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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您回来了。”管家见到周子欢的马车停下来,随即跑出去迎接,却不想侯爷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人。
“侯爷,这两位是?”管家望着他们的衣着打扮,有些摸不清头脑,只知道该是宫里的人。
周子欢一声冷笑,却又是毕恭毕敬的言语:“皇上派来守着我的侍卫,皇上对臣的一片苦心,臣感激在心。”
随即,周子欢使了个眼神,命管家关上大门,将这两位侍卫关在门外。
周子欢拉着管家匆匆走到几步,直到正厅前才小声嘀咕道:“今日上朝百般不顺,圣上下旨本侯不可离开京都半步,违者斩立决。这两个侍卫便是皇上派来看着我的,怕是走到哪儿都要根到哪儿。一日三餐送饭给他们,别让他们进府门,可懂?”
怕是隔墙有耳,周子欢几乎是附在管家耳旁说话,那呼出的热气让管家一哆嗦。
“老奴懂,侯爷放心,老奴定会好生招待两位侍卫。”管家怕侯爷询问柳氏一事,于是连忙准备避开,哪知道他这腿还没等迈出去,又被周子欢叫了回来。
“天宁姑娘可是在院子里?”嘱咐完管家最重要的事情,周子欢随即想起了第二重要的事情,赶忙询问。
第三十七章:余香归来()
管家在原地转了回来,低头答道:“侯爷,南宫姑娘不曾回府。”
听见这话可将周子欢惹急了,看模样似乎比皇上禁了他的足都要更生气,“你说清楚,什么叫不曾回府?”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萧芊芊从周子欢身后的方向走了过来,听到了最后那两句对话,而后道:“别问管家,这事儿只有我最清楚。洛阳回长安的路上,遇上一伙贼人想要劫我,南宫姑娘为了救我,假借我之名被敌人抓走,我才得以逃生回来。”
周子欢望着萧芊芊那双充满愧疚之意的眼睛,气结于胸,却又无法冲她发火。已经将她赶走一次了,难道还要再惹她生气吗?宫门口萧国相的话句句试探,正当失势之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言,这事儿也怨不得她。
在自己记忆里,余香是一个为了自己活命苦心算计的女子,可似乎不只是这样,她还会救人。前有欧阳烈,后有萧芊芊,她不声不响,却是做了许多别人都不肯做的事情。想到这儿,周子欢觉得心中更是堵得慌。
芊芊等着周子欢对自己发火,她知道余香在周子欢心中是有位置的,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现在这个有位置的人因为自己音讯全无,生死未卜,这是自己的罪过。
两人就那么站在院子中间,好半天一言不发。
周子欢叹了口气道:“你回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今日的事情很多。”
芊芊抬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周子欢竟然没对自己发火,是自己猜错了还是他转性了?“侯爷,还有一件事情你当知道。柳氏自尽了,今日你回来前已入葬。”这是她近日来,犯下的第二个错误了。
“因为什么事情,她不会无端自尽吧。”
“听管家说,我们都不在府中的时候,沈全财曾经来府中以父亲之名请过你,正好撞见柳氏与下人苟且。这事儿她求过我不要告诉你,我没有答应,她便撞了柱子。”
听见前因后果,周子欢似是丝毫没有听到柳氏的事情,只是了悟,怪不得今日萧国相话中有话,原来早就派人来过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周子欢说完这话又钻去了自己的书房,这本是个能够让他安静下来思考的地方,可他想起余香的模样,似乎心就无法安静下来。
派铁骑去寻人吗?正值皇帝盯着自己的关口,寻人太招风头了。自己此时又出不去,这可如何是好?
铁骑?他忽然想起欧阳,许久不见,也不知道欧阳烈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他惦记着欧阳往门外走,却正赶上欧阳进门来。
“别撞,我这胸前伤口还没好利索,你这一撞,我怕是又要倒下了。”欧阳烈看起来瘦弱了许多,但能够自己稳步走到这儿,想来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
“管家找了御医来复查吗?怎么说?”周子欢让欧阳坐下,关切道。
“没事儿,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大碍了。听说你前阵子回军营了,兄弟们怎么样?”欧阳烈的心思早飞回了军营,要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他早就走了。
周子欢皱眉,一脸凝重道:“非常不好。似乎军营有内鬼,乌桓知道你们被伤一事,你赶回来后乌桓便攻打边界,又是一场恶战。”
听见这话,欧阳急了,道:“那将军怎么此刻在这儿?”
