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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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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记得章回结婚的那天吧?那天,我觉得陈青黄不大对劲。你想想,平时打牌,我们‘三差一’求他都不打,那天他却打得一肚子劲,告诉你,他看上了章回的老婆!他悄悄跟我说过,章回老婆与他女友不仅长得相像,还要饱满一些,你晓得不?陈青黄又买了把二胡,与新娘子常在雪湖边唱歌呢!章回天天出车在外,哪晓得自己戴了绿帽子?”
  听朱良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就不吱声了。
  等我第二天见到陈青黄时,我发觉他的脸又绿了,脸腮瘦了一大圈。心里说不出个滋味。
  7
  现在想起来,那座县城现在的繁华在那时已开始露出端倪:饭店、土菜馆、理发店、洗脚屋、歌舞厅、网吧、茶座,等等,如今在小县城里早已让人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小城像大城市的尾巴,自己还不能主动带头闹出点什么,只是拽着大城市的屁股慢慢地摆动些花样……比如,食品公司解体了,就出现了摆摊设点的肉铺;供销社关门了,就出现一些私人商铺,百货大楼也越办越红火。国营饭店开不起来,私人饭店却人满为患。还有舞厅,尽管这小城接受得还比较慢,出现的仅有县工会和县文化局两家,多少还有点“公办”和控制的意思,但一时也红火了起来。
  奇怪的是上舞厅跳舞的小伙子、姑娘并不多,经常去的都是一些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他们一进舞厅,不像年轻人还要学几天,而都能像模像样地跳起来。渐渐地我闹明白了,原来在五十年代,在他们风华正茂的年纪,他们就跳过。那时候流行“慢三”、“快四”,还唱俄罗斯的歌曲。这下一开放,他们就又找回了感觉,释放了自己被关闭了十几年的情感。舞厅里一时人声鼎沸,各种风流韵事在小城不胫而走。
  在我们这小木楼,最先进了舞厅的恐怕就是朱良。
  朱良认识了一个女孩,叫小爱。两人一见钟情。小爱喜欢跳舞,就成天泡在舞厅。跳着,跳着,两人就如胶似漆了。自己尝到甜头还不算,朱良还怂恿我去。
  “晚上,我在舞厅里等你啊!”有一天下班,他和小爱手牵手地站在我面前,诱惑我。
  也是。那阵子,章回成天出车,陈青黄见不到人影,朱良天天泡舞厅,一桌麻将总也凑不齐人手。我正闲得无聊。看了他俩成双成对,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地满街晃悠,我很羡慕。心里有些神往,也想去舞厅看看。
  点点头,我算是接受了。
  那天傍晚,吃过晚饭,我就早早地赶到了舞厅。但走近舞厅那漂亮的玻璃大门时,我却踌躇起来。我紧握拳头,周身发烫,血管膨胀。我忽然想起在学校时,一遇到与女同学一起的娱乐活动,我就躲,以至同学们都喊我“绝缘体”的事,心里一阵发笑。但想想,还是硬着头皮闯进去了。一进门,我立即感觉一阵寒意,发觉许多的眼睛似乎都朝我射来。我习惯用眼睛审视别人,还不习惯有这么多的眼睛看我。立时,我就像一只要被人攫取的小羊羔一样,浑身哆嗦。
  没等我犹豫,舞厅里的音乐就响了起来。
  “是狐步舞!”我听见有人说。悄无声息地,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静静地观看。果然,就见一群“狐狸”从“森林”里、从“山峦”里溜达出来了。他们踏着音乐的节奏,迈着奇怪而又规则的舞步,或大摇大摆,或轻轻缓缓,夸张、扭曲、极尽身体之能事,让我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我一下子呆了,看了那些狐狸舞的动作、姿势,心里一阵好笑。
  几只打扮艳丽的小“狐狸”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踱到我面前,飞眉抛眼地挑逗我。
  我吓得慌忙摆摆手:“不会,不会。”
  她们对我翻了翻白眼,疑惑地溜走了。
  一会儿,音乐变了。场上响起了悠扬的慢三步舞曲,这音乐马上赶走了“狐狸”。舞厅里的男男女女全像换了人样,变得斯文、舒展起来。男人搂着女人,女人搂着男人,男男女女的,在舞厅里迤迤地走动,动作悠然而优雅。舞厅微弱而带有色彩的灯光闪烁着,男女们胶在一起,就显得朦朦胧胧,影影绰绰了。我朝舞场张望了一下,这下看见了朱良和他的女友小爱。小爱紧紧地依偎着朱良,像一只温柔的小绵羊,朱良将脸紧紧贴在小爱的头上,在灰暗迷离的灯光里,我突然发觉,朱良长得很俊秀,浑身散发出一种冷淡的美,不加修饰的如同大理石雕塑般的脸庞透着一股英气,有一种迷人的气息。
  一位姑娘邀我上场,我本来还想推却,但身子却跟她稀里糊涂地站起来了。不会跳舞的男人在舞厅里像一个体面的木偶,上场被一位陌生的女人搂抱,就变得像在表演拙劣的木偶戏了。我有些不自在,攥在她手里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但幸好她并不嫌弃我,说是带着我跳。我就努力地保持镇静,配合她,机械而被动地跳了起来。
  灯光下,我看清我的舞伴是一位漂亮的,个子高挑的女孩。她披着一头长发,随着舞步的跳动,她那散发香气的黑发时而打在我的脸上,痒丝丝的。 “放松!放松!” 她不停地轻声指导我,手柔柔地搭在我的肩上。我看她那眼睛里,像漾着一湖春水,波光潋滟。跳着、跳着,我分明感觉她的呼吸越来越紧促,她的手指在我肩上慢慢蠕动。接着,她就和我贴紧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女性这样搂抱过,幸福得有点晕眩。
  我们转到了朱良和小爱的身边。我对朱良古怪地笑笑,咧咧嘴,朱良说:
  “可以了,可以了,就那么跳啊!”
