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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亓箫轻声将事情说了，赵敏禾这才知道他们在西池县被隆西城折冲都尉纠缠，差一点儿就暴露了身份。后来那位折冲都尉甚至还发了布告逮捕他们。他们左躲右闪了几日，幸而便遇到了奉了陛下密旨南下的赵攸瀚，于是几个人便干脆与赵攸瀚一起上路回京。
“外面的便是我大哥？”
“嗯。”
韶亓箫拉着她，举着火把从密道里出来，将他从赵攸瀚那边听来的说给她听。
“他明面上是去为我收尸的，实际上，父皇是叫他去从南方收编镇压民乱的两万精兵回京。南方的民乱早些日子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所以调两万出来问题不大。听说除了大哥，还有陆铭去了上林苑，也统领了两万的禁卫军过来，一直秘密驻扎在城外，监视京郊大营的动静。父皇倒是算得分毫不差，京郊大营这次果真也跟着反了，眼下大哥带了一万兵力过来护送父皇，剩下三万被陆铭领着跟京郊大营对峙。要反的可都是上头的将领，下头的校尉副尉兵丁之流只怕今天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所以想必那边问题也不大。”
陆铭那里确实问题不大。
承元帝本就在密旨中有旨，不知情并器械投降者既往不咎，揪出主事者还重重有赏。陆铭只叫人在大军前大声喊出实情，并传达承元帝的宽恕旨意，便已有一波接着一波的普通士兵投了降。
等赵攸瀚护送承元帝到城门口时，已有将近一半的军士回到了京郊大营。
承元帝遵守诺言，对不知情者既往不咎。
倒是京郊大营的几个将军各个喊冤，一直声称自己是被奸人蒙骗，以为陛下垂危才领兵到了城下。
承元帝冷笑一声，命人将他们都带下去看押起来，孰是孰非待他腾出了手，自然会有所分辨。眼下却是收复了大兴宫要紧。
*
承元帝领着四万兵马，大张旗鼓地进了城，一路乌压压地行进到大兴宫正南门前。赵攸瀚身居从二品的上将军之位，自然要随扈左右。
倒是韶亓箫，这一路上就没好好休息过，已经身心俱疲。在禀告了承元帝之后便直接带了赵敏禾去忠勇伯府休息。
至于璟郡王府那里几个时辰前还有过不少伤亡，短时内只怕无法居住。
二皇子韶亓萱虽然也十分疲惫，但他却跃跃欲试地要跟着承元帝一起，尤其在得知韶亓荇这个平日都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五皇弟还曾对他痛下杀手——虽然只是重伤了一个替身，他更要亲眼看着韶亓荇伏法才是！
但他儿子韶仝珺却是个敏锐的，一看承元帝叫他们回府休息时的脸色，便知皇祖父并不想要他们跟上。
韶仝珺看了一眼唯一被允许跟在皇祖父身边的三皇叔，乖觉地劝走了自己那看起来还想再闹腾的父王。
等到完全离了大军，韶仝珺才小声对韶亓萱说道：“父王，以后对三皇叔客气点儿。皇祖父大约已经选定他做太子了。”
韶亓萱对自己当太子已经是不抱希望了的，不过听到长子的话，还是有些吃惊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韶仝珺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才说道：“平定叛乱这么大的功劳，皇祖父只带了三皇叔一个儿子，可见不想别人分了三皇叔的功劳。这是在给三皇叔造势呢！”
韶亓萱暗暗点头，觉得虽然自己不聪明但他生的儿子却是很聪明的，这么想想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但下一刻，他又蹙了眉道：“可万一叫三皇弟的势头太大了呢？如果超过了父皇可怎么办？”
他可没忘记，当初自己和四皇弟相争时就是这样，谁起来一点儿他父皇就伸手按下去一点儿，弄得他跟四皇弟最后一点儿起来的势头都没有了。
韶仝珺一凛。
难不成皇祖父已经在考虑退位的事了？
*
赵敏禾与韶亓箫回到忠勇伯府时，收到了众多慰问，直到他们的怀抱被冲过来的圆圆和长生占满了，才得以喘了一口气。
吴氏简单问了几句，便打发夫妻二人先洗漱，再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才好。
毕竟，大兴宫那里韶亓荇不会轻易投降，只怕还有一场恶战。
忠勇伯府离大兴宫很近，虽然府上侍卫不少，还有璟郡王府退过来的和秦｜王妃荣氏带过来的人马，但打起来的事谁也无法保证，若宫里的形势控制不住，波及过来只怕这里也要撤离才行。
为此，吴氏已经将各房人口召集到了一起，侍卫也统一巡守护卫，一旦招架不住便有序撤离伯府。
