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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飞鹰 jar格式-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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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琳忍不住问:“什么事?” 

吕迪道:“假如有两个人同时知道这秘密,能活着走出去的,就必定只有一个。” 

丁灵琳却已笑不出了。 

吕迪却笑了笑:“那宝藏虽令人动心,但我却不想为了它和东海玉箫拼命。” 

玉箫忽然也笑了笑,道:“看来你是个聪明人。” 

吕迪道:“道长也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玉箫道:“她不如你聪明。” 

吕迪道:“可是她也不太笨,而且很美。” 

玉箫道:“她总是喜欢自作聪明,我一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吕迪微笑道:“世上的女人,又有几个不喜欢自作聪明?” 

玉箫目光钉子般的盯在他脸上,冷冷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吕迪淡淡道:“我只不过在提醒道长,像她这样的女人,世上并不多。” 

玉箫不由自主看了丁灵琳两眼,眼睛里也不禁露出赞赏之色,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惜,实在可惜。” 

吕迪道:“可惜?” 

玉箫道:“一柄剑若已有了缺口,你看不看得出?” 

吕迪点点头。 

玉箫道:“这女人已有了缺口。” 

吕迪道:“你看得出?” 

他当然明白玉箫的意思,丁灵琳和叶开的关系,早已不是秘密。 

玉箫道:“我若看不出,她上次落在我手里,我已不会放过她。” 

吕迪也曾听说,郭嵩阳从不用有了缺口的剑,玉箫从不用有过男人的女人。 

他看着玉箫,不再开口,眼睛里又露出种讥刺的笑意。 

玉箫道:“你还不懂?” 

吕迪道:“我只不过在奇怪。” 

玉箫道:“奇怪什么?” 

吕迪道:“奇怪你为什么要选这张椅子坐下来?” 

玉箫道:“你应该看得出,这地方只有这张椅子最好。” 

吕迪淡淡道:“我看得出,可是我也知道,这椅子以前一定也有人坐过。” 

他忽然结束了这次谈话,忽然从丁灵琳身旁大步走了出去。 

丁灵琳的心在往下沉,血也往下沉,全身都已冰冷。 

玉箫正在看着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尖再慢慢的看到她的眼睛。 

他的目光似已穿透了她的衣服。 

丁灵琳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完全赤裸着的。 

她并不是没有给男人看过,但现在她却是受不了,忽然转身,想冲出去。 

她并不怕死,可是她也知道,这世上还有些远比死更可怕的事。 

谁知她侧转过身,玉箫已到了她面前,背负着双手,挡住了她的去路,还是用同样的眼色在看着她。 

丁灵琳握着双拳,一步步向后退,退到他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上坐下,忽然道:“我……我知道你绝不会碰我的。” 

玉箫道:“哦?” 

丁灵琳道:“我的确已有了缺口,而且还是个很大的缺口。” 

玉箫笑了,微笑着道:“我本来以为你已长大了,因为你今天要来做的,本是大人做的事,现在我才知道你实在还是个孩子。” 

丁灵琳从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孩子,尤其在叶开面前更不肯。 

但现在她却只有承认。 

玉箫悠然道:“你知不知道,孩子要做大人的事,总是危险得很。” 

丁灵琳鼓起勇气,道:“我却看不出现在有什么危险。” 

玉箫道:“因为你知道我不会碰你。” 

丁灵琳想勉强笑一笑,却笑不出,只有用力咬着嘴唇,不停的点头。 

玉箫道:“本来我的确从不碰已有过男人的女人,对你却可以破例一次。” 

丁灵琳已不能动,从脚尖到指尖都已不能动,连头都不能动。 

玉箫看着她的脸色已变了。 

丁灵琳只觉得他的眼睛里仿佛忽然有了种奇异的吸引力,吸引住她的目光,将她的整个人都吸住。 

她想挣扎,想逃避,却只能痴痴的坐在那里,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仿佛在闪动着碧光,就像是忽然亮起了一点鬼火。 

丁灵琳看着这双眼睛,终于完全想起了上次的事。 

“……去杀叶开!拿这把刀去杀叶开。” 

这次他要她做的事,是不是比上次更可怕? 

她已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冷汗已湿透了她的衣服。 

但她却还是摆不脱。 

玉箫眼中的那点鬼火,似已将她最后的一分力气都燃尽。 

她已只有服从。 

无论玉箫叫她做什么,她都已完全无法反抗。 

就在这时,突听“砰”的一声,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人标枪般站在门外。 

玉箫一惊,回身怒喝:“什么人?” 

“嵩阳郭定。” 

郭定毕竟还是及时赶来了。 

他怎么能来的?是谁解开了他的穴道? 

