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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以前吃下肚去的食物,已经完全转化成了力量,注入了他的四肢百骸。而他的肌肉、关节,也因为这一段快慢由心的步行,而活动开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因为内心的疲惫和犹豫,而变得萎靡苍老的话,那么现在,在经过了朴静美的开解之后,他重新找到了坚持的理由和活下去的希望,于是整个人,也变得振奋而年轻了。
——如果现在他再照镜子的话,就会发现,那身中山装穿在他的身上,实在太合适不过了。
——这时候的陈真,无疑已经重新回到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巅峰。
他的脚,踏在厚厚的落叶上。
落叶上还积着雪。杂乱往复的脚印,形成一条肮脏的小路,与地图标记相合,实际上已经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树林里弥漫着薄薄的雾气,被层层枯枝过滤过的阳光,只能用一种苍白而毫无热量的形式,敷衍了事地照亮树林里的景物。
远方,突然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金铁交接之声。
雾气分开,小路的前方,逐渐现出一座梅花桩阵。木桩露出地面五尺五寸,每五个一组,共计五组,暗合五五梅花之数。
梅花桩,最考验人的下盘功夫,以轻、灵、稳、远,为其要诀。据陈真此前的估计,十有八九,就该由腿功最好的北鹤门弟子镇守。
奉天武协五大门派之中,他先打了吴一鸣,又踢了陆天恒。结怨最深,最恨他入骨的,自然也就是北鹤门了。
陈真深吸了一口气。上一次陆天恒之败,有一半是那老者轻敌,有一半是那老者作伪。否则以他北鹤门掌门的功力,原本至少也该撑下二十招的。
而现在,如果要在梅花桩上打的话,陈真必须分心于脚下落点。因此还能不能赢,都已在两可之间了。
可是那梅花桩阵上,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
陈真稍觉意外,只道是那陆天恒在暗中埋伏,准备着突然现身,好先声夺人,便只好小心翼翼地走入梅花桩阵。
他一向行得正走得端,入阵时,自然也是笔直地沿着中线走入。
忽然,在他的眼前,一截木桩,猛地倒了下来。
那跟木桩,原来是已经被人斜着削断了的。只是上面的一尺半长的一截还浮搁在下面一截上,受重力牵引,一直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陈真入阵时,它刚好滑过了临界点,因此才猛地掉了下来。
陈真吃了一惊,只听“咚”的一声,那一截木桩重重砸在地上,砸得地皮一颤。
桩阵中的枯叶落雪,自然是都已被扫走了的,露出冻得梆硬的土地。这一下硬碰硬的冲撞,颤动传开,却见桩影幻动,竟又有五六根木桩,因此裂开,断桩“噗通、噗通”地砸了下来。
而这些端桩,又正是在陈真身处的桩阵中线上。
陈真凝立阵中,一时之间汗毛倒竖。
他的身体何其敏感,而他的经验又多么丰富。就在这断桩纷纷跌落的一霎那,他被这梅花桩阵中的刀气侵袭,几乎在瞬间感同深受了这桩阵中,不久前的一战。
——陆天恒正站在桩阵中心的桩顶上等他,忽然,林中却来了意料外的用刀高手。这个人全然不顾闯阵的规矩,并不上桩,而只是由地上,恶狠狠地攻来。
——他取了桩阵的中线,直杀而入。陆天恒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那用刀高手追击的速度却更快,一眨眼便已攻到了可出刀的距离。只是刀长而桩密,因此几刀挥出,不管砍没砍到人,便已经将左右的木桩,都劈断了。
陈真以手轻抚断桩的切面,只觉茬口平滑,竟如经过打磨一般。
那劈过木桩的一刀,必是快得无以伦比,狠得有去无回,方能一刀劈过,木桩断而不倒,茬口平滑若此。
是什么人,竟会在他闯阵之前,先来挑战奉天武术协会?
