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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来到良乡北门,留神望东西铺面观看,只见路西有两间门面布店,甚是火爆。门槛上有一横匾,上写“隆成号”
三个大字。相爷登台阶说:“掌柜的,帮我几文钱路费罢。钱我不白要,我给你送一个信。”布铺掌柜的徐万成便问道:“你这花子送什么信?”相爷说:“你铺中走外帐的出去几天了?
姓甚名谁?”徐万成说:“讨外帐的名刘喜,出去有三四天了。
你问他作甚?”相爷说:“我问他无别事,只因我讨饭路过刘家坟茔,地内躺着一个被害的死尸,旁边放着一本帐,有这铺中字号。”言罢将帐递过去。徐万成见帐一怔,遣人去瞅,给相爷一百钱,相爷徜徉而去。徐万成打点报官告状,这且不提。
话言相爷顺着大街往前正走,猛抬头见路旁边有一小摊,摆着些破烂的东西。有一钱褡挂在墙上,钱褡上写着“隆成号记”四个字。相爷走近前问道:“掌柜的贵姓?这钱褡是自己用的?还是卖的?”这人说:“我名王三,这钱褡是卖的。”相爷问:“可要多少钱呢?”王三说:“咱都是苦朋友,我也不多要,给五百钱罢。”相爷说:“不多,我就给你五百钱。”将钱给清,相爷复又问道:“这钱褡是你自己的?还是买别人的?”
王三说:“我是买阎丁的。”相爷又问:“他住在哪里?素日作何生意?”王三说:“他家住东门外,时常指着耍钱闹鬼吃饭,终日不离穷汉市。”相爷点点头,手提钱褡,径奔穷汉市而来。
来到穷汉市,举目抬头往前观看,只见那旁有两棚宝局,一棚骰局,喝五吆六。忽见从骰局蹿出二人,这一个说:“把我张四爷怎样?”那一个说:“把我王二祖宗怎么样?”又从棚内闯出一人,满面凶恶,手提钢刀一把,自称阎四太爷:“你若不还钱,我非追了小子你的性命不可。”相爷闻言,见那旁有一老者,相爷上前动问:“这动刀的是谁?”老者见问,说道:“你连他也不认的。谁人不知他叫阎丁。”相爷说:“动问了!”转身来至人丛说:“众位朋友,为何吵闹?是谁输了?”
众穷汉说了一遍。相爷说:“原是王二兄弟欠阎四爷的钱。”带笑说:“阎四弟,你也不必动气。咱是多年交好,我这几年在北京混,总未上良乡来,大约不认得我了?别看我穷,吊二八百钱向老哥哥提,我不含混。可得随老哥哥跑跑腿,跟我拿去。
我替王二弟发了罢,一则我念仁兄仁弟的义气,二则与你二位解围。”阎丁问道:“老哥哥,你贵姓何名?”相爷说:“我姓言名方。”阎丁又问道:“当真你替还这七百多钱?难道说你有这番好意,我就不能跑跑腿了吗?勿论多远,我跟你拿钱去罢。”
相爷说:“跟我走!”
