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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生再道,“可如今施主华服加身,一派贵气…”檀生自然弯腰,执起女子的手粗粗扫过,语气笃定道,“您的命,是在十三岁时改的。”
那女子眼神闪过一丝激赏。
檀生背过身去,默默呼了口气。
妈的。
蒙对了。
檀生眼风从女子裙摆处一扫而过。
镶边的裙摆、绛暗的配色、上贡的云锦缎子…
她虽然不会看相,但她是看衣裳的一把好手啊!
这摆明了是宫里正流行的配色和用料啊!
这美人儿摆明了是从宫里出来的呀!
陕北、内宫、女人。。。
檀生记得上辈子陈太后还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看安塞腰鼓了。。。因为那是她家乡的记忆…陈太后有个美艳绝伦的侄孙女从十三岁起就在太极宫中住着,如今算起来应当约莫十六七的年纪,正好与这佳人年岁配上…
“昌盛县主,陈姑娘,您还要贫道接着算下去吗?”檀生笑言。
“啪啪啪——”三声。
檀生口中的“昌盛县主”鼓了三下掌。
“名不虚传,名不虚传!”昌盛县主笑得和缓,“久仰合真道长大名,如今一见实在名不虚传。我素来偏安太极宫一隅,不喜与人交集,故而京中知道有昌盛县主此人,却也鲜少有人知道她的模样、年纪、性情。道长今日将我平生诉尽,这一趟,来得值。”
檀生等着昌盛县主开口加香油钱,奈何等来等去也没等到。
抠!
檀生抿抿嘴。
正觉女冠拂尘一搭,青书带着两个刚扎头的小道姑出屋掩门。
离了山野蝉鸣,里间顿感静谧。
昌盛县主抿唇轻笑,“可合真道长到底也没算出我为何而来呀。”
檀生一脸高深莫测,“有无、善恶、爱憎相生相济,您为何而来、为何而去皆为因,此因是您亲手种下,此果也应由您亲自点破。”
一般来说,骗人骗到这里就够了。
有时候遇到不懂事、难缠的,也得硬着头皮编下去。
比如…现在。。。
“道长您算不出来吗?”昌盛县主一语即中红心。
檀生心里在骂娘,脸上笑嘻嘻。
为啥来呢?
好好的太极宫不待,摸黑起早专门来东岳观会一会她?为什么呢?
檀生绕步三圈,低头看龟背上的纹路。
说实话,这龟背的纹路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这是一个方形,这还是一个方形。。。。
陈太后的族人屈尊降贵亲往东岳观,这意味着陈太后也知道,或者说这昌盛县主就是为陈太后而来。
如今看来,昌盛县主对她的关注比对正觉女冠的关注更多。
陈太后为什么会对她一个小小姑子感兴趣?
上一个对她感兴趣的宫中之人是高淑妃。
等等,高淑妃!?
高淑妃是想拉拢她才召她进宫。。。
檀生将龟背朝袖中一掩,抬起下颌,朝昌盛县主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贫道只能说,您与前些时日贫道见的那位美人,意图相似。”
昌盛县主克制不住地眉梢高高抬起。
不管这个小姑娘到底是神算还是神棍,就冲这股聪明劲儿,她们也用得着她!
第两百二十七章 投靠(下)()
说实话,上辈子这辈子加在一块,这位太极宫陈太后的名头都不响,前有荒诞离奇任性妄为的昭德帝,后有天真愚蠢胸大无脑的高淑妃,内宫的所有动态都围绕这两朵奇葩实时跟踪,分给陈太后的关注就着实委婉了些
檀生对陈太后唯一的印象就是,上辈子,陈太后薨逝时,昭德帝那个缺心眼的非得让定京城里所有官宦人家的夫人奶奶全他妈都得在内宫门口跪着哭!还必须哭!论哭行赏!谁哭得大声谁家就升官发财!
东城苏郎中家的大奶奶凭借哭厥过去都拽着袖子还在流眼泪的实力,为苏大爷挣了个五品同知回去。
简直是好哭狗成了精。
除却昭德帝作的这起妖,陈太后在定京城里委实没啥存在感,就是一位老老实实养花逗猫的小老太太。
如今这位小老太太想干嘛?
想碧波掀大浪,淹死一个是一个?
还是想闷声发大财,做螳螂后面那只黄雀?
檀生抹了把额头,上辈子也没看出来这小老太太有这么宏伟的志向呀
“意图相似是一回事,态度不同又是另一回事。”昌盛县主笑了笑,原是个冰霜美人儿,这一笑如雨后初霁,“想必高氏身边那位嬷嬷已经将利弊和道长您说得清清楚楚了,我昌盛好话不说二遍,道长您且记得一点,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信昌侯只手遮天、玩弄权术,敬一道长佞臣误国,叫圣上偏听偏信。太后忧心史册无情,总想拨乱反正,如今只待道长您站在太极宫立场,奸佞总会消亡、世道总会恢复平静。”
高淑妃劝她是明晃晃的名与利。
昌盛县主劝她是正义道德。
檀生:???
