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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该够了。”其实弟也不太清楚。
“本来我申请休假时厂长就说反正下个月要去南方,到时再说了,但是我说那
不一样,两码事。“
“海是喜欢我的,是不是?”弟问我“如果不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挖空心思去想
如何能再见一面的,是不是。”弟在电话那头说。对弟的提问我能如何回答呢。
“有没有明天到北京的卧铺票?”海在售票处问。
“没有。”
“那后天的呢?”售票员辟哩啪啦的打了几下键盘“也没有。”
“那有没有去杭州的明天的卧铺票?”
“没有。”
“后天的?”
“也没有。”海急了,“那坐飞机回去,机场离这儿远不远。”
“不远。”弟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不行,飞机太贵了。”海想了一会儿又说。他退了出来看了看大屏幕又跑到
另一个窗台。
“请问一下,有没有明天或后天到南京的卧铺票。”售票员报了价,二话没说
就打出了一张票。海看了一下,是第二天九点四十的车。
“刚才因该问她买后天的票。”海对弟说。
“谁叫你不说清楚。”弟没好气的回答。
“因为急了呀。”
“害怕回不去是把?”
“是啊。”出了车站海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回去将房间退了,到外面住宾馆,
今晚你再陪我一晚,明天早上你送我上火车。”
“随你。”弟的眼睛透过海。
退完房间后弟叫海在路边等他,他回宿舍拿点东西。弟返回时海正在打电话。
“家里的,有点事。“海解释说,然后又问“换衣服了?”
“觉得的热。”
“是热。拿了什么呀。”
“晚上上课的质料。”
“是该这样,我就怕我来会耽误你的学习。”
“不,我是给别人上课。”
“上什么课?”海问。
“英文家教。”过了一会儿海说。“回家,我就去买英文学习软件,到时有什
么问题就来信问你,反正我们是一天一封信,方便。”
“这才有点象样。”海看了看房间。“学校里的连保险都没有。”弟洗了澡后
便扒在床上备起课来,电视里正播CCTV英文新闻。
“连新闻都听英文的呀。”海洗完后出来说。
“你自己选的频道还问我。”可能是因为换了一个环境,海变的活跃起来。
“好难的呀。”他看了看弟的书。海换了身运动衫,“吃饭去吧。”他叫到。
他们在宾馆边的一个小饭点吃了点东西便直接做车到了轮渡。在渡轮上,有一
对情人挤在他们旁边,对着乱七八糟的背景互相拍照,快乐的不的了。弟觉得他们
在难看,再没水准,也要比自己幸福的多。海有点晕船,依在栏杆上。上了码头,
他们沿海宾的道路慢慢的走着,路边的店主习惯性的呼唤着,他们已没有真正的热
情了。海从兜里拿出相机让弟给他拍照。
“早上怎么没带呢。”弟问。
“因为你说不有拎兜,所以就忘了。”他们到了皓月园,售票亭边的小店主又
开始呼唤。海到里面买了个太阳帽。
“哪个好看。”他翻了一下,试了一两个。
“咖啡色的要好一点。”海又问弟要不要也来一个,弟不要。店主在旁边帮腔。
弟坚决不要,于是海问了价便付了钱,花了十五元。那店主想必因为弟不买他的帽
子,一点好脸色也没有给弟,只是热情的向海推荐这推荐那。
“傻瓜,你怎么不还价,三块就能买到了。”走出小店时弟说。
“麻烦,不喜欢。。。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老板喜欢你这样的年青人呢,有女儿的话,肯定嫁给你,她自己就太老了点。”
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刻薄起来。海也不生气。他们爬到了郑成功像的脚下,因
为刚过了国庆,游人很少。他们在石像的阴影处坐了下来。风很凉快。海点了一支
烟,弟也拿了一根,可是就是点不着。
“傻瓜。”海笑了起来。“连烟都不会点。”
“长这么大,还没人叫过我傻瓜呢?”
“那就由我专用。”海悠闲的吐起烟圈来。
“厦门是很美,住这儿真的很好。”过了一会儿海说。
“那就不要走了。”弟玩笑的说。
“若能找到一个好工作,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当然可以。”
“难道你现在不能养活自己。”
“现在当然能,可是。。。”海停了下来。
“还是留在吉林吧。在家里要容易的多。”弟说,他明白海的处境。然后弟便
专注的把弄起相机来。
“怎么才照了几张就显示二十几了?”
