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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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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苏奇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么?”他起身检点笔墨,见介兰亭佩剑上的璎珞不知何时落在地上,便顺手拾起,递还给他。

介兰亭接过璎珞,道:“我甚么时候说过要留下来?”一面说,一面却过去洗手。

吃过了饭,谢苏铺了纸在书桌上继续写字,介兰亭心道这个人怎么写不厌呢?他坐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午后的阳光温暖照到身上,竟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了一个多时辰,他伸个懒腰,见头上淡青幔帐晃动,身上却盖着他父亲的银狐披风,一时间神志有几分恍惚,抬眼却见谢苏坐在床边不远处,手中拿着书本,见他醒来,道:“醒了?茶刚沏好。”

一只素陶杯再次递了过来。

介兰亭起身下床,不由自主伸手接住。

从无一人对他这般平和相待。

随后的几日,静园内时常可见罗天堡少主的身影。介花弧向来不怎样拘管他,有时他在谢苏这里一混就是大半天。奇怪的是,这些时日介花弧竟也没有过来。

谢苏其实不大理他,依旧同平日一样读书写字,只是他在倒茶时,从来会为介兰亭推过一杯。

介兰亭再没拒绝过他的茶。

偶尔谢苏会亲自下厨,做一两个小菜,介兰亭第一次见到时吓了一跳,他从未见到哪一个江湖高手自己下厨,做的菜居然还很好吃。

谢苏再未显露过武功,他最常做的事是习字,介兰亭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写字写上一两个时辰,虽然谢苏的字确实漂亮。

一次谢苏说:“介兰亭,你写几个字看看。”

介兰亭未做犹疑,起笔便写,才写两个字谢苏便皱起了眉头,这字虽然不能称之为鬼画符,可较之鬼画符也强不到那里去,大概可以称之为人画符。

他叹口气:“介兰亭,你名字何等雅致,若能在书法上下些工夫,日后以右军笔法书兰亭集序,岂非也是逸事一桩?”

介兰亭虽不知“右军笔法”“兰亭集序”为何物,也知道谢苏这句话不是在夸他,不服道:“我将来是罗天堡之主,练字有甚么用!”

谢苏正色道:“正因你将来亦是一方之主,这等字迹,如何拿去见人!”

这句话说得甚是严厉,介兰亭也从未被人如此对待,冲口而出:“字写得好又怎样,你还不是一样被父亲抓住关在这里!”

谢苏脸色骤然一变,握着笔杆的指关节变得煞白。

介兰亭一语既出,也知自己说错了话,二人相处这些时日,谢苏虽然言语不多,其实对他照顾有加,在介兰亭心中地位早已分外不同。此刻他见谢苏神色不对,心中愈加后悔,却又说不出甚么。

这一日傍晚,介兰亭身边一个侍从慌张跑到静园,道:“谢先生,少主忽然发了高烧,口中还一直念着您的名字,先生能不能过去看看?”

谢苏怔了一下,便随着那侍从出了门。

三月来,这是他第一次走出静园。

居室里光线昏暗,介兰亭躺在床上,脸色绯红,双目紧闭。身上盖了厚厚一层被子,不言不动。

谢苏走近床前,看了一眼,问道:“他病了多久?”

“从中午起就这样了。”

中午,那时介兰亭刚和自己吵了架离开静园,谢苏心中思量。

那侍从道:“少主想是心中有事,生病也还记挂着先生。”说完向介兰亭处看了一眼。

床上的被子似乎动了一下。

那侍从又道:“先生就算心中不快,看在少主病着的份上……”一语未完,却被谢苏打断:“你家少主可有服药?”

