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中果然在家里。刘中的女人满兰嫂子也在家里,她一定听到这边院子有人在吵架,站在自家的门前朝这边张望。秀莲人没进屋,先放出了悲声,“刘支书,你评评理去,看她金卉那样做对也不对。”说着伸手就把刘中往金卉家拖。
刘中有些不想去,把秀莲的手解开,说:“你们女人的麻烦事就是多,屁大的事情也要吵架。”
满兰一旁说:“你看看去吧,金卉好像把谁家的鸡鸭全毒死了。”
刘中有些不怎么情愿地跟着秀莲来到金卉家的菜园门前,指着地上死去的鸡鸭问金卉是怎么回事,这些鸡鸭怎么都死了呢?
金卉冲着秀莲说:“还把领导叫来了呀。把领导叫来我就怕了?”过后就对刘中说,“这一群鸡鸭天天在我家菜园门前打转转,真的可恼,我就放老鼠药把它们毒死了。”金卉这样说过,就把眼睛盯着刘中,说:“我今天就等着你做村支书的怎么判这个案子。”
刘中看了看金卉和秀莲,又把脑壳扭向一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文英和金卉的婆婆,过后就准备到金卉家的菜园里去看一看。金卉却张开双手把刘中拦住了,说:“我说了,鸡鸭并没有进菜园吃我家的蔬菜,可这些鸡鸭老是在我家菜园外面打转转,让人见着可恨。”
秀莲气愤地说:“你见着鸡鸭可恨就下毒手,见着哪个人可恨还不也会下毒手呀?”
金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我没有给哪个人下毒药啊,你担的哪样心。”
一旁的文英有些听不下去了,轻轻说:“这样下去,我们村里就不得安宁了,今天可以毒死鸡鸭,明天就可以给猪牛下毒药了。到后来,真的只怕会给人下老鼠药的。”
金卉的婆婆一旁只是叹气,说:“左邻右舍的,这样多不好啊,把大家都得罪了。”
金卉冲婆婆说:“老鼠药是我放的,我不怕得罪人,你怕得罪了哪个,要你多什么嘴。”
老人遭儿媳一阵奚落,悻悻地进屋去了。
秀莲对刘中说:“刘支书你看见了的,你也听见了的,我就听你一句话,你说金卉放老鼠药毒我的鸡鸭应该不应该?”
刘中拧着眉头顿了一阵,冲秀莲说:“你喂养这么多鸡鸭做什么。人家金卉就要坐月子了,也没有喂养这么多鸡鸭。你不是有钱么,要吃的话,去乡场上买一只回来不就得了。这样的话也就没有架可吵了。”
秀莲看着刘中,她不知道刘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时金卉做作地把隆起的肚子往前挺了挺,十分得意地说:“把刘支书叫来,他就帮你说话了?我早就说过了,女人二十才是一朵花,才有男人喜欢。女人三十已经是豆腐渣了。你以为你值几个钱,刘支书要替你说话的?”金卉转过身,冲文英嫂子说,“还有你,又没有给你家的鸡鸭放老鼠药,要你在一旁多什么嘴,你以为你几斤几两。女人四十牛屎粑。没有人把你当回事的。”过后就大声地说,“你们做的事情,别以为没人知道,我对你们说,我清楚得很。你们要是想听,我都给你们说出来。你们一个二个男人不在家,就勾引别人家的男人。你秀莲喂养这么多鸡鸭做什么,你文英喂养那么大的肥猪做什么?哄人家的男人哩。”金卉的脸上露出一种得意,“村里二十多岁的女人多的是,你们家的鸡鸭猪肉哄不住人家的男人了。”
金卉的话把文英嫂子说得有些无地自容,脸面不由地由白色变成了黄色。转过身,踉踉跄跄走了。秀莲眼里一泡泪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阵阵发飘,也跌跌撞撞回自己家里去了。
这天晚上,秀莲一个晚上没有睡着,眼睛鼓鼓地盯着漆黑的房间,心里想着这两年自己和刘中的事情。女人跟着男人,为的就是在寂寞的时候能有个人说说话,就是在为难的时候能有个人依靠。自己这两年对待刘中算是痴心痴意了,过去对待自己的大树也没这样一心一意过,可是,刘中的心里并没有装着自己,他只是跟自己玩一玩。这时她还真信了金卉的话了,刘中这人是个花花肠子。自己年纪大了,他的心就移到像金卉这样更年轻的女人身上去了。这样想的时候,秀莲的眼泪就成沟儿地流了出来。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男人来。自己男人对自己多好啊,自己的男人才是自己的依靠啊。第二天早晨,她把女儿蓉蓉叫醒,问蓉蓉还有多久才放暑假。蓉蓉说:“还有两个星期就放暑假了。妈,你问我多久放暑假做什么?”
