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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自己走。”姬莲冬从俊鼻哼出话,闭著双眼缩入毛毯中。
老管家神清气爽的脸上浮现笑意,在秋千四周挂好油布挡风,便欠身回屋。
树上的嘿美家族闻到食物香味,拍翅飞旋而下,降落在桌上。
三大一小,四双圆滚滚的眼睛骨碌碌地锁定池悠霓,等她赏一口面包吃。
想到必须回到充满高压的台湾,必须离开自由自在的英国,池悠霓心情就沉重不已,即便面对四只“嗷嗷待哺”的可爱鸟儿,她的嘴角也撑不起笑颜。
“不想回台湾,叫你妹妹来英国留学,问题不就解决了。”
“小紫不想出国读书。我知道她怕花我们家太多钱,对我们不好意思。”池悠霓把面包撕成一块一块,轮流喂食猫头鹰们,顺便扳开莲冬的嘴巴喂一块。
“这点钱会对你们造成负担?你们家很穷吗?”难怪连私人飞机都买不起。
“不是钱的问题。我现在的心情和小嘿美很像。”食指顶顶依偎在母鸟身旁的白色小猫头鹰,“虽然你是为了治疗想念的病,逼不得已,才拆散嘿美母子俩。”
“谁说我逼不得已了?”
“反正你一定是出於善心才会这么残忍啦!”依序喂鸟喂到第三轮,乾脆把剩下的面包抹上姬莲冬指定的樱桃蜂蜜,全部塞进他嘴中,请他专心吃点心,暂时不要泼她冷水。“小嘿美为了陪想念,被迫离开同类,万一哪天它心情不好,没有其他鸟伴可以诉苦、聊心事,她一定很可怜。你看,她和嘿美三号感情这么好,它们一起学飞,一起出外猎食,晚上一起在树上吹风!”说到激动处,戚同身受的女生双唇抽颤起来,突然转过身,将脸埋在姬莲冬肚皮上嘤嘤啜泣著。
姬莲冬被她哭得心情有点浮躁,望著天空。“有什么事要烦我,你快说啦!”
平常话很多的女生只是摇摇头,没吭声。
马场那头陆续传来驯马师吆喝马匹行进的声音,姬莲冬瞄著闷闷不乐的後脑勺,猜也猜得出池悠霓说不出口的心事。“那匹马赚了不少钱,愈跑愈不专心,对比赛大概是没兴趣了。”
池悠霓抬起写满舍不得的泪容,泪瞳瞅大,屏息以待。
“今年跑完,它可以退休了。”
莲冬的意思是?
“意思是今年年底,妖马会回台湾陪你养老啦。”没好气!
“耶!莲冬最棒了,耶!”池悠霓激动欢呼著,飞身扑向反应太慢的姬莲冬。
叩!狠狠撞上背後的钢架,一阵头晕目眩中,姬莲冬感觉他的後脑肿了一包。
“莲冬,对不起,你有没有怎样?”池悠霓怯怯蹲在姬莲冬面前,她两边肩上各站著两只猫头鹰,五双眼珠子骨碌碌瞧著头痛到盗汗的娇贵少爷。“莲冬,你看一下我的手指,现在有几只?几……只?”
“我管你几只!”姬莲冬咬牙切齿地抬起头,对满面歉然的女生吼道:“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台湾!”
妖马物归原主之後,池悠霓最好别再出面在他面前!
也不要出现在——他家!他爷爷家!他堂哥家、叔叔家、伯伯家!
过了今年以後,他们最好各走各的路,永远都别再碰面了!
永——远!
