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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嫡女-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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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当他紧赶慢赶的到了凤仪殿,柳贵妃却是问他为何不立马处置了沈府中人。
  “罪名都已确立,还留着他们做什么!不快快处置了,以防夜长梦多。”柳贵妃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以前多华贵精致的一个美人儿,如今也不怎么爱打扮了,素面示人,倒露出了眼角的细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回禀母妃,儿臣一直在等边域国的文书。”慕容燕扫了眼柳贵妃莫名多出来的几根白发,心中酸涩。
  “哦?这是何意?”柳贵妃不解,又问道:“木婉公主不是早已经放出来了吗?如何处置其他人,还轮不到边域国插手吧。”
  “确实如此,只是那木婉公主与沈赫伉俪情深,儿臣确实没有想到这才几月光景,木婉公主便一心只在沈赫身上了,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只是若将沈赫一同处死,恐木婉公主跟着殉情,到时候无法跟边域国交代。”这也是慕容燕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虽说他让木婉公主和沈赫搬进了纯仪殿,但纯仪殿的一切动向都在他掌握之中,自然也知道这二人是如何夫妻情深,所以也更加不好处理。
  “若那木婉公主真的如此不识趣,那也不是我们的责任,是她一心求死。沈赫是万万放不得的,他可是沈府的大少爷,沈府的下一任当家,他的才能你也是见识到的,若是放了他,无异于养虎为患。”柳贵妃一口否定,不管木婉公主是否会殉情,沈赫都是放不得的。
  慕容燕却犹豫了,“母后不知,这木婉公主虽说被送来大秦朝和亲,但却是边域国国王最宠爱的女儿,且是王后所生,身份尊贵。而且儿臣还听说,木婉公主在边域国颇得民心,出生之时大雪纷飞,是为祥瑞,可见木婉公主在边域国有多重要。此次能被送来大秦朝和亲,也是边域国与大秦朝交好的态度,若是木婉公主在大秦朝出了事情,我们无法交代,更甚者引起边域国不满,从而引发战争,更是得不偿失。”
  “纵然她对边域国有多重要,我们也不可养虎为患,若是边域国真为了一个公主就挑起战争,那我们也不是怕了他。”大秦朝几十年一直无战事,兵多粮足,倒也不怕区区的边域国。
  这也正是边域国肯将最宝贝的女儿送来大秦朝的原因。
  “话是不错,但能避免的战争便要尽量避免,否则只会劳民伤财,受苦难的也多半是大秦朝的老百姓。”
  这是头一次慕容燕违背柳贵妃的意愿,他一向孝顺至极,对柳贵妃的话更是言听计从,这一次却态度坚决,倒让柳贵妃颇为惊讶。
  “燕儿,自古战争哪有不损兵折将的?你这般扭扭捏捏,倒不像你的性子!”
  慕容燕连忙低下头,他知道母妃生气了,从小到大,就连母妃让他复辟景顼,背叛他敬爱的父皇他都能答应,可这次却是违逆了她。
  但慕容燕此次依旧坚持自己,跪到柳贵妃面前坚定的说道:“儿臣想做一个明君,望母妃成全!”
  何为明君?自当将百姓放在第一位,边域国有意同大秦朝交好,这本是好事,怎能引起无端的争斗,这并不是怕,他也是站在利益的角度考虑而已。
  他知道母妃为何不同意,他与母妃的立场终归的是不同的,母妃一心只想复辟景顼,她才不会管旁人的死活,可慕容燕却想做明君,不管是大秦朝的,还是景顼王朝的,都没有关系。
  柳贵妃盯了他片刻,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许久后才挥了挥手,叹气道:“罢了,这君王毕竟还是你来做的,我也不再过问了。”

  第161章 三日后行刑

  柳贵妃盯了他片刻,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许久后才挥了挥手,叹气道:“罢了,这君王毕竟还是你来做的,我也不再过问了。”
  “母后……儿臣并非此意。”慕容燕急忙抬起头解释。
  柳贵妃一手撑腮,神情有些倦怠,“你是我的儿子,我岂会不知你的心意?去吧,去宣德殿给你父皇请个安。”
  慕容燕一愣,不禁问道:“母妃,您允许儿臣去看父皇了?”
