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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言情小说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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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日,行至瓜州,差船停泊岸口。公子另雇了民船,安放行李,约明 
日侵晨剪江而渡。其时仲冬中旬,月明如水。公子和十娘坐于舟首。公子道: 
 “自出都门,困守一舱之中,回顾有人,未得畅语。今日独据一舟,更无避 
忌。且已离塞北,初近江南,宜开怀畅饮,以舒向来抑郁之气,恩卿以为何 
如?”十娘道:“妾久疏谈笑,亦有此心,郎君言及,足见同志。” 
     公子乃携酒具于船首,与十娘铺毡并坐,传杯交盏。饮至半酣,公子执 
卮对十娘道;“恩卿妙音,六院推首。某相遇之初,每闻绝调,辄不禁神魂 
之飞动。心事多违,彼此郁郁,鸾鸣凤奏,久矣不闻。今清江明月,深夜无 
人,肯为我一歌否?”十娘兴亦勃发,遂开喉顿嗓,取扇按拍,鸣鸣咽咽, 
歌出元人施君美《拜月亭》杂剧上“状元执盏与婵娟”一曲,名“小桃红”。 
真个: 
                      声飞霄汉云皆驻,响入深泉鱼出游。 
     却说邻舟有一少年,姓孙,名富,字善赉,徽州新安人氏。家资巨富, 
积祖扬州种盐。年方二十,也是南雍中朋友。生性风流,惯向青楼买笑,红 
粉追欢,若嘲风弄月,倒是个轻薄的头儿。事有偶然,其夜亦泊舟瓜州渡口, 
独酌无聊,忽听得歌声嘹亮,凤吟鸾吹,不足喻其美,起立船头,佇听半晌, 
方知声出邻舟。正欲相访,音响倏已寂然。乃遣仆者潜窥踪迹,访于舟人, 
但晓得是李相公雇的船,并不知歌者来历。孙富想道:“此歌者必非良家, 
怎生得他一见?”辗转寻思,通宵不寐。捱至五更,忽闻江风大作,及晓, 
彤云密布,狂雪乱飞。怎见得?有诗为证: 
                          千山云树灭,万径人踪绝。 
                          扁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因这风雪阴渡,舟不得开,孙富命艄公移舟泊于李家舟之傍。孙富貂帽 
狐裘,推窗假作看雪。恰值十娘梳洗方毕,纤纤玉手揭起舟傍短帘,自泼盂 
残水,粉容微露,却被孙富窥见了,果是国色天香,魂摇心荡,迎眸注目, 
等候再见一面,杳不可得;沉思久之,乃倚窗高吟高学士“梅花诗”二句道: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李甲听得邻舟吟诗,伸头出舱,看是何人。只因这一看,正中了孙富之 
计。孙富吟诗,正要引李公子出头,他好乘机攀话;当下慌忙举手,就问: 
 “老兄尊姓何讳?”李公子叙了姓名乡贵,少不得也问那孙富。孙富也叙过 
了,又叙了些太学中的闲话,渐渐亲热。孙富便道:“风雪阻舟,乃天遣与 
尊兄相会,实小弟之幸也。舟次无聊,欲同尊兄上岸就酒肆一酌,少领清诲, 
万望不拒。”公子道;“萍水相逢,何当厚扰?”孙富道:“说那里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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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内,皆兄弟也。”即教艄公打跳。童儿张伞,迎接公子过船,就于船作 
揖,然后让公子先行,自己随后,各各登跳上岸。 
     行不数步,就有个酒楼。二人上楼,拣一副洁净坐头,靠窗而坐。酒保 
列上酒肴。孙富举杯相劝,二人赏雪饮酒。先说些斯文中套话,渐渐引入花 
柳之事。二人都是过来之人,志同道合,说得入港,一发成相知了。 
     孙富屏去左右,低低问;“昨夜尊舟清歌者何人也?”李甲正要卖弄在 
行,遂实说道:“此乃北京名姬杜十娘也。”孙富道:“既系曲中姊妹,何 
以归兄?”公子遂将初遇杜十娘,如何相好,后来如何要嫁,如何借银付他, 
始末根由,备细述了一遍。孙富道:“兄携丽人而归,固是快事,但不知尊 
府中能相容否?”公子道:“贱室不足虑,所虑者老父性严,尚费踌躇耳!” 