而他闯阵之后,守阵的陆天恒,又是死是活呢?
陈真皱了皱眉,最后看了桩阵一眼,便加快脚步,往下一阵万刀林而去。
万刀林固然没有一万把刀,但几百把刀吊在半空中,寒刃凝霜,彼此碰撞,又发出“叮叮”之声,实在也让人不寒而栗。
精钢打造的单刀,以三把为一组,绑成一个“丁”字形,密密匝匝地平吊在离地三尺的地方。一个人走在其中,若有另外一人驱动刀阵,则随着钢刀摆动,阵中人的胸、腹、背、腰,顿时尽成各个刀组刺、划的目标。
这些被绳索吊着的钢刀,自然使不出什么了不起的刀法。可是它们彼此碰撞,却可以形成一种全然无序、彻底疯狂的锋刃的漩涡,任何一个人贸然进入,都有可能被它们万剐凌迟。
陈真站在刀阵边,被“叮叮当当”的声音,吵得一阵阵烦躁。
——刀阵中,现在也没有人。
陈真慢慢地绕过刀阵。
他看见了刀阵中的搏斗痕迹:有一个人从阵外冲入,却留下了奇怪的脚印——很多很多的圆圈。圆圈一个压一个,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深,有的浅,却都在圆心处,有半个深深的前脚掌印。
那是有人踞行前进:他先以一脚支撑,另一脚却向外划着圈子扫出,停住之后,再滑身转移重心。
整个前进过程当中,人都是蹲在地上的,因此高度不及三尺。既未达到刀阵的高度,则刀阵再怎么可怕,也与他无关了。
陈真眯起眼睛,在刀阵的后方,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痕迹——那却纯粹是懒驴打滚一类的地趟功夫。
其间,更有血渍点洒。
——原来是那守阵的人,已活生生伤于攻阵人的刀下,因此竟再也不顾阵中规矩,也是贴地滚出,以求逃命。
陈真的眼睛不由一亮,这破阵人连破两阵,全都是用的最简单,又最有效的方法。
如果今天陈真不是为江湖规矩所拘,而纯粹是要破阵杀敌的话,毫无疑问,他也会选择与这个人同样的方法。
一连两阵,他都没有看见任何人,到第三阵时,他终于见到了。
一个紫衣大汉,坐倒在白桦树下,两眼圆睁,早已死了。他背靠的树干上,一片被抹开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
在那血迹的尽头,依稀可见,三条深深的刀口,刺入树干。
——那无疑是有人将他顶在树干上,在他的胸膛上连刺三刀,刀刀透体而过,更钉入树干而留下的。
然后,那凶手拔刀而走,这大汉才溜坐到地上,含恨而死了。
陈真注目看着那树干上的刀口。
刀口很窄,其形如楔,宽不过一寸,可是却很深。陈真用树叶叶柄探了一下,竟然刀刀深入四寸有余。
——那么这不是中国现时常见的单刀、柳叶刀、短刀,能造成的杀伤。
——而是日本的武士刀留下的痕迹。
陈真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人的刀法,竟似比那疾风佐佐木,还要更快、更狠。
陈真弯下腰,抓起那大汉的手臂,抬了抬。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这个人的手,还是绵软的,可见他其实才死未久。
“哗楞”一声,他也看见这个人手上的蹊跷了。
只见这紫衣大汉的左手上,锁着一只沉重的手铐。两个铁环,以一条一尺长的铁链相连,一端锁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另一端却开着口,垂在地上。
而紫衣大汉的右手上,还紧紧地攥着一根两尺长的木棍。棍头上缠着布包,布包里又渗出石灰粉。
——这就是第三阵“鸳鸯锁”的玩法了。两个人以手铐相连,各持短棍,于方寸间攻防作战。最后谁的身上沾到的石灰多,谁就输了。
可惜的是,这阵法遇上的,却是一个根本不屑遵守规则的狂魔。这紫衣大汉想用那玩具一般的木棍,来对付令陈真都头疼的快刀高手,不是白白送命,又是什么呢?
