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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见过陈公子。”因为陈文浩没有官职,所以纵然家世再显赫,也不过是个平民身份,莺莺并不需要对其行大礼。
“你叫什么?”陈文浩望着余香轻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倒是很好奇,余香到底会在这众人面前如何自称。
其实如果不是提前知晓,乍一看余香今日的妆容打扮,并不是那么容易认出来。
可现如今知道了,却又忍不住去逗逗她。
要知道,自打她入宫之后,鲜少有机会相见,像是这样她隐藏皇后身份的时刻,便更是难得一遇了。
“见过陈公子,民女闺名飞燕。”余香心中此时还怀有对周子欢的怨怒,看见陈文浩逗弄自己便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敢情儿这两个人现在是合起伙来与自己作对,还问她叫什么,他陈文浩难道不清楚她叫什么?
飞燕,就是飞燕,待会儿跳起舞来便让你明白我叫什么了。
余香的眉眼淡淡扫过堂内众人脸上的表情,引得脖子上悬挂的金铃铛响起,清脆声声。
“哦,飞燕,这名字听来很美妙,想必舞姿也定然如同名字一般美妙。想想今日有缘与这乐府最擅跳舞的两个姑娘共同为皇上献艺,陈某当真激动不已。”
陈文浩这话引得堂内诸多舞娘不满,说是莺莺为这乐府最擅长跳舞的人也就罢了,那名唤飞燕的女子明明才来乐府,有何资格配得上这样的赞扬?
更何况这位陈公子长相俊秀,风流倜傥,她们早已望得春心荡漾,谁愿意他多将心思放在别的女子身上?
“飞燕见陈公子手中这竹萧很是眼熟,不知是不是旧友今日相赠?”余香对陈文浩的那些废话根本没兴致听,她只关心周子欢此刻是不是还在长安。
若是,她跳完舞后定要马上去把他找出来,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不辞而别,弃自己而不顾。
“是啊,看来你认识我的那位旧友啊。咱们可要练习一遍,我看时辰就要到了啊。”陈文浩其实并不擅长吹箫,不过是周子欢临时嘱咐,他又勤加练习了一阵罢了。
说真的,现在除了百里苍兰交给他的那首曲子,其余的,他一概不会。
余香刚要点头,说练练也好,毕竟这么多人从未在一起合过一次。
可是还不等余香开口,就听见莺莺与众位舞娘商议过后道:“陈公子,苍兰乐师,时辰的确不早,咱们这便赶过去吧。若是再练习,恐怕就要耽误时间,影响大事了。”
余香觉得有些奇怪,距离寿宴开始怎么也要一个时辰,提前赶过去又有什么意义?若真是没有配合好,到时候出了差错,她显露了身份不说,大家还不是都要受罚?
可是当她随着莺莺等人来到举办寿宴的天盛殿,忽然就觉得今日早些到此,也并非没有意义。
比起一年前先帝的寿宴,刘骜今日的生辰宴席不算隆重,可也是张灯结彩,热闹得很。
那些宫侍都在盛传,说今日皇上这是三喜临门。
“敢问姑姑一句,只知道今日是皇上寿辰,何来三喜临门?”余香终究忍不住,上前一步拦住管事姑姑,询问了一句。
那管事姑姑并不知余香的真实身份,见被拦住,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道:“瞧你那孤陋寡闻的模样。皇上生辰、中山王大婚、林充依有孕,你自个儿掰着手指头数数,还不就是三喜临门?”
“多谢姑姑提点,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余香惨笑了一声,这么快么?
趁着她离宫不过几日,这些事情都发生的这么快吗?
就算是今日为了赶个彩头,让刘兴同日迎娶芷荷也没什么,可林充依这怀孕的时间,是不是巧了点?
不早不晚,偏偏在她刚刚离开皇宫的时候,她就怀孕了?
