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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杆匪王老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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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新郎再也无法坚持,将积存了近二十年,燃烧着青春烈火的浆液,沸沸扬扬地射向新娘,一如喷涌的泉水流淌、流淌。他心满意足地品尝到了有生以来人间最最快乐的东西,忍不住嗥叫一声,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浑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

浓重的暗夜里,只剩下溶溶的月色,时不时还被乌云包裹起来。夜深人静正是鼠辈们做爱的黄金时节,屋基深处,吱吱咛叫的声音是公鼠和母鼠合凑的乐曲。王振被叽叽的鸣叫声惊醒,大梦醒来,朦胧的月光正洒在窗棂上,他隐约看到臂弯里的新娘胸前,穿着红色兜肚,嫩藕样的胳膊伸在外面,洁白的胴体半折半露,他抱着她亲啊亲啊,直把新娘亲得苏醒过来,两人像蛇样又缠在一起,粘合一起。。。。。。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接着是高喊声:〃开门、开门,快开门!窝藏土匪与匪同罪,程老头,快开门,再不开可要砸碎了!〃

心荡神怡的王振听到叫门声,不免有些慌乱,他从新娘温润的躯体上折起身,跳下床,一边翻找衣服,一边用心事重重地说:〃今个儿眼皮跳了一天,老觉着要出事,看来是真出事了,我还是先出去躲躲吧?〃

没等新娘开口,外面又乍乎起来:〃听说程家办了喜事,弟兄们讨杯喜水酒,难道让爷们等到日出东山哩?!〃

〃我等是临汝余营长的队伍,有人举报你家窝藏土匪,弟兄们逢命查匪治乱,快开门,咱要查个水落石出!〃

〃长官,我们是贫苦人家,是书香门第,没有窝藏什么土匪,要是讨喜酒喝,咱有的是。〃程祥不知什么时候已穿好衣服,打开院门,将一帮兵丁让进厢房屋。

此刻,王振已穿戴齐整,附在翠香耳边轻声说:〃我听得出这是冲我来的,我现在必须走,不然可就走了不了。〃

〃咱爹正在周旋应付,你放心,先到后山上躲躲吧,等风声过去我再找你。〃

〃不行,我看这些人来者不善,怕是不能在近处躲避,我的人马都完蛋了,这次我要到鲁山东南方向的母猪峡一带,找白朗白大哥的大杆入杆,然后再作长远打算。〃

翠香从柜子里取出一双新鞋和包裹递给王振,贴在他的胸脯上小声叮咛道:〃你这一走不知又得多长时间,但愿你长想着家,想着这里还有一个思念你的人。。。。。。〃说话间,泪水打在王振的胸前。

王振轻轻推开新娘:〃翠香,你放心,海枯石烂我王振决不变心,你给咱爹娘说一声,后会有期。〃

王振掰开翠香的手,轻轻打开房门,跳到院内,从屋檐处攀上院墙,跳到院外。当他落地的那一刻,〃咚〃的一声一块砖头随着他落到地上,他知道因自己过于紧张,一不小心碰掉墙头上的半块青砖。而兵们却乍乍乎乎提着枪从屋里冲出来,围着着程家大院转了几圈,并没发现可疑的东西,才对着天空放几声枪,骂骂咧咧地撤退了。

他们哪里知道,王振跳到墙外后根本没有走,而是拾起那半块青砖趴在地山沟里,借着月色躲过官兵。确信没有〃眼线〃时,才从地山沟里爬出来,猫着腰,背起翠香给他的包裹,向苍茫的夜色里奔去。

第二章(1)

1、卫队小卒

在洛阳、南阳、许昌三大州府的区域结合部,秦岭山系余脉丛横交错,伏牛山外方山像一道天然屏障,巍巍耸立。大大小小的山峰、丘陵、岗峦,层峦叠嶂;峡谷、密林、石洞,比比皆是。莽莽苍苍的山间地段,分布着曲曲弯弯大小河流,最大的几条河为沙河、汝河、石河、荡泽河、香盘河等莹莹清流翻崖跳壑,九曲连环,昼夜奔泻不息。沿条条大小河流一漫东南而去,山势越走越趋于平缓,土地越来越肥沃,由西北方向的丘陵向东南方向逐渐过渡,直至平原地带,整个山势走向如一个大簸箕,越往东南方向,地势越平坦,簸箕口张得越大。

