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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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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怦怦地跳着,顾倩兮张大了眼,陡地的走近了一步,依稀间那股温暖越来越近,越来越热,从头颈来到后背、来到腰际,渐渐而下,搂到腰、触到臀……

    相隔虽只寸毫,可那人的手却益发放肆了,顾倩兮双颊晕火,她嘤咛一声,急急探出手去,要将那人一把抓住。

    啪地一响,柜台边亮起了烛火,店内重现光明,眼前除了五颜六色的布堆,什么都没有,便似经历了—场幻梦。

    —片寂静中,背后老板提着烛台过来,喃喃地道:“夫人,你没事吧?”

    眼见顾倩兮满面晕红,竟是低头不语,那老板瞧着瞧,忽地醒悟过来,大惊道:“好啊!那贼小还没走!”想起暴汉或还藏于店中,老板赶紧找了只大木棍,四下寻怪人,天幸左顾右盼一阵,却没瞧到那顶大毡,想来歹徒骚扰美女之后,定已逃逸无踪了。

    他***,便宜那小了……那老板松了口气,想起自己折腾了一夜,却没卖出一尺布,全是给那瘟神害的。忍不住又冒起火来,他拿着棍,一追到了店门口,骂道:“什么玩意儿,别以为自己长得像白无常,便能为非作歹,再敢上找这儿闹,越气,便朝店门外走去,定晴一瞧,惨然道:“妈呀!这小又来了啊!”

    杨夫人醒觉过来,她急急奔到了门口,驻足一看,面前雪花飘飘,哪里还有人的踪影,可那老板却瞪着地下的一只竹凳,骇然说不出话来()。

    毫不稀奇的竹凳,翻侧在雪地上,转看竹凳之旁,却还残了几只脚印,再看脚印边儿、尺开外,地下还有一件东西。

    那是一只面担,担上积了薄薄一层白雪,想当然尔,有人把东西忘在这儿了。

    白无常消逝无踪,却给本店留下了赠,老板自是惊骇苦笑,顾倩兮不曾说话,她凝视着地下的面担,俯身拾起了竹凳,轻轻放回了担上,跟着伸出素手,拂开了担上的蔼蔼白雪。

    面担还是暖的,炭炉上还留着余温,锅里依稀有葱蒜的气味,他方才一定在这儿煮过了面,爆过了香……

    人过了十岁,贫富贵贱经历了几遭,爱的恨的,喜的愁的……一辈都不会再变了。便算江山改了,大海枯了、石头也烂了,许多事还是深深地埋在那儿,便像命中注定一般,早晚会冒将出来。不经意的……

    好似回到了初恋时光。雪花纷纷,顾倩兮慢慢俯下身去,依偎在面担旁,她口中的暖气结成薄雾,将她的身热暖暖地裹在面担旁,不舍分离……。

正文 第四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琼芳!琼妹!琼娘娘!”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儿又来了个寻芳客,听得一名女叫道:“你在哪儿啊!”

    月色隐讳,四下风雪飘飘,这会儿却是娟儿来了,她在琼府园林里四觅喊叫,盼能把琼芳引出来。

    琼芳平日机灵活泼,扮成男装的少阁主更见庄重俨然,岂料今夜先挨爷爷的毒打,之后又给情郎糟蹋,直逼得小妮忿而离家,不知所踪。傅元影满心焦急,无奈又要守着少掌门,便商请娟儿早些来找少阁主,免得找不着她了。

    傅元影吃的是国丈的饭,当然想劝琼芳回家,可娟儿又没欠国丈半钱,自不这么想了。

    看苏颖超平日风趣潇洒,还有个外号叫做“大眼猫”,颇讨少女喜欢。谁晓得兽性大发之后,原形毕露,个中之张牙舞爪处,还在寻常畜生之上。娟儿举脚一踢,一枚石飞了出去,撞破了琼府的纸窗,她耸了耸肩,咒骂叹息:“男人啊,两钱有找呢。”

