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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第08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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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守义沉吟不语。看着眼前夏斗金急切兴奋的表情,他对他此时的内心世界真是洞若观火。你小子以为现在终于抓到了什么把柄,可以兴风作浪搅混水了?小子,你想错了!我是决不可能让这种事情来败坏南北银楼的局面的!乔守义在心里一番权衡掂量后,冷笑了一声。
  “不可能的事!抓贼抓赃,捉奸捉双,你懂吗?”乔守义训斥。
  “我这就是捉双了!”夏斗金还不服气。
  “住口!”乔守义黑沉着脸,声色俱厉。“你以后要是再胡说八道搬弄是非,我对你不客气!”
  夏斗金这才不吭声了。
  过了好久,夏斗金又找来了,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又要说什么?”乔守义皱着眉头问。
  “丁家二姨随便从柜上支钱,去买首饰和裘皮。她要多少,朱经理就给多少,还叮嘱柜上的伙计不准吭声。”
  有这事?乔守义的心里犯起了嘀咕。很显然,这是违反店规和合股章程的。
  “说这话是要有证据的,你有吗?”乔守义冷冷地问。
  “证据?”夏斗金冷笑着,“银账都在他朱经理的手里掌管着,东家真想证据,那还不容易吗?”
  “没有证据,就不要捕风捉影!”乔守义又是声色俱厉。
  乔守义不露声色,不闻不问,似乎根本不相信这件事。又过了好久,临到丁芷兰快要返汉了,有一天,他突然找了个借口来柜上查账。朱若年似乎对此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为搬来了所有的账本。查账结果,朱若年经手的银钱账目一清二楚,无懈可击,根本就没有夏斗金说的那码子事。
  这下轮到朱若年不依不饶了。查账的第二天,朱若年就称病告假,还卷走了柜上所有的账目,搬回自己的寓所,声言等外东家回来后,当面向两位东家交割请辞。南北银楼立时就陷入了瘫痪,要存的不能存,要兑的不能兑。
  乔守义不得不登朱若年的门了。
  乔守义带来了一桌酒席,还有关东人参、南洋燕窝等滋补品,恳请朱经理以大局为重,带病出山。内东家亲自登门,朱若年摆谱端架子更来劲,百般推诿,只是不肯。乔守义无奈,到后来只好请汉口当时最有名的中医和一位德国西医,每天轮换登门给朱若年出诊,以诚感化。几天后终于传出一句话来,是八个字:“有我无他,有他无我。”
  真要作出这个决定是很痛苦的事。十多年过去了,乔守义至今还能清晰地记起,当年在“晋大恒”门前捡到这个乞儿的情景,那一双哀怜的、无助的乞求的眼睛让乔守义终生难忘。他毕竟是乔家的饭一口口喂养长大的,他毕竟和乔家的人朝夕相处了十几年,他毕竟一度曾是乔家事业的最忠实可靠的帮手。乔守义相信他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但对南北银楼而言他确实不可留了。留下他,迟早都会是一个隐患。
  “你走吧,离开这里。”终于有一天,乔守义把夏斗金叫到了自己跟前,这样对他说。他是背对着他的。
  夏斗金也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他不吵闹,不分辩,也不恳求。也许这会儿他才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朱若年的对手。他毕竟太嫩了。
  “这是给你结算的工钱。还有那张三千两的银票,是送给你的。”乔守义说,“拿着它去成个家吧,余下的做本钱,做点小买卖维持生计。”
  夏斗金不说话,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他突然跪了下来,给乔守义磕了三个很响的头。
  然后他起身离去。他走的时候拿走了他的工钱,却把那张银票留在了桌上。
  几天后丁芷兰回到了汉口。这次徽州府童子试发榜,丁少爷自然又做了一回不上正席的“狗肉”,搞得丁芷兰一路上都很沮丧。他也许更不会想到,这一年对于天下的举子来说已是最后的机会了。千年的科举之路即将要走到尽头。
  银楼生意正常,一切如旧,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乔守义什么话都没有对他说。直到好久以后丁芷兰才发现,大堂里似乎少了从前“晋大恒”的那位精明能干的年轻柜头。乔守义只是轻轻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甘人下,另谋高就了。
  腊月里钱庄、票号生意繁忙,南北银楼更是红火兴旺。这是南北银楼短暂的辉煌时期,大堂里每天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大笔大笔的官场私银源源不断如潮水般涌来,让两位东家始料不及。有一天他们闲下来坐着一起说话,丁芷兰说:“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些官银都是冲着门口那块金字招牌来的。”
  “此话怎讲?”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都是些不干不净见不得人的银子,存在这里,保险嘛!”丁芷兰压低声音,笑着说。
  乔守义也笑了笑。他想起了夏斗金说的那件事,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亲家翁了。他担心那件事将来说不定会祸及银楼。他一直想找个这样的说话机会。
  “源翁,你是不是该把徽州的正室家小接到汉口来了?”乔守义字斟句酌地说。丁芷兰爱面子,话说深了不行,说浅了也不行,这是乔守义自以为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丁家后院里多了几双眼睛,那对男女总该要收敛了吧?