孙富将机就机,便问道:“既是尊大人未必相容,兄所携丽人,何处安顿? 
亦曾通知丽人,共作计较否?”公子攒眉而答道:“此事曾与小妾议之。” 
孙富欣然,便道:“尊宠必有妙策。”公子道:“他意欲侨居苏杭,流连山 
水,使小弟先回,求亲友宛转于家君之前,俟家君回嗔作喜,然后图归。高 
明以为何如?” 
     孙富沉吟半晌,故作愀然之色道:“小弟乍会之间,交浅言深,诚恐见 
怪。”公子道:“正赖高明指教,何必谦逊?”孙富道:“尊大人位居方面, 
必严帷薄之嫌。平时既怪兄游非礼之地,今日岂容兄娶不节之人。况且贤亲 
贵友,谁不迎合尊大人之意者?兄枉去求他,必然相拒。就有个不识时务的 
进言于尊大人之前,见尊大人意思不允,他就转口了。兄进不能和睦家庭, 
退无词以回复尊宠,即使流连山水,亦非长久之计。万一资斧困竭,岂不进 
退两难!” 
     公子自知手中只有五十金,此时费去大半,说到资斧困竭,进退两难, 
不觉点头道是。孙富又道;“小弟还有一句心腹之谈,兄肯俯听否?”公子 
道:“但说无妨!”孙富道:“自古道:‘妇人水性无常’,况烟花之辈, 
少真多假。他既系六院名妓,相识定满天下,或者南边原有旧约,借兄之力, 
挈带而来,以为他适之地。”公子道:“这个恐未必然。”孙富道:“即不 
然,江南子弟,最工轻薄,兄留丽人独居,难保无逾墙钻穴之事。若挈之同 
归,愈增尊大人之怒。为兄之计,未有善策。况父子天伦,必不可绝。若为 
妾而触父,因妓而弃家,海内必以兄为浮浪不经之人。异日妻不以为夫,弟 
不以为兄,同袍不以为友,兄何以立于天地之间?兄今日不可不熟思也。” 
     公子闻言,茫然自失,移席问计道:“据高明之见,何以教我?”孙富 
道:“仆有一计,于足甚便;只恐兄溺枕席之爱,未必能行,使仆空费词说 
耳!”公子道;“兄诚有良策,使弟再睹家园之乐,乃弟之恩人也,何惮而 
不言耶?”孙富道:“兄飘零岁余,严亲怀怒,闺阁离心,设身以处兄之地, 
诚寝食不安之时也。然尊大人所以怒兄者,不过为迷花恋柳,挥金如土,异 
日必为弃家荡产之人,不堪继承家业耳!兄今日空手而归,正触其怒。兄倘 
能割衽席之爱,见机而作,仆愿以千金相赠。兄得千金,以报尊大人,只说 
在京授馆,并不曾浪费分毫,尊大人必然相信,从此家庭和睦,当无间言。 
须臾之间,转祸为福。兄请三恩。仆非贪丽人之色,实为兄效忠于万一也。” 
     李甲原是没主意的人,本心惧怕老子,被孙富一席话,说透胸中之疑, 
起身作揖道;“闻兄大教,顿开茅塞但小妾千里相从,义难顿绝,容归与商 
之。得其心肯,当奉复耳。”孙富道:“说话之间,宜放婉曲。彼既忠心为 
兄,必不忍使兄父子分离,定然玉成兄还乡之事矣。”二人饮了一回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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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雪止,天色已晚。孙富教家僮算还了酒钱,与公子携手下船。正是: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却说杜十娘在舟中摆设酒果,欲与公子小酌,竟日未回,挑灯以待。公 
子下船,十娘起迎,见公子颜色匆匆,似有不乐之意,乃满斟热酒劝之。公 
