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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泉涌大烧锅传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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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荷刻的条件,他以为祁占奎一听,会很快打退堂鼓,契约便不会再签了。谁知祁占奎听罢,不但没有打退堂鼓,还当下就与他写了契约,画了押。不但画了押,还当天就把铺盖从南烧锅搬到了北烧锅。这一点,倒大大出乎张连启的预料,但看祁占奎很痛快地答应了,心里又不由一声冷笑。

    可等他爹祁老掌柜一听说,顿时捶胸顿足。祁占奎或许还不完全清楚,但祁老掌柜可清楚,这个北烧锅东家张连启,可不是一般人物,是一个算破天的主儿,当地人送他绰“算破天”。哪一任掌柜都没有在北烧锅干出好来。祁占奎连烧锅店堂掌柜都没干过,又哪能干出好来!

    但祁老掌柜只知其一,还不知祁占奎与北烧锅东家张树文还偷偷写了契约,画了押。若知道,又非气死不可。

    但让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干,祁占奎竟在北烧锅一口气干了十多年。即没有像齐家庄老齐王家庄老王窦家庄老窦还是史家庄老史那样,干不到两年就被辞了或辞了北烧锅。但这十多年,也只有祁占奎心里清楚,又如一场恶梦一般。

    说是一场恶梦,倒也不是说在北烧锅,祁占奎受了多大折磨和非人待遇,而是一种心境。做烧锅讲究一个字,做掌柜也讲究一个牌子。尤其像祁占奎这样祖祖辈辈当掌柜的世家,更讲究一套自己的老规矩。而在做掌柜的这套规矩里,第一做人要正派。可是,自从进了北烧锅,跟他爹祁老掌柜学到的那套本领一点也用不上,因为北烧锅东家张连启自己就不讲规矩。

    你想想,跟这样的东家当店堂掌柜,你还能当出好来!或者说,如果为迎合这样的东家,你就得把当掌柜的那份正直,那套规矩和办法都统统放下;如果想维护当掌柜的那份正直、规矩和办法,那就只好走人。在祁占奎之前,齐家庄老齐王家庄老王窦家庄老窦还是史家庄老史,在北烧锅都没有干长久,原因恐怕也在这里。

    但祁占奎又不一样。正因为祁占奎与张连启有契约在身,只许北烧锅辞他,不许他辞北烧锅。尽管处处不如意,也只好硬着头皮干了。正因为是硬着头皮干,十年多下来,也才练就了他另一套本领:办成事,祁占奎话可以说上一天一夜不带重复,酒可以喝上一天一夜不带醉的,或者说,别人与他喝着喝着早醉倒了,他却不醉,不但不醉,话说得也越来越在理,直说得你心服口服,把事情办成为止。也正因为练就了这样一套本领,就是祁占奎想辞,张树文也不会答应……

    不听完祁占奎这番话,张树亭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蹚这潭浑水,或这时从北烧锅挖走祁占奎合不合适,待一五一十听完祁占奎这番话。张树亭又一时间怒从心头起,都说张连启天生会算计,是个算破天的主儿,人送绰“算破天”,但也万没想到,竟要如此算计,一步要将人的一辈子都算计进去。

    也是年轻气盛和气喷不过,本来还担心南北烧锅不睦,面和心不和,还犹豫要不要蹚这潭浑水,这时也决心要蹚了;本来还犹豫这时要祁占奎来南烧锅当掌柜,还觉得有些对不起“算破天”,唯恐两家再添新“疙瘩”,这时也不怕了。

    可是,决心下过,一旦说动祁占奎来南烧锅店堂做掌柜,按祁占奎与张连启所立契约,就要赔偿给张连启一大笔银子。到时,祁占奎恐怕难拿出,恐怕也只能由他出了。这笔银子,一笔一笔算下来,又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呀!

第六章 先发制人() 
回头再说安肃知事王琴堂,自那天下午察看过润泉涌烧锅,本想再见一见该烧锅主人,待一打听大伙计老孙,竟没在烧锅。于是做罢,待返回县公署,又找公署公人一一谈话不提。

    第二天,算就任。此时县公署机关已设有第一、第二两科。第一科掌理内务、教育、建设;第二科掌理粮租、契税及一切征收事项。王琴堂便招集公人议事,商议成立第三科,即所谓实业科,掌理兴办全境实业,并与承办科技事宜。

    一九一二年的华北小县安肃,还没有谁对“实业与科技”四字认识的足够透彻,该如何兴办,又更觉无从谈起。王琴堂无奈,便亲自操刀,兼任实业科科长,又力排众议,选刚由畿辅大学堂毕业的小马任副科长。这个小马,也就二十四五岁年纪,长一张娃娃脸,在一帮老公人眼里,也就一个不谙世道的学生。

    实业科成立后,王琴堂更是马不停蹄,三天两头带小马往外跑。王琴堂仍骑他带来的那头毛驴,小马则骑县公署的一匹高头大马。见一位堂堂县知事,三天两头与一个学生娃往外面跑,县公署的老人们见了,一时间,又再次哭笑不得。

    真想像不出,这位新知事到底在外面鼓捣个啥?