  “这有何必要?”丁芷兰不解,问。
  “家里……该有个人照看。”
  “家里不是还有桃花嘛。”
  “我是说,”乔守义沉吟着,“二娘年轻,又好梨园之乐,大娘毕竟老成。有大娘操持管家,源翁岂不更可放心?”
  “哎,不可不可。”丁芷兰直摇头,“徽州乡下还有田地产业呢。再说了,前车之鉴,犬子是决不可再到汉口来的!那会荒废了他的学业前程。”丁芷兰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乔家还不死心,还想让儿子弃学从商。
  话说到这份上,乔守义不好再往下说了。
  
  ■龙尾大歙砚
  
  光绪三十一年的正月过去,二月花朝那天,湖广总督张之洞亲临汉口南北大银楼视察。为了这一天,丁芷兰从腊月到正月里不断地往返于汉口和武昌之间,通过赵文案在制台衙门里请客送礼,上下打通关节。
  制台张大人是视察汉阳铁厂后专程绕道来到汉口的。因此他使用的是全套的总督仪仗,前呼后拥,鸣锣开道,官威显赫,浩浩荡荡,让南北银楼蓬荜生辉,无上荣耀。银楼门前的马路已仔细地清扫过并且洒了清水,纤尘不起;夏口厅的地方官员和汉口钱业公会的孙会长并丁芷兰、乔守义等绅商士民早早跪满了马路两边。开道锣声止住后,“钦命湖广总督”的衔牌已经到了跟前,一乘八抬大轿刚刚停下,制台张大人便抢先下了轿,屈尊礼下,弯腰来搀扶地方官员和孙会长等人。在众人的一片阿谀声中,张大人被前呼后拥着请进了南北大银楼。银楼大堂是从前“晋大恒”和“鑫源号”的前店合并后形成的,宽敞明亮;开张前做的中式装修现在还显得簇新,新漆的柜台和红木桌椅的摆设富丽堂皇。后来制台大人又被簇拥着到了楼上的贵宾室。这贵宾室是专为这次接待而改建的,中西合璧,新近才装修完毕。贵宾室里有书房、卧室、会客室、吸烟室等几个单间,地上铺着从洋行购进的英国纯羊毛地毯,各式摆设也极为华丽、考究。制台张大人落座后即对汉口钱业公会和南北银楼大加赞许勉励,说徽商晋商不分畛域,联手合作,与洋商抗衡,堪称商界的千古佳话:又说,实业兴国是本部堂督鄂以来的一贯主张,汉阳铁厂已改官督商办,眼下布、纱、丝、麻四局也正在改官督商办,要大量吸收华商股本,还有汉口电话公司也拟由华商承办,机会难得,华商正好有此用武之地,南北银楼应该踊跃参股,以为同仁表率。说得孙会长和丁芷兰、乔守义等连连点头称是。制台张大人说完后便起身参观房间,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末了,竟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以后本部堂过江到汉口,就在此处休憩。”
  丁芷兰和乔守义受宠若惊!同行的赵文案更是好生机巧,紧接着说:“大人今日正好有闲暇,今晚何不在此下榻,以解舟车劳顿?”
