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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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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江城隍及二位土地免礼。”

麦无铭见麦小云双手托着菩萨,他就全权接待了。其实,此地是地狱门,不在家中,家中兄弟有序,长兄还能代父,地狱门中也是一样,先后有分,他是第一巡行特使呢!

清心也跟着双掌合十说:“属下也见过二位特使。”

“罢了。”麦无铭微微哂了—下说:“清心,你且把地狱门遭变受难的前后经过详述一遍,也好让我们二人心中有个数。”

清心的心头忽然动了一下,他圆睁起眼睛盯着对方不答反问地说:“二位特使是怎么赶来的?”

“我们得到讯息,就连夜地赶了来……”

“是谁送去的讯息?”

清心感到奇怪,因为青阳城隍在早晨获悉他的走告才分别的放出信鸪通知各地城隍以及特使他们,而二位特使怎会提前地赶了来?”

“是八殿主昨晨驰到沈家庄。”

“那都市王呢?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们?怎不见同你们一起回来?”清心气急话爆,他一共提出了三个问号。

“都市王人到气绝。”麦无铭黯然地说:“他已经为地狱门捐躯了……”

第八殿的阎罗称为都市王。

四周的空气原本低沉,这一下更加闷重了。清心咬牙切齿地说:“好恶贼,你们都该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忽然一停,又转口说:“师兄,第九殿殿主怎没有来?”

第十八层地狱的鬼犯是永不超生的!

“哦!九殿主说身有要事,因此也没有去沈家庄,他只托人送去地狱门的贺礼。”

“哦——原来如此!”清心感到有些意外,有些惘然。

过了一会,麦无铭再次地说:“清心,你说呀!”

“哦,是。”清心低头略一思维,然后开口说:“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第三回 假献汤药迷菩萨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

时值十一月下旬。

小寒已过,大寒末至,气候却冷得人们手冰脚冻了。

彤云布得厚厚的,压得低低的,正好像要下雪的样子。果然,想曹*?曹*到,就在这个时候,天女散花了。

全是白花,全是小花,花中有丁香,花中有茉莉,但是,却也夹杂有细细碎碎的鹅毛!那是雪,是初雪,丁酉年第一次下雪的景象。

这天,地狱门,中一切如常。

“侍者”清心侍候着老菩萨做完了早课,用完了早膳,菩萨遂临窗而坐。

对着满空漫舞的雪片,对着含苞待放的梅花,触景生情,口中就不期然地吟哦了起来。

清心无所事事,他缓步走到菩萨的身后?怯怯然地说:“师父,今天不正是二位特使成婚之日么?”“不错!”菩萨坐姿依,但神态依旧,不稍挪动地说:“今天正是麦小云兄弟和沈如娴姊妹的婚期佳日。愿他们小四口白头偕老?伉俪情深。”

孤云上人衷心地祝福着,遥贸着。

“特使曾经二度专程前来恭请师父,你老人家为什么不去参加盛宴呢?”清心还是慢言缓词,泄泄沓沓,问得轻声。

“出家人忌荤戒乐,虽然仍难隔绝人间烟火,但每日吃得不多,又何必前去麻烦人家,拘束人家呢?”

“那至少藉此可与师叔叙叙十几年的离情呀!”

“哈!”孤云上人轻轻地笑了一声说:“你以为你师叔也会去吗?”

“当然!”清心据理地说:“这是人生人事,做师父的哪有不去主持徒弟的婚礼?或说不沾洒,或说不动腥,但至少也得去喝盅喜茶,尝块甜糕呀!”