    话说这日,王知事骑了毛驴,小马骑了高头大马,刚出了县公署大门,就听一旁有人喊:

    “王大人请留步!”

    王琴堂急忙停住毛驴,待回头,就见一胖一瘦两个汉子,正急步向自己走来。

    再看这两个汉子,个头差不多,但胖些的长得黑些,方头大脸,又年长一些;瘦些的倒长得白些,白净长脸,也就二十四五岁年纪再看衣着,又均着灰洋布夹袍。

    待两汉子走到近前,就见瘦些的汉子先冲王琴堂一抱拳道:

    “想必这位就是新来知事王大人吧?!”

    王琴堂急忙跳下毛驴,道:

    “我正是县知事王琴堂!”

    说罢,又看一胖一瘦两个汉子,道:

    “二位有何事要找本知事?”

    就见瘦汉子冲王琴堂又一抱拳道:

    “王知事,今小民有一事相求,还望王知事能为小民做主!”

    说着,又看一旁胖汉子。就见胖汉子急忙从袖筒中抽出一张叠得整齐的宣纸,展开,几步上前,递到王琴堂手上。

    “请王知事先看这个!”黑汉子道。

    王琴堂接过宣纸,一看,原来是一张契约。待低头看过多时,又抬头问:

    “谁是张连启,谁又是祁占奎?”

    黑汉子又急忙一抱拳道:

    “小民正是祁占奎,张连启乃北烧锅东家。”

    原来这一黑一白,一胖一瘦两个汉子,也不是别人,正是祁占奎与张树亭。这祁占奎长得确实黑些,但胖;张树亭又长得确实白些,但瘦;或者说,张树亭长得也不是很白,但因为祁占奎长得黑些,反倒衬出张树亭的白来。不过,说到张树亭瘦,由于每天都要下甑口、磨房或曲房,天天都与甑口磨房或曲房的伙计一起干活,虽瘦但也筋骨。

    说来,张树亭决定陪祁占奎来见新知事,还是在昨天。自那天在容城小祁庄村口酒馆,与祁占奎见过一面之后,张树亭想了又想,虽然也没想出更好解决问题的办法,但心中却是越加愤愤不平。于是,就在昨天,张树亭便再次来到小祁庄,同样在村口白胖老头的酒馆找到祁占奎,并告诉祁占奎,润泉涌烧锅甘愿替祁占奎赔给北烧锅这笔银子,也要聘祁占奎来润泉涌烧锅店堂当掌柜。

    祁占奎一听,当然不肯,最后商量来去,张树亭又提出陪他去见新任知事主持公道。祁占奎一听,又是不肯。祁占奎不肯,还是因为自古到今,还从没见到过哪个当掌柜的来告东家的,这若传出去,还有哪家东家敢再聘你当掌柜?即便不为自己以后考虑,不是也要为自己的后代考虑吗,说不定他们哪天还要替人家当掌柜呢。

    张树亭一方面也是替祁占奎呜不平,一方面也确实急需像祁占奎这样的人来替他打理店堂,也不完全是急需像祁占奎这样的人来替他打理店堂,关键还是,他总感到与祁占奎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结在里面。这种情结,细想起来,倒也不完全是因为十一岁那年,祁占奎曾救过自己的命;或他是祁老掌柜的儿子,张祁两家本是世交;或他在北烧锅店堂做掌柜一做十多年,一直做的不错。这种情结,更像是对祁占奎天生的一种好感。

    正因为有这种情结在里面,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树亭也是年轻气盛,也是没有更好办法可想,最后便放了狠话:限明天一早,要祁占奎拿上那张契约来南烧锅找他,一起去见知事,求知事来主持公道。若明天一早见不到祁占奎,他会马上筹措足银两,从北烧锅东家张连启手中买出另一张契约。当时,张树亭说完,也不再与祁占奎废话,起身就回了南烧锅。

    待第二天一早,张树亭刚刚起床,就透过窗子,见院门口站有一人,着灰洋布夹袍。细一瞅,这人又不是别人,正是小祁庄的祁占奎。心中不由一喜。待一问,也是担心张树亭见他不着,真的筹措银两,从张连启手中去买另一张契约,欠下张树亭好大一个人情,这辈子都还不起。也是见张树亭真心待他,一心想让他来当南烧锅店堂掌柜,一时间,便决定与张树亭一起去见知事。

    同时,祁占奎也想好了,若新知事主持公道,将他与张连启之间做一了结,他便应了张树亭的好心邀请,来南烧锅店堂当掌柜;若新知事不主持这公道,祁占奎也同时想好了,宁肯从此再不当掌柜,也要坚决阻止让张树亭出这份银子。正因为如此想妥,祁占奎这才一早来见张树亭。

    这时再说王琴堂,见祁占奎答他就是祁占奎,不由又问道:

    “你找本知事看此契约,又是何意?”