“啊?”那侍从显是未料到有此一问,支吾道:“好象有……”

“那药不管用,我开个方子给你。”

那侍从似乎并未想到谢苏有此一说,又向床上看了一眼,道:“我……我去找纸笔。”

“不必。”谢苏淡然道:“我这方子简单的很,黄连二两,滚水煎服。现在就去,煎完马上让他喝下去。”

一语未了,却听床上有人叫道:“我可不要喝黄连水!”却是介兰亭掀开被子,已然坐了起来。

谢苏无声叹口气,走了过去。

“为什么装病?”

“因为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你生气又不说出来,我那话是无心的,你对我好我知道!”

骄纵任性,性子别扭的罗天堡少主,终于大声喊了出来,眼神却转向一旁,不看谢苏。

谢苏一怔,这般既在意又率直不加掩饰的言语,从前只有一个人对他说过。

只是那个人对他说话的时候,一双清澄凤眼总是笔直看着他,从不回避。

介兰亭,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算了,”谢苏叹口气,“我没有生气,只是下次向别人道歉,记得直接说出来。”

“好,我知道。”少年毫不犹疑地答道。

介兰亭不明白为什么,当他以为谢苏生他气的时候,心里翻来覆去怎么都不得安稳;此刻看到谢苏来探他病情,又亲口说出没有生气,便忍不住高兴起来。

有他时春自生,无他时心不宁。

“以后我再不让他生气了。”他心中暗想。

日后岁月悠悠,介兰亭未曾负过今日一念。

门外一个修长身影恰好经过,看见室内情形,唇边微露笑意,却没有进去。

次日清晨,谢苏起的甚早,刚梳洗完毕,忽听木门一声响,他抬起头,却见多日未见的介花弧站在门前,面上一派笑意,身后却跟着一身穿着齐齐整整的介兰亭。

介花弧见了他,面上笑意不变,“谢先生,早。”

他回了一礼,心中却知介花弧定不会无事登门。

果然,那人声音又缓缓响起,依然带着几分笑意:

“谢先生,我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托。”

“犬子向来顽劣,偏又狂妄成性,难得先生竟与他十分投缘,可否屈尊一下先生,收下这个不成器的学生?”

七 重逢

听闻此言,谢苏并未即刻回答,他少年显达,后来漂泊江湖,大半时间都是孤身一人,从未想过收徒一事。况他深知介花弧为人,这一句话说出,决非单单教个学生这般简单,背后定有深意。

然后他看向介兰亭,只问了一句:“你愿意拜我为师?”

介兰亭站在介花弧身后沉默不语,点一点头,神情坚定。

于是谢苏道:“好,那我便收你这个学生。”

介兰亭便即拜倒行礼,随后他抬起头,略停顿一下,开口道:“老师。”

这一句声音不大,语气却一无犹疑。

倘若当时介兰亭有一分动摇,谢苏绝不会收下这个学生。

第一日教的便是书法,谢苏向介兰亭道:“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各有侧重之处;书法又分篆、隶、楷、行、草五道,你想学哪一种?”

介兰亭心道连这些名称我都是第一次听说,于是道:“老师,您平日写的字,是哪一种?”

谢苏道:“那是隶书。”

介兰亭笑道:“好,那我就学隶书。”

谢苏所书乃是汉隶,是隶书中最为凝重端庄的一种,所谓“书莫胜于汉”,他见介兰亭神情并不似如何重视,便道:“你可知为何我第一日便教你书法?”

这一句话问出来,纵使介兰亭起初心中轻忽,此时也不免仔细想上一想,他答道:“想是为了将来我即位之用。”

这一回答乃是从前几日谢苏教训他那一句而来,谢苏却道:“并非如此。”

“恩?”