阎丁随着相爷出了城,走了多半天,来到公馆门首。相爷瞧见王良、王义在店门伺候,便向王良、王义一递眼色,王良、王义心中会意,赶上前把阎丁揪住,按倒在地,将阎丁绑了。
阎丁说:“因何绑我?”王良说:“我不知。你向相爷案下分辩去!”这时候相爷进公馆,换了官服,在上房落座,一声吩咐:“将凶犯阎丁带上来!”王良、王义不敢怠慢,把阎丁带至上房公案前,双膝跪倒。阎丁口称冤枉。相爷闻言,微微冷笑说:“凶恶的阎丁,抬起头来,认认我是谁?你在刘家坟茔图财害命,你把隆成布店钱褡子卖在小摊。你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讲来!”阎丁闻言,只吓得面目更色,浑身乱抖,磕头如鸡喙碎米一般,口称:“大人在上,小人不敢作犯法之事。求大人格外施恩,释放小人。”相爷大怒,把惊堂木一拍,说:“好奴才!谅你不能招认。给我笞责一千!”两旁青衣答应一声,把阎丁扯出房外,按上墩,打得鲜血崩流。阎丁抗刑不过,喊道:“有招!”这才招出谋财害命,画供。
忽听店外喊冤,王良将喊冤的带进店来,跪在公案前。这喊冤的正是徐万成,同着苦主到县喊冤。知县未在衙署,访问明白,在公馆伺候大人,这才来在公馆喊冤。闲言少叙。一人说:“小人名刘善,我儿刘喜在隆成号跑账,今年二十六岁。
不知被何人杀死,求大人作主,拿凶手报仇!”一人说:“小人徐万成,开隆成布店。我的伙友被人在刘家坟茔图财害命,求大人拿人。”相爷说:“你二人来得正好,本阁将凶手现已拿来,给你报仇抵命。”立刻吩咐刽子手:“把阎丁推出公馆开刀问斩,将首级挂在犯事地方示众!”刽子手哪敢怠慢,把阎丁枭首。相爷堂谕徐万成:“这也是你开铺之家的不幸,你备办木棺,将刘喜的尸身殓埋。本阁再派你白银一百两,当堂交与刘善,为养老度日之资,具结完案。”
徐万成遵谕办理完案,相爷吩咐带罗会通。只见罗会通跪倒说:“小人给大人叩头。”相爷说:“正凶现已拿获正法,你的官司已完。你担惊不小,本阁赏你白银十两,拿回家去安分务本,度日去罢!”罗会通领赏,叩头谢恩说:“小人有冤枉,求大人给小人作主!”相爷问道:“罗会通,你的冤枉本阁给你辨明,怎么你又有冤枉?”罗会通跪爬半步,口尊:“大人!
我的妻被李纟唐、李红抢去成亲,我妻骂贼不允,把我妻扔在浇花井内。小人在县控告,知县将我逐出衙署。小人上北京控告,又被夜阁老责打一顿。小人加气伤寒,病了一月。当时病好回家,就遇见差人把我拿住,诬我行凶杀人。蒙恩辨明冤枉。小人的大仇未报,叩求大人作主!”相爷闻言说道:“罗会通,随本阁进京自有人给你报仇。”一声吩咐:“王良、王义、邵青、邵红外面调轿,押解郭知县一同回京。”四人答应下来,不敢怠慢,令人调轿。相爷升轿,押解郭知县回京。按下不提。
且言有一飞贼姓华名凤,是山西人氏,绰号人称追风燕子。
能夜行千里,飞檐走壁,夜入万户,偷富济贫,替天行道,专打人间不平之事,周游天下。这日来到北京,访问赃官污吏、霸道强人。风闻夜阁老贪赃受贿,当朝横行,心中忿恨:“莫若盗取他的金银财帛,济贫周苦,有何不可?”想到这里,来至夜阁老的府门外,周围走了一遍,验明道路。来至酒楼,用完酒饭,下了酒楼。在僻静无人之处,候至更深夜静,脱去长衫,换上夜行衣靠,将折铁钢刀围在腰间,迈开大步。霎时来在夜阁老府的墙外,垫步拧身,“嗖”的一声,蹿在大墙之上。
望下听了一听,并无响动,蹿房越脊,来至厅房,伏在瓦栊之上。在房檐上用剑挂金钩架式,望下听瞅,只见厅内灯光未熄。