    见王琴堂问,也不等祁占奎答,张树亭便抢先道:

    “我们要告北烧锅东家张连启以大欺小!”

    说罢又道:

    “祁占奎在北烧锅当店堂掌柜,他不但要求人家一干就要干满二十年,还要求人家一旦离开北烧锅,再不准到其他烧锅干掌柜,不然,就要赔偿这些年已拿走北烧锅总工钱三倍的银子。”

    说完,见王琴堂又低头看契约,又愤愤道:

    “这样的契约,不是分明把人给限制死了吗?!”

    又说:

    “若王知事不管此事,我们润泉涌烧锅就甘愿赔上北烧锅这笔银子,也要还祁占奎祁掌柜重新选择的自由!”

第七章 善恶一线() 
再说张树亭,虽然只有二十四五岁年纪,却本是性情耿直之人。就说那天在南门外迎接这位新知事,可两个多时辰过去,却不见新知事踪影,后来还是县公署厨子老赵,跑回来告诉大家伙儿,新知事已经到了,正坐在县公署门外,与几位老汉闲扯篇呢。张树亭一听,当时心中就有几分不快。

    待跟随大家伙儿一起来到县公署门外,一看,果然就见这位新知事,正与经常在县公署门前晒老阳的几位老汉说笑成一团。一时间,张树亭对这位新知事,又添几分反感。如果不是觉得祁占奎这事难缠,别无它法,他也不会主张祁占奎新知事来主持公道。

    见祁占奎将契约递上,王琴堂紧锁眉头,只顾低头看契约,却不表态,内心不由又是一阵失望。一时间,倒有些后悔让祁占奎来找这位新知事,不如自己出了这笔银子来的痛快。

    只是他哪里知道,王琴堂只低头看契约,不表态,还是因为这些天,王琴堂一边与小马往各处跑,一边还在起草制定县域公司法。如何兴办实业,承办科技?按王琴堂的设想,就是将现有“润泉涌”“聚和永”“永丰齐”“德成永”“元丰”“中兴恒”“忠玉和”“裕泰祥”“信义成”这些酿酒、轧棉、榨油、铁治、钱庄等,在现有基础上,规模化规范化公司化。王琴堂与小马每天各处跑,也没有往别处跑,跑得也正是这些地方。

    万没想到,就是“聚和永”这样规模的烧锅,竟还存有这样的契约,这显然有碍县域经济的发展,也有背人性。王琴堂一方面深感意外,同时也深感不尽快加强县域工商业,也同样很难推动兴办实业和承办科技。王琴堂紧锁眉头,低头不语,主要还是突然想到了这些问题。

    就见王琴堂这样想罢,又低头仔细研究了一番那张契约,这才抬起头,问张树亭道:

    “你又是什么人,又与这张契约有何关联?”

    张树亭一听王知事问他是什么人,又与契约是何关系,便爽快告诉王琴堂,他是润泉涌烧锅主人张树亭,此事本与他没有关系,但听说祁占奎从北烧锅辞了职,他便想聘他做南烧锅店堂掌柜,祁占奎一开始不肯,后来见推辞不过,便把他与北烧锅张连启之间有这样一张契约的事说了。

    祁占奎不说,他还不气愤,或者说,若祁占奎说出的是别的理由,他还不勉强祁占奎,正因为是这样一个理由,张树亭首先愤怒了,一是找王知事主持公道,二是由他出银子,从张连启手中赎出另一张契约的事,一五一十干净利落地又说了一遍。

    王琴堂一听,不但一下清楚了事情原委。更让他万没想到的是,原来这个说话直爽的年轻人,竟是南烧锅,也就是润泉涌烧锅主人张树亭。一时间,又不由拿眼去看张树亭。张树亭认识王琴堂,但王琴堂并不认识他。来安肃赴任的那天下午,王琴堂倒是专程去察看过南烧锅,但也没有谋到张树亭的面。这时一见,内心不由一惊,本以为远近有名的润泉涌烧锅主人该有些年岁,万没想到,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

    见王琴堂拿眼只瞅张树亭,也是担心会把张树亭牵扯其中,更是不想让张树亭牵扯进来,于是,就见祁占奎又冲王琴堂一抱拳道:

    “尽管南烧锅张东家看得起祁某,要聘祁某到南烧锅店堂当掌柜,祁某自当万分感激。但此事却与张东家没有丝毫关联。”

    说完又说:

    “若王知事能将小民祁占奎从此困局中解脱出来,小民当感激不尽;若王知事也感到无能为力,小民祁占奎也绝无怨言,从此再不干掌柜也就是了!”