“皇帝一纸诏书把我召回来了,怕是有朝中我得罪过的人在他面前参了我一本,今日上朝时他又下了口谕,禁了我的足,不准我离开长安。”周子欢说这话的时候恶狠狠的,脑海中乱作一团。
欧阳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眉头也随着周子欢拧了起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是皇上看将军不顺眼,他们除了坐以待毙,难不成还会有别的法子?但是,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国土被夺,看着兄弟丧命吗?此时军营中他不在,将军也不在,谁来带领他们?那乌桓一族自古长在马背上,能骑善射,与他们耗下去并无好处。更何况,军营刚刚被接连偷袭,军心大乱呐。
“将军,我请命回到军营,带领黑骑的兄弟,杀上战场。”欧阳烈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满目刚毅。
周子欢扶他起来,“你身体这个样子,以为能够骑马撑到军营?军心已散,大势所趋,你回去有什么用?”
“那难不成咱们就只能在这儿等着吗?”
“除了等,没旁的法子。”周子欢肯定道。
欧阳的心情一瞬间被阴霾所笼罩,见军营的事情没有解决之法,转念又道:“将军,我还有一事不明,需劳烦将军解答。”
周子欢点头道:“你说。”
“那日救我的人是一位姑娘,可我在府中修养近一个月,并不曾见到那位姑娘。她可是大夫吗?我想着,应当去感谢人家一下,毕竟是救命之恩。”说这话时,欧阳烈的表情微微柔和了一些。
本来因为聊到军营,周子欢的心中暂且将余香搁在了一边,这一听欧阳询问,他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必感谢了,我如今也寻不见她。”
欧阳没听明白,想要再问,却听见有人敲门。
开门后,见是管家,又闻他道:“侯爷,南宫姑娘回来了,人在正厅等您呢。”
“欧阳,就是她,你快跟我去正厅。”周子欢一个完全不善喜形于色的人,嘴角此刻竟然弯了起来,欧阳应着,心中却也明白这姑娘对将军而言,不一般。
周子欢的步子很少迈的这么紧,他此刻忽然知道自己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余香,想看看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可还好?
迈入正厅的一瞬间,望着余香的背影,周子欢愣了一下,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又说不清。
“侯爷,我好想你。”下一秒,余香就扑在周子欢怀里,泣不成声,诉说着她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面对着怀中突如其来的柔软,子欢合紧了手臂,拍着余香,让她安静下来,又轻声道:“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
余香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珠,低头将袖子撸起来,让周子欢看她手臂上的伤痕:“那些贼人将我打昏带走,又把我困在木桩上折磨我,逼问我所有与你相关的事情,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
周子欢上前一步,望着余香手臂上已经变得乌紫的痕迹,知道这些痕迹已经留下多时,怕是淤血还没散去。他颤抖着手指缓缓摸着那些伤痕,问她:“很疼是不是?”
“为了侯爷,吃这点苦不算什么。”余香抬头笑道,眼神却看向了一旁。
周子欢顺着余香的眼神望过去,见是莎罗巧笑嫣然站在那儿,望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下便觉得不自在,松开了余香的手。
“侯爷,今日还多亏了师傅,我才得以回府。我被贼人带到市集,不知要我替他们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恰巧碰见师傅,是她救了我。”余香像只撒欢的兔子,跑到莎罗跟前儿,一脸亲昵。
莎罗拉过余香,轻拍着她的手,冲着侯爷道:“这丫头是我徒弟,碰见她出事,我哪可能不管呢?”