孤云上人佛首轻摇,说:“不会的,知弟莫若兄,为师与你师叔同堂习艺数十寒暑,也就是说共处了几十年冬夏,他星疏懒成性,不惯尊荣,而且坐关已久,再加麦小云兄弟上有高堂,更是有辞可托了。”

清心一脸歆羡,满怀向往地说:“沈氏四雄武林之魁,鼎足江湖。‘黑白双娇’风兮花兮,美艳无双,而二位特使,更是人中之龙。技艺冠绝宇内,天下的英雄豪杰,必然足争相奉承,那场面的盛大可想而知了……”

孤云上人回首望了清心一眼说:“这些话是准告诉你的了”

清心垂下了头,声讷地说:“江彬他们……”

“你既然决心皈依三宝,这些能惑人耳目、扰人心志的话,以后不听也罢!”

“是的。”

停歇了一会,清心却耐不住寂寞,他又开口说话了:“师父,你怎么不遣八殿殿主或十殿殿主前去沈家庄呢?”

孤云上人又转过了头,他深深地看着清心说:“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这次清心不再嚅嗫了,不再怯情子,他欣然地说:“一来这二位殿主曾经去过沈家庄,他们是轻车熟路,二来嘛!二位特使似乎对‘转轮王’和‘都市王’的感情比较好。”

“唔一——”菩萨漫应了一声说:“但是九殴‘平等王’静极思动。他自请出去走走。舒舒心情。”

这个时候,门板上忽然响起了“必剥”之声,清心立即前去应门,随之引着“文判”江彬进来了。

江彬朝着孤云上人躬身一礼,口中恭声地说:“菩萨圣安。”

“唔!‘文判’……”

“文判”不待菩萨话落,他接口地说:“六殿殿主说有事要晋见菩萨。”

“哦——”孤云上人招招手说:“那请他进来吧!”

“是。”

须臾之间,“文判”手中提着—只箪篮,跟在卓小伦身后,两个人双双地步入了禅房之中。

“诣见菩萨。”

卓小伦眼珠了略—瞟盯,接着垂首弓身,形态显得踌躇,语调有些晦涩。

“殿主少礼。”孤云上人面含笑意,说:“请坐。”

“谢菩萨。”。卓小伦在下方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神情举止,还是带着局促欠安之感,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孤云上人岂会看不出来?但是,他一向待人以诚以恕,对犯鬼如此,对门中之人当然更是如此了。

何况,卓小伦是殿主之身份,位尊权极,当年乃是以礼延聘而来的。

“门中莫非有难决之事?”

“哦!不。”卓小伦生硬地笑了一下,说:“属下刚接到由家乡送来—盒老山人参,都是百年左右之精品,今值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是以特请膳房熬了二碗稠汤,不敢说是孝敬,只请菩萨品尝。”

“殿主也太客气了。”

清心伶俐,他顿时从“文判”手中接过箪篮,掀开盖子,一阵清香立即氲氤室内。

吃不到,喝不着?闻总无人阻挡得了吧?清心贪婪地猛吸了几次,然后捧出了二盅茶杯,分别放在茶几之上。

“菩萨试试。”卓小伦殷勤地说:“其味可佳?”

盛情难却,菩萨焉能使人难堪?他遂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由衷地说:“唔——苦中透甘,醇中却清。芳集齿颊,津渗喉舌,果属无尚之上品。”

卓小伦眼中一阵闪烁,脸上随之浮上了一丝诡笑,他刻意地也捧起茶盅喝了二口,加重语气地说:“参汤宜趁热饮用,俾使催气动血,就能祛寒提神……”

“何止怯寒提神!”孤云上人原本珍惜物,而且眼前又是千金难求之圣品,岂容糟蹋?于是啜尽了仅餐余几口的参汤说:“它还能培元固本,延年益寿,……”

“嘿!”

这时候窗外忽然人影一闪,继之传来了冷哼之声。

“什么人?”卓小伦轻叱了一声,随之身形一动,离椅穿窗而出!孤云上人却不以为意,因为,地狱门成员,他们和睦地、融洽地相处了一二十年,戮力地。同心地也一起为武林尽职了一二十年,冷谷内一向宁静,一向无事。

就算有,那也只是一时的冲动,—时的意气,窗外人影,窗外响动,多半属于服勤中的狱丁。

可是,思念未渐,突然间晴天霹雳。他脑子中“嗡”的—声。

眼目前金星乱舞,急欲应变。奈何为时已晚,感到血脉运行有异,感到肌肉伸张有异,只有退求其次,功回内腑,长护心田,立即沉声地说:“江彬,你跟卓小伦出去,看他的行动,觑他的作为,警戒,备战!”

