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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睿对于南宫棣云此时一面之词的愠怒,心里也是微微一怔,不明白他是顺着赵之贤给的杆子往上爬呢,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那、那,王爷,此事该怎么办?”姜总管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主张,“还有皇上的龙体……”
话未说完,却好似感觉到后背射来一道冰冷道视线,吓得姜总管下意识想要去追查那道视线,却又哪里看得到。
南宫棣云愠怒过后,立即又恢复平素的理智,低眸沉吟一番,再抬眼时便看向那位吴太医,语气诚恳的问道:“既然吴大人能够诊断出皇上乃是中了岐山之毒,想必会有解毒的法子吧!”
吴太医在众人殷切的视线中,脸上微微一窘,深深一揖道:“下官惭愧,虽然通过症状如此判断,但是因为岐山之术乃是禁术,下官不曾学习过解除岐山之术的方法。”
南宫睿此时心里不由闪过一句话,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室为了抹杀玄门对于他们的江山的功勋,选择了排除异己,将玄门逼进深山的作法,却不知有朝一日,却被自己人以玄术相害,明里却没有人敢出面救人。
这就是皇者的悲哀了。
“靖王爷,这可怎么办啊?”姜总管都快哭出来的样子,“太医们对岐山术束手无策,那皇上的龙体岂不是……”
这个问题问倒了南宫棣云,此时似乎才察觉到自己其实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奈何却是不能明目张胆的丢弃了。
看着姜总管殷切的目光,再看看众御医们也是一脸期盼的样子,南宫棣云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赵之贤的脸上,想了想道:“太子以为如何?”
赵之贤立即神情激昂的道:“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救醒父皇!而孤认为,只有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自然就能有解救父皇的法子!”
这简直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了,众人顿时恍悟的露出崇拜的眼神看着赵之贤,纷纷赞叹他的睿智。
于是,南宫棣云也顺水推舟的道:“太子果然有一国之君的风范,一语中的,如此,臣便以护国将军的身份,恳请太子在皇上龙体不适的这段时日之内,暂代朝务,查处真凶!”
“请太子暂代朝务,查出真凶!”
南宫睿领着姜总管以及众太医跪倒一片,喊声隆隆,传出了内殿。
“他们在搞什么?”外殿之中,听着含糊的呼喊声,赵之源心中闪过不安。
“是不是父皇……”四皇子一脸担忧,随即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了几声道,“呸呸呸,瞎想什么!”
赵之齐只是淡淡的一一扫过在场数位皇子的面色,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赵之源坐立难安,起身就要往内殿冲去:“不行,我要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此时,听到里面动静,四皇子心里也有所不安,倒是没有出手再拦他。
但是赵之源才冲到内殿门口,就一头差点撞进了为首走出来的赵之贤的怀中。
脚下快速的刹住,赵之源才要开口问话。
赵之贤却看着冷冷一笑,对着殿外忽然扬声叫道:“禁卫军何在?”
“末将在!”随着一声高朗的声音传进来,禁军统领穿着戎装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末将参见太子!”
“太子,你这是意欲何为,为何要召集禁卫军进殿?”赵之源心头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赵之贤再度冷笑,视线都没在赵之源的脸上停留,取出自己象征太子身份的腰牌,对着禁军统领命令道:“禁卫军听令,立即将意图谋腻的乱臣贼子赵之源拿下,押进天牢,等候三司会审!”
此言一出,众皇子哗然,不可置信的在赵之贤与赵之源之间来回看着。
赵之源心中的不安被证实,顿时暴跳如雷道:“赵之贤,你凭什么要抓我?我要面见父皇!”
禁军统领显然也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命令,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立即叫了两个禁军进来,就要去抓赵之源。
赵之源如何肯轻易落在赵之贤的手里,寝宫内殿里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出来,他无法判知皇帝此时的状况为何。
但深知,只要自己落进赵之贤的手里,便凶多吉少,势必要负隅顽抗一番。
“本宫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你下入天牢,至于你是否真是含有冤屈,三司会审之时,你只管为自己辩解就是!”赵之贤却哪里会让他逃脱,既然做好了圈套,自然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将赵之源打进地狱的最底层了。
“赵之贤,你公报私仇,我不服,我要见父皇!”赵之源做着最后的抗争。
但在皇帝没有任何的声音之下,他所有的叫嚷,只不过就是宣泄此时的恐惧而已。
最终,赵之源还是被禁军强行押了下去,即便一路上不停喊叫,却也无人为他出头说一句话。
“父皇的龙体不安,近日便由太医们轮流照看,诸皇弟都各自回府吧!”赵之贤又将众皇子遣散。
赵之齐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起身离开,四皇子却有些担心的走上前问道:“太子,父皇龙体真是大不适吗?可需要我们兄弟们侍疾?”
