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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婚-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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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路面上一怔,没想到谢彧这般着急:“公子,这就要走了?咱们眼下要去哪儿?”长路的声音有些哽咽,住了这么些年的地方当真就走了?

    谢彧的唇角弯了一瞬,倒是说的云淡风轻:“不知,所以再等等,不过就快了。”

    素娅走出来的时候,身边的侍女还有些为她不值:“姑娘废了这么大功夫才来一趟,怎么不顺势看看谢公子的腿疾?”

    可是素娅心里已经有了别的计较,“他在谢家,见面自然不易,若是将来他住进了素家,再见自然就容易多了。我方才也问了长路他的腿疾,用药也没什么问题,等我回去再查查古籍,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侍女有些担忧,道:“可是太子殿下派来的太医不是已经说了么?谢公子已经伤及筋骨,又因为他的肺病药物相克,只能暂且外敷,这腿上的知觉怕是不大可能恢复了。”

    素娅抬头看了看天,犹自不服气:“不试上一试,我如何甘心?”

第三十五章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墨狄是专门为素渊办事的,这一点素池一直十分清楚,只是这次谢彧的事情墨狄的做法让素池十分不解。谢彧的事情素池和易牙商量,找过素渊被拒绝了;找素岑,素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便向她提议了太子,整件事情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一个出了力的人:墨狄。一旦事情有了新的进展,墨狄便把消息通过未鸣递给素池,十分上心,从不间断。这事素池也和易牙说过,由于动机难辨,易牙也只留下四个字:“静观其变。”是以,谢彧腿疾几乎无人不知,除了素池。墨狄讲的都是易牙不容易打探到的,比如审判详情甚至是其中豫王、太子的态度,而关于谢彧腿疾自然以为素池已经知晓。而易牙也想着墨狄应当事无巨细地禀告过素池,于是便没有额外多提上一题。

    素池知道的时候还在选布料,打算重新布置暖阁,“你说什么?谢先生的腿站不起来了?”

    东榆把素池摇过头的布料都收拾起来,一边回答:“听说在廷尉府的时候被动了刑法,脚上垫了厚厚的几层石块,又跪着被那刑杖重重地往下压,只怕是再也好不了了。”早上东榆去素渊院子里送了一幅素池挑的山水画,打算给下月楼司徒做贺礼,素池做这种事一向不出差错,因此即使府中几位如夫人素渊也一贯交给素池打理。本来只是走个过场,东榆却在那里遇到了素渊的堂兄、素娅的养父素清,两人在谈关于谢彧的事,也不避着东榆。素清试图说服素渊借着这个时机拉拢谢彧打一打谢家的脸,素渊似乎对于谢彧不太看好,尤其是一个身带残疾的谢彧。素清却十分坚持:“谢彧伤的只是腿,又不是脑子,一旦谢彧进了咱们素家,咱们也多了个敦厚爱才的好名声,谢珪再要在朝堂上对贵妃娘娘有什么微词也要掂量掂量。退一万步讲,就算将来谢彧对咱们素家没什么用,太子殿下对谢彧恐怕也是存着爱才的心思的,若是他谢彧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也得记着咱们的举荐之恩不是?”

    素池听了东榆的复述又把手里的布料扔下,“后来呢,父亲怎么说?”谢彧怎么说也是谢家的长子,廷尉府敢给他动刑,还是这种伤筋动骨的大刑,要么是蓄意报复,要么是得了某些贵人的首肯,素池的眉头皱了皱。

    东榆看素池已经没有挑布料的趣味了,只得全部收拾了,道:“奴婢把东西带到就没敢多留,不知道国公的意思,但是方才国公差人过来,让姑娘找点名贵的药材以国公府的名义送过去。”

    素池本来担忧谢彧的伤病,听到素渊的意思反倒放心了:素渊已经有招谢彧入府的意思了,只是他老人家一贯高姿态,于是让素池先试试谢彧的口风,以免谢彧的傲骨伤了素家的面子。

    实际上这次入狱对谢彧的打击不小,从身体到意念皆是摧残,素家的问候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所以当得知东西是素家送来的之后,谢彧纵然在病床上还是亲手来拆,都是寻常的药物,谢彧匆匆一瞥便知是素池备下的。谢彧不由心生感动:药材的名目、比例皆是谢彧用惯的,素池平时不过问他的肺疾,却每每劝他少饮酒多养生,如今看来她对他的病一直很上心。谢彧解开绳子,翻起最后一包药材的时候,却夹着一张布帛,看起来是一张药方模样,谢彧一目十行,果然最后一行写着: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落款不是素池,而是一个单字:素。布帛的背面是一朵梨花,红色梨花,这是素家的图腾:喋血梨花。

    谢彧咬着下唇,手上的拳头都攥紧了,等了着许多日子,总算有个回应了。谢彧几乎听到胸腔里有一个不安分的声音:看吧,无论你们如何打压,谢彧还是谢彧,就算离开谢家一样能活的顶天立地,就算我是个残废,也绝不在这谢家仰人鼻息。谢家又怎么样呢,食古不化、冥顽不灵,总有一天你们要付出代价!谢彧再也不是谢家人了!哈哈哈!

