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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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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震湘身上连中箭,但他奋不顾身,衔刀入嘴,单手攀住城墙,跟著从腰间掏出一枚号炮。

    中指屈弹,号炮从指端射出,连飞二十丈,霎时城头亮起了一道焰火,宛如一盏明灯。

    “中军!”郝震湘振臂昂,向天怒嚎:“为我开道!”

    轰隆!怒苍主阵指挥大炮,旋即轰击城头,大批石块泥沙坠落,城上敌军死伤狼藉。靠著郝震湘这记舍命焰火,城下炮车也找到了发炮方位。

    郝震湘低头传令:“新军!抢攻城头!”

    无数尸坠落城下,敌军攻势大为缓和,郝震湘身中数箭,却仍大声呐喊,急急领军夺城。城下李铁衫见机不可失,便也率众直闯城下,铁剑力砍铁门,当当金响,声如崩雷。

    云阳大战由怒苍经略使江翼领军,率同大敢死先锋联袂攻城。此刻李铁衫、郝震湘都在奋勇杀敌,韩毅於大先锋中排名第一,却只攀在天高地方,一脸迷蒙。

    万里江山、锦绣大地啊……为何天下如此浩荡,几十万人却要挤在一块儿,努力地、勤奋不懈地让对方死亡?为什麽啊?聪明的儿郎门,谁能说出个大道理……

    眼看韩毅身为大先锋之,却只傻在这里。脚下部属大喊大叫:“韩将军!咱们到底上不上?”

    远处郝震湘怒号传来,叱骂道:“韩毅!你要不上来,趁早滚回家去!”

    “上不上……上不上……”韩毅昏了过去,又似醒了过来,他用力击打自己的脑门,喃喃自语:“上麽?不就是上麽……,手掌重拍,脑益发浑噩,他终於举起方天画戟,仰天长啸:”全军……“

    严冬寒风吹来,口中呼声凝为团团暖气,继郝震湘之後,再次有回音威荡远山。

    “攻破襄阳啊!”

    神智不清的小吕布,成了英明睿智的大阿傻。方天画戟挥出,啊呀一声怪嚎,轰然声响中,城墙裂出碗大破口。

    第一下顶撑,韩毅的身如同旱地拔葱,瞬间高飞丈;再一下顶撑,火光飞溅,赶过了郝震湘;最後一下顶撑,城头守军惊惶後退,口中高声慌喊:“小吕布!”。

    绝望之中,眼前出现一条大汉,那惯冲第一阵的牛头马面双双高飞而起,远超城墙。他身长十尺,束发金冠,身穿银镜龙鳞甲,这是“西凉小吕布”,他来招魂了啊!……

    眼看韩毅拔身而起,第一个飞上城头。朝廷守军源源不绝抢上,来面钢盾竖立面前,盼能挡下一击。

    韩毅哈哈大笑,怒吼道:“滚了!”方天画戟奋力直劈,巨响声中,面前钢盾火花四溅,一面又一面盾牌脱手飞出。守卒虎口破裂,再也使不出气力,阿傻像是要发泄心里的怨恨,他单手持戟,拼命向残余盾牌抽打,吼声如雷,刀斩如电。

    “冲!杀!冲!杀!”那粗如人臂的“方天画戟”在他手中,直似轻巧马鞭般飞舞闪急,挥打声与怒喊声此起彼落,须臾间,城墙崩坍,人头齐飞,城头兵队不断,尽是腥红一片。

    盾阵烟消云散,除了满地尸,只剩下一个金鸡独立的男,兀自仰天狂嚎。

    杀红了眼的韩毅,我身与尔曹俱灭,怒苍大先锋向以此人最勇最悍,只是他总要等到这迷迷糊糊的一刻,方能从傻变疯,化身那无慈无悲的凶狠魔将。

    大敌当前,魔军大将低吼一声,斜目望向残余士卒,他的眼神很清楚,他要血洗襄阳。

    “来人!挡住他!挡住他!”朝廷守将连声指挥,千名兵卒急来应援,可那城头地势狭窄,无法以箭弩伤敌,小吕布左冲右突,似虎食羊,朝廷人数虽多,却已无法组为阵式,几名副将奋起胆气,拼命来挡,可怜诸人还未冒死冲锋,便听一声暴雷大吼:“吾乃西凉小吕布!孰敢当吾!”