是上官小仙?还是吕迪? 

他们当然知道,只要郭定一到这里,他和玉箫之间就必定只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 

阳光乍现,又沉没在阴云里,酷寒又征服了大地。 

冷风如刀。 

郭定和玉箫就站在这刀锋般的冷风里,两个人心里也都明白,他们之间必定要有一个倒下去。 

无论谁要走出这院子里,都只有一条路——从对方的尸体上走过。 

郭定的剑已在手。 

剑是黝黑的暗无光华,却带着种比寒风更凛冽的杀气。 

这柄剑就像是他的人一样。 

玉箫却莹白圆润。 

这两个人恰巧也是个极强烈鲜明的对比。 

郭定凝视着他手里的玉箫,一直在尽量避免接触到他的眼睛。 

玉箫眼睛的怒火又亮起,忽然问道:“你是郭嵩阳的后人?” 

郭定道:“是。” 

玉箫道:“二十年前,我已有心和郭嵩阳一较高低,只可惜他死了。” 

郭定道:“我还活着。” 

玉箫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嵩阳铁剑,在兵器谱中排名第四,你手里的剑却连一文都不值。” 

郭定道:“哦?” 

玉箫道:“你根本不配用这柄剑的。” 

郭定闭上了嘴。 

他也一直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愤怒有时虽然也是种力量,但在高手相争时,却如毒药般能令人致命。 

玉箫盯着他,徐徐道:“据说你也是叶开的朋友。” 

郭定承认。 

玉箫道:“你们是种什么样的朋友?” 

郭定道:“朋友就是朋友,真正的朋友只有一种。” 

玉箫道:“但你们这种朋友却好像很特别。” 

郭定道:“哦?” 

玉箫冷冷道:“叶开死了后,你居然立刻就准备接收他的女人,像你这种朋友,岂非少见得很。” 

郭定突然觉得一阵怒火上涌,忍不住抬起了头。 

玉箫的眼睛正在等着他。 

他的目光立刻被吸住,就像是铁钉遇到了磁石,一样。 

丁灵琳一直坐在椅子上,喘息着,直到此时才走到门口。 

她看见了玉箫的眼睛,也看见了郭定的眼睛。 

她的心立刻又沉下。 

玉箫眼中的怒火,迟早也必定会将郭定全身的力量燃尽。 

她绝不能眼看着郭定跟她一样往下沉,沉人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怎奈她却偏偏只有看着。 

现在她绝不能提醒郭定,郭定若是分心,死得必定更快。 

风更冷,阴云中仿佛又将有雪花飘落。 

雪落下的时候,血很可能也已溅出。 

当然是郭定的血。 

他本不必和玉箫拼命的,他本来可以活得很好,很快乐。 

现在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丁灵琳知道,只有她知道。 

——还没有享受到爱情的甜蜜,却已尝尽了爱情的痛苦。 

——上天对他岂非太不公平? 

丁灵琳的泪已将落,还未落,突听玉箫道:“抛下你的剑,跪下。” 

他的声音里,也仿佛带着种奇异的力量,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郭定握剑的手已不再稳定,整个人都似已在发抖。 

玉箫慢慢道:“你何必再挣扎?何必再受苦,只要你一松手,所有的痛苦就完全过去了。” 

死人当然不会再有痛苦。 

只要一松手,就立刻可以解脱。 

这实在太容易。 

郭定握剑的手背上,青筋刚刚消失,力量也刚刚消失。 

他的手正渐渐在放松…… 

这一战已将过去,他已不必再出手。 

多年来他从未曾与人近身肉搏,他已学会了更容易的法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对方击倒。 

这使他变得更骄傲,也变懒了。 

他已走惯了近路,可是这次他终于走错了一步。 

近路绝不是正路。 

郭定手里的剑似已将落下,突又握紧,剑光一闪,飞击而来。 

嵩阳铁剑的剑法,本不是以变化花俏见长的。 

郭定的剑法也一样。


没有把握时,他绝不出手,只要一剑刺出,就必定要有效。 

简单,迅速,确实,有效。 

这正是“嵩阳铁剑”剑法的精华所在。 

所以这一剑并没有刺向玉箫咽喉,胸膛的面积,远比咽喉大得多。 

目标的面积越大,越不容易失手。 

高手相争,只要有一点错误,就必定是致命的错误。 

玉箫已将全部精神力量,都集中在他的眼睛上,自以为已控制了全局。 

只可惜眼睛并不是武器。 

无论多可怕的眼睛,也绝对无法抵挡住这雷霆闪电般的一剑。 

他挥手扬起他的白玉箫时,剑锋已从他箫下穿过,刺人了他的胸膛。 

雪花开始飘落,血也已溅出。 

但却不是郭定的血——玉箫胸膛里溅出的血,也同样是鲜红的。 

他的脸立刻弯曲,眼睛凸出,但眼中的怒火却已灭了。 

他还没有倒下去,一双凸出的眼睛,还在狠狠的瞪着郭定,忽然哼声道:“你叫郭定?” 

