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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佛-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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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王佛静静的道。

柳依依抬起右手,五指轻轻一划,便又弹了一曲,只听她歌词中唱道:“岁华似流水,消磨尽,自古豪杰,盖世功名总是空,方信花开易谢,始知人生多别。”

曲风忧时伤世,凄清幽咽,如泣如诉,颇多伤感。王佛正听的入神,蓦然锵的一声,一根琴弦应声崩断,柳依依怆然长叹,已是黯然泪下。

女人流泪时并不见得都好看,但在王佛眼里,柳依依流泪的样子也是天下最美的。她脸上的凄婉和哀怨,犹如梨花带雨,真个令人楚楚生惜。

“殷忧一世,零落千秋,人生在世,伤恨离别。人要伤心,哭一哭也是好的。”王佛满满斟了一杯,深深的一口饮尽,“莫不是姑娘触景生情,想到了什么?”

柳依依点了点头,伸手拭去眼角上的泪痕:“不错,我想到了逝去的父母双亲以及我柳府上下残遭杀戮的七十二条人命。”她斟满一杯酒缓缓泼在脚下,又倒了一杯,相继泼在脚下,抬起头看着王佛,“好,归天鹤何许样人,我现在就讲给你听。”

“你说。”王佛望着她道。

※※※

柳依依静静的道:“十五年前,我祖藉本在姑苏,后迁居江陵,父亲柳慕春为当地一镇总兵。那一年我虽然只有八岁,却还记得清清楚楚。腊月十六,父亲和十几名亲兵外出巡查,回来刚进大门,我便听他大呼小叫的吩咐下人抬人。我和娘亲不知发生了何事,赶到大厅看时,才见大厅里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等她说到这里,王佛接道:“想必这个人便是归天鹤了。”

“正是此人。据他个人讲述,他那一年赶往京城参加秋闱科考,路经江陵之时,得了夹气伤寒。他身在江陵,举目无亲,抬头无故,只得寄居在一家客栈之内。从他住进客栈直至遇上我父亲,已有四个月之久。

“刚开始时,那客栈掌柜替他抓药、煎汤、熬药,尚且说得过去。后来待他盘缠用尽,看他一贫彻骨,掌柜的便不再理睬,他的病情日愈加重。也是合当姓归天鹤的命不该绝,那一天我父亲说巧不巧,正遇上掌柜的和几名伙计要将归天鹤葬弃荒野。我父亲探了探归天鹤气息犹存,深斥了掌柜的一顿,便将他带回家中。

“为了搭救归天鹤性命,我父亲请了江陵城最好的郎中给他医治,经过三四个月的精心调养,归天鹤的病情才得以痊愈。父亲见他无亲无故,又错过科试,便安置他在我家住了下来。后来,我父亲发现他不但诗文写的好,而且极其勤奋刻苦,颇有志气,便又请了江陵一带的几名鸿儒来家里辅导于他。到了次年秋闱科考之际,父亲亲自送他赴京,一场殿试下来,归天鹤果然高居魁首,得了状元及第。

“刚开始一段时间,归天鹤倒也懂得饮水思源,像个谦谦君子,与我家书信不断。每逢回乡探亲,总少不了先到我家拜望我的父母。有一次,父亲与他对酌,也是他老人家太信任归天鹤,酒席宴上,拿出了我家祖传之宝”金蚕宝铠‘让他欣赏。“

“金蚕宝铠?”王佛不解,“一副铠甲,有什么可欣赏的?”

“你莫要小看了这副铠甲,却是百毒不侵,克避水火,百试不爽。”柳依依突然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据父亲讲,他曾在沙场与敌交锋之时,便常穿这副宝铠,任敌人兵刃再快,弩箭再强,只要不是脖颈以上部位,却难伤他老人家分毫。尤为特别的,这副宝铠由肩至足仅重七两,穿在身上浑无累赘,归天鹤赞不绝口。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归天鹤携带一笔重金登门来访,要买走这一副金蚕宝铠。我父亲身为武官,素来视此物为至宝,当下予以拒绝,归天鹤悻悻而归。殊料三天后的深夜,我家却迎来了一场灭门横祸。”

王佛的眼皮跳了跳,手中的酒杯不由晃了一晃:“灭门横祸?”

