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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玉在傍-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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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几个同来井台边取水、洗涮的妇人们,边是不停手中的活计,刚好也聚在一起说笑些闲话。前一刻说道起县城里如今的变化,也都是有目共睹,并无半点新鲜之处可言。而今听得这妇人提及那山林中难得一闻之事,皆是不约而同的抬眼齐齐望了过来。

“那些农户们,都得了啥天大的好处,竟然能叫你宁家娘子都道声不错?”一旁的圆脸妇人忙不迭侧转身子,追问一句。

收中的手中的衣物,舀指头比出个数字来:“单是每隔四、五天的样子,就往祥云楼里送去的鸡蛋、活鸡就有这个数。更别提还有那两家专做烧鸡同盐焗鸡的食铺了,啧啧,瞧着那满满当当的装着一车车的往城里拉,就知道定是没少带银子回去。”

“做盐焗鸡的那家我倒是知道,可你说是烧鸡,不是前面市集旁那父子俩摆得摊子吗?咱们开起铺面来了?”另一头的小妇人,忙是摇头接了一句问道。

只见这中年妇人,不由笑道:“还不都是这几月下来,生意本就做得不错,又瞧见咱们郦县的便道就要开通了。还有新山村里供给的活鸡,又都是尚好的。定是比起他们家在邵杨时,日子好过不少,要不怎么索性盘下了门帘,新开了这么一家。”

说着更是横过捣衣杵,给四周的妇人们比划起来:“就在西四街上的最后两个铺面。我前天还听说原本那家的老娘,还一个劲的直念叨亏大了哪!”

听她这般一提。刚才那个小妇人倒是反应奇快,已是笑出声来接了一句道:“如今县衙凑够了银子就要重修西边城墙了,原本卖不上价的屋舍,可不跟着一个劲的往上窜,那家的老娘能不后悔嘛?指不定前后一比,就差着好大一截哦!”

这头洗衣的妇人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却已有人悄悄抱着才洗了一半的衣物、家伙什儿,急冲冲转回家去了。

原本都是蹲在井台边浆洗衣物。忽然有人佝偻着身子,退过一旁抬腿就往外退。即便再是小心翼翼,倒是是没有遮蔽,哪里真能悄无声息。叫人丝毫不察。

没等这妇人行出多远,就已有人低声提起了:“瞧见没有,那就是赶走了自家婆婆的恶妇,赵大家的毒婆娘。”

听得那圆脸这句提醒到,大家伙也都不免顿了一下,纷纷侧目望去,还真是一副鬼祟模样。直到见那妇人拐过弯道后,还不忘探出半个脑袋来回望一眼。

见那恶妇如此神情,大家伙更是压不住心中好奇,忙不迭转向那圆脸妇人问道:“他十五婶。你可是晓得这其中的缘故?”

“呵呵。”干笑两声。将手中的捣衣杵一指那妇人离去的方向,便娓娓道来:“你们可是知道。他夫家祖宅就是近邻着西南城墙那一片的。要论起来,当初也是中等人家,可惜她公公去的早,还没抱上大孙子就闭眼了。”

“按理说她家男人是家里的长子,祖宅本就该是他们大房的,可那会儿城墙就已是塌一半了,邻近的人家中不时就有外迁的。”

听这妇人提及十多年前的往事来,最先起头的中年妇人,忙是点头附和道:“没错,就是在那档口,也不知是哪户接连有人病倒,可是吓坏了不少邻近的人家。也就是打那会儿起,隔三差五的就有人家往外挪地方。”

这圆脸妇人应声点了点头,接着往下道:“瞧着不好了,那恶妇也不禁害怕自家也跟着倒霉,毕竟那会儿她家离着出事的那户,可是不远,只半条街罢了。”

说着却是话锋一转,讪笑两声:“也不知听了哪个野姑子,胡言乱语了一通,竟然强要将原本住隔壁院子里的小叔一家,撵了往城北一处破落小院子里来。”

“呀!如今他们家不都在咱们这城北住着,敢情这原来是她家小叔的宅院啊?”