看来林充依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赶下后位呢。
“别愣神了,时辰改了,皇上跟百官过会儿来了,先是举办中山王的大婚仪式,而后才是你们上台献舞,可别搞错了,知道么?”管事姑姑像是刚刚接到什么消息,于是便过来通知乐府。
余香麻木地点头,觉得自己在这宫中的地位,只怕是越发难保了。
随着怀孕的后妃越来越多,随着她在刘骜心里的位置越来越淡,她离开后位的时辰便也就即将到来了。
是成是败,今日赌这一局。
倘若输了便是命,虽然她从不认命,可那到底也是后话。
但如若赢了呢?这总归是有希望的。
就连余香自己此刻都想自嘲,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这么乐观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待到鼓声响起,刘骜便携众妃嫔来到了这里。
余香远远地观望着,觉得现如今的自己,跟一年前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还是无法直接入席,还是只能远远观望,还是揣着一肚子忐忑心思,等着实现最终的计谋。
嗯,这么一想还真是令人沮丧,好像没什么长进啊。
距离很远,余香并不能看清坐在刘骜两侧的妃嫔分别是谁。
但其实不用看清她也能够猜得出来,定然是马八子和林充依。
比她们嫔位高的人那么多,可都没她们两个那么争气的肚子。
想到这儿,余香忍不住冷笑一声。
“别出声,没到你说话的时候。”管事姑姑推搡了余香一把,却被陈文浩一把将人揽了过来。
管事姑姑见陈文浩是百里苍兰带进来的,便不再言语,站到了另一旁去。
“你没事吧?”陈文浩小声在余香身侧耳语,用着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够听清楚的声音。
“他人呢?”余香没回答陈文浩的话,而是直接在询问周子欢的去向。
“我不知道。”陈文浩没有说谎,可余香显然不会相信。
她不再开口,而是安静地站在暗处,望着那大殿内发生的一切。
喜庆的乐律响起,百里苍兰此时已经坐在大殿内奏琴。
刘兴身着大红朝服率先走了进来,手中还握着一段红绸。
余香的嘴角微微上扬,能够看到他跟芷荷修成正果,自己也是欣慰的。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红绸的另一端同时牵着两个人,除了芷荷,还有另外一个陌生女子身着大红喜服,笑颜如花。
她是谁?
这话余香只能在心里问出来,也并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疑惑。
三拜天地,又听得众位百官祝贺,余香才隐隐约约从那些人的口中听到答案。
芷荷不过是个妾,而那位陌生女子才是正统的中山王妃。
余香看不到他们脸上的神色,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短短几日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她失忆了吗?难道已经过去了许多时日,只是她不记得了吗?
然后,她看到了中山王妃冲着萧丞相叫爹爹。
除了萧芊芊,萧丞相哪儿来的其他女儿?
还不等她思虑清楚脑海中的疑惑,就听到管事姑姑已经让她们准备献舞了。
“朕听闻今日乐府准备了一支非常特别的舞蹈,据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朕还真是无比期待。只可惜皇后不在场,她也是个懂舞之人,若真有好舞,朕想,她会愿意看到。”刘骜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场上众人变得很安静。
余香抿唇,说不出此刻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他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儿,演出一副夫妻恩爱的假象吗?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看到,那又何必将我送去皇陵?
场上很安静,舞娘们纷纷找好了自己的位置,蹲了下来。
唯一的声音,只有余香和莺莺,一左一右地向大殿中间走去,她们的脖颈上,手腕上,金铃声声。
一个血红,一个洁白,这鲜明的反差色不由得引起众人的目光驻足。
刘骜,我来为你庆祝生辰了。
余香在心里这样轻念了一句,给百里苍兰与陈文浩使了个眼神,舞动起来。
第二章:民女飞燕()
雪白的长袖上嵌了狐狸毛,舞动起来像是那寂静山岭上的皑皑白雪。
大红色的衣襟上绣满了大朵蔷薇,裙摆捏着褶,每每转身都如同不可触及的彼岸之花。
余香跳时,莺莺便静下来;莺莺舞时,余香便停下来。
她们二人一静一动,不曾停止的只有她们身上的金铃响动与那琴箫之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们吸引去了,余香始终流露出高傲的神态,似乎在说着“生人勿近”。
而莺莺则不同,她遵从着皇后的嘱咐,舞姿大胆而rela,引得许多朝臣忍不住暗自在心里琢磨,这究竟是乐府里的哪位舞娘,不如讨回去做妾如何?
刘骜的眉头一直紧紧皱成一团,眼神却始终盯在余香身上不移开。
真是太像了,太像他梦中的那个女人。
梦里的她也是跳着这样的一支舞,神色高傲,举止冷艳。
她的腰肢,她的身段,她的一颦一笑,就像是那梦中人来到了自己面前。
曾以为皇后与那梦中女子有几分相似,可当他看到了今日的跳舞之人,才明白,相似的终究只是相似,与正主则有太大差别。
她是冰冷的,是美艳的,是明明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却还让他的心在为她跳动着。
这是谁特意为他准备的贺礼吗?还是这梦中人,已经知道他就在这里,才不远万里的来寻他?