“是。灭门横祸。”柳依依眼圈一红,声音有些哽咽,“我当时正在熟睡,猛然间被娘亲唤醒,父亲手提长剑,兀自一身血污站在床头。等我揉眼睛向外看时,只见院子里人影错动,火光冲天,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当父亲带着娘亲和我奔到院子里,迎面却杀上七八个蒙面人将我们团团围住。父亲一边仗剑抵敌,一边吩咐他身边最得力的四员偏将掩护我和娘亲逃命。不料这些蒙面人个个凶悍,他们四人只带了我一人逃了出去,可怜我的父母及柳府上下累及七十二口,尽遭惨死。”说着说着,她再也抑制不住一腔伤悲,忍不住痛哭失声。

王佛皱了皱眉,但他心里仍存几丝疑惑,紧跟着问:“请恕在下冒昧,令尊身为一镇总兵,手下人马千万余众,何故连那些蒙面人也抵挡不住?莫非那些蒙面人很多不成?”

“不多,那些蒙面人仅五十人余人。”柳依依脸色苍白,声音有些发颤,“经过后来打听,那些蒙面人个个俱为大内之人。他们在没有动手之前,已事先和总兵各部通了气,那些兵士慑于权势,故此才按兵不动,看着我们一家惨遭杀害。”

王佛的手指捏得格格声响,不动声色的又问:“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那些人既都蒙了面,姑娘何以肯定此事系归天鹤主使?”

“第一、事隔不久,归天鹤便成了当朝东床附马。据说他这个驸马,全仗了当今权贵三王爷予以周旋。更巧的是,这个三王爷偏偏也有一件”金蚕宝铠‘,为了炫耀此宝,他特在五十大寿上开了个所谓的“宝铠盛宴’,此事京师轰动,人尽皆知。第二、我们虽然怀疑此事与归天鹤难脱干系,却无凭据肯定他便是元凶。为了求取实证,我们这些年没干别的,杀贪官、抢豪绅,也做了几十桩没本的买卖。终于花了三十万两银子,卖通了三王爷府上的大总管,从他嘴里我们才知道,三王爷的”金蚕宝铠‘果系那归天鹤所献。为了替父母报仇,我们也曾多次赴京刺杀姓归的,怎奈他手下高手众多,屡屡无功而返,还险些搭了性命。思来想去,当今能杀此人者,非王兄弟莫属,故此我这才请了你来,这便是以往的经过。王兄弟,这个人你可替我杀吗?“

“好!我答应你,做了这笔买卖。”王佛禁不住热血上涌,斟了一杯酒,像喝毒药般的一口喝了下去。

柳依依喜极而泣,忙起身裣衽一礼:“王公子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

王佛急忙避席相让,柳依依大声道:“四位叔叔进来罢,你们都来拜过王公子。”话犹未了,便见狮子般的独脚汉子在前,驼背汉子、独目汉子及刀疤脸的独臂汉子在后,相继鱼贯入舱。四人一见王佛,尽皆跪倒:“公子在上,我等替小姐谢过公子。小姐一旦大仇得报,我四人定当结草衔环,为公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诸位请起,公子二字,小可委实担当不起,你们还叫我王兄弟便是。”王佛一一搀起,向柳依依问道,“敢问他们四位,如何称呼?”