听得有人纷纷议论声起,这圆脸妇人才接着道:“可不就是这般的,原先是想借着旁人家出事,刚好霸占了小叔家的房产。却哪里晓得没出半年,那城墙又是多了个三尺宽的破洞来,这下才真是晓得害怕了。二话没说,收拾了包裹就雇了车马,领着一大家子直奔往城北来,说是换宅子。”

“啊!这不是折腾人吗?哪有这般的道理,你要霸占就霸占,想着与人换宅子,就强逼着来换!”被这年纪最轻的小妇人喊了一嗓子,那旁的几人也都连声认同。

就见刚才的中年妇人却是一脸苦笑地摇头,直言告诉道:“那恶妇家的男人是秀才,有功名在身,就是见了县太爷也用不着跪地的。哪里是他家那个半聋的小叔,敢随意吭声的?”

“这就叫他家欺负了不成?”

“现在不就是报应来了,他们家抢下小叔家的宅子也有十一、二年了,该不会……刚才听得我开口提县衙修城墙的事,只怕又动坏心思了吧!”莫名一愣神,不觉手中的捣衣杵跟着一滞。

与邻近几个妇人对视了一眼,引得大家伙都将目光投向了方才,那恶妇离去的方向,皆是摇头唏嘘长叹。

要说这县衙能赶在中秋前,请好了石匠前来重修城墙,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旁的不提,就是邻近尚留此处的零星几户人家,便是得益匪浅,哪能不满心欢喜的。

可这也其中也不乏忧心忡忡之辈,原本无人问津的破落之地,一时间只因要重修城墙,而不断纠纷频出,倒是县衙众位始料未及。

今日正巧七月三十,又是每月逢五、逢十的放告之日。衙门口是早已站满了围聚成势的百姓们。原因也是极其简单,自这位新知县上任初始至今,放告日却是极少有人告状上堂的。

一来,这郦县中本就是萧条非常,每户都是想尽法子过活才是要紧,哪有人家还再敢图惹官非;二来,也是压根没有值当,非得亲戚好友对簿公堂的财物。

再则,毕竟也尚不清楚,这堂上的县官又是怎么的品行,可是有通融之法。而经由前次的李讲史说书一事,多少已是叫那些有心之人,有了盘算。显然这位县太爷也不是那般的真清廉,只要有足够的黄白之物,也可是能有一图的。

于是乎,今日便这在县衙门前,聚集了不下百人之众。

乌压压地站满了一大片,即便本在街市那头的小食摊主们,也顾不得手脚并用的,齐齐往这边搬挪靠近些。这般一来,愣是把小半条街面给占了个干净。

再看往衙门中递送状纸的数目,更是令人吃惊!

“怎么了?”瞧着门子的面色,一旁的赵班头不由凑近他身边,低低问了一句道。

索性夸张的掂了掂怀中厚厚一摞状纸,苦着脸,干笑一声:“就这数目,都快赶上往年这县衙里小半年咯!这要是全审完,还不得咱们知县大人忙到过年时分的呀?”

可不是这么一说,瞧着就叫人不禁锁眉,只怕就是过完年节都未必审得完全部的。转念一想,顿觉颇为蹊跷,怎么早不来告,晚不来诉,却是偏偏都压到这便道开通在即,皆是齐齐聚在此时来诉!

只怕里头定有哪好事之人,想趁此之机浑水摸鱼,也未尝可知。想到此处,那赵班头,也不多言,顺手接过一半,便同门子两人一并往内转回。

“这都是今日撺箱内取出的?”见门子与赵班头两人齐齐进内,一旁的刑名师爷便觉奇怪,但见摆满足有尺半高的一摞状纸后,也是惊得只吐出半句来。

这旁正从推门而入的知县大人,不免也是猛得吃惊不小,稍稍收敛心神后,才勉强一笑道:“看来还真是这数月来,百姓们都忙于家中事务,不曾得空追究过往。而今眼见着就要秋收了,便是有空闲之时,堪用得上我县衙所在,评上一评、论上一论咯!”

