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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宁璃臻的时时回顾往事,素池对于这位大皇子也有一些善良羸弱的大体印象,听说当今陛下登基之时北宛的国力还不是如今这般强盛,为了借助南齐的财力来抗击燕国,陛下认同答应了送皇子到南齐为质,听说其中还有一些曲折。
素池看着密旨上这行字,问桑榆:“我听太子殿下提过,南齐原本指定的人并非这位皇长子?”宁璃臻说这话时眼眸低垂,一副衰退之色。素池想起他说过的兄长慈爱的话,莫不是这位皇长子是代宁璃臻去的南齐?
桑榆抱拳低头,“确实,南齐当时最是富庶,姿态也甚是狂妄,指明要未来的储君。”
素池略微思索,陛下初登大宝,储君未立,当时南齐指明的未来储君是谁?素池心下了然,对于桑榆明显的误导心存不满,却也并不明说:“明日一早,你将这密旨拿去大哥那里,请他定夺。”
桑榆猛然抬头:“万万不可呀,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先是我们在峰谷遭遇的瘴气,后来驸马住了国公的住处被杀,可见是有人盯上了国公。如今驸马被误杀,歹人定当不会轻举妄动,国公昏迷不醒,敌人恰恰会放松警惕,但是绝不会就此放弃。眼下公子才是他们的目标,由姑娘去接大皇子实在是最妥善的办法,一路再加上严统领的保护想必安全无虞。”
素池点头,她也想到了这里,但是桑榆的心思可没这么活络,所以素池似笑非笑:“这是谁的主意?听起来还不错!”
桑榆沉默不语,低头。
素池笑笑:“既然不说,就先出去吧,我也乏了。”
眼见素池下了逐客令,桑榆才十分不甘愿地说出了墨狄的名字,素池大抵猜到了,可是出乎桑榆的意料,素池坐在一边,浑不在意地说:“我知道了,你明日一早便将这密旨拿去给大哥,也不必说我已经知道了。你先问问他的意思,他若是实在不放心我去,你再对他晓以利害,或者你也可以和严统领一起去。”
“姑娘这是何意?这岂非画蛇添足?”桑榆话已出口就知道失言,却又不知道怎么挽回。明明素池两句话就可以把素岑搞定,为什么还要自己把同样的话再跟公子说一次,由公子来告知姑娘呢?
素池才不生气,她有自己的考量:“爹爹手里的密旨要么只能由爹爹一人知晓,要是我知道了,那么也不应该越过大哥。别忘了,他才是日后的素家世子,甚至家主。”
素池这话说得十分郑重,桑榆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想到她是不是还为之前和东宫的婚约不快,于是也不敢触怒她只得又提醒了一句:“姑娘失踪之后,公子怕影响姑娘声誉,便只是称姑娘受不得长途奔波,在峰谷附近的小镇上修养。”
素池笑笑,不置可否:“知道了。”旁的女孩子像保护性命一样的拼命守护闺誉,不过是怕出嫁还要被人说三道四,可是素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反之她又不想出嫁。
桑榆走后,素池以为自己会很累,却发现靠了靠并无睡意。素池坐在一旁的桌前,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峰谷瘴气,然后是自己被重曜所救,爹爹被带到清河郡,大哥在峰谷找寻她。这是素家一家三口被分开的伊始,也是一切祸事的开始。素池提笔在纸上写下:峰谷、瘴气、重曜、清河郡四个词。
事实上,关于峰谷瘴气,在苏桐山庄时素池就向溪鲁打听过,今日又听素岑说过,可见瘴气能将人致死确实是有些悬疑,于是素池提笔在瘴气两个字上画了一道圈。
大半夜的,明知峰谷有瘴气的重曜主仆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于是素池又提笔在重曜两个字上画了一道圈。
而后素池被带去清河郡,又判断出来重曜的真实身份,于是素池又提笔在重曜两个字后面写上“=清河王宁琼臻”。
驸马与爹爹换房看似理由十足,但是这个主事的杨郡守确实接待桑榆、换驿馆为官邸、验出临曲草的核心成员,于是素池又提笔写下杨郡守。
事情就是在杨郡守验尸之后有了新的进展,这个时候出现了临曲草,于是素池又提笔在杨郡守后面写下临曲草。
临曲草的始末将一件无头悬案忽然指向了豫王府,于是素池又提笔在临曲草后面画上了豫王府。
最后一根稻草是陛下的密旨:接大皇子回京。
太子横在东宫,豫王要争太子必然是一场恶斗,若是再迎回太子,指不定三足鼎立呢?所以豫王要动手除去障碍也不足为奇,这样看来豫王确实是凶手,也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实力。
素池勾了勾唇角:“真是好大一盘棋呀!”素池重重一笔,将“重曜=清河王宁琼臻”就这么画出来。
第五十五章 金陵闻讯()
金陵城。
大清早,长路推着精神不错的谢彧打算在小花园里看看,却看到了在药田里移栽草药的素娅。这半年来,素娅往来谢彧这里十分频繁,她的医术远比她的容貌更出众。若她是个男儿必然是一代良医,可她也不觉得遗憾,只觉得如此已然很好。
谢彧的腿脚看了许多大夫都一筹莫展,只有她从来不放弃,她开始专攻腿疾,日日翻阅古籍,找到古方便十分惊喜。许多古方已经残缺不全,或是上面记录的药材早已不全,她总是十分耐心地一一尝试。
谢彧从前只觉得素池这女子执着倔强非常,如今见素娅如此才知:这原是素家的通病。素娅起初还是让侍女带药,后来实在不放心用药的剂量、火候,便自己亲自往来,谢彧几番规劝:“四姑娘是千金小姐,怎可委屈在此做这些下人做的贱役?”