    王琴堂一听祁占奎这样说,又急忙冲祁占奎一摆手道:

    “此契约明显存有不公,本知事若不知道还罢,既然知道了,就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说罢,便当下吩咐一旁小马。二人一早出门,王琴堂本欲去城西“德和”轧棉厂,这时也临时决定不去了。命小马即刻骑马去北门外聚和永烧锅,也就是北烧锅去传张连启,要他立刻来县公署,就说王知事找他有事。

    见小马远去,又回头对祁占奎道:

    “我们去公署里等。”

    说过,见张树亭也欲往公署里走,便道:

    “我看这事应该与润泉涌烧锅没有瓜葛,你还是暂时回避的好。”

    张树亭本不想回避,见王知事如此说,也不能不回避了。

    再说北烧锅东家张连启,听小马说新任知事找他,二话没说,也骑上一匹马跟上小马就来到了县公署。到县公署一看,原来是为他与祁占奎当年所立契约一事。说来这个张连启,长条脸,高,五十来岁年纪,人送外“算破天“,是个鬼精鬼精的人物。一见新任知事亲自过问此事,也是自知理亏和一意坚持下去,对自己也不一定会有好处,传出去更是惹人笑话。干脆做一顺水人情,也能够给新知事留下一个好印象。一时间,王知事怎么问,他怎么答;王知事怎么说,他怎么听,话到最后,张连启便干脆冲王知事一抱拳道:

    “王知事,什么也不用说了,张某知错了!”

    说完又说:

    “全听您的,我这就回去将另一张契约拿来,当着王知事的面撕毁!事情从此一笔勾销。”

    王琴堂一见这人说话如此明理,也不由高兴地一拍手道:

    “既然如此,再好不过!”

    就这样,一件看起来很难解决的事情,就这样三下五除二给解决了。但解决是解决了,随着祁占奎很快当了南烧锅店堂掌柜,也从此在南北烧锅间种下了祸根。

第八章 人心莫测() 
接着,咱们再说新知事王琴堂。这个王琴堂,说来也是一位爱国人士。当年之所以东渡日本,赴早稻田大学深造,就是因为像许多中国先进知识分子那样,深感东、西洋工业的现代化,才决心出国留洋,以图学成回国,洋为中用,为富国强民出力。

    正因为有此报国之心,早在早稻田大学期间,王琴堂首先选择的就是法政专业,这个专业,也是早稻田大学最有名的专业之一。之所以选择法政,按王琴堂意思,中国要想富强,首先在政治上就必须由**走向宪政。

    可初到日本;由于不懂日语,又只好和大多数留日学生一样,先进日本人办的日语补习学校补习日语。因为这些补习学校都是临时机构,学校老师教学水平一般不说,品行也良莠不齐,经常有老师向学生索要物品事件。

    这样的事,当然也让王琴堂遇上过。一次,一个叫藤本雄二的日语老师,听说王琴堂手中有一册绘画本《三国志》,当时,日本人对中国读物《三国志》非常推崇,藤本雄二便一心想得到此读本。但这个藤本雄二,对中国留日学生并不友好,尤其一提到中国,更是张口闭口“支那”,这让王琴堂非常憎恨,便以各种理由搪塞,始终没让他如愿。因为出国留学这年,王琴堂已46岁,藤本雄二便经常以王琴堂年岁大,日语发音不准百般嘲笑奚落他。王琴堂不卑不亢,学习上越发刻苦。回国前,不但精通了日语,英语两种语言,主修的法政专业也成绩优异,一度成为中国留日学生中的佼佼者。

    也就在王琴堂早稻田大学的这年元旦,因东京成城学校、冈山第六高等学校在悬挂万国旗时,故意不挂中国国旗,引起两校中国留学生抗议和罢课,要求校方悬挂中国国旗,并认错道歉。

    王琴堂和同在早稻田大学留学的安微籍俞道暄听到消息后,带头响应,并串联本校及附近学校的中国留学生一起抗议,甚至罢课,以至挂万国旗的学校,迫于中国留学生的强大压力,只得认错道歉,悬挂中国国旗。

    也正因为此事件的发生王琴堂与俞道暄结下了深厚友谊。毕业回国前夕,留日学生纷纷在毕业提名录《鸿迹贴》提字,其中俞道暄曾豪迈写道:

    “中国英雄,中国英雄,要将双手撑天空。撑天空,剑吟风,手持三尺笑从戎。剑气贯长虹,血染征衣红,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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