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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帖亡魂令-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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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嵩目中不时闪动着一缕阴森森光景,这与他一向威严正派的表情极不相衬。

甘棠大为惑然,这是什么地方?那另一个女人是谁?从排场而论,这“漱玉别府”俨然是一个门派重地,难道这是“玉牒堡”的一处分支?

陈秀贞似乎显得有些不安,不时以眼角瞟西门嵩。

另一个女子,唇角微微上翘,粉腮上表露的是一种嘲弄的神色。看来十分平和的场面,有一种诡谲的气氛在浮漾。

西门嵩突然地高唤了一声:“余平!”

陆秀贞粉腮微微一变。

一条人影,快步入厅,躬身道:“弟子在!”

这叫余平的,赫然正是不久前掌击甘棠,与陆秀贞一同而来的中年武士,在灯光下更真切地看出他长得仪表非凡,足可当美男子三个字。

西门嵩面带微笑道:“余平,为师的一向非常器重你……”

“师父栽培!”

“你对于你师姑一向侍候得无微不至……”

“弟子……”

“听我说,为师的为表心意,特地敬你一杯酒!”

余平惊惶失措地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道:“弟子,不敢……敬领受师父……”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受宠若惊,以下的话竟说不下去。

陆秀贞粉腮大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师兄,对一个门人弟子不必……”

西门嵩已拿起身后一把精巧酒壶,斟了一杯酒在手,截断了陆秀贞的话道:“呃!师妹,这我可是全看在他服侍你的份上,才敬他这杯酒。”

陆秀贞樱唇已在打颤,急道:“师兄,俗语说有事弟子服其劳……”

西门嵩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弟子服其劳,来,余平,饮下!”

另一个妇人面上的嘲弄意味更浓了。

陆秀贞显得手足无措地道:“师兄,他怎敢当你如此厚爱?”

西门嵩笑态未改,道:“师妹,你该告诉他,长者赐,不可辞啊!”

陆秀贞转向余平,施了个眼色,道:“余平,我忘了件事,别府门外道上你击毙的那乞儿,来路恐不简单,你立即去搜查一下,这杯酒你回头再来领!”

余平惊惧地望了西门嵩一眼,又望望陆秀贞,似乎不敢行动。

陆秀贞大声道:“余平,你敢抗命不成!你听见我说的话了?”

余平神情一凛,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待……

西门嵩笑容一敛,冷冷地道:“回来!”

余平全身一震,回转身来,眼中尽是骇然之色。

“先喝这杯酒!”

“遵……遵命!”

上前两步,伸双手去接酒杯……

陆秀贞伸手朝酒杯拂去,怒声道:“师兄,你不给我这点面子?”

西门嵩从容地一缩手,竟然避过了陆秀贞疾逾电闪的一拂,面色一沉,道:“师妹!”

陆秀贞粉面铁青,咬了咬牙,道:“我有点不适,要歇憩了!”

说着,站起身来,西门嵩伸手把她按回原来位置,道:“师妹,你不能中途逃席,师兄我要处理一个人事,非你在座不可!”

陆秀贞粉腮已呈惨白……

西门嵩再次伸出酒杯,道:“余平,干了这一杯!”

余平似已觉察到事情不妙,身形筛糠似的抖了起来,迟疑地接过手来……

“喝呀!”

余平举杯就口……

陆秀贞正待张口欲呼,被西门嵩凌厉的目光止住,余平一仰颈,喝了下去,觉得没有什么异样,双手捧回酒杯,道:“谢师父!”

西门嵩向陆秀贞哈哈一笑道:“师妹,你似乎很紧张,像是师兄我在酒里下了毒似的,哈哈哈哈!”

暗中的甘棠,看得满头玄雾,心中着实不耐。

陆秀贞神色稍见恢复,扭捏一笑道:“师兄惯会说笑。”

西门嵩一抬手道:“师父无别的教训,弟子告退?”