  制台张大人沉吟着,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但既然张大人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赵文案和丁、乔、孙等会意地一笑。
  随后制台张大人走进了书房。书房里布置得极为雅致,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博古架上是瓷器古玩。张大人的眼光逡巡了一周后,突然一亮,停在了红木办公桌上的那方龙尾大歙砚上。他紧走上前几步,仔细地端详起来。
  “这方龙尾歙砚从何而来?”看了好半天,张大人问。
  “回大人的话,这是敝人早年的收藏。”丁芷兰赶忙上前,笑容可掬地说。他从这房龙尾大歙砚的来历说起,说到它的选材、质地、造型、款识,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说到得意处,丁芷兰辞色中就有了些卖弄,俯下身来,指指点点:“这方龙尾歙砚有两个最不寻常之处,一个是‘水帘洞’,精巧别致,大人可看见了?清水由此缓缓注入,由另一端挂帘而下,状如飞瀑,极为罕见。另一个就是这只‘猫眼’。大凡砚中精品皆有石眼,石眼却有‘死眼’、‘活眼’之别。‘死眼’者,不足道也。敝人的这方龙尾歙砚是‘活眼’已奇,更奇的是它有灵性,每次‘开眼’都是吉兆。敝人不惑之年时它第一次‘开眼’,不久徽州乡下即有书信来,内人产下一子:还有一次……”
  “回衙。”张大人忽然沉下脸,低沉地说。
  这两个字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大家莫明其妙地都有些发愣。这时制台张大人已拂袖向外走去,地方官、僚属、随从们随即醒悟,也跟着簇拥而去。孙会长跌跌撞撞地下楼去了,丁芷兰和乔守义还在那里面面相觑着。突然丁芷兰回过神来,赶快打起飞脚赶下楼去。赶到门前,只见制台大人已经上了轿,前呼后拥地远去了。
  此后好多天丁芷兰心里纳闷不解。制台大人这是怎么哪?明明说得好好的,当晚就在银楼留宿,怎么沉下脸来说变就变,说走就走?他猜不透制台大人到底为什么生了气。细细回想了那天说过的话,又好像并无什么不妥。乔守义说,你别瞎猜乱想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过江去问问你那位同年赵文案,不就都清楚了?官场上的人巴结不上不打紧,可千万别得罪了。
  过了几天,丁芷兰就抽空去了趟武昌,问赵文案。
  “那天在制台张大人面前,你是不是有点卖弄?”赵文案说。
  “哪敢呀!”丁芷兰不承认,“制台大人问起来了,无非是如实禀报而已。”
  “卖弄也就卖弄了,”赵文案冷笑着,“你怎么敢在他面前说‘死眼’‘活眼’的?”
  丁芷兰一愣:“这话怎么哪?”
  “你知道不?制台张大人平生有两大嗜好,一是收集宋版古籍,二就是收藏这古砚了。”赵文案说,“我见过他收藏的那些古砚,其实有一半都是被人骗的,并不怎样,只是他自己鉴别不出来,而我们又不愿意说穿了而已。”
  “那这跟‘死眼’‘活眼’又有何关系?”
  “制台大人收藏的砚都是你说的那种‘死眼’!平时他经常在我们面前吹嘘,说两湖名砚已尽在他股掌之中。那天你把‘死眼’‘活眼’说得活灵活现,又有实物为证,当面揭穿了他的底细,制台大人好面子,你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丁芷兰恍然大悟,懊悔不已。“年翁,你怎么不早说呢!”
  赵文案说:“我怎么知道你家里有那样一件珍藏?”
  默然了许久,丁芷兰又问:“年翁,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那天我看出来了,制台大人对你的龙尾歙砚倒是颇有爱不释手之意。”赵文案沉吟着,并不把话说穿。“怎么办,就看你自己了。”
  丁芷兰一愣,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丁芷兰委实有些难以割爱。他心里也明白,制台张大人喜欢上了你的东西,那不是给你的机会和面子吗?可这方龙尾大歙砚实在是太特别了,它已经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古玩,是丁芷兰身家性命所系之物。他因此犹豫了好些日子,想送又舍不得又不能不送。有一天他终于一咬牙下了决心,用绸缎仔细地包裹了那个镂刻精致的紫檀木匣子,带着它过江去了武昌。谁知到督署后才晓得,制台张大人奉旨进京拟订学部章程,赵文案随行,恰好就在今天启程,已经乘坐兵船过江去了汉口。丁芷兰又慌慌忙忙地赶回汉口,赶到刘家庙火车站,却是晚来了一步,制台大人的花车已经隆隆启动,驶出车站,沿着芦汉铁路向北开去。
  
  ■柜头夏斗金
  
  我对我祖父的人品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当年他中风瘫痪在几个单间,地上铺着从床,用含混不清的语言向我讲述,他年轻时为了救我的姑奶奶乔冰兰,独身进入匪巢的种种英雄壮举。我儿时的记忆中一直认为我的祖父是个昔日英雄。但随着我的调查研究的逐步深入,我对此开始动摇了。卖身投靠,为虎作伥,有奶便是娘,以怨报德,这些小人之所为怎么能和我的祖父联系在一起呢?我极不情愿玷污我心目中的昔日英雄,但事实如此,否则后面的事情就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了。
  
  
  三月初,江堤上柳絮飞飞,汉江岸边的桃林一片姹紫嫣红。对岸龟山下汉阳铁厂烟囱里喷吐出的云雾,笼罩着翠柳云霞环绕的汉口街市。
  在这个季节里的某一天午后,丁芷兰在马路上邂逅了一个人。那天,丁芷兰刚刚从湘鄂交界处的羊楼洞回到汉口,在江汉关码头上了岸,正要拐进星辰路,背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外东家!”