  “他经常念叨你,恐怕没多少时日了,你去看看吧。”
  慕容燕只感觉心一下子慌了,没多少时日了……他下意识去看母妃,突然便知母妃的白发是从何而来了,既然相爱,又何苦互相折磨。
  宣德殿的侍卫和宫女太监,均是柳贵妃的人,他们见碧云带着太子前来,并未阻拦,碧云是柳贵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她的话,自然就是柳贵妃的意思。
  明黄罗帐遮掩一半身躯,日光透过轩窗映射进来,倒显一丝暖意,如今天气也渐渐温和起来,宣德殿却还是三四个火炉子日夜不停烧着,皇上总说冷,宫女在殿里都待不住,他还是觉得冷。
  大抵是心里凉了,加再多的衣裳,烤多久的火炉,也还是止不住那透心的冷意。
  “你们先下去吧,本宫与父皇单独说几句话。”碧云微愣,想着柳贵妃既然让太子来了,应该也不再避讳什么,遂带着人都退了出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
  “是燕儿吗?燕儿来了吗?”浑浊而嘶哑的嗓音传来,慕容燕连忙行到榻边,罗帐散落下来,慕容烈躺在床榻上病态忧容。
  “父皇,是儿臣,是儿臣来看您了。”慕容燕将罗帐重新系好,又扶起皇上让他半躺着,方才见过母妃,此时又见父皇病中虚弱之态,想起母妃那句时日无多,不免心中戚戚。
  “你怎么会来,是她想通了吗?”
  慕容燕一梗,他与母妃都背叛了父皇,他心中有愧,却也无法不答应母妃,勉强笑道:“父皇,母妃说您一直念叨儿臣,所以让儿臣来给父皇请安。”
  皇上缓缓闭上眼睛,“她还是这么固执,朕就算是死,都不会原谅她!”
  “父皇!”慕容燕大惊,急急地说道:“母妃她很挂念父皇,儿臣方才去给母妃请安,见她发髻旁凭空多出了许多白发,眼角的细纹也越发明显,母妃她是爱您的,她心里也苦。”
  皇上沉默了许久,捧在手心里疼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说恨就恨的呢,听到她不好的消息,还是会担忧,会惦念。
  “但她终究逼朕做了慕容家的罪人,燕儿,等朕死后,不要把朕葬入皇陵。”他没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父皇……”
  “燕儿,从小到大,父皇最疼爱的便是你,收手好吗?大秦朝的皇帝还是由你来做,收手吧,你是慕容氏的子孙!”
  慕容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是敬爱的父皇,一个是十月怀胎疼爱他的母妃,他也曾犹豫彷徨过,这世上他最亲的两个人,却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是慕容氏的子孙,也是景顼王朝的后裔,可是自小,他便对母妃言听计从,从不敢违背,他不愿意看到母妃伤心难过。
  “对于父皇而言,您有许多个儿子,可对母妃而言,她就只有儿臣一人,这是母妃此生唯一的心愿,儿臣不忍违背。”
  皇上半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想来是大限将至,他自己的身子自己也清楚,所以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想要慕容燕改变主意,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所以也算不上失望,只是终归是不甘心的。
  “罢了,对你来说,不管是大秦朝还是景顼王朝,都是一样,然对于朕而言,却有着天壤之别,记住朕的话,不要把朕葬入皇陵。”
  因边域国到郢都距离遥远,文书迟迟没有送来,沈淇等人便也一直在天牢里待着。
  木婉公主去天牢看望沈严松和沈淇她们,慕容燕也没有阻拦,他只是限制了沈赫的自由,对于木婉公主,却宫中百无禁忌。
  此次来看望他们,木婉公主除了要将自己有喜的消息告知他们,也想让他们在行刑那日能够劝劝沈赫,沈赫一心想随沈府而去,实在是迂腐,她又劝不动。其实沈严松和沈淇也早就有这个想法,既然能够保全沈赫,他们自然想要留住一脉,只是不知柳贵妃和太子肯不肯。
  木婉公主得知他们的想法后,也放下心来,若是沈赫不在了,她定然要随沈赫而去,到时父王定然有所行动,她不信慕容燕不知其中利弊。
  这日,姬如彦将姚文青找来,从书案上拿出一封信递与他,姚文青低眉看去,却见信封上写着“沈淇亲启”,遂不解的问道:“这不是给沈大小姐的吗?”