西门嵩一抬手道:“你且别走,在旁边候着!”

说完,又取起精巧的小壶,满斟了一杯,向陆秀贞道:“师妹,远途劳顿,我也敬你一杯!”

陆秀贞神色一连数变,一指面前的酒杯道:“这不是酒。”

西门嵩打了一个哈哈,道:“那酒不是这酒,这酒乃是师兄我特别请人配制,喝了可以延年益寿。”

陆秀贞螓首一摇道:“师兄盛意心领!”

“你不喝?”

“小妹我已不胜酒力了,留待明日如何?”

“哈哈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还等什么明天!”

“小妹我的确喝不了!”

“也好,等会再说吧!”说着,目光一扫两名执壶小婢,道:“天快亮了,你俩下去吧!”

“谢门主!”

两名青衣小婢,退了下去。

西门嵩目光转向退在一侧惶惑不安的余平道:“余平?”

“弟子在!”

“为师的问你一句话?”

“弟子恭听!”

“欺师犯上者该当何罪?”

陆秀贞面色又呈苍白。

余平如被蜂螫似的一般,嗫嚅地道:“这……这……”

“说呀!照本门规矩,该当何罪?”

余平登时汗珠滚滚而落,久久,才迸出两个字道:“凌迟!”

“答得好,你可知罪?”

余平蹬蹬蹬连退三步,语不成声地道:“弟子……不知……所犯何罪?”

西门嵩脸一沉,目中顿露杀机,厉声道:“你还敢狡赖?”

陆秀贞片言不发,一掌向西门嵩当胸按了过去,快逾电光石火。

同一时间,余平弹身便朝厅外射去。

“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西门嵩一把扣住陆秀贞的手腕。射向厅外的余平,被守伺在院地中的锦衣剑士飞起两道剑光,硬生生地迫落地面。

弹起,再被迫回。

那些锦衣剑士似乎只奉命阻截,并不跟着出手,一挡之后,又抱剑站回原位。

陆秀贞手腕被扣,顿时面如死灰,厉声尖叫道:“西门嵩,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西门嵩阴阴地道:“不怎么样!”说完,面向厅外大喝一声道:“余平,你真的敢抗命?”

余平全身一震,第三次弹身突围……

“拿下!”

剑芒打闪之中,传出一声闷哼,余平已被两名锦衣剑士分别执住两手。

西门嵩拿起原来斟好的那杯酒,送到陆秀贞唇边,冷冷地道:“喝下!”

陆秀贞张口喝了,恨毒至极地道:“西门嵩,做鬼我也不会饶你!”

西门嵩嘿地一声冷笑,道:“我说过这不是毒药,你并不会死,如果这样,岂非太便宜你们这双狗男女了。告诉你,马上你就会尝到风流的滋味了!”

陆秀贞奋力一挣,犹如蜻蜓撼石柱,破口大骂道:“西门嵩,你这魔鬼,没有我,你焉有今日……”

“住口,备刑!”

立即有四名身披红绸的刽子手,找了两个木架,摆在院中。

西门嵩一抖手,把陆秀贞像抛球似的抛落院中,两名刽子手出手擒住,往木架上一绑,另两名刽子手也同时行动,把余平缚牢在另一木架上,两人对面,相距一丈。

余平狂吼道:“西门嵩,你的末日不远了!”

西门嵩仍端坐席间不动,一挥手,两名刽子手各塞了一个木桃在陆秀贞和余平口内,两人骂不出口,只唔唔乱叫,面色凄厉如鬼。

那伴坐席间的妇人,妖媚一笑,道:“门主,我敬你一杯!”

两人照了照杯,西门嵩面上升起了一片阴残之色,那种庄严神情完全消失了,宛如换了另一个人,再次发话道:“褫衣!”

