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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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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吩咐秦林,就以此前赐给他的玉佩,在宫中便宜行事。

秦林拿了办案之权,这就告辞出去,准备开始通宵查案的工作。

刚出慈宁宫,冯保从背后追上来,低声抱怨道:“秦林,你又要逞能这件事完全没有必要查嘛,如果……如果咱们能够成功,你就是新一任的锦衣都督!”

“冯督公……”秦林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没看明白吗?太后根本就没下决心废帝!”

灯光照耀不到之处,冯保脸色阴晴不定:“就算李娘娘只是一时气极,可只要咱们拿言语挤对,把望子成龙的太后娘娘高高架起来,指不定她下不来台,就下懿旨废帝呢?!”

“帝师首辅张先生不会同意的……”秦林心头暗叹一声,像冯保以为万历乖乖跪在太后膝盖前面,就表示废帝像吃碗饭那么容易那么轻松加愉快?

且不提文官集团的反制,就算李太后加张居正,一个太后一个帝师联手,外带你冯督公,真的把皇帝废掉,新君上位又是十二岁的少年郎,主少国疑的局面,内有白莲教乘势而动,外有鞑靼各部虎视眈眈,到时候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废帝,就算是废掉一个事实上还没有亲政的皇帝,那也是绝大的动荡局面,无论对整个国家,还是对张居正的改革新政,都是极其不利的。

见冯保还想要劝,秦林忽然奸笑起来:“冯督公,你说新帝登基,本官就是接刘守有的位置,可要是我查明案子别有内情、万历陛下今天不退位,你猜将来我会做到什么地步?”

小、兔、崽、子!冯保从嘴边憋出四个字,气得脸青面黑。

“喂,冯督公……”秦林叫住转身欲走的冯保:“我劝你等会儿回去,还是把戏演全套,就算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也要尽量演好,演到能拿小金人的地步,将来或可借此退步。”

“用不着你假好心!”冯保挣脱秦林,自己转身走了,暗自一揣摩觉得秦林说的倒也有道理,虽然那什么小金人没听懂,但在皇帝和太后面前演好戏,不管皇帝退不退位,总是留点好印象吧。

张宏年老、陆远志体胖,两人骑着马这时候才赶过来,见秦林从慈宁宫走出,便一起上前:“怎么样了?”

“查案!”秦林把手一挥。

陆远志把手一摊,好嘛,这次办得好,查案查到皇帝头上啦!

第539章 可疑的碎发

天色已晚,宫内各处点起灯球火把照耀如同白昼,尽管李太后下令所有人待在自己宫室不得外出一切照常,但是连李太后、万历、王皇后和张居正都等在慈宁宫,整个紫禁城自潞王以下、嫔妃、公主、太监和宫女,无数双眼睛盯着秦林的行踪,无数只耳朵打听着查案的进展。

今晚注定是紫禁城的不眠之夜。

秦林持李太后所赐玉佩便宜行事,都知监掌印张宏协助办案。

瞧了瞧这个头发如霜雪,满脸皱纹的老太监,秦林当然知道为什么派他老人家来,张宏不仅资格最老,而且与世无争,不牵涉到任何派系,与万历、王皇后和冯保都没有过多的瓜葛,派他来不仅是协助办案,还有见证监督的意思。

案发地点是在紫禁城西边的曲流馆,因人工开凿盘曲环绕的溪流而得名,饮宴时可以将酒杯放在小木船里,顺着溪水漂浮流动,谓之流杯传酒。

秦林过去的时候,门外站着许多御马监管领的禁军,又夹杂有锦衣卫士和宫中太监,这些禁军有的是冯保调来,有的听命于张宏、张鲸,互不统属,彼此都严加防范,气氛十分紧张。

孙怀仁也在这里,带着几位坤宁宫的守宫校尉和值殿太监把守在正门外,见秦林过来,他就双臂一张:“止步,奉皇后娘娘懿旨,谁也不许进去!”