  受了他俩的鼓励,我的胆子更大了起来。这人胆子一大,全身放松,舞步也就轻盈、欢快了起来。可就在我刚有点感觉时,舞伴的手突然无声地滑落了下来,她有些意犹未尽,抱歉地对我笑笑,我一愣,差点就踩到了她的脚背。原来,悠扬的音乐停了下来。
  一曲跳完了。
  出了舞池,我们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朱良和小爱也凑了过来。在聊天中我才知道,和我跳舞的女孩叫唐姣,在人事局工作,是外地刚分来的大学生。一听说她在县人事局工作,朱良一下子就来了兴致,问起了物价局“招干”的事。唐姣有点莫名其妙地望望我,我就把朱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唐姣犹豫了下,信任地望着我说:“没有啊!没有一个叫朱良的人,录用的人,下午都发了通知啊!”
  “不会吧?听说朱良还考了第一名哪!”小爱插嘴道,
  “我前天托人问了,朱良考的成绩是第一啊!”
  我也听人说朱良考试的成绩是第一。我不仅听说,我还知道朱良为参加这次考试,没日没夜地复习了一阵子。我更知道,朱良天生的就会考试。朱良说他在学校读书时回回考试都是前几名,我不敢担保。但我知道他这些年不甘心自己一个小中专文凭,不断参加自学,考了大专又考了大本,还获过县工会“自学成才积极分子”的称号,在县里做过一次演讲。况且这次除了考试,朱良还找了章回那条“野”路子,应该不会出问题吧?我有些不相信,让唐姣再想想,唐姣连想也不想,就摇摇头,说:“物价局就报上了三个人,我还能不记得?”
  “走,我们去找他去!”
  朱良一听傻眼了,连忙拖起我,丢下小爱和唐姣就不管。我有点发蒙:“找谁呀?”朱良说:“我去找钱局长,人家都说我是考了第一的,千真万确,我去问他。”
  我们在舞场就这样不欢而散,匆匆分手了。
  8
  出了舞厅。在路上,我才知道,朱良在章回的安排下找过一回物价局的钱局长。熟门熟路,我们很快就到了钱局长家,朱良一个人气呼呼地走在前面,毫不犹豫地就敲开了门。钱局长打开门,把头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我立即看到了他的那张脸,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眼睛红红,脸腮上凸起的一个肉堆上还溅着一星肉沫。边开门,他边用牙签剔着牙齿,见是朱良,显然愣了下。这时,他家沙发上坐的一位老者见我们进来,立即就起身告辞,然后冲我古怪地笑了笑。
  朱良没在意,我却“卡”在那里,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钱局长,说是成绩出来了,有我吗?”朱良开门见山。
  “没有。”
  “我可是考了第一的!”
  “谁说的?再说,也不仅仅是笔试,还要综合考虑!”钱局长作一脸无辜状:“你别急,下回会有机会的。”
  “综合考虑?”朱良突然一声冷笑,脸立即就变了色。“综合考虑?权钱交易吧?!人生在世……”朱良声音忽然变得异样了起来。边说,他边开始打起了手势,“人生在世,”他每说一句话开头都用了人生在世,“人生在世,”……人生在世,不能只考虑权,也不能只考虑钱,还得要有良心,要行得正,坐得稳……朱良说,倘若他这回考试考的是第一,就应该录用他,否则这就不公平,不合理。
  接着,他就用种种理由阐述不合理的危害与弊端。
  我知道朱良遇事沉不住气。但还没有听过他这样乱七八糟地说话,对他又是挤眼,又是打手势,还假装咳嗽。可朱良分明沉浸在自己情绪宣泄快感之中了。他没有看见钱局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上麇集着乌云黑暴,像是一场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你不要胡搅蛮缠!”终于,钱局长吼了起来。
  “你也不要仗势欺人!”朱良也不饶人:
  “他妈的!肯定有人偷换了我的卷子,瞒天过海!”