    嫁人、嫁人,二八美女俏佳人,婆婆看来不是人。好端端的大姑娘,只因不巧嫁了人,便要洗手作羹汤,巧手做衣裳,等人家肚饱了、身暖了,自己便要挺个大肚,成了黄脸大肚婆。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少女变老母。成了大肚老母还不打紧,最要命的是肚里孩儿的爹东逛逛、西走走,万一在街上兽性大发,家里便要多出二号大肚婆、号大肚婆,成了大肚婆山寨,到时候争排名、抢大小,八只大肚鬼母哭着嚷着,上吊撞墙,就怕成了个小的,那时真要问问情是何物了,毕竟杀人总要找个好理由么。

    雪雾弥漫,夜黑风高,娟儿一在闹林里找人,国丈府邸宽广,院中林园曲折,颇多幽径,时在黑夜,娟儿又是个迷糊姑娘,一边走边咒,居然迷了。

    想起今夜给老国丈破口大骂,娟儿越想越气,性连园林小径也不找了,一逢花践踏,逢树推倒,毁损数株奇珍异草之后,山头恨火稍泄,却也看到了围墙。

    “芳妹、芳姊!芳姨!”娟儿起身飞跳,跨坐墙头,瞧望着院外大街,圈嘴高呼:“快些出来啊!我是娟儿啊!”

    深夜雪势加大,上行人甚少,娟儿喊了几声,四下却仍幽静一片,无人答应自己。她又气又累,暗暗感慨交友不慎,只得纵下墙去,沿着街巷去找。

    琼府邻近京郊,地处偏僻,四下并无什么商号酒楼,加上雪下得大、雾气又浓,看出去尽是阴茫茫一片,娟儿一走着,彷佛整条街只剩她一个人,说不出的可怖。娟儿虽非小孩,却还是怕鬼,正担忧间,猛听喀地一声咬牙,前方居然传来了啜泣声。

    雾里现出了一个人影,模模糊糊,谁知是人是鬼?娟儿浑身毛骨悚然,只想掉头便跑,可想起了琼芳,却又不能置之不理,只得寻着声音来处挨近几步,怯怯地道:“琼……琼芳,是……

    是你在哭么?”叫几声,不闻应答,正想去找傅元影过来,忽然间北风劲急,吹开了面前的雪雾。却也让她看到了一个人影。

    来人并非琼芳,而是位青年公,只见他双手抱头、坐地啜泣,好似心中痛苦。

    娟儿松了口气,都说人是男的凶,鬼是女的厉,看这男鬼哭泣再哀,却也没什么用。她稍感安心,便又远远打量那人,只听他低声啜泣:“我不是哀宗……我不是哀宗……”

    “哀什么啊?”娟儿讶异了,她悄悄走上一步,浓雾里只见那人五官分明,好似长得不坏,—时胆又大了几分,便挨近了两步,小声道:“喂,你……你哭什么啊?钱包掉了么?”

    正等着鬼魂哭诉冤情,却见那鬼魂跳将起来,居然发狂似的向前飞奔,猛听砰地一响,那鬼魂居然重重撞上了墙,随即咬牙切齿,手脚并用,迳朝墙上攀去。

    眼见这鬼魂法力如此微弱,连穿个墙也不会,娟儿心下更安,便又追了过去,喊道:“喂,你到底是谁啊?干啥这般怕我?”

    说着说,更把手搭在那人肩上,喊道:“老兄!我在跟你说话啊。”

    “走开!”那男大吼一声,使劲攀上了墙头,旋即仰天狂嚎:“我绝不做哀宗!我绝不做哀宗!”娟儿疯人怪话,自是一脸错愕,忙不迭也一跃上墙,正想着是哪个疯发狂,眼里却见到了当今华山第—剑客,“达传人”苏颖超。

    “搞什么啊?”娟儿愣住了,惊道:“苏颖超!你这是干什么来着?”喊声一出,苏颖超更是跑得快了,看他双手抱头,纵声狂叫:“走开!别烦我!走开!”

    乱吼乱叫中,随即从墙头摔了下去,跟着从小巷征奔离开,娟儿呆:“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一脸愕然:“什么哀宗不哀宗?

    这家伙吃错药了?”