    小吕布凄厉惨叫,再次向前冲杀,奋力一戟斩过,面前无数敌兵飞滚出去,霎时已收下十来条性命。他怒气不消,转身一脚踢出,油锅受了滔天大力,正正飞撞敌军之中。沸油倾倒,数十名兵卒凄声嚎叫,一个个滚倒在地。

    小吕布杀红了眼,他提起右臂,方天画戟当头砸下,这一砸会抽死丈八方圆内的所有兵卒,运气好的会给刀刃切成两半,运气差的会给压断脊椎,终身残废。

    方天画戟抽下,四下卷起一股烈风,小兵小卒抱头跪倒,全数呜噎哀哭。将死之际,忽听一声闷响传过,杀人凶器赫然凝住了。

    凝住了,那丈八来长、近五十斤的重兵端凝不动,竟给人牢牢握在手里。

    “来将何人?”韩毅俊目恶瞅,画戟回抽,激得劲风大作:“报上名来!”

    当代虎将愤然邀斗,敌方兵卒又哭又叫,全数向後窜逃。人墙逐步让开,面前跨出了一位大将,小吕布一脸惊愕,发红的瞳孔逐步缩起,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开。

    岂有此理……又遇到他了……

    手中的兵刃垂软在地,韩毅无法言语,他张大了眼,望向襄阳城的最後屏障。

    正统王朝的中兴大臣,他官拜大都督,艺承秦霸先,他爵赐威武侯,功超柳昂天,承继日月旗下所有的忠臣血脉,如今的伍定远双手抱胸,气势凛然。岂有此理……脑中一片凌乱,小吕布面颊冷汗不听吩咐,一滴滴滑落颈边。

    伍定远不该在这儿,荆州失守、襄阳便要断粮,此时“怒王”既已前进荆州战场,“真龙”便该牢牢守护粮道,绝不该在这儿冒将出来,除非他不怕粮食断绝,不怕西南沿线一十座大城一起崩坍……不可能……

    一代“真龙”小心翼翼,他用兵绝不敢这般大胆。除非他已击败怒王,方才敢转战此地…

    …可火贪刀何等魔威,这又怎麽能够?想不通,却没时光猜想了,“真龙”越走越近,双方狭相逢,已是单打独斗的局面。

    小吕布努力调匀气息,但手汗还是湿了画戟。在一代“真龙”的不败传说前,方天画戟仅是戏台上的把,不堪一顾。

    数日前荆州前锋大战,自己徒然给这人打死十数名手下,却无寸尺之功。自己虽是人间罕有的熊虎名将,但他的对手根本不是人,面对五爪金鳞,韩毅只能发出大吼大叫,这吼声是喊给自己听的,他要鼓舞自己的士气。

    六神无主的时刻到来,生死绝命的时刻也已到来。一辈勤修苦练,谋的便是此刻先机。

    “嘿呀!”方天画戟斜持在手,正要放手一搏。猛听背後传来虎啸,有人抢先出手了!韩毅又惊又喜,回头去望,赫见一条飞虎扑身向前,来人弹腿力道沉猛,半空踢出一脚,他是…

    …“蛇鹤双行”郝震湘!他也攀上城头,成为第一位挑战“真龙”的先锋勇士!

    前锦衣卫枪棒教头左肘扬後,右拳护胸,看他擒贼擒王,直向伍定远飞踢过去,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郝震湘具胆略,此刻抢先出招,绝非莽撞之举。

    “小吕布”对决一代“真龙”,以韩毅的优柔寡断,一旦失神心软,几招内便要被杀。郝震湘心下估量,与其折掉己方一名大将,不如让自己上前动手,一来消耗强敌气力,二来替同伴争得余裕,待得“铁剑震天南”赶上城头,大高手分进合击,或有取胜之机。

    弹腿堪堪纵出五尺,对方身影微动,似要反击了。对手是一代“真龙”,交手便是赌命。郝震湘江湖经验老道,不待招式用老,猛地身下沉,左脚才一踩上实地,旋以双手为支点,嗖地一响,壮硕的身已如陀螺般旋动,煞那间俯身扫腿,转踢强敌下盘。

    “豹尾脚”激出劲风,威力更胜往昔。看郝震湘变招之快、劲道之雄,委实江湖罕见,只是豹腿快急,“真龙”如何会慢?看他偌大的身体轻轻一弹,也已上跃数尺,郝震湘明白强敌厉害,他不愿坐以待毙,当下双掌暴举,护住身前,跟著提气大喊:“铁衫!争取时机!”