第六章
在阴郁潮湿的六月梅雨天,一架私人专机稳稳降落桃园中正国际机场。
一个令海关人员惊鸿一瞥後随即目瞪口呆的超级美男子走出空桥,在层层黑衣人墙戒护下,转入仅供国家元首及各级首长使用的快速通关道。
这位美男子浑身张扬著一股骄气。他不是总统的儿子,跟五院院长也没关系。
台湾就这么点大,长相像他这般俊美的权贵出入机场,相信没有女人会忘记。
精於捕风捉影的八卦杂志,是她查缉毒品之余的休闲读物;她确定自己没看过关於这个美男子的报导,不管关於财经类或是绯闻丑闻八卦类的,统统没有。
这只表示一件事——这个看起来顶多二十啷当岁的贵公子,若非本身行事低调,就是权势大如天。从这位公子爷的仪表与骄性外放的气质,在海关缉毒组工作八年,她可算阅人无数了。坦白说,她并不认为这位帅弟是行事低调的风格。
他看起来不仅缺乏警觉心,甚至可能没想过应该戴上墨镜预防偷拍。
因此,结论是帅弟後台超硬喽。那么……正在核对货号的十根手指头,转而在键盘上以行云流水般的节奏轻盈飞舞,输入一层又一层的通关帐号与密码。
姊姊妹妹,来吧,让我们瞧瞧俊美弟弟的卢山真面目,他是谁——呢?
食指轻敲下去,嘟一声,一份属於机密文件的页面弹跳出来。
利用职务之便,女海关人员调出私人飞机的飞航申请表,好奇窥探起来。
男海关人员分神的目光从通关走道瞥回房间,低低长长吹了一声口哨,拿起美工刀割开纸箱。“这是继全球首富之子造访台湾之後,我所看过最高规格的通关模式。备受礼遇哦。”逐一清点违禁品,无意间瞥见顶头上司走出办公室,迎向俊美男子一行人:男海关人员脸上有著掩不住的诧异,对埋首在电脑前勤奋建档的女同事啧啧称奇:“世界奇观!美美,你转头看看,现在对那个斜眼瞄人的臭小子鞠躬哈腰的老头,真是咱们喜欢强调众生平等的铁头吗?我没有看错人吧?”
依言望去,“你的眼力被美眉洗得不错哟。”
“讲这样。我以为不管美国总统,还是英国首相入境咱们这里,他都会坚持他“青楼女子”的可笑论调,说什么他不干倚门卖笑、送往迎来的勾当,然後又藉故溜之大吉。啧啧!真教人失望,铁头不灭神话终於破灭,什么不为五斗米折腰。”
“迟到总比没到好。他终於开始学做人,你应该为他老人家高兴,他升官发财有望,咱们说不定也能鸡犬升天呢。”损人的眼瞳流露不带恶意的微笑,从玻璃窗外将视线瞥回来不及浏览的乘客资料,她嘴上依然打趣著:“升官发财,跟上礼拜没收的越南紫檀木小棺材,不晓得有没有关连……”眉头微微锁起,声音渐小。
“你想得美哦。那小子是哪来的三头六臂,居然能让铁头折腰,真神奇。”
一看见申请人的姓名,女海关人员心头一阵惊悸,脸色遽变,但又抗拒不了血液中的好奇天性。在男同事暂时忙完他手头的违禁品清点工作,朝她这里走过来时,凭著过目不忘的天赋,她神速浏览一遍俊美弟弟的基本资料。
出於自卫本能,短短五秒,她的手指流畅无声地轻击滑鼠数下。
“这小子是哪个大老板的宝贝败家子,你查出来没有?”伸头到电脑前,看见萤幕上出现一堆他刚刚盘点过的物品。“咦!你没查?今天吃错药还是没吃药啊?”