陈真站起身来。虽然还不知道那闯阵的日本高手是什么人,可是眼看着这被他杀死的的中国人的尸体,却不由令陈真怒火中烧。
——“你不可以轻蔑你的人民,你不可以放弃你的人民。因为你和他们都加起来,才能成为中国。他们的苦,就是你的苦;他们的落后,就是你的落后。”
他把地图往兜里一装,也不再谨小慎微地走一步看一步了,而是迎着冷风薄雾,猛地向前冲去。
因为这时候,他已经确定,林中布阵的奉天武术协会的高手们,已经陷入到了巨大危机当中。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手,一个绝对不讲规矩的日本人,已经把他们从钓鱼人,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第四阵,是千斤坠。
几十个百十斤重的石锁,凌乱地丢在地上。这一阵是要求守阵人与闯阵人,只能用沉重的石锁相互攻击,可是那日本刀客显然却是不能同意的。
陈真在地上看到了两挂刀痕宛然,几乎被一劈两半的石锁,以及几个深陷地下的脚印。
——恐怕那正是守阵人向日本刀客掷出石锁,日本刀客挥刀格开,留下的痕迹。
第五阵,是滚油锅。
陈真远远地就看见了那冲天而起的浓烟。走近一看,只见一片空旷的土地上,两尺多高的幽幽火苗,腾腾跳跃。旁边倒扣着一口径长五尺有余的巨锅,又有一堆干柴,烧得毕剥作响,烈焰熏天。
原本应该是柴堆上架起油锅,油锅烧沸之后,闯阵人与守阵人,站在锅沿上比武。可是现在油锅已经翻了,油浸透了木柴,浸透了土地,因此才整个地烧了起来。
幸好这一片的枯枝树叶,被清理得最为干净,不然的话,只怕整个林子都烧起来了。
陈真不再耽搁,直奔第六阵而去。
冰镜图却不在林中,而在百子林外的小辽河上。
夏天汹涌激昂的小辽河,这时已从头到尾,冻成了一条银龙。河心处,一块方圆数十丈的冰面,已被打磨得镜面一般光滑,映着冬日朝阳,放射出百万道银光。
而就在这晃眼夺目的冰镜之上,一场混战,正在进行。
只见一个使花枪的老者,手中一条红缨,吞吐刁钻,如同毒蟒出洞;一个使八卦刀的大汉,直将一口钢刀舞成片片雪光,如同神龟固守。这两人一个狠辣,一个绵密,一个主攻,一个主守,不光俱都是一时名家,更是配合默契,互成犄角。可是双战对面一个日本武士,却兀自是闪避多,进招少。
那日本武士的刀好快![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只见他双手握刀,一刀劈下,已砸开了刺来的花枪,再一刀横扫,已磕得八卦刀,刀光一滞。
可是几乎就在同时,他的刀却又已贴着花枪枪杆,猛地一送,去削那使枪人的手;不光如此,那蛇信一般的日本刀,竟也自那八卦刀的刀网中,一探而收。
那花枪与八卦刀一左一右,彼此相隔七步。这日本刀客一个人、一把刀,左右开弓,却使得这两人似乎在同时各自面对着一个绝顶的对手。
陈真在河堤上看得清楚,只见那日本刀客左一刀右一刀,攻一刀守一刀,刀刀凌厉,直令人眼花缭乱,几乎以为他在一瞬间已分身为二。
若不是那冰面实在太过光滑,那日本刀客的足底木屐不住打滑,只怕那两个中国武师,也早就落败了。
而在那冰镜外侧,又有数人远远围观。陈真看时,只见其中一人一身青布长袍,瘦高倨傲,可是灰头土脸,正是黑头鹤陆天恒;他扶着的一人,手中提着一口单刀,周身的草叶灰土,曲着一条腿,似是受了伤,应该便是万刀阵的守阵人;再往旁边,是个高大魁梧的和尚,看那身量体格,便应该是千斤坠的守阵人;而和尚的背上,又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想来便是看守滚油锅的了。
而那冰镜之中正在动手,使八卦刀的,刚好转到与陈真正面相对,不问可知,自然就是奉天武术协会会长,范孝知了。
林中鸳鸯锁阵,已阵亡一人,此处又有六人,掐指算来,原来五门七阵,已经被这个日本刀客一搅,完全发动了。
观望之际,冰镜之上的胜负之分,又生出变化。
那日本刀客逐渐习惯了脚下的摩擦,进退之间,已渐渐娴熟。他一旦能够站稳,范孝知和那使花枪的老者,登时支撑不住了。
但见日本刀刀光渐渐收缩,竟似有粘力一般,将八卦刀与花枪都吸了过来。只待日本刀的攻势再全力放出,这两大奉天高手,便已是必死之局。
陈真不敢再耽搁,纵身一跃,已跳下河堤,飞步跑上冰面,喝道:“佐佐木,住手!”
