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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罗杰历险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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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面面相觑。接着,哈尔把视线移向罗杰。

“不,不是我!”罗杰叫起来。他真的以为,他马上就要被当成活祭品,供奉在科学的祭坛上。他觉得,他脚趾和屁股上涂满碘酒的伤口已经足以证明,他已为促使知识的进步做出了足够的贡献。

“我们不会拿你去喂它的。”他父亲安慰他。

“紧急情况除外,”哈尔加了一句,“同时,如果你不想出现那种情况,最好是把你的22口径手枪准备好,每天至少给‘妖婆’打一只热血动物。”

这主意使罗杰非常高兴。他早就想试试他的枪了,只苦于找不到好借口。这下子机会来了,他简直等不到天亮了。

这一夜,“妖婆”就呆在网里。早上,她——尽管她缺乏女性的美,通过辨认,她还是被鉴定为女性中的一员,被转移到哈尔用竹条编成的笼子里。

往常,罗杰一清早只会想着吃东西,这天早上,他没等吃早饭,就带着他的莫斯伯格枪到树林里去了。那是一支带瞄准镜的15发自动手枪,里面装着长射程高速来福枪弹。枪很轻,口径仅有22毫米。在科罗拉多,他却用它打死过一头大美洲狮。

现在,他暗暗希望能打着一只虎。但搜索了半天,他只碰到一只像老鼠似的水豚,还是只小的。水豚是世界上最小的啮齿动物,长足了个儿也只有3英尺长。

这只水豚比一只码头老鼠大不了多少,他几乎不屑动枪去打它。但一想到“妖婆”,想到他自己的早饭,他还是开了枪。

开枪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小水豚倒毙在枪下时,似乎发出一阵震撼森林的吼声,罗杰惊呆了。接着,在水豚身后的灌木丛里,一只黑黄色的东西一晃,那只遍寻不获的老虎从灌木丛中猛扑出来。

看到这庞然大物的体型、力量和雄姿,罗杰改变了主意,他可不想用一支22口径枪去和这只猛虎搏斗。

谢天谢地,幸亏他没伤着老虎,否则,它就要向他扑过去了。他捡起那只小啮齿动物,走回营地,边走边频频回头看。

“妖婆”的早餐送进她的笼里,笼用布罩着,这样,在白天,笼里就和她原来洞穴里的家一样幽暗了。

过了一会儿,哈尔悄悄掀开笼布往里张望,那谨小慎微的“妖婆”仍然倒挂在笼顶上。

三位探险家自己吃早饭了。饭后,哈尔又看了一眼。魑蝙像只巨大的蜘蛛,倒悬在那啮齿动物上面,正贪婪地吃着,一被光线惊扰,马上就退回笼顶。

就在那一刹那,哈尔看清楚了。千真万确,魑蝙并不像许多科学家所想的是一种吸血动物。它的嘴巴没接触伤口。他看见它的略带蓝色的粉红长舌,以每秒钟大约四次的频率伸出来缩进去。舌头的动作极快,使伤口与魑蝙嘴巴之间的空隙形成一股连续不断的血流。猫和狗也有这种本领,不过,魑蝙的动作快得多。

在皮肤上切出这样深的一个口子,接着又舐食大量的血,如果被咬的人在睡觉,他不会被弄醒;就是完全清醒的人,也会几乎感觉不到,魑蝙正在他身上动手术。想一想,魑蝙的动作该有多么轻巧啊!

这天,当他们将要结束一天的旅行时,动物收藏家们的袋里又多了一样珍品。像魑蝙一样,它的体型小,价值却很高。不过,它的外型与魑蝙却很不一样。魑蝙丑陋不堪,而它却娇小可爱。

那是在扎营过夜的时候,哈尔突然在一棵树的枝桠间发现了这只小东西。不算尾巴,它只有2至3英寸,体重最多不过4盎司。除了眼睛和嘴巴四周以外,它全身披着金色的软毛,嘴巴四周是白色的,似乎这小家伙亲吻过面粉桶;眼睛四周也是白的,就像戴着一副白框眼镜。

