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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1部-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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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演男主角他爹… … ”
  “呸!”
  秦文庆插了一句.“春河太老实,演男主角不行,还是你吧。”吕春河拍着张福望的肩膀说:“怎么样?这回该我当你爹了压”“混蛋! ”
  “哈哈哈!”
  男角色很快派定,现在轮到派女角了.大家都在想.这个角色唱词多,要选个能干的。
  情况非常特殊,平时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今天都变成了拘束、安稳的小媳妇一样。她们都坐在一起,有的你看我,我看你,有的用笔在纸片上乱画什么,或是荆指甲、梳辫子、拧手绢,一概不说不笑,也不发言.
  朱铁汉急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愿意干的说话呀 平时顶数你们吵吵得热闹,今个用麻绳扎住嘴了泞”
  秦文庆更纳闷:“昨个还为没有节目排发愁,好不容易编出来了,怎么又这样?嫌这个角词多不好背吗?不能让这点困难吓住哇.”
  汽灯在人们的头顶上“噬呕”地响着,火苗子在护子里“呼呼”地冒着,深夜的寒风,鼓动着窗户纸。大屋子里挤满了人,却
  这样沉闷。
  朱铁汉耐不住这个,他用起团支部书记的权利:“青年团员带头报名!”
  没人吭声。
  朱铁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要是再不报,我可就指派啦。话说头里,我指派到谁身上,就得是谁。怎么着?… … ”没等他把话说完,女演员群里猛然站起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脸蛋又圆又红的姑娘,用高嗓门喊道:” “我不同意指派,没有这么指派的。我也给你先说下,你要是指派到我的身上,反正不算数 ” 朱铁汉一看是周丽平,心里火火地想:你还是青年团员.对完成上级的任务不带头报名,倒带头打退堂鼓,亏你有脸能说出口。他把眼晴一瞪说;“吵吵什么,谁指派你了?坐下.坐下芝”周丽平说:“我还没把话讲完,你干嘛打断我?”
  朱铁汉说:“我没讲完,你怎么打断我啦?你特殊?” 周丽平气鼓鼓地坐下了。
  ,朱铁汉说:“同志们,咱们要向好样的看齐,别学调皮的落后分子.你们报不报?我可要指派啦… … ”他的眼光落到一个剪嫌发的女孩子身上。
  这个女孩子名叫吕春芳,是吕春河的妹妹。她见朱铁汉看她,就像按了电门一样.立刻嚷着:“不用看我.我也不演 ”朱铁汉没理她,眼光又移到她后边那个低头拧手绢的女孩子身上。
  她是陈大婶的闺女小环。她发觉有人在背后捅她,就赌气地一晃膀子,一摇脑袋,“干什么?没人派我.派我也不演屋里的人都奇怪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朱铁汉立刻又把虎势势的眼光转到周丽平身上,好像说:我明白了,都是你搞的鬼,平时这群黄毛丫头就看你的眼色办事儿。好哇,好哇,你串着别人凑起帮帮来给我出难题,让我不好受,哼.
  军一丁-一一一一
  你真能干哪卫他想着,大手攫着拳头,“吩唠唠”地在桌子上猛捶几F 子,那水碗跳着、响着,放凉了的水,泼洒出来。他喊着:“周丽平,是你在背后把她们嘀咕齐了,来跟我闹别扭的是不是?” 周丽平看他一眼,说:“不是什么嘀咕,是我把她们说服动员
  今
  “你要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这个节目不能演… … ”
  “非演不可,你们不演有人演!”
