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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文魁-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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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延潮见海瑞这么大把年纪,还要走路回家,于是提议用马车送他。但海瑞倔强不肯,林延潮只好陪着海瑞走一段路。

    林延潮上门后但见海家十几口人,就这么挤在这三间屋子里,帷帐就是葛布制作的,家具也只是破烂的竹器。

    二人就坐在院中的竹椅上,下人给海瑞,林延潮端茶。

    茶是用大海碗装的,海碗瓷口上磕了几处,碗里都是碎茶末。

    二人聊了一阵兴办义学的事。

    然后林延潮即起身长长作揖道:“当年奉天门前若非部堂在圣前力保下官,下官今日还不知身在何地,今日能奉圣命回京述职,谢过海公的恩德。”

    林延潮要拜,海瑞拦住林延潮。

    海瑞肃然道:“宗海可是谢错人了。圣上虽年少,但英睿不在世庙之下,绝不会委屈你的。你要谢,当好好感谢圣恩才是。”

    林延潮道:“海公……”

    海瑞道:“其实你真无需谢我,一开始海某对你有偏见,你们闽地的官,多言过其实,譬如蔡京这样的奸臣,他就善于文饰心声。你的文章写的好,善于揣摩天子心意,又提倡于兴学,而全然不顾官场吏治一日一日败坏,皇亲国戚暴敛民财,你此举与蔡京有什么不同……”

    蔡京任上主持过崇宁兴学,在全国地方设立学校。

    但见海瑞严厉道:“……在如今这样江河日下的朝局,尔等不劝天子兴以雷霆手段,大刀阔斧,却缓之和风细雨,你这不是误国吗?你后来还差使海某做这事,为自己招揽名声。若非你最后上疏之事,海某当时不惜触怒天子,也要上书劾你。”

    林延潮掩面心道,好险,他差点挂在自己推荐的海刚峰手里。

    你是不是与推举你的人有仇,一定要对着干,当年的徐阶,还有我林延潮招你惹你了?

    海瑞道:“后来老夫读了你那谏二事疏,写的甚好,当初我读此文时,文中才气纵横,虽说全不尽然是肺腑之言,但直指实弊,言人所不敢言,为人所不敢为。”

    林延潮心底有气,面上却道:“海部堂,切莫下结论太早,下官也可能借上疏之事,买直沽名。”

    海瑞失笑道:“减潞王大婚之费,为了老百姓挽回四百万两,以之赈济苏松,河南百万的灾民,如此的事就算海某被你骗了又如何?”

    “再说海某不是傻瓜,你文章有等视死如归之意,当初读此文时,海瑞亦不忍数度落……落泪。”

    林延潮闻言有几分赧然,这时海瑞这却忍不住咳了起来。

    林延潮见此连忙道:“海公身子可好?”

    海瑞道:“无妨,还撑的住,喝了药汤就好了。”

    一旁家人正给海瑞端来药汁,见此一幕却低下落下难过之色。

    林延潮知道海瑞病情绝非似他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林延潮劝道:“海公国之栋梁,还请保重身子,多多休息啊。”

    海瑞喝完药,挺直身子道:“这身子我知晓,只是我已是古稀之龄,就算不休息,能替圣上办事的日子还有几天。”

    “宗海,你不要打岔,方才说到哪了,对,你上二事疏,办成了两件事。斥了太后,潞王,为天子揽权,又挽回张江陵身后事,保全了有为宰相名声,你此举私心何在?”

    海瑞这话很是凌厉,林延潮正色道:“我没有私心,全然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

    海瑞笑道:“宗海,海瑞年已古稀,行将就木,你骗我何意?我看过你在归德政绩,真无愧于能臣二字,后又读了你事功之学的文章,知你胸中怀抱在于天下。海某试问你一句,宗海是想他日为宰相,在任上推行变法吧,如同张江陵的新政一样?”

    林延潮矢口否认道:“海公,你错了,林某现在去留未定,连翰林院都回不去,哪里敢奢望宰相。何况在何官何职都能为朝廷办事不是?譬如海公在义学之事上操劳,他日功绩,在下官看来未必亚于宰相。”

    海瑞闻言默然,然后叹息道:“那就当海某猜错了。张江陵虽不用海某,但海某当初上书天子,言此人八个字'工于谋国,拙于谋身'。倒是宗海能全谋国谋身之道,若是你不为宰相,为天下苍生做一番事,那就太可惜了。”

    林延潮摇头道:“宰相之位,下官哪里有这本事?海公实在太抬举下官了。”

    海瑞仰天叹着道,“宗海,其实你我都看得出来,眼下朝廷就是个破屋子,大家都只是在修修补补,勉强撑着。哪天大雨大风一来,屋子就是要塌了。要救这间屋子,就要换柱换梁,等闲人换了不好,屋子就先塌了,要么就是被柱子自己给砸死了。”

    “海某知道自己的本事,只能当个裱糊匠,终其一身,不过让屋子外头看起来结实一点。何况海某也老了,去日无多。我这一闭眼没什么,只是不知百年之后,是否国泰民安,山河犹在?”

