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三个男人相视大笑。
小道士却纳闷了,这品花魁,跟风流不羁有什么关系?
他心中实在疑惑,不由问道:“这花魁不就是花吗?有什么好看的。”
他这话一说,李若海和许不离的笑声戛然而止。两人奇怪地看了看小道士,再看了看许若雪,想了想,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李若海便竖起了大拇指:“李少侠果真教妻有方。这花魁,呵呵,却不是花。只有青楼中色艺双全,最是出色的女子,才有资格被评为花魁。”
“啊!”小道士大惊,他叫道:“花魁竟然不是花!那上次在太平湖……”
怪不得上次自己老觉得哪不对。原来如此!
我去,枉费自己盯着那盆花,看了老半天,结果却是,出了个老大的丑!
于是他恼羞成怒:“好啊,你骗我。”
许若雪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上次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个误会了,能怪得了谁。”
“你!”小道士生气了:“哼,不许你去。”
“哦?”许若雪看着他,眼里却渐渐凌厉,渐渐锋芒如刀:“我说,我定要去!你,还要陪我去!”
252 天下风云出我辈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车行辘辘,小道士坐在马车中,嘴里碎碎念。
“哎,”许若雪叹了一口气:“夫人啊,你都念叨了一路了,烦不烦啊!”
小道士气呼呼地说道:“可是我生气,我更委屈!我明明都说了,不许你去。我明明也说了,不跟你去。可你偏偏就要去,偏偏竟还要带我去。”
“哼,你怎能如此霸道?你做夫人时,我可从来不曾这般霸道。我做夫人了,你就能这般霸道?”
许若雪被他说的烦了,没好气地说道:“因为我从来就是一个霸道的人!因为你本来就打不过我!”
这理由,很好很强大!小道士无话可说,他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边,心头的怒火那是蹭蹭地往上窜。
见他真生气了,许若雪只得柔声解释道:“夫人,你如此聪明,怎地想不明白?”
“李不欢生性风流,若是连川蜀第一花魁笑西施的盛会,他都不去参与,那岂不是露出老大的一个破绽?”
“更不用说,控鹤司的人邀我前去醉薇楼,本就没安什么好心。那许不离一直怀疑我是女扮男装,若我如他所料真是一个女人,那自然不能品花魁。若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那当然容得了放纵。”
“夫人,这就是许不离对我最后的试探。这一关若过了,许不离再无话可说,只能离开嘉州。都已经在此呆了十来天,怎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的疑心,让控鹤司的三十好几人在这呆一辈子吧。”
“所以这醉薇楼,我还真是非去不可。我去了,你一个人呆在客栈安全吗?别说控鹤司的人,若是有人图你美色,硬闯进来,把你裤子一扒。这事,真真就好玩了。”
“夫人,你说是不?”
若是有人图你美色,硬闯进来,把你裤子一扒。这话确实吓到了小道士,一想到那后果,他浑身猛地一颤,只觉一阵恶寒。
可尽管如此,小道士心中依旧别扭。以他的聪明,这些道理他自然明白。可道理是道理,难道他就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人当着自己的面,去,嗯,勾搭别的女人?
这个,当然不行啊!虽说自己的夫人勾搭的不是男人,但就算是女人,一样不行。
所以,小道士生气地问:“可若是那什么花魁看上你了,你怎么办?难道真做她的入幕之宾?”
“看上我?”许若雪摸着自己的下巴,笑道:“是哦!我怎么没想到。”
“现在的我,可是天地间少见的美男子。如我这般貌比潘安、武功高强、满腹诗书、琴技高明的绝世好男人,便是我自己见了,也会大为心动,想要自荐枕席。那花魁看上我,那是自然而然,再应该不过的事。”
“这就难办了!若那花魁非要跟我翻云覆雨,那我是上嘞,还是不上嘞?”
“上的话,感觉好生对不起你。不上的话,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的人,这男人不是真的男人。”
“哎,难办啊!”
“罢了罢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勉为其难,牺牲下色相,就上了她!”
啊!晴天霹雳!
小道士一声“娇呼”脱口而出:“不要!”
川蜀第一花魁笑西施光临醉薇楼,这自是盛会。对某些自诩“风流而不下流”的男人而言,这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大盛会!
所以今日的醉薇楼,才进黄昏,便已是嘉宾云集。别说嘉州府,便是成都府,都有几个自信能当得了入幕之宾的才子豪客,不远千里赶来。
这番热闹,便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守备大人都暗自咋舌,将心中一亲芳泽的念头,悄悄地掐灭掉。
此时,醉薇楼中的高台上,各色绸缎逶迤拖地。那如浪般起伏的红绿之间,隐约可见一佳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川蜀第一花魁笑西施!
尽管此时看不见美人的芳容,但光是看着那或隐或现的曼妙身影,台下坐着的男子便个个心中火热;看向周围男人的眼中,就带上了几分杀气。
一声钟鸣,丝竹之声轻响。在男人们火热的注目中,直面台下的绸缎,缓缓拉开。
然后,一片惊叹!