郭定点点头,道:“镇定的定。” 

玉箫长叹道:“你果然镇定,我却看轻了你。” 

郭定道:“我却没有看轻你,我早已计划好对付你的法子。” 

玉箫惨笑道:“你用的法子很不错。” 

郭定道:“你用的法子却错了。” 

玉箫道:“哦?” 

郭定道:“以你的武功,本不必用这种邪魔外道的法子来对付我。” 

玉箫一双眼睛空空荡荡的凝视着远方,慢慢道:“我本来的确不必用的,只不过一个人若是已学会了容易的法子求胜,就不愿再费力了……” 

他说得很慢,声音里也充满了悔恨。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胜利是绝没有侥幸的,你要得胜,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郭定也不停叹息。 

玉箫忽然嘶声大呼:“拔出你的剑,让我躺下去,让我死。” 

剑锋还留在他的胸膛里。 

他已开始在不停的咳嗽,喘息。 

若是不拔出这柄剑来,也许他还可以多活片刻。 

但现在他只求速死。 

郭定道:“你……你还有什么话要留下来?” 

玉箫道:“没有,一个字也没有。”  

郭定叹道:“好,你放心死吧,我一定会安排你的后事。” 

他终于拔出了他的剑。 

拔剑时,他的肘向后撤,胸膛前就不免要露出空门。 

突然间,“叮”的一响。白玉箫里突然有三点寒星暴射而出,钉入了他的胸膛。 

郭定的人竟被打得仰面跌倒。 

玉箫却还站着,喘息着,咯咯的笑道:“现在我可放心死了,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跟着来的。” 

他终于倒下去,倒在他自己的血泊中。 

雪花正一片片落下来,落在他惨白的脸上…… 

“鸿福当头,宾至如归。” 

鸿宾客栈的大门外,已贴起了春联,准备过年了。 

今夜就已是除夕。 

有家的客人和伙计,都已赶回家去过年,生意兴隆的客栈,忽然间变得冷清清的。


厨房里却在忙着,因为老掌柜的家就在这客栈里,还有几个单身的伙计,也准备留下来吃年夜饭,吃完了再好好赌一场。 

风中充满了烤鸡烧肉的香气,一阵阵吹到后院。 

后院的厢房里,已燃起了灯。 

只有久已习惯于流浪的浪子们,才知道留在逆旅中过年的滋味。 

了灵琳正坐在孤灯下,看着床上的郭定。 

郭定发亮的眼睛已闭起,脸是死灰色的,若不是还有一点微弱的呼吸,看来已无异于死人。 

他还没有死,可是他还能活多久呢? 

现在他还能活着,只因为玉箫的暗器上居然没有毒。 

白玉永远是纯洁尊贵的。 

玉箫的人虽然已变,他的白玉箫没有变。 

他总算还是为自己保留了一点干净地,他毕竟还是个值得骄傲的人。 

可是暗器发出时,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那三枝白玉钉,几乎已打断了郭定的心脉。 

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丁灵琳就这么样坐在床头,已不知坐了多久,脸上的泪痕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 

敲门的是个年轻的伙计,勉强带着笑,道:“我们掌柜的特地叫我来请姑娘,到前面去吃午夜饭。” 

“吃年夜饭?” 

丁灵琳心里蓦的一惊:“今天已经是除夕?” 

伙计点点头。 

看着这个连过年都已忘了的年轻女人,他心里也不禁觉得很同情,很难受。 

丁灵琳痴痴的坐在那里,既没有说话,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伙计又问了她两遍,她却已听不见。 

黯淡的孤灯,垂死的病人,你若是她,你还有没有心情去吃人家的年夜饭? 

伙计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慢慢的关上门,退了出去,心里觉得酸酸的。 

一个如此年轻,如此美丽的女孩子,遭遇为什么会如此可怜?

“又过年了……又是一年。” 

从丁灵琳有记忆时开始,过年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欢乐的。 

从初一到十五,接连着半个月,谁也不许生气,更不许说不吉祥的话。 

这本就是个吉祥的日子。可是今年呢?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震耳的爆竹声。 

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点更新——旧的一年已过去,新年中总是有新希望的。 

可是她还有什么希望。 

爆竹声惊醒了郭定,他忽然张开眼睛,仿佛想问:“这是什么声音?” 