他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这三喜临门,只怕要因为这个女人,而变成四喜临门了。
今日果然是个黄道吉日。
这么想着,他的眉头渐渐散开,表情恢复了祥和模样,唇边还不经意地挂上一分笑容。
林充依眼瞧着这一幕,又将视线移到了大殿正中的两位舞娘身上。
这一红一白,惹眼的显然是那个红衣女子。
她摆了摆手,叫侍婢凑上前来,在其耳边轻声道:“你一会去给我查查,这个红衣女子是个什么来头,怎么满身的狐媚子劲儿。”
侍婢应了一声,悄悄退下去了。
“芙蓉啊,你过来,你瞧着皇上那眼神是放在谁的身上呢?”太后坐在皇上左侧稍远的位置,却总瞧着皇上这神情不大对劲儿。
那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乐府舞娘们,嘴上还不自觉地露出笑意,像是七魂六魄都被人勾去了一样。
“娘娘,微臣瞧不出来,也许皇上就是心情大好,瞧着这舞蹈好看,便也高兴。”芙蓉姑姑并不想把话扯到具体某一个人身上去,免得皇上真的喜欢或是不喜欢,倒成了她一语成谶。
“不对,他是看着那个白裙女子呢,你看他那眼神,分都分不开了,好似有人拿绳子将他们两个人绑在了一块儿似的。芙蓉,你看这白衣女子眼熟不眼熟,你瞧瞧她像谁?”太后眯着眼睛瞧着,忽然就说出了这么一句。
芙蓉姑姑摇头,说自己愚钝,瞧不出来。
“是皇后啊,你看她那挺着脖子站在那儿的样子,多像是皇后。芙蓉,知子莫若母啊,哀家本以为他将皇后送出宫去,时间久了,也就断了念想了。可你瞧瞧他那眼神,他的心至始至终就还在皇后身上,这现如今瞧见个模样像她的,就魂儿也丢了,魄也散了。哀家还以为林充依能够让他转了性,现如今看起来,怕是也不能。”太后叹了口气,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语气里满是无奈。
“娘娘,容小臣多嘴,林充依身上有很多地方,也与皇后十分相似。您若是希望她能够顶替皇后娘娘博得皇上宠爱,怕是也没什么意思。”芙蓉姑姑蹲了下来,俯身到太后耳边,轻声说道。
太后摇了摇头,眼神瞥向前方林充依一眼,而后念叨了一句,“不然,林充依终究只是像她,那聪明决绝的劲儿,多半是装出来的。不像皇后,心是真的灵,也是真的狠。”
此时此刻,琴音忽然一个回旋,百里苍兰指尖一使劲儿,那琴弦竟被人挑断了。
百里苍兰大惊,不是他失误,而是这根琴弦被人动过手脚,调换过了。
一时之间莺莺与众舞娘也是一身冷汗,余香连忙望向莺莺,用口型快速地说了两个无声的字“别动”,然后自己足尖点地,在那圆盘上转了起来。
琴声断了,萧声便也随着停了,殿内此时只有余香身上的铃铛响,还有她身上那不曾停止的铃铛声。
她此时也是一身冷汗,这是预料之外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所以只能脚下不停,快速地舞动,让那身上的长袖也随着身子的转动舞出形状,直至最终她给莺莺使了个眼神,停止转动,与她共同携手,一条腿高抬,如同飞起一般。
就好像是破茧成蝶的过程,那挣扎的蛹,总会成为飞翔的蝶。
殿内寂静了许久,余香跟莺莺都很紧张,她们的手心都出了汗。
没有声音,为什么会没有声音?
直至许久,刘骜开始鼓掌,殿内便逐渐响起了阵阵掌声。
余香此时方才回过神来,暗自松了一口气,随着整个乐府的人跪下去来给刘骜行礼祝寿,抬头时才顺势望了一眼他的眼神。
是了,她一直在忍,忍着不要在跳舞的过程中对视上刘骜的目光。
因为一旦看了,她怕自己的心思就乱了,那咬着牙强撑出来的冷艳便会荡然无存,自己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冒的险,就没了意义。
现如今,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她看到了刘骜眼睛里的探究,也看到了唇边的笑容。
真奇怪,距离得这么远,她竟然看得清。
赢了,若没料错,应该是这样的吧。
“平身吧,那身着白衣的舞娘,你上前来。”刘骜突然开口,直接点了余香。
她心中一惊,这虽然是个好兆头,可却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身后有舞娘递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面纱,余香坦然接过,戴在面上的那一刻,心里算是有了底盘。
脸上有这面纱遮挡,眉眼又画成了与往日不同的模样,她就不相信刘骜能够认得出来。
他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本该处于皇陵狭小房间的自己,现在竟然就站在他面前吧。
莺莺见皇后戴上了那被她动过手脚的面纱,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
皇后已经走近了皇上,一步又一步,而那面纱却随时可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脱落下来。
她抿着嘴唇,忽然有点心慌,如若皇后娘娘的面纱真的脱落下来,那她是不是等同于也牵连了自己?