  “对啦,是有人演。我提个建议吧,从外边聘请两位,他们很“天才’,一定能演得呱呱叫。”
  朱铁汉见她很认真的样子,也不愿意再吵下去,就说:“你说
  谁,我得分析分析行不行。”
  周丽平在屋里环视一遍,说:“放心,我选的角色准行 ”她伸手指着生闷气的秦文庆,“就让他爸爸他妈,小算盘和应声虫演,多合适二,.… ,
  满屋子人“轰”的,声大笑起来,前仰后翻,加上有人吼吼喊叫,房顶都快吵塌了。不论好心的高二林怎么制止,也没法平息这场大哄大闹。
  朱铁汉在大家发笑的时候,自己也差一点儿笑出来,立刻又绷着脸,心想:“对周丽平这个软硬不吃的刺儿头,可怎么办呢;要不是当这个窝囊的“主管人”,要不是冲着上级的任务,我才不操这份儿心,生这份儿气呢!
  秦文庆更受不住了二可是他又不习惯跟别人吵嘴,红着脸说:“周丽平,你像话吗?大家这儿说正经事情,你拿我开什么心?” 周丽平看他一眼,不笑也不恼地回答说:” “我这也是跟你公事公办,并不是拿你开心。当然啦,你要认为这是开心嘛,也可以。你编出这样的破烂货拿我们开心,我们就不可以回敬一下,拿你开开心吗?”
  这句话才真正触动了秦文庆的自尊心。他那通红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平时我认为你挺正派大方的呀!我不想在这儿摆功劳,但是你应当通点人情。这剧本再不好,这几天几夜,我总算是花了一点儿心血吧?我不是为个人,我完全为工作;要为个人,我不受这份罪,更不能受这个气。我们都是团员,有什么话就该坦白地说嘛,绕这么一个大弯子整治人,这算正派吗?”越说越气,抓过稿子一卷一拧,就扔到了炉子里。
  幸亏高二林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那纸卷子,差点儿烧了手,用力一甩,扔到墙角去了。
  朱铁汉冲着周丽平吼吼地喊了起来.“你这是欺负人,你I 为了完成上级的任务,人家辛辛苦苦地给演剧组编新节目,你不帮人家,不鼓励人家,故意找别扭,还说人家的稿子是破烂货,你
  周丽平也不示弱,照着样子对朱铁汉喊:“你不用叽牙瞪眼的,吃不了人。我看这个剧本就是不折不扣的破烂货!昨个我回家叨念编新节目的事儿,我爸爸就说,你别跟他们掺乎去了,说不定搞的又是歪门邪道的东西。我说,不会,两个党员加一个团员,哪能呢。今个我高高兴兴去帮着抄剧本,从头到尾地一看,差点把我气疯。这是什么剧本,满篇就是两个自私鬼、财迷精,在那儿打小算盘,不顾死活地闹发家,没有一点翻身农民的味儿。我们演它,群众看它,有什么意思呀!”她说着,又朝大伙扫一眼,“同志们哪,咱们这个俱乐部是土改工作队的罗旭光同志帮着搞起来的.大家回头想想,咱们那时候演的是什么节目?都是土改斗地主、抗美援朝打鬼子、表扬模范人物的。多带劲呀。咱们自己也编过节目,是揭发地主歪嘴子逼死乐二叔的故事,是表扬群众学文化、优待烈军属的故事。那时候一边演着,心里是热的,台上台下的人一块儿掉泪,一块儿发笑。演过几天,浑身还有劲儿。
  如今可好,全是发财、发家,烦死人了。你们是成心拿我们闹着玩呀! … … ”
  很多人被这番话打动了。谁也没有料到,首先被打动的却是秦文庆.他那满肚子气恼立刻变成了羞愧。他在想,为什么开头自己也觉着这类节目没办法写,对整天价闹发家也反感。后来经过村长一提头,一开路,就写下去了,又好像越写越顺手了呢?一个人多复杂呀卫这会儿,不要说让秦文庆在大庭广众面前洋洋得意地再把剧本念一遍,就是让他钻到一个小黑屋子里,独自一人再看一遍,他也没有勇气了.他站起身,一边收拾纸笔,一边冲着周丽平说:“你说的全对.这个剧本是破烂货。从今以后,我洗手不干这个了。一,” ”他说着,绕过桌子和站着看热闹的人,走出气闷的屋子。
  朱铁汉并没有理解这个中农家庭出身的小知识分子的心境,更加气忿地对周丽平喊叫:“你,你看看,上级的任务完不成,全是你给搞的。你,你像不像个团员,啊?”
