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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瞥让素弦有些不安,似要解释,说:“习惯了就好了。正好上午没课,走回学校,洗漱睡觉,精神就补回来了。”
“如果有课呢?”
“洗把脸去上课。”
青杉黯然。“很辛苦。”
“不,我觉得很幸福呀。有了你的帮助,我第一次不拖欠学费。而且,有的时候为了赶时间,我能乘车到酒吧街去。”
青杉听了更加心酸。“我说过,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素弦静静地说:“有句老话叫‘救急不救穷’,我没有什么‘急’,至于‘穷’,是可以用双手改变的。”
到了学校,素弦不让他把车开进去,于是他停在大门外。素弦要下车,青杉看看表说:“刚刚5点40。等宿舍楼开了门你再下车。”
“好。”素弦温柔地应着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青杉说:“我去看了话剧,非常棒,让我获益匪浅,谢谢你。”
素弦顿时来了精神,双眸明亮,问:“是吗?真是太好了!”
“演得真棒。当时看完了我就想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有这么好的东西。不过打你的手机总是关机。有几次想叫你一起吃饭,李嘉说打不通你的手机。”
素弦笑了,说:“手机对我而言太奢侈,别说通话,我哪有钱发短信啊。”
青杉骤然心惊。他曾经替她设想过许多种可能,比如手机贵重,怕丢所以不敢携带,或者已经丢了;换了新的号码;总忘记充电;怕影响上课所以关机等等,就是没想过是因为没钱付手机费。考虑到她的经济条件,在他送手机的时候就为她选择了无月租的手机号码。一条短信一角钱,接收还是免费的,而她竟连这一角都舍不得!
也许是他眼中流露了过多的悲悯惊吓了她,也许是时间真的到了,她匆匆告别下车。
李嘉给青杉读档期表,青杉默默听完,忽然说:“你去问问素弦,如果她有时间,请她回来继续做我的助理。你告诉她,我自己也要上课,所以上学期间工作不多,不会占用她过多的时间。”
李嘉问:“不是说暂时不用助理了吗?”
青杉微笑,说:“很快就要开始忙了。”完全没发觉他自相矛盾。
李嘉觉得纳闷,但还是去了,带回的消息是她不肯回来。
青杉思索着问:“为什么?”
“她想问你为什么又想起要聘用她。”
“是你想知道吧?”青杉莞尔,把那日在酒吧碰见素弦的事情告诉他。
李嘉恍悟:“你想帮她?”
“嗯。”
“既然如此,当初你怎么同意让她走呢?”
“我没有想到她过得如此的难。那时我怕影响她的功课,而且一旦开工,作息时间混乱,长此下去对身体不好,娱乐圈又太复杂。谁知她课余还是在打工,而且更加辛苦,还危险。”
李嘉点头,说:“所以你想要她回来。”
青杉说:“毕竟,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助理。”
李嘉起身要走,说:“好,包在我身上。”
青杉叫住他:“见了她……”
“你放心。她问起来,我就说你认为她是最好的助理。”
“还有,”青杉拉开抽屉,拿出一摞充值卡,“把这些交给她。”
李嘉睁大眼睛,说:“我怎么对她说?这些比手机还贵,她肯定不要。”
“你可以说是公司发的,或是工资里的通讯费,我不管你怎么说,总之给我送出去。”
李嘉拿着这一摞充值卡去了,他知道素弦一定会答应回来。明明是施舍,却做得似恳求,这样的善意让人感动,这样的风度让人折服。纵然她不知道真相,但有如此的诚意,谁会拒绝?
素弦答应了,但要两周后才能来上班。“她说有场重要的考试。”
第二卷 雁渡寒潭
5
李嘉和素弦都被青杉叫到房间里。青杉交给他们一个任务:开车出去转,见到音像店就进去,每人买5张《音瀑》。李嘉和素弦面面相觑,随即照办,半天下来,买了整整两箱子。
青杉说:“素弦,你送三分之一给我父母,告诉他们去送给亲戚邻居。你自己随便拿,送给朋友。李嘉,你也是。另外,帮我寄一部分给小荷。”
李嘉无奈地说:“你呀,帮朋友有点儿过。出版靠你,市场销售就顺其自然吧。”
青杉说:“我知道。只此一次,好吗?”
