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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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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凌昭高声道:“崑崙门下,还不动手夺人!”崑崙众门徒霎时一声喊叫,只见左两名高手当前冲出,正是“剑寒”金凌霜、“剑影”钱凌异二人,猛往柳昂天身旁护卫杀去,另一边却是“剑蛊”屠凌心、“剑飙”许凌飞等人,这几人下手毒辣,狠狠地朝伍定远杀去,硬是要将他从乱军中夺出。

    杨肃观心中醒悟,这卓凌昭明的是要伤柳昂天,暗的却是要夺人回去,杨肃观虽然知晓阴谋,但己方两名高手已被卓凌昭缠住,顷刻间难以脱身,实在不能分心护人,只有徒呼负负了。

    这厢安道京虎视眈眈,他见局面凌乱,众人混战不已,心中大喜,便率锦衣卫众杀入乱局,只想趁乱捡些好处,最好崑崙山与柳昂天人马同归於尽,自己却轻轻松松地带走伍定远,好向江大人交差邀功。

    须臾间,上人竟在街道中斗殴起来,原本安详的王府胡同,竟成了廝杀屠戮的修罗场。

    杨肃观见情势大坏,猛地卖个破绽,跳出战圈,摸出一枚火箭,便往天上掷去,只听那火箭砰地一声巨响,爆出一条长长的蓝色火焰。

    卓凌昭笑道:“大人想要搬救兵吗?怕有些迟了吧!”说着掌法一变,招式古拙,劲力却是奇大,韦壮知道他急於分出胜负,也催动内力,手上加劲,丝毫不让他佔先。他年纪与卓凌昭相若,两人功力悉敌,卓凌昭所发的大半掌力,都由他承受,一旁杨肃观只攻不守,凭着师传“菩提十天剑”的威力,不停搅扰卓凌昭的攻势,几次想使出“涅盘往生”的绝招,却怕自己难以驾驭,伤及韦壮,只好眼睁睁见卓凌昭肆虐。

    忽听啊地一声惨叫,杨肃观急忙回头望去,只见金凌霜、屠凌心等人已然大佔上风,几名侍卫正拼死守住伍定远,其中一人肩上中剑,血流不止,另有、四人软倒在地,杨肃观知道单凭几个侍卫,实在不能抵挡崑崙一流高手,金凌霜施展“剑寒”神技,直如虎入羊群一般,竟无人能挡他一招半式。

    杨肃观大急,他虽不知伍定远的底细,但也知道此人事关重大,绝不能任凭崑崙门人把他带走,当下清啸一声,转往伍定远处奔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肃观才一走脱,这边韦壮就左支右拙,接连遇险,杨肃观一咬牙,高声道:“韦先生多担待,我去去就回!”只要韦壮能多撑片刻,待得援兵一到,便有望大获全胜,眼下还是保住伍定远要紧,杨肃观大喊一声,提剑冲入人群,登时与屠凌心激斗起来。

    卓凌昭冷笑一声,说道:“韦壮,我瞧你能支撑到几时?”说着缓缓推出右掌,韦壮见这掌力道雄健,不敢硬挡,忙向一旁闪去,卓凌昭哈哈一笑,左袖使个天女散花式,往韦壮身侧扫去,逼得他无处可退,非要他接下这掌不可。

    韦壮自知武功逊於卓凌昭,但眼前局势,却叫他不得不拼死一战,只有硬接卓凌昭这掌,他紮下马步,运起师门所传的心法,划掌成圆,想要以逸待劳,至柔剋至刚。

    两人掌力未接,韦壮已觉呼吸不顺,胸口气闷异常,他心下一凛,暗道:“我向来听说卓老儿剑法高明,想不到内力也这般了得。”韦壮待要闪避,两处去却又给封死,直是无处可躲,他暗暗叫苦,知道今日凶多吉少。

    两人只掌堪堪相接,忽然一只粗壮的臂膀横在自己身前,韦壮大吃一惊,这条臂膀好似天外飞来一般,事前竟无半点徵兆,不知是何方高人驾临,他正自疑惑,只觉背后一股劲风猛地袭来,却是向卓凌昭冲去。这掌力雄浑刚猛,竟有数十年深厚功力,登时化解卓凌昭推来的劲道,那掌力游刃有余,非但消解来势,还往前疾冲出去,端的是凶猛刚硬,兼而有之。