“我也有懿旨啊……”秦林也不废话,将太后赐予的玉佩一亮,笑道:“不过是奉太后懿旨查案!”

陆远志一直跟在秦林身后,张宏、张诚、张鲸这三位张公公随后鱼贯而入,孙怀仁和原本守在外面的几名太监、禁军武官也想进来,秦林伸手拦住,很拽的来了句:“命案现场,闲人免进!”

拽什么拽啊?!孙怀仁和几个太监气得不行,又奈不何秦林,只好干瞪眼。

可真的进了现场,秦林就傻了眼:我靠,地上干净得连半颗灰尘都没有,哪里像是命案现场?

“这是怎么回事?”秦林指着地面,极为恼火的骂:“哪个蠢货把地面洗干净了?草,连柱子都擦过一遍,这人脑子进了水?”

张诚和张鲸互相看看,神情尴尬万分。

老太监张宏则笑眯眯地看了看秦林,不紧不慢地道:“是今天早晨陛下发现两名宫女的尸体,慌乱中下令清理现场的,看样子陛下并不希望被太后娘娘知道这事,可惜事与愿违啊!”

陆远志喉咙口咯的一声,看着自家长官,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原来是万历犯傻呀,秦林干笑两声,眼珠一转,故意大声道:“笨,陛下就是笨得很,要是有意隐瞒,随便找个借口栽赃不就行了?看看中宫王娘娘,都正大光明的杖毙好几位太监、宫女了,偏生到了陛下这里,就闹个醉酒杀人……啧啧啧,九五至尊要杀人,还用得着亲自动手?”

众人起初听秦林骂万历笨,还以为他狂妄之极、口无遮拦,听到后头才晓得明明是替陛下开脱,要是万历听到这番话,绝对敲着自己脑袋,懊悔不该处置失措啊!

张宏听到秦林提起王皇后杖毙太监宫女,神色忽地微微一动,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流馆主体部分的格局,靠南边是宫女歌舞表演用的舞池,靠北边是君臣宴饮、欣赏歌舞的座位,地上人工开挖的小溪曲曲折折流过,以供流水传杯之用,确实别有一番意趣。

现在整个曲流馆经过了比较彻底的清洗,廊柱、地面、墙面全都干干净净,除了一丝儿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简直看不出昨夜这里发生过命案。

秦林想要在现场取指纹、足迹,或者寻找血迹,那都是极其困难,甚至根本不可能了。

如果是后世,秦林可以利用鲁米诺来显示血迹,只要百万分之一的血迹就能让鲁米诺发出荧光,这种程度的现场清洗对法医来说根本无效,但现在是万历年间,他到哪儿去找鲁米诺?

秦林气得在肚子里再次问候了万历的母亲,李太后无辜中枪。

陆远志看看这一干二净的现场,也觉得一筹莫展,忽然把大腿一拍:“秦哥,凶器!凶器上应该能取到指纹!”

“一般能想到清洗现场,就能想到清洗凶器吧……”秦林不报什么希望,还是探询地看了看张宏。

老太监一脸苦笑,拱拱手:“秦将军料事如神。”

秦林心中长叹一声,万历啊万历,有你这么坑爹的吗?自个儿把证据全毁掉,剩下全是对自己不利的,要是罪犯都这么笨,那就太好了。

只不过,这一次秦林不是要将万历定罪,而是想洗脱他的罪名呀尽管万历自己都不敢坚决否认杀了人,但秦林从种种迹象推测,这件事背后一定有猫腻……

现场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秦林扫视一圈将环境记在心里,就吩咐去验看尸体。

两具宫女的死尸就停在旁边院子的房间里,万历本想悄悄把尸首运出宫埋掉,不过还没成功就被冯保发现,报告给李太后,尸首也被严格看管起来。

天气本来就冷,停尸的房间就更显得阴冷森寒,两位宫女还穿着漂亮的霓裳舞服,只可惜生命的光彩已被死神带走,了无生趣的尸身僵卧于芦席上面,鲜活生动的面容变成了一片僵硬惨白,皮肤也失去了生命的光泽,变得苍白、失去弹性……