“查什么?”假意满眼茫然,她抬起头,顺著男同事的视线,望向走道,蓄意怔忡一下,她佯装意会过来。“你在说笑吗?调阅飞航申请单要过五关斩六将,今天查到的违禁品是平常的两倍,你自愿留下来加班,我考虑向老板提出调阅申请。”
“哦,免了免了!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儿小妾待养,拜托好心姐姐饶了我。”
两人心知肚明,这么一申请下去,他们绝对会有一顿很精采的排头可吃。
他们的好奇心,搞不好会直接反应在他们可能很难看的考绩上。因为他们的上司是黑白分明的铁汉,出身特警队,这辈子没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她知道姬家老太爷是将门之後。他年轻时,曾经被他官拜上将的严父,丢到法国佣兵学校而非美国西点军校,待过一段时间。
行伍出身的人,行事作风都和石头一样硬,姬家老太爷就是其中翘楚。
她丈夫是外事警察,经常接触国际刑警,这几年听说姬家的子孙过得不大平静。姬老太爷在“姬家饭店”建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军事堡垒,监听设备之精良先进,直追美国军事情报局。姬老太爷还透过人脉,请求与他有同袍之谊的英国爵士帮忙。
这位老爵士是正统皇家子孙,残而不废,绝对是留名青史的一号人物。
英国首相随时可被取代,这位爵士却是英国上流社会的精神领袖,他的存在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目前在国际上颇富盛名的“英国佣兵学校”,便是这位满怀抱负理想的老爵士亲手创建,而隐身幕後的金主团,姬老太爷据传就是其中一员。
掌理姬家安全部的头头,是由法国佣兵学校的教官转任,所有人员都是由他亲自挑选;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均由特种部队和特警队退役,素质不输给三角洲特种部队。姬家的防护设施和类似个人军队的建立,是在政府默许下进行。
不至於嚣张到目无法纪,分寸的拿捏很恰当。她丈夫说。
不把执法人员——不论国内或国际刑警——放眼中也是实情。她丈夫又说。
科技时代,无法船过水无痕。如同刑事监识专家强调的,凡接触必留下物证。
她利用职权,调阅不属於她业务范围的档案资料,虽不算是侵犯隐私;偷窥欲本来就是人类劣根性中极难控制的一环,只要无伤大雅,铁头信得过他们这些老同事的人格,对她偶尔调阅飞航申请表当八卦杂志阅读,他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这次不一样。时机不对,对象也错了。
姬家近来风声鹤唳,散居海外的子孙群在姬家老太爷一声令下,近期陆续返抵台湾接受集中保护。这门显贵,这阵子已达草木皆兵的地步,极之神经质。她今天好奇窥探的对象,偏偏是姬老太爷最为看重的第三代储君。
这位人称姬东宫的英俊弟弟,听说是让姬家人日子不平静的根源所在。
事情末明朗之前,她老公基於职业道德,没有明讲姬家究竟发生何事,使得他们一家老少如临大敌。总之目前是这家人的多事之秋,她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窥探姬家太子的出入境记录是无法消除了,航警局那边已留下记录。
留下查阅记录事小,尚有因应之策。万一她把姬家太子今天入境台湾的事情,当茶余饭後的八卦与同事谈开来,他再把话聊出去,闲话在弹丸之地流来流去,事情闹大,变数不可逆料。就算人不是她杀的,苦主恼羞成怒之余,难保不会栽她个伯仁因她而死的罪名,到时她可就倒大楣了。
何苦?
不如现在防患未然,假装什么都没瞧见。等一下找个调阅飞航资料的理由,先向铁头打声招呼,打打预防针;然後她会开始祈祷俊美弟弟长命百岁,不要有个万一,否则她将因一时太好奇,无可避免地被列为涉案嫌疑人,几番侦讯下来,她的饭碗铁定也不保了。
时机歹歹,而歹年冬就多小人。
但愿好奇杀死猫的蠢事,不至於降临她这个无辜小老百姓身上。
端著投币式冰咖啡,女海关人员信步走出逃生梯的转角,迎面而来的是飞机引擎排出来的呛人废气。她掩鼻走避,想退回位於三楼边角终年不见天日的办公室,突然看见一支乌鸦部队行经她正下方。
俊美弟弟身穿极具英式风格的衣著,时尚的紫蓝皱纹上衣,搭配腰间缀满一排铜扣的深色长裤,在他俊美夺目的仪容增添一抹英国绅士的独特优雅。可惜,帅弟令女人看得团团转的完美仪表,被他脚上的拖鞋破坏了。
小心避开朝她这里漫不经心投来的警戒眼神,女海关人员藉由喝咖啡的动作,眯眸打量被帅弟裤管盖住的拖鞋。
室外阴雨绵绵,没有放晴的迹象。气象局预测这场雨会持续至六月下旬。
姬家太子走进飘著烟尘的灰色阵雨中,一脸睡眠不足;所有人依著他慢吞吞的步伐缓慢前进,走向一辆坚固程度显然不输国家元首的顶级防弹车……老天!姬家人的座驾竟然直接驶入停机坪!