    说完海瑞露出了深深的忧色。

    林延潮看着垂垂老矣,仍是忧国忧民的海瑞,心底却不知说什么话才是。

    二人又聊了几句,然后林延潮起身告辞。

    临别之际,海瑞突对林延潮道:“海某今日的话,宗海不妨放在心底,他日若有这么一天,试一试,当今朝堂上除了你,海某再也想不出他人了。”

    林延潮神色一动,没有说话,只是向海瑞长长一揖。

    之后海瑞派下人送林延潮出门。

    到了门外,林延潮见这下人即是方才给海瑞送药的人,于是问道:“你们家海老爷的病情如何?”

    这下人初时支吾了一句,耐不住林延潮细问方才吐实道:“老爷这一次来京即是带病赴任,任上也是操劳得紧,身子一直不太好。”

    果真不出林延潮的意料,他道:“那为何延请名医医治呢?”

    这下人叹道:“请过了,只是老爷不肯收馈赠,老家那边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凭俸禄哪里卖得起好药?”

    林延潮肃然道:“这怎么行?以后你都拿药方给我,再名贵的药,我都替你们海老爷抓来。”

九百八十四章 弹劾终于到了() 
    听林延潮要将药送给海瑞,海瑞的下人立即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老爷家法严明,严令我等不可受他人馈赠,他若知道了此事会打死我的。”

    林延潮笑着道:“我知道你们老爷家法严明,此事你无须告诉你们老爷就好,他总不能从药汤喝出哪味药好,哪味药坏,记得此事你知道我知就好。我乃林延潮,并非坏官,你与人打听,就知我不会借此讨好你们老爷的。”

    见这下人犹疑,林延潮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不要再想了,还是你们家老爷身子要紧啊。”

    这下人点点头道:“林翰林的名声,小人怎么不知道,既是如此,下人就是拼着被老爷打死,也帮林翰林办成此事。”

    林延潮欣然点头,之后即是坐着马车回到府邸。

    经过今日种种事后,林延潮回府时已是亥初了。

    林延潮至府邸,发现丘明山,袁可立,陶望龄,袁家三兄弟,杨道宾数人都是在门口等候。

    他们一见林延潮马车,一并迎了上来。

    林延潮见了他们笑了笑道:“你们都在啊,回屋里说。”

    众人跟着林延潮回到厅里。

    稍坐后,众人欲言又止。林延潮笑着道:“你们是想问我今日面圣如何吧?”

    众人稍宽,陶望龄道:“老师入宫五个多时辰,我等不由揣测。”

    也由不得众人心底不七上八下,那是天子,九五至尊啊。

    等闲人谁能见一面?

    林延潮这一次被恩准入宫觐见,又逗留如此之久,很有可能是龙颜大悦,说不定还设宴留下款待。

    天子如何如何之眷顾,如何如何之简在帝心,大家心底都不免意淫了一番。

    “没有授官!”林延潮一句话将他们幻想全部打灭。

    “天子没有授官?”

    几人都是诧异,杨道宾,袁家三兄弟他们都熟悉官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般而言天子亲自召见,然后再予以当殿授官,这是不轻易授予的恩典,换句话你就是天子钦点的官员。

    比如林延潮官衔牌上'钦点翰林'四个字,这是属于三鼎甲才有的荣誉。

    其他庶吉士等通过馆选的官员,虽然也是翰林,就不敢写'钦点'几个字。所以同样是翰林,加个钦点二字,你就是比别人高一等。

    林延潮这一次吏部考选第一,天子没有当殿授官,说明圣意已变。君前召对时,林延潮的应对不合圣心。

    这一幕令众人心底发悬。

    袁可立当即道:“老师乃当世大贤,但不遇明主,即是如此,不如归去。”

    “混账!这话也是你说的。”林延潮当堂斥道。

    袁可立满脸通红,起身向林延潮道歉,但脸上仍是愤愤不平。

    陶望龄看了袁可立一眼道:“老师,学生以为,圣意高难测,能和即和,不和即去,大丈夫不可削足适履。”

    陶望龄说的婉转了一些,但还是那个意思。林延潮道:“你们不要乱揣测圣意。我还没说什么。”