但出人意料的是，大兴宫里却压根儿没有打起来。
“是戴鸿，他反水了。”在天黑时匆匆回来擦了下脸、扒了口饭的赵攸瀚这样说道，“他趁着张山和钱世不备，强行绑了韶亓荇，投降的条件是饶了他府上的女眷和十二岁以下的孩童不死。陛下应了，戴鸿将韶亓荇交出后，自刎而死。”
赵攸瀚没来得及说更多，便又匆匆进了宫。即便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后面却还有许多人许多事要处置。还有一些平日里追随韶亓荇的大臣们，其中有多少人清楚今宫造反一事也得查证，然后再一一处理。
赵敏禾味同嚼蜡，在韶亓箫的细细劝慰中吃了半碗饭就再也吃不下了。
她放下碗筷，韶亓箫又喂着她勉强吃了些水果，见她实在不想吃了才拉着她慢慢走回暂住的存芳苑。
快八月的天气，晚上已经十分凉爽，韶亓箫牵着赵敏禾，慢慢走着。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半月，心情倒是有些散去沉重之后的轻松。
到了现在，也应该是尘埃落定了吧？
之后，便应该是三皇兄登上太子之位，再过几年父皇退位让贤。
想到朝中再无波澜，也不会有人再用看潜水之龙的眼光来看他，也不会再有人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试探他，这种不用伤脑筋的日子，想想就舒服啊！
想到这里，韶亓箫不禁轻笑一声。
身旁的赵敏禾不由抬眼看去，疑惑道：“你笑什么？”
韶亓箫实话实说：“我在开心，以后我们只要混吃等死就行了。再不用掺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赵敏禾想象了下那样的日子，然后又摇头道：“只怕还不行。不出五年，圆圆就该开始相看亲事了；之后再准备她的及笄礼、亲事等等。到时候，只怕你我都要操碎了心。还有长生”
她还要再说说儿子们娶亲的聘礼什么的也该开始攒了，就见韶亓箫脸色已经发黑。
他脸色臭臭地说道：“我女儿还这么小，哪里会这么快就成了别人家的！休想！”
赵敏禾捂着嘴轻笑起来，似乎连不佳的胃口都好了些。
她多少明白他的不舍，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圆圆总是要嫁人的。你与其严防死守，不如现在就开始看看那些与圆圆年纪相近的儿郎们，看看有哪些合适圆圆的。日久才见人心，平日里多观察才好找一个你各方面都满意的女婿人选。慢慢接受起来，这样总好过以后你对着娶了咱们女儿的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韶亓箫眼睛一亮，拍手道：“是啊。我自己可以自己一个女婿！成愿意入赘不就好了！”
赵敏禾目瞪口呆，看着他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心想还是慢慢来吧，眼下几句话就让他接受了女儿得嫁人的事实，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一步步来，总能叫他到时候不会不舍得女儿嫁人的！
就像她自己似的，父亲一开始不也十分舍不得她，对着一个有着皇子身份的女婿都常常摆脸色。
如今呢？差不多就是把他当儿子看了。
她也不求其他，只希望他以后少把未来女婿往练功房拉几次就行了
——正文完——
第222章 番外⑤（）
承元三十九年七月廿七，五皇子韶亓荇发动宫变，未几失败。乐—文
事后； 承元帝褫夺韶亓荇爵位、食邑，废其为庶人； 终生圈禁。
依附韶亓荇宫变诸首如张山钱世之流皆满门抄斩； 其他罪不至死者也罚得只重不轻。只有原康怀侯戴鸿； 因其最后戴罪立功； 携韶亓荇向承元帝自首，承元帝便网开一面，只诛康怀侯府年十二以上男嗣，女眷与婴孩得以幸免。并且，戴家虽与别家一样抄了家； 但承元帝却未赶尽杀绝，留了京外的一座田庄给戴家的女眷和孩子用于以后的生活。
然而，没几日便查出原世子夫人，也就是福景郡主韶丰琪曾与韶亓荇同流合污，帮助韶亓荇策反了戴鸿。承元帝一怒之下差点儿下旨诛杀了她； 最后还是安王舍下脸面求情，承元帝才勉为其难饶了她。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韶丰琪的郡主爵位被褫夺了，安王也因教女无方被贬为开国郡公，食邑也从一万户减为二千户。
宫变平息后的第一次大朝，众位朝臣才惊奇地发现，原先已经“被刺身亡”的七殿下、皇长孙，和传闻中“重伤不愈”的二殿下，都出现在了朝堂上，平平安安，没缺胳膊也没断腿！