  朱良终于用了荒诞的骂人的字眼,这脏话分明撕扯着钱局长的尊严和霸气。钱局长气得全身直哆嗦,脸上那块多余的肌肉不停地颤动。转而,他顺手朝朱良脸上就扇了一巴掌。掌声在朱良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灿然地绽开,飞快地结出了五颗仙人指一样的红印。朱良蹲下身子,呜呜大哭起来。
  我傻了!但我看清了钱局长是用左手抽打朱良的,钱局长是个左撇子。
  9
  那些年,最为流行的一件事还有大报小刊的刊登“征婚启事”。我自忖家在农村,父母年老体弱,我的爱情运一直不好,我又生性胆小怕事,我内心清楚自己干不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再加上县城小得屙一泡尿都能转个来回,没几个人不清楚我的底细。写“征婚启事”,找外面的女孩恐怕要好得多。于是有一段时间,我就迷上了写征婚启事,满世界地寄发。当然不久也有好多的回信落到我的小木楼里。我所能做的,就是把这些信拆开,看看,按省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锁进我的抽屉里。
  我桌子左手边的抽屉横七竖八地躺着这些信。
  但是,我从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条件好的,我害怕高攀不上;条件差的,我又不甘心。天高皇帝远,人生地不熟,后来,我每接到一封信就害怕。
  我渐渐地就把这“征婚启事”当成一种游戏。
  朱良进来了。如果说朱良以前进门总“咚咚”地敲着,把动静弄得很大,那么现在他就不喜欢打招呼,像幽灵一样身子一闪,就进来了。为此,我说过他一回,叫他进门一定要打个招呼,或者还像以前那样敲门也可以——因为我习惯了。但朱良显然不管这些。他说,他不管我是不是有兴趣和他说话,他是愿意也想和我说话的。他这一点让我反感,但也无可奈何。
  可这回,他一进门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神情恍恍惚惚。
  “你晓得谁挤对我进了物价局吗?”
  一进门,朱良就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你猜猜?”
  “猜什么?进物价局的不就是三个人吗?!”由于朱良,我也很关心这事。
  “是上回在我房间打牌的那个家伙,叫陈亚军,我那同学。”朱良说,“真他妈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上回我就犯疑心,他在乡镇蹲了几年,进城也从不找我们同学玩,怎么一下子就找上了我?什么狗鸡巴朋友!”
  “他?”我眼前立即浮出了那晚打牌的情景。点点头,说,
  “他好像很有心计,但你也不要老想这事。章回呢?对了,你该问问章回,他总晓得一点内幕。”
  “章回?他妈的,他这几天连鬼影子也没看见!看来,他是一张寡嘴,山高水远的,吹牛不犯死罪,实际上谁也不尿他。不说他!不说他!”
  “等下回吧!总会有机会的。”我趁机劝他。
  “下回?我一没靠山,二又没有金钱,还能指望什么?这辈子都没指望了!”朱良垂头丧气的。突然,又张开双臂,说:“你不知道,这社会就像是一张网啊!网住了我们自由的翅膀!”他像诗人一样吟诵了起来。
  我无语。
  “你做什么事?”见我没理他,朱良话题一转,硬生生地问,“你又收到了许多求爱信吧?你他妈的就知道意淫,也是个窝囊废!满大街都有!你就不晓得找一个?对了,唐姣好像对你有意思,还问过你,不管三七二十一,你把她弄上床不就行了?我家小爱……”
  朱良放荡地说着,说着,忽然就一阵怪笑。话突然停住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看他的眼里布满网状的血丝,吓坏了!
  朱良的脾气一下子变得古怪和暴烈了。他在房间里一个人踱来踱去,大声嚷着:“你晓得吗?我和小爱要吹了,她大大说我是个废物,说我是食品公司杀猪的,我还不如一个杀猪的!”