    陶望龄,袁可立都是生气,为林延潮不平。

    但袁家三兄弟,杨道宾几人,他们的心思就不一样了。林延潮之前进京时,可谓圣眷正隆,若是跟随他进京授官后,对于他们而言大有好处。

    不说其他,就是林延潮凭他在翰林院的关系,在文会上这几人推荐给自己相熟的翰林,将文章给几人过目,大家先混个脸熟,然后再得到一二指点,帮助他们传播文名不说,而且在将来会试中有多少好处,不言而喻。

    所以他们都有意抱大腿,但现在林延潮显然失势,他们心底难免有所波动,这也是人之常情。

    林延潮见几人脸色,当下说了自己乏了,然后回去休息。

    至于他们也是回房,有的一夜无眠。

    过了两日,一大早就有人捶林府的大门。

    开门后,下人见来人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官员,愣了半天惊喜道:“这不是郭……”

    这官员道:“是我,快帮我通报你们老爷。”

    当下下人引着这官员来见林延潮,但见这名官员走路步伐微跛,未免仪态不佳。

    不久林延潮来到院子里,见了对方喜道:“美命。”

    对方目光含泪跪下道:“学生叩见先生。”

    对方还未拜下,林延潮即扶着他起身,不甚痛心地道:“美命,你的腿,哎,都怪我。”

    此人正是郭正域,当年因林延潮之故受累被顺天府衙杖责,最后腿落下病根。

    后来郭正域参加万历十一年会试,会试,殿试成绩名列前茅,但因为跛腿之故,无缘入翰林院,现在礼部为观政主事。

    郭正域不以为意笑着道:“一条腿算什么?能帮先生救下河南,苏松百万受灾百姓,平反张江陵的冤狱,这太划算了。是郭某仰仗先生,无愧于我郭家列祖列宗。”

    林延潮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

    这时林延潮众学生来了,陶望龄一见郭正域,二人相视垂泪,当初郭正域被杖关入顺天府大牢,陶望龄组织学生们相救,结果几人一并下狱。

    经过一番患难后,二人能再度相遇,个种心情真是百感交集,难以用言语形容。

    陶望龄背过身去,强忍眼泪。

    倒是郭正域道:“今日能见到了先生,以及陶兄,实为正域三年来最高兴之事。在重逢之时,大家莫作儿女之态,当共饮一杯才是。”

    众人都是叫好。

    至于其他学生也听说过郭正域的名声。

    因为上书之事后,郭正域也是名声正隆。郭正域虽没有如历史般进翰林院,但在礼部观政得到礼部尚书沈鲤赏识和器重。

    而且郭正域闲暇之余,努力研习永嘉学派的文章,再揉合以林延潮的事功学,以自己的心得写了一本书名为《合并黄离草》,专言事功经义,脱离了林学自成一派。

    此书被秉笔太监陈规等很多大佬看过,众口称赞郭正域有卿相之才。

    现在在读书人公认将沈鲤,郭正域,以及林延潮三人,并称为天下三大贤。

    而沈鲤是礼部尚书,天子讲师,公认的直臣,名垂几十年的大儒。而林延潮在士子间声望更不用说,虽说年轻,但凭着三元及第,天下为公疏誉满天下,只是被贬离京一阵,名望稍减。

    而郭正域居然能与这二人齐名,可知道这几年郭正域现在声望到了何等程度。

    面对天下三大贤之一的郭正域,饶是如袁家三兄弟,也有一等粉丝见到大明星的心情。

    三人都是露出不胜敬仰之意,连一旁的杨道宾也是客客气气站在一边,在郭正域面前持弟子礼。

    郭正域见过几人知道他们是林延潮的同乡或者是旧友,也不拿他们当外人,众人结识了一番。

    之后郭正域向林延潮道:“差点忘了正事,先生,可知之前顺天府提学道房寰弹劾海刚峰之事,房寰言其莅官无一善状,唯务诈诞以夸人,一言一动无不为士论所嗤笑。妄引剥皮实草之刑,启皇上好杀之心。”

    “又言其矫情饰诈,种种奸伪,卖器皿以易袍,用敝靴以易带。”