“嗤嗤!”连声,陆秀贞与余平被剥得身无寸缕。

余平垂下了头,像待宰的羔羊。

陆秀贞杏目圆睁,目眦尽裂,眼角淌下了殷红的血水,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高挺的双峰,诸般妙相毕呈,堂中那妖媚妇人,竟也羞得红霞照脸。

潜身暗处的甘棠,看得一清二楚,收回目光,暗忖,看样子是那叫余平的武士与陆秀贞通奸,西门嵩才以这等残酷的手段对付两人,陆秀贞先为“武圣”的侧室,“圣城”血劫之后,她竟不知如何幸生,做了西门嵩的副手兼情人,论身份,她是西门嵩的师妹,她的行为不该受到这严厉的处置,问题是西门嵩不甘戴门下的绿头巾。

西门嵩与那妇人,若无其事地推杯换盏。

十八名锦衣剑士,一个个兀立如石像。

四名刽子手,左右站立,像森罗殿前的恶鬼。

空气呈现一片死寂。

甘棠此来的目的,是为了“天绝门”弟子万万通的被刑杀,这幕酷剧,实在不愿再看下去,尤其,陆秀贞曾被他唤过继母,抚今思昔,不由感慨万千。

就在此刻——

场面起了变化,先是余平“唔!唔”连声,额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汗出如浆,身躯拼命地扭动……

接着,陆秀贞也“嗯!哼”了起来,粉腮赤红如火,那充满了诱惑力的胴体在蠕动,扭曲……

甘棠目光无意触及两人的下体,登时面热心跳,血行加速,这时,他才恍然而悟,西门嵩要陆秀贞与余平喝下的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媚药春酒,否则两人在这生死交关之时,哪里会有这种不堪入目的丑态表现。

难怪西门嵩对陆秀贞说,立即就会尝到风流的滋味。

这种手段,的确够残忍,够阴损。

两人似受不住那欲火焚身之苦,哼声已变成了野兽垂死的惨哼残喘。

西门嵩与那妇人双双来到阶沿之上。

又过了片刻,陆秀贞与余平口鼻和下身渗出了血水。

这种酷和虐的手段,胜过任何的刑法。

两人连哼声都没有了,变成粗重的喘息。

酉门嵩抬手向刽子手示意。

两名刽子手各执一柄牛耳尖刀,分别站在陆秀贞与余平身前,另两名各提了一口木桶,手拿长勺。

刀一扬,雪白的肌肤上冒起一道血花,那提木桶的用勺子在桶内一舀,泼了上去。

“嗯……”

那哼声,令人不忍卒听。

看来那木桶内可能是一种辛辣的液体,泼上创口,疼痛的酷烈可想而知。

一刀,一泼……

只顷刻工夫,双方已成了一对血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惨!

惨!

惨无人道!

除此,再也没有什么恰当的字眼形容。

“禀门主,晕刑!”

“喷!”

另有两名黑衣汉子,似早已在旁候令,西门嵩“喷”字出口,立即上前各以一桶冷水兜头淋去。

“嗯……”

又是一声长长的喘息,两人死又还魂,但头已抬不起来,看来离死不远了。

西门嵩一指陆秀贞道:“让她开口!”

一名刽子手立即把塞在陆秀贞口中的木桃捣了出来,手戳了她一指。

陆秀贞陡地抬起头来,那原本风韵惑人的粉面,已完全失去了人形,比传说中的鬼还要凄厉狰狞几分,令人见了从内心发出惊栗。

西门嵩狞声道:“贱人,念在同门一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陆秀贞口唇翕动了很久,才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话道:“西门嵩,凤凰女朱琼芳尚在人世,甘棠也没有死,你等着!”

西门嵩暴喝一声:“住口!”

甘棠一听陆秀贞的话,登时如遭雷击,脑内一阵嗡嗡作响。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提及母亲,也提及自己,为什么?

他无法揣测语意所指,但无疑的此中大有蹊跷。

刽于手重新把木桃塞入陆秀贞之口。

西门嵩一摆手,大喝一声:“行刑!”

