只觉得那小丫鬟机灵懂事,看着长的也还有几分姿色,便起了给她开脸的意思,“以后改名叫‘锦儿’吧!跟在我身边伺候!”
锦儿大喜,上前跪下磕头,“奴婢谢夫人赐名!”
第二日一早,天色放晴,空气却更冷了。
众人一早到了和乐堂请安。
三夫人眉头紧皱,有些魂不守舍的行了礼,明娟的脸色也极为难看,明志却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一般,如往常般自然。
文竹心中明白,定是老太太将婚事定下,而三老爷是个极为孝顺之人,不愿违逆老太太的意思,也或者,他觉得这门亲事对于明志不见得是坏事。
而二夫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喜色,不知是因着白二夫人的事情办成了,还是又想到了什么招来对付罗氏。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文竹只觉得心中忐忑。
简单的寒暄之后,老太太便让众人散去,却单独留下了文竹。
也不是第一次了,文竹乖巧的应了,站在一旁,等着老太太的训话。
只是罗氏要留下来的时候,却被老太太打发了,“润哥儿困的紧,你快抱他回去,再睡上一个时辰!”
罗氏担心的看了一眼文竹,但老太太的话她不敢违抗,只得让乳娘抱好润哥儿退了出去。
只有二夫人,得意的站在老太太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文竹,脸上的笑容怎么也遮不住。
内堂里静的掉针可闻,只有三人的呼吸声,丫鬟玉青禀住了呼吸,她看到老太太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手上的青筋隐隐透出青色,这说明她极为愤怒,这种表情她只见过几次,最近的一次,便是姑奶奶回门了。
果然,老太太眯着的眼睛猛然瞪大,几乎是怒吼着冲文竹道,“你给我跪下!”
虽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但文竹知道,定然与二夫人有关,她听话的跪了下来,没有丫鬟递蒲团,她只好跪到了青石板上。
屋里烧着热炕,温暖而干燥,但这青石板却是接地气的,文竹只觉得膝盖一阵冷意,带着些许的潮湿,让她咬了咬下唇。
第二百二十九章 责罚
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子,老太太心中微动。一身靛蓝月白的印花长袄,白色的百褶裙,只有头上的一支镶了碎宝石的青玉石簪子还算显眼,这样低调的女子,也能做出那种事来,真让人不敢相信!
但二夫人话犹在耳边,“哎,那信我看了,连嫡亲的大伯母都这样说……”
老太太再次开口,“真没想到,你竟然在那乡下地方就跟人勾勾搭搭,还将你四姐的婚事给搅了!不要脸的东西!”
文竹不曾想到,一向威仪的老太太居然会骂的这样难听!
委屈的泪水飘然而落,她不禁惊呼出声,“祖母,孙媳妇没有,是谁说的,孙媳妇愿意跟她对质!”
祝氏如此得宠,又有白二夫人这个依仗,她就算辩解老太太又怎能会信。
“你还有理了!你大伯母亲笔写的信,怎会有错!”老太太勃然大怒,太没有规矩了,竟然敢跟自己叫板!
文竹依然强硬,“祖母明鉴,孙媳妇从未做过此等之事,当年白家提亲的是四姐姐,退亲也是白家提出来的,文竹不过是个三房的女儿,白家又怎会看上?”
这话倒也颇有些道理,老太太一时语塞,祝氏便在老太太耳边低语,“母亲又被她绕过去了,那信中说的是她搅了别人的亲事,白家怎会看得上她?”
老太太点头,“不可胡言乱语,说的是你不知检点,莫要扯上白家!”
文竹看着祝氏那献媚的脸,只觉得怒火中烧,她冲着老太太磕了个头,“祖母,孙媳妇是冤枉的,您不能听别人的一面之辞!”
“放肆,你敢说老婆子偏听偏信!”老太太这回更是怒不可遏,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专断独行。
二夫人适时的在老太太耳边嘀咕,“母亲,怎么说二侄子也是宫中赐婚,如今也不好退回去,您就消消气,骂一顿也就是了!”
老太太的性子是不能劝的,越劝火就越大,二夫人说完,便得意的看了看跪在地上,愤怒却说不出话的文竹。
“去院子里跪着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不许吃饭!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老太太的语气生冷,说完便甩手,由二夫人扶着回了内堂。
院子里,天上的太阳时不时的进到云里,北风呼啸着将地上的雪片吹起,比昨日,又冷了几分。
文竹脸上的泪水已经擦干,她忍住了再次流泪的冲动,只是拼力对抗着冰冷的寒风,她不能认输,她没有错,自然也不能去哭求老太太饶了自己。
就让这满府的人都看着又如何?她是冤枉的,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膝盖跪在玉青好心送来的蒲团之上,却并不比内堂的青石板好到哪儿去,长袄和斗篷也只遮住些许风霜,她的心就像露出的手指,是冰冷冰冷的。
银白缎面的貂皮斗篷。,与遍地的白雪混为一色,只有那一头黑发,和发簪上细碎的红宝石,是那样的突兀。
水兰在内堂中低声下气的哭求着玉青,文竹跪到院子的时候,她便相劝过,只要跟老太太认个错,说几句好话,老太太说不得就能放过,毕竟是孙媳妇,如今又是天寒地冻的,哪怕换个罚法,到内堂跪着,也比这样强。
二奶奶虽平日里柔顺,可一旦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玉青摇摇头,老太太认定的事情,只有别人服软的份。
而一直候在院子里的水仙,早就跑着回了明镜堂,一进内堂,就看到芽儿端了一碟子新做的桂花金糕正往炕边走去。
“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奶奶呢?我算着奶奶要来了,便将这点心端过来,这几日奶奶不爱吃东西,我就做了这金糕……”
话没说完就被水仙的声音打断,“奶奶被老太太责罚呢,现在跪在和乐堂的院子里,水兰姐姐正跟玉青姐姐说话,我过来报个信,看怎么办!”