让姐姐拜托一下,帅弟弟,你绝俊的外貌引发人神共忿,你今年才二十四岁,你家财大气粗,你双亲是台学医界史上绝对会留名的活菩萨,他们把毕生所学贡献给医疗资源缺乏的第三、第四世界贫苦百姓,为你累积不少功德。
你有呼风唤雨的本钱,如果你少爷想要恶搞,你还可以排山倒海;我们这种死老百姓汲汲营营一辈子未必能够达成的事,你只需一个点头摇头就成。看,你的人生多么令人艳羡!所以在姐姐归西之前,你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呀!
在姬家太子弓身坐入车後座的惊鸿一瞥,女海关人员瞄见他脚上的拖鞋竟然是一只——
松鼠。可爱到不行。
绝对不符合一个多金美形贵公子的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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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雨水滴滴答答落下来的屋檐,无来由一叹。
“悠霓姊?”
没听见跪在紫薇树下整理花园的女孩,听闻叹息之後一怔,满眼关怀。
沿著滴水线看上去,她的视线落在不知何时转暗的天空,忍不住又是一叹。
“表姊?”
依旧没发觉坐在门廊上、拿著花铲帮忙松土的小男生也加入疑惑的阵容。
从前院的仿古地灯,望向围墙上随风起舞的树影,她再兴一叹。
“小姐?”
负责运土的魁梧女人穿雨衣、戴斗笠,扛著一袋有机土自後院大步回转。
望著今天立志做文艺女青年的主子,长吁短叹著飘过众人面前,叹息声就这么绵延至樱桃树下。阿烈把女孩要用的有机土,斜靠在花开满枝哑的紫薇树下,抬起她雄壮左臂抹去颊上的汗珠,眼中的狐疑愈堆愈高。
观望行为反常的背影良久,阿烈得出结论:伤春悲秋,真的不适合她家小姐。
“阿烈,请问表姊怎么了?”小男生扣好雨衣,捧著松好土的盆栽走过来。
“我也不知道啊。又圣少爷,您今年才九岁吧?”
“还没满,十一月才有满。”纵然较同龄小孩早熟稳重,小男生终究只是一个九岁孩童,听不出阿烈暗示他像小老头的弦外之音。把滑落鼻梁的圆框眼镜顶回原位,小男孩後转头,看见树下的女孩按照自己做事的节奏,不疾不徐完成移株工作,脸上噙笑,起身将膝盖上的泥块拿掉。“小紫姐姐,是不是表姊想去姬家玩,姑姑不让她去,她们吵架了?”
阿烈不敢领教地撇嘴啐道:“你表姊敢跟你姑姑大小声就好喽。”
“小紫姐姐,阿烈是什么意思?”小男生听不懂,只觉得阿烈似乎在生气。
男孩个头太小,没瞧见他发问的对象正以一个摇头,轻柔制止阿烈一吐为快。
“阿烈只是开玩笑。陈奶奶在向我们招手了,该吃晚饭了,你先进去洗澡。”深谙小男孩有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学天性,丁紫搂著他肩膀,蓄意问道:“你姑姑和表哥有说今天要回来吃晚饭吗?”