“有只小狨猴。”哈尔对着父亲那边喊。亨特已经舒舒服服地躺上他的吊床。箭毒的毒性已经消失,他正在康复。

“用飞镖吹筒逮它。”他教哈尔。

罗杰跑到船上取来黑瓦洛首领赠送的飞镖吹筒,同时带来了满满一箭袋的飞镖和一小瓶箭毒。

哈尔用镖尖在箭毒里蘸了一下,使镖上只沾上一丁点儿毒药。然后,他把镖安在那根7英尺长的竹管的射口的一头。镖尾用木棉树摘下的棉絮包成一个刚好能紧紧塞进枪管的棉球。

哈尔举起吹筒,嘴唇贴着吹口,使劲儿一吹。

幸运的是,那小精灵像许多别的猴子一样好奇,它正一动不动地蹲着,饶有兴味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使它成了一个好靶子。即使是这样,哈尔也还认为自己打不中的,因为对飞镖吹筒他并不内行,但飞镖终于打在了小家伙的身它冲动地吱吱乱叫,把镖拔出来扔掉,然后,开始穿过枝叶往高处爬。箭毒很快发作。它停下来,摇晃了几下,就掉下来了。它没有用尾巴把自己吊在树上,因为狨不是那种会卷起尾巴抓东西的动物。

哈尔从草丛里把它捡出来。罗杰知道自己在这出小戏中该扮演什么角色。他早就把盐准备好了。他们往狨猴的伤口上擦了点儿盐。

“这只是轻度麻醉。”哈尔说。

小狨猴开始在哈尔的手里动起来。它张开眼睛,开始目光呆滞,逐渐活泼起来。金色的毛蓬蓬的尾巴摆来摆去,围着白眼圈的眼睛下,那滑稽的白嘴唇在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

罗杰开心极了。“好点儿了吗,‘眼镜’?”就这样,小家伙得了这个名字。

“我想,‘眼镜’一定会成为我们的一个淘气的旅伴。”约翰·亨特说,“也许,有时候会淘气得过分。狨猴是所有猴类当中最活泼、最机灵、最好奇的一种。当然,狨类的大多数都比这一种大。狨猴是世界上最小的猴子。就凭这一点,任何收藏家都会对它感兴趣。如果这是狨猴的一个新品种,哈尔,你明白吗,我不会感到惊讶。”

“唔,对我们来说,”哈尔说,“它就是‘眼镜’亨特。”

“眼镜”亨特很快就意识到它是亨特家里的一员,并且据此要求一切亨特家里人应该享有的特权。

它是个温顺文雅的小家伙,像小鸟似地啁啁啾啾叫,有时又像杂技演员似地蹦蹦跳跳,整天从这件东西跳到那件东西上面。猴子有时很野,狨猴看起来却没有一点粗野的性情。它淘气得逗人喜欢,动作机灵轻巧得像松鼠,你不必老担心它会打坏什么东西。

它最高兴的就是玩查理长长的黑发。它常常从查理的长发里跳出来,蹦向“大鼻子”貘,骑在它背上。但是,当“大鼻子”驮着“眼镜”从船上翻到水里洗澡时,“眼镜”就一面不满地吱吱大叫,一边爬回船里,直奔罗杰而去,它已经把罗杰看作是它的特别保护人了。

它钻到罗杰的衬衫里,冰凉精湿的身子紧贴着罗杰的身体,直到把全身焐干为止。“眼镜”成了他们难舍难分的小旅伴。

11、亚马孙河上的诺亚方舟

“亚马孙河!”当独木舟掠过一道河湾,直向宽阔得多的河道划去时,哈尔欢呼起来。这河面宽广,波涛汹涌,河面上到处是淙色的浪头,像长鬃飘拂的狮头,小山似的浪峰,显示着河水流动的巨大力量和速度。

他们顺着地图上的神秘的虚线行驶了五天。等新地图绘制完毕,这条虚线就要变成实线了。哈尔在他用铅笔绘制的地图上标上帕斯塔萨河与亚马孙河的汇合点,完成了这幅地图。然后,他仔细地把地图放进一只防水的瓶子里,又把瓶子放进一个防水的药盒里。这幅地图是这次探险最值得珍惜的财宝之一。