    老铁剑没有让自己失望,在这生死攸关的一战,他也翻上了城头,前来为自己援手。两人心有灵犀,果然喊声方过,老将双手紧握铁剑,马步跨开,立时开始吞吐罡气。

    “铁剑九式”大开大阖,正因威力奇大,出手前须有灌气时光,此时郝震湘赌命出手,求的便是挡下对手片刻,好替李铁衫挣得余裕。一二四五六,只要六下计数过後,李铁衫便能运足气力,从容发出绝,届时“定军山”当头重劈,便能立下屠龙不世功!

    一!倒退计数开始,一片惊惶喊叫之中,真龙扑天而起,来到了头顶。二!郝震湘虽惊不乱,须臾间弹跳起身,兔起鹄落,“豹连环穿心腿”使出,右足上踢过顶,直取敌手下颚。!真龙避开下颚要害,半空旋转,四!郝震湘瞬间收腿,双掌排出,直击伍定远背心……计数第五,嘿哈哼,响连如一气,“真龙”急坠下地,右肘回身扫过,以肘架掌,双方招式徒一交锋,伍定远左拳立时打出,重拳迎面,逼得郝震湘後仰避让。

    烈风刮面,擦过了脸颊,郝震湘左颊满布血痕,看他身犹在後仰,陡然对方右手提起,再出一掌,龙手带著铁套,炮弹也似地撞上门面,郝震湘避无可避,让无可让,只得双臂成十,硬生生接下这记铁掌。

    城头爆起轰然巨响,雄浑掌力,开碑裂石,郝震湘咬牙忍痛,脚步向後滑开,他虽败不乱,霎时左手蛇拳,右手鹤嘴,正要摆出看家本领,哪知伍定远右手铁掌放下,左拳又起攻势,再次冲撞门面。快了,区区一下计数,伍定远拳起掌落,直收直进宛如闪电,竟己连下记重手。嘿哈哼,第六下计数开始,巨力传到,雷霆掌风压上脸面,轰然炸响紧随而来,郝震湘眯起双眼,此时命在旦夕,别无选择,他只有拿出……

    “锁龙啊!”计数完毕,郝震湘全身关节暴响,中指屈节突起,已然拼出五行神拳最後一式。

    蛇鹤虎豹龙,救命便瞧这招。计数最後一下,“锁龙”抗“真龙”,郝震湘拼右拳,伍定远出左掌,惊天动地的内力对撞,双方拳掌相接,竟是无声无息。

    一声闷哼传过,伍定远脚步松动,身向後一晃,竟给猛悍“龙拳”逼开一步,转看郝震湘,此时下盘兀自牢牢稳固,昂然无退让之象。

    双方绝招相拼,郝震湘以“龙拳”击退了伍定远,破解了一代“真龙”的不败传说。

    “好呀!”小吕布高声欢呼,抄起了方天画戟,正要下场援手,猛然间紫光闪动,伍定远回力奇快,竟然又发出了一拳。对手说打便打,那郝震湘却双目光呆滞,双手下垂,浑然不知趋避。

    韩毅一旁看著,忍不住心下大骇。失神了!“锁龙”抗“真龙”,郝震湘发得出滔天拳劲,却禁不起回震大力,两股巨力相撞,真龙之体禁得起,“蛇鹤双行”的凡夫肉身却承不住,後锉力道强,竟让郝震湘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郝震湘逼开了对手,却已失去了知觉。韩毅既惊且怕,“蛇鹤双行”何等神功,却在几招内给人震荡了脑,他怕郝震湘给人杀了。慌忙间解下背後铁胎大弓,飞羽纵驰,飕飕弦响,已在瞬间连发五箭,只是伍定远功夫强到这等地步,实不知这几记冷箭能否救下同伴。

    “真龙”疾如风火,身影旋转,细弱飞箭还未射到身上,便给劲风逼开,韩毅冷汗流了一身,正要扔出画戟去救,猛在此刻,劲风扑过,有人出手救命了。

    大铁剑横空而来,怒砍伍定远腰腋。这是“绝命式”出手,“虎横江”下场救人!