  丁芷兰回过头去,好半天才认出了眼前的这位,正是那个“不甘人下,另谋高就”去了的夏斗金。他如今一身洋装,手里拄着一根铮亮的镀金文明棍,跟时下汉口洋行里的买办们的装束没有两样。他告诉“外东家”,承宋买办宋星辰的器重抬爱,他现在已经是汉口南北银行的经理了。
  “那该恭喜你发达了。”丁芷兰冷冷地说,转身欲走。他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见异思迁登高枝的小人。
  “请等等。”夏斗金说,“朱大经理……近来还好吗?”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难道你真的就不想问问,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离开南北银楼的?”
  丁芷兰不愿搭理他,自顾向前走去。
  夏斗金在丁芷兰的背后哈哈大笑起来。“去年哪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呀……”他大声地油腔滑调地吟诵着,扬长而去。
  这夏斗金的怪异和唐诗里有关桃花的讽喻,本来丁芷兰只要稍稍琢磨一下,就一定可以生出一些疑惑什么来的。无奈他根本没有把这放在心上,更没有时间去琢磨。他最近确实是太忙了。制台大人上次亲临视察时的褒奖和勉励,给南北银楼描绘出了灿烂的前景,丁芷兰雄心勃勃,踌躇满志。在这个春天里,主外的丁芷兰频繁地参与汉口商界的各种商务活动,向布纱丝麻四局参股,参与汉口电话公司和既济水电公司的招商筹股等等。最近两湖茶商合议,要在羊楼洞筹建一座机械砖茶厂,这个项目也是经制台张大人提倡首肯的,并允诺将来给予该厂砖茶以厘税优待,南北银楼做了控股总董。
  丁芷兰总是在外面忙,朱若年和桃花自然就有了更多的机会,两个苟且的男女现在也似乎学会谨慎了,丁芷兰和银楼里的伙计们居然对此毫无察觉。丁芷兰已年近六旬,他是满足不了桃花的。丁芷兰曾经寻求过好多民间壮阳秘方,每天不离鹿茸、虎鞭,甚至行房的时候还不忘口衔一支人参。无奈丁芷兰年老体衰,毕竟云薄雨稀,力不从心。桃花正在盛开怒放,桃花需要阳光雨露。朱若年正当青壮,青春鼎盛,熟谙房中之术,颠鸾倒凤,花样翻新。桃花尝到了真正做女人的滋味,桃花如痴如醉地享受着这男欢女爱中的无穷妙趣。
  黄鹤楼上看翻船。夏斗金等着看南北银楼翻船。
  宋星辰也在等待时机。从春天开始,在汉口电话公司的股东会上,丁芷兰和宋星辰就较上了劲。丁芷兰联络了一批华商股东,但最终也没有斗过“地皮大王”。争夺控股是需要实力的,谁都知道宋买办背后有洋人作靠山,财大气粗,他的南北银行实际就是外国银行的分号。制台张大人返鄂后,华商曾联名就此事告状,说洋商假手宋星辰,汉口电话公司“暗掺洋股”。张大人问:说暗掺洋股,你们有证据吗?假若没有证据,宋星辰控股又有何不可?他是洋人吗?说得华商们哑然而退。实可见制台张大人跟宋买办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宋星辰手里还捏着一张牌,这张牌是夏斗金来投靠时的“见面礼”。但宋星辰迟迟不打那张牌,把它锁在保险柜里,报复心切的夏斗金老是追问。宋星辰说不忙不忙,哄人爬树,要等人爬到树梢梢上了再撤梯子。到了这年的夏天,南北银楼的摊子已经全面铺开,宋星辰说,到时候了,该“撤梯子”了。他从保险柜里拿出了那张“牌”,让夏斗金送到报馆去。
  文章登出来了,题目是《官场私银管窥》:“……官场糜烂,积习已久。迨官场私银,自然也非全系来历不明之款,然赃者也决不在少数。本埠之南北大银楼深蒙制台张大人所垂幸,向来收存官银最多,是以贪赃者纷至沓来,以为保护。然制台大人素以廉声口碑于天下,督鄂以来整肃吏治,反贪倡廉,卓有成效,如此岂不有悖大人初衷?本报今偶得一批官员存银清单,现姑隐其名,开列于左,以大白于天下睽睽众目之前,请读者诸君拭目,悉心把玩。”清单中的姓名虽已隐去,但仍冠以籍贯、品级、官衔以及所供职的衙门,让人一眼便可猜出所指何人。如“某人,直隶顺天府人氏,四品道台,署理江海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江汉关道”。然后是这位官员的存银数目,分几次存的,什么时候存的,每笔的存期等等,详细具体,言之凿凿。
  清单登报的当天,就开始有人来南北银楼提走大宗存银。起先乔守义还不甚在意,他是从来都不看新闻纸的。到后来事情越来越蹊跷,提款的蜂拥而至,从一天提走三五笔到七八笔,后来一天竟然到了十几笔,而且提走的都是清一色的官员私银。乔守义心中纳闷,想打听个究竟,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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