她们俩的秀发都被割去很长一截,头顶只剩下不到半尺长的发丝,万历自己也承认因这两个宫女不会跳新鲜舞蹈,他就戏言“割发代首”用剑割掉了她们的头发。

秦林以目示意,陆远志就毫不客气地把尸身衣服剥掉,点起明晃晃的宫灯,开始尸体检验。

嘶……人们倒抽一口凉气,刚才穿着衣服,血迹斑斑,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伤口,等到剥掉衣服,立马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尸体表面伤痕累累,横七竖八的剑痕,确实很像万历酒醉之后挥剑砍伤的。

真是这样吗?秦林微微一笑,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单看表面现象,往往会误入歧途呢。

此时尸僵已经发展到了高峰,陆远志脱尸身衣服的时候就发觉肢体僵硬无法搬动,一般来说死亡后三个小时尸僵陆续出现,十二个小时发展到全身,达到高峰阶段,然后就逐步缓解,目前是刚入夜不久,那么以尸僵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丑时前后。

胖子跟着秦林这么久,手法也熟练了,又翻看尸体的眼皮,检查眼结膜浑浊程度,将尸体翻过来,检查臀部、后背等低下位置的尸斑。

眼结膜浑浊程度和尸斑出现情况,都完全印证了死亡时间,确实是凌晨丑时左右。

再细细验看体表的伤痕,陆远志禀报道:“女尸一号,左手臂伤痕一处、脸上伤痕两处,右肩伤痕一处,都是利器挥砍所伤,致命伤则是左胸口刺伤,疑是利刃穿心而死;女尸二号,右腕伤痕一处,胸腹间伤痕四道,皆是挥砍伤,致命伤是喉头刺伤一处,当是利刃刺喉而死。”

张宏的神色凝重起来,他得到消息之后并没有来停尸房看,此时见尸体伤痕累累,确实很像酒醉之人用剑挥砍乱刺杀死的。

张诚和张鲸更是一个劲儿的朝秦林打眼色,他俩是万历的亲信,如果真的到了万历逊位、潞王登基的地步,他俩从今往后都只好凉水配窝头,一辈子翻不了身。

“诸位少安毋躁……”秦林把手摇了摇,问着陆远志:“那些非致命伤,有皮肉翻卷的现象吗?”

陆远志仔细检查一番,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有出血,有皮肉翻卷。”

一般来说,皮肉翻卷代表着生前伤,不过秦林摸了摸鼻子,“如果凶手先刺了致命伤,再趁受害者断气前后很短时间内伪造伤痕,同样会有皮肉翻卷等生活反应。”

人的濒死状态往往会持续几分钟,在这几分钟里下手,同样能造成生活反应。

陆远志却有点儿不服气,在他看来不仅伤口有生活反应,又指了指两位死者胳膊上的伤处:“秦哥,你不是说过,这种抵抗伤是判断受害状态的金标准吗?”

“确实这几处伤口很像面对持剑凶徒时,两位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竭力抵挡造成的,不过为什么不能是伪造的呢?!”

秦林说着就笑起来。

三位张公公都有些不解地看着秦林,这位秦将军审阴断阳,名气很大,但今天好像不怎么在状态啊,就算他们内心是偏帮万历的,也觉得秦林的说法有些强词夺理,不能让人信服,至少在李太后和冯保那里,就说不过去。

“胖子,你的观察力还有待锻炼加强啊!”秦林笑眯眯地走到尸体旁边,蹲下细细地检查,主要是翻开尸体喉头和心口的致命伤查看。

很快,秦林找到了东西,他拿起那细若游丝的玩意儿,放在灯光下请众人验看。

碎头发。

第540章 提审

在两具女尸的致命伤口内,都发现了碎头发,其中一号左胸的伤口中较多,而二号咽喉的伤口里面头发较少。

“这……这能说明什么?”一老二少三位张公公都白愣着眼睛,不明所以。

唯独陆远志脸上肥肉一抖,赶紧蹲下身翻看两具尸体体表的其他伤处,仔细检查之后,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飘了:“秦哥,两具女尸的其他伤处,要么没有碎头发,要么数量极少!”

