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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佛-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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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笑道:“你也无须瞒我,你的心事都写在了你的眼神里,我猜你定是担心水寒、如玉他们夫妇二人,对也不对?”

王佛小声道:“不错,这两天我总有一种不祥之感,感觉仿佛要发生一件不吉利的事情。但愿我们等不到七天,他们夫妇便会赶至保定,与咱们会合。”

柳依依抽出柔荑,在他后背上轻轻抚摸着,柔声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你也说过,吉人自有天相,没准再过两天,他们夫妇便会出现你我的面前。”

王佛叹道:“但愿如此吧!”

柳依依呶着嘴佯嗔道:“又来了,今后不许再你叹气,纵有天大的事,我们同心合力,便没有过不去的坎。”

“好!我答应你,今后绝不叹气。”王佛在她鬓边掠了一下,笑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相信我们二人如此,易兄他们也是如此。依依,我……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必须答应。”

“嗯。”柳依依小鸟依人的点了点头,“你说吧!”

“我只怕七天之后,易兄他们未必赶得到‘祥瑞客栈’。如今天寒地冻,我倒无妨,我深恐你与二老的身子吃不消,我在这里多等几天,莫如你们先走。”王佛神情严肃,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所以我想让你陪同二老今天就走,好及早回到家里,不致再受羁旅之苦。还有枯木大师等人,为了我的事,已自耽搁了他们很多时间,我心里终觉不忍。所以我打算,他们今天和你们一起走……”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柳依依脸上已然变色,她咬着嘴唇道:“王郎,你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走,你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也不是?”

“是。”王佛直言不讳的道,“我担心这几天京城会出现什么变化,为了易兄,我必须赶回京城看看。依依,枯木大师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再麻烦他们。至于你和二老,我更不忍心看到你们受到半点伤害,所以你们——必须要走。”

“不可以——”听他说到“伤害”二字,柳依依一颗心登时一紧,眼圈一红,两行清泪潸然而下,随即断然说道,“王郎,别人都可以走,我却不能。你可曾想过,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又何尝放心得下?你……你一旦出了什么事,我……我怎么办……王郎,依依既然做了你的妻子,便发誓与你同生共死,福祸相依,我绝不走!”

“依依,你这又何苦?”王佛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着想,心中更觉怜惜,当即替她拭了拭泪痕,深深的笑道,“好!你我今生今世,生死与共,福祸相依。可是,这件事你切不可与其他人说起,知道吗?”

柳依依破啼为笑道:“这个我自然省得。”

门外脚步一响,“狮子吼”雷音却道:“小姐、公子,难不成连我们四个人也不许留下吗?”身影一晃,已与盛铁衣、夜繁星、蓝陵王三个人联袂而入。

※※※

盛铁衣道:“王公子,你和小姐的话,我们四人已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没说的,也算上我们一份。”

王佛瞧着四人苦苦一笑,虽未表态,脸上已呈现出为难之色。夜繁星凛然道:“莫非公子还信不过我们不成?我们的武功虽然不济,却还都是响当当的汉子。”

蓝陵王接着道:“不错!为了小姐和王公子,便是赴汤蹈火,我们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柳依整了整衣襟,依吐气如兰的道:“四位叔叔,这么多年来,你们对依依百般爱护,依依已不知该如何报答才是。这件事再让你们插手,依依于心何安?”

雷音听她说罢,甚是不悦的道:“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你面前,难道我们四人还成了外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还说什么报答与不报答的客套话?总之,我们四人这辈子跟定了小姐,老盛、老夜、老蓝,你们说是不是?”

另三人一齐道:“不错!生为柳家人,死为柳家鬼。”

想到柳依依死去的爹娘,雷音胸中一热,双膝一软,便即跪倒在地,泣声道:“夫人、大哥,你们放心,我们四人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只要我们四人还要三寸气在,就一定会保护好小姐。小姐,此事你若不应允,我等便长跪不起——”一使眼色,其余三人相继跪倒。

柳依依看到这里,浑身如触电殛,啊呀一声惊呼,忙将四人一一搀起,流着泪道:“四位叔叔对我柳家恩情似海,我父母纵然身在九泉,也须含笑瞑目了。四位叔叔快快请起,你们这样做,岂不是要折杀依依吗?”当下转向王佛道,“王郎,我看……不如让四位叔叔也留下吧!”

王佛瞧在眼里,心头大为感动:“好,难得四位前辈如此重义,晚辈钦服之至。”

雷音呵呵一笑,道:“这不就结了,就这么说定啦,你们可不许反悔啊!”