承元帝只高兴地说了一句“先前消息有误，朕的儿孙平安无事”，其余什么解释都没给。但也足够一些人精似的朝臣，脑补一出又一出的陛下英明神武早有准备所以才能顺利保全七殿下皇长孙又伏首庶人韶亓荇的大戏。
八月中，宫变各贼首便清理得差不多了，之前出京在外赈灾的皇子皇孙也都回来了。承元帝开始奖励此次有功之人。
赵家、陆家此次功勋卓著，尤其四万救兵都是赵攸瀚和陆铭分头集合而来的，又与承元帝里应外合，方能解了襄京城之围。因此，原先赵家和陆家的伯爵位都提拔成了侯爵位，是为忠勇侯、穆康侯，均是袭七世。另有一些在宫变之时敢于站出来的老臣们，也各自得了不少赏赐。
皇子这里，其他皇子于爵位上已经升无可升，承元帝便加了他们的食邑。而韶亓箫于宫变一事上只有苦劳，但之前的赈灾一事却受到了承元帝的褒奖，直接将他的郡王位擢升为亲王位。
八皇子韶亓荿也同样成了旭亲王，他听闻京中生变，差点儿波及留在京中的郑苒和他们的儿女时，急急赶了回来，比别人都早一步回京。而且，他还信誓旦旦地说道以后再也不出京了，免得再发生这种事他在京外束手无策。当时郑苒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反驳说他想以后终生不离京自己还不想呢。夫妻二人吵吵闹闹，感情却是越吵越好，倒叫其他人哭笑不得。
*
兴安坊在宫变一事中受灾不少，各个皇子府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撞，不过最严重的还是秦｜王府和璟王府。
相比起来，秦｜王府因为秦｜王妃荣氏很早就带着两个儿子冲了出来，府中伤忙并不多，只是因韶亓荇生恨韶亓茽，导致秦｜王府中的物件被狠砸了许多，几乎无法住人了，要不是库房的门锁太坚固，只怕秦｜王府会被洗劫一空。
而璟王府刚好相反，当时赵敏禾为了能叫郑苒和傅云顺利带着孩子们冲出重围，便命令府中侍卫死守正门，导致府中的伤忙惨重，几乎血流成河，财物的损失倒是不多。
韶亓箫回京后，一家六口也没急着回去。
他先安排妻儿暂住在了忠勇侯府中，自己则忙里忙外，先将泰兴等战死的侍卫的身后事安排好了，发下丰厚的抚恤后还安排人手照顾他们的家人。再有府中见了这么多血，清洗之后韶亓箫又请了得道高僧到王府超度了亡灵，才好安心将妻儿接回来。否则别说娇妻幼儿，就是他自己，那日见了王府门口那尸横遍地的场景，后怕的同时都不免对继续住这里有点头皮发麻。
四个孩子当时都在后院，后来杀出去时郑苒她们也都注意着用被子裹了他们，确保不会被吓到，倒是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韶亓箫担心的是赵敏禾。他听说那一日她从头到尾就站在刀光剑影之中，躲都没躲一下，后来从大兴宫里找回来的袆衣外层上头，还有不少沾到的血迹。看到了这么多血光，哪儿还能安然处之？
赵敏禾确实也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不过情形还好，她更多的是愧疚于那些为了护着他们母子几个而死去的侍卫们，因而在之后的年岁里对他们的家人多番照料。
这是后话了。
*
承元三十九年十二月，承元帝下旨，册立秦｜王韶亓茽为太子，并命太子监国理政。
承元四十年正月，承元帝以自己身体衰弱为由，退位于太子。太子三辞后，方于五月登基为帝，封皇父为太上皇，欲在大兴宫中修葺建章宫以供太上皇颐养天年，奈何太上皇执意前往襄山休养，无事便不再出山。
次年，大周朝改元长庆，是为长庆元年。
第223章 番外 ⑥（）
囚车出了御史台狱，一路往北而去； 穿过热闹的市坊； 再喧嚣的街景也入不了温琅寂寥绝望的心底。 om
他原以为； 自己的人生该一帆风顺； 鹏程万里的。
事实上，他人生的前二十年确实如此。尤其他迎娶了徐氏入门后，谁不艳羡他的好运道。徐氏的祖父是户部尚书； 手中权柄极大，徐家又与本朝第一大士族王家交好； 做了徐家的女婿； 跟王家搭上关系也就不远了。
谁知； 一切的美梦在徐氏流产之后就化为了泡影。
他与表妹连氏的事情本就是意外，是他醉酒误事而已。
他原本想着，等徐氏顺利产下麟儿再与她慢慢分说。徐家女子素有贤名，连氏虽说是表妹； 但其实也就是个依附温家的落魄户而已，一个妾侍的名分足以打发。是他对不起徐氏在先； 他以后自会补偿徐氏； 给于她足够的脸面和尊重。
然而，连氏会因此有孕，甚至跑到了徐氏面前戳破了一切。
徐氏因此动了胎气。这个时候； 事情还是可以挽回的，顶多他做小伏低，再三向徐氏和徐家赔罪便是。
他也正是这么做的； 还预备将连氏先行打发去庄子上，等她生下孩子后再慢慢劝说徐氏。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连氏见他态度冷淡，竟会心生恨意，愚蠢地给徐氏下药，直接导致徐氏小产后伤了身子底