几个世纪以来,生活在这三大结合部的百姓,饱尝了绵绵战乱带来的辛酸和痛苦。由于这里山多石硬,土地瘠薄,十年九旱,水利条件差,生产能力低下,一年之中,只要季节一过,场光地净,不少农家就捉襟见肘了,屯里的粮食难以为继,不得不拉棍讨荒要饭,辗转他乡,求得活命。

在这个三不管的地带,山高皇帝远,官府统治力量薄弱,常把这一带作为惩罚官僚的充军发配之地,加之饥民桀骜不驯,致使不愿背井离乡的青壮年铤而走险,一旦有人登高振臂一呼,便会四方景从,三三五五,百八十人,结伙拉杆,汇集成一股股震颤的洪流,四处乱蹚。明朝时,李自成就曾在这里屯兵征战多年,自清末起,这一带从来就没有平静过,蹚将、刀客、土匪杂乱无章地存在于乡村里间,结伙抢粮、剪径劫道、打孽凶杀、破城陷寨之事时有发生。

辛亥革命的圣火点燃以后,这里俨然成了真空地带,土匪蹚将杆子如滚雪球般迅速疯长,把豫西南乃至更大的区域闹腾得沸反盈天。官府想尽办法严管细查,数次征剿,效果不佳,达不到预期目的。为了防止后院因蹚将与南方革命党人联合起来,燃起熊熊大火,给袁世凯称帝带来麻烦,新上任的豫督张镇芳一点也不敢马虎,死死盯着豫西这一带蹚将杆子,生怕因一时大意动摇国之根基。为争取主动权,他还和新上任的豫西南剿匪总司令王毓秀生出妙计,采用政治、军事两条腿走路的办法,以〃招抚〃为名,将十多路杆头骗进鲁山城全部缴械枪毙,杀一儆百,同时,增派多路军队分途奔来,以期经过镇剿,一网打尽。

〃招抚事件〃使张镇芳占个大便宜,十八路架杆头多数毙命,只剩大刘村的白朗和梁洼街的秦椒红(郜永成)等不愿接受招抚的杆头〃漏网〃,不过纵观全省形势,仅这几个跳蚤怕是撑不起大大的卧单,但是张镇芳仍然把其视为眼中盯肉中刺,不扑灭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随着官府大镇剿的加速,白朗率领自己的杆子沿瓦屋过二郎庙,进入石人山的老林里,观其形势发展。

形势越来越严峻,他们的活动空间步步紧缩,回旋余地大受限制。在这种情况下,白朗又潜回到鲁山、宝丰,暗地里与秦椒红、李鸿宾等联合起来,悄悄把杆子拉过沙河,翻过露山坡,走莲陂、尚店、王店,直插东南方向的舞阳,接着打开春水、牛蹄、象河关三大重镇。

一时,他们几杆的活动引起社会舆论大哗。张镇芳更是吃惊非小,他以为自己采用的剿匪方案无懈可击,整治鲁、宝土匪蹚将,定会大见成效,想不到白朗、秦椒红等杆子竟跳溜出包围圈,蹿入豫南,一路杀戮,变本加厉更为猖獗,成了一股难以抵挡的铁流,使他精心设计的剿匪计划落空,盛怒之余,急调团队火速驰援三镇,大批军队南行追剿。

数路官兵连夜向豫南开拔,大有乌云压城城欲摧之势,包围圈逐渐缩小,三大重镇很快就到了官府的掌控之中。可是,蹚将杆子却在一夜之间蒸发殆尽,渺无影踪。这令张镇芳大伤脑筋,难道这些蹚将会飞檐走壁?或者像《封神演义》里的〃土行孙〃一样,全部土屯而去?他百思不得其解。其实,他哪里知道,经过一番激战,白朗、秦椒红、李鸿宾等不愿作无为的牺牲,率杆众们连夜脱离险境,绕道舞阳县城,直插西南方向的母猪峡里,养精蓄锐,图谋发展。