子摇首不饮,一言不发,竟自上床睡了。 
     十娘心中不悦,乃收拾杯盘,为公子解衣就枕,问道:“今日有何见闻, 
而怀抱郁郁如此?”公子叹息而已,终不开口。问了三四次,公子已睡去了。 
十娘委决不下。坐于床头而不能寐。 
     到半夜,公子醒来,又叹一口气。十娘道:“郎君有何难言之事,频频 
叹息?”公子拥被而起,欲言不语者几次,扑簌籁掉下泪来。 

     十娘抱持公子于怀,软言抚慰道:“妾与郎君情好,已及二载,千辛万 
苦,历尽艰难,得有今日。然相从数千里,未曾哀戚;今将渡江,方图百年 
欢笑,如何反起悲伤?必有其故。夫妇之间,生死相共,有事尽可商量,万 
勿讳也。” 
     公子再四被逼不过,只得含泪而言道:“仆天涯穷困,蒙恩卿不弃,委 
曲相从,诚乃莫大之德也;但反复思之,老父位居方面,拘于礼法,况素性 
方严,恐添嗔怒,必加黜逐,你我流荡,将何底止?夫妇之欢难保,父子之 
伦又绝。日间蒙新安孙友邀饮,为我筹及此事,寸心如割!” 
     十娘大惊道:“郎君意将如何?”公子道:“仆事内之人,当局而迷。 
孙友为我画一计颇善,但恐恩卿不从耳。”十娘道:“孙友者何人?计如果 
善,何不可从?”公子道:“孙友名富,新安盐商,少年风流之士也。夜间 
闻子清歌,因而问及。仆告以来历,并谈及难归之故。渠意欲以千金聘汝, 
我得千金,可借口以见吾父母,而恩卿亦得所耳。但情不能舍,是以悲泣。” 
说罢泪如雨下。 
     十娘放开两手,冷笑一声道:“为郎君画此计者,此人乃大英雄也!郎 
君千金之资既得恢复,而妾归他姓,又不致为行李之累,‘发乎情,止乎礼’, 
诚两便之策也。那千金在那里?”公子收泪道:“未得恩卿之诺,金尚留彼 
处,未曾过手。”十娘道:“明早快快应承了他,不可挫过机会。但千金重 
事,须得兑足,交付郎君之手,妾始过舟,勿为贾竖子所期。” 
     时已四鼓,十娘即起身挑灯梳洗道:“今日之妆,乃迎新送旧,非比寻 
常。”于是脂粉香泽,用意修饰,花钢绣袄,极其华艳,香风拂拂,光采照 
人。 
     装束方完,天色已晓。孙富差家童到船头候信。十娘微窥公子,欣欣似 
有喜色,乃催公子快去回话,及早兑足银子。公子亲到孙富船中,回复依允。 
孙富道:“兑银易事,须得丽人妆台为信。”公子又回复了十娘。十娘即指 
描金文具道;“可使抬去。”孙富喜甚,即将白银一千两,送到公子船中。 
     十娘亲自检看,足色足数,分毫无爽,乃手把船舷,以手招孙富。孙富 
一见,魂不附体。十娘启朱唇,开皓齿道:“方才箱子可暂发来,内有李郎 
路引一纸,可检还之也。” 
     孙富视十娘已为“翁中之鳖”即命家童送那描金文具,安放船头之上。 
十娘取钥开锁,内皆抽替小箱。十娘叫了公子抽第一层来看,只见翠羽明珰, 
瑶簪宝珥,充牣于中,约值数千金。十娘遽投之江中。李甲与孙富及两船之 
人,无不惊诧。又命公子再抽一箱,乃玉萧金管;又抽一箱,尽古玉紫金玩 

… Page 15…

器,约值数千金。十娘尽投之于水。舟中岸上之人,观者如堵,齐声道:“可 
惜,可惜!”正不知什么缘故。最后又抽一箱,箱中复有一匣。开匣视之, 
夜明之珠,约有盈把。其他祖母绿,猫儿眼诸般异宝,目所未睹,莫能定其 
价之多少。众人齐声喝采,喧声如雷。十娘又欲投之于江。李甲不觉大悔, 
抱持十娘恸哭。那孙富也来劝解。 
     十娘推开公子在一边,向孙富骂道:“我与李郎备尝艰苦,不是容易到 