    谢彧想笑,又想哭,片刻之间情绪已经喜乐难分,他仰躺在床上,药材已经散落了一地,心中竟然空空的。“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这是谢彧给素池讲过的一首诗,因为素池的身份谢彧知道她将来定时要进宫的,贵妃娘娘的如今便是她的未来,因此谢彧常常会与素池讲到后妃之德。但是素池及其不喜欢,素渊也不甚赞同,谢彧只好讲了个折中的法子:不讲后宫,但讲与前朝有关联的后宫、讲凤印和凤凰的典故。素池倒是喜欢凤凰,尤其是对庄子“凤凰非梧桐不栖,非澧泉不饮”的故事十分感兴趣,是以素池给谢彧送的这句诗意图再明显不过了:素家愿意给谢彧提供这个橄榄枝。

    至此,谢彧再不犹豫,谢彧命令长路将金银细软一概留下,送了一封回信给素家。

    “听大公子院子里的人说,那小厮将行李都收拾好了,这两日素家都在往大公子那里送药材,今日大公子身边的小厮还往素家跑了一趟。如此看来,大公子恐怕不是和老爷说说而已,只怕是真要走呢。”

    谢宏坐在轮椅上,他的手可说是瘦骨嶙峋,上面布满了老年斑,写出来的字颤颤巍巍却力透纸背: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谢宏停笔,把镇纸取下,端详自己的字,半晌才对着身边的下人说了句:“走了好啊!留在这里又能干什么呢,若他早有这个魄力,哪里需要经过这些打磨?我又何必为他花这些心思?”

    这老管家似乎并没有听懂谢宏言下之意,谢彧的腿伤与谢宏脱不了关系,老管家依旧追问:“您真的不劝劝么,大公子一向最听您的话,只要您劝上一劝,公子一定会留下的。”

    谢宏眼神精明,言简意赅:“不必。谢家,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第三十六章 冯唐易老() 
第二天一早,谢彧带着长路只带了几件随身的衣物和他的书一架马车就到了素家,等到到了靖国公府的时候,谢彧望着那张匾额感慨万千:他曾经无数次希望能入了素渊的眼有个平步青云的机会,而如今他已经有了这个机会,但是已是满身伤病、众叛亲离,惶惶如丧家之犬。谢彧哪谢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当你离开谢家的时候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早在这之前,你已经成为谢家的弃子了!

    谢彧还在感慨,长路把轮椅放在眼前,就在这时候素家的大门突然两面同时打开,家丁、侍女站成两列,队伍的终点,素岑与素池并列而行。谢彧刚刚坐在轮椅上,素岑已经大步流星走到身前,准备来推轮椅:“从此先生便当国公府如家里一般,千万不必拘泥。”

    谢彧赶紧阻了素岑的手,素岑也不坚持,实际他只要有这个姿态就可以了,所以长路顺顺利利就再次推起轮椅,素池站在一旁一副主人姿态。三人说说笑笑进了蚌居,蚌居被素池重新布置过,连桌布都是谢彧喜欢的宝蓝色,看上去庄重大气、焕然一新。

    谢彧对素家从不陌生,可是还是头回这么隆重的仪式,素岑说说笑笑倒是十分流畅,素池却不似以往神情。等到一番接风洗尘完毕,素岑已经回了住处,素池却又折返回来,她接过长路的茶微微抿了一口,欲言又止。

    谢彧难得给她亲自添茶,他甚至还笑了一笑:“这蒙顶茶虽然虽然不必经过发酵,少了许多名茶制作工序,却也因此保持了它的形、味、色,因而我虽不饮茶却极爱蒙顶。很多事情很多人正如这茶一般未必要经过最繁复的工序、最有名的大师,只要自身有其甘醇足矣。”

    谢彧的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素池却懂了:素渊虽然给了谢彧排场,一双儿女亲自迎接,却又不亲自见他,素池正愁如何与谢彧解释,倒是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谢彧会有这个想法。素池微微一笑,“事情也没有先生想得那般差,父亲请先生从明日起书房参详要事。素池便不多留,好生休息。”

    谢彧却在轮椅上揖了一礼,正色道:“阿池你也不必为我伤神,此番我免遭横祸全赖你一番用心,这份恩情谢彧记下了,平生绝不敢忘。你亦不必推辞,如今的谢彧除了靖国公府也无处可去,而这靖国公府你才是谢彧的引路人。”谢彧这话说得重,他虽然仗着才华目中无人,却在这件事情上看得清楚。素池能出手相救,谢彧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谢彧很少唤她阿池的,只在有时两人聊天聊到忘年的时候,谢彧唤素池阿池,而素池也会毫不顾忌唤他“别川”,别川是谢彧的字。素池也当真不再推辞,谢彧的执拗她一向深深领教。

    素池知道自己该走了,她已经尽可能地控制自己不去看谢彧的双腿,可是一想到他还有那些理想没有实现,就这么一生也站不起来?