母猪峡地处舞阳与遂平的交界处,四面高山环绕 ,山高路陡,峭壁林立,道路七拐八弯,恰似一座迷宫。此处的田白山东部与嵖岈山相衔接,西面与五峰山、牛心山等摇摇相对,另有檀木沟、蜘蛛山等多处险山壁崖,这些山峰中间则是一个自然天成的大峡谷,两边是地势险要,高不可攀的绝壁,中间是望不到底的深沟,山崖立陡,树木繁茂,河流潆绕,山路回环入峡,随山势曲曲弯弯,走进林木掩映处,幽僻深邃。北口外是一个繁华的小集镇……尹集,此乃北面唯一的入峡路口。因其屏蔽山隐,无人涉足,多少年来,这一带成为绿林豪杰或土匪蹚将的出没之地,官府与驻军,明知此处为匪人渊薮,但始终无人敢越雷池镇剿。

白朗到母猪峡与当地杆首王传新结交之后,消息不胫而走,杜启斌、牛天祥、岳东仁等在鲁山遇难后残留下来的人马,甚至在家无法生存的青壮年,三三两两相伴,探问着路陆续赶到峡里入杆。

官道两旁的树木已脱去了绿色的外衣,露出黑黢黢粗糙妆束,随着西北风的摇撼,发出〃日儿、日儿〃的哀鸣,枯黄的树叶像展翅的山雀,随着风速的高低在古道上哗哗飘荡。日头怕冷似的躲得无踪无迹,天壁阴沉,呈现出一种冷凝的灰黑色。

在路上行走了一个多月的王振此时口干舌燥,饥饿难耐。他藏密林,走小路,渴了饮山泉,饥了吃山果,躲过无数次的官兵追捕,无数次的生死劫难,新郎装变成了乞丐服,裤角、后背、乃至头发,都沾上了一层脏兮兮的尘垢,随身带来的包袱也早换成了充饥的食物,脚下的新鞋早已前后透气,破烂不堪,两只脚两个大脚趾顶出鞋帮,像兔子的眼睛富有灵性。风刮到脸上,寒意冷在心头,他拄着一根木棍摇摇晃晃地一路打问着,总算是来到了母猪峡口。

山路越走越窄,树林越来越密,正行间,王振发现一股炊烟在峡口处的树梢上飘荡,他欣喜地直往前走,果然,在峡口路旁一片林子里,横着几间草房屋,炊烟在林子上空踅摸着袅袅飘浮。

王振走近草房屋,见门口大树上悬挂着一个杏黄色三角旗幡,上写斗大的〃酒〃字。不用问,这一定是个小酒肆,正所谓慌不择路,饥不择食,王振正要往里迈步。

就听到到里边传来店儿的招呼道:〃客官,一路辛苦啦,屋里请!〃

王振见店小二一张胖脸笑成了一朵花,抽去肩头的毛巾,忙着又是抹碗摆筷子,又是擦桌子摆凳子,忙得不亦乐乎。那个细小的金黄色的发辫像个猪尾巴在脑后摆来摆去,相当的滑稽。王振想,这里也许远离市镇,隔山隔水,古代的发式、服饰仍然在流行。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一只脚已跨过门坎,踏进屋里,顿时,酒、烟、油腻、霉腐及混合一起的气味扑鼻而来,把他撞个趔趄,他定定神,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找个座位坐了下来。屋里很暗,地面潮湿,另外几张破旧的方桌旁稀稀拉拉围坐几个人在闲聊,有的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拉,碗里是放了红辣椒的面条,嘴里是〃咝哈、咝哈〃的喘息声。显然,这是面条里放的辣椒太多被辣出来的声音,紧靠门口桌子上坐着的两个人身旁还放着两支老掉牙的笨炮,两人利用等饭菜的功夫,头交着头在窃窃私语,眼睛时不时贼溜溜在屋里乱瞟;紧挨他俩的那张桌子上,坐着几个像是商贩模样的人,正兴高采烈地划拳行令,争执得面红耳赤。

〃麻辣嫂,我们的菜快点上!〃

〃麻辣嫂,俺的面条咋恁慢?〃

靠窗的灶台旁,头上蒙着个花手巾的中年女人正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切菜,一会儿擀面,一会儿烧肉,那双好看的凤眼笑得阳光灿烂,嘴巴倒显得超乎寻常的怪巧,时而与客人斗嘴耍笑,时而招呼着说句暖心的话。王振的一颗悬着的心被这夫妻俩特有的热情给冰释了。