莺莺的眼神悄无声息地扫到了一旁坐着的百里苍兰身上,他的眼神时而看琴,时而看皇后,却至始至终没有看过自己。
真的,一个眼神也没有。
他怎么会变了呢?以往的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他待自己极温柔,举止极多情,虽从未许诺过长相守,但多半也就是那个意思了。
可是当他见到了皇后娘娘,这事情怎么就变了呢?
她承认,皇后娘娘人聪明,舞跳得好,人长得又好。可这一切跟百里苍兰又有什么关系?他不会觉得自己眼神的注目很多余吗?他难道没有觉得自己在犯下大逆不道的过错吗?
莺莺自以为自己是个很稳重的人,不会轻易吵闹,不会违背规矩。
但这一刻,她竟然嫉妒起皇后娘娘来,这感觉抓心挠肝,让她发狂。
怎么办,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止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重复,想要让皇后娘娘脸上的面纱掉落下来。
她明明知道皇后娘娘没有过错,就算苍兰乐师中意娘娘,那也是苍兰乐师的问题。
可她就是没办法去埋怨乐师,她就是想要让娘娘受到惩罚。
余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依旧故作高傲地走到刘骜面前,行以大礼,等候下文。
“你叫什么名字?”这个问题显然余香今日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回皇上的话,民女闺名飞燕。”余香毫无怯懦地回答,这话已经说过一次,再说起来便是熟练得多。
“进乐府多久了?”刘骜的眼神痴迷的放在余香身上,却浑然不觉,说起话来也是心不在焉。
余香只想早早结束这无聊的对话,她的目的已然达到,她该离开去宫外寻子欢了。
“不足一月。”余香回答。
“不足一月竟有这样的舞艺,看来便是天赋了。”刘骜说着这话,忽然站起身,走下龙椅,来到余香面前。
余香屏住了呼吸,不知刘骜要做什么,更怕他已经认出了自己。
毕竟是夫妻,别人认不出,未必刘骜也会认不出啊。
刘骜忽然伸出手拉住余香的手,牵着她站了起来。
“皇上?”余香惊诧,却不知该如何应答。
“今天晚上,你来陪朕。”刘骜轻轻说完这句话,便将余香拦腰横抱在怀。
同一时刻,余香脸上的面纱也一并滑落在地。
她大惊,顾不得许多便将脸埋进了刘骜怀中,恨不得就此昏过去。
“众位卿家能为朕贺寿,朕今日很是开心,时辰不早,都散了吧。”说完这话,刘骜抱起怀中人便要离开。
“皇上,此举恐怕不妥。”萧丞相突然站起身,阻拦道。
第三章:看透了你()
“萧丞相,朕有时候还是希望你能懂得‘分寸’二字究竟为何意,朕对你做出了妥协,你就不要再得寸进尺可好?若你是要再对朕定规矩,那便请萧丞相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吧。朕相信,这汉王朝人才济济,定有人愿意接下萧丞相的位置,你觉得呢?”刘骜冷下脸来对着萧丞相说出了这番话。
不仅是萧丞相目瞪口呆,在场朝臣都不敢相信皇上竟敢对萧丞相说这样的话。
萧丞相可是两朝元老,先帝在世时对于萧丞相都是无比尊敬,朝中大半臣子都要听从萧丞相的吩咐,皇上怎么会为了一个舞娘就跟萧丞相作对?
这天下虽是刘家的,可若没有萧丞相,这刘家的天下又岂能安稳?
想当初皇上继位,还是萧丞相一手庇护,现如今怎能亲了政便忘记萧丞相这些年的劳苦功高?
当然,会这么想的人,大部分都是萧丞相的部下。
常言虽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可在大多数朝臣看来,他们食的并非是国家的俸禄,而是萧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