    铁剑天威,李铁衫终於运足内力,重斩强敌。只是他年岁老迈,先前运气一共用了七下计数,可怜稍慢一步,便折掉了猛将郝震湘。心生自责之下,铁剑更是砍得虎虎生风,如痴如狂。

    当地碎响一声,双方真力对撞,李铁衫砍中了“真龙”,霎时无数铁屑飞天而过,带出了一片紫光。韩毅又惊又喜,正要欢呼,却听朝廷兵卒抢先叫好:“龙手大都督!龙手大都督!”

    午夜时分,月黑风高,满地叮叮当当声响中,城头弥漫了一股紫气。拜李铁衫重击所赐,对方的铁手已然粉碎,城头紫光弥漫,龙爪终於绽放眼前。

    李铁衫确实砍中了伍定远,只是不巧得紧,他把伍定远的铁手砍破了。龙爪无敌,十年前已能打平宁不凡、抗击卓凌昭,如今苦练大成,天下间除“剑神”手持“神剑”,谁堪抵挡?紫光隐带风雷,龙爪直取郝震湘,韩毅吓得傻了,急忙压倒了同侪,提声大喊:“全军听命!速速撤军!”

    “乌……丁冤!你狂!”苍老乡音夹带悲愤,李铁衫破口大骂:“恨老夫当年瞎眼救你!没让卓凌昭宰你这狗官!李铁衫发怒了,不顾一切动手出招,韩毅大惊失色,一代”真龙“武功如何,他久随秦霸先身侧,自然深知,眼下李铁衫年岁老迈,贸然与当代”真龙“单打放对,如何会是对手?情势过不利,只要一个接应不及,”李铁衫“字便成绝响。

    郝震湘已倒,李铁衫遇险,此时只能看自己的,小吕布赶忙放下郝震湘,双手紧抓画戟,便要纵跃来救。两边相距约莫十丈,韩毅纵然身长大,却也需五步飞驰,方得赶上相助。

    绝命第一步,相距八丈,“真龙”错身回旋,紫光吞吐不定,已然笼罩老将身前。

    绝命第二步,相距六丈,李铁衫重剑斩来,龙手却已按上剑身,神光毒气迅如紫电,延锋疾爬。

    区区第步,“披罗紫气”已如藤蔓进袭,直取敌腕,眼看便要烂肤蚀骨,韩毅放声大喊:“铁衫!速速撤剑!你会死的!”

    不用五步,真龙紫气发出,区区步,李铁衫大限已到。两边相距约莫两丈,却也是鞭长莫及的两丈。李铁衫若不自断一臂,便得撤剑认输,死与降、二择一,别无第条……

    李铁衫哈哈大笑,反正自己垂垂老朽,又何必爱惜性命?听他怒吼道:“走啊,走啊,伍定远,大家一起去见卓凌昭!”五十斤的铁剑横切怒扫,反以万钧之势迎向一代“真龙”。他宁可毒气加身,也绝不弃剑认输。韩毅又惊又怕,他拼死向前扑出最後一步,张口狂喊……,“冲啊!”

    一条人影抢先飞出,怒吼声中,“锁龙神拳”再次出击。

    郝震湘醒来了!

    他比韩毅更快一步,已然抢到李铁衫面前,须臾间中指发力,如迅雷、如闪电,猝不及防,“锁龙”连出八拳,劈劈啪啪声响不断,敌方要害接连中击,先破气、再破体,便金刚不坏体也难抵挡。李铁衫扔下铁剑,避开了毒气,大喜道:“赢了!”

    八臂连发,“锁龙”重击强敌要害。胜负分出,对方却没有倒下,一片惊愕之中,但见郝震湘面露苦楚,反朝後头退开一步。韩毅颤声道:“怎……怎麽了?”