“是。”“文判”江彬知事态严重。于是也由窗口纵了出去。

“清心,”孤云上人气息转弱,他断续对徒儿说:“你快扶为师去内间休息疗伤……”

休力已浙不支,语声也渐模糊,意识也似乎渐浙地不清了。“师父,师父……”清心是既紧张、又恐慌。

他一生之中哪曾遇到这种事情?哭丧着脸七手八脚地把他师父又抱又搂地朝内间走了去。

江彬毫不迟疑地跃到禅室外面。略一环顾,即见卓小伦和——个黑衣蒙面人在窃窃私语。

他蹑足潜了过去,但对方眼尖耳聪,已有所觉,双双的一闪两闪就失去了踪影。

江彬还待追击,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了告急的哨子声。

他心中陡地一动,两相串聊。三方缀续,这分明意味着山雨欲来。恐怕有大事将要发生了。

经过衡量,顿时改弦易辙,他舍卓小伦而朝出事之处飞奔而去。

果然,见—殿二殿的鬼犯在*场中起了暴动,牛马将军在镇压,黑白元戎在执法。还有,二殿之主和武判他们也在奋力维持。

一殴二殿的鬼犯武功不高,但人数众多。计有二二十名之多,他们的“生”

前都属市井无赖、流氓地痞,是村里中的坏水,是都市里的毒瘤?要不然就个会“恶贯满盈”,给拘进了阴曹地府。

江彬毫不犹豫,他立即加入了执法行列,渐渐地,情况终于扭转了过来,稳定了下来。

可是。黄河一旦堤决,其势实难控制,此波将平,那波又起,真不得了,二殿四殿、五殿六殿的鬼犯也全拥了出来,群起响应。众相仿效。,这样一来就显得麻烦了,棘手了。因为,那些人在江湖上多少有点名头,有点实力,单打独斗,殴主们当然不会在意。他们是游刃有余,奈何鬼犯众多,有道是“权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对方围攻,对方合击,就不免有应付困难,捉襟见肘之感了。

“敲云板。禀菩萨!”

二殿阎罗“楚江王”当机立断,他随即传下了谕令。

“是!”寿司是职的铎报人员马上担负起他的仟务。

“咚咚咚……咚咚咚……”

云板连续地响了起来,音量低沉,波达数里。

通禀菩萨则是“文判”的事情,江彬闻到了鼓声,接获了谕令,他掉头就走,焉知菩萨已为人所乘。为人所算了。

六殴殿主“卞城王”变了节,九殿殿主“平等王”不在府,七殿殿土“泰山王”出来了。八殿殿主“都市王”也出来支援了?不幸的是,他们这一山来,辖下所属的犯鬼也跟着一起出来了,还包括九殿十殿的厉鬼在内。

“怎不见十殿殿主‘转轮王’?”

有!“转轮王”不正站在远处观望么?只是他的后面,贴身地傍着一个黑衣蒙画人,而那个黑衣蒙面人的右掌,似有意若无意的搭在徐至瑜的肩膀之上。

正是这个黑衣蒙面人,他潜隐在禅房后面,一见菩萨全无戒心,从不疑人地喝下了那盅参汤,才得意地出了声,才大胆地现了形。

先与卓小伦密谈了一阵。如今又同徐至瑜站了一个肩并肩,由此看来,他们必定都是同路人!最后出来的犯鬼人有来头,他们皆是江湖之最,七殿辖下的是“洞庭四恶”,八殴经管“万里船帮”帮主洪振杰、护法侯四津,以及该帮永关总舵巾的外堂堂主吕天成。

九殿所属乃是石镜涛父子,十殿也有二个,—个矮矮胖胖,武林中黑白二道闻名而丧胆的“雪山虾蟆”,另一个则高高瘦瘦,也是人见人怕的魔头,“湘西僵尸”毛永寿!“走!我们走呀!”