秀莲说:“你放暑假之后,我们就到上海把你爹爹接回来。我想好了,我和你爹爹在家做阳春,平时少吃点,少穿点,开支节省点,还是能盘送你上学的。”秀莲顿了顿,“要不,我们就到你爹爹那里去住,你到那里去读书,我在那里找一份事做,我们跟你爹爹在一块过日子,别分开。”
向本贵,中国作协全委会委 员,湖南省文联副主席,一级作家。
被成长灼伤(中篇小说)
蓝 石
一
新学期开学的那天,教室里乱哄哄的。同学之间交头接耳,纷纷猜测,这个学期会是哪个老师来当我们的班主任。八年级的期末,就有同学说,张老师怀孕了,下个学期八成要调到校团委去。果然,我们发现平日里干干巴巴的张老师面色有了红润的光泽,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根晒干的红萝卜在清水中浸泡后的样子,水灵灵、鲜嫩嫩的,充满活力。虽然那个年代,每个人的衣裳都是上下一般粗大的桶状,我们无法亲眼目睹张老师隆起的小腹,但从张老师讲课时一大截粉笔掉在地上,她都懒得弯腰拣一下的举动看,我们还是感受出了她的异样。暑假期间,张老师既没有像往常一样频繁地挨个同学家家访,学生返校日也破天荒地连人影都没有露一下。
我们不喜欢张老师,她太严厉了。张老师绷起脸来,班里就像刚刚死了人一样寂静,每个人大气不敢出,只能闭上嘴巴用鼻子喘气,像脸憋得通红的长跑运动员,身板坐得笔直,空洞的目光投向空无一字的黑板。
上课铃声响过第二遍,教室门吱吱嘎嘎地轻轻推开了,张老师故意在门前调皮地探头扫了我们一眼,嘴角挂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她几乎是一蹦一跳蹿上讲台的,像个玩高兴了的孩子。这么说是因为张老师很年轻,才二十五六岁,偶尔活泼一下是她的天性使然。按时下的话说,她还是个女孩子。
身材矮小的张老师双手撑在讲桌的前沿,就重又恢复了她往日的威严。我们也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十秒钟后,张老师突然笑了,是那种刻意的平易近人的笑。但我们还是屏息静气,仍不敢放松自己的身体,有的人甚至更紧张了。张老师脸上的笑容,就像我们那个年代在照相馆照相时的定格表情,嘴角使劲向两边咧着,怎么看怎么假。
好在张老师终于开口说话了。
没想到吧。她停顿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们没想到,今年我还是你们的班主任。有些同学不希望我继续教这个班,盼着我早点走,可我偏不走。张老师像是在跟谁赌气,从你们进入这所中学,就是我带你们的吧。七年级八年级,到现在也就是今天开学的九年级。张老师掰着手指说,明年你们就该考高中了,再就是高考,所以,九年级是第一个冲刺阶段,毫不夸张地说,能不能考进重点高中,将直接影响你们的一生!
张老师喘了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噢,我差点忘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位新同学。说完,张老师冲走廊里喊了一声,来,快进来。
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女生怯怯地从门后闪了进来。女孩子文静单薄,头发的刘海呈波浪状,是那种与生俱来的自来鬈。卷发,喇叭裤,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两大关键词,也是学校的两大禁忌。哪个学生敢烫头,教导处的老师会毫不犹豫地用剪刀给你喀嚓剪掉,让你的发型转眼间变成狗啃头;哪个学生穿喇叭裤的下场,就是将你的裤脚剪成标准的拖布条。但如果你长着一头天生的鬈发,教导处的老师就拿你没办法了,尽管他们看你不顺眼,但绝不敢挥舞他们手中寸步不离的剪刀。
我们管天生一头鬈发的同学叫洋毛卷。这听上去既像是一个外号,又像是一种羡慕的尊称。当然,也有人不无嫉妒地猜疑,此人的父母八成是“老毛子”在东北援建时留下的野种。
张老师说,这位新同学叫臧玲。可能张老师想活跃一下班上沉闷的气氛,又说,哪个同学知道臧字怎么写?没有人回答。
张老师得意地说,我就猜你们没有人会写。说完,张老师转头在黑板上写了个大大的臧字。这个臧字是善和好的意思,也是姓氏。以后如果碰到哪个人姓臧,那就是这个臧字了。大家听明白了吗?