这以后，徐氏、连氏的孩子自然都没有保住。而他与徐家的关系也冷到了极致。
他本想先朝徐家再三赔罪，日后再图其他。然而徐家人对他的态度却愈发高高在上，甚至开始联合王家打压他的仕途。
既然徐家对他不仁在先，就不要怪他不义！
温琅决定，为自己另外寻找一个靠山。
他投靠了五殿下韶亓荇，帮助他出谋划策，而五殿下则为他的仕途保驾护航，他们各取所需。
一开始他自然是瞒着徐家的，等到徐家人察觉他已投靠了五殿下之时，他也早就在五殿下的阵营里站稳了脚跟。
他也确实过了几年好日子，那几年有五殿下在身后撑腰，便是徐家和王家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针对他。他不必再小心翼翼地哄着徐氏，也不必再对徐家人赔笑脸，他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然而没几年，这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他最终选择投靠五殿下，不过是看中了五殿下善于隐忍，又心在大位，偏偏身边能人异士又不多。自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在五殿下身上下注，若赌赢了，收获的自然也更多。
在投靠五殿下之前，他便分析过京中各个殿下的长短是非，知晓身后没有母族、妻族又不显的五殿下最缺少的其实便是钱财一物。之后，他本想帮助五殿下将七殿下韶亓箫收入其麾下，但没想到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七殿下身上却失败了！
也不知那位七皇子妃究竟有何魅力，才能如此牢牢把控住堂堂一位皇子。
那以后的一段时日，五殿下的产业不知何故，接二连三地出事故。
他忍不住怀疑是七殿下在背后搞得鬼，目的是便是报复那次五殿下的设计。他也同五殿下提起过他的怀疑，但五殿下的产业那头，那些事故皆是意外，没有任何人为的蛛丝马迹。
加之五殿下生性自傲，自认为七殿下根本不会查到除夕那夜的设计出自他的手。既查不到是他所为，又谈何“报复”？
这件事终究不了了之。
后来，五殿下将主意打到了与北翟私卖盐铁上。但因为他也不懂经商，五殿下便没有将这事交于他的手上。
其实，对于五殿下没有托付他，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毕竟，这个法子虽然来钱快，但私通外敌这种事一旦被人查出来，势必会导致抄家灭族的后果。那个时候的他，胆子还没有那么大。
私卖盐铁的事在进行了两年之后，被人捅了出来。
不过还好，这件事并没有牵连到五殿下身上。
虽然五殿下就此失了来钱的路子，但温琅忍不住心中一阵狂喜！
因为这件事一举将二殿下和四殿下这两个最有竞争力的皇子拉下了马。如此一来，五殿下继位的希望，就被大大提高了！
奈何，钱财终究是五殿下的短板。
太史局的预测一出，五殿下便又将目光转向了治水的银两上。
那时候，温琅心中不是没有惴惴的。但他被眼前大大的好形势迷花了眼，被近在眼前的莫大的从龙之功刺激得欣喜若狂。他忽略了心中的不安，到各处串联，妄图为五殿下立下汗马功劳。
而最后的结果，却是棋差一招。
他们欺上瞒下的动作，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傅氏女告到了京里。
那之后，虽然明面上刑部和大理寺一直都没有揪出作为幕后真凶的他们，但他从五殿下那里得知，陛下其实一直没有放弃过调查贪墨的真相，只不过是从明处转为暗处。
五殿下一日比一日焦躁，他也越来越不安。
最后，他们都已隐隐察觉，陛下他，只怕已经查到了五殿下的头上！
五殿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打算发动宫变。
温琅得知后，却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承元帝从来不允许皇子掌军，即便五殿下能收拢一些人发动奇袭，也只是一时之利。其他皇子岂是摆设？！等他们和大周军反应过来了，等待五殿下的只有惨败一途！况且承元帝不缺儿子，事后哪里会放过造反之人？！
五殿下他疯了！
温琅再三劝说五殿下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
但五殿下已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