亚马孙,世界最长的河流!罗杰像他父亲和哈尔一样激动。船上的其他乘客,看样子也跟他们一样兴奋。也许,他们只不过是被小独木舟的摇晃颠簸弄得紧张不安。

貘在嘶叫,狨猴在啁啾,连黑笼子里睡着了的蝙蝠也惊醒了,在吱吱喳喳地尖叫。只有查理对眼前的一切不动声色。这干瘪了的英雄仍然挂在坐板上。他甚至不屑开一开眼睛,只是神情肃穆地点着头。

“这真的是亚马孙河吗?”罗杰想弄清楚。

“是,也不是,”他父亲说,“但大体上说是。看看你的美洲地图,你会看到,从这儿到大西洋的整条河叫亚马孙河。但除此之外,亚马孙河的每一部分都另有一个名称。这一段有人叫马拉尼翁河,下面一段就叫索利姆斯。但是,整条河都是亚马孙河。”

“我们什么时候扎木筏?”罗杰心急地问。

飞越帕斯塔萨的激流,独木舟是最好的船只。但是,用独木舟,大小动物都难以收集运载。而且,在如此浩瀚的大河上,乘独木舟也不够安全。他们决定,一到亚马孙河,就扎一只木筏,装载他们的动物和他们自己,顺河而下。罗杰甚至连木筏的名字都起好了——诺亚方舟。

“越早越好,”亨特说,“但我们无法在这儿登陆,水势太强。咱们留心找个小河湾吧。”

风从一英里远的对岸吹过来,清新凉爽。如果不是因为水流太强,他们会想象自己不是在大河上而是正在湖里荡漾。船的左方,近处的河岸长满鲜花盛开的树木,姹紫嫣红。离岸不远,水鸟在上下翻飞得像微微起伏的波浪,船一走近,它们就像一片云似地飘上空中。

这儿,鸟儿种类繁多,毛色各异,啼鸣婉转,错落有致,它们使大森林生意盎然。显然,这里是一个鸟的天堂。但最令人惊叹不已的是美洲的热带巨鹳。这种鸟有一人高,庄严尊贵地在河岸上踱步,像皇帝一样。

他们绕过一个河岬,河水的猛烈狂暴的冲击,把小狨猴吓得慌忙逃到罗杰的衬衫下面躲起来。接着,他们轻快地驶入一个平静的河湾。这儿没有激流,只有一股旋流懒懒地绕着弯曲的河岸回旋。一片沙滩,那洁白柔软的细沙又一次使他们想起湖水和湖滩。沙滩那边,有一棵巨人似的吉贝树,它的枝叶差不多覆盖了一英亩的地面。树下,除了少许小草,没有任何植物,形成了一个宽阔平坦的公园。

这是一片理想的扎木筏的营地。河岸四周,丛生着巨大的竹子和藤蔓,竹竿是扎木排最好的材料,而藤蔓则可以用来把竹子捆扎成排。扎竹排共花了两天。这两天,他们都看见远远的河面上有竹排划过,这使他们相信,他们扎竹排是对头的。印第安人早就发现,在亚马孙河的这一段航道,木筏和竹排是最实用的船只。

“瞧,每只竹排上都有一间屋子,”罗杰喊,“咱们的竹排上也搭间屋子吧。”根据他的建议,一间竹框架,芦苇墙,棕榈叶屋顶的小屋在竹排上搭起来了。家,啊,温馨的水上家园!有了可以给动物提供膳宿的大船,这个水上动物园又增添了两只大动物。一只是鬣蜥,体长6英尺。

当罗杰发现这只巨大的热带蜥蝎时,它正伏在一根低矮的枝桠上。这一次,罗杰脚步很轻,他正蹑手蹑脚地向一只鸟走去。所以,尽管他离那只鬣蜥只有十来英尺,它也没有被惊动。

实际上,大吃一惊的是罗杰而不是鬣蜥。他从前所见过的蜥蝎都只有几英寸长,最长也不过是一英尺。眼前这只真让人难以置信。它看起来完全像他所见过的一些图画里的史前怪兽。

它全身是绿色,尾部周围有一些褐色的条纹,背部有一溜儿尖刺,颌下也有一排尖刺。它的脚像手,长着又长又细的爪指。

罗杰悄悄地溜回营地。“我猜,我看到好东西了。”

“你‘猜’你看到了?”