    素池走后,长路依旧在谢彧面前唠叨个不停:“公子既然已经决定要留在靖国公府了,不如多跟素公子见见聊聊,若是和姑娘走得近了只怕会有些闲话。”

    谢彧冷哼一声,有些自嘲,隐隐还有些警告:“这里不是谢家,不是任谁都敢说主子闲话的,更何况是国公唯一的掌上明珠。”

    谢彧在素家越来越习惯,有时候靳东篱他们也来这里坐坐。面对这些同僚谢彧本该热情些的,但是在靳东篱眼里谢彧已经被打上了“素池的老师”这个标签,于是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寥寥数语靳东篱便起身告辞。

    素池给谢彧请了金陵的不少大夫,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先养着,看造化!

    谢彧起初还抱着康复的心思,如今看素池这样执着仍然没什么好结果,谢彧康复的心思一日日淡了,只得把精力都放在素渊吩咐的政务上。这几日素渊告病在家,谢彧更加清闲。已经清闲到无聊的两个人看什么都觉得别有一番趣味,比如此刻谢彧指着已经看了多年的牌匾问素池,“这地方为什么叫蚌居呢?难不成在我给你授课之前,国公在这养过蚌?”

    东榆没憋住笑,听着谢彧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十分有意思,北宛这天气养仙人掌都得人为浇水,恐怕也就是谢彧这种见多识广的北宛人还知道“蚌”这种水产。素池淡淡一笑,“这个我回头告诉你,眼下还有事找你,我可能要随爹爹出一趟远门。”

    谢彧大概还想着“蚌居”的由来,语速挺慢:“何事?”

    素池的眼睛看着谢彧,十分诚恳,“倒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我近日看账本实在有些乱了,先生替我看看可好?”

    身后的东榆将账本拿出,谢彧靠在轮椅椅背上,微眯着眼。左手扶着账本,右手拨弄算盘。谢彧身上还带着一股药香,他一向孱弱,终日与药为伍,又极爱酒。许是身子不好的原因,他习惯后倚着,一身白衣胜雪,面如冠玉,眉目清雅。因为经历,谢彧言语间常常带着不得意的愤慨,时而对世家贵族微讽暗嘲,但是毕竟是谢氏多年的教养,丝毫不见其酸儒。素池知道,尽管眼前的谢彧,不被家族所喜,甚至素渊都觉得他过于激进,不愿招他入幕府。但是多年相处,素池比任何人都清楚,谢彧的才华不止在诗词歌赋,他还见长于杂学百家,对于水利民治都极有研究。唏嘘感叹,命运真是给谢彧开了个玩笑。予他光芒万丈,却偏偏要他锦衣夜行,“屈困于这小小蚌居,先生当真是委屈了!”

    素池心里想,不小心却说了出来。

    谢彧也是一愣,手里的算盘停下来,“谢彧此生有诗书为伴,醇酒一壶,已是无求。”

    素池不答话,也不揭穿他,只是眼神往下移在他的双腿上停了片刻。谢彧几乎要发作的时候,素池才若无其事地指着账簿,“这账簿可算规整?素池初次接触,怕是需要先生多指点。”

    谢彧却神情有些凝重,一手已经放下算盘,把账本合上一副要走的样子:“账目混杂,谢彧一时怕是看不明白。”素渊是有名的老谋深算,甚至不少传言说他心狠手辣。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是谢彧也从来不否认,毕竟身居高位的人又有谁是清白的呢?谢彧常常觉得素渊这个女儿太过干净纯善,倒是像极了东宫那位太子殿下。可刚刚那个眼神来得果断狠厉,又收的恰到好处。

    素池弯唇笑了,也不待谢彧答应,吩咐东榆:“你去将我书房第二个书架上最上面的一排账簿都给先生送过去。”

    眼见着谢彧要摆手拒绝,素池站起身,郑重向他躬身,“请先生请莫要推辞了。”

    听到素池额最后一句话,再联想到这些日子素池为自己所做的,谢彧满口的推诿之词竟说不出来,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少女,素池却只留下一个背影。又听到素池的声音,“先生不愿,素池绝不强人所难。”

    ······

    晚上,谢彧披着外衣,一页页地翻开账册,时不时记录几笔。

第三十七章 情愫暗生() 
素池和素岑一同在素岑那里吃过饭,还没走到暖阁司扶就已经迎上来,说是伏郡主在里面,看起来情绪不太好。

    素池进去的时候,伏南乔还在打量她的小客厅,她一会提起她的小摆件,一会摸摸她的新床帘,十分不把自己当客人,处女座的素池突然觉得太阳穴有点疼。看到伏南乔又拎起一个花瓶,素池赶紧接过手出声:“不管谁惹着你了,我的东西你可不能砸!”