只可惜他的嘴唇虽在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丁灵琳明白他的意思,勉强露出笑脸,道:“明天就过年了,外面有人在放鞭炮。” 

——又是一年,总算又过了一年。 

郭定凝视着窗外的黑暗,希望还能看到阳光升起,可是就算看见了又如何? 

他忽然开始不停的咳嗽。 

丁灵琳柔声道:“你想不想喝碗热汤?今天晚上他们一定给你炖鸡汤。” 

郭定用力摇头。 

丁灵琳道:“你想要什么?” 

郭定看着她,终于说出了三个字:“你走吧。” 

丁灵琳道:“你……你要我走?” 

郭定笑了笑,笑得很凄凉:“我知道我已不行了,你不必再陪着我。” 

丁灵琳用力握住他的手:“我一定要陪着你,看着你好起来,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活下去。” 

郭定又摇了摇头,闭上眼睛。


一个人若连自己都已对自己的生命失去信心,还有谁能救他? 

丁灵琳咬着嘴唇,忍着眼泪:“你若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你就对不起我。”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已准备嫁给你。”丁灵琳柔声道:“难道你要我做寡妇?” 

郭定苍白的脸上,突然有了红晕:“真的?” 

“当然是真的。”丁灵琳又下了决心:“我们随时都可以成亲。” 

只要能让郭定活下去,无论要她做什么,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明天就是个吉祥的好日子,我们已不必再等。” 

“可是我……” 

“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 

老掌柜坐在柜台里,脸上已带着几分酒意。 

这柜台他已坐了二十年,看来还得继续坐下去,看着人来人往。 

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 

他看得实在太多,每当酒后,他心里总会有说不出的厌倦之意。 

所以他现在情愿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没有想到丁灵琳会来,忍不住试探着问:“姑娘还没有睡?病人是不是已好了些?” 

丁灵琳勉强笑了笑,忽然道:“明天你能不能替我办十几桌酒?” 

“明天?明天是大年初一,恐怕……” 

“一定要明天,”丁灵琳笑得很凄凉:“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老掌柜迟疑着:“姑娘要请人喝春酒?” 

“不是春酒,是喜酒。” 

老掌柜睁大了眼睛,“喜酒!难道姑娘你明天就要成亲?” 

丁灵琳垂下头,又点点头。 

老掌柜笑了,立刻也点点头,道:“冲冲喜也好,病人一冲喜,病马上就会好的。” 

丁灵琳本就知道他绝不会明白,却也不想解释:“所以我希望这喜事能办得热闹些,越热闹越好。” 

老掌柜的精神已振作,最近凶杀不祥的事他已看得太多,他也希望能沾些喜气:“行,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明天晚上行不?” 

老掌柜拍着胸:“准定就是明天晚上。” 

自从认得叶开那一天开始,丁灵琳就从来没想到自己还会嫁给别人。 

可是明天晚上……


红楼,红窗,红桌子,红罗帐,什么都是红的。 

上官小仙甜甜的笑着,看着叶开:“你说这样像不像洞房?” 

叶开道:“不像?” 

上官小仙嘟起了嘴,道:“什么地方不像?难道我不像新娘子?” 

她穿着红袄,红裙,红绣鞋,脸也是红红的。 

叶开的眼睛一直都在回避着她:“你像新娘子,我却不像新郎。” 

他也穿着一身新衣裳,脸也被烛光映红了。 

上官小仙看着他,嫣然道:“谁说你不像。” 

叶开道:“我说。” 

上官小仙道:“你为什么不去照照镜子。”. 

叶开淡淡道:“用不着照镜子,我也看得见我自己,而且看得很清楚。” 

上官小仙道:“哦?” 

叶开道:“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长处,就是永远都能看清我自己。” 

他忽然站起来,推开窗子。窗外一片和平宁静,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鲜红的春联,几个穿着新衣,戴着新帽子的孩子,正掩着耳朵,在门口放爆竹。这一切显然都是上官小仙特地为他安排的,她希望这种过年的气象让他变得开心些。最近这两天他一定很闷。 

上官小仙又在问:“你喜不喜欢过年。” 

叶开道:“不知道。” 

上官小仙道:“怎么会不知道?” 

叶开凝视着远方,除夕夜的苍穹,也和别的晚上同样黑暗。


“我好像从来也没有过过新年。” 

“为什么?” 

叶开的眼睛里,仿佛带着种说不出的困惑和寂寞,过了很久,才慢慢道:“你应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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