“相机是我母亲的,原来里面就有胶卷。”
“你和你母亲还分彼此?”弟笑了起来“你母亲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你母亲
的。“
“当然不一样。”海认真的说。
“要不要抱着郑成功的大腿照一张,很多人就坐在他脚上照,除了一只大脚,
什么也照不到。“弟笑着问。“不要。”有一只白鹭从石崖下飞过。弟拍着海的肩
膀让他看。
“知道厦门为什么叫鹭岛吗?”海问。
“不知道。”
“白住了厦门五年了。”海说
“不喜欢厦门,所以不关心。”
“为什么。”
“因为在这儿不快乐。”弟说,海不语。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只白鹭飞过。“追
她去了。”弟说“也许因为一个童话的爱情故事,都是这样的。”风轻轻的吹着,
对岸高楼林立,人来往如织,这边却只有他们,弟觉得这边的天地便是自己和海的
了,只想和海那样一直坐到天长地老,直到两人都固化成石像。
然后他们又看了郑成功诗壁,海低声的读了一两首,弟也大致浏览了一下,有
一两首写的很好,其他的都一般。
“李失败”海在他们走出皓月圆时突然叫到。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想了一下
便悟了。
“不许你叫。”他说。海便故意接连的叫了几声。
“于失败。”弟也叫到“鱼失败。鱼失败”两人都笑了起来,不快暂时不见了。
然后他们又沿着那条路往前走。
“前面有什么景点。”海问。
“我也不知道。”弟故意说。海看到路边店里花花绿绿的石头,便拉弟去看。
他们蹲在店口,把手伸到水里去拨弄着那些石子。
“这么好看的石头,带几个回去送家人。”店主招呼着。
“干了就不好看了。”弟低声对海说。海看上了那些刻有生肖的石头*
“你属猪是吧?”弟故意气海。
“你才属猪呢。”老板也笑了起来。
“我属鼠。”海说。
“那也比猪好不到那里去。”
“你属什么。”海问。
“我属蛇,专门吃老鼠的。”
“你也选一个把。”
“我不要。”弟又固执起来。海又选了几个。
“送给父母的。”
“不,给我姐姐的小胖崽。”然后海又要了个冰淇淋,弟仍旧不要。
“有人付帐,不要白不要。”老板在一旁说。这一会海和他们还了价,但纯粹
是作个样子似的。老板装做很吃亏的样子,快乐的接受的海的钱。
他们又去了日光岩,日光岩比别的地方要热闹,有一些各地来的旅游团,大多
是老人。他门先参观了郑成功纪念馆,在走回原路的时候,海自个儿哼起歌来,一
会儿他又转身问
“港台的歌手喜欢哪个?”
“谁都不喜欢。”弟想了想又说“王菲还行。”
“是,我也喜欢她的一些歌象《天空》《棋子》。”
“我喜欢她的《红豆》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
有时候。“弟悲伤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弟又哼道
“一个离开情人的日子从明天开始。”
“别难过,下个月又会见面的。”海安慰说。然后他们爬上了岩顶,一个满头
银发的老太太也爬了上来,弟鼓励的朝她笑了笑,她也朝弟笑,并用广东话对弟说
起话来。
“对不起,我听不懂呀。”
“很象,很象。”老太太说到。并转身对她的一个同伴说“很象XXX,是不是。”
说着便自个儿笑了。海在岩顶换了一卷胶卷。弟想海应该会提出让他们合照的,但
海一直都没说,而弟便变的越来越忧郁起来。
他们从岩顶下来后便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休息。
“算来下午走了好多路,我们也挺能走的。”海说。
“连那些老人都比不上,还敢吹嘘。”海点了支烟,递给弟,然后他又自己点
上一只。
“一天要抽多少?”弟问。
“以前常抽,但后来戒了,昨晚又突然想抽了。”
“是因为被那服务员吓了一跳?”