突然间,那战阵之中,日本刀客大喝一声,刀光暴涨。“咔”的一声,先将那白蜡杆的花枪,一刀劈断,“叮”的一声,又将那森森雪球一般的八卦刀远远震开。
那使花枪的老者,手上骤然一轻,知道不好,才待后撤,日本刀客的刀却已经二次二次劈到。“喀”的一声,血光飞洒,竟将他的左手,一刀切下。
那老者大叫一声,一跤坐倒在冰面上。另一边范孝知大骇,挥刀来救,却见寒光一闪,那日本刀竟已刺穿他绵密的刀网,直奔他面门而来。
范孝知肝胆俱裂,拼命挥刀一格,那日本刀去势稍偏,“噗”的一声,刺穿了他的左耳。
放声大笑之中,那日本刀客的下一刀,又向那使花枪的老者,当头劈下。
刀光如同匹练,被方才的穿耳一刀,吓破了胆的范孝知固然救援不及,而一旁观战的陆天恒等,也是鞭长莫及。
却见一道黑光紧贴着冰面,一闪而过!
路过那使花枪的老者时,只轻轻一带,那老者登时在光滑的冰镜上向左滑开。
“叮”的一声,那日本刀客的一刀,砍在河冰上,冰屑四溅。
那黑光却是一条在疾滑而至的人影。他侧卧在冰面上,带动那使花枪的老者,躲开那致命的一刀后,一推一送,已将那老者滑向陆天恒等人。而他自己,却将腰背一挺,双膝一盘,就坐在冰面上,滴溜溜连打几个小转儿,这才与那日本刀客,四目相对。
他,自然就是陈真了。
陈真跑下河面,却不料瞬息之间,那使花枪的老者与范孝知就已落败。那日本刀客刀如急电,在这一瞬间,总共劈出五刀,陈真虽不能救下那老者的左手,与范孝知的左耳,但他借冰面光溜的特点,轻轻巧巧地滑身而至,总算还没让那老者丢了性命。
他虽生在南方,长在南方,以前连雪也没见过几次,但来到东北,已有三年。每年冬天,河湖冰冻,东北人大人孩子,溜冰滑雪,玩得那叫一个欢实。他自然也免不了新鲜,颇曾到无人处试练几番。
他武艺在身,灵巧过人,找这冰上的平衡,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快。因此,虽然还不算什么溜冰高手,但要比滑行速度,拐弯技巧,却已经是许多土生土长的东北人,都比不上了的。
陈真坐在冰面上,索性盘起了两膝,仰面笑道:“佐佐木,两个月不见,你变厉害了嘛。”
那日本刀客一刀落空,竟也不再追击,稍稍向后一撤,抬起头来。只见他蜡黄的长脸,硕大的鹰鼻,居然正是当日在大帅府,被陈真乱拳打倒的心月流剑道高手,疾风佐佐木。
疾风佐佐木微笑道:“大雪清冷的早晨,我在冰冻的河面上,遇到了老朋友。”
——他在说话时,仍是一副高雅淡泊的模样。可是陈真却知道,在他高雅的表面下,是一颗卑鄙疯狂到了骨子里的心。
黑头鹤陆天恒刚刚接到使花枪的老者,听到两人交谈,怒道:“陈真,原来这日本人是你找来的帮手!”