整顿束带,一行人便已跟随知县大人,上得堂去。两旁衙役一通堂威之后,原本嘈杂纷乱,也即刻随之消散无踪。

就听得那旁厉师爷,已是有条不紊的开始这头一桩申诉来。整整一上午,皆是些鸡毛蒜皮的零星家事,饶是皇甫靖养气功夫见长,也已是不堪其扰。

待用过了午饭,又换了官服,正准备起身将出之际,却见匆忙而至的张主簿,已是开口便道:“咱们那位知府大人,怕是就要高升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加官进爵中

“此话怎讲,莫不是张主簿以得了确切消息?”边顿下脚步,边转身两人一同去了书房坐定。

因知县大人还需升堂审案,张主簿也只得长话短说:“听报府衙已是遣了专人四百里加急,飞马将那修筑车马便道之举呈给上峰知晓。哪里又知,却是没出一日更是被直接呈上了早朝之上,且圣上细闻端详之后,更是赞了一声‘好’。”

余下之言,已是无需他再提,张主簿也知这位知县大人,此刻是何等样心境。虽说当初是迫于无奈才使出缓兵之计,却反倒成就了之后的快道之利。

这好歹也是知县大人的应变之能,眼下却被其上峰蓟阳知府剽窃为己所出。旁人不知,可县衙也已查明详尽,那邵阳知县虽不曾在此事上,与那位知府大人有过太多交集;但鹤鸣县中的那位主事之人,却是全都仰仗其手中之势,才借口沈富才这桩苦苦相逼许久。

如今那处处插手郦县之事的蓟阳知府,不但未曾收敛一二,反倒大张旗鼓向外宣扬,又使‘马上飞递’送至京中。更是即将因此事便要被加官进爵,这叫人有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想到此处,不免抬头望向这边,只见大人果然是双眉紧锁,一脸的凝重之色。一见如此,张主簿也是暗叹连连,不被上峰赏识固然气馁。可此等被上峰压制不成,又将其功劳夺取不论,更是加急送往京中上奏与当今圣上,自此后这事便再也不得提及半句。

半响后,却见这边知县大人微微摇头,长吁一声道:“此事暂且压下不提。倒是今日堂上之事,颇为蹊跷,怕是那前次所图不成之人。想要借题发挥,给我县衙添些差事来做。”

“想我郦县虽是穷乡僻壤,却与那句‘穷山恶水出刁民’之说是毫不沾边,因而上必是有人隐在幕后,煽阴风才对。”张主簿已是忙不迭接了一句。

心中颇为不甘,可却碍于眼下尚有公事也办。皇甫靖也不得不收敛心神,起身往前头堂上去。这午后的第一审。倒是与早上数件相去甚远,并非是零星琐事而起。

“哦!你告自家二弟强占了祖产不出,而你也是顾及手足之情,才一直未曾开口。那为何时隔多年,却又来告?”听完原告如泣如诉的跪地申述后,知县大人才缓缓问道。

听着堂上县太爷的口气缓和,这地上之人便也觉松了口气,半支起身子来。接着又是一通控诉:“大人,我家二弟本因年少时。被炮竹炸伤了左耳,外面虽是瞧不出异样来,却是再听不得声。也正是因为这个,打幼年起我家的兄弟姐妹们。万事都先紧着他。”

“嗯,谦让幼弟是应当,何况还是身有缺损之人。”

又是一声赞同,那地上所跪之人,更是欣喜非常,不由挺直了背脊,接着禀道:“原本家中也只有我们兄弟二人,当初我家父还尚在世时,便将祖宅留给了我这长子。而将隔壁的二进独门小院,划归了我二弟名下。只等他成亲时便要分家出去的。”