    听到郭正域的话,众人都是哗然。

    这房寰弹劾海瑞的事,最近十分轰动。

    海瑞的清廉天下皆知,当然总有人认为这是政治作秀,另外海瑞在任总督义学礼部侍郎前上书,要朝廷整顿吏治,恢复太祖时贪污八十两即剥皮实草之刑。

    这件事令天子不喜,此人就借题发挥。

    所以说这年头,官员里什么人都有。你太清正廉洁也会被人弹劾,总有人拿私德作文章。

    不过房寰弹劾海瑞的事,引起了当时读书人的公愤,不少人对房寰大骂。

    郭正域道:“但天子对房寰的上书只是言所论不当,却并没有相责,此举反而让人揣摩圣意,而就在今天浙江道试御史陈舒上书,海瑞在督办义学后,未见顺天府县学多招一人,三年来督办义学毫无寸功,徒费朝廷钱粮二十万,此人在奏章中言,要追究海瑞,以及举荐之人的责任,此事意在先生你啊。”

    林延潮沉吟道:“看来我前日面君未被授官的事,已是传出去了,故而这些御史闻风而动,这弹劾来的真快!”

    这帮言官,众人都是一并大骂。

    就在这时陈济川匆匆入内道:“老爷,我方才在大明门那听得消息。”

    “何事?”

    陈济川道:“云南道御使张大实,今日上书弹劾老爷,言河南大水,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老爷身为归德令,不与民同甘共苦,不顾地方官员,百姓之挽留,反而执意进京。为免官员百姓阻留,星夜携家眷细软乘马车而逃,进京后到处邀宠,以金银接纳官员,实为卑鄙小人。”

    “混账!”

    众学生方才还是愤慨,现在已是惊怒了,竟有人可以信口雌黄,捕风捉影到这等程度。林延潮轻车简从,不打扰地方进京,居然在言官口里变成了如此真相。

    天子看到这样的奏章后,应该是如何震怒。

    林延潮在此倒是佩服申时行果真料事如神,御史们的弹章终于还是到了。

    只是比预计的晚了几步。

    原来他们是揣摩的天子心意,若是林延潮当殿授官,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但现在消息放出,林延潮显然已失圣宠。

    所以御史们今日终于将早已写好的奏章,朝林延潮迎面砸来。

九百八十五章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除了陈舒,张大实二人弹劾之外,过了几日,又有数名御史上表弹劾。

    御史弹劾有几个特点,一是闻风而动,还是一个就是追热点。

    这追热点就好比现在的自媒体人一样,什么事情热,就往什么事情上凑,如此可以达到激浊扬清,以及增加自己名望的目的。

    譬如现在什么热点最重,那么就是黄河大水了。

    这一次水情不亚于万历十年时的那一次,身在前方坐镇的河道总督潘季驯是一日三疏向天子奏报。

    天子说了,潘季驯的奏章内书房,通政司不许截留,要第一时间送至他的手中。

    所以每次潘季驯的奏章一到,无数官员们就是在六科廊前等候传抄。

    每一日若是得到太平的消息,众官员们就是拍手相庆。

    在所有官员都关注的河情下,就有这么一个官员临阵脱逃,还不是别人,是大名鼎鼎的林三元,这一次吏部考核第一的官员。

    弹劾林延潮就是打吏部,以及申时行的脸面。

    所以自弹劾一本上后,又有数名御史弹劾林延潮。

    其中有一名御史名叫邓炼,乃万历五年进士。

    此人担任御史后,有一成名之作。有一日朝议,正值他侍班,这时候有一头狗阑入朝堂,于是邓炼遵制上疏参劾,时人讥其为“参狗御史”。

    于是闻之消息后,邓炼一时'笔痒',一并弹劾林延潮。

    林延潮知道自己被参劾后,派人去通政司将弹劾自己的奏章抄了一遍拿回来。

    弹劾的奏章还不少,一共八本。

    林延潮将奏章一本不落看完后,从中理出头绪来。

    弹劾自己一般两件事,一是督办义学无功,二就是不顾河南水灾,自己执意进京的事。

    后者林延潮不去理会他。因后者弹劾自己的有两等人。

    一种人是意在申时行,杨巍,这样人的就算自己不做什么,也会被他鸡蛋里挑骨头的。

    这些人的背后就是李植,江东之他们,再往后就是张四维。

    这大佬斗争,水太深,所以不去管他,管了也没用。

    还有一种人,那就是纯粹讨厌自己的。比如参狗御史邓炼这样的,纯粹是自己的黑粉。

    林延潮现在名声正盛,但正因为名声盛,难免遭人忌,正所谓天下誉之,也必天下毁之。海瑞这样的清官,都有人挑毛病,又何况是自己。

    很多人喜欢你,就一定会有另外的人,因为别人喜欢你而黑你。这都是逃不过了,自己当年都劝张居正了,惟庸人无咎无誉。

    换句话说,要想不被人骂,当一个庸人就好了。

    御史一本劾章,能费多少笔墨,人家一个晚上给你能写出十本来,还不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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