“嗯,也许我看花了眼,”罗杰承认,“但它看一起来活像一条爬在树上的短吻鳄。”

“短吻鳄不会爬树,”哈尔挖苦地说。

“那,你们自己来看吧。”

亨特父子三人小心翼翼地悄悄走过灌木丛那庞然大物还在那儿,显然是睡着了。

“鬣蜥!”亨特大喊,“记得吗,在黑瓦洛村庄,你们吃过鬣蜥肉排。印第安人把它当作珍馐美味。他们抓鬣蜥的办法很奇特。咱们来试试。准备点套索绳。”

“我口袋里有一点儿。”哈尔说。

“好,打个活套,准备好把它悄悄地往鬣蜥头上套。”

“可是,我们不能就这么走到它身边,把它套上,对吧?”

“当然不能。我们得先给它唱歌,还要给它按摩。”

两个孩子满腹狐疑地看着他们的父亲。他肯定是在开玩笑。

“印第安人就是这样干的,”亨特只顾说下去,“鬣蜥对音乐非常敏感,也喜欢有人给它按摩。”他捡起一根树枝,“拿着,哈尔,用这根树枝给它按摩。你,罗杰,唱歌吧。”

罗杰根本不算个歌手,很难相信,他的歌声能够使人或野兽着迷。哈尔站在离鬣蜥尽量远的地方,用树枝抚弄着它粗糙的皮。

鬣蜥轻轻地动了一下,张开眼,转过头来审视这位来访者。它张开双颌,可能它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但罗杰却被那成排的尖牙吓坏了。歌声停住了。

“这些尖牙咬人还是有点儿痛的,”亨特说,“但只要我们温和地对待它,它就不会咬人了。罗杰,唱啊。”于是,罗杰又唱起来,哈尔继续按摩。

“轻点儿,轻点儿,”他们的父亲警告道,“要是吓着它,它的尾巴就会掉。没了尾巴,动物园就不会要了。”

罗杰瞪大了眼睛,“尾巴会掉?就像我们那儿的小蜥蝎一样?”

“完全一样。好啦,哈尔,我想,我们可以给它套上套索了。我来把套索系到你的树枝上。”

亨特把活套系牢在树枝上,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鬣蜥的鼻尖。鬣蜥稍有动静,他就停下来等一等。索套终于套过那家伙的头,然后慢慢拉紧,动作轻柔得像爱抚。

“逮住了!”罗杰高喊。

“别作声。别忘了它的尾巴。”

亨特开始拽套索,动作很轻很轻。开头,鬣蜥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它开始动起来,懒洋洋地滑落到地上,让逮它的人把它引向宿营地。有一次,它向哈尔的脚后跟发起冲击,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可怕。然后,他们半逗半抬地总算把它弄到了竹排上。

“现在,我想,我该给它弄吃的了,”罗杰试探地说,“它吃什么?”

“几乎什么都吃。嫩树叶、果子、小鸟和小动物。”

于是,罗杰给它搜寻饲料去了。

“方舟”上的另一名新乘客和它一样珍奇罕见。它也是6英尺长,不过,倒不如说它6英尺高。一只热带美洲巨鹳被哈尔留在沙滩上的一只桶里的鱼所吸引,鱼是刚抓的,很新鲜。这只鹳像他们快到营地时所看见的那只一样。哈尔正在那棵吉贝树的树荫下悄悄地监视着它。

这只大鸟,气度雍容地从它那瘦长的腿上居高临下地朝桶里张望,像踩高跷一样。尽管巨鹳的脑瓜里除了鱼以外,空空如也,但它耸着双肩,埋着头,那模样却总像在沉思默想。

看来,这位高贵庄严的来访者经过深思熟虑,已经断定把鱼从桶里取出来比在河里逮鱼方便。

它确实是一种仪态威严的鸟,硕大的身躯长着洁白的羽毛,头乌黑润泽,颈前有个漂亮的红圈。它稍微张开翅膀,哈尔估计,双翼全伸展开,两翼尖的距离约为7英尺。他已经可以想象,这只世界最大的鸟迎着千万游客惊讶而钦慕的目光,在某个动物园里踱步。