    最后一眼望去,浓雾裹住了大眼猫的身影,像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娟儿摇了摇头,呸道:“疯,难怪琼芳不要你!”也是事不关己,正要跳下墙去,忽然背后飞上了一道黑影,身法稳静,竟是无声无息。

    浓雾中来了一个神秘人,朝自己的肩头拍了拍,直吓得娟儿凄厉惨叫:“鬼啊!”心慌之下,旋即拔剑出鞘,—招“倒卷珠帘”使出,便朝后头妖鬼斩落。

    听得当地一声劲响,来人也拔出了长剑,喝道:“别动手,自己人。”

    双方长剑互撞,激得火花四溅,娟儿藉着微光看去,不觉松了口气:“傅师范?怎么是你来了?”面前站着—名中年男,清隽雅,自是傅元影到了,他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刚巧过这儿,便过来看看。”

    娟儿一脸狐疑,料知他在骗人。看适才苏颖超大喊大叫,宛然一条大疯狗,傅元影定是来追他的。娟儿咳了几声,道:“傅师范,你们……你们家苏大侠像是不行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啊?”傅元影不愿意谈这事,迳道:“别管他,他心里烦,发泄一顿便好了。”娟儿起疑道:“是么?可我听他喊什么哀宗阿宗的,这又是谁啊?”

    傅元影听她频频追问,只得低声叹了口气,道:“开国之君通称祖,至于末代王孙的谧号,若非哀宗,便是废帝。”娟儿咦了一声,有些听了懂了,茫然又道:“祖?谁是祖啊?可是姓朱么?”

    傅元影眼中闪过不忍之色,摇了摇头,并未回话。低声道:“先别说这个了。娟姑娘,我一会儿有点事,恐怕不能亲自去找少阁主。来,这儿有点银……”

    说着从怀里取出了厚厚一叠银票,塞到娟儿掌中:“这是一千两银票,您等会儿要是找到了人,劳烦把这笔钱给她,让她先凑合着用。”

    娟儿喜道:“一千两还凑合啊?不如我来帮她花吧!”傅元影微笑道:“这个自然了,这几日少阁主怕得在外头住,请你多照应她。”娟儿先是一喜,之后又是微微一愣:“等等,她要在外头住?她难道不回家了?”傅元影叹了口气,道:“她这两日还是先别回去,国丈还在气头上…唉……”欲言又止问,只摇了摇头,便从墙上一跃而下,自朝北方奔去。

    娟儿见他走得急,赶忙喊道:“等等,你去哪儿啊?”傅元影回道:“我要去红螺寺。”

    娟儿愕然道:“红螺寺?去那儿干啥啊?”傅元影急于赶,一时头也不回,朗声道:“我要去找玉瑛!现下只有她才帮得上忙!”

    话声未毕,身影消失,却又让娟儿陷入五里雾中,皱眉道:“玉瑛?这又是谁啊?”

    怪事年年有,今年恁是多,看现下不过是正月新年,便闹出了一堆怪事,先是琼芳离家出走,之后苏颖超彻底病发,满口哀宗祖之余,现下还来了个“玉瑛”,真不知是何许人也。

    娟儿摇头叹息:“莫名其妙,什么哀宗祖的,他们华山专出疯,早晚全发狂。”

    适才听傅元影说了,好像这哀宗还是皇帝的名号,可苏颖超好端端的武林人物,什么时候也和皇帝大名牵扯了?敢情他也想来个造反不成?娟儿越想越觉得荒唐,咕哝一声,道:“哀宗…

    …祖,到底谁是祖啊?”

    本朝祖姓朱,宋朝祖姓赵,汉代叫老刘,唐代是小李,好似家姓轮流当皇帝,每家每姓都有个祖,可这和江湖人物有何关连呢?难不成武林门户也有祖么?娟儿想着想,霎时恍然大悟:“哎呀,华山派当然有个祖,那不就是宁不凡么?”