    卓凌昭伸掌一挥,化解袭来掌力,随即飘开丈,微笑道:“看来本座孤陋寡闻,不知少林武当已成一家,还请大师指教。”

    韦壮连忙侧头望去,只见一名满面红光的胖大僧人,两手叉在腰间,正对卓凌昭怒目而视。那僧人大声道:“姓卓的,你莫说长道短,和尚今日不把你生剁了,便跟你姓!”说着五指成爪,虎啸一声,猛向卓凌昭攻去。

    韦壮惊疑不定,急向杨肃观望去,却见他好整以暇的站在场边,一幅平无事的模样,一旁“剑蛊”屠凌心、“剑寒”金凌霜二人却满头大汗,正联手向一名白鬚老僧围攻。那老僧笑容可掬,脚步轻飘飘地,赤手空拳地应接两大高手的攻势。

    韦壮见那老僧一脸平和,兀自面带微笑,虽在敌手的剑招夹攻下,仍是行有余力,不禁心中骇异,寻思道:“武林之中能有这般身手的,可说屈指可数,究竟这两人是谁?”

    正惶惑间,那满面红光的胖大僧人已大步奔上,正对卓凌昭痛下杀手,那僧人出手刚猛,攻势劲急,使得全是外门的硬功,韦壮啊地一声,猛地想起两个人来,不由得心头大喜,忙转头看向杨肃观,笑道:“杨郎中,你两位师兄既然上京来了,怎地不先知会一声?也好让我尽蚌地主之谊?”

    杨肃观微微一笑,道:“我两位师兄应紫云轩之邀,前去讲说佛,我也是今早才得知此事。”

    韦壮心中大喜,眼见那胖大僧人手上工夫异常了得,使得是“少林虎爪手”,看来这人**不离十,应是“四大金刚”中人称虎爪金刚的灵真和尚;另一名和尚白鬚飘飘,武功博而不杂,纯而不滞,已至化境,这人应是罗汉堂座、佛法渊深的圣僧灵定。这当口有两大高手助阵,那是有胜无败的局面了,他见两名高僧兀在动手,一时间不便参拜,当下只手抱胸,含笑而立。

    灵真虽然身材胖大,但脚下却毫不含糊,卓凌昭退一步,他便进一步,只逼得崑崙掌门连连后退,一时颇为难看。

    灵真冷笑道:“狗贼!不知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法,这才胜过我灵音师兄,今日我要为他报仇雪恨,让天下人知道你崑崙派何等卑鄙无耻!”说着化抓为指,挺起两手拇指,硬向卓凌昭胸前戳去。

    灵真多年来钻研少林一十二门硬功,其中尤擅刚猛指功,一指之力,足以捏金生印,坏石裂木,虽然空手与人相斗,却好似飞舞尖刀利刃,再加招式凶猛,实是大佔便宜。卓凌昭武功虽强,见到这霸道至

    的指功,但少了兵刃护身,一时也只有遮拦招架的份。

    两人堪堪激斗数十招,忽然人影一晃,一名老僧站在场中,隔开了二人,却是罗汉堂座灵定大师。灵真见师兄下场,便先收住了手,卓凌昭虽不明这老僧的用意,但他恃障自己宗师身分,便也停手不动,将两手拢在袖中,斜目睥睨他师兄弟二人。

    灵定口宣佛号,说道:“昔日铁剑山庄一役,我灵音师弟与门下弟至今音讯全无,江湖上都说卓掌门涉入此事,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卓凌昭回头看去,只见自己几名师弟都已退在一旁,人人神情骇然,想来他们适才与这名老僧动手,已是大败亏输,这罗汉堂座果然了得,想来传闻不虚,此人武功当是世间罕有,已入化境。

    卓凌昭估量形势,心中已有计较,当下避重就轻,淡淡地道:“大师莫要迷信传闻,西凉道上都说贵派灵音大师好端端的,乃是自愿到敝山修炼挂单。崑崙门下敬重灵音师父,更是竭力招待,不敢冒渎。绝非如江湖妄人所言,此处大师不可不查。”

    众人听他当面说谎,心下都是气愤不已,灵真大怒道:“你***下贱狗贼!姓卓的,你有胆杀人放火,杀害燕陵满门,此刻当着我们师兄弟的面前,却又没种招认,你也算江湖好汉吗?快快把我师兄交出来,和尚可以留你一个全屍!”