昌盛县主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银子都没打动她,所谓的道义能?
况且这道义算什么道义?
是她陈家一族的道义,更是皇帝宗室的道义。
这拨乱反正的根源在于昭德帝,打压了一个敬人道长,还有万万个敬人道长站起来;灭了一个信昌侯,还有信昌马、信昌猪、信昌鸡
只有换个英明神武的君主,这大昭才算有盼头。
但是,陈太后真舍得把自己儿子拉下马?
大义灭亲这种事吧,一般来说,就不要报太大希望了。
檀生高深莫测地盘膝坐下,静默不语。
正觉女冠温水斟茶,笑问,“不知县主要包几袋荞麦茶带走?贫道叫人好准备。”
昌盛县主也不恼,神情释然,“不过,道长是出世之人,凡尘俗世都与您无干,这趟浑水不趟总比趟要好,做个清闲人谁不想呀?”昌盛县主抿嘴一笑,眼眸流转,“只是,您不想白溢将军堂堂正正进京吗?”
昌盛怎么知道白家舅舅!?
檀生掌心紧蜷,关节凸显!
昌盛县主连声道,“合真道长,您千万别以为我在胁迫或是威逼,我陈鹤,生而为人不屑做这等低劣下贱之事。”
这话,正觉女冠信。
她看相观人数年,这位昌盛县主三庭五眼端方正气,目光不避不惧,脊背挺直不屈,若是男儿必定顶天立地,若是姑娘也应是位行端坐正的好人。
只是好人,并不意味不做坏事。
白家舅舅是檀生内心最隐蔽的隐秘美好,只是如今一想却也是这么回事——许仪之从京中派人前往四川便能事无巨细打探得清清楚楚,纵然天下再难求暗影一支,可若当真花了心思,其实白九娘和白家的存在并不难打听清楚。
信昌侯与高淑妃之流高高在上太久,不屑于在一个孤女道姑身上花太多时间,认为一点银钱、一点名利便可让檀生乖乖上钩。
陈家与昌盛县主则不然,她们只能背水一战,才能挽救于万一。
加之陕北近四川,摸排数日便能将赵家和白家的恩怨查得一清二楚。
檀生轻轻颔首,“县主有心了。”
并未否认。
昌盛县主大舒一口气,初来时的骄矜早已不知去向,语气稍稍加快,“道长您的身世,除却你我、太后再无旁人知晓,您尽可放心。”微微一顿,似是在组织语言,尽量不叫檀生误会,“白将军奋勇杀敌从北疆凯旋而归,习武带兵之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旦白将军抵达定京,李质朴、赵显之流岂会反应不过来?恕我冒犯,赵显其人畏缩如鼠不足为惧…”
昌盛县主不敢再说,害怕檀生生气。
檀生摇摇头,“没什么可冒犯的,我已和赵家没有任何瓜葛了。”
昌盛县主方点头再道,“可他那泰山李质朴却是狠角色一个,为了揪出杀害亲女的凶手宁可致仕辞官,若他反应过来,对您对白家将会开展铺天盖地的报复。加之信昌侯必定忌惮白将军手握重兵,二人蛇鼠一窝,白将军又暂有个去不掉的朝廷钦犯的名头,您与白将军的处境,堪忧。”
檀生笑道,“县主若为男儿,必是苏秦张仪之辈。”
昌盛县主也笑,“合真道长谬赞,若是此时我不显出几分胸襟,您也不敢放心站到太极宫不是?”
啊。
好想念翁笺。
傻傻蠢蠢的。
那才是高高兴兴长大的小姑娘呀。
昌盛县主幼年曲折,稚龄进宫,陈太后不受重视,她自然双面受气,平白担个县主的名头,却上也要哄,下也要哄,这得练了多少年才养出如今的人精样儿啊。
檀生神色如水,不点头也不摇头。
昌盛县主也稳得住,站起身来主动向正觉女冠讨要了几袋荞麦茶便告辞欲离,正觉女冠也不留人,檀生将其送到道观门口。
昌盛县主笑道,“古有三顾茅庐,今便有数探都梁,往后我来饮茶问道,合真道长别嫌烦。”
檀生只笑,不答话,又是寒暄三两句便回了六音阁。
正觉女冠叫住檀生,“可是回绝了?”
檀生摇头。
正觉女冠再道,“那可是应了?”