“你天性聪明,资质亦可,但性情失之骄纵浮躁,难成大器。书法有静心凝神之用,对你性情磨砺,大有助益。”

介兰亭这才恍然为何谢苏执着于此,他心中感念,面上却不愿露出来,自去习字不提。

除书法外,文学、兵书、乃至机关之学,谢苏也一并教授给他,并不藏私。他对介兰亭教导极为严格,若有不对之处,说罚便罚,说打便打,丝毫不会留情。

并未有人这般严厉待过介兰亭,但罗天堡少主亦是个性情骄傲之人,殊不愿示弱,他天资本出色,短短一段时间,已是颇有进益。

谢苏只未曾教他武功,介兰亭也曾问过此事,谢苏道:“我的武功与罗天堡并非一路,且失之阴毒,你学了有害无益。”

介兰亭便不再多说甚么,罗天堡武学沿袭百年,独到精深,他其实也不特别在意谢苏武功。

这一日二人对坐用餐,谢苏早年中过探花,儒门子弟讲究食不语,平日用餐多在沉默中度过, 介兰亭却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老师,您这里没有酒么?”

西域干燥苦寒,当地烈酒亦为一绝,介兰亭八岁时便会喝酒,这里人也大多手不离杯,静园内却从未见过一滴酒水,介兰亭未免奇怪。

谢苏未曾抬首,道“没有也没甚么。”

其实谢苏内伤未愈,故而医师不许他饮酒。他却不愿在介兰亭这晚辈面前说出。

介兰亭听了,心里却生出一个念头。

这一晚夜色如水,谢苏躺在枕上展转反侧,忽听外面有人扣击窗棂,他一惊,已扣了机簧银筒在手,低声道:“谁?”

“老师,是我。”咯吱一声响,木窗大开,一个身影立于庭院之中,正是介兰亭,“老师,到院中来一下好么?”

谢苏心中诧异,却见月光下介兰亭一脸期待,便抄起一件长衫披在身上,推门而出。

这一出门,方见外面月明如镜,静园内一片深碧之上笼罩一层银晖,澄澈皎洁不可方物。顿觉心神一畅。

介兰亭站在庭院之中,见谢苏面上神情舒畅,笑道:“老师,你没在晚上出来过么?”

谢苏摇摇头,也觉自己过去数月拘于一室之内,未免辜负了良辰美景。

介兰亭走到谢苏近前,又道:“过去我总在半夜里出来玩,天亮了不回去,也没人管我。老师,你以后晚上出来走走也好,挺有意思的。”

这一句话他说的随意,细想一下,诺大的一个罗天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孤独生长至今,又何尝快活?

谢苏看着他,一双眸子不若往日清寒肃杀,凭生了几分柔和。

二人并肩立于庭院之中,一阵清风吹来,风里夹带着草木清馨气息,中人欲醉。介兰亭笑道:“甚么时候我轻功像风一样就好了,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又快又没人拘束。”

“轻功像风一样?”谢苏忽然淡淡一笑:“也没甚么难的。”他一手携了介兰亭,口中道:“小心了!”

介兰亭只觉身子一轻,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却已凌空而起,亭台楼阁皆到了他视线以下。谢苏足尖如不沾地一般,一掠已到了空中,又一掠,介兰亭竟未见他如何借力,二人已出了静园。

他又惊又喜,也忘了出声,任谢苏带着他轻飘飘自如来去。

风的声音擦过耳边,从小熟识的景物飞一般自两边向后掠过。介兰亭从未有如此酣畅淋漓感觉,一时间,他忽然明白了谢苏那一身轻功名称所指,不由便叫道:“好一个千里快哉风!”

话音未落,身子忽然一沉,却是谢苏带着他落在了一处楼阁的屋顶处。谢苏呼吸已有些不稳,道:“我内力不足,再走一段,只怕要摔你下来了。”

介兰亭听而不闻,只一脸崇拜的看着谢苏。谢苏被他看的莫名其妙,道:“坐下吧,站着做甚么。”

介兰亭便随着他坐下。

这处楼阁乃是罗天堡高处所在,名唤天一阁,阁如其名,抬首望天,手指几可触到星辰。谢苏抱膝坐在屋顶上,双目微合。介兰亭坐在他身边,仰头看了一会星空,忽然有点诡秘地笑了笑,“老师,有样好东西你要不要?”