王佛又向四人嘱咐了几句,蓝陵王胸口一挺,道:“公子尽管放心,我们保证说到做到,此事除了我们六人,绝不向其他人透露半句。”

王佛道:“如此甚好,今天我便让枯木大师陪着我的父母离开这里。一旦获知法光口中的秘密,我们就即刻赶往京城,只是……法光让我替他杀了贺兄,我心里实是委决不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繁星眨着眼着笑道:“公子也不必犯愁,法光所提要求,你先暂时全都应下。当今之计,我们应先从他嘴里得知那个秘密再说。”

王佛沉吟须臾,眉梢微微一动,道:“前辈见教的极是,权宜之计,也只有这么办了。”

说话之间,王佛陪着柳依依到了父母所住的房间,王佛说明来意,王安道:“你说的也是,眼看着这天就要下雪了,你娘的身子骨又不是太好。客栈再好,终是比不得到了家里温暖,好,我们今儿就起身。”

刘氏一把拉过柳依依,心疼的道:“依依,唉!娘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不如你和我们一起走好了。”

柳依依握住刘氏的手,紧紧贴在脸上,乖巧的道:“娘,您老不用担心,有你的宝贝儿子护着依依,你还担心什么?再说我们在这里也不会呆的太久,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把辛姑娘的灵柩送到天山下葬之后,便会立刻回到家里。”

刘氏连声叹息道:“好吧!这大冷天的,你在外面也多注意点,爱惜一下自己身子。”

柳依依垂手躬身,盈盈道了个万福,笑道:“依依多谢娘的关心,您老就是到了家里,身子也多注意点。”

出了父母的房间,王佛又找到枯木大师等人,将自己的看法说了一遍。枯木大师双掌合什道:“阿弥佗佛,王少侠,你此事就交给老衲好了,老衲定将令尊及令堂平安送至桑梓,尔后再回少林。”明阙真人、宋长恨、匡正、夜如何也皆无异议,独有容帝尊、满十六二人一语不发。

王佛抱拳一揖,施了一礼道:“那么便有劳几位了,我这就去找客栈的罗掌柜,让他与你们挑出两名驾车的伙计。”转身出屋,迎面正碰上罗平,王佛低声问道,“法光这次是怎么说的?”

罗平道:“法光依然固执己见,没有半点回旋余地,说少侠若是不全部应了他的要求,这个秘密,他便永远不会讲出。”

王佛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罗掌柜受累了,他的第三个要求,容我今晚想想再说。对了罗掌柜,我父母思乡心切,今天便要急着赶回故里,咱这客栈里面可有会赶车的伙计?”

罗平满口应允道:“有有有!但不知王少侠要几名伙计?”

“两名足矣!”王佛道,“这一路需要多少钱?还望罗掌柜明言。”

罗平笑道:“王少侠说这话可就是小瞧了在下了,我虽为经商之人,也懂得人情世故,你的钱恕我分文不受。好!我这就去找两伙计过来。”时间不大,他将两名伙计叫至王佛近前,郑重其事的道,“王少侠有什么交待的,只管和他们吩咐。”

王佛见这两名伙计身材健壮,都是二十五、六的棒小伙子,感到大为满意。当下便将自己的家乡住处简略的说了一遍,“狮子吼”雷音走进房间,唱了个喏道:“公子,车马已经齐备,你看可以走了吗?”

“好了,可以走啦!”王佛与柳依依分别扶着王安和刘氏出了客栈,这时早有两名伙计将两辆马车赶到了大门口,枯木大师、明阙真人与王安、刘氏共乘一辆马车,匡正、宋长恨、夜如何、容帝尊、满十六五个人则分别上了另一辆马车。待见两名伙计都坐上了马车,王佛长身一揖,只说了“沿途保重”四个字,便觉胸口一热,声音转为哽咽,低下头将手一挥,两名伙计啪的各抽一鞭,两辆马车出了“祥瑞客栈”,兀自望南而去。

眼瞅着马车远去,王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望着柳依依道:“依依,今儿是什么日子?”

柳依依道:“今儿是腊月二十五,怎么了?”

王佛目视远方,悠悠的道:“那么明天便是腊月二十六了,却不知京城是什么天气,到时会不会下雪……”

一个“雪”字未了,罗平忽然在脸上拭了一下,仰起头道:“王少侠,真的下雪了。我方才感到脸上有一丝湿意,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众人巡声向天望去,果见时间不大,一片片银白色的雪花迎面再至,竟自真的下起了雪。柳依依伸出手掌轻轻托起几瓣雪花,极是开怀的道:“‘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王郎,这儿离京城不是太远,想必京城那也该下雪了吧!”