〃麻辣嫂,你这么忙咋不找个小妞帮工呢?〃

〃找了,前些时找两个姑娘,都让干儿子们诓跑了,我家那口子还懒得出奇,老娘正寻思着再找一个来,手头上要是有送来一个,老娘不会亏待你。〃

〃唉呀,生意这么红火,你和俺本堂哥一天得见多少银子,将来可是要发大财的呀。〃

〃啥财不财的,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能挣口饭吃就算烧高香啦。〃

〃麻辣嫂,你和本堂哥成年累月忙成这样,到了晚上那事儿咋办哩?〃

〃干儿子,热饭烫不住你臭屁股,说话咋没轻没重的。〃

〃麻辣嫂,我想考考你,你知道一天是几日?〃

〃这多简单,一天不就是一日吗?〃

〃那一日是几天?〃

〃一日不是一天吗。〃

〃那你和本堂兄是一天日一次还是一日日一天?〃

此话一出,食客们早已笑得喷饭。麻辣嫂大约是发觉自己掉在了圈套里,一不留神说露了嘴,忙改口道,〃唉呀,一天日一次还中,一日一天哪个娘们受得了。。。。。。〃

食客们笑得更欢了,喝酒的几个商人也都大笑起来。

〃本堂哥瘦的那个熊样,俺不信他趴上去能日一天。。。。。。〃

麻辣嫂把一大碗面条腾地放在说话人的面前,笑红了脸道:〃还不快吃,吃完了回家日你媳妇去。〃

〃我、我没媳妇。〃

原来店老板姓刘,名叫本堂,麻辣嫂乃是他的老婆。麻辣嫂笑道:〃没媳妇到城里逛窑子,找窑姐儿,只要腰里有货,随你日。〃

锅的里蒸气在操作间弥漫,刘本堂使劲抽着风箱,时不时还舀碗水倒进锅里。。。。。。

〃客官,有请!〃他那招徕的声音尖细尖细,亦如盘在脖子里长长的发辫。他扯掉毛巾在桌子上抹刷几下,用大茶壶对着王振面前的小黑碗浇下来,清丝丝的茶在碗里打着转转,茶碗又满了。

〃这位客官,你要些什么吃?〃刘本堂一边说话一边用他那两只小斗鸡眼,在王振身上扫来扫去,扫得王振身上像长了虱子到处都不自在。

〃啊,店家我要炸酱。噢,对了,先来碗热汤。〃

〃还要别的吗?来盘牛肉?〃

〃也好,切盘牛肉,再来一壶酒。〃

〃酒暖身子,喝了壮胆。〃刘本堂说着,先是上了一盘牛肉,接着就上了酒。

王振狼吞虎咽地吃着牛肉,自斟自饮喝酒之时,刘本堂把抹布搭在肩头上凑近来,轻声问道:〃客官,听口音咋不像是咱舞阳人呢?〃

〃啊,是吗?你说我像哪里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鲁山、宝丰一带的人。〃

〃哎呀,老兄真是火眼金睛,你说得对,我是宝丰人。〃

〃宝丰离此少说也二百来里吧,你是做生意还是串亲戚呀?〃

〃一不做生意,二不串亲戚,我是来找白大哥入杆的。哎,店家,你说进入这个峡谷走哪条道?里边可有蹚将?是不是王传新和白大哥?〃

一连串的问话让刘本堂目瞪口呆,他向四下望望,然后神秘地问:〃你认识白朗?〃

〃岂止是认识,我们还在一起碰过杆呢。〃

〃那,您是。。。。。。〃

〃我叫王振,外号王老五,是宝丰青草岭下的马道人,与大刘村也就几十里路程,马撒欢功夫就到了。。。。。。〃王振正要说下去,刘本堂伸手挡住他的嘴:〃兄弟,请到里间来。〃

王振莫明其妙地随刘本堂走进里间。

〃兄弟,我叫刘本堂,是白大哥专门派来作'巡冷子'(警戒哨)的,接待各路绿林好汉。白大哥和王传新大哥合杆后,在此休整,听说官军不日将对峡内进行洗劫,白大哥有言在先,一定要小心接待各路英雄,我在这里接待鲁山、宝丰一带的好汉不下百余人,如果兄弟入峡我可以送你。〃