正然瞧看,只见从甬路上来了二人,一人打锣,一人击梆。原是两个巡更下夜的人,往后面而去。华凤一纵身形,落在平地,蹑足潜踪,来在更夫背后。抽出钢刀,只听“喀嚓、喀嚓、噗咚、噗咚”,将两个更夫杀死,躺在尘埃。华凤将梆子插在腰间,将刀围在腰间,左手提锣,右手拿起木棰,击梆敲锣,在那前前后后院中寻找库房。猛然听见悲叹之声,顺着声音来至马棚之外,听了听,原是在此受罪之人。上前问道:“你是何人?在此遭绑受罪!”刘同成说:“我名刘同成,刘同勋是我家兄,在朝现为宰相。”就将始末缘由说了一遍。华凤闻言,上前将刘同成放下吊,挑去绳,把刘同成背负起来,用绳把刘同成拴在身上,蹑足潜踪,来至墙下,将两腿一岔,膀子一晃,玩了个燕子钻天的故事,“嗖”的一声,蹿在大墙之上。歇了一歇,又将膀子一摇,“嗖”的一声,蹿在墙外,落在平川之地。把绳解去,将刘同成放起。刘同成说:“请问救命恩人贵姓高名?我刘同成异日好答报救命之恩。”华凤口称:“刘二爷,我不说量你也不知。我名华凤,前年被案,多感老大人爱我是好汉,将罪名减轻,救我一命。此恩至今未报。你看东方发亮,再迟一刻走之不便。咱二人是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罢。”
言毕,转身之际,踪影不见。刘同成一怔,暗暗称奇。堪堪天光大亮,又在各街访寻金姐、凤英一回,并无下落,心想:“不免先到东阁府见我三侄刘墉,再作道理。”此话不表。
且言张成、刘安将金姐、凤英送在东阁府内而去,这且言讲不着。再表刘墉诓夜阁老上东阁府,两乘大轿,人马跟随,霎时来至府门落轿。摘去扶手,下轿入府。进了大厅,分宾主坐下。茶罢搁盏,刘墉眼望夜里红说道:“大人少坐片时,我暂告便。”言罢出了大厅,竟入内宅。未知有何心意,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东阁怒铡夜阁老 大报冤仇受皇封
君子在上可人扶,民之喜悦称父母。
挈矩量度似文雅,物格方正是道路。
格物知致非传有,只有始皇焚书故。
程子细论四书补,知尽其极在格物。
话表刘墉走入内宅,见了老诰命,口尊:“母亲在上,孩儿给母亲请安。”老诰命吩咐免礼,那旁坐下,问道:“我儿面带怒色,所为何来?”刘墉闻听老母所问,就对母亲将诓夜阁老从头至尾、始末缘由细说一遍。老诰命夫人说:“那夜阁老乃系国戚皇亲,须要酌量科罪,不可草率行事。”刘墉吩咐丫髻使女将金姐、凤英唤至面前。金姐、凤英给义母叩头请安已毕,就将含冤负屈之事细述一遍,将干老写的状词呈上。老夫人接过看了一遍,见是老相爷的笔迹,看毕点了点头,将状词递给刘墉说道:“吾儿酌量而行,不可造次。”
刘墉喏喏连声,退下出了内宅。
进了大厅,眼望夜里红口呼:“阁老,现有金家二女告你助甥为虐,霸占良家妇女。”夜阁老闻言不悦,说道:“我是国戚皇亲,刘罗锅子,你敢其奈我何?”刘墉闻言微微冷晒,说道:“好大一个皇亲国戚!岂不知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夜里红说:“刘罗锅子,你敢把我怎样?”刘墉闻言大怒,吩咐一声:“来呀!把虎头铜铡抬上来!”只听下面一声答应,霎然把虎头铜铡放在当院,各各虎视眈眈候命。夜阁老一见,微然一笑,说:“刘罗锅子,你就是依仗小小铡刀唬吓人,你家阁老亦不惧怕!”刘墉大怒,吩咐一声:“给我铡了!”只听下面一齐答应,跑上四个人,把夜里红揪翻在地,剥去衣履,不容分说,用芦席把夜里红卷起,搭下厅来,放在铜铡之上。一边一个人,掐着席边;刽子手擎铡刀之把,扭着头向大厅上瞅。刘墉吩咐一声:“行刑!”只听“咯嚓”一声,鲜血崩流,夜阁老已废了命。刘墉吩咐将尸搭下去,门外夜阁老的亲随一见此事,急忙回府报信去了。