“冲,我们冲啃!”

鬼犯们群情激荡,其势汹汹。

“回去——大家回去—一”

执法者现身阻拦,半劝半挡。

“回去?对!我们回家抱女人去,喝老洒去,赌天九去,哈哈!”

“哈哈哈…—。”

凡鬼犯一旦进入了地狱门,他们的饮食中就被掺入一种轻量的宁神药,这种宁神药能使人变得随和、温顺,可是现在呢?那些厉鬼恶灵,个个又是彼猖扬厉,警桀不驯,与末进地狱门之前—般模样。

莫非他们服下了解药?不错,他们的确是服下了解药,地狱门的药师乃是卓小伦,卓小伦既然毁了节,倒戈相向,在晨问的早膳中全部服下了解药,以增加实力,以资助声势。

“有朋有友,有吃有喝,此地不正是你们的家么?”

说得也是,这里明叫地狱门,但鬼犯们却从未受到过虐待、刑罚,只是循循善诱,只是默默感化,服侍他们像老爷,爱护他们如兄弟,简直是神仙嘛!“家倒是有点像家,大家庭,只是缺少了一样—……”

“缺少什么?”

“老婆儿子!”。对!老婆儿子。““哈哈哈哈…。。。”

吕天成突然提高了嗓子说:“打!我们打出去!”

侯四津火中浇上油?他刻意地说:“对!打它一个落花流水。”

“打!”

“打啊!”

有人怂恿,有人领头,隐藏、积压的野心又引发起来了,于是双方展开了混战。

开始,只是徒手,只是拳脚,后来,鬼犯之中竟然有棍有棒,有刀有剑,因此改恶战为血战,刀剑无眼呀!七殿“泰山王”婉转地向他辖下的“洞庭四恶”说:“四位,此地亏待你们了?”

恶老大直爽地说:“没有!”

“这里的环境不好?”

“一如天堂。”

“那你们何不多隐居几年?”

“隐居倒是好事一桩,只可惜我们也缺少一点点……”

“泰山王”接口说:“你们也缺少老婆儿子?”

“不,我们没有老婆,也没有儿子。”

“那缺少什么呢?”

“自由!”。“对呀!自由,不自由,母宁死!”侯四津唯恐天下不乱,他尖声地叫了起来。

第七殿殿主年近“花甲”,他姓高,名景春,人称“汉中大侠”。

早年因洪水肆虐,妻儿家财尽付汪洋,孑然一身,失意落泊,遂为地狱门所网罗。

“洞庭四恶”全都动了,他们只为自己,从不顾武林规矩或江湖道义,因此四个人分站方位,把高景春团团地圈在中间,伺机出击。

石镜涛是怨气难口吐,积压在胸,但他毕竟是—庄之主,为了形象,为了威严,是以单独地踏出一步,淡淡地朝八殿“都市王”说:“老夫要走,你必定会拦,来,我们也不妨打上一场,以定去留。”

“请。”

“都市王”罗于中不想多说,也个必多说,因为已是说之无益,于是右手一招。又是一场龙争虎斗开始了。

侯四津为人最阴,心肠最毒,他鼠目—阵转动,哦!不,他猴目—阵转动。

顿时向吕天成下达命令了:“吕堂主。为杜绝后顾之忧。你去放它一把火,将屋舍全给烧了呢!”