    这灵真虽是出家人,但性向来火爆,说起话来更是毫不忌口,场中侍卫不明此人的性情,听他口出秽言,无不暗暗讶异。

    卓凌昭笑道:“这位大师啊,你灵音师兄偏爱上崑崙挂单,乃是自愿,你却怎要硬派不是?看你口口声声叫嚷,好似本座真个击败了灵音大师,这才将他囚禁起来?你可别信口雌黄,坏了灵音大师数十载的武名啊!”

    卓凌昭这话中意思甚是厉害,要是这帮和尚直承灵音为人所败,甚且失手被擒,必定毁坏少林千载声名,但若不坦言其事,直承少林弟技不如人,却要如何勒逼卓凌昭交出人来?果然灵定低眉垂目,灵真瞠目结舌,一时都是语塞。

    卓凌昭见几句话说得他二人哑口无言,便微微一笑,道:“两位大师,在下一向敬重少林弟,若有人挑拨是非,胡言生事,贵我两派定要揪出此等败类,免伤彼此和气。”

    灵定武功虽高,但应对机智却只平平,不知该如何回话,灵真却跳了起来,正要破口大骂,灵定却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冲动。

    灵定不愿在柳昂天面前谈论江湖恩怨,只合十道:“卓掌门,江湖上的事,自有是非公道,佛法讲求因果报应,你差人杀害燕陵镖局满门在先,抢掳少林门人在后,就算此刻逃脱公理制裁,他日也难脱轮回报应,良心责备。”

    卓凌昭听了这话,只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杨肃观见两方人马不再动手,当即走了上来。他打量情势,此时若与崑崙山一决雌雄,一来对方人多势众,己方未必能稳操胜卷,二来柳昂天便在身旁,出手时不免要顾忌他的性命安危,当下便有意揭过这个场。他拱了拱手,道:“安统领、卓掌门,今日道上巧遇,得你二人赐教,杨肃观受益匪浅。将来若有良机,必当投桃报李,以报两位大德。”

    杨肃观交代这几句话倒也不是应付场面,以武功而论,若要对付这个厉害至的剑神卓凌昭,他自是有所不能,但凭藉家世官职,若要好好地修理安道京一顿,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安道京脸上变色,知道自己拦截朝臣,王府胡同里刀枪相向,已是犯下重罪,要有人奏上一本,恐怕大祸临头,他面色如土,此时翻脸也不是,求情也不是,只好急急召回大批下属,灰头土脸的走了。

    众人见卓凌昭神色俨然,兀自停留不走,一只鹰眼盯住伍定远不放,不知他是否尚有阴谋,灵定口宣佛号,道:“卓掌门,江湖恩怨,宜解不宜结,还望你能深思。早早让我灵音师弟回山,交出杀害燕陵镖局的元凶巨恶,那才是正道。”那灵真却是火爆脾气,当下呸地一声,大声道:“姓卓的,咱两派若要一决胜负,和尚当场奉陪,只怕你不敢下场哪!”

    杨肃观听他出言挑战,忍不住脸上变色,正要出言阻止,只见卓凌昭袍袖挥出,劲风到处,一名卫士忽地摔倒,手上长剑好似活了一般,直直向他手上飞去。

    卓凌昭伸手接住,仰天笑道:“大师这般瞧不起卓某,姓卓的若不献丑,岂不让天下人笑话了!”