说到此处。不免又是一阵哽咽,眼见堂下这原告诉得如此动情。围观之人中,也开始传出唏嘘之声。

“瞧瞧,都把自家兄长逼到这份上了,唉!都是同胞手足,怎能这般翻脸无情,有道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明明是嫡亲的兄弟,却为了那身外之物,打杀在公堂之上,这……真真是成何体统!”立在最前一排角落处的老秀才,不免低低叹息一声。

被他这般一说,倒是引来了不少连声赞同声音。上午时分大家伙是聚拢旁听,却是一件正经案子没有,全是些鸡零狗碎的杂事罢了,即便是难得见识过,这县官老爷升堂问案的百姓们,也大多失了耐性,早在不及过半之时,已自行散去了过半之数。

眼下忽闻此案,不禁连那旁原本还安坐在自己,那侧挂着条半旧的竹騀布幡,上书‘代写书信’四个大字,破木小案前的老秀才。也已是压不住好奇,离了摊子,挪过这边想要瞧看分明了。

此情此景,若是被当日那一群,在城北井台旁洗衣的妇人们瞧见了,定是要骂声不断。哪里想到刚巧上午,大多百姓早没了听审的兴致,此刻与其说是围拢在公堂之外,倒不如说是散在街面两侧,更为贴切些。

那故作痛心疾首的原告赵大,听得外间有人几乎全然被自己所诉说动了,越发暗喜起来。亏得这几日在家中练习过多遍,再加之早有准备的衣袖夹带着的,那包辣椒面更是功不可没。

想到这里,又是倍加用力的强忍着刺眼不适,狠狠深吸了一口袖笼里内藏之物。再度落泪控诉起来:“谁知,小人的弟媳才刚入门,我家二弟就转了性情。不但是对我这做哥哥的冷眼横对,而且还硬逼着我们夫妻俩,将城北的小院换了与他家。”

?p》了一口道:“他这是嫌,我们俩兄弟住太近,想要从此再无往来,才动了心思想要……哎!?p》

“那定是你家城北的院落甚好,才使得你家二弟决定调换的?”堂上的知县大人已是发问一句道。

“啊?哦……呃,也不算甚好,只是那城北的小院后头连着半亩大的后院,要强过我家隔壁那两进的院子而已。”有些艰难的憋出这句来,那原先还腰板挺直的微胖身躯,也不禁已是稍稍压低两分。

没敢抬眼偷瞧,堂上县太爷的面色,只觉得脑袋莫名游戏发懵。偏在此刻,却隐隐听得自己身后不远处,有人碎碎提了一句:“那时节,不正是城墙塌了好些,也有不少人家都搬了出来,会不会就是那时,他家兄弟瞧着不好了,才动心思想……。”

后头的话,不用再听,那赵大已是有了主意。余下之言,也不过就是将堂外那人提示的那般,再添了些动情之言,便徐徐道了大概。听着堂内,那原告的细诉,原本提及倒塌城墙的那人,更是不免惊呼一声:“看吧,还不是那事给闹得!”

听过了原告之言,堂上的知县大人,却仍然一脸的平静,与堂外义愤填膺的百姓们一般。虽说一直低头跪倒在地,但也能才能从大人的语气中感受些许。可这里毕竟是县太爷的大堂,即便他赵大再会做戏,到此已是极限。

随着知县大人一句‘带被告’之后,没出半个一刻钟,就见堂外缓步踏进一个身形与略见消瘦的男子。其身形虽与垂首跪地的男子相去甚远,但并排跪在堂内,两人的眉目之间却是一眼便可认出,足有七、八分相似之处。

“本官问你,一旁所跪之人可是你家胞兄?”知道地下这人,左耳失聪,皇甫靖倒是特意许他略略侧身而跪。

微微正过身子后,这赵二才点头回禀道:“回老爷话,正是小人家中一母同胞的兄长。

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兄长,告你强占祖产可有此事?”