刘墉铡了夜阁老,自知自己的罪名,立刻吩咐顺轿进朝,面君请罪。这且不表。
且言国舅夜龙、夜豹闻家丁报父亲被刘罗锅子用铜铡铡了,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飞空,说道:“罢了!罢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今与刘罗锅子誓不两立!”兄弟二人急急来在后堂,禀明母亲,合家人等闻信,痛哭不已。弟兄二人在府外乘骑,来至午门外。下骑步入偏殿,见了皇上,行了三跪九叩首之礼,伏在金阶,口呼:“主子给臣作主!刘墉胆大妄为,用铜铡将臣父铡了。”乾隆皇爷闻奏,龙心大怒,命传宣官:“宣刘墉上殿。”一言未尽,只见刘墉跪在金阙,口呼:“万岁!臣刘墉领罪。”乾隆皇爷心中大怒,谕旨下:“佞臣刘墉擅自私铡无罪国戚,殿头武士速将刘墉推出午门正法!命国圣监斩!”武士不敢怠慢,将刘墉上绑推出午门,绑在桩橛。
国圣吩咐放炮,火光司不敢怠慢,“咕咚”炮响一声,惊动阖朝公伯王侯、九卿四相、八大朝臣、文武百官,皆奔午门而来。头里是皇叔十四王爷、勉三王爷、大喇嘛、二喇嘛、刑部正堂傅元成、镇殿将军吴能,并亲王、郡王等,皆上殿保本:“不知刘墉身犯何罪?绑在法桩,等旨行刑。”圣主说道:“众皇兄御弟,众家爱卿有所不知,刘墉擅敢横行,私铡无罪的夜里红,罪在不赦!众家皇兄御弟休要保本,下殿去罢。”众位王爷一齐开口,口呼:“万岁!刘墉私铡阁老,理应问斩。吾主念他刘门在朝作官,辈辈忠直,再念刘同勋三朝元老,忠直无私,不惧权奸,乃是有功之臣。吾主应当赦其罪过。”言还未尽,只见夜龙、夜豹心中恐怕皇上准本,杀父之仇不能得报。
跪在殿角,口呼:“万岁给臣作主。刘墉私铡大臣,有欺君之罪。我主若不斩刘墉,大清律例庶民亦就看轻,谁还遵国家法度?”言还未了,时下怒恼十四王爷,站起身形,将怀中所抱的镇国闹龙铜锤拿起,用锤指定夜龙、夜豹,大骂:“贼子!
你们哪晓刘墉的虎头铡是铡奸不铡忠,先铡后奏。大约你父子依仗系国戚,在市井横行,被刘墉访明,方正国法。主子护短,偏向你等,皆因看在西宫面上。我也明知,我一不作二不休,舍了我这王位不要了,我先打乾隆,后将你两个贼子打死,我看有多大的乱子!”言罢,举锤往上走。乾隆皇爷暗说:“不好!”
口呼:“皇叔休要粗鲁,朕赦刘墉无罪就是了。”立刻传下赦旨。
刘墉随旨上殿,叩谢不斩之恩。
只见黄门官上殿跪奏:“刘同勋还朝,在午门外候旨。”乾隆皇爷传旨:“宣他上殿!”刘同勋随旨上殿,行了三跪九叩首之礼,请了圣安,跪奏阅边之事:“各府州县风调雨顺,民情安靖。惟良乡县李家寨之李纟唐、李红横行霸道,抢男霸女,欺压良善。依仗阁老夜里红系姑表亲戚。现有告状民人罗会通、民女金姐、凤英,皆在午门外候旨亲讯。”乾隆皇爷传旨,宣罗会通、金姐、凤英偏殿诉冤。一声旨下,男女三人入午门,在殿前一齐跪倒,各将自己的冤枉从头至尾一一诉清。乾隆皇爷心中不悦,眼望十四王爷,口呼:“皇叔,此案怎样科罪方服民心?”十四王爷口尊:“圣上,此案李纟唐、李红依仗夜里红的势力横行霸道,夜里红虽然铡死,死有余辜;父作之,子述之,令夜龙、夜豹备办棺椁,到东阁府盛殓夜里红的尸身,贬家为民,永不叙用。带尸棺搬出北京。”皇上允奏,夜龙、夜豹充罚谢恩,下殿而去。
王爷复奏:“良乡县知县郭得平私通恶霸,苦害黎民,理应斩首。姑念他授孔孟心法,宜削官革职。”圣上允奏,郭得平谢恩而去。
王爷复又奏道:“罗会通乃是守法的良民,灾祸从天而降,宜当捉拿李纟唐、李红后,将恶霸宅院赐与罗会通居住,另娶民女为妻,以慰其心。”圣上允奏,罗会通谢恩退出午门,回良乡县而去。