“我想是的。”海很诚实。
“有什么好怕的?”弟说。
“我倒没事,就怕影响你,我住一两天就走了,谁也不知道我是谁,可你就不
同,你要在这边学习。”海认真的说。
“我不怕,也不在乎。”弟说。
“你不懂的。。。”海深深的吸了口烟。“不行,我恐高。”海往栏杠下面看
了一下,忙站了起来坐到台阶上。角落里有一个音箱正放着钢琴曲。
“这个曲子挺好”海说。
“这是《月亮河》moon river。”海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两人都朝外望去。有
一次弟回过头,海正看着他,海慌忙将头转了过去。弟便一直看着海,希望他能转
过头来,海却一动不动。弟也从栏杆上跳下来,坐到海的旁边。
下了日光岩海便进了一个卖鱼货的店铺,他看了看袋装的鱿鱼干,最后由弟替
海还价买下,老板又向他推荐海马,海又买了一盒海马干。
“还是还高了。”弟说“我看你是鲜血淋淋。”海笑了起来“被宰了那么多次,
是不是。我算算,帽子,石头,望远镜鱼干,真是呀。“海看了一下手表“还可以
再玩一个景点,你几点上课。”
“七点。”
“我们五点半回去吃饭,然后你去上课,我回宾馆等你,好吗?”弟点了点头。
最后他们去了海底世界,弟没带学生证,所以只好买整票。弟一个水箱一个水
箱的给海拍照,在水下隧道里等大鲨鱼游过来,然后再抓拍,海不自然的假笑着。
在企鹅厅里看三四只企鹅呆呆的立在水边。
“真可怜。“弟说。
他们在麦当劳吃了晚饭,“还有点时间呢,再陪我逛逛。”海说。于是他们便
在中山路逛了起来,有人问他们有没有外汇要换。
“我们像是国外回来的吗?”弟问海。
“即使是,也是在国外扫大街的。”海笑到。最后弟送海到他的候车站。
“你也该走了。”海说。
“不,我看你上车。”可是等了很久车还没来,弟只好告诉海他要坐哪路车,
到那站下,然后从海那里拿了两块零钱到另一个站坐车。弟走了一段,回头看了一
下海, 海也在看着弟,弟朝海微笑了一下*那天晚上,弟的课上的十分糟糕,他不
停的讲错,等弟终于把要讲的内容说完,已将近十点,他已经累的无法挺直身子了。
到了宾馆弟敲了的门,海从里面探出头,然后又把门开大,让弟进去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海说。
“怎么会呢。”弟将袋子放到桌子上。
“都十点了。”
“我告诉你是九点半下课。”
“我还以为是九点呢。”弟注意到烟灰缸里的烟蒂。“晚上没出去逛逛?”
“没有,就看电视。”
“好累呀,”弟伸了伸腰,然后把衣服脱下,扔到另一张床上,到卫身间洗了
个澡。弟出来时海躺在床上看电视,弟也上了床,他们看了一会儿新闻,巴基斯坦
正闹政变。
“越穷的国家越乱。”弟说。然后是天气预报。“寒流要来了。回去可会很冷。”
海也是悲伤的。他们换了频道,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电视剧*
“休息吧。”海说。
“是累了。”弟熄了灯。
他们又缠绵了一会儿,最后发现都没了激情。
“你喜不喜欢我。”弟问。
“为什么在这时后问这样的问题?”
“只是想知道。”海笑了起来,但却不回答。弟又问了一次。
“一定有别的原因,告诉我为什么问。”海说。
“没有,只是想知道。”
“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我?”海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弟说。“不喜欢是不是,又不愿说谎骗我,是不
是?”