“什么!”刚听得堂上大人之言,当下这赵二已是惊得猛抬头望向过来,却被两旁的衙役一声洪亮异常的‘威武’之声,吓得即刻垂下头颅,失声道:“小,小人从未敢有些等念头,小人家中祖宅本就是兄长在十二年前,与小人家对换得来的,还请县太爷明察!”

‘轰’的一声,下面堂外旁听众人,已是齐声惊呼!

这又是怎么回事?刚才那赵大明明就说,他家祖宅产业确实是被二弟强行夺去,可这会儿被告带到,却又是另一番说辞,竟然是那赵大当年自愿换与其弟的。

再看并肩双双跪倒在地的兄弟二人,此刻已是相对而望。那赵大一脸的冤屈之色甚重,不及于胞弟言语交锋,便已是哀叹连连,只顾摇头不止;而另一旁的赵二,却是有刚才的惊骇之色,更是又添一分惊恐之情,落入旁人眼中更是诧异的紧。

这两人,究竟谁在说谎?

只听得猛然一声惊堂木,震得人顿时清醒三分:“尔等各执一词,可曾还有旁证?”两人皆是齐齐摇头,又听得大人厉声直言警告一句道:“若胆敢为图谋不义之财,胡乱栽赃与人,谎骗本官,莫要怪本县手下无情!”

就听得两旁皂班手中之棒,顿时齐声戳击地面,再配上一通威武不已的堂威喊出,更是振聋发聩。惊得四下低声议论之人,已是再不敢多言半字。

“原、被告二人,俱是无有旁证在手,此案暂且搁置一旁。”又看向两人一眼:“本官许尔等,五日之期,各自去寻有利佐证,再过问此案,你们可有异议?”

“小人不敢。”

“小人愿意。”两人皆是一口应下此桩。随后又恭恭敬敬给堂上的知县大人,磕了头后,才被唤了起身,各自出得堂去。

经过此案一审,堂外众人更是全然将话题,转向了刚才那件兄弟争产之案上。余下的零星小案,便再无旁人一二,倒是审得极快,不消一个时辰,已是去了十来件之多。

☆、第一百九十九章加官进爵下

待退堂返回书房后,又与张主簿并两位师爷说道起,今日正堂上突然而至的繁多诉状,以及那蓟阳知就要借助车马便道之利,加官进爵之事。听得那旁才获悉此事的二人来,也是惊怒不已。

“本欲强夺我郦县之利,却是未果的蓟阳知府,倒是颇有眼光。初时想必听得人来报此事,也只是想阻扰一番罢了,而后又有李讲史的四处演说其中详细,才开始上了心。估摸着其身边,也不乏有哪懂行之人提及其中好处,他才加急往京里呈了上去。”

听着张主簿一番细究,那旁的两人也不禁对望了一眼,齐齐颔首。

就听得这旁知县大人,不紧不慢又补了一句道:“知府大人的确是好谋划。我虽是新进才入的官场,却也略有耳闻,近些年间各地官员是缺损的厉害。即便京畿境内也是匮乏的紧。而那位大人只怕是,早已迫不及待想要跳离此等偏僻所在了!”

“大人的意思是,既然那位是早有所图,我们郦县也惟有就此罢手,避而不提这桩?”

脸色微微一紧,点了点头不免苦笑一声:“想来,此刻再提也已是为时已晚,为此吃罪了上峰更是不值。毕竟我小小七品之职,又是才刚入得官场,哪里禁得起那位一合之力的!”

由知县大人口中所出,其余几位也莫不是艰难颔首,心中暗暗唏嘘不已。正如大人所言一般,单是那位能盘踞在蓟阳州府,前后连了三任便已能窥得一斑。

这蓟阳虽不如南方富庶之境,但想他入得官场不过十余载,便可知其背后依仗定是不弱。而今又得了圣上钦点,更是不可一世,此刻与他犟上。却是万万不能,还是避其锋芒才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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