李嘉耸耸肩,说:“都依你。”
进入十月。就在大家都在欢度十一黄金假的时候,他去厦门参加歌友会。公司一直在筹备为他开歌友会,应小荷的要求,经过争取,他的第一场歌友会的地点选在厦门。他让李嘉为小荷预留了十个位置。小荷得知后高呼万岁,后来小声告诉他:“杉哥,我有男朋友了。”
“啊,真的?”他很意外。在他印象中,她还是个小姑娘。
“嗯。他比我高两届,人可好了!”小荷喜滋滋地描述一番,最后说,“你可得给我保密,千万别告诉我妈!”
“好好好。小丫头,你真的长大了。”
“那当然,我早就告诉你了。”
“用不用我给你把关?这次我去正好可以见见。”
小荷大叫不行,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以后再见。”
临行前,素弦照例收拾了两大箱子的行李。青杉的手机没电了,他见素弦正忙着,就自己在箱子里找起备用电池来。箱子里有一个塑料袋,他打开看,原来是一些常用的药品。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瓶子上写着“柏子养心丸”。他觉得好像从没吃过这种药。再看下去,功能主治:补气,养血,安神。用于心气虚寒,心悸易惊,失眠多梦,健忘。看样子不是什么急救类的药物。他猛然醒悟,瞥了素弦一眼,默默把药放回去。
歌友会在上午举行,会场布置得像个小演唱会,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歌迷唱歌,竟有一种在剧场演话剧的共感,能直接得到歌迷的回应,他感觉很新鲜,很痛快。歌友会预计400人,竟来了800多人,歌迷在台下晃着荧光棒,高举写着鼓励他的话语的条幅、纸板,从头至尾站着听他演唱,让他深深感动。
歌友会结束后,他向李嘉申请中午的时间与小荷一起吃饭。李嘉说:“早就料到了,所以中午没有安排活动,快去吧。”青杉连忙联系小荷,没想到对方竟然说没空。青杉又气又笑。这时素弦也来请假,说要去厦门大学看一个朋友。从歌友会现场去厦门大学还有很远的路,青杉说:“我送你去。反正我被放鸽子了,闲着也是闲着。”
素弦想了想,上了车。她拿着一个很大的盒子,用淡紫色和粉红色的包装纸包着,正面还贴有一朵鹅黄色的花。来到厦门大学门口,她向他道谢,急匆匆地走进去。青杉正要离去,却见小荷也站在门内不远处,像是在等人。
难道是在等男朋友?青杉想着,索性熄了火,等着见那男生。素弦走到门内,左右张望,看见了小荷。与此同时,小荷也发现了她。素弦犹豫地走过去。两个人说了几句,都露出吃惊的样子。小荷的表情一开始还是亲切的,继而惊讶,然后变得冷漠而客气。素弦背对着青杉,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见她将礼物交给小荷,小荷用力摇头,不肯伸手去接。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说了许多话,最后,素弦慢慢转过身来,脸上满是失望,眼中分明闪着泪光。她将礼物紧紧抱在胸前,低下头快步跑开了。小荷呆立片刻,刚要离开,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回头惊喜地发现竟是青杉。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你,怎么样,你的事办完了吗?可以和我去吃饭了吗?”
小荷又是喜悦又是尴尬,重重点一下头。
在餐厅落座后,青杉的问题就没断过。伙食好吗?功课累吗?气候适应吗?……
小荷大叫:“你比我老妈的问题还多!”
青杉宠爱地揉揉她的短发。若是平时小荷早就又叫又跳了,今天她只是抗议,有些心不在焉。
“出了什么事?”
小荷破天荒地长叹。
“值得我们小荷叹气的一定是天大的事。”
小荷忧心殷殷,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别扭。刚才,我见到一个人。”
“谁?”青杉明知故问。
“你认识的。”
“噢?”
“唉,就是你原来的助理,那个饶小姐。本来我是想今天和你一起吃午饭的,可是昨天临时约了她。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她。就是,那个,那个谁,你知道吧?”
青杉失笑:“谁呀?”
“就是,哎呀,就是他!”
“哦——!他怎么了?”
“他昨天告诉我,说是有个女孩从高中开始就一直追他。上大学后,他们南北相隔,那女孩找他的次数就少了,给他宿舍打电话,他一般也不接。给他写信,开始他隔三封回一封,接到他的回信,女孩的信来得更勤了。于是他躲着不回,到后来就干脆原封不动地退回去。渐渐地那女孩才停止写信。昨天那女孩来了厦门,想要见他一面。他觉得很为难,不想见她,又怕拒绝会伤害她,于是就来问我。我说没问题,我去见她,说清楚了就可以一劳永逸了。谁知道,谁知道,竟然是她!”小荷懊恼地抓抓头发。
“原来如此。那现在问题不都说清楚了吗?”