    郝震湘苦笑不已,霎时双肩向前微动,一声痛嚎之後,关节脆响生出,便这麽一下,已让一众高手明白了内情,郝震湘关节脱臼了。

    “锁龙神拳”确实打中了要害,但在力道爆发、真气濯入的一刻,对方的筋肉却不住颤动。

    所有中击处都差了一分半毫,非但不曾重伤要害,反因双手发力过猛,肩膀关节为之受震脱臼。

    韩毅气馁无力,忍不住脚下一软,嘶声道:“这……这还是人吗?”

    眼前这人身法之快、拳脚之重,俱达非人之境,可怜众人殚精竭虑,以毕生绝联手御敌,却无法取得一丝一毫的上风。

    郝震湘摆出架式,只想运气再战,李铁衫重拾铁剑,但求最後一击。怒苍大高手虽将强敌团团包围,心里却气馁难堪,毫无斗志。

    “投降吧……”“真龙”目光带著一丝怜悯,他面向昔年的位故人,摇头道:“你们已经尽力与‘一代真龙’对面而立,如囚狮虎牢笼。士气崩解,怒苍众将虽然以对一,却如负隅顽抗。”

    郝震湘仰天长叹,形如神鬼亭外的孤臣孽,任人宰杀。韩毅目光呆滞,却又变回了笨蛋阿傻,束手无策。

    为何怒苍高手如林、谋士如雨,却还不能夺得天下?眼前这名男,正是解答。

    比卓凌昭还可怕……李铁衫掩面苦笑,喃喃自语。风水轮流转,就像当年吓死朝廷的秦霸先,如今“真龙”反成国家栋梁。惊骇无地的不再是那些朝廷奸臣,而是怒苍英豪。

    一人足抵万师,“真龙”每回现身战场,总能勇冠军,逼得怒苍虎将会合协防。石刚、陆爷、韩毅、铁衫、震湘、双英雄都吃过他的亏。若非怒苍还有那把刀,铁手早已荡尽匪寇,一统天下。

    怒苍里最强的勇者,便是秦仲海。每回少林武当的高手遇上他,也是这般的痛苦神情。

    无论敌我双方,若想打赢这场仗,便须杀死对方脑,几年来“火贪刀”与五虎将联手,四处设计暗杀“真龙”,同样的,真龙也与正教高手合力出击,也在拼死猎捕那柄刀。双方一是将、一是帅,彼此用尽心机计谋,都想一劳永逸,一举格杀对方的主将。

    这是场随时都在下注的战争,为求出其不意,闪电围攻,数年来“真龙”行踪隐密、怒王也是神出鬼没,你走东、我去西,你北进、我南防……猫捉老鼠的把戏,日日都在上演。两边军师费尽心血,每回设下毒计,可到了那王见王的摊牌时分,却总是惊觉这场戏演之不尽。

    将帅对决之时,双方总是布置周全,你有双英雄,我有四大金刚,硬碰硬下来,除了飞沙走石,就是走石飞沙。无论朝廷抑或怒苍,谁都无法突击得手,一举格杀对方主将,结束这场十年大战。

    战火延烧到今日,“真龙”越烧越旺、怒王越打越强,两边副将们却已精疲力竭,郝震湘勉力调匀气息,喘道:“伍……伍定远,你……你怎会赶来襄阳?你不要荆州了?”

    上回怒苍主帅直取荆州,用意便是要牵制伍定远,好让江翼从容攻取西南第一大城。岂料伍定远居然孤身驰援襄阳?形势诡异,郝震湘猜不透内情,只能抚胸低喘,等候伍定远来答。

    “念在故人香火,我不想瞒你们。”伍定远双手抱胸,静静说道:“秦仲海行踪暴露,一不在荆州,二不在襄阳。汝等孤立无援,只能投降朝廷了。”

    郝震湘愕然道:“你……你胡说,他不在荆州,还能去哪儿?”

    伍定远摇了摇头:“还弄不明白麽?他舍下你们,过去夺那柄刀了。”

    那柄刀,莫非便是……怒苍大将倒抽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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