柳依依颇感动情的道:“他们便是当年我父亲身边最得力的四员偏将,若非他们那一夜舍命相护,小女子也断不能活到今日。这些年来,为了替我父母报仇,四位叔叔比我操的心更多。说起来他们身上所受的残疾,也全是因我一人所累,他们在别人眼里,或许个个丑陋,但在我柳依依眼里,他们却是天下最善良的人。”

狮子般的独脚汉子当胸一拱手:“”狮子吼‘雷音,王公子叫我老雷就是。“

驼背汉子大笑道:“”黑风侠‘盛铁衣,衣黑脸黑,还好心没有黑。“

独目汉子咳了一声,高声道:“”日月无光‘夜繁星,比起他们,数我长得难看。“伸手一拍旁边的刀疤脸汉子,格格笑道,”这一位我给王公子介绍,“快马金刀’蓝陵王,你喊他老”烂‘也成。“

王佛瞧着四人,心里升起一种的感动。正像柳依依说的,他们虽然丑陋,却都是善良的人。

王佛还想说什么,蓦的双眉一挑,仰起头道:“船上的朋友,请下来吧!”

他的话刚一出口,裂帛声响,快剑嘶风,一柄长剑已由舱顶刺了下来。

这一剑直刺一个人。

柳依依。

 第四章 生死与共

第四章生死与共

且不论这一剑有多快,就是王佛看到这一剑,也不觉心头一凛,吃了一惊。在这世上,能令王佛为之动容的剑法,还殊不多见。

这一剑怒无所搏,雄无所争,比王佛想像的还要凌厉。剑上的杀气犹如悬崖飞瀑,一泻而下,令人势不可挡。

王佛的右手一沉,剑已在手,亮出了他那柄“以雄材为己任,横杀气而独往”的三尺青锋。

他的剑是一柄软剑,握在手中盈盈可人,宛如一叶垂柳,有一种软软的风情。

这柄剑的名字却很令人伤感,名为“挽歌”。

刹那之间,王佛的脸上多了一种“极千里于一瞬,寄无尽于云烟”的表情。他也只有拔剑的时候,脸上才会有这种表情。

王佛一抬手,软剑划过一道圆美醇雅的弧,剑意虚无而空灵。剑尖烁动,音韵铿锵,星火篷散,便在柳依依头顶处接了那人一剑。

柳依依初次见王佛拔剑、出剑,她竟有些呆了。

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等温柔、动人的剑光和剑花。美丽的剑光,恰似绝代美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温柔的剑花更美,恍如桃花带雨浓。

雷、盛、夜、蓝四人看到这一剑,也有些不大相信。因为只有物我两忘的人,才能使出这一兴会神至、无迹可求的剑意。

他们四人的眼睛虽都睁得很大,却没人能看得出来,这一剑是什么招式。

行刺之人一击不中,立即收剑。他的剑刚一收回,就发现王佛已站在他的面前。二人伫立在舱顶上,互相注目凝视,一时都没有说话。

※※※

这个人又高又瘦,但看上去却很挺拔。

一个人又高又瘦,多半会显得飘浮,而这个人则不然。他仿佛就是一株深植地面百年之久的老树,不但稳,而且极稳。双足牢驻,生了根似的岿然不动。

和王佛一样,这人也是白衣胜雪。

和王佛不一样的是,这个人除了衣服是白的,一头披散的长发和一张脸也是白的。尤其他的一张脸,看上去比衣服还要白上十倍。因此就是在夜色下,他的脸和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老实说,这是一张年轻的脸,如不是脸色太白,绝对是一张英俊的脸。

雪白的衣、银白的发、艳白的脸、苍白的剑,这几样加在一起,使他看上去无比诡异。

不过他的身上,还有一样不是白的。

他的眼睛。

——凄凄惨惨切切,深藏着一种幽幽冷冷的绿。

这使他看上去更阴森、更诡异。

然而王佛却笑了:“”地狱幽家‘幽冥王的长子——“雪人魔’幽灵。”

这人颇为自傲的一笑,脸上的艳白更艳,眼中的幽绿更幽,剑上的杀气更浓。

“素闻”地狱幽家‘的人一向自负,杀人多以真面目示人,从不肯遮巾蒙面,看来你此次也不例外。“王佛缓缓踏上一步,目光一转,落在自己的剑尖上,”这一点,你和我一样。只不过今夜你要杀人,而我却要救人。“

“是吗?”幽灵也望着自己的剑尖,“只怕我要杀的人,还没人能够救得了,别说是你,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

“这一点,我和你正好相反。我要救人,这世上还没人能杀得了。”王佛雅然一笑,软剑随风荡了一荡,“听说你要杀的人,至死也没人见过你的模样,是不是?”