  周丽平一挺胸脯子:“我做的正是团员应当做的事儿!” 朱铁汉说:” “你不想干就给我走!”
  周丽平哼一声:“你想留也留不住我啦。”说罢,一转身,抬腿迈过长凳,推开看热闹的人,跑出去了。
  一群女孩子急忙追赶周丽平,屋里和院子一片乱哄哄。朱铁汉冲着周丽平的背后喊:“你给我站住,得说清楚,上级给的这个任务完不成,你得负责任皿”
  吕春河拦住朱铁汉,低声说:“你先平平火气,我觉着周丽平这个意见有道理。”
  朱铁汉看他一眼,想了想说:“这个剧本是不怎么样,可是村长… … 唉.他怎么让搞这种玩艺呢?”他说着,往凳子上一坐,把凳子压得“吱岐”响。
  
  十六老周忠挂帅
  周丽平带领一伙女孩子冲出俱乐部。
  她们一出二门,就把怒气变成了喜气,喊声变成了笑声。这种笑是憋了很久的,这会儿打开了闸门,一河春水似地倾泻出来啦。
  “嘻嘻嘻丁”
  “哈哈哈!”
  如同一片紧锣急鼓,轰响在街头。
  周丽平突然收住了笑声,停止了脚步,朝这个伙伴身上捅一下,又在那个伙伴衣服上神一把,张开两只胳膊,拦住了大家的去路,小声警告说:“注意,注意,那边蹲着一个人!” 伙伴们也止了笑,收了步,一个个睁大眼睛朝高台阶下边那棵大槐树的阴影里探视。
  她们刚刚带给春夜街头的欢乐,又被意外的紧张气氛代替了。那棵老槐树,大概经历了一百年的风雨冰霜,它根深枝茂,傲然地屹立在星光和寒风之中。树下边果然蹲着一个人。身影和树影溶化在一起,一颗鲜红的火珠,在那铁青色的夜幕上一闪一闪的,如同打着信号。接着,那火珠晃耀着升起,缓缓地移动,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树下走出来。他嘴上叼着短杆烟袋,火珠原来是旱烟的燃烧;从燃烧的映照之中,可以一隐一现地看到两只特别明亮的眼睛,两道格外浓重的眉毛.两片透露着坚韧气质的厚嘴唇口
  周丽平惊喜地叫了一声“爸爸”,就扑到跟前。
  女孩子们也都奔了过来,有的搂抱住老人家的胳膊,有的拉扯住老人家光板的羊皮马褂子的大襟;“嘻嘻”“哈哈”的笑声,还有青春的热气,团团地包围了他,同时争先恐后地报功:“周忠大 白,我们干成功啦!”
  “跟您事前估计的一样,半点不差!”
  “铁汉和文庆让丽平姐打得落花流水!”
  “真痛快,真开心哪j ”
  老周忠看看这个人的脸儿,摸摸那个人的头,听她们把高兴的话儿讲完之后,才笑着开口:“还是这样干积极吧?比你们原来那种躲着、藏着、不沾边儿的办法有成效吧?风来得顶着走,雨到要快步行。你要是躲着它,它就把你吹倒啦,你要是怕它不敢迈步,它就把你淋湿了。”
  周丽平问她爸爸:“您干嘛在这儿蹲着,不进去参加呀?” 女孩子们也都惋惜地说:
  “是呀,您要是往那儿一站,那两位更得狼狈,”
  “要那样,咱们得更痛快,更开心啦!”