  “给我烟!给我烟!”接着,朱良找我要香烟抽。我给了他一支,他吧嗒吧嗒地吸起来。吸了半截,却把烟扔到地上,又用脚踩,踩完了,他索性就把我一包烟抢了过去,将一盒烟全倒了出来,在地上摆成了一个圆圈。“0。618,黄金切割率!”朱良说。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他就开始砸东西,见房里有什么就砸什么。烟缸、书、钢笔、收音机……抓起来就砸,东西“叭”的一声落在地板上,他就随着那声音跳一下,说:“对!就是这东西!我找到了!找到了!他妈的,以前就章回狗日的懂八卦,周易、文王、伏羲,孔子……现在我全懂了!八卦也让我破译出来了!哈哈!狗日的钱局长,陈亚军,就是你们坏了我的事!你们你们……”
  朱良疯狂地叫起来,声音凄凄惨惨。过了一会,他筋疲力尽,眼睛翻成了死鱼眼,张大嘴巴只是喘气。
  我惊呆了!
  “你病了?”
  “我病了吗?”
  “你病了,你的眼睛太红!”
  我说着,心里一阵恐惧。惊慌失措地赶忙跑出去差人去找朱良的家人——朱良和我一样,在县城没有亲戚,有的,也只有小爱家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房里,朱良一个人仍在嚷着,语言清晰,逻辑混乱,锐利的喊叫声不断地冲击着我的耳膜,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向了无底的深渊……
  10
  天色向晚,黄昏的夕阳在热浪中扯得丝丝糊糊,晚霞映照得小木楼格外凄凉。大家闻讯过来,把朱良弄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围着他,变着法子哄他休息。可朱良毫无感觉,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在手指上拭了拭,那闪耀着寒光的刀刃上,立即就有一滴殷红的鲜血淋了下来。朱良对那血直发愣。小爱惊叫了声。
  很快,声音惊动小爱的大大,小爱大大一步冲上前,就把朱良紧紧按住,嚷道:
  “家里出了你这么个孽种,算是完了,要人样没人样,要鬼样没有鬼样,整个一个杀猪的!女儿跟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夺下了朱良手上的刀。
  “我不信狗日的钱局长能翻云覆雨,一手遮天!”
  朱良嘴里不干不净,睁大眼睛,傻子一样地望着小爱的大大。没有水果刀玩,他就双手交叉,搓着自己一双大大的手掌。我心里一酸。我内心清楚,朱良现在沉浸在一种什么样的幻想里。只有我知道,朱良的脑子肯定在一遍又一遍地想象,想象怎样扇出去那一巴掌,应付那一巴掌带给他的奇耻大辱!朱良打量着自己的手掌,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手掌能发出“叭”的声响,并能迅速地落到一个人的脸上。他扬起了手掌,朝桌上的一块美丽的玻璃板就砸了下去。就一巴掌,光亮的玻璃板立即绽开了一朵残菊般的图案……他很高兴,嘴里咕哝了句。
  我的耳膜似乎也随那玻璃碎裂,面前一片朦胧,只觉得一行热泪夺眶而出。转身一个趔趄,我跑回自己的房间,四仰八叉地躺到了床上。
  “朱良疯了!”我终于冷静地想清了这个事实,心里一紧,一种强烈的内疚和负罪感紧紧地包裹着我。
  多少年以后,我还在一直思考这个问题。我想,那晚,要是我不陪他到钱局长家去,要是钱局长没有给他一巴掌,要是挤对他的不是他的同学陈亚军,要是小爱的大大不骂他是“废物”……或者,要是那天下午我们没有再谈那事,要是……朱良是不是就不会发疯了呢?朱良素来说话不绕弯子,心直口快的,这样一个大大咧咧、心直口快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想不开呢?但事情是没有如果的。那时我才二十四岁,朱良还比我小一二岁。我们涉世不深,生活经验不足,阅历不够,我们脆弱的心灵还无法承受来自人生的突如其来的打击,我们生活的那个时代和环境,还不足以让我们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沟起一条通道……
  朱良的疯狂是命中注定的。
  他很快被送进了县里唯一的一家精神病院。
  直至送走了朱良,我也没看见章回和陈青黄的影子。我们小木楼死沉死沉的。楼道里没有开电灯,我在房里也不想开灯。整个的木楼漆黑黑的一团。静极了!我胡乱吃了几块饼干,喝了一点水,就和衣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夜里,我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和朱良、小爱和唐姣一起。还在那舞厅里跳舞,朱良搂着小爱,我搂着唐姣,跳着,跳着,朱良就将我往唐姣怀里推推搡搡,唐姣也不气恼,顺手把我抱得紧紧,她的胸脯压迫在我的身上,我动弹不得,又有些幸福地不让她离开,转而,她忽然像蟒蛇一样把我缠绕住了……我心里一惊,原来是一泡尿把自己胀醒了。
  拉开灯,我朝楼外一个公共厕所走去,淋漓尽致地撒完尿。正往回走时,猛地,我听到一阵嘤嘤的哭声,我定了定神,只见声音是从陈青黄的房间里发出来的,可我再也不敢多想,就悄悄地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料,小木楼却又出现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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