小荷苦恼地叫:“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了。我说舒彬……哎呀,说走嘴了,算了,反正你早晚会知道。我对她说舒彬是我的男朋友,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他不喜欢你。多清楚!换了谁也该听明白啊。可她说,我知道,有你陪着舒彬,我真替他高兴。”
“这不是很好吗?”
“你听着呀。我听到这里也很高兴。可她接着说,我并不要求他喜欢我,我只是想关心他。至于他是否喜欢我,那是他的事,并不重要。你听听,这……这是什么意思?”
青杉心一沉。
“她把一个礼盒递给我,说是特意给舒彬带的,让我转交给他。我当然不能要,我不想让他们有一点儿瓜葛。舒彬特别交代我,千万不要接受任何东西。”
“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很悲哀的样子,就走了。”
青杉忍不住叹息,然后安慰她:“没关系,她毕竟走了。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怕什么?”
小荷托着下巴,说:“可我觉得……很别扭。”
别说她,连青杉听了都觉得很别扭。自己喜欢的人被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喜欢着,感觉怪怪的。
下午,再见到素弦时,她的眼睛还有点红,情绪尚好,但比平时更沉默了。
青杉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定于暮秋开机。这部戏的名字暂定为《证人》。主要内容是讲一个非常著名的女演员作为一起谋杀案的证人,被人窥伺,险遭暗杀。因此警方派专人保护她。她与保护者之间渐生情愫,但是两个人都有诸多顾忌,都小心翼翼保护自己,故事结尾坏人被惩处,这段感情最终夭折。电影的情节非常简单,由于有了众多明星的加盟,使得这部电影星光耀眼,受到极大关注。离开机还有一个月,媒体就对相关消息进行了一系列报道。
为达到“国际刑警”的体型,青杉从接这部戏开始就聘请了健身教练训练自己,同时阅读大量书籍,熟读剧本,对每句台词、每个动作都斟酌再三。
这部电影以感情戏为主,为了找感觉,他请素弦帮他寻找言情小说。素弦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却没说什么。过了一日,她抱着一大摞书来见他。他翻阅了一下,里面有世界名著,有悬疑推理,有中国古典名著,甚至还有一张相声CD。他询问地望着她。素弦轻声说:“所有的故事都是言情。如果你想找的是专门描写爱情的小说的话,对于这部电影恐怕帮助不大。这部戏虽然说的是爱情,但更多的考虑的是每个人的生活背景对他们的意识和行为造成的影响。”
“好,放这里吧。”青杉没有坚持要言情小说,素弦的做法一定有她的理由。
青杉一直都没有停止歌曲创作。表演是他从小的梦想,也是他现在热衷的事业,但他演的都是别人的剧本,塑造的都是导演和编剧心目中的人物,自由有限。而歌曲不同,歌曲是他的心血,他的意志,完全由他主宰。为了准确地表现歌曲的意境,他开始自己做MV的导演,使他的表演和歌唱才华得到了最好的结合,表演上更加随心所欲,淋漓自如。
十月中旬,他到海边拍摄新歌的MV。这是首对唱歌曲,搭档依然是贝贝巧巧。两位演唱者是理所当然的男女主角。
秋天的亚龙湾依然炎热。贝贝巧巧见素弦一会儿拿出冰沙袋,一会儿掏出小电风扇,一会儿端出酸梅汤,一会儿又拿出十滴水胶囊,一个普通的蓝色旅行袋在她手中宛如百宝囊,不禁艳羡,悄悄对青杉说:“你这个助手真是了得。哪天你要辞退她千万要通知我,我第一个高薪聘请。”
青杉笑着说:“你想得美。等我退出演艺圈再说吧。不过这次你的助手有病没来,我可以让她照顾你几天。”
第一天的拍摄顺利结束。贝贝巧巧邀请青杉一起去散步。黄昏,海岸边,两个影子被夕阳越拉越长。蔚蓝色的海水带着洁白的海浪,随潮来潮去,反复冲刷着沙滩。
贝贝巧巧问:“最近在忙些什么?”