赵之贤对于四皇子还是没有多少防备的,见他相问,面上立即露出沉痛之色,低语道:“怕是五弟昨夜趁着敬酒时对父皇下了毒,父皇此时还未醒来,又不能让诸位皇弟知道而心生恐惧,流入朝堂上,引起群臣不必要的恐慌。因此,靖王爷建议还是先瞒着大家比较好!孤向来知道你是个嘴严又善良的,又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父皇的龙体,孤才将此事只对你一人说了,你记得不要给其余皇弟心中造成困扰,他们毕竟还年幼,怕是经不起吓!”
听完赵之贤这一番信任的话,四皇子却有些后悔不迭,他虽然善良,与世无争,却不代表蠢笨。
赵之贤将两个最重要的机密如此跟他说了,岂不是要让他应对底下的那些皇弟们吗?
但纵使知道,也已经无法再退缩,只能再露担忧的应声是,便告退了出去。
待诸位皇子都离开,南宫棣云与南宫睿这才从内殿出来,也别过赵之贤,一起出宫。
一路上,父子二人并未交谈一语,直至回了府中,安坐在外书房之中,南宫棣云才看着南宫睿问道:“此事,睿儿怎么看?”
南宫睿略略苦笑了一下,摇头道:“还真不好说!父王呢,以为如何?”
南宫棣云食指扣着桌面,沉吟片刻后意有所指的道:“大逆不道之徒,留着也只是祸国殃民!”
南宫睿也稍作思考的样子,随即附和道:“孩儿谨听父王教诲!”
这句回答看起来令南宫棣云十分的满意,看着南宫睿微笑着颔首道:“睿儿果然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南宫睿并未去猜测南宫棣云此话中的含义,只恭敬的道:“是父王教导的好!”
“为父可是以为你会怨恨为父一辈子的呢!”南宫棣云意有所指的道。
“孩儿不敢!父王教导孩儿的方式只是与旁的父亲有些不一样,相对严苛一些而已!”
“哈哈哈!好!好个相对严苛!为父还以为你真的一点怨怼都没有呢!”听起来有些抱怨的话,倒是让南宫棣云十分的开怀。
“孩儿不敢!”
“好了,我们父子之间自然是没有隔夜仇的,现在来说说,皇上的病情该如何医治吧!”
“父王有法子吗?”南宫睿问。
“就套太子的一句话,只要抓住真凶,自然就有解救皇上的法子,睿儿想必是明白的!”
——
南宫睿心里揣着南宫棣云的话回到了疏墨轩,正懒洋洋的靠在书桌上打盹儿苗采潇听到南宫睿的声音,立即冲了出来,抱着南宫睿的手臂撒娇道:“你怎么才回来啊!秦尧都不让我出去,鬼丸也不陪我聊天,我都要闷死了!”
“宫里出了点事情,所以耽搁了!”南宫睿揉了揉她的头顶道,“闷坏了吧,我这就带你出去走走!”
“诶?真的?”苗采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无聊的随口一说,他居然一反常态,要带她出去了,“你不是说,最近外头不平静,不让我随便出去吗?”
“那是指没有我陪伴的前提!”南宫睿说道,“你等一下,我换下朝服!”
“好!”苗采潇乐得眯眯笑。
“看把你高兴成什么样子了,不就是出去溜一圈吗!”秦尧斜靠在墙壁上笑话她。
“哼哼,我就高兴,我乐意,你怎么着啊!”苗采潇对他扮鬼脸。
“秦尧,你进来!”南宫睿此时在房间中叫道。
“叫我看你换衣服啊,我可没看男人换衣服的爱好!”秦尧嘴里嘀咕着,人却飘了进去,还对苗采潇挑衅的反做了个鬼脸。
苗采潇气得原地跺脚,也正要跟进去,南宫睿又道:“潇潇,你就在外面等着,别进来!”
“切,小气,以后你叫我看还不要看呢!”苗采潇只能停住脚步,原地噘嘴。
南宫睿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句话给雷到了,里面短暂的发出几声干咳声。
秦尧也差点没有直接穿过墙去,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后世过来的女子果然胆识过人啊!”
“哼,你才知道啊!”苗采潇才不觉得害臊呢!