周子欢轻哼了一声,并不曾理会莎罗的话。方才他只顾着见到余香关切一番,倒是忘记为欧阳介绍。
“欧阳,这便是那日救你的姑娘。”周子欢道。
欧阳烈站在一旁打量了余香许久,此时听见将军的话,慌忙过来深鞠一躬,道:“欧阳烈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姑娘若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在下定当竭力相帮。”
“救命之恩?”余香小声重复了一句,望着莎罗发愣,片刻后回过神儿来,笑着道:“别客气,你言重了。”
因为余香的回府,周子欢的心思似乎平静了一些,因为许久未见,又或许是心思烦闷,当晚余香提着酒壶来找自己的时候,他非但不曾拒绝,反而主动拉她进屋,邀她共饮。
“侯爷,你知道天宁很想你吗?”酒过三巡,余香的脸上泛起微微红霞,望着周子欢的眼神有些迷离。
周子欢本有一肚子话想对余香倾吐,在那日余香对他交付真心后,他本是信任了余香许多,可不知为何,此时面对着醉醺醺的余香,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余香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周子欢的尴尬,她依然自顾自地讲着自己的心意:“我一直都很害怕,当我被那些贼人抓走;当我被那个坏人主子施以私刑;当我饿了许久都没有东西吃,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一想到你,我就觉得这些苦都能熬得过来。我还要替你做大事情呢,对不对?我怎么能出事,怎么能死?”余香的眼睛水波流转,楚楚动人,这些话周子欢听得很感动。
可是周子欢就是说服不了自己,为何看着面前的眼睛,他觉得如此陌生。这不该是他印象里的余香,那个余香不会说苦,那个余香能够自己咬着牙将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扛下来,打碎了牙也能吞在肚子里,那个余香的眼睛里没有示弱,只有不畏惧天地的狠意……
第三十八章:真假余香()
最重要的是,那个余香不可能会坐在这里,几杯酒饮下去,便不顾一切的对自己说思念。
“你真的是她吗?”周子欢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微微醉意的他一瞬间也迷惑起来。
余香浅笑,摇头笑他痴。
她拿起所剩不多的酒壶,将剩下的酒水含在口中,仰头吻上他的唇。
周子欢睁大双眼,一动不动,唇上的温热,口中的美酒,让他下意识吞咽了下去。于是不过刹那,这被动便化为主动,她的生涩便被他的熟练所取代。
她似乎沉浸在这样的窒息中,觉得幸福不已,可是他却似乎逐渐清醒过来,将她推开。
“嗯?”余香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温存着,这是怎么了?
“你回去吧,天色已晚,该休息了。”周子欢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那痛感让他清醒了几分。想到方才的所作所为,他充满悔意。
余香的眼圈红了,柔声道:“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回去吧,天色晚了。”还是这样一句话,周子欢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其他的什么。醉了,不过是两人都醉了。
见周子欢执意,余香抹着眼泪跑了出去,还能听到她的抽泣声。
不知为何,见她离开,子欢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是太久没碰女人了吗?她不是自己该碰的人啊,她是要送进宫里去的。
转念又想起余香含着美酒吻上自己的唇,那软绵绵的触感,让他心尖儿一颤。这还是那个敢为天下先的女子吗?
他拿过旁边不知泡了多久的茶水,对着自己的头顶就浇了下去,那苦涩的茶水顺着唇角流入口中,一丝凉意,一丝苦意,让他暂且忘记了那温软。
“已经波折重重,周子欢,你此刻却要陷于儿女情长吗?你如此一来,对得起娘亲吗?对得起百姓吗?!成大业者,何惧情义。”周子欢在心中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月光照进窗子,他也不曾入眠。
第二天清早,周子欢难得没有叫管家去请余香过来一同用早膳,想起昨夜的事情,他觉得还是避及两日的好。哪知道,他不请,人自来。
“侯爷,陈公子来访。”管家赶来通报,身后跟着一身月牙白袍的陈文浩。
陈文浩见到周子欢心情大好,不待人家答话,他便自己坐到桌子对面,拿起个茶叶蛋扒了皮吃。
周子欢伸出筷子打他的手,道:“你府内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大清早的上我这儿讨什么饭?”
“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气?一个鸡蛋而已,大不了改日你去我府中赔给你便是。倒是你,知道今日我带给你什么宝贝了吗?”陈文浩的语气里很是得意,料周子欢也猜不出来。
周子欢头都不抬,任他自个儿得意,全然不顾他口中所言。
“早料到你猜不出。我将你夜思梦想的人儿,带回来了。”陈文浩说完这话,跑到门外将一个粉色襦裙的女子拽了进来。
没等周子欢将他那句“日思夜想”消化掉,就见自己想要避及的余香浅笑着站在面前。
“快点谢谢我。”陈文浩道。
“侯爷,好久不见,你可还好吗?”听见余香这句话,周子欢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子欢站起来,走到余香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不曾发烫。又反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不曾有任何异样。于是便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将余香和周子欢也问懵了,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
“侯爷,你今日为何不叫我陪你一同用早膳?”门外又响起一个声音,走进门来一看,众人都愣在原地,刚进门的也是余香。
两个余香面面相觊,除了衣服颜色不同,这身高,模样,甚至嗓音,都没什么异样。哪儿来的另一个自己?