“事情是不分贵贱的,真正的贵贱只在人的心里。先生是病患,素娅是医者,在治病方面先生须遵医嘱。”素娅总是这样答,时间久了,谢彧知道她的倔强性子才放弃了。关于“贵贱”这番话素池也说过,如今境地大有不同,素娅的话倒多了几分安慰的情谊。
谢彧眼见素娅大清早就在忙这片药田,再加上昨夜落了一夜的雨,有些疑惑:“这冬天还没过去,移栽在这里能活么?”
素娅站起身,指着手里的药草:“先生有所不知,这黄须草十分耐寒,且并不拘于环境。只要有土的地方,就一定能生长,有时候植物的生命力比人还要顽强。只要他们不愿意放弃生命,上天也夺不去。”
素娅直视谢彧的眼睛,浅浅一笑,谢彧却别开眼睛,看向一旁的青松,若有所思。
事实上,谢彧确实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驸马在清河遇害的事情一传入金陵,朝堂上许多人坐不住了。这件事情至今为止除了知道伏驸马遇害,其他的一无所知,众人雾里看花,却总有些聪明人能有些特别的想法,比如谢彧。
驸马的死讯传入金陵的那晚,荣信长公主在陛下宫门前跪了一整夜,陛下却避而不见。几位长公主、大长公主、皇后纷纷来劝,荣信长公主却始终跪在雪夜里不曾离开。值守的小太监说陛下那晚在书房摔了一副瓷壶,那是贵妃亲手绘制图样而后烧成的,陛下一向最是喜爱的。
后来,贵妃深夜来劝陛下,从荣信长公主身边过时,荣信长公主突然扬起脸向:“驸马为人耿直,自然比不得你们素家的人老谋深算,但你们记住了,你素家欠我们伏家一条命!”
贵妃半点失仪都不曾,言语间十分洒脱:“长公主这般气势着实令人钦佩!若是有人敢动我的男人,我一定用长鞭抽得他全家入土!长公主既能与我这个深宫妇人如此计较,想必若是见了杀人凶手也一定不会手软!”
贵妃说完就扬长而去,跪在原地的荣信长公主已经花容失色!
就是这么一小段插曲已经在皇宫里传得沸沸扬扬,有好事者说贵妃跋扈尤甚当年,还有些人能记起贵妃的长鞭凌厉;有些敏感的人已经从这一小段对话中略略猜测伏驸马的死是不是与素家有些关系?驸马和靖国公眼下都在南境,看荣信长公主平日里淡薄的性子也不像是乱泼脏水的人,只是驸马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群人凭着天马行空的想象胡乱猜测,此时当事人却在南书房的书桌前画画。
贵妃素姜站在窗边,面前摆着一副铜镜,临床作画。皇上就躺在软榻上看折子,怎么看都觉得贵妃才是这宫殿的主人,进出的宫娥太监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谁也不觉得突兀。
皇上突然放下手里的折子,看着作画专注的贵妃:“你明知长公主在气头上何必激怒于她?你平素一向不计较这些的。”
贵妃头也不抬,看了看眼前的铜镜:“驸马遭此大难,荣信长公主心中悲痛我可以理解,也同陛下一样体恤。但是我们素家的声誉我却不敢不维护,我若是任她如此当着我的面辱骂素家的人,将来九泉之下何面目见素家的列祖列宗?”贵妃私下里连“臣妾”的自称都不带的,陛下也不强求。
皇上把折子全部挪在一边,“都进宫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口一个我们素家、我们素家的,这样的坏习惯要改。再者,就算是百年之后,生同寝死同穴,你见的也是我皇家的列祖列宗。”
“陛下莫不是忘了从来都是帝后合葬?否则置皇后娘娘于何处?”贵妃难得抬起头,语气有点冷。
“这话若是后宫其他女人说了定然带着一股子醋味,怎么放到你嘴里生生变了味道?”陛下站起身来,走向贵妃。
“我竟是忘了,又不是只有一个皇后,陛下可有着三千佳丽。”贵妃也正好停了笔,抬头正对上皇上的下巴。她忽然笑了,铜镜里现出的女子面孔美得倾城倾国。
皇上的手已经揽上她的腰,贵妃也不推距,神色自若地拿起手里刚画好的画。皇上这才看到贵妃的画作,哈哈大笑:“方才你说你要画美人图,朕问你是画西施还是貂蝉,你避而不答,原来爱妃说的竟是自己?”