高台上,不过几画几花,一榻一案,却巧妙地布置出了一个闺房。
闺房中,一白衣丽人,正斜倚榻上,凝神看书,看得正津津有味。
她的面容,自然是极美的,一点一滴皆可入画。她的身段,自然是极美的,一起一伏足以勾魂。可此时,最吸引男人的,却是她的气质!
其气至清,就是满腹经纶,出口定是绝世佳句的才女;其气至真,就是养在深闺,平生未曾沾过红尘的佳人!
竟如此气质!
台下的众男子无不自惭形秽,只觉得相比之下,自己实在是又浊又臭又笨,就该离那等女子远远的,免得自己身上的浊气、臭气、傻气玷污了,那份真和那份清。
可,这些男子又明明知道,这女子看似可望不可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但只要自己银钱洒得够多够爽,那便能尽情近观,可大胆触及,甚至,能随意亵玩!
于是,众男子个个呼吸粗了,眼睛红了!
醉薇楼的老鸨看在眼里,大喜,暗道:“若非花魁娘子坚持,自己必是不会如此布置。可现在看来,啧啧,花魁便是花魁!”
当下,她风摆杨柳般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正待开口说话。却不料,一个滚圆滚圆的胖子站了起来,用粗如猪蹄的手一指老鸨:“兀那老娘,休得聒噪。某出纹银五十,哦不,一百两,给花魁娘子做缠头!”
说完,他得意洋洋地往四周一顾,深为自己一出场便力压群雄,而感到骄傲。
却谁知,他话音刚落,醉薇楼中便响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有人笑道:“哪里钻出来的土老冒,区区百两银子就敢在这里现?某出,出纹银,两百两!”
“哼,也不过两百两。某出纹银,三百两。”
“去,某出纹银,三百八十两。”
那胖子大羞,羞得脸大红,一时直欲掩面而逃。可看看台上的花魁,他咬了咬牙,用双手捧住那张肥脸,埋头坐下。
可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声音,他目瞪口呆,一时竟连羞涩都忘了。
乖乖个天啊!这还只是打个茶围,连那只纤纤玉手,都不定能摸到。这帮人,疯了,真全疯了!
可这,还只是开始!
“某献宗室名家赵大年真迹《杜甫诗意图》,价值千金。”
“某献西域夜明珠一颗,大如鸡蛋,暗室自生光,价值数千金。“
“某献东海骊珠六颗,大如鸽卵,色泽如一,表里通透,价值无可估量!”
那胖子只听得汗如雨下,正当他长叹一口气,就想悄悄溜走时,却听正门那,蓦地响起一声清喝:
“我献,鲜花十二朵,以敬佳人!”
声音清朗,直震全场,一时人人恻目。
那胖子心中大喜:有比我更不知趣的人来了。鲜花十二朵?呵呵,路边的野花,老子随随便便能采一箩筐。这是从那钻出来的土老冒?
他抬头看去,便见,正门处,夕阳中,施施然地走来一人。当时,恰几缕红的、橙的、紫的霞光正投在人身后。那炫起的迷离中,唯见此人风度翩翩、潇洒从容若嫡仙。
他进门,一声轻笑,身子一展,如鸟儿般腾身而起。他脚尖一点柱子,人如惊龙,悠忽间窜到墙那。便“铮”一声,有剑出鞘。长剑如针,细细密密地往墙上的大红蜡烛那一织。就几个呼吸间,竟不知刺出了多少剑。然后长剑一点,儿臂粗细的上等红烛,烛头飞出,如流星般,往笑西施那飞去,正正落在她榻前的果几上。
众人,齐齐惊呼!
惊呼声中,这人身形不停,朗声吟道: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吟唱声中,他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白衣飘飘间,便在醉薇楼内游走一圈。剑光点处,共计十二只大红蜡烛,烛头都如道道流星,飞至笑西施几前。
当这诗吟完时,他的人,也正正落在笑西施面前。
这一落,便是天外飞仙!
而这人,也恰似神仙。
他眉眼精致处,竟比笑西施,更胜上一筹。他收剑含笑,只是一站,身上自然逸出的洒脱和豪气,让人见之心折,为之神醉!
台下众男子,个个目眩神迷!
于是,醉薇楼中,一片寂静!
寂静声中,却响起了一声惊呼。
却是,笑西施惊叫出声!
这女子,一直斜倚榻前,便是价值千金的《杜甫诗意图》,价值数千金的西域夜夜珠,价值无可估量的东海骊珠,也不曾让她的眉眼,泛起一丝波澜。
而此时,她伸手掩唇,忘情惊呼,就连手中的书,也掉落地上。
这只因为,她几前正盛开着的,十二朵,玫瑰!于几个呼吸间,在大红蜡烛上,用长剑雕成的,大红玫瑰!