就算张宏城府深沉,此时也禁不住奇怪:“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伤口里有头发?”

“你傻蛋啊……”胖子指着伤口,口沫横飞地道:“这些头发是陛下前面割两名宫女头发,沾在宝剑上面的,先刺的伤口里面就被带进了头发,后刺的伤口里面头发少,或者根本没有。也就是说,两名宫女是先被刺到致命伤,在弥留之际又被划了许多剑,伪造成被醉酒之人舞剑乱砍的样子!”

说罢,胖子才想起这老太监是连冯保都要给他几分面子的老前辈,不禁把舌头一吐,讪笑道:“张公公,我可不是说你傻蛋……”

张宏倒是很高兴,没计较陆远志言语冒犯,而是学着他的样子,仔细的检查伤口。

秦林干脆双手扒开几处伤口,请张宏细看,然后又摸了摸尸体头顶剩下的头发,笑道:“看,擦了桂花油,怪不得粘那么多到剑锋上。”

万历虽然惊慌失措,做了破坏现场、销毁证据的蠢事,但之前他的行为却在无意中替自己留下了有力的证据。

人的头发实际上是相当坚韧的,万历所佩的宝剑也无法将青年宫女的大把头发一剑挥断,他要“割发代首”就会拿着剑来回拖拉切割,这样就形成了许多细碎的断发。

两名宫女跳舞之前都化了妆,头发上擦着护发的桂花油,带着发油的断发就粘了许多在剑刃上。

凶手用这柄剑杀人,断发便被剑刃带进了死者的伤口内,先刺的伤口里面断发多,后刺的伤口里断发少,或者完全没有。

由此便可查知,行凶过程并非像表面上的“凶手乱刺……受害者抵挡、形成抵抗伤……凶手击中致命处,受害者毙命!”而是凶手先刺了致命伤,再用剑尖在濒死的受害者身上乱划,伪造出抵抗伤,嫁祸给万历。

伤口内的头发,便是铁证!

张宏听了秦林的解释,又亲眼看过伤口,想了想又道:“秦将军莫怪老奴多嘴,要是别人说陛下酒醉逞凶,杀掉两名宫女之后继续施暴,用剑尖在她们身上乱划,又该如何反驳呢?!”

秦林笑起来:“陛下醉得很厉害,冯督公就是最好的证人。”

张宏恍然大悟,看秦林的神色又与前头不同了。

是人都知道万历平时有多怕冯大伴,每次冯保向他母后告状,万历就得挨批,结果昨夜醉得一塌糊涂,竟敢跑到冯保住处去撒酒疯,可想而知他醉得有多厉害。

醉成这个样子,连走路都偏偏倒倒了,还能手持利剑,将两名活蹦乱跳的宫女一个穿心、一个刺喉,像杀鸡一样干净利索的杀掉?难道万历是武林高手,还是练的醉剑?

而且,万历当时的醉态,冯保向李太后告状时还亲口说过,谁要不相信,去和冯督公对质吧!