谢苏略有诧异,抬头看去,介兰亭手里拿个碧绿瓶子晃晃,“竹叶青哦,父亲几年前从江南梅镇带回来的。”

谢苏怔了一下,“梅镇的竹叶青?”伸手接了过来。

介兰亭续道,“这酒是我从父亲那里拿过来的,真奇怪,老师你那里怎么没酒呢……”

他还要说些甚么,却见谢苏一手拔开水晶塞,已然喝了一口。

半年未曾沾酒,竹叶青入口本是温和醇厚,然而谢苏这一口酒喝下去,却觉一股热流逆行而上,直冲到脑子里,竟有头目森森之感。他却没有犹疑,只几口,半瓶酒已然喝了下去,这才放下瓶子,淡淡笑了一笑,“果然是好酒。”

介兰亭也笑起来,只觉心满意足之极。

夜空星河浩瀚,二人坐在屋顶上,介兰亭身子后仰,双手支着瓦片,然后他说:“老师,我忽然发现,这么静静坐着,也很有意思啊。”

谢苏没有回答,把手里的酒瓶放在一边,靠在屋顶一处突起的装饰处,大抵是有些疲惫了,双目半合,散发披散遮住了双眼。

“喂,老师……”

介兰亭不知怎么办才好,把老师叫醒是最简单的办法,他不愿;自己先跳下房也可以,他也不愿;想了想,向谢苏身边靠了靠,也慢慢阖上了眼睛。

“老师明天早晨醒过来,不会说我甚么吧……”

这是介兰亭在睡着之前,脑子里闪现出的最后一句话。

多年以后,有人问罗天堡的年轻堡主:“介堡主,您二十二岁即接任堡主之位,后来又做下几件大事,这一生中,您甚么时候最为称心如意?”

“这个啊,”年轻的罗天堡堡主未加思索,“应该是有一次和一个人一起去屋顶上吧。”

“啊?”

问的人瞠目结舌,介兰亭却只是笑,不再说甚么了。

烟淡如华,人淡如菊。

他年旧事,唯我忆取。

习习凉风吹过,谢苏睡了不知多少时间,被这凉风一袭,又醒了过来。此刻夜色澄明如水,头上一轮明月光彩烁烁,身边雕栏玉砌恍若琉璃仙境一般,他深吸一口气,眉宇微展,心胸舒畅。

判断一下时辰,此时当已将近四更。他又觉膝上沉重,低头一看,却是介兰亭伏在上面睡得正香。谢苏摇摇头,正想着怎么下去,无意间一眼瞥见下面情形,却怔住了。

天一阁下处处灯火通彻,从内到外层层分明,亮如白昼;一个个护卫手执松明火把,神情沉肃恭谨,却不知已站了多少时辰。

方才的一时兴致快意恍若梦境,只一眼间,已然回到了现实。

谢苏忽然手上加劲,“啪”的一声,介兰亭带来的酒瓶被他握的粉碎,里面余下的小半瓶碧绿酒水飞扬空中,更有大半沾湿了他身上青衫。

几滴酒水落到介兰亭脸上,他从梦中醒来,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抬眼见谢苏一双眸子清清冷冷,一无表情。他刚说了一句“老师……”却听谢苏沉声道:“我们下去。”握着他的手一纵而下。

谢苏出静园时匆忙,并未如平时一般整束衣衫,这一跃,他身后长发合着衣衫束带在风中猎猎飞舞,与他平日气质不同,平添一层落拓不羁,天一阁下众人多有当日参与追捕过谢苏的,此时皆是眼前一亮,仿佛又见那冷冽青衣人当日风采。

一道修长身影排众而出,衣着华贵,腰间青鱼在月下光晕流转,他面上微带笑意,一如往日,“更深露重,谢先生怎不注意身体?”正是介花弧。

月光如酒,浓浓淡淡,月影斑驳了谢苏一身,夜空下只见他面色沉静如水,听了介花弧言语,只是沉默不言。

介花弧又向谢苏身后的介兰亭斥道:“可是你带谢先生出来的?不知先生身体欠安么?”