此;汝以奸淫之意,巧为谗说,一旦破人姻缘,断人恩爱,乃我之仇人,使 
死而有知,必当诉之神明,尚妄想枕席之欢乎!”又对李甲道:“妾风尘数 
年,私有所积,本为终身之计。自遇郎君,山盟海誓,白首不渝。前出都之 
际,假托众姊妹相赠,箱中韫藏百宝,不下万金,将润色郎君之装,归见父 
母,或怜妾有心,收佐中馈,得终秀托,生死无憾。谁知郎君相信不深,惑 
于浮议,中道见弃,负妾一片真心。今日当众目之前,开箱出视,使郎君知 
区区千金,未为难事。妾守身如玉,恨郎眼内无珠。命之不辰,风尘困瘁, 
甫得脱离,又遭弃捐。今众从各有耳目,共作证明,妾不负郎君,郎君身负 
妾耳!” 
     于是众人聚观者,无不流涕,都唾骂李公子负心薄幸。公子又羞又苦, 
且悔且泣。方欲向十娘谢罪,十娘抱持宝匣向江心一跳。众人急呼捞救,但 
见云暗江心,波涛滚滚,杳无踪影。可惜一个如花似玉的名姬,一旦葬于江 
鱼之腹! 
                      三魂渺渺归水府,七魄悠悠入冥途。 
     当时旁观之人,皆咬牙切齿,争欲拳殴李甲和那孙富。慌得李孙二人, 
手足无措,急叫开船,分途遁去。李甲在舟中看了千金,转忆十娘,终日愧 
悔,郁成狂疾,终身不痊。孙富自那日受惊得病,卧床月余,终日见杜十娘 
在傍诟骂,奄奄而逝,人以为江中之报也。 
     却说柳遇春在京坐监完满,束装回乡,停舟瓜步。偶临江净脸,失坠铜 
盆于水,觅渔人打捞。及至捞起,乃是个小匣儿。遇春启匣观看,内皆明珠 
异宝,无价之珍。遇春厚赏渔人,留于床头把玩。是夜梦中见江中一女子, 
凌波而来,视之,乃杜十娘也。近前万福,诉以李郎薄幸之事;又道:“向 
承君家慷慨,以一百五十金相助,本意息肩之后,徐图报答,不意事无终始; 
然每怀盛情,悒悒未忘。早间曾以小匣托渔人奉致,聊表寸心,从此不复相 
见矣。”言讫,猛然惊醒,方知十娘已死,叹息累日。 
     后人评论此事,以为孙富谋夺美色,轻掷千金,固非良士;李甲不识杜 
十娘一片苦心,碌碌蠢才,无足道者;独谓十娘千古女侠,岂不能觅一佳侣, 
共跨秦楼之凤乃错认李公子,出珠美玉,投于盲人,以致恩变为仇,万种恩 
情,化为流水,深可惜也!有诗叹云: 
                      不会风流莫妄谈,单单情字费人参; 
                      若将情字能参透,唤作风流也不惭。 
                                                  (《警世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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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话说西湖景致,山水鲜明。晋朝咸和年间,山水大发,汹涌流入西门。 
忽然水内有牛一头见,浑身金色。后水退,其牛随行至北山,不知去向。哄 
动杭州市上之人,皆以为显化。所以建立一寺,名曰金牛寺。西门,即今之 
涌金门,立一座庙,号金华将军。 
     当时有一番僧,法名浑寿罗,到此武林郡云游,玩其山景,道:“灵鹫 
山前小峰一座,忽然不见,原来飞到此处。”当时人皆不信。僧言:“我记 
得灵鹫山前峰岭,唤做灵鹫岭,这山洞里有个白猿,看我呼出为验。”果然 