    场中诸高手见他手握长剑,无不心下一凛,卓凌昭近几年来从不用兵刃,方纔即使面对“涅盘往生”的绝招,也还是空手应敌。他自号“剑神”,剑法究竟高到何等境界,武林中已然成谜,江湖传言“崑崙剑出血汪洋,千里直驱黄河黄”,更显得他的气势。此时卓凌昭手握剑柄,虽然站得老远,人人神情还是戒慎恐惧。

    灵真哼了一声,正要出言相讥,只见卓凌昭面色阴沈,剑光一闪,长剑竟直直地向灵真飞去。

    众高手大吃一惊,众人见卓凌昭站在丈开外,万万料想不到他竟会暴起伤人,只见那剑去势飞快,看来剑上所附内力是惊人,灵真暴喝一声,运起“大力金刚指”,他外门功夫早至巅峰,寻常兵刃已伤他不得,赤手便往剑身抓去。

    灵真胸有成竹,只手成抓,眼看便要将长剑拦下,手指甫一触剑,猛地一股暗劲传到,那内力既寒且邪,竟硬生生地将他震开。灵真吃了一惊,却见那柄长剑势头一偏,转了个弯,竟朝伍定远飞去。

    众人吃了一惊,这才知道卓凌昭使的是声东击西的招式,韦壮站的近,急忙抢过钢刀,便往卓凌昭掷来的长剑砸去,杨肃观心思甚是机敏,一见卓凌昭神色阴森,便知其中有诈,忙叫道:“韦护卫快带人闪开!千万别硬接!”语声未毕,韦壮已然出招,兵刃触及剑身,却是迟了一步。

    只听“噹”地一声轻响,那长剑忽尔断裂,竟硬生生地碎成千片,便向场中众人飞去,霎时有如无数暗器来袭。韦壮当其冲,惊吓之余,连忙飞身闪避,一旁侍卫纷纷着地滚开,人人自危,乱成一片。

    众人慌乱间,只见卓凌昭快速绝伦地冲进人群,却是朝伍定远飞去,众人万万料不到卓凌昭还有这手,无不惊慌叫嚷,乱成一片,却无人来得及救援。便连灵定、灵真等人也都给攻了个出其不意,一时都是束手无策。

    眼看得手,一个黄影闪过,阻住了卓凌昭的去,众人只听“嘿”、“哼”两声轻响,那黄影半空一晃,落下了地面,便这么一缓,伍定远已被旁人抱了开来,没让卓凌昭得逞。

    卓凌昭往后一纵,冷笑道:“好一个兵部杨郎中!了得!”话声未毕,已如鬼魅般地飘远。众人吃惊之间,忙往地下看去,只见一名年轻男摀住肩头,鲜血正不住冒出,却是那兵部郎中杨肃观。灵定见他肩头流血,连忙抢上,点穴止血,跟着几名侍卫奔来,急急替杨肃观包紮伤处。

    杨肃观面色凝重,望着空荡荡的街心,道:“这卓凌昭着实可畏,他武功高明,心计细腻,咱们这跤摔得不轻。”

    原来方纔卓凌昭掷剑之时,便已料到灵真会以“大力金刚指”阻拦,竟然在剑上暗留阴劲,预下伏笔,便以声东击西之策,借灵真的指力转剑势於先、再借韦壮的刀让剑身碎裂於后,等剑身断做细小暗器,众人方寸大乱时,他自能趁机带走伍定远了。卓凌昭心机深沈,一旁虽有少林圣僧、武当高手保护,但无人看破卓凌昭的用心,若非杨肃观料敌机先,从中阻拦,只怕伍定远已给他轻轻巧巧地夺去。

    眼看杨肃观破解卓凌昭的诡计,韦壮、灵真等人对望一眼,心下都是暗暗惭愧,想道:“这杨郎中年纪轻轻,却比咱们心细得多,若非他出手拦截,这仗可真丢脸至了。”

    先前杨肃观给卓凌昭一招制住,面上无光,但这次识破他的计谋,总也算吐了一口怨气。那灵真给卓凌昭耍了一场,心下自感愤怒,只是崑崙派众人已随卓凌昭远去,却也无处发泄,只得低头咒骂不休。