幽灵没有回答,起指有剑脊上弹了一下。虽是轻轻一弹,声音宛若龙吟,令人听来刺耳之极。

王佛又逼上一步,悠然一笑:“可是直到现在,你也没能杀得了在下。”

幽灵冷森森一笑,眼中的绿泛起微红:“你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了你。杀了你,我再杀姓柳的。”

王佛跟着冷冷一笑:“可是归天鹤让你来的?”

幽灵不点头,也没摇头,只死死盯着自己的剑尖:“我是谁派来的,跟一个死人说,好像已全无意义。你想知道,就到阎罗殿里打听好了。”剑光一闪,犹如电击决裂,披靡星分,一式“羲和倚日”直刺王佛咽喉。剑未到,寒气至,砭人肌骨。

王佛脚下一动,犹如风微尘软,衣衫轻扬,退步避过一剑。

幽灵的身子突如九霄飞鸿,挟风掠起,跟着如长风一泻,凭空扑落。就在这一起一落之间,幽灵舞动长剑,剑势如河海荡漾,风云乱起,一口气向王佛刺了二十五剑。但见剑气纵横,剑影错落,宛如花雨缤纷,将王佛整个罩在剑雾之中。

“幽冥剑法”就像他的眼睛一样诡异,而且招招刁钻古怪,无论是直刺、斜刺、上刺、下刺、正手、反手抑或背手,所取部位尽归一处。

——咽喉。

王佛看着自己的剑尖,仍退。

确切的说,是绕着退。

王佛虽然在退,却退得很从容、很好看、也很惬意,就像一尾轻灵的鱼在水中打着旋曼舞。听上去,静而无声,看上去,比婉约的诗词还柔。

幽灵刺出二十五剑,为之大惊。因为这二十五剑,竟没有一剑能刺得王佛。剑上的白还是白,不见红;而王佛还是王佛,不见伤。

幽灵一声怪啸,蓦的鼓起长衣凌空一舞,便见身法迷离,烟朦沙昏,剑光回旋,倏明倏暗。“隐霄横嶂”、“邈彼北荒”、“符回北斗”、“祝动南极”、“星汉乘槎”、“断戟镀镍”、“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归咎养德”、“静里乾坤”……又一口气向着王佛攻了三十六剑。

这三十六剑剑剑无情,招招夺命,但偏偏在王佛面前,全都失了效。

三十六剑再度走空,幽灵的身子虽未下沉,一颗心已沉了下去。没碰到王佛之前,他一向很自负,今天一遇到王佛,他突然感到很自卑。

就在这时,王佛蓦地出手。

剑光一闪,美丽而不可方物的一剑。

仍是不见杀气,只见如美人倾城一笑般的动人一剑。

幽灵猛觉执剑之手倏的一痛,似被蝎子螯了一下,手中剑拿捏不住,白光惊起,直冲长穹。但他跟着一长身,另只手又闪电般的将长剑凭空抄住。只此一点,其身法之妙,亦令王佛暗自喝了一声采。

王佛开始反攻。

他剑剑连环,连攻了七剑。

幽灵连退了七步。

到了第八剑的当口,王佛长笑高吟:“天道悠悠,人生若浮。古来圣贤,皆成去留。”手中剑突如一管狼毫,一撇、一横、一竖,写了一个大大的、如梦如幻的“木”字。剑气一涌,“木”字直向幽灵额头“印”了过去。

这样的剑势及剑意,饶是幽灵见多识广,却也闻所未闻,他当然更挡不住。百忙之中提一口气,飘身疾退。王佛跟着左一撇,右一捺,又变了个“禾”字,剑势所及,仍是幽灵的额头。