“刚刚在五个城市开完歌友会。拍完这次的MV,马上就要开始拍电影了。”
“恭喜你,要‘触电’了。”
“第一次拍电影,我还真有点儿紧张。总怕自己演不好,电影的反响不好。”
“你的演技我是知道的,听说你已经入围今年的最佳新人表演奖候选者名单了。至于电影,有一对金童玉女作为票房号召,导演和制作阵容十分强大,还怕什么呢?”
“说实话,我现在对这个剧本越来越没信心。”
贝贝巧巧疑惑地说:“听说是部爱情电影,这是永恒的话题,应该很好看啊。”
“你喜欢爱情电影?”
“哪个女孩不喜欢?”
青杉点点头。
贝贝巧巧看着他的脸色,问:“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故事?”
“如果让我选择剧本的话,我希望能够演一出喜剧。”
“喜剧?我喜欢看!可是,我觉得这和你的形象好像有些差距。你的形象这么好,不演爱情戏多可惜。”贝贝巧巧显出深深的遗憾。
青杉沉思不语。
拍摄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原定一周完成,实际上只用了五天。全部工作结束,制作人来找青杉,问:“度假屋的租金付了七天的,还剩下两天,租金不能退回。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北京,还是再呆两天?”
青杉刚刚接到了李嘉催促他的电话,正要答复他,偶一瞥,却见远处的素弦对着大海出神,神情留恋而向往。青杉顺口问:“别人呢?”
“除了贝贝巧巧还没确定,剩下的人都要回去。”
“我留下,你们先回去吧。后期工作等我回去再做。”
到了下午,度假屋只剩下青杉、贝贝巧巧和素弦三个人。他们分别在两栋屋子里。青杉给素弦放假,告诉她自由活动,然后来到贝贝巧巧的屋旁。贝贝巧巧正坐在窗前看海,一见面,两个人不约而同问:“你没回去?”然后一同笑。
贝贝巧巧说:“我没你那么忙,逮着时间就休息。”
青杉说:“这里景色好,又清静,正好抽空写一写歌。”
“哦?”贝贝巧巧眼珠一转,俏皮而又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有人打扰的话,你会介意吗?”
“如果你不怕被无聊的人传绯闻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我不怕。再说,凡是做你的绯闻女主角的人一个个都红得发紫,若真是这样,我还要感谢你呢。”她咯咯笑。
两人怕被人“围观”,都愿意去人少的地方玩。先是租了船出海,然后去潜水。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青杉要去叫素弦,贝贝巧巧却不希望有人加入。青杉便给素弦发消息,告诉她不回来吃了。
一轮圆月皎洁似雪。两个人沿着沙滩缓缓踱步,回到度假屋,开灯却发现没电。想是管理员以为他们随摄制组一起走了,就把这两栋度假屋的电都停了,还好有水,电话也通,洗手间的柜子里面还有一个备用的蓄电池灯。两人相视笑笑,决定明天再去找管理员。
青杉忽然想到素弦。如果素弦在度假屋,一定会知道停电的事,早就去找管理员了。难道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他掏出手机看时间,却见有个未接电话,号码正是素弦的,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检查好门窗,嘱咐贝贝巧巧好好休息。贝贝巧巧微微吃惊,继而含笑说:“这里太黑了,我还以为你会留下来陪我呢。”
青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贝贝巧巧随即一笑,说:“度假屋有许多房间,只有我一个人,未免害怕。”
“要是我今天跟大家一起回去了,你怎么办?”
他本是说一句玩笑,却正好触动贝贝巧巧的心事——她就是因为青杉不走才决定留下的。好在天黑,看不出她脸红。她顿了顿,娇声说:“我不管,反正现在你在这里。”
青杉沉吟说:“如果害怕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看他去意已决,聪敏的贝贝巧巧收敛娇态,大方地说:“好吧。你可别嫌我烦。”
与贝贝巧巧告别出来,青杉快步返回度假屋,屋里一片漆黑,除了月光,没有一点光亮。他叫着素弦的名字,无人应声,来到她的门前,轻轻敲门,许久没人应。他紧张起来,转动把手,门没锁。“素弦,你在吗?对不起,我要进来了。”推开门,窗户大敞着,海风扑面,屋里没有人。他拨打素弦的电话,对方却关机了。
他又在屋里找了一圈,然后来到外面。一眼望去,沙滩上除了礁石就是沙子,空旷无人。他的心怦怦地跳着,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李嘉气急败坏的脸,甚至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我把她交给你,你怎么把她弄丢了?!”
他走向海,沿着沙滩一路寻找。是他眼花了吗?有个礁石仿佛动了动。
又走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