檀生也摇头。
正觉女冠蹙眉,“钓大鱼是可以的,只是别将自己栽河里了。”
檀生点点头,举步朝外走,抬了脚又落下,“我今儿和许仪之商量商量再说呗。”说完便绝尘而去。
以前都是同师父商量的如今变成和许仪之商量了
正觉女冠瞬间有种把道观的墙再筑高两米的冲动。
第两百二十八章 煎饺()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道观的墙也并不是一天就筑高的。
许仪之轻车熟路得地翻墙落地直奔六音阁旁边的小阁院,当许仪之疾驰的黑影从正觉女冠的窗棂外一扫而过时,正觉女冠寝室的灯“咻”一下就熄了。
“就等着这兔崽子来,他不来,老道我都不敢睡”
正觉女冠怀揣着楼上另外一只鞋子终于掉下来了的心态,拽紧被子终于放心睡下。
檀生喝完热烘烘的红豆年糕汤刚放下碗便见许仪之从槐树上哗啦下来,一来就仰头喝光桌上摆好的茶水,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石凳方才坐下。
这纨绔习气,大概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檀生问,“可吃了夜饭?”
许仪之摇头,“北疆班师回朝受封,金吾卫和巡城营备司上下都要安顿妥帖,信昌侯紧盯金吾卫,暗影想尽数安插进去没那么简单。”许仪之顺手拿起檀生用过的碗自己舀了两勺年糕汤喝,“一天都在城南城北四处跑,哪顾得上吃饭啊。”
“别吃多了,糯米溏心。”檀生顺嘴回道,“官妈妈劳你去煎盘饺子来。”
官妈妈应声而去。
许仪之一听便笑,一边喝一边笑。
檀生也不懂他在笑什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得慌,赶紧转了话题,“今儿陈太后的侄孙女来过道观。”
许仪之点头,“我知道,昌盛县主虽机敏却性情淡泊,不需要很警惕。”
噢,对。
许仪之也算是皇亲国戚,跟昌盛县主自然从小认识,等等,那这岂不算是青梅竹马?
昌盛县主那张惊艳绝伦的脸顿时化身一碗年糕汤溏在了檀生胸口。
许仪之眼风一瞥,再笑,“人昌盛一心求圣贤书,之前陈太后想把昌盛指给阿玠,人小姑娘嫌弃阿玠没文化,是宁死不从,在太极宫哭哭啼啼半个月。阿玠那半个月日日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天天追着翁佼问自个儿是不是长丑了。”
嗯既然阿玠公子,人昌盛县主都没看上
檀生眼神一耷拉瞥了瞥身边这位作风纨绔的二世祖,暗地里拍拍胸脯,还好还好,这死纨绔,昌盛县主是铁定瞧不上眼的。
檀生松口气让许仪之顿时有种莫名的屈辱感。
许仪之甩甩脑袋,索性不想了,咽了口年糕再道,“她来游说你了?”
“拿白家舅舅堂堂正正回京的好处游说我”,檀生加重语调,“说以后会再来。”
许仪之碗一放,哼笑一声,“陈家这消息倒还灵光。我就晚了这一步让暗影清理广安和北疆白家的行迹,陈家就找个空挡。既然嗅觉这么灵,当初又何苦让信昌侯轻易上位,白给他人做嫁衣。”
檀生蹙眉,“白给他人做嫁衣?”
许仪之看夜黑风高,四周寂静无声,手曲于口中吹了个哨,山林里便有三五暗影人头攒动奔向各处,辐原半里站岗放哨。
“陈太后和皇帝不亲。”许仪之轻声道,“皇帝出生时腿脚不便,又身体孱弱,先帝便让天师静圆主持合算八卦后,把当今圣上托给一位生辰八字旺实却位卑无宠的妾妃抚养至六岁,期间陈太后先后产下长公主和已逝的福王,故而纵然圣上六岁之后回到陈太后身边,陈太后的重心与喜好自然偏向与她朝夕相处的一双儿女身上。”
噢
迷信原来是家学渊博啊
先帝信奉天师,皇帝信奉国师。
啊。
这可真是神棍的春天,秃驴的旺季呀。
把自己儿子让给一个位卑且无宠的妾室抚育,六岁诶,六岁啥都知道了,知道自己是跛子所以亲娘不要自己了,知道亲娘还有一双完美健康的儿女住在更大更明亮的宫殿,知道自己从出生起就是被遗忘的对象这样长大的小孩,能正常才怪。
檀生突然明白上辈子昭德帝为啥在陈太后生前漠不关心,任由人磋磨,而在她死后大办丧事,还非得让人哭,不哭不让走。
这分明是在宣泄压抑已久的情绪啊!