那庞大的身躯在两条纤纤细腿的支撑下,庄重地摇摇摆摆,接着,把那尺把氏的尖喙戳进桶里。看见一只模样如此贤明老练的鸟作出这样迅猛突然的举动,真是古怪。鱼吃光了,巨鹳又恢复它的绅士派头,顺着沙滩,慢悠悠地高视阔步而去。

哈尔没人帮忙。他想用套索捕那只鹳,但一想到还没等他走近,这架羽毛制造的大飞机就会腾空而去,他就灰心丧气了。他大概只好由它去了。

但是,他相信,这位个子高高的客人既然已经懂得了从桶里取饭食是多么轻而易举,它一定会再来。他重新往桶里装满活鱼,把桶不偏不倚地放在原来的地方。在桶的四周,他打了四根桩子,把一张网的四角系在桩顶上,使网张开在桶的上方,像大约8英尺见方的屋顶。在网上,他装了一根带活套的绳索,绳索一直牵到树下他隐蔽的地方。

那天,他几乎快放弃希望了。突然,那只并非如此贤明的老巨鹳,从沙滩那边悠然自得地踱过来,夕阳的余辉把它的影子拉得更长。离桶20英尺时,它停下来,审视着桶和桶上的网。这可得好好考虑。它用一条腿站着,奇迹般地保持着平衡,嘴尖埋在胸前的羽毛里,沉思起来。

网和桶都没有动静,它终于打消了疑虑,慢慢踱到网下,把桶里装的东西端详了半天,这才一头扎进桶里。

说时迟,那时快,哈尔猛地一拉套索绳,网落下来。受惊的巨鹳忙往上飞。这一举动可一点儿也不明智,这只能使它被网缠得更紧。它的足掌、翼尖和尖喙全都被缠在网眼里。它继续四处乱扑乱撞,洁白的羽毛雪片似地纷纷落下。

网眼看就要被那双强有力的翅膀冲破。罗杰和父亲也目睹了哈尔的试验,现在,约翰·亨特帮忙出主意了,“最好带上套脚索冲进里头。”

哈尔赶紧拿着套脚索跑上去。这样的冒险行动,罗杰是绝不甘心被落下的,他成功地冲到里头,但那鸟往他肚子上狠踹了一脚。

就在鸟腿蹬直的那一刹那,哈尔终于把活套套在它的腿上。

“抓住!网要撕破了!”他尖声喊,这时,巨鹳破网而出,直往高空冲去。这一下,哈尔和罗杰眼看都要像《天方夜谭》里的星巴德和水手被巨鸟驮上天空一样被巨鹳带走。不过,对于这位巨型飞行员来说,兄弟俩合起来还是太重了点儿。他们终于把绳头拉到竹筏那儿,绑在一根竹子上。

那鸟往上飞了50英尺,绑它的绳子绷得笔直,把它拽住了。鸟扯着紧绷绷的绳子飞了一圈又一圈。两个孩子躲到一边,好让他们惊惶失措的俘虏定定神儿。

巨鹳的尊严使它很快恢复了镇定。渐渐地,巨鸟越飞越低,最后终于落在竹筏上。它把硕大的尖喙向两边摆了摆,好像在说:“哼,我永远不会惊慌!”然后,又摆出那副沉思默想的样子:“我必须牢牢记住,我是个哲学家,不会受这种琐屑小事的困扰。”

它镇定下来,用嘴巴理了理零乱的羽毛,换了只腿支撑身体,把另一只腿缩了起来,耸起双肩,把长嘴插进颌毛,然后,像人那样傻愣愣地发起呆来。

“诺亚方舟”载着它的特殊乘客向大海驶去。如果在它驶过的地方有人的话,亚马孙河两岸准会站满惊叹不已的人群。“诺亚方舟”上的乘客已经有:貘、魑蝙、狨猴、鬣蜥、巨鹳、一个干尸头和三个人类标本。但这还仅仅是开始呢。

船长约翰·亨特,大副哈尔,乘务员罗杰。喂养船上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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