王佛凝目而视,任一片片雪花落在眼上、脸上和嘴唇上,兀自纹丝不动。他伸手拈起一瓣道:“想来应是如此,古人说:‘白羽虽白,质以轻兮;白玉虽白,空于贞兮;未若兹雪,因时兴灭!’但愿苍天见怜,这场雪会是一场瑞雪……”

※※※

腊月二十六日。京城。

——大雪天。

柳依依说的没错,就在保定府开始下雪的当口,京城也下起了一场大雪。一夜之间,放眼整个京城,满目上下,万顷同缟,千岩俱白,一派儿银装束裹、皑皑世界。

谈到“雪”,但凡雅兴之人除了赏雪、玩雪之外,便不能不吟雪。因为在诗人和画家眼里,雪本就是透着空灵的精灵,每每一瓣、一姿、一舞,无不风情万种,诗画咸宜。

由来历代吟雪诗文,颇多佳作。如唐诗人韩愈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山雪。”便尤为后人称道。再如唐诗人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也同样饶有情趣,脍炙人口。然写得最为大气、奇异瑰丽的则是那一首《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此诗既为一首白雪歌,亦是一篇送别之诗。除了写诗中送别惆怅、满怀依依的惜别之请,诗人更以非常传神的笔触描摹了雪之皎洁、鲜润、明丽以及飞动之美,新颖奇妙,独具风神。诗中写道:

北风卷地白草拆,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犹著。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如今,在香山一处的八角亭内,正有人吟着岑参的这首诗篇。这人一边吟诵,一边顾目远望,端的一派翛然兀坐,意兴闲适之态。

这人簪翠凤冠,衣金霞帔,一袭儿彩碧暖裘,正是七公主。

在她对面,打横摆着一张雕花香楠木的桌子,桌面上尽铺锦绣,四壶温好的陈酿“女儿红”异香馥郁,沁人心脾。除此之外,桌子上尚有四杯四箸、八样儿小菜。每牒小菜上面,都扣着一只青花瓷的精致小碗。在她身后,四名宫女守着一只炭火盆。好在今天雪势虽大,却是无风,是以盆中炭火暖意融融,亭中之人,倒也感受不出半点寒意。

“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七公主举目看时,果见玉碾乾坤,一片片雪花“卧听疏疏还密密,起看整整复斜斜”,将整个香山构勒出一幅“倏忽银台构,俄顷玉生树”般的动人景致。

此时的七公主,雅兴正浓。在她看来,这等“飘摇四荒外,想象千花发”的美妙雪景,实在要比竹树葱茜、池榭幽绝的景色更具情韵。

她正要接着吟诗之时,便听得亭外有人吟道:“水晶宫,四围添上玉屏风。娅姹碎剪银河冰,搀尽春红。梅在纸帐中,香浮动,一片梨花梦。晓来诗句,画出渔翁!好雪啊!好雪——”

七公主闻声而望,便见贺顶红、易水寒和颜如玉每人撑着一柄竹骨雨伞,已自一路踏雪而至。

※※※

一首小令吟罢,贺顶红笑着走进亭子里,合上伞放在一旁,躬身施了一礼,道:“卑职来迟一步,让公主久候了。”

七公主抬手一笑,道:“贺指挥使不必客套,请坐。”

“卑职谢过公主。”贺顶红笑而落坐。

七公主站起身子,迎着颜如玉道:“妹妹果然守信,来!快挨着姐姐坐下。”说着搀住颜如玉一只手,当真如亲姐妹也似,显得极是亲热。

“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尤见此时的颜如玉,衬着雪色的白,更有一种无暇的美。

她看上去,比雪地的梅花更俏妍。

幽幽绝代,不染尘埃。

见公主如此殷勤,颜如玉俏脸儿微微一红,有些惶恐的道:“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如玉是何等样人,怎敢与公主并坐?”

七公主格格笑道:“瞧妹妹你说的,我是公主又怎地?你不认我这个姐姐,我却偏要认你这个妹妹。”不由分说,拉着颜如玉一并落坐。易水寒施礼已毕,遂挨着贺顶红一旁坐下。

七公主扳过颜如玉身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见她满头青丝垂鬟接鬓,饶是衣着绢素,不施脂粉,却越发显得闪烁惊眸、幽姿逸韵。当下咋着舌赞道:“妹妹果真长得美似天仙,好生模样,以我看,连这最美的雪景都不及妹妹半分呢。”

颜如玉低垂粉颈,嫣然轻笑道:“如玉多谢公主夸奖。”

七公主伸手在酒壶上摸了一下,感觉酒意尚温,回头向着四名宫女道:“你们都别愣着啊!把酒都给满上。”四名宫女每人持起一壶,与四人各自斟了一杯。

七公主一抬手,四名宫女又将扣在牒子上面的青花瓷小碗一一揭去,贺、易、颜三人低头看时,却见牒中四荤四素,俱是山珍海味,其香其色,咸称脍炙。

七公主托杯在手,望着亭外的雪景道:“你们说,这眼前的雪景图如何?”