“佩服佩服!”对于厚脸皮的苗采潇,秦尧也觉得没有什么言语可以来反驳了,只能抱拳表示来一下佩服之情。
进到房间,南宫睿已经换好了衣裳,正从一个匣子里取出一个瓷瓶,递给秦尧道:“这是无息丹,你身上带着!”
“需要我做什么?”秦尧也不推脱,直接接过放入怀兜里问道。
“皇上中了玄门的术法,暂时昏睡不醒,我作为外臣不能随时进宫,你替我进宫看好!”
“那不是……”秦尧有些讶异南宫睿居然要自己去暗中保护着皇帝。
“他暂时还不能死!”南宫睿言简意赅的道。
“行,那我明白了!”秦尧不再多问,飞身出去跟苗采潇又促狭的开了句玩笑,便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苗采潇来不及问他话就不见了他的踪迹,只能等南宫睿出来问道:“秦尧那老鬼做什么去了?急急忙忙的都不跟我说!”
“让他去办点事情了!”南宫睿牵着她的手一语带过。
“好神秘的样子,不能让我知道啊!”
“不是什么值得多说的事情,你也不会感兴趣的!”南宫睿微笑着敷衍,并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天想喝酒吗?”
“想啊!”酒虫立即被勾起来的苗采潇立即接口道,但随即又意识到什么的噘嘴道,“感觉你有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赶脚!”
“没有的事情,只不过我自己也想要喝酒了而已!”南宫睿可不承认。
“哼哼,骗人!”苗采潇觉得自己变聪明许多了,“我感觉跟秦尧被你叫出去的事情有关系!”
南宫睿微微一愣,没想到还真是被她猜中了。
不过,他没有承认,继续岔开话题:“想喝什么酒?还是桂花酒吗?还是换换新口味?听说他们冬酿的梅花酒也不错……”
第一百八十八章 那个位置()
在外人看来,今日的南宫睿不知为了什么心情不好,独自一个人在酒楼喝了两壶酒,又在酒楼逗留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神思不属的离开酒楼。
接着,又坐着马车,去了城外兜了一圈,大约黄昏时候才回城,直接回了靖王府,就再没出门过。
南宫睿回到家,哄了苗采潇去院中修习,然后听着文宇的汇报撄。
“回世子,盯着世子的有三拨人,一拨是五皇子身边的,一拨是太子手下的,最后一拨是二皇子手下的!”
“嗯!意料之中!”南宫睿点头道,“那他们都做了什么?”
“五皇子手下在您离开包厢后,就将包厢内翻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找到便走了。太子的人随后进去,也查看了一番。只有二皇子的人只是远远的看着跟着您,并未出手查找什么!”文宇详细的汇报着,又不解的道,“只是,奴才想不明白,五皇子不是被打入天牢了吗,还有谁会在暗中指挥着五皇子近身的侍卫呢?”
“五皇子野心勃勃,他身边自然还养着一些没有放在明面上的幕僚,在他出事的时候为他效力也是正常的!你只需叫人好好的盯着就是!”南宫睿说道。
“是!主子!那太子那边!”
“也别放松,既然他对我也有所防备,我自然也不能对他完全放心!偿”
“是!奴才明白了!”
文宇退出去办事之后,南宫睿又独自沉吟了片刻,前院有人来叫用晚膳了。
走在半途,便遇上了从南月阁出来的靖王妃。
今日的靖王妃略施薄黛,越发的容颜焕发,美若天仙。
“南宫睿,你娘好漂亮哦!”远远的看到,苗采潇赞叹了一声,但一靠近,就又躲在南宫睿的身后不敢冒头了。
“母妃!”见靖王妃似乎有意在等着自己,南宫睿便走快几步上前见礼。
“嗯!”靖王妃点了点头,视线扫了一下躲在南宫睿身后的苗采潇。
南宫睿将苗采潇从身后拉出来,示意道:“给母妃见礼!”
苗采潇有些讶然的短暂静默了一下,但看到南宫睿的暗示,立即乖巧的行了不伦不类的古代礼数:“见过靖王妃!”
靖王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鼻尖轻轻的嗯了一声,已算是给了儿子的面子受了苗采潇的礼了。
苗采潇因此开心的抿着嘴差点笑出声来,任南宫睿牵着小手儿不再躲躲藏藏的了。
继续前行的路上,靖王妃低声道:“宫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睿儿准备怎么做?”