    “天下第一宁不凡,这个人武功厉害得不成话,要做徒徒孙的祖宗,自也绰绰有余。

    娟儿呆呆想了想,忽又醒悟道:“等等,宁不凡是祖,那徒弟岂不就是……”心念于此,不觉啊了一声,这才懂了“哀宗”

    的意思。

    世上只要有祖,便一定有哀宗。大金国有哀宗,大唐朝有哀宗,这些末代之主背负千古骂名,却非个个荒淫无道。相反的,他们身处乱世洪流,莫不殚精竭虑,盼能力挽狂澜,撑起祖宗基业,奈何独木难撑大厦,最后时不我与,只能默默垂泪自杀。

    人比人、气死人,任谁有了宁不凡这等好师父,注定都得做哀宗。娟儿摇头低叹,转念又想到自己身上去了,看师姐艳婷精明干练,武功又高,八成也是个字辈人物,可怜自己排在她的后头,日后惨上加惨,可别成了个“惨宗”才好。

    娟儿哀叹两声:“算了,惨宗就惨宗吧,好歹还是个宗。”

    她懒得再想,便又朝琼府走了回去,看看一会儿回去琼芳的闺房里找找线,说不定能瞧得出她欲往何处。琼芳会去哪处呢?

    她还想和苏颖超成亲么?娟儿一边瞧着手中的银票,一边忖量好友的处境,不由暗暗替她操起了心。

    别人不解内情也就算了,娟儿可是心知肚明。那日她在淮安城里撞见琼芳,便见她神色不大对劲,当时她抱了只话时嘴角含笑,怯生生、羞喜喜的,好像恋爱了。娟儿又不是傻,当场便已大叫不妙,如今对照后事发展,果然是平地起波涛,一发不可收拾了。

    女人是瞒不住女人的,更何况是多年知己?看琼芳若非遇上了意中人,怎会露出这幅模样?可她到底和谁扯上了?她自称簧夜遇险,给一名神秘面贩所救,想当然尔,那面贩定然脱不了干系,可这卖面的究竟是谁?为何自始至终不肯现身,把话说个明白?

    说来说去,一切全怪那个黑衣人,自从此人大闹江湖之后,琼芳发疯、苏颖超发狂、连琼武川也成了老疯狗。可怜娟儿给这群怪物包围,难免也要大倒其楣。

    她哀叹几声,慢慢来到了琼府附近,忽然间雪雾里又现出了一个影,高壮,走起来还驮着背,那模样不像人,也不像鬼,宛然便是一只……

    “大黑熊!”娟儿吃了一惊,没想到京城里竟会出现野熊,她内心忧惧,就怕野熊要去乱咬姓,忙提起了长剑,急急尾随过去。

    深夜无人,那野熊一细细簌簌,向前行去,天幸姓都在睡觉,那熊自也无人可吃,不多时,却见它鼻闻了闻,自管停下脚来,竟是给琼府围墙挡住了。

    娟儿暗暗害怕,看武林高手斩龙屠虎,稀松平常,可她武功不高不低、剑法不强不弱,一会儿大战野熊后,能否留得性命吃饭,那可难说得紧。娟儿内心忧虑,只想悄悄上去偷戳一剑,可思来想去,却又不敢,心中便想:“不管了,熊不会爬墙,它一会儿没东西吃,那便自己回家了。”

    正等着黑熊掉头而去,谁知它又不走了,只管面墙不动,正诧异间,猛听黑熊喉头低吼,身抖动,跟着哗哗水声响起,不时仰起头脸,嘶嘶熊啸。

    大半夜的,围墙下若是母熊面壁思过,多有红杏出墙之志,可若有公熊靠墙站立,却多半另有玄机。眼见黑熊化身为野狗,娟儿羞红了脸,心道:“这熊真是讨厌,得先避一避。”

    正咒骂间,那熊总算也尿完了,看它好似吃多了肉,先打了个饱嗝,随即张开了熊嘴,恶地一声过后,居然说起了人话。

    “苏颖超。”黑熊提起脚跟,朝着围墙里轻轻呼叫:“你老兄在家么?”