  周忠摆摆手说:“办大事情,可不能图痛快图开心,要把住分寸,要掌握住火候。我们要整的是他俩背后的人,如果拳头对着他俩干,那就越线了,过火了。”
  周丽平仍然带着余怒说:“他两个一点也没有认识到错误,我看火候还差得很远。”
  周忠说:“天底下没有这么容易的事儿呀。这些日子里发生的好多事情,连我们这样上了年纪,品评了这么久,才尝出一点点味道来,你想让铁汉、文庆这样的嫩芽芽,哪能够立刻对一切就大明大白呀土我的原意也不是整他俩,让你们闹一闹,把他们搅
  散唆,给铁汉上边出主意的人一点颜色看,铁汉也好顺坡下驴交了差。”
  周丽平说:“他们才不下坡,才不交差哪。看那样子.还得一心一意跟着村长跑,非把这件破事情办成不可。”
  周忠摇摇头说:“他们跟着跑,是因为还不知道那包袱里兜的是什么玩艺儿。要是知道了,他们决不会跟着跑,这点信心得有。”周丽平说:“我对文庆还有点信心;铁汉哪,清醒不了万”周忠说:“文庆是个机灵人,容易变化。铁汉呢,不变是不变,一变,就是铁钉子铆在钢板上,那才结实哪。芳草地的麻烦事情刚刚开个头,他呀,这种钉子还得多撞几个。等他撞疼了,我们这号人再跟他说话,就能往耳朵里进啦。”
  周丽平又加了一句:“他顽固极啦。直到最后都彻底失败了,他还不服,还拍桌子瞪眼的,想压我们。”
  周忠笑笑说:“别这么看。他不是顽固,是坚决;可惜,有时候分不清是非,免不了瞎坚决,我眼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的老根,摸他的老底。他是一块钢,如今还没有完全使在刀刃上;将来总有一天,他会变成咱们芳草地的一把快刀,你们就等着瞧吧。”周丽平听到这些话,情绪缓和了一些,说:“我也知道他的心是好的,一股劲儿想完成上级交给他的任务.就是,他那楞头楞脑、自以为是的劲儿太气人。刚才,要不是那么多看热闹的人,我真想狠狠地捶他几下子。”
  女孩子们也都嘻嘻地说开了玩笑话:
  “你当时要是一动手,我们一定跟着上。”
  “别看他有劲儿,架不住咱们人多。”
  周丽平说:“算了吧,就这样温温租尹的,我爸爸还神着线,拢着火,怕他脑袋上的疙瘩撞得太大,要是打了他,还不跟我们拼哪。”她说着,嘻嘻地笑了,又对周忠说:“我们一出门,见树底下有个人,当是村长在那儿等着我们呢。”
  
  周忠说:“我就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哪。他要是一出马,我也得上阵啦.要不然,咱们那一套计划,准得让他给搞乱了。”周丽平说:“他来了就好啦。”
  女孩子们也议论起来:
  “是呀,主意本来是从村长心里出的,也应当让他撞撞钉子。”“让村长撞钉子,非得周忠大伯上阵不可,咱们几个,捆一块儿也说不过他。”
  周忠仿佛被触动了心事,在星光里沉重地摇摇头,说.“他呀,看这样子,不是撞几个钉子就能清醒啦。他跟铁汉不一样,他的病重啦,得开刀动手术啦。… … ”他说着,立刻又抖擞一下精神,改变了话题,“好哇,好哇,今个你们的表现都不错,是革命青年的样子。大功告成,你们可以回家睡觉去了,养足精神,准备着明天再干。”
  周丽平不解地问:“明天还干什么呀?”
  周忠说:“铁汉的任务没完成,村长的任务没完成,你们的任务也完不了吧?想想,对不对?”他见大伙都点头,就催她们:“走吧,走吧,回去休息吧。”
  周丽平又问:“不早啦,您于什么去呀?”