刽子手操刀便……

“陆秀贞不能死!”甘棠在心里大叫一声,猛可里一长身,电泻入场。

“哇!……哇!……”

惨号与惊呼混成一片,四名刽子手横尸当场,甘棠兀立如山,面对惊愕得不知所措的西门嵩。

“好小子!”

暴喝如雷声中,数支长剑疾风迅雷般的刺劈而至。

“呀!”

惊呼再传,数名剑手,被甘棠在挥手之间迫得踉跄倒退。

西门嵩惊得失神,只是刹那现象,见状忙喝一声道:“住手!”

锦衣剑手齐齐退回原位。

“报名!”

甘棠目暴神光,迫视着西门嵩片言不发。

西门嵩凝视甘棠良久,才振声狂笑道:“本座道是谁,原来是施少主,幸会!”

甘棠冷冷地道:“阁下感到意外吗?”

“多少有一点,不知施少主驾临敝分坛有何见教?”

“请问万万通何由致死?”

“这!本座称你一声小友,任何门派,如发现有人卧底,该如何处治,不须本座再加以说明!”

甘棠登时一窒,的确,对方言之成理,使他无法反驳,卧底潜身,武林大忌,他后悔事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贻人以柄,但现在这已不重要了。陆秀贞吐露的两句话,内中大有文章,他非追根究底不可。

西门嵩脸色倏然一沉,怒声道:“上门杀人,你可有解释?”

“有!”

“本座愿闻!”

“陆秀贞出语涉及在下母子,在下必须留活口问个清楚!”

“你问罢!”

甘棠回身一看,不由冷了半截,陆秀贞业已七孔溢血而死,再看那余平,也已断了气,死状奇惨。

心念一转之后,回身道:“堡主曾说过在下并非‘武圣甘敬尧’的骨血?”

西门嵩阴阴地道:“不错,本座说过这话!”

“那就请堡主拿出证据!”

“证据?”

“不错,以堡主的身份,当不致信口雌黄。”

西门嵩略作思索之后、道:“随本座到内室一谈如何。”

甘棠心念疾变,先弄清白己的身世,然后再设法查证方才陆秀贞临死所说的那两句话,倒不失为可行之着,当下慨然一颔首道:“可以!”

两人来到一间密室之中,分别落座。

西门嵩面上又恢复了那庄严、豪迈的武士本色,沉声发话道:“施少主,在谈论正题之前,希望你能据实回答本座几个问题?”

甘棠业已横下了心要揭开所有谜底,当下正色道:“请问吧!”

“第一,令堂对你的身世问题,可有解说?”

甘棠想起母亲暖昧的态度,不着边际的答复,登时心内一阵剧痛,为了求证事实真相,他不能不回答这问题,咬了咬牙道:“家母对此没有明白的解释!”

“令堂承认了!”

“不,她否认,但没有说出否认的理由。”

“好,第二,本座与‘武圣’之间的交情,你可有怀疑?”

“这……”

他想到了陆秀贞,既然双方交情深厚,何以要奸人之妻?

西门嵩似有所觉,淡淡地道:“如有所疑,请直说好了。”

“陆秀贞既系‘武圣’的侧室,堡主的行为是否逾越……”

“哦,关于此点,请听本座解释,陆秀贞是本座同门师妹,幸脱死劫,前来相依,本座不能不予收容,至于那些闲言非语,起于一种误会。”

“误会?”

“不错,为了表明此点,本座不得已公开一种秘密,本座因闭关潜修一种武功,又不愿被人所知,曾要本座小婿卫武雄化身本座,应付外人耳目,陆秀贞为大不德,竟然与卫武雄相过从,所以才产生了误会!”

“哦!”