原来他们此前在百子林与小辽河布阵,眼看和陈真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却突然遭到佐佐木的突袭。
第一阵的守阵陆天恒仗着轻身功夫好,逃上树梢,躲过一劫;第二阵的守阵赵云侠,却被佐佐木砍伤小腿,幸好滚落山坡,侥幸未死;第三阵的守阵方怀忠当场被杀;第四阵的守阵万通和尚得陆天恒之助,而弃阵得逃;第五阵的守阵唐晓重伤之际,踢翻油锅,借火势逃走;大家退到花枪罗文远的第六阵集合,第七阵的八卦刀范孝知也赶来支援,这才挡住了佐佐木。
一个莫名出现的东瀛刀客,无缘无故地杀一人,伤四人,破七阵,这可叫奉天武协这些老江湖,如何接受?
陈真瞪他一眼,道:“他就是两个月前,我在大帅府暴露身份,才击败的日本剑道高手——他是我的帮手?你是傻的么!”
陆天恒一把年纪,被他一骂,一张老练涨得黑里泛紫,去也无话可说。
佐佐木收刀于鞘,微笑道:“两个月前,你用迷踪拳击败了我,让我领略了中国拳术的奇妙。这两个月来,我一直在努力练刀,努力寻找能打败你的办法。”
陈真大咧咧地坐着,笑道:“你找到了么?”
“是的。”佐佐木正色道,“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拿他们试刀。”
他闯阵杀人,居然是为了“试刀”这样无稽的理由。奉天武协的几人都不由又惊又怒,待要上前理论,却被范孝知横刀拦住了。
“你怎么会找上他们的?”陈真笑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他们是你的敌人,我知道。”佐佐木笑道,“他们和你,有一个决斗,整个奉天,都知道。为了这个决斗,他们已经在这小辽河上准备了很久了,这个,只有我知道。”
“所以你认为,击败他们,'w/w/w。w/r/s/hu。c/o//m'就能击败我?”
“不,击败他们,也未必能赢过你。”佐佐木微笑道,“但如果不能击败他们,就一定不可能赢过你。”他轻轻向后退了两步,道,“你站起来。”
“站起来”,这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字,但却无疑已是一个不容拒绝的挑战。
陈真双手压在膝盖上,对范孝知道:“你们还不走?”
范孝知道:“你让我们走?”
佐佐木微笑道:“他们可以走。”
一人一句的接下来,范孝知惶惑,佐佐木猖狂。陈真看着这些已被佐佐木打掉了威风的前辈,忽然觉得一阵心酸。道:“五门七阵,已经被佐佐木毁了个七零八落。眼下这场决斗,已经与各位无关。而是我和这个日本人的事了。”
佐佐木笑道:“陈真来了,你们已经没有死在我刀下的价值。”
陈真正色道:“救人要紧,你们还是先走吧。”
范孝知与陆天恒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为了对付陈真,精心设下五门七阵,操练半月有余,却如此不堪一击。而危急时刻,最后获救,竟还是因为陈真出面,接手战局。
他们不由都沮丧不已。
陆天恒叫道:“这日本人杀害了方师傅,废了罗师傅,这个仇,应由我们奉天武协自己来报!”
这一声硬撑,已如强弩之末,说到后来,自己的声音都低了下去。一语出口,四下寂寂,更是无人响应。
陈真苦笑道:“什么奉天武术协会,什么陈真,在这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