单凭这一条,就能把万历的罪名洗脱七八成。

“接下来,咱们去找找另外几位当事人吧……”秦林挥挥手,眼睛眯了起来:“也许他们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昨夜参与曲流馆饮酒的太监,都被严加看管,就关在旁边一所宫室内,每人一个房间,由司礼监、御马监和东厂派员监押。

秦林挨个单独提审,首先审问的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孙德秀。

此人年纪三十多岁,司礼监内排名在张诚、张鲸之后,本来也是飞扬跋扈的大太监,可这时候就素服待罪,神情惶恐至极。

他也知道秦林这号人物,见面就喊冤叫屈:“秦将军,请你一定要禀明太后娘娘,陛下和咱们实在冤枉啊!昨天还没到二更天,大家都醉得一塌糊涂了,今天晨起,两具尸体就莫名其妙的摆在那里……”

秦林盘问一番,孙德秀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说昨夜醉得太厉害,只模模糊糊记得万历用剑割宫女头发,再往后他就睡着了。

“那么早晨呢?!”秦林看着对方的眼睛,字斟句酌地道:“你好好想想,是谁先发现的尸体,又是谁主张清洗现场的?”

孙德秀想了一会儿,早晨宿醉未醒,当时发现死尸又十分慌乱,发生的事情有些记不清楚了,半晌他才不是很肯定地说:“大概是温太吧,对是温太先声张起来,把大家都吵醒了,当时陛下也很惊慌,又是温太出主意,说要隐瞒这件事,唤人来清洗曲流馆。”

温太也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白白净净的小个子,他这样告诉秦林:“对,是咱家先发现尸体的,劝陛下隐瞒,也是咱的主意,不关陛下的事!”

秦林稍一沉吟,张宏便插口问道:“人是你杀的?”

“老祖宗,怎么可能呢?!”温太苦笑着,坦然道:“老祖宗您也知道,咱做到司礼监秉笔,要整死两个宫女,不必用这种笨办法吧?!唉……还真是运气不好啊……”

张宏这家伙说的确实不错,实际上司礼监秉笔这种身份要整死普通宫女,实在太容易不过了,王皇后相继杖毙七八个太监宫女,就说是手脚不干净、忤逆正宫娘娘就行了,哪儿像万历这次,不仅酒后杀人,还“亲自动手!”简直没有一点人君体面,也怪不得李太后要大动肝火。

秦林想了想,故意问道:“说不定你居心叵测,要嫁祸陛下呢?!”

温太苦笑起来:“要问整个宫里谁最想陛下平平安安,咱家不说是第一个,也是排得进前十吧,二十九岁做到司礼监秉笔太监。秦将军不信,只要问张老祖宗就清楚,咱这样的不多。”

张宏点点头,温太就是靠向万历巴结献媚才爬到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上,或许宫中有人希望万历下台,可绝不包括他。

第三个在场的,是乾清宫管事太监孙海,他刚看见张宏就开始叫:“是我杀了人,不关陛下的事,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

众人听了齐齐精神一振,难道真是孙海干的好事儿?

张宏格外生气,走上去啪的一下给他重重来了记耳刮子:“混账刚才你怎么不说?”

“刚才、刚才我鬼迷心窍,想把这事儿赖掉,听说闹得连累陛下,我……我只好说出来了……”孙海哭丧着脸,抓着张宏袍角直扯:“求老祖宗去告诉太后娘娘,真是我杀的人,和陛下没有关系。”

张诚、张鲸互相看看,神色大为欢喜,就待把这好消息回报慈宁宫。

秦林却早已瞧出几分门道,揶揄的笑起来:“孙公公,既然是你杀的人,那么经过还记得清楚吗?”

“记得,记得……”孙海绘声绘色地道:“两个小娘皮,我想找她们结对食,居然推三阻四,我都做到乾清宫管事太监,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还能不生气?”

太监和宫女做假夫妻,叫做对食,这也是明代宫中常有的事情,为这事儿争风吃醋的也不少,甚至有亲信太监和宫女闹出感情纠纷,嚷到皇帝面前要求调解的。

秦林一直点头,做出丝毫不怀疑的样子,忽然若无其事地问道:“原来是这样啊,你是怎么用剑杀死两名宫女的?”

“当然是用陛下那柄宝剑啰……”孙海脸上做出狠巴巴的神色,厉声道:“我拿剑砍她们,两个小娘皮拼命抵挡,我左划一剑,右砍一剑,戳伤了好几处,最后终于被我刺中咽喉、心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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