就在这眨眼之间,猛听幽灵的身子格格格一阵暴响,先是向内一缩,随之木偶似的四下一裂,四肢硬生生的拆了开来。

王佛听说有一种极为诡异、也最是难练、练起来也最为残酷的功夫名叫“拆骨法”,却没想到幽灵会这一种功夫。这种功夫听起来不可思议,能练成的更是少之又少。它的功效不是用来攻敌,但用来逃生,却是最有效的法子。

当然——或许这种功夫并不是真的拆开身子,给人的只是一种错觉和幻觉,令人无从下手。但不管幽灵的身子是否真的拆开了,还是一种假象,总之王佛一剑刺出,看上去好像刺中了对方的额头,结果却走了空。

幽灵避过一剑,身子又是格格一响,变戏法似的重归原状。疾风般的向下一旋,便到舱顶一侧,一个俯身倒折,水花一翻,咻的一声急响,箭射入湖。湖水轻漾,转瞬无踪。

王佛虽然迫退了幽灵,心里殊无半点欣喜,毕竟他还不知道,幽灵是不是归天鹤派来的。如果是,他不知道归天鹤手下会有多少的这样杀手等着他?

他希望不是。

因为他只是替柳依依担心。

一个杀人的人,如今却成了救人的人,就是王佛自己,也为这一做法感到好笑。

他静静的吸了一口气,跟着笑了,觉得这样做也挺好,为柳依依担多大的风险也值。因为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东西,想到“柳依依”这三个字时,不知怎的,他就有一种很心疼、很心疼的感觉。

※※※

柳依依和雷音五个人身在舱内,耳听舱顶上剑声啸啸,衣风猎猎,无不替王佛捏了一把汗。正等得着急,就见人影一闪,王佛晃身入内。柳依依一把将他双手握住,极为关切的问道:“你——你没事儿吧!”

王佛被她一双温香软玉般的柔荑紧紧握住,任他铁打的汉子,也觉心头怦然,脸跟着也红了:“多谢姑娘关心,我……我……我……”激动之下,他的脸胀得通红,竟然呐呐结舌,不知所云。

柳依依秋波儿横转,含睇宜笑的道:“听你在舱顶上和人交手,哎呀——人家的心,现在还在跳呐!”待得发现和王佛的手握在一起,一时也觉失态,登时脸儿如酒晕红,一笑松手,“那人走了?”

王佛点了点头。雷音在旁说道:“王公子,杀手可是归天鹤所派?”王佛摇了摇头,脸色无比凝重:“十之六七应是归天鹤所派,不过却不能完全肯定。那个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盛铁衣道:“公子可知他是哪路的杀手?”

王佛话到嘴边刚要说出,即一转念,深恐柳依依担心,当下改口说道:“那人身手太快,又不曾自报家门,不知道。”跟着将目光投向柳依依,“姑娘让我几时动身?”

柳依依伸手掠了掠鬓边的发,眨着一双美丽的眸子一笑:“你想几时动身?”

“明天。”王佛略一思忖,目光望向舱外,“不过……我须先回家里一趟,我想看一看我的家人。”

柳依依深情的看他一眼,极为妩媚的一笑:“那好,咱们就明天启程。”

“咱们?”王佛诧然。

“当然是咱们。公子为我报仇,我纵为女流,也当与公子福祸与共,誓死相随。”柳依依星眸含笑,腻声道,“你只要不嫌我碍手碍脚就成。”

“姑娘说的不错,我等不才,当与公子福祸与共,誓死相随。”雷、盛、夜、蓝四人不由分说,尽皆撩衣跪倒,“还望公子予以成全。”

王佛忙将四人一一扶起,心中深受感动。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说真的,凭他们四人保护柳依依,他还真的有些放心不下,即刻点头笑道:“好!听你们的,福祸与共,生死相随。”

柳依依宜喜宜颦的道:“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

“决不反悔。”王佛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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