贵妃并不羞涩,反而甚是欣赏地拿着自画像,眉毛微挑:“陛下的意思是:此女不美?”
皇上接过画,端详二三才开口:“美则美矣,却还缺一物。”客观来说,贵妃这第一美人的名号可不是一种奉承。早在豆蔻年华,素家的小女儿如何才貌双全、容色倾城,越是长大越是风姿绰约。当年素姜穿着粗布衣裳、打扮成平民女子去允恩寺进香,人山人海中他就看了她那么一眼从此终生不能忘怀。
贵妃有些诧异:“何物?”
皇上接过毛笔,大气挥毫:“爱妃正缺一把长鞭,好为朕出头!”皇上这话明显是打趣贵妃那日在荣信长公主面前说得那句狂言,当日他也听到身边的小太监回禀了,这话说得这样霸道,这样剽悍,又偏偏如此动人心!当真是个妖精!
贵妃低了低头,神情略有些僵硬:“一时意气之言,陛下不必当真。”
第五十六章 他想娶她()
东宫。
太子宁璃臻坐在上首的软塌上,柯正坐在左手边的木椅上,宁璃臻的手上拿着几封书信,柯正已经开口:“殿下不必太过忧心,既然靖国公承诺了殿下,接大皇子回宫一事定然万无一失。”
“孤自然相信靖国公一诺千金,只是如今国公出行不利,且驸马遇险,清河的局势不容有失!”宁璃臻把手里的信一封封折好,放在一边。
“殿下可曾想过,这事发生在清河,会不会是清河王搞的鬼?”柯正是东宫的太子少保,为宁璃臻办事多年,熟知他的脾气秉性。事实上,此事与清河郡关系匪浅,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扯到清河王身上,就是因为清河王因为喉疾避不见人,豫王和太子先后奉旨登门探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清河王和豫王已经蛇鼠一窝,自然没什么可信度,但是太子殿下说清河王喉疾未愈就是一定未愈,毕竟这两个人可没有什么兄弟情深。但是柯正明显很怀疑太子的立场:太子对于兄弟实在是太过仁厚了,若是情形真的像柯正想得一样,那么这可是欺君啊!陛下知道会怎么想,儿子们串通好了来欺上瞒下?
宁璃臻一贯温和有礼,他听得出来柯正话里的试探,却从容地走到柯正面前:“我知道少保是为孤着想,倘若廷尉有了清河王甚至豫王谋害朝廷重臣的证据,孤也绝不姑息。只是如今超纲败坏,堂堂的廷尉府衙门竟然可以凭借莫须有的罪名定罪,三哥不在金陵城,谁又能保证他就在清河郡呢?只要有一点点嫌疑,那些人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好人说成坏人!这样的情形,孤如何向父皇禀明实情?难道要一次性把两个兄长都送到刑部大牢么?”
“殿下您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恩慈自然是好事,但是过度的恩慈会被人理解为软弱可欺。豫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私下里对您大加抨击,毫不把您视作储君尊敬,殿下莫忘了农夫与蛇的故事!”柯正苦口婆心,事实上这个话题他几乎日日要重复一遍,别人都在教学生从善积德,唯有他与人不同。
“你说起这个,倒叫孤想起一桩事情来,一直不曾问过你。孤确实有拉拢靖国公的意愿,但是却从未想过要用一纸婚约来做诚意,少保用阿池的婚事与靖国公谈条件是否有些不妥?”宁璃臻转过身,背对着柯正,语气也不似方才的缓和。
“殿下容秉,一开始微臣确实无意拿素姑娘的婚约来捆绑,只是照着殿下的意思向靖国公略略表示了好感,谈了谈东宫如今的形势而已。靖国公一向不偏不倚,微臣也不曾想到那天靖国公竟然十分主动谈起了国公府之事。言谈间对殿下您十分赞赏,已然是非常明确地表态了。”柯正边说边回忆那天和素渊在悦音坊的对话,总觉得事情顺利得匪夷所思。“殿下可是觉得:靖国公狮子大开口?”