介兰亭见父亲来了,不敢多说甚么,退至一旁。

谢苏缓缓开口:“与他无关。”

介花弧笑道:“也罢,先生说与他无关便是无关,此时已近四更,先生且回去安歇吧。”他言语关怀,语气中却是不容拒绝之意,一面说,一面除去身上披风,递予谢苏,“夜来风凉,先生内伤未愈,还须注意为是。”

介兰亭此时方知谢苏尚有伤在身,不由便向他看去。

谢苏未曾看他,只淡淡道:“不劳堡主挂怀。”说罢转身向外走去,一众护卫看介花弧眼色,遂为他让开道路。

松明火把掩映之下,一道青色人影萧瑟如竹,挺直如剑,渐行渐远。

介兰亭远远望着谢苏离去背影,一时间心里满满的似塞满了东西,却又一句话说不出来。

次日,直近午时谢苏方才起身,昨夜他体力消耗太过,又兼在屋顶上歇了半宿,此时犹觉头脑昏然,这时又听外面脚步声响,只道是介兰亭到来,开口道:“兰亭,是你么?”

门外一个声音答道:“谢先生,在下洛子宁。”

谢苏微觉诧异,自他搬入静园后,除介家父子外,并无他人来过此处,遂道:“洛总管请进。”

洛子宁着一袭长衫,恭谨而入。

自谢苏识得他时,便见洛子宁做儒生打扮,同时见他谈吐不俗,心道此人必然亦有来历。

他却不知,当年洛子宁投入罗天堡正是起因于他。

此刻洛子宁向谢苏行了一礼,随后道:“谢先生,堡主请您过去一叙,有要事相商。”

从来都是介花弧到静园中来,这般相邀却也是第一次,谢苏心念转动,暗忖莫非与昨夜之事有关。他面上神情不变,淡淡答了一声“知道”,正欲出门,却见洛子宁站在当地未动,面上神情竟似有几分为难。

谢苏停下脚步,静静等着他开口。

果然不久洛子宁道:“谢先生,我亦知说这话有几分僭越,不过……不过,在下可否向先生求一张墨宝?”

谢苏只当他要说甚么与罗天堡有关的事情,未想却是这样一句话,略觉惊讶。洛子宁见他沉默,只当谢苏不允,苦笑道:“书法一道,在下虽无甚成就,然则一直痴迷至今,先生是当世名家,洛某一直十分景仰,若是先生不便,那便……那便罢了。”

一言未毕,却听谢苏道:“你要我写些甚么?”

洛子宁大喜,道:“堡主正在等候,在下也不好太过劳烦先生,先生寻一张从前写的字,就已很好。”

谢苏想了一想,点点头道,“也好,我的字都在窗下,你自己去检吧。”

这些时日他教导介兰亭书法,其中字帖均为他亲手所书,都放在窗下书桌上。洛子宁走过,一张一张细细审视,见里面多为经史篇章,间或有一两张诗词,字迹各有精妙,大为赞叹。

他毕竟不敢耽搁太长时间,于是检了一首杜甫的《奉寄别马巴州》,道的是:“勋业终归马伏波,功曹非复汉萧何。扁舟系缆沙边久,南国浮云水上多。 独把鱼竿终远去,难随鸟翼一相过。知君未爱春湖色,兴在骊驹白玉珂。”

“沉郁之中另有清扬之意,此诗恰如其分。”洛子宁暗想,他拿了那张纸正要离开,却见在这张字下面另有一张字条,被他一抽,飘飘荡荡直落到地上。

他拾起那张字条,见上面字迹跌拓纵横,并不似谢苏平日字迹工整,更像随手涂写而成。

上面只有一句词,只有一句:

——“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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