临近傍晚,刘本堂叫上王振一起进入峡口,两人顺峡口向里走了大约五里路程,来到一块卧牛石旁。刘本堂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歪把手枪,对着天〃叭啾〃放了一枪,树上的鸟雀轰然一声喳喳鸣叫着飞向天际。

刘本堂一甩发辫双手一握拳道:〃兄弟,别耽搁事,信儿已带去,快去找白大哥吧,入了杆可别忘了请客。〃

王振与刘本堂分手后,一个人在长长的峡谷里穿行,两边是立陡的崖壁,壁上的树木虽然不怎蓊郁,但那些青青雪松、柏树等常绿树种还是把头上的天遮得又窄又小,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他来不及多想,脚下生风,按照刘本堂所指的小道,拐了几次弯,转了几道岭,当天空收起最后一抹阳光时,终于来到山神庙前的一片空地上。空地不大,背枪的,背上插刀的,腰间插盒子的,高矮胖瘦皆有精神,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请问白大哥在哪里?〃王振在庙前打问一位正在习剑的汉子。

那汉子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伸手指着不远处一棵大树,努努嘴道:〃呶,看见那堆人没有。〃

〃看见了,看见了。〃

〃在那儿正讲话的就是白大哥。〃

王振道一声谢,快步走向大树,来到树下,果见一个身板高大的汉子正对十多个人讲话,从后背的神态看出那汉子正是大刘村的白朗白明心。

他细打量,白大哥的背已经微微有些驼了,胡子拉茬的四方脸上,风霜刀剑般的皱纹十分清晰,粗眉下,拳头大的眼窝里凹着两只鹰隼样的大眼,嘴还是那么阔,咧开笑时嘴角几乎叉到耳垂。此时,白朗头系一条粗布白手巾,落满补丁的棉袄披在肩头。腰里束着宽宽的丝带,丝带里斜插两把盒子枪,又宽又大的裤管扎着裹腿,半尺多长的大脚上穿着黑棉鞋。

王振脱口而出:〃白大哥,我来入杆哩!〃

一声喊叫,惊动梦中人。白朗回头,惊讶地打个愣症,见牛高马大的王振快步走上前,连鬓胡须明显地在腮边疯长,紫黑色的脸上,两条蚕眉斜插双鬓,两只小眼眨巴着,身上的褂子敞开襟怀,露出猪鬃般黑乎乎翻卷的护心毛,落满补丁的裤子还沾着黄泥巴,脚板上的布鞋露着脚趾,像一尊黑塔戳在那里。白朗犹豫片刻问道:〃你是。。。。。。〃

〃我是马道村的王振王老五啊,咱在梁洼关帝庙开会时见过的。。。。。。〃

〃噢,是王老五,看上去你身体又粗又壮,比着那时差点认不出来,你不是在锯齿岭上拉杆的吗,咋到这里来了?〃

〃唉,一言难尽呀。〃

〃咱们俩村相差也就几十里山路,你小小年纪就拉起杆子,好多人佩服啊,今年多大了?〃

王振伸出两个手指:〃我都快二十岁了。〃

〃你年纪轻轻就蹚了绿林,出生入死,不是官府逼迫,恐怕是一个好庄稼把式,在家要是能将就着过下去,谁愿提留着脑袋出来蹚呢,现在家里情况如何?〃

〃咳,自从梁洼咱们分手之后,杜大架杆、牛大架杆都在鲁山送了命,官府剿除力度加大,小小锯齿岭哪能顶得住泰山压顶的力量,更可恼的是姓史的那小子用〃反奸计〃,几个弟兄经不住诱惑就投奔了他,致使锯齿岭蒙受了极大的损失。好在我的命大,跳悬崖竟没摔死,躲在临汝程寨一个多月,才养好伤。因'招抚事件'之后官府拉的网一天比一天紧缩,我看实难再呆下去,就奔这里来了。。。。。。〃

〃我也听说各路官军云集,清户查剿,不管男女老幼,只要发现都砍头。不过,咱们总算跳出来了,躲过了这一劫,在这里你尽可放心,想笑就笑,想叫就叫,自由自在,谁能奈何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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