    这场恶斗之后,两方人马间的胜负很是难说,但彼此的憎恶怨恨,却又加了一层。

    眼看强敌退去,杨肃观顾不得自己有伤,一把抱住了伍定远,捏了捏他的人中,内力到处,伍定远本该醒来,此时却丝毫没有反应。

    灵定见状,忙道:“这人伤势沈重,须得赶紧救治。”

    杨肃观点了点头,忙将伍定远抱起,便在此时,他怀中落下一物,掉落在地,一旁韦壮眼明手快,登时将那东西抄起。

    众人一齐伸头来看,却见那东西是张白色羊皮,约有半尺长宽,削得薄,韦壮茫然道:“这是什么东西?”

    杨肃观也是大惑不解,两人对望一眼,都感奇怪。

    便在此时,忽听一人深深吸了口气,跟着抢了上来,韦壮回头看去,那人却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大名鼎鼎的善穆侯柳昂天。

    韦壮见他神色有异,忙道:“侯爷怎么了?可是这羊皮有古怪?”

    柳昂天不答,只伸手接过羊皮,霎时面上悲痛,泪水滚滚而下,颤声道:“朝廷有救了……朝廷有救了……”

    众人见他神色大变,无不诧异吃惊,杨肃观虽不知这东西的来历,但想来此物惊动无数朝廷高官、武林高手,必然重大异常,想到此处,抱着伍定远的只手竟是颤抖不止,良久不能宁定。

    众人正要带着伍定远离开,忽听一名侍卫叫道:“这里还有个人,咱们要怎么处置?”韦壮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男口吐鲜血,昏倒在地,已是人事不知。韦壮看了一阵,也猜不出这人的身分,当下沈吟道:“不管了,先带回去再说吧。”

    过不多时,众人便将伍定远、卢云二人带回柳府。那卢云给卓凌昭打了一掌,早如烂泥般倒在地下,只是他出身卑微,身上也没带什么要紧物事,崑崙门人懒得理会,这才留他在街心,没曾杀害。若非如此,柳昂天的侍卫也不能将他带走了。

    柳昂天情知伍定远来历不凡,便急急延请大夫诊治伤势。那大夫看了病情,回秉过来,说那伍定远胸口中剑,肺叶有损,但好好调养一阵之后,应无性命之忧。反倒是卢云背上挨了卓凌昭一记重手,恐怕有些难办。

    柳昂天等人听伍定远并无性命之危,心下甚喜,都是放下心来,便命人好好照顾疗养。

    日后,伍定远悠悠转醒,他一醒来,只见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房内全是些不相识的人,都在盯着他猛瞧。伍定远清醒过来,惊道:“我……我这是身在何处?”

    一人面带微笑,走上前来,握住了伍定远的手,温言道:“这位兄台不必惊慌,你现下平安周全,再也没人动得了你。”

    伍定远不解,奇道:“你……你是谁?”那人道:“在下姓杨,草字肃观。阁下便是西凉伍捕头吧!”

    伍定远听他识得自己,心下颇为惊奇,忙道:“在下正是。是兄台你出手救我的么?”

    杨肃观不愿邀功,只微笑道:“这些事不忙说。你现下安心养伤,此处是当今征北大都督、善穆侯柳昂天侯爷的府邸,追杀你的人虽然凶狠,但也不敢来此放肆。”

    伍定远听得自己已脱险境,心下一宽,但随即想起卢云,想起自己那日山洞昏迷之后,便失了知觉,不知卢云性命如何?他心中担忧,连忙问道:“我……我那卢云兄弟呢?”他语带惊恐,就怕卢云已遭人杀害,死得不明不白。

    杨肃观沈吟道:“卢云……便是同你一起逃亡的那人?”伍定远急道:“正是,不知卢兄弟现在何处?”杨肃观询问一旁下人,跟着向伍定远一笑,道:“伍捕头的那位兄弟现下平安无事,也在咱们柳侯爷官邸养伤,待伍兄休养几日,我们再过去瞧他。”

    伍定远猛地站起身来,叫道:“不成,我定要现在去看他!”

    一旁家丁急劝,伍定远甚是坚决,非要亲眼见到卢云安好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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