  周忠说。“我还有大事情哪。”他催促女孩子们回家,直到那些跳动的身影和欢乐的说笑声完全消失,才迈动沉着有力的脚步,走进通向南大街的小胡同。
  他是属于老一代农民中性格坚强的那一类人。三十多年前,他是个烈性的小伙子。那一年,几个扛长活的穷伙伴,为了养活家口,限一个老瓜把式搭股子,拿出每个人的半数工钱,租了五亩地,开成了一块西瓜园。他们白夭给地主卖命,夜间在瓜园里拼死。正巧遇到风调雨顺,瓜秧长得十分喜人。大家都庆幸要过一年温饱的日子。头茬熟瓜刚下来,赶上歪嘴子的爷爷孟秀才的生日。他傍黑的时候传下话来,让第二天早上把五百个一律红沙抓、
  个头一般大小的西瓜送到府上。儿个伙计打着灯笼,挨棵挨个地找了一夜,也没有凑上这个庞大的数目。孟秀才酒醉加气,大耍威风。他带上四个狗腿子,骑着五匹大马,奔到瓜地,疯狂地乱跑乱踏。老瓜把式和伙伴们苦苦哀求,好话说尽.那个孟秀才根本不理。绿油油的瓜地被翻成了一片烂泥巴。这时候,周忠再也忍不住厂,跳进瓜窝棚,抽出切西瓜的大刀,就冲到坏蛋们跟前猛砍猛杀。三匹马被砍倒了,两个狗腿子被砍伤了,连孟秀才的胳膊七也挨了一刀。要不是一群坏人赶到,把周忠捉住,他们一个也不用想活着回去。烈性又勇敢的周忠,坐了八年监牢。这八年中间,他受尽了各种各样的苦罪,结识了各行各业的“犯人”; 学习了各门各类的学问。当他那青春的脸上刻下了皱纹、挂起了黑胡子茬儿回到芳草地的时候,性情完全改变了。他发誓至死不跟财主们来往。二亩薄地养不了一家大小,他就春天熬硝,夏天· 打草,冬天到小窑上烧砖,或是进山割条子编筐织篓,对对付付地过日子。在旧社会那庞大的牢笼里,他一面经受着漫长岁月的熬煎,一面冷静地观察着各色各样的人,积累着智慧,增强着仇恨。在土改运动中,因为他的公正和无私,被大家推选为“保管”和农会委员;同时,他的家里住下了工作队的同志,使他和他们建立了非同寻常的关系。革命的真理和斗争的风暴,帮助他总结了半生的经验,点亮了许多朴素的思想,在他那老年人的体魄里灌注了新的血液。他那特有的智慧,正随着时间的进程而发扬光大。在老年人中间.他接受新鲜事物之快,尤其是惊人的。土改开始,大搞宣传活动,罗旭光组织村剧团。当时农民们的精神还没有解放,封建意识很浓厚,排戏的时候,找不到一个女角,只好由男的扮女的。老周忠自告奋勇,送自己的闺女参加剧团。有人背后劝他:“一个大姑娘.又演妈,又当媳妇,成啥体统,你不怕丢人?”周忠笑呵呵地回答:“这是搞革命工作。要是没有革命,地主压迫穷人的那个体统能改变吗?”他帮助闺女学台词,他给闺女讲剧情,为了让闺女安心工作,连烧火喂猪的家务事儿都抢着做。
  反霸镇反的时候,他第一个登台揭发歪嘴子。在划定成分的时候,他又第一个支持高大泉这伙人给冯少怀戴上富农的帽子;还提供了一条追查冯少怀在天门镇放高利贷的线索。有人背后吓唬他:“你不试着步子干,万一变了天,你就没活路啦:”周忠坚定地回答:“旧社会我们没敢斗他,没敢揭他,有活路吗?斗倒他,揭穿他,正是求活路广他帮着儿子看守坏人,他给治安小组出主意。每天夜晚工作队的同志开会,他自动地看门守户,站岗放哨,使芳草地没发生过任何意外的事故。
  宣传新婚姻法,他主动地给闺女解除婚约,而且向闺女检讨,向乡亲们介绍自己的思想变化过程、教育了许多人.杭美援朝运动开始,他又是头一个给儿子报名,要求加入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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