“靖国公要的也不多,一枚兵符而已,自从建威大将军被斩之后,这兵符也没人敢动,倒成了烫手山芋。孤听阿池讲过,靖国公与建威大将军舒云净年少时便是同窗好友,两人都习过不少兵书。靖国公有这个心思恐怕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孤并不觉得意外,只不过婚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宁璃臻想起前段日子母后有意为自己选妃,都被自己给挡了回去,前几日父皇旧事重提,提了几个人选他都摇摇头。后来正好贵妃也来了后花园,不咸不淡地问:“太子殿下这是在选妃?怎么不问问我家阿池,她倒是认识不少女孩子可以给太子殿下做做参考。”
那天贵妃语气不善,连着声音都是冷冷的,宁璃臻有些尴尬,想起贵妃与素池的关系后更显局促,还没开口就听到陛下揶揄:“朕以为你是不开窍,原来是你母后不开窍啊!等靖国公回了金陵,朕就下旨为你们先赐婚。”宁璃臻喜欢素池,这不是秘密,比宫中、金陵城中人们曾经议论过的那样更加喜欢,喜欢她衣服上自己调的香,喜欢她素洁的长裙上覆一件火狐大氅,喜欢她低头沉思时的专注凝视,喜欢她上扬嘴角时候的浅浅梨涡······他喜欢她,在她还没有长大的年纪,但是他不急。因为他就在她身边,她是素渊的女儿,就终会成为他的女孩子。
宁璃臻喜欢素池,他不是炽热狂野的性子,他一直是温润谦和的样子,所以他待她好,用煨火慢炖的方式一点点松动她的神经。他知道她的倔强和偏执,所以一直以极大的耐心来处理这段感情。
但是当听到父皇说要赐婚的这一刻,宁璃臻突然发现自己是个伪君子,说什么绝不会用储君的权利威逼她,说什么绝不会强迫她,说什么绝对会让素家心甘情愿嫁女儿······一切的一切在听到陛下要赐婚的事情时轰然倒塌,他想娶她,娶。
所以宁璃臻不曾拒绝。
宁璃臻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当他回神的时候只听到身边的柯正说“······其实眼下并非大皇子回北宛的最佳时机,若是再韬光养晦几年,等到殿下将来······大皇子回来定然是夹道欢迎,定然不会像现在一般偷偷摸摸。”
“这些年南齐的国力大不如前,当年他们仗着国力强盛才使得大皇兄只能南齐为质,如今我北宛也无惧他们南齐,这次的事情只要安排得当必然马到功成。等到大皇兄从南齐脱了身,只要一路平平安安回到金陵,那南齐也没什么好说的。大皇兄离开故都太久了,是时候让他回来尝尝金陵的酒,免得时间久了,我只怕他的身子······”宁璃臻的声音有些低,想起关于大哥在南齐的传闻有些心虚复杂。
“殿下莫要忧心,前年顾大人出使南齐的时候您不是嘱托他去看望过大皇子么,顾大人也说了大皇子一切都好,请殿下放心。”柯正知道太子在担心什么,大皇子在南齐的都城建康城中名声并不好,说他整日游戏花丛、饮酒作伴,好不逍遥自在。
第五十七章 金蝉脱壳()
金陵的人怎样看待发生在清河的一系列事情,素池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早已出了清河郡,向着聊城出发。
由于时间紧迫,素池只得一路骑马,从前她一直以为峰谷是前往聊城的必经之路,没想到素岑竟然知道一道险道:在距离清河郡百里之外有一座凤鸣山,只要翻过凤鸣山就可以直达聊城。不过素岑极力反对这条路,他并不认为素池有这个体力和耐力,没想到素池一出了清河郡立刻忘记了答应素岑的话,径直进了凤鸣山。
凤鸣山是一座延绵数百里的大山脉,直接隔绝了聊城和北宛诸县,倒像是北宛的一道天然屏障,此处易守难攻,还建有不少军事防卫的营地,如今大都搬到了别处。其实凤鸣山的艰险并不是说地势的陡峭,如果一定要说陡峭的话,在凤鸣山的主峰素池确实感受到了生命的极限。凤鸣山的主峰是一面峭崖,几乎和地面垂直,在山崖边上有一道十分狭窄的小路,人得贴着崖面渡过去。素池看到这的时候才明白素岑真的不是吓唬她,这主峰的艰险确实是可见的。素池只得听从身边的小校尉的话,将所有的士兵排成一列,素池的前后都是士兵,他们尽可能去保护她。不过素池心里很清楚,这地方根本没有退路,只要一步不稳就再无生路。素池做着呼吸,尽可能使自己的气息平稳一些,一步一步向前。一步一步试着迈过去,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个时候无论是什么风吹草动都可能破坏大家的信念。
除了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