这一说,极近情理,但“天威院”掌院程琦潜身“玉牒堡”,身掌“刑堂”之职,她的话当不会假,同时据“百毒公子”透露卫武雄先天有缺憾,不能人道,才演出了西门素云出家,陈玉芝出走的那一幕悲剧,这一说可信吗?但这是次要的问题,他不愿深究,只含糊的“哦”了一声。

西门嵩接着又道:“第三,‘武圣’虽非你生父,但总有一段教养之恩……”

甘棠痛苦地道:“这一点在下明白!”

“如此,你对‘武圣’观感如何?”

“衷心钦敬!”

“第四,你对生父的感想又如何?”

甘棠全身一震,道:“他是谁?”

“你先回答本座的问话!”

甘棠感到无比地屈辱,这话实在难以启齿,自己虽是他的孽种,但他的行为是不可恕的,毋宁说是罪恶的孽果,心念之中,脱口道:“我恨他!”

西门嵩点了点头,脸上飘过一抹无法捉摸的笑意,紧迫着又道:“如果有人为了替‘武圣’不平,而对你生父有所不利,你如何想?”

甘棠心中一震,但随即恨恨地道:“他罪有应得!”

西门嵩一抚掌,道:“嗯,你不愧是人中之龙,思路迥异俗流,现在听着,你生父就在我这‘漱玉别府’之中!”

甘棠陡地离座而起,内心激动如涛,身形也随之簌簌而科,栗声道:“他……就在这‘漱玉别府’之中?”

“不错!”

“他是谁?”

“稍时自有分晓!”

“在下……”

“施少主稍安母躁,本座话未说完……”

“请讲?”

“令尊在此并非本府座上嘉宾,而是……”

“是什么?”

“牢中之囚!”

甘棠身形一个踉跄,几乎撞翻了座椅,他无法分析此刻心中的感受,只是觉得激动,震惊,错乱……

生身之父,就在这别府之中,他该恨他,还是……

西门嵩面色一肃,道:“本座为了至友‘武圣’的门第家声地位,不得不把他监视,如果你认为本应不该如此作为的话,本座愿承担一切后果!”

甘棠尽量抑制沸腾的情绪,铁青着脸道:“在下要见他!”

西门嵩凝视甘棠有顷,道:“施少主,话先说明,本座愿意听听你将采取的行动!”

“我……只要见他!”

“比如说,救他脱离别府,甚或……”

甘棠咬紧牙关道:“在下只要见见他,别无他意!”

“好,请稍候,本座应事先安排一下!”

“请便!”

西门嵩启门而出。

甘棠心乱如麻,见了生身之父,自己该说什么?见了他又有什么意义?他为人所不齿的行为,种下了罪恶之因,结了孽果,却不负任何责任……

对“武圣”,他除了崇敬之外,还加上同情。

恨,又在心田里滋长。

败人名节,毁人门庭,该死!

这可怕的意念——死,一经闪现脑海,便如生了根似的紧紧附着,是的,只有死才能结束这丑恶的孽债,让他与他的罪恶行为所产生的生命,一齐消灭,让一切都从今天结束……

正当他意乱神伤之际,一个锦衣武士推门而入,抱拳为礼:“奉敝门主之命,请阁下移驾!”

甘棠定了定神,道:“贵门主呢?”

“敝门主一切均已安排妥当,请阁下到地牢一行,特嘱本人致歉意,他不便随行,这一点请阁下谅解!”

“好,请带路!”

甘棠随那锦衣武士走出秘室,穿越一道长长的回栏,此际天已大亮,看这别府的布设,穷奢极侈,不啻王公贵胄之家。

就在那将转入地道之际,一个黑衣女子,从身旁行过。

虽只这么匆匆一瞥,甘棠已认出了她,登时心头剧震,几乎惊叫出声。

这黑衣女子,赫然正是在“大佛窟”对过的荒野林间,企图掘墓自葬,被称为“十五妹”的那神秘少妇。

甘棠心中的震骇简直无法言语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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