贺顶红笑道:“‘苑花齐玉树,池水化银河。’今日之雪,实是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

七公主道:“想不到贺指挥使倒有如此雅兴,难得的很。从古至今,诵雪之诗词可谓数不胜数,可见在世人的心目之中,雪是何等之魅力?易先生,今日雪中小酌,我等也行个酒令如何?”

易水寒笑道:“一切但凭公主做主,水寒并无异议。”

七公主道:“好!轮到谁时,谁便吟上几句或一首描写雪景的诗词,若是吟不出或是吟的慢了,便当自罚一杯。不过,这个酒令却也不难,因为我们都不是诗人,无须自作,就是吟出前人诗句也算过关。好,我先来。”一仰头,笑着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想也不想,便即开口吟道,“寒色孤村暮,悲风四野闻。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鸥鹭飞难辨,沙汀望莫分。野桥梅几树,并是白纷纷。”目光一转,望着贺顶红道,“贺指挥使,轮到你了——”

贺顶红道:“公主,吟两句可成?”

七公主道:“当然可以。”

贺顶红随口道:“白玉诚自白,不如雪光妍。”

七公主吃吃一笑,又看着颜如玉道:“妹妹,该你了。”

颜如玉妙目轻闪,微启朱唇,柔声道:“冻合玉楼起寒粟,光摇银海炫生花。”

不等七公主开口,易水寒即道:“随车翻缟带,逐马散银杯。”

七公主起箸挟起一片驼峰肉,含在嘴里细细的嚼了嚼,然后放下筷子,拍着手笑道:“不错不错。”吩咐四名宫女重新斟了一杯,又道,“你们可真会取巧,我吟一首,你们每人却吟了两句。好,这次我也吟两句,我吟的是——璧台如始构,瑶树似新裁。”

贺顶红嘿嘿一笑,悠声吟道:“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一诗吟罢,七公主先自格格格的笑了起来。易水寒和颜如玉也不由得失笑出声,七公主伸手一指贺顶红,摆着手道:“不成不成,这一首张打油的打油诗可不算,贺指挥使,你自罚一杯吧!”

贺顶红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着一饮而尽,晃着头道:“不瞒公主,我肚里的墨水也就是那几首诗了,这个酒令再行下去,恐怕就是打油诗,卑职也吟不出了。”

七公主眯着眼笑道:“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你可怪不得我哦!”一边说,一边在颜如玉碗中挟了几筷子菜,眸子里全是暖意,“如玉,来!先吃些菜。这可是姐姐专门为你亲手做的,你且尝尝,可合你的胃口?”

颜如玉尝了几口,连声道:“嗯……好吃,公主恁地心灵手巧,竟能做得如此好菜,如玉好生羡慕。”

七公主又与她挟了几筷子,伸手搭在她的香肩之上,倍为亲切的道:“妹妹真会说话,你要觉得好吃,便不妨多吃一些。可惜妹妹与易先生走的太急,如果有时间的话,姐姐可以教你几手。”

颜如玉轻垂眼帘,低声笑道:“公主的好意,如玉感激不尽。只是烹饪之法甚是麻烦,如玉天生愚钝,比不得公主聪慧,公主的厨艺,只怕如玉一辈子也万难赶上。对了,又该着我吟了。公主,我吟的是‘拂草如连蝶,落树似飞花。’你看可好?”

七公主笑着点了点头,道:“挺好,易先生,你呢?”

易水寒眼望着酒杯吟道:“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七公主忙道:“罗隐人称‘诗虎’,此诗也固然是一首好诗,却不合今天的雅兴。易先生,咱们今天只图雅兴,不论苍生,这首诗不算,还请你再吟上一首。”

易水寒笑着问道:“以公主的意思,刘长卿的那一首《逢雪宿芙蓉山主人》也不算了?”

七公主道:“‘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此诗也显得有些伤感,不算不算。”

易水寒微微点了点头,双眉略自向上一扬,便即脱而出,呤了一首祖咏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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