    “看你宝贝这样,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这里看起来素素的,可是却十分精致,倒不似我堂妹那里金玉满堂,却俗气得很!”素渊怕暖阁久无人居便让素池重新翻修翻修,但是素池觉得没什么必要只换了些家具和家具布置。又因为谢彧重新入住蚌居,也一并将蚌居也重新装了,对于自己的眼光素池十分满意。伏南乔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指着墙角不足半米的椭圆桌惊讶道:“这又是什么东西?摸起来凉凉的。”

    素池十分得意,也伸手覆上去:“这是杨树根,你看着这上面的年轮距离很宽,说明它生长很快年龄不大。这几个带着根须的座椅是槐树根,它的须发生长很多,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你刚才拿的那个花瓶里面插得是锦雉的羽毛,如此鲜艳夺目,应该是一只雄雉。”

    素池话音未落,伏南乔已经看她的眼光发生了改变,“阿池,我们出去说,你这屋子太有生命力了。”

    素池心满意足得由伏南乔往外面拉,这可不是生命,这是生态啊!以后对我的东西你得敬而远之。

    “阿池,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跟你说的,我爹爹要给我议亲了。”伏南乔脸上有焦虑之色,眉头紧皱。

    素池十分惊讶,伏南乔才过了13岁生日不久,长公主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么早送嫁不合常理。素池顿了顿,“已经定下来了么?是出嫁还是只是议亲?”

    素池这个想法倒是很正常,伏南乔贵为郡主,一旦挑好了夫婿定是要请陛下赐婚的,等到时候及笄也有一两年的时间可以准备,现在议亲也说得通。可是伏南乔已经没了分寸,“我不知道,爹爹说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让我不必操心。”

    素池正想建议伏南乔从最疼爱她的长公主那里入手,却听得伏南乔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求母亲缓上一缓,不曾想母亲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母亲房间里的丫鬟说爹爹已经一个多月不在母亲那里留宿了。”

    荣信长公主夫妇琴瑟和鸣是金陵城里众所周知的一段佳话,若是再往上探索,应当有一部分人知道:荣信长公主的驸马、益阳候伏修并非北宛人,后来被先皇招为皇婿,成了王侯、皇亲国戚,这些往事便不再有人提起。素池却是听谢彧说过的,按理说伏修正应该仰仗长公主才是,竟然敢晾着长公主。这长公主也是奇怪,这北宛皇室马背上打天下,民风剽悍,难不成竟然出了一个温柔贤淑的公主?

    事情如此蹊跷,素池却什么也不能讲。往近了说,伏南乔家中没有姊妹一向把素池看做家人姐妹,她的父母长辈素池不该评议;往远了说,长公主皇室血脉,身份尊崇,素池不能说。所以素池只能说能说的人,“你究竟是不想嫁还是怕嫁不了想嫁的人?”

    素池一向婉转,却极有主意,以至于伏南乔听到她如此直接的话有点懵,反应过来已经低下头,耳根都已经红了,手帕几乎绞在一起。

    素池一看心下了然,倒是难得的地存了几分八卦心思,“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呀!那你大可不必吓自己,说不定你父亲早已洞察了你的心思,待你锦服制成,心上人就到了益阳王府提亲。”

    素池也是抱着缓一缓气氛的心思,却没想到伏南乔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可能!”

    素池看着伏南乔的脸色不佳,绕着她转了一圈,就在伏南乔已经忍不住准备坦白的时候却听到素池向司扶挥挥手,“去拿笔墨。”

    伏南乔还是懵懵的,小声问:“拿笔墨做什么?”

    素池眨了眨大眼睛,一双远山黛眉也跟着挑了挑,语气无辜:“自然是录口供啊,既然你不肯说,就由我来拷问吧!金陵城里年龄适合的未婚公子也就这么多,咱们一个个来,就不信问不出个答案。”

    没想到素池也不是说着玩的,满满的名字写了两大页,看得伏南乔睁大了眼睛:“阿池,你就算要选夫婿也还得两年,这么早就把花名册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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