小男生像个小学究,表情一本正经地重复他姑姑央秘书打回来的电话:“姑姑说她今天要跟高阶经理人开会,爸爸和表哥都要参加。”尾随眉睫漾笑的丁紫转身,两人同时被屋後开了满满黄花的风铃木吸引。
蓝白相间的建筑物共有三层楼高,是双并格局,座落在黄澄澄的花海中。
蓝与白,象徵爱琴海的碧海蓝天。
类似的异国建筑物,在这座门禁森严的高级住宅区内,比比皆是。她在这座社区出生,曾经有一度,她以为她就要永远离开这里,她以为,她将不再属於这个所谓的金字塔顶端群居之地,将被驱逐出境了。
结果十七年之後,她却依然在这里。
那个她曾经拥有的家,并未离她太远,始终近在眼前——
“小紫姐姐,你说我书房外面那棵树叫什么名字?”小男生的眼神顺著丁紫出神的凝视,越过围墙,看向对门,望著他家庭院中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
那棵树枝繁叶茂,种在小男生的书房外。树上绽放的紫蓝花朵一串盖过一串,幽美绮丽,将霪雨中显得极不真切的深幽大宅,妆点得美不胜收。
“是不是叫蓝花?”
池又圣没把握的声音,带有几分羞涩,将丁紫自往昔美好的日子里唤回现实。
“又圣的记忆力真好。只差一个字,那种树叫蓝花楹。”轻声说完,丁紫依稀听见一个满是怜惜的声音亲吻她额头,以一种熟悉的温暖语调回答年仅四岁的她——
蓝花楹是紫葳科落叶乔木,产自巴西。这种树开的花,跟……
“那种花的颜色跟紫小姐的名字一样,所以丁先生才会种它。”对丁家历史如数家珍的阿烈,半弯腰收拾泥泞的地面,听见一大一小的对话,她忍不住插嘴几句:“丁先生……丁先生就是紫小姐的爸爸,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好人。又圣少爷,你博学的小脑袋除了书本以外,还记得这个我跟你提过的大好人吧?”
见踏上门廊的小男生点头表示他记得,不仅嗓门大,神经也粗大,阿烈没发现大门打开,只注意到她推崇为世纪大好人之女神色有异。
不喜欢在丁紫脸上看到的漠然,阿烈迳自就蓝花楹的存在意义,夸大其词著对小男生说明:“那棵树是二十二年前,你小紫姐姐出生那个夜晚,丁先生顶著强风豪雨种下的。丁家三个小孩诞生的时候,丁先生都有类似的种树仪式,我和你表姊都有出脚帮忙踩平。又圣少爷,你长大後要有丁先生一半深情就好了……”
“什么是深情?”
“深情就是哦……”把落花残叶扫成一堆,徒手大把大把的捉进布袋。“就是像丁先生很爱他太太一样。阿烈今年四十岁了,套句又圣少爷的话,这个月刚满四十岁。我跟你表姊周游列国多年,还没看过哪个男人这么爱一个女人的。你家院子里那片紫丁香,是丁先生为他太太种的,因为这种花的名字刚好包括了丁先生的姓,还有他太太的名字。”
小男孩脑筋转得飞快,“紫香吗?”
“错!要颠倒过来,她叫香紫。你爸爸没有为你妈妈种过一根草,对不对?”
抓著脱下来的雨衣,男孩闻言表情一窘,“没有。可是爸爸对妈妈很好。”
“督英少爷对路人也很好。他眼里只有工作工——”
“阿烈,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有机土拿回後院?”
阿烈看一眼希望她就此打住的丁紫。
她乌黑的长发飞泻在纤巧双肩上,刻意削得参差不齐的刘海被雨水溅湿,服贴在她莹白的额头上;她让男人觉得在她面前必须展现男子气概的盈盈水眸,以回异於她柔情小女人形象的坚定眼神,与阿烈莽撞的牛眸暗暗较劲。
回头看见池悠霓晃上凉亭,望著九重葛失神,没察觉院子这头起了变化。
阿烈固执地瞪大双瞳,望回丁紫脸上,决定这次再也不顺从她不愿谈及她父亲的心意。她要一次说个痛快!轻率转向年仅九岁的池又圣,阿烈的粗嗓全开:
“根据我和丁太太相处两年的经验,她是个温柔和善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