呼出白猿来。山前有一亭,今唤做冷泉亭。 
     又有一座孤山,生在西湖中。先曾有林和靖,先生在此山隐居。使人搬 
挑泥石,砌成一条走路,东接断桥,西接栖霞岭,因此唤作孤山路。 
又唐时有刺史白乐天,筑一条路,南至翠屏山,北至栖霞岭,唤做白公堤, 
不时被山水冲倒,不只一番,用官钱修30理。后宋时,苏东坡来做太守。 
因见有这两条路,被水冲坏,就买木石,起人夫,筑得坚固。六桥上朱红栏 
杆,堤上栽种桃柳,到春景融和,端的十分好景,堪描入画。后人因此只唤 
做苏公堤。 
     又孤山路畔,起造两条石桥,分开水势,东边唤做断桥,西边唤做西灵 
桥。真乃: 
                      隐隐山藏三百寺,依稀云锁二高峰。 
     说话的,只说西湖美景,仙人古迹。俺今日且说一个俊俏后生,只因游 
玩西湖,遇着两个妇人,直惹得几处州城,闹动了花街柳巷。有分教:“才 
人把笔,编成一本风流话本。单说那子弟,姓甚名谁?遇着甚般样的妇人? 
惹出甚般样事:有诗为证: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话说宋高宗南渡,绍兴年间,杭州临安府过军桥黑珠儿巷内,有一个宦 
家,姓李名仁。见做南廊阁子库募事官,又与邵太尉管钱粮。家中妻子,有 
一个兄弟许宣,排行小乙。他爹曾开生药店。自幼父母双亡,却在表叔李将 
仕家生药铺做主管,年方二十二岁。那生药店开在官巷口。 
     忽一日,许宣在铺内做买卖,只见一个和尚来到门首,打个问讯道:“贫 
僧是保叔塔寺内僧,前日已送馒头并卷子在宅上。今清明节近,追修祖宗, 
望小乙官到寺烧香,勿误!”许宣道:“小子准来。”和尚相别去了,许宣 
至晚归姐夫家去。原来许宣无有老小,只在姐姐家住。当晚与姐姐说:“今 
日保叔塔和尚来请烧菴子,明日要荐祖宗,走一遭了来。”次日早起买了纸 
马、蜡烛、经幡、钱垛一应等项。吃了饭,换了新鞋袜衣服,把菴子钱马使 
条袱子包了,径到官巷口李将仕家来。李将仕见了,问许宣何处去。许宣道: 
 “我今日要去保叔塔烧菴子,追荐祖宗,乞叔叔容暇一日。”李将仕道:“你 
去便回。” 
     许宣离了铺中,入寿安坊、花市街、过井桥,往清河街后钱塘门,行石 
函桥过放生碑,径到保到叔塔寺。寻见送馒头的和尚,忏悔过疏头,烧了菴 
子,到佛殿上看众僧念经。吃斋罢,别了和尚,离寺迤逦闲走,过西宁桥、 

… Page 17…

孤山路、四圣观,来看林和靖坟,到六一泉闲走。 
     不期云生西北,雾锁东南,落下微微细雨,渐大起来。正是清明时节, 
少不得天公应时,催花雨下,那阵雨下得绵绵不绝。许宣见脚下湿,脱下了 
新鞋袜,走出四圣观来寻船,不见一只。正没摆布处,只见一个老儿,摇着 
一只船过来。许宣暗喜,认时正是张阿公。叫道:“张阿公,搭我则个!” 
老儿听得叫,认时,原来是许小乙。将船摇近岸来,道:“小乙官,着了雨, 
不知要何处上岸?”许宣道:“涌金门上岸。”这老儿扶许宣下船,离了岸, 
摇近丰乐楼来。 
     摇不上十数丈水面,只见岸上有人叫道:“公公,搭船则个。”许宣看 
时,是一个妇人,头戴孝头髻,乌云畔插着些素钗梳,穿一领白绢衫儿,下 
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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