全班齐声喊,听——明——白——了。尤其是我们男生的声音格外的响亮。这不仅是对张老师问话的积极回应,也是一种变相的对新同学臧玲的欢迎之举。张老师笑了,对学生们的回答很满意。
全班只有最后一排的张芹的书桌旁有个座位。张老师知道,没有谁愿意跟张芹共用一个书桌。这两年,张老师先后安排了五六个高个男生或高个女生与张芹同桌,但不到一个星期,就无法忍受了。他们强烈要求张老师调换座位,甚至宁可坐到过道上。
老实说,这并不怪哪个同学,实在是张芹这人太脏太邋遢了。每天上学,张芹总是蓬头垢面,眼睛里的眼屎像一颗小黄米粒,永远站在眼角处,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上课时,张芹有鼻涕就往书桌或椅子角上一抹了事。更要命的是,张芹枯黄蓬乱的头发里还有虱子。为此,与她同过桌的人,无一例外地发出过惊悚的呼叫。有时候,张芹看见书桌上有虱子,就兴奋地用两个大拇指盖一挤,啪地一声,虱子死掉了,张芹旁若无人地把残留在两个大拇指盖上的血迹往衣袖上一抹,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把边上的同学恶心得直想呕吐。
张老师也知道张芹这个女生不讲卫生,所以,平时她在教室的过道上巡视,从不往张芹近前走。即使这样,张芹身上难辨的气味,也直往她的鼻孔里钻。
没办法,张老师只能委屈瘦小的臧玲做张芹的同桌了。
臧玲刚坐下,班里就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臧玲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张芹一眼,张芹的脸刷地红了,头也随之埋了下去。不知谁嘀咕了一句,她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同学们又是哄堂大笑。
张老师敲了敲讲桌,大家才集中精神,重新坐正歪扭的身子。
二
谁都想不到,几天后,文静的臧玲和脏了巴叽的张芹竟成了一对要好的朋友。
有一天,臧玲在上学的路上,正好碰见张芹慌乱地从路边的院门里出来,两人相视一笑,便并排边走边聊了起来。从此,两人顺理成章地结伴上下学了。
如果不是因为张芹,相信,用不了多久,班上的一些女生就会成为臧玲的好朋友。在我的记忆中,上中学后的女生们,最热衷的莫过于拉帮结派了。今天两人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明天可能就恨不得往对方脸上唾一口,后天聚一块不定又琢磨着该孤立谁了。常常让我们男生摸不清头脑,搞不懂搂脖搭腰的她们之间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
可由于张芹的缘故,班上的女同学自然疏远了臧玲。在此之前,张芹每天上下学都是孤零零的,即使是一趟房住的女生碰见张芹也是视而不见地快步绕过去,似乎张芹只是根碍事的木桩。
无论男生女生,我们背地里一律管张芹叫“鸡窝”。我们不敢当面叫,张芹的个子足有一米八五,是我们班级个子最高的学生,下手也黑。张芹打人从来没有费话,冲上来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准保扇得你天旋地转,两眼冒金星。好在张芹这人脾气挺好,只要你不把她惹急了,她顶多会瞪你一眼,如果你闭嘴了,她甚至可能还会冲你笑一笑。要是你故意表现出一脸的恐慌,浑身筛糠的样子逗她,她就会上前追你。当然,张芹谁也追不上。张芹的步子虽大,但频率太慢,只要有一定的空间,张芹就没办法。张芹知道自己的身体笨拙,她也不真追,只是做个样子,把你吓跑就算了。
张芹经常是我们班最后一个进教室的学生。只要她踩着铃声来上学,常有人在教室半掩的门上放一把扫帚或一盒粉笔来捉弄她。慌里慌张的张芹一推门,准有祸从天降的时候。开始,张芹还傻乎乎地问谁放的?当然不会有人承认,我们一个个光顾着开怀大笑。渐渐地,张芹就不问了。她知道问也是白问。有时候,张芹先推门,见有东西掉下来,再进教室,还很得意的样子,那表情是,你们的阴谋被我识破了吧。但有时候,她还是忘,被什么东西砸个正着便赌气地一摔门,骂道,谁往门上放东西,谁全家不得好死,最好让火车嘎巴一声压死。说完,她自己先解气地笑了。
张芹家与我家隔一条马路,有等我上学的同学,闲着没事就扒墙头往张芹家的院子里看。张芹的父亲在铁路上班,平时也爱穿着一身油渍麻花的蓝色铁路制服,且无论身材五官长得都酷似电影中的李玉和,就差拎一盏信号灯了。张芹的母亲是农村人,一直没有工作,却连着生了六个女儿,她的任务就是每天负责带孩子做饭。张芹家的院子很宽敞,即使前几年,她家在院子里又加盖了两间房后,院子里依然很宽敞。
每天清晨,只要你往张芹家的院子里看,总能看到两三坨人屎。这是张芹家人在夜里拉的。她家离公厕远,晚上没有路灯,女孩子胆子又小,夜里只能在院子里解决。有一天,我们竟惊奇地看到了八坨人屎,几乎是等距离地并排在院子里,其中的一坨还冒着蒸蒸的热气,在洁白的雪地映衬下,显得分外夺目。我们几个小孩子边笑边数,简直乐翻了天。张芹的母亲却站在院子里莫名其妙地冲我们发愣。