“不是这样的。”可海仍旧不回答弟。
“睡把。”弟说着转过了身去。过了许久,海想弟是睡着了,便转过身来温柔
的从后面拥着弟。弟并没睡他只是一动不动的躺着,任眼泪在他脸颊上流淌。弟在
半夜里醒来,他开了地灯,看了一下手表,是夜半两点,弟只觉得他们的时间越来
越少,他转过去,紧紧的抱住海。弟知道海也醒着,可海只是那样躺着一动也不动。
第二天、弟依然起的很早,他穿好衣服,坐到另一张床上,海的烟放在床头弟
抽了一只出来,他明白为什么烟会使人上瘾了。因为寂寞,因为无事可干,海也不
能排遣这种寂寞。他希望海已经走了,或者从没来。这种死一样的停滞让人无法忍
受,觉得身体的某一部份正在变的虚空。海转过身看了弟一眼,又象是没睡醒似的
在床上动了动,然后又转过身去。弟想了很久,站了起来,从袋子里抽出一张纸,
从床头拿了宾馆留言用的铅笔然后他打开了卫生间的灯,写了起来。
“海:为什么不愿意正视我,为什么总是把头扭过去。海,你没想到要和我合影一
张吗?是不喜欢我,对不对?因为不愿伤害我,所以不回答?海,因为当初你告诉
我你是认真的,所以我也认真了。可现在你如果不爱我,我就得趁早抽身,要不陷
的太深,就要伤到心里去的。海我先走了,到火车站等你,到时你必须回答我问提,
若不回答,就表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弟写着写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他从卫生间
出来时,海刚起来。弟眷恋地看了海一眼,等到海去刷牙洗脸时,弟便将纸条放在
海的手表边,悄悄的离开了。
弟到火车站时八点都不到,他看着每一辆从宾馆方向的车,希望海能从里面向
他跑来。最后快到九点半了,弟想他和海又再次错过了,他走到大厅门口,往里张
望。
“恒。”弟转过身来,海就站在他身后,海又换上了来时那套厚衣服。弟觉得
海一下老了。
“能进去吗?”
“大概可以。”他们进了候车大厅,已经开始剪票了,弟随海跟着人群往剪票
处移去。
“能进到里面去吗?”海问弟。
“不行。”就到剪票处时还从胸口的袋子里掏出一封信,塞给弟。
“我走后看看。”然后海进去了,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朝地挥了挥手。
弟出了站,找了个角落便打开海的信看了起来。
“成功:我们实际接触的时间总共还不到两天,我想你对我还有些不太了解。
在中国这个国家里,由于受到国情及人们思想的影响,同志之间的感情还不被法律
承认,也不象男女间的那样受人们的欢迎,所以我想说的是将来可能由于受到家庭
和社会的压力,我会同一个女孩子结婚,成立一个家庭,而不能和同志一起生活。。。
你的前途是美好的,两年以后你可以出国深造,在国外你也许有更多的机会来实现
你的理想。好好把握自己,让我们都更理智一些。。。。时间匆匆,有很多的话以
后再聊。“弟读着便失声痛哭起来。
“海:有一首歌这样唱“the city is empty(城市变的空荡荡) 如果你不在我
身边。“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海,我爱你,那天晚上我不说,是因为想等你先说。
爱和理智并没什么矛盾,你说是吗?我从没有强求你给我许诺什么,即使爱也不敢
奢求,我只问你喜不喜欢我,没想到你连一句话都这么吝啬。我想也许我和你理想
中的我差距太远,这使我很惶恐。能找到一份爱并不容易,我等了22年。我以前有
个男朋友,是高中的同学,一起上的厦大,在他爱上我之前我们一起去逛街或散步,
他总是牵我的手,可是在吻了我之后,他在人群里,就再也不感牵我的手了,他总
是怀疑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其实,我们很多时候是自己惊吓自己,我们太重视
自己了,以为别人也会想我们自己一样注意我们。实际上我们都是小人物,我们的
生死除了家人,情人,别人是不会关心的。海,我问的问题你一个也没回答,不愿
和我合照是怕家人看见,是吗?你没给我你的手机号码,也是害怕我给你打电话会
不方便,是吧。海。也许我对你的了解要比你认为的多。我想,海是怕真的爱上我。
却又不能给我将来,是不是,我不愿我的爱给你造成负担,你将来娶妻生子也好,
或是在吉林就能找一个离你更近的情人也好,我都不会怨你。我只想你能给我一个
明白,让我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喜欢或不喜欢,很简单的两三个字。早上,我饥肠
漉漉的在火车站等了一个半小时,希望你能出现在我眼前告诉我我所有的猜测都错
了,可九点过了,我告诉自己回学校吧,再不走就连最后的一点自尊都没有了,可
我却呆在原地不动,我又幻想你来了我能无所谓的对你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我已明白了答案。”可见到你我什么都没说,只想倚在你怀里哭。既然爱了还计较
什么呢。。。。。“
从那天弟便一天一天地算着海什么时后能到家,他每天给海发一封信,有时突
然想起什么,又去发信。可是七天后,还没海的信,弟再也坐不住了。
“海:你有没有到家?我得见你,明天我就去买火车票。”第二天,弟拿了存
折去领钱。弟在去火车站之前查了一下信。海终于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