十四王爷复又奏道:“金好善乃是两榜进士出身,死得甚苦。其妻贤德,遇难受苦,金姐、凤英二女子贞烈,赴京鸣冤,受了些惊惧颠险,其情可悯。圣上还须格外抚恤方是。圣恩浩荡,发下帑银,将夜阁老府改修为招安府,赐给王氏节烈牌坊,赐二女子为双贤公主,预为国家之瑞兆也。吾主上裁!”乾隆皇爷龙心大悦。发下上谕:“金好善追封为翰林院庶吉士,封王氏为淑节宜人,金姐、凤英为御儿双贤公主,招安府内栖身,另日择选东床。先入正宫院参拜皇娘。钦差镇殿侯吴能领三千御林军赴良乡县李家寨,捉拿恶霸李纟唐、李红,并满门家眷。
凡有被抢遭难的妇女,勘明释放,令家中人领回,余者立斩。
古安县中提出王氏来京,着照所请,余依议。钦此!”圣上袍袖一抖,卷帘朝散。
文武官员齐下朝纲,各回府第。惟镇殿侯吴能手捧旨意,不敢回府,退出午门上马,竟奔御教厂,点了三千御林军,放炮起队,直扑良乡县李家寨而来。来至李家寨,将庄村围了,进了庄,奔至府门,闯进去逢人就拿,共合拿了八十三口。放出被抢的妇女二十七口。竟有五十六口被绑将院中,金银米粮、什物器皿查明上册,交与罗会通收管。吴能督队,在良乡县提出王氏,一同赴京。进京将御林军扎御教场,上殿复旨。圣旨下,钦命吴能监斩李纟唐、李红,并其家眷,人人枭首。看到此间,有俚语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虽然无报,时候未到。
第一回 上参本嘉庆私访 天顺当宝庆施威
大清江山归一统,嘉庆圣驾坐北京。
石庵上殿捧本奏,天顺当内访恶凶。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且言大清国自太祖高皇帝开基定鼎以来,一统江山,君正臣良,诸邦外国附庸纳进朝觐。真是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传至仁宗睿皇帝,登基驾坐九五,年号嘉庆,王公大臣辅佐,临朝听政。
这一日临朝,静鞭三响,嘉庆皇帝已登九五。只见左班走出一位臣宰,手捧本章,在品级山行了三跪九叩朝王礼,跪在丹墀,高举本章。嘉庆皇爷见是吏部天官铁脖刘墉上本,龙心暗想:“这又不知参劾哪家官员?”遂命司礼监接上本来。卷帘散朝,袖本回宫,驾坐御书房,展开本章,闪龙目阅看。见本章乃参劾九门提督和1灸谒裕骸昂瞳|家金砖墁地,家中有铸就的金山银山,有敌国之富。皆因在通州开设一座‘天顺当’,当内私安十三盘铸钱炉,竟铸沙板剪边鱼眼。人若去当当,一半制钱,一半私米,取息六分。若有说闲话或搅扰天顺当,门前撮着油漆棍,无论举监生员,打死勿论。势恶霸道,人人不敢侧目。”嘉庆皇爷览毕暗想:“世上竟有这样的恶霸!有心不信,刘墉从来无虚奏之本。不如朕前去访察一番。”想罢,在更衣殿更换一件蓝布袍,青缎帽衬,腰系一条河南带子,足登薄底旧缎靴,腰挂槟榔荷包。又打点一个小包袱,内包一件传国宝衣,飞龙小马褂上坠着十三个虎头扣,上安猫儿眼大的十三颗避尘珠。有避火缎沿着领子,若穿在身,冬暖夏凉。
复又包上《百中经》、《玉匣记》,袖吞两块毛竹板,打扮像一位算命先生模样。暗暗出了东华门,信步走至大街,无心观看街上热闹,径奔齐化门。出了齐化门,两足酸痛,暗说:“不好!此离通州四十里,怎样走去?”
正然踌躇犯想,见有一人推着一辆小车。皇爷一点手,推车之人走近前,放下小车,口尊:“先生,你老莫非雇我小车吗?”皇爷说:“正是。我要雇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