“那母妃以为令皇上昏迷不醒的什么?”南宫睿不答反问道。
“封魂术!”靖王妃冷淡的说道,“有玄术高手利用封魂术,将皇上的魂魄封住了五感,他便不吃不喝不醒了!”
“孩儿看来也是如此!”南宫睿点头道,“封魂术虽然霸道,但是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要人性命的。因此,太子有的是时日从赵之源的口中审问出什么来!”
“睿儿也觉得是赵之源所为?”靖王妃讶然的侧头看了南宫睿一眼,但见他眸中闪动着莫测高深的光芒,立即又失笑道,“看来是母妃多虑了,一切尽在睿儿的掌控之中!”
“母妃过奖!”南宫睿也不谦逊的回道。
“我的睿儿终于长大了呢!”靖王妃忽然看着南宫睿感叹了一声。
苗采潇则侧头看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南宫睿,暗想着:这人早就长大了吧!
——
第二日,赵之贤下令,三司会审有关于赵之源毒害皇帝一事。
堂上,任凭赵之源如何喊冤都无用,赵之贤早就做好了准备,证据都是禁卫直接从五皇子府搜出来的,还有数名幕僚出来指证,第一天的三司会审,几乎就是压倒性的将赵之源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当然,有关于一个堂堂皇子的罪行,也不是说能断定就能断下来的,特别是在皇帝还“生病”期间。
于是,一上午的审讯过后,赵之源又被押回了天牢。
赵之贤没有回东宫,而是进了御书房,代替皇帝处理朝务,姜总管也被他留在了皇帝寝宫,让他安心照料皇帝的龙体。
由昨天开始,他便已经换下了好几个当值的小太监,说是他们毕竟是皇帝的人,在皇帝没有苏醒过来之前,他也不敢随意的支使他们。
这番话说的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来,姜总管心里即便觉得不舒坦,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谁叫自己真正伺候的主子忽然就倒下了呢!
赵之贤明目张胆的换了御前的人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到南宫棣云的耳朵里。
他又将南宫睿叫到了书房,面色阴沉的道:“睿儿,你去问问太子,究竟是何意思?”
南宫睿略一沉吟道:“父王觉得此时去问合适吗?而且,现如今,我们靖王府可也正在太子的监视之下呢!”
“我看他这是胆大包天了!”南宫棣云自然知道府外四下都有赵之贤的人在暗中监视着,被南宫睿直接点穿了,心里头火气便窜了上来,“他还真以为自己稳坐江山了不成?”
虽然他与皇帝因为靖王妃一事,心中互有隔阂,但是在原则上,南宫棣云还是站在以朝廷为重的立场上考虑事情的。
“他就不知道,一旦玄门插手了这件事情,就表示着玄门那些狼子野心的术士们就有可能大举进攻吗?”
提到玄门,南宫睿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道:“父王真相信那个吴太医所说的话,以为是玄门术士在暗中下手吗?”
“那位吴大人是为父举荐给皇上的,他的话,为父的相信!”南宫棣云说道。
这下,倒是换南宫睿诧异的看着他:“父王怎么会想到要举荐一个了解玄门之事的人给皇上呢?”
“咳咳!”南宫棣云略有些窘迫的低咳一声,清了清喉咙道,“其实,真要说的话,这也是皇上自己的意思!皇上去年就觉得京城之中暗潮汹涌,而且玄门之人似乎有逐渐涌入京城之嫌。他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被玄门术士所害,便让为父暗暗寻找精通一些玄门理法,却没有修习玄术天赋之人进宫,这才有了那位吴太医。”
南宫睿这才恍然,他道凭着那些老八股的老太医们,如何能一眼看出皇帝不是生病,而是中了玄术,原来皇帝虽然明着说不相信玄门之术,却实则不然。
“那那位吴大人可会解除皇上中的玄术?”南宫睿目光闪烁了一下问道。
南宫棣云摇头道:“他天生没有修习玄术的灵力,因此并不会……”
话还未说完,南宫棣云忽然面色大变道:“不好,吴大人怕是会有难!”
南宫睿也想到了,才会暗示的问了南宫棣云一声呢个,那位吴大人可会玄术,若是不会,只怕是因为诊断出皇帝中了玄术,为赵之贤正好利用之后,便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父子二人所料不差,当暗中派人前去吴太医府邸时,就已经听闻了噩耗,说是吴大人今晨从宫里当值回府,大约是一夜未睡昏昏沉沉的样子,结果掉池塘里了!
下人们也是待尸体浮出水面,才发现吴大人已经溺亡了。
听完了汇报,南宫睿面色沉重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