管家追着余香走进来道;“姑娘,侯爷今儿个不曾请您——啊?怎么有两位南宫姑娘?”
那位后进屋的余香率先发制人,拉着周子欢的袖子不放手,撒娇道:“她是假的,昨夜我便已经回府了,她从哪里冒出来想要冒充?”
陈文浩二话不说也将身旁粉裙余香的手举起来,道:“你说谁是假的,这些时日她都跟我在一起,形影不离,她才是真的南宫天宁。”
周子欢望着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余香,走到管家身旁耳语几句,一刻钟过后,院子里就成了一出大戏,这戏的名字叫“真假南宫案”。
这风声走漏的很快,府里的人都找了理由过来凑热闹,就连芊芊也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赶到院子中时,却也认不出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余香。
辨别真假余香的方式,无非是提问一些问题,看谁回答的是真的。
周子欢问:“南宫天宁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
余香甲答:“舞蹈。”
众人点头,这话没错,南宫姑娘会跳舞,府内的人都知道,不就是这点狐媚了侯爷么。
余香乙答:“活着。”
众人沉默,觉得这余香肯定是假冒的,答非所问嘛。
周子欢问:“你曾经给我做过一道菜,可还记得?”
余香甲答:“古法豆腐烧,怕你不喜吃辣,特意少放了一点辣椒。”
余香乙答:“古法豆腐烧。”
周子欢又问:“你第一次和我是在什么地方相见?”
余香甲答:“街边,你买了烧鸡给我吃。”这话说完,余香的神态竟然有一丝娇羞。
众人了悟,原来这两人是这么相遇的,看来这位南宫姑娘的身世不怎么样。
余香乙答:“包子铺旁。”
众人觉得这个答案真的是胡编乱造,多半是借着刚才那位姑娘的答案发挥出来的。
事已至此,所有人的心中都更倾向于余香甲,认为乙才是那个冒牌货。然而当事人似乎并不在意。
周子欢半响不说话,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这话又不能直接由他说出来。既然众人都不曾认出来谁真谁假,那为何他要来拆穿?
余香甲依然争论着,莎罗站在她身后,觉得她才是真的那一个。
余香乙什么都没说,纵然陈文浩在旁边急的跳脚,解释了一句又一句,她却还如同个局外人。
周子欢走到余香乙面前,道:“你为何不过多解释?”
余香乙冷笑道:“不想我这贫贱身子,也有人愿意冒充,觉得稀奇是真的,又有何可解释?”
“你真的什么都不打算说?今日你们二人中必有一人是假,假的那个当以欺瞒君侯论处,杀无赦。”周子欢板起脸来,不像是说笑。
听见这话,余香乙急了,高声道:“慢着,谁说我不解释了?”
她先是走到萧芊芊面前道:“夫人说过,若是我还有命回来,你就交下我这个朋友,对不对?”
芊芊点头,眼神却带了一丝惊异,显然她也认为另一个人更像是真的南宫姑娘。
随即,她又走到春月面前道:“临行之前,我曾对你说过‘我这个人从来不为难别人,但这个前提是,别人不可为难我’,对吗?”
春月也点头,这果然是她讨厌的南宫天宁才能说出来的话。
最后,她走到周子欢面前,皱眉道:“侯爷若是因为这事儿误杀了我,那我这一颗真心,也未免过于廉价。”
周子欢的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当即,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假余香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人夹住双臂按在地上。紧接着,就听到莎罗的哀叹,“我好心救你性命,不曾想你竟然冒充天宁入府,究竟安的是何居心?”
“我不想死,我什么都不知道。”假余香跪在地上摇头,哀求,但并没人打算救她性命。
周子欢道:“你刚才不曾听见本侯爷的话吗?你们二人之中假的那一个,当杀无赦。侯爷我,言出必行。”
假余香心有不甘,努力想要摆脱开那些下人的手臂,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