这皇室秘辛,啧啧啧。
檀生:“啧啧啧。”
许仪之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认真听八卦的美貌版翁佼。
以后少让翁佼和自家姑娘接触,没得都被带傻了!
许仪之这样想道。
“福王在时倒还好,自从福王去世、当今圣上登基后,陈太后紧锁宫门,不迈足一步,也从不置喙宫中诸事。圣上便将以前抚养过他的那位妾妃加封为太皇贵妃,狠狠扇了陈太后一巴掌。”许仪之也算是宫里长大的,说起这些事儿很是唏嘘,“以前高淑妃没得宠时,内宫就是太皇贵妃说了算,连太极宫的俸禄都要太皇贵妃点了头才敢发。高淑妃得了宠,皇帝就把内宫的权柄分了一部分到高淑妃手里,太极宫的日子才好过点儿,也是那个时候陈太后提出希望把陈家的侄孙女接到宫里来陪伴她。”
檀生总觉得陈太后在下一步大棋。
可想了想上辈子,陈太后自始至终都没出什么大动作啊
“那这么说来,陈太后和高淑妃的关系并不僵啊。如今高淑妃前脚才召了我,陈太后后脚就派昌盛县主来游说我,岂不是赤裸裸地挑衅高淑妃?高淑妃能咽下这口气?”檀生蹙眉。
“富贵险中求,如今皇帝是把道家玄学信到骨子里去了,阿俏你自己想想,这满定京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和龚国师打擂台?”官妈妈的饺子煎出锅了,许仪之讲究食不言,吃饭的时候绝不说话,教养很好,埋着头就着小米粥吃煎饺。
檀生有点愣。
哇哦。
她好值钱噢。
竟然能让陈太后不惜与高淑妃撕破脸。
许仪之吃相好,但吃得快,饿慌了一口气吃了十来个,抬起头看自家姑娘楞呼呼的,便笑,“想什么呢?”
檀生回了神,“我在想,既然我这么抢手,那我得把一卦三千两调到一卦五千两了东岳观的香油钱也该涨了一盏灯起码得收五十两银子了”
檀生越想,眼神越油亮亮。
真的不能让阿俏再和翁佼有接触了。
连抠都学会了!
死翁佼,害人精,跟着他,学不好!
许仪之暗下决心。
远在市井坊间买大买小赌钱输钱的翁大郎君莫名其妙连打三个“阿嚏”。
第两百二十九章 床上()
许仪之让檀生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原话是“买菜都要货比三家”。
檀生抹了把额头,哪来的三家啊?信昌侯是绝不考虑的——与他结盟是与虎谋皮;东南侯薛平湛倒是和信昌侯抗衡的一把好手,奈何福建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
所以,她哪来多余的选择啊——除非决定自己单干,可若是单干,恐怕她这观门还没走出去就被信昌侯、陈太后联手绞杀了。
这就是小摊贩的悲哀,永远干不过老字号。
奈何,大家却都以为她是盐铁茶专卖店,朝廷垄断的龙头老大,并鼓励她拿出之前装圣贤的姿态去迎接新的人生。
她新的人生,就是去昭德帝身边装圣贤。
檀生再次为自己的进步感到欣慰。
随着技术的精进、窍门的领悟,她骗人的档次越来越高了呢。
可关键是,以前被揭穿顶多就是被人骂两句神棍,再老老实实把香油钱还出去;如今进步到,若是被揭穿就得把这条小命送出去的程度了啊。。。
真心话,檀生有点发憷。
她还没见过白家舅舅呢。。。
万一白家舅舅并不喜欢她怎么办
万一白家也并不接纳她怎么办
她愿意为亲人去死,上辈子她替女冠当了淹死鬼,她没后悔过。
因为她确定女冠爱她,女冠也能为了她去死。
她实在是实在是她实在是怂得很啊。。。
她非得让别人先拿出一颗真心来换,她才舍得攮攮掏掏攥出一颗心来
檀生心中一声哀嚎。
她距离话本子舍身取义、不顾生死的女豪杰们,差了长城那么远!
放话本子里,她充其量就算个衬托女豪杰英勇无畏的猥琐神婆,还得是见钱眼开,又丑又驼背的那种!
“白家舅舅其实不需要你冲锋陷阵,我也不想你去。”许仪之见檀生表情跟变脸似的,伸爪子摸了把姑娘的头顶,“我从北疆回来时,他特意叮嘱我,让我暂时不要告诉你,他还活着,白家还没灭。”
檀生蹙眉,“为啥?”
“小姑娘家家的,绣绣花、逗逗猫,等到十五六岁嫁个人,揍揍相公、骂骂儿子就够了。”
许仪之想起冰天雪地里白溢披着个大白貂像头熊似的站在他跟前说这话的样子,他两呼出的气瞬间就变成了白雾,白家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