“哗啦”一声脆响,碟子猛然被芽儿打翻在地上,这么冷的天儿,跪在和乐堂的院子里?
奶奶的身子最近一直不好,这怎么得了?
芽儿也顾不得地上打翻的点心和碟子,过来一把抓了水仙的手,“可知是因为什么事情?”
水仙皱了眉头,使劲的想了想方道,“我在外头,只有水兰姐姐进去了,我见主子们都出来了,只有奶奶没出来,便靠近了窗子去听,只听得老太太、老太太骂奶奶,说‘在乡下地方勾搭人,还说搅了四小姐的婚事。’后面的就说不出口了!”
芽儿一时懵了,老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骂起奶奶,还说得极难听?
水莲挑了帘子进来,“怎么了?我听小丫鬟说水仙回来了,奶奶呢?”
水仙急的快哭了,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水莲却比芽儿多了几分机灵,她先是安慰道,“老太太一向不喜欢奶奶,不知道是不是二夫人又在老太太那里嚼了舌头,二爷如今不在家,咱们可不能慌!”
转而又吩咐水仙,“你去将琉璃姐姐叫来,水兰定是在和乐堂想办法跟玉青姐姐套话呢,如今这院子里,就她最沉稳。”
水仙出了门,水莲便又喊了妞妞儿过来,“去找董妈妈,把崔嫂子叫来,再把你锡砂哥哥找回来!”
芽儿此时也醒了过来,“我去做些方便带在身边的点心,万一要偷偷儿送吃的过去也方便,再煮上几碗姜汤,免得回头奶奶受了寒。”说着便转身回了厨房。派。派。小。说。后。花。园。整。理。首。发
内堂中只剩下水莲一人,一时安静下来,水莲才觉得慌张,要是老太太真的狠心让奶奶跪上一天一夜可怎么办?如今二爷又不在!
一面想着水莲一面在屋中走来走去,差点踩到那碟子金糕,不由气恼的跺了跺脚。
“怎么打碎了也没人管,我还跟芽儿姐姐说,回头给大夫人送过去!”水苏的声音响起,她刚带了小丫鬟刚从大厨房领了菜蔬回来,偏踩了一脚泥,正要回来换鞋子。
“对,去找大夫人!”水莲脸上的焦急去了一半,回头拉了水苏就往外跑,“走,咱们俩这就去找人!”
一出门,便对上同样一脸焦急的青杏和琉璃。
“你们别着急,先进来商议一下!”琉璃最是沉稳,虽然心里也着急,但老太太的性子还没有摸清,万一轻举妄动惹到了她老人家,说不得下面会有更重的惩罚。
琉璃是一个人过来的,水仙不放心,话传到了便去了和乐堂。水兰过不多久也到了,将事情说了个仔细,众人都有些吃惊。
除了锡砂一早又去衙门打听二爷的归期,至今还没有回来,人已经聚齐。
众人进了内堂商议,妞妞儿便在屋檐下守着门。
一盏茶时分过去,门再次打开,各人领了差事去办事,只有琉璃叫了妞妞儿过来,“去二门守着,若是大夫人的马车回来,过来给我报个信!”
妞妞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却是乖巧的应下,出了院子。
此时天色已近午,而段府中的主子下人们都知道了二奶奶被罚跪在和乐堂的事情,连着二门处的婆子们也小声议论着。
“说是不检点呢!”一个又矮又胖的婆子撇了撇嘴,大宅里不见得比街上的小民就干净到哪里去。
“可不是,老太太气坏了!”另一个婆子回答,她的脸上有颗痣,偏长在眼角,看起来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极不搭调。
矮胖的婆子眉眼一挑,“真没想到,看着多贤惠的人儿,比姑奶奶还能折腾,还把自家大房堂姐的婚事给搅了!”
有痣的那个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嘘,你小点儿声,姑奶奶可不能随便提!”
一个瘦高的婆子从一边过来,指了指后面,“别说了,那边不是明镜堂的水仙姑娘么?”
看着婆子们四散而去,水仙气的直哆嗦,平日里自己银和零嘴倒没少给,一旦出了事,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
“水仙姐姐!”妞妞儿从另一侧露出小脑袋,脸上挂着一缕悲伤,刚刚的话她也听到了。
水仙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妞妞儿的小脑袋,“她们瞎说呢,二奶奶不是那样的人!”
妞妞儿重重的点点头,“嗯,娘说过,二奶奶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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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金喜堂的院门前,水莲有些忐忑,若是大*奶想求情,早早的就会过去了,如今时已近午,不止是和乐堂前静悄悄的一片,连这金喜堂的院子里都多了几分萧索。
平日里候在屋檐下的小丫鬟早已不见,连那守门的婆子也不知去向,只有被扫得干干净净的青石板上,有几处鞋印。
进了院子,便有一个大丫鬟模样的人从屋子里走出,水莲一眼就认得,那是罗氏身边的翠环,她连忙上前一步,福了一礼,“翠环姐姐,我有事求见大*奶,劳烦姐姐通禀一声!”
翠环为难的皱了眉头,“水莲妹妹,我知道你是为着二奶奶的事来的,我家奶奶早就要过去相劝,可是这会子润哥儿还没有醒,见了老太太,必然要挨骂的,到时候不但求不了情,万一惹恼了老太太,恐怕……”
这话是推脱之辞,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刚刚老太太因着润哥儿困倦,已是说了大*奶一顿,可是水莲的依然极为失望。
翠环见水莲有些灰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