我们在上学的路上说,怪不得张芹每年都是我们班上的积肥能手呢,敢情她们家人拉屎从来不去“茅房”啊。有人插话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三
臧玲是个少言寡语的女生,既然班里的女生不理她,她也就不主动跟任何人搭腔。臧玲只跟张芹好,两人好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两人中有一个上厕所,另一个指定会在厕所前陪着闻味。这大概是我们那个年代,女同学之间友谊的最好见证了。
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新学期第一次语文测验考试,臧玲竟考了个全班第一,九十九分,被扣掉的一分是作文分数。不知是谁规定的,我们那个年代学生的作文分数从来就没人考过满分。好像不扣你点分数,就无法证明老师的高明和尊严。
这让我们无不为之震惊。因为我们早已习惯了,每门主科考试的头两名肯定是徐刚、徐强这对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双胞胎。其他同学再怎么努力也只能为争夺第三名而刻苦读书了。
张老师公布完测验成绩后,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徐刚、徐强脸上的表情。难道张老师是故意在变相刺激这对已经有些骄傲情绪的双胞胎吗?以张老师的性格,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起码我们愿意这样认为。
凭什么一个新来的,不吭声不吭气的女生,在我们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取代我们班甚至也是全年级最引人自豪的双胞胎?这也太过分了,简直是欺负人嘛。
当我们扭头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臧玲时,她却面色平静,仿佛是在告诉我们,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们的目光由恼怒、无奈转向钦佩,这一复杂的变化是在瞬间完成的。也可以说是,臧玲平静、清澈的眸子征服了我们。
我们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事实,人家的考试成绩明摆着嘛。她总不至于是抄张芹的吧。张芹是我们班学习最差的女生之一,语文考试更是从未及过格。这次也不例外。张芹只考了49分,全班倒数第一。其实,论真实水平,我们班那几个经常旷课的男女生肯定考不及格,甚至考不过张芹。但他们会抄,别人也不敢不让他们抄,张老师对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们还知道抄,就已经算不错了。换了别的科目测验,他们都不一定能来考试。
我们在内心里表达了对臧玲的钦佩之余,又不禁想,如果张芹以前考试不及格是因为她独坐一桌,即使是有同桌的时候,也决不会有人让张芹抄考卷,个个都把试卷捂得严严实实的。他们可以让任何人抄,但张芹除外。试想一下,如果张芹抄及了格,张老师只能把你定格在张芹永远的同桌了。既然你与张芹同桌她能考及格,那你就继续学雷锋,继续帮助张芹同学共同进步吧。相信还没有谁会傻到那个份上的。
可现在不同了,臧玲和张芹是好朋友,张芹抄同桌臧玲的试卷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的。那么,是不是她俩最近闹矛盾了呢?我们这一幸灾乐祸的猜测,很快就被现实击了个粉碎。
实际情况是,臧玲的试卷就赤裸裸地平摊在课桌上,张芹若是想抄,恐怕连眼珠都不用斜一下。臧玲用胳膊肘捅过张芹,还用眼神示意过她,但张芹不为所动,虽然脸憋得通红,但一直吭哧吭哧坚持坐在那里傻乎乎地抓耳挠腮。结果,张芹考成了这样也就不足为怪了。
张老师说,一次的考试成绩说明不了什么,况且这只是小型的测验,重要的是,它提醒了你们,做为一名学生永远不能趟在成绩簿上睡大觉。明年考省重点高中,才是你们动真格的时候。张老师这番话表面是说给全班同学的,实际上是在鼓励、安慰徐刚、徐强,我们都听得出来。要知道,这对双胞胎是我们张老师的掌上明珠,也是全班仅有的两个没有被罚过站的学生。
四
上学期末,张老师的确怀孕了。但暑假期间,她毅然瞒着丈夫去医院做掉了已怀了三个月的胎儿。张老师的丈夫,沈阳变压器厂铁闷车间的工段长王韶山得知后,把我们的张老师从被窝里像拎小鸡一样拎出来,当球踢了一个多小时,并扬言要休了张老师。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张老师听后却笑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