  “我不得空,你帮我送去。”
  姚文青心想姬如彦肯定不敢面对沈淇,所以才让自己去送,可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沈家是重罪,私通书信是不准的。
  姬如彦明白他的犹豫,开口道:“这是耿家大小姐从辽北寄来的信,放心吧,无碍的。”
  姚文青猛地低下头,望着手中的书信,是她寄来的……她走了快两个月了,姚文青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很快,虽然这信不是寄给他的,但这里面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她亲手所写。
  信封略厚,想来应是有四五张纸,在去大理寺天牢的路上,他的脚步都不自觉加快,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是耿怀贞的信?”沈淇惊喜的接过,在这天牢里待着,终于遇到一件高兴的事儿,自耿怀贞走后,她就一直惦记着,只是路途遥远,书信再寄回来,总要耽误许多时日的。
  沈淇将信封拆开,一页页的读着,耿怀贞说辽北尽是草原,是她喜欢且向往的地方,如今可以在那里生活,又能与父母在一起,她很开心。
  还说她同木塔国的一位公主打了一架,之后那位公主经常去找她比武,现在两人已经成好朋友了。信中尽述她在辽北的趣事儿,沈淇读着读着不觉热泪盈眶,看着淑慧和耿怀贞都这样幸福,她就觉得自己也幸福似的。
  “她……可曾提到我?”姚文青见沈淇将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竟然红了眼眶,以为是耿怀贞出了什么事,可细看之下,沈淇的神情明显是欣慰的,他猜不透,便忍不住开口询问。
  沈淇一愣,方才只顾着看信了,竟没发觉姚文青还站在一旁,可耿怀贞的信中,丝毫没有提到与姚文青有关的事情,甚至没有只言片语。
  她其实不太明白姚文青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当初耿怀贞喜欢他时,他百般拒绝,如今耿怀贞走了,他反倒又放不下了,如此兜兜转转,竟是如今这样的结局。
  “你自己看吧。”沈淇将信递给姚文青,既然他那么在乎耿怀贞,也应该让他知道耿怀贞如今的生活。
  姚文青将信翻了一遍又一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可笑,她都说了要放下重新开始,自己为何非要揪着不放?
  “我如今身在天牢中,不方便将它待在身上,还烦姚大少爷带走吧,反正我也已经看过了。”
  姚文青又将信拿了回来,晚上回到大将军府,他又忍不住拿出来读了一遍,此时才知,也许拜月节的那个夜晚,她就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只是他不敢去想,连同她的爱和自己的心,一同拒绝了。
  耿怀贞走后,他每次路过那个客栈,总是下意识便往二楼的窗口看,好像抬起头就能看到她,总还记得她那日的侃侃而谈,说想做的事情只要坚持便会成功,可是她终究也放弃了他,放弃的彻彻底底。
  他总会想,若是那日她问他可曾有一点喜欢她,他若说有,她会不会就不走了,他总以为还有很多时间,他可以慢慢的认清自己的感情,没想到她那么快就离开了。
  慕容燕等了许久,边域国的文书终于送来,只是慕容燕看完文书后,却沉默了许久。
  边域国的国王在文书中说到,木婉公主乃是边域国最得宠的公主,且身受国民爱戴,却不曾想才嫁来大秦朝两月有余便发生了这种事情,从边域国王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他很生气,或者他想让大秦朝的皇帝知道他很生气。
  并且在文书中表达了他对木婉公主的思念,希望能将木婉公主安全的送回边域国。
  虽然文书中写的委婉,但句句都是谴责之句,慕容燕虽然谋略过人,然毕竟亲政时日尚短,又少与边域国打交道,竟猜不出边域国国王的心思,不知他是因为太过于宠爱木婉公主,还是想同大秦朝撕破脸面。
  不过有一事他可确定下来,那就是木婉公主在边域国果然地位不同凡响,沈赫作为木婉公主的夫君、边域国的驸马,杀不得。
  边域国的文书一到,沈家的处决圣旨立马便下了来,沈赫和木婉公主送回边域国,沈府中其余人等,一律处决,三日后行刑。
  这一日终于到来了,三日的时间很短暂,饶是沈淇再怎么冷静,接到圣旨后,心里还是慌了,纵然早已做好了准备,然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沈沫抱着她哭了许久,沈嘉碍于面子自己坐在一旁,也是偷偷的抹眼泪。

  第162章 天牢里的哭声

  秦·弘烈十七年,太傅沈严松意图谋反,沈府上下,于二月初六,押往郢都街口斩首。
  太阳才方升起,灿烂的朝霞洒向了苍茫大地,一切看似美好富有朝气,可对于大理寺天牢里的沈府中人来说,今日意味着与世长决。
  “快点出来吧,小姐们。”狱卒前来押人,将牢门打开,语气鄙夷,还特意加重了“小姐们”三个字,充满了讽刺意味。
  “咦~沈大小姐且稍等,姚将军只说来请二小姐和三小姐。”沈淇往外走,却被其中一个狱卒拦住。
  “哦?难不成慕容燕还想饶我一命?”沈淇听那狱卒如此讲,忍不住冷笑一声,今日不是沈府行刑的日子吗。
  “大胆!”那狱卒大声呵斥,“太子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快点回去!”