    苏哀宗有客来访,却是一只熊。但见黑熊圈嘴轻呼,彷佛是小孩儿呼朋引伴,既想招来同伙,又怕惊动家长,便只能幽幽怪喊了。娟儿心下讶异,不知这能怎能如此怪法?忙悄悄跳上墙头来瞧,这回却见到了一名魁梧男,自在那儿低声喊话:“苏颖超,快出来啊,是俺啊,宋通明啊,俺有事找你啊。”

    娟儿掩面苦笑,看来者虽非野熊,却还是一只畜生。她暗暗咒骂,不知这宋通明游手好闲,早属京城无赖—类,却是何时与“达传人”结为知交的?她呸了一声,便掩身过去,只想把他的来意瞧个明白。

    “苏……颖超。”“苏颖……超。”大半夜的不好找人,宋通明不敢敲打大门,只躲在墙外乱喊。他细细叫了几声,眼见无人应答,只得跳了起来,暴吼道:“苏颖超!”

    黑熊般的大脑袋飞过围墙,苏颖超字未出,脑袋便又掉了下去,娟儿笑得肚发疼,宋通明却不死心,只管再次起跳,奈何他轻功差劲,脑袋上上下下,连喊数十声,院内却是毫无动静,他咒骂几声,只得再次起跳,这回却换了个名字,吼道:“娟儿!”

    娟儿二字喊出,主人翁却躲在墙外,院内自是毫无动静,宋通明茫然呆立,便又再次飞身胡喊,狂吼道:“琼芳!”眼见琼府黑沉沉的如同鬼屋,找猫找狗部不闻应答,便从边捧起一颗大石头,奋力扔了进去,暴吼道:“神刀劲!”

    砰地巨响传出,院里不知什么彻事毁了,听得汪汪大叫,小黑犬猛力狂吠,过不半晌,便有灯火点起,华山弟光着脚丫,全数冲入了院,嚷道:“什么人!是谁在捣乱?”

    院里闹了起来,远远来听,其中间杂了陈得福的惊呼、吕家兄弟的呐喊,最后连华山双怪都醒了,可一片吵嚷之中,硬是不见苏颖超的踪影,料来根本不在家。

    见得这等阵仗,宋通明自也不敢造次了,只缩在墙角咒骂:“什么鬼元宵,没劲……找只狗都找不着……”寒风吹来,宋通明打了个哆嗦,他低头一瞧,这了发觉自己还没穿上裤,当下低头系裤带,一边自言自语:“兄弟啊,打贵州回来,可多久没慰劳你了?一会儿打完了架,大哥可得好好槁赏你一番……”

    正喃喃自语间,忽听头顶传来一声娇唤:“一钱!”一钱字脱出,宋通明摸着脑袋,四下望了望,神色纳闷,八成不知自己的行情。正要系上腰带,猛见头顶映来一道黑影,笑道:“是我啊,娟儿呢。”

    眼见娟儿手持长剑,笑吟吟的蹲在墙头,饶那宋通明打过五关擂台、上过潼关战场,此时也不禁手足无措,听得咚地一声,竟给自己的裤管绊倒,惨叫道:“救命啊!”

    天下良家妇女有志—同,最恨**宿娼之徒,眼看娟儿快步追来,宋通明大声惨叫,一时双手穿裤,两脚急爬,如蛆虫般蠕蠕而去。娟儿看他害怕,忙装做师姐的贤慧模样,温柔轻唤:“通明哥哥别走,是我啊,娟儿呢。”

    娇嫩呼喊一出,宋通明心下莫名一荡,不觉回细笑:“娟姑娘……是你啊。”

    娟儿见他不动了,便又换上了冰寒冷面,道:“当然是我了,不然你以为是谁?”

    美娇娘摇身一变,忽成臭晚娘,宋通明欲哭无泪,暗骂自己不长见识。他哭丧着脸,道:“……娟姑娘,这么晚了,你……

    你怎还不睡觉啊?”

    这话倒说中了心事,娟儿长叹一声,脱门便道:“我哪里能睡?我还得找琼芳啊。”

    娟儿说话不长心眼,话才出口,自己便后悔了,果然宋通明一脸讶异,问道:“你在找琼芳?她不在家里么?”琼芳簧夜出走,说来绝非什么光彩事。娟儿急于遮掩,便道:“她……她去赏灯了,这当口还没回来。”

    宋通明笑道:“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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