“是。”。大干物燥。下的是雪而不是雨。因此,霎时之间就火光熊熊,浓烟冲天了。“文判”奔到禅房,惊见“菩萨”已经人事不省。不由同“沙弥”四目相对,二张苫瓜脸,二颗铁锤心,默然无语,一无算计外面。刀剑声穿云,嘶喊声连天,但是,他们二个人似乎麻木了,入定了。充耳不闻。

直待一缕火光窜上了长空。这才惊觉二个从无讧湖经验的大孩子,尤其是清心,他可以说未曾踏出过地狱门的大门一步。

江彬心急了,他说:“清心。你小心侍候着‘菩萨’,我再到前面去看看。”

他也不待对方回答,就三步二脚地冲了出去。

石子材找不别对象。正感到手闲脚滞的时候,忽见扛彬飞奔过来,心中一喜。

脸上一展,立即抽出宝剑,把对方截下厮杀。

卓小伦真是心猿意马,把持不定,他为名利而背叛了地狱门,但有时想想,同燎们十余年的共处,其情也深。

如今骤然拔刀相向,不免觉得有些为难。有些伤感。

“识时务者为俊杰,地狱门的气数已尽,各位同仁,明哲保身,何不放弃立场,大家各奔前程吧!”

“哼!无耻之徒!”

“卑鄙下流!”

没有人响应,只有人切齿,这算是尽了心意?那卓小伦也是白尽心意的了。

“汉巾大快”功深招沉。“洞庭四恶”弟兄四人联手还是战不下来。洪振杰略一沉吟。顿时就作成厂决定。

“四位庄主且请暂退,让本座来会会这个阴府中的阎罗。”

“好。”

这是。洞庭四恶“最喜欢听的话,四个人同时的应了—声。立刻退了下来,分别散了开去。

他们在太湖中吃饱喝足。就洗脚洗手在东洞庭建造了一座“四杰村”—一太湖中有‘东西二洞庭—一自称洞庭四杰,当起了庄主员外。

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永远改不了吃屎,二天软椅一坐,屁股就在痒了,于是又偷偷地到外面去打劫行旅。

结果,结果再也没有好运道,会遇上了麦小云,被对方又拦又追,迫到了贼窝,连四杰村也给挑了。

高景春在江湖中打滚了半辈子,当然知道洪振杰的出身和来历,他顿时运足了功力,遂小心翼翼地同对方接上了手。

头上顶着雪?脚下踏着雪。但“洞庭四恶”这时却浑身冒着油。流着汗。

吐吐气,抹抹脸,既有这个好机会,何妨就偷闲歇歇腿。谁知忙人闲不得。

“金丝猴”侯四津这时却赶了过来。

“四位。你们且莫休息,群策群力,先到禅房那边去看看,得便的话,也给它来上一把火。”

“好吧!”

恶老大迟疑了一下,心想这任务倒也可以,于是就领着其余三恶一起走了。

清心待在禅房中感到六神无主,他不时地倾耳滞听,也不时地凭窗观望。发现广场之中已经弄得不呵收拾,心中不由暗自思量起来。

“何不趁厉鬼们。无暇顾及此地之时,将师父换上一个安全的地方?”

主意打定,说做就做,他立刻背负起孤云大师步出了禅房,跃过了溪流,朝向悬崖下的一个山洞而去。

“洞庭四恶”早巳经知道孤云上人被卓小伦下了毒药,但是菩萨至尊,他们心头仍然是忐忑不安,感到畏惧,在将近禅房的时候,脚步就有些趄趑了。

恶老四声颤音怯地说:“大哥,老和尚真的已经归西了么?”

“当然是真的!”恶老二却强充好汉地说:“要不他会让我们任意地杀戮么?”

“且不管老和尚断气也未?”恶老大当机地说:“老三,你去引把火来,将屋子给烧了不就全都结了?”

“说的也是。”

恶老三就近朝燃烧之处点上了火种,低着头,弯着腰,也不敢探看禅房内有人没有,就在墙角‘卜烧了起来。

这个时候,清心已将孤云上人掩藏妥切,回首见“洞庭四恶”正在火烧禅房,他心头的火也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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