  沈淇被那狱卒用力一推,身子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牢门便又上了锁。
  “喂!你们这是何意?为什么把我自己关在这里?说话啊!为什么把我自己关在这里!”两个狱卒押着沈嘉和沈沫走远,沈淇心下焦急,趴在牢门上冲着他们大喊,但是狱卒却没有再理会她。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空荡荡的天牢只剩下沈淇一人,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今日沈家行刑,为何要将她留在天牢里,她可不会相信慕容燕会放过她,难道……
  沈淇只稍一想,心便顿时慌了,她不希望姬如彦再为她做什么,事到如今,她一心求死,只想和父亲、和兄弟姐妹一同赴死,她不愿再面对任何人、任何事。
  可她也知道,或许姬如彦会求情,但慕容燕却不可能答应,所以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猜想。她哪里会知道,慕容燕留下她,只是想引慕容默出来。
  “殿下,您找微臣何事?”今日是沈家行刑的日子,姬如彦一早就派人埋伏在了郢都街口,却又突然被慕容燕召进宫中。
  慕容燕气定神闲的立在御花园的红梅树下,宫里的红梅,只有御花园的这几棵还开着,慕容燕倒是好兴致。
  “今日你不必去守着了,本宫把沈淇留了下来。”
  姬如彦一愣,却也想到慕容燕不会是放过她,定是另有图谋,所以也不着急询问,果然又听慕容燕开口道:“不是本宫不信任你,而是万一慕容默耍什么花招,沈淇被救走了倒是无碍,但沈严松那个老贼可不能有什么差错,所以明日午时,高将军会亲自押沈淇到刑场,本宫已经放出消息了,明日慕容默必来,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微臣领命。”姬如彦越走越远,慕容燕伸手折下一枝红梅,无意间瞥见姬如彦的长袍上绣的也是红梅,嘴角不禁上扬,挥手便将那枝红梅扔在地上,脚步移动,便将红梅踩在脚下。
  姬如彦背对着慕容燕,一步一步走出皇宫,心底却越来越冷,慕容燕真是好手段,他是怕姬如彦到时会背叛他,万一沈严松也被慕容默救走了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才要将沈淇与沈严松他们分开处置。
  可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淇儿有事,在淇儿的问题上,他不会让步。
  而沈淇在天牢里不知所措,惶恐不安,透过天窗,看到太阳高高的悬挂于空中,已是午时,父亲他们应该已经在刑场了吧。
  可恨她独自一人身在天牢,不能与父亲黄泉路上作伴,也不知几位姨娘会不会有所埋怨,沈沫一定吓坏了吧,她还小,哪里见过那种场面。
  午时三刻已过,直到未时、申时,沈嘉和沈沫也没有再回到天牢,她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沈淇一个人摸着冰冷的墙壁,沈嘉和沈沫坐过的地方,仿佛还能看到沈沫怯懦的依偎在自己身上,还有沈嘉冷嘲热讽、不肯服软的模样,沈嘉是嫡女的心性,却偏偏是妾室所生,直到死,她都是高傲且倔强的。
  这一切,明明还在眼前发生,她们却再也回不来了。还有父亲和二哥,陆夫人和秦姨娘、华姨娘,他们都走了。
  “你们都一起走了,没有人能陪淇儿了,黄泉路上,淇儿也会害怕、会孤单。”沈淇蜷缩着身子靠着墙壁,兀自呢喃。
  自缢的祖父祖母,替她而死的雪心,这些真的发生了吗?
  好冷,从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这样寒冷,冷的浑身战栗,那沁到骨子里的寒意将她生生吞没,泪水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开始是小声呜咽,可胸中的悲怆积累太多,那么无助、孤寂、凄凉。
  墙壁那样寒冷,可只有倚着墙壁才能有所依靠,哭声越来越大,再也止不住,她好想就这样哭下去,哭到只剩最后一丝力气,就这样哭着死掉也好,为什么要独自留下她一人,让她孤苦的在这个世上,为什么不将她一起带走,为什么。
  周围的诸多牢房,都听到了沈淇凄惨的哭声,大理寺的天牢向来只关死囚、重犯,他们听到沈淇的哭声,心中凄然,仿佛感同身受,不觉也被她的哭声感染,一时间天牢中哭声高涨。
  沈淇却不管旁人,她竟从不知,哭也会上瘾,不知可以哭的如此凄凉,哭的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靠在墙上怔怔的流泪,只是不知泪水何时才能流干。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天牢外,也有一个人同她一样泪流满面。
  从宫中出来,姬如彦便径直来了大理寺,天牢外,只与沈淇一墙之隔,可他不敢出声,不敢让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如此胆怯。
  她听到了沈淇的无助,听到了她的心伤,她的每一声痛哭,都像是对他的凌迟,他死不足惜,却承受不了她无望的心碎。
  她的哭声渐渐停止,他知道她是苦累了,没有力气再哭下去了,虽然没有哭声,但他却仿似能感觉到她颤抖的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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