玫瑰艳红,花开数重。每一重都簿若蝉翼,簿得竟似能照的出人!而十二朵玫瑰,正正组成一个大大的心,正摇曳着,迷离的烛光!
于是,醉薇楼里,一室皆暗,唯她面前,大放光明!
笑西施呆呆地看着,这绝美的一幕。眼中,有泪滴落。
她不曾拭去这泪,她抬头,看向这男子,叹道:
“今日才知,这世间,竟有如此豪迈的诗,竟有那么神奇的剑,竟有这等飘逸的人!”
253 高山一日遇流水
叹息方落,笑西施便听到台下一阵惊呼。她看去,又是动容。
却见,醉薇楼中,正羞羞怯怯地走来一位美人儿,一位极清秀、极好看、极耐看的美人儿。
这美人儿,就如一只进了狼窝的小白兔,脸上大见仓皇。众男人看了,直恨不得化身为狼,群起扑上去,将她活剥了、生吞了。
这美人儿,自是小道士。
小道士很委屈,非常委屈,极其委屈!
他万万想不到,许若雪竟甩开他,就那么潇洒、那么豪迈地,一剑飞入醉薇楼。
于是,傻在门口的小道士尴尬了。
回去?不行啊!若是控鹤司的人一棍子将自己打晕,来个验明正身,那该如何是好?
不回去?天啊!这个是青楼啊。难道要自己这样的“弱女子”,在那么多大男人的注视下,步入这风尘之地?
左思右想,小道士一咬牙,决定,还是进去。
不去不行!许若雪入场的那种潇洒、那般豪迈,就是自己见了,眼中的红心也是一个劲地往外冒,更别提那花魁娘子了。
自己不在一旁盯着,哎,天可怜见,就今天晚上,自己头上的这帽子,说不得就得变了颜色。
虽然是还没琢磨明白,这夫人勾搭上了别的女人,算不算是赠了夫君一顶绿帽子。但总归这事大不好,,对不?
所以,小道士只能羞羞怯怯、委委屈屈地,进了醉薇楼。
于是,一众男人大饱眼福。
这可是青楼啊!青楼之中,风尘女子自然不少,可良家女子,谁个敢进?更何况,还是一个这般羞涩如此美,资容竟不在笑西施之下的良家美人?
看着这美人,笑西施叹道:“这是何家女子?”
许若雪笑道:“这是我的美人。”
笑西施一听,眉眼间便尽是幽怨。她幽幽地说道:“公子人才,奴家平生仅见。却不想这等大好郎君,今日不是来捧奴家的场子,却是来砸奴家的场子!”
许若雪大笑:“这却是我的夫人。”
笑西施一愣,“噗嗤”一笑。她眼波一横,瞬间风情万千:“公子真真是,奴妻有方。便是进了青楼,也能让夫人随身陪侍。公子此等魅力,奴家却是,佩服的紧。”
许若雪骄傲地一扬头:“那是!”
然后她伸手,在笑西施那嫩如鹅蛋的脸上,轻轻一捏。美人娇嗔声中,她身子似不动,却已向台下飞去。
落得地来,她顺手一抄,身子再一转,便将小道士拦腰抱入怀中,坐于身旁空椅上。
这一桌,已坐了两个商贾模样的人。许若雪冷哼一声,双目一扫。这两人相视苦笑,狼狈退去。
许若雪自顾自地,吃果品茶。时不时地,调戏下怀中的“美人”。真真是,旁若无人。
一会儿后,丝竹声歇,笑西施登台献艺。
案前,笑西施凝神闭目,然后,双手一按。
“铛”一声后,便听筝声悦耳,弹得却是《高山流水》
出手端是不凡,台下众人大叫一声“好”。这一声“好”后,人人屏气凝息,静静聆听。
《高山流水》,高山有四段。一个大撮后,便有琴音加入。琴音甫响,许若雪忽地大喝道:“慢!”
这一声突如其来,众人刚刚听得入味,便被打断,自然怒目相向。说连笑西施,也凝手不弹,疑惑地看向许若雪。
许若雪摇头:“筝是好筝,琴,却差了。”
她长身而起,手一挥,喝道:“琴来!”
笑西施一听,美目涟涟。她吩咐一声,便有侍女奉上古琴,置于榻前几上。
许若雪飞身上台,姿态飘逸若仙。台下的众人看得,个个眼红,个个心酸。直恨不得将这个不守规矩的小子,从半空中拉下,狠狠揍上一顿。
哼,生得好看且不说,剑法竟然还如此高明,最过分的是,还会讨女人欢心。这般下去,这入幕之宾,妥妥地便是他了。
许若雪哪肯理会,背后无数直欲杀人的目光。坐在榻前,她虚按琴弦,道了声:“请!”
只这一按,笑西施双眼便是一亮。当即强提十二分的精神,手便是一弹。
于是,琴筝合鸣!
《高山流水》,琴曲、筝曲韵律略同,而风格却大异。此时,这种不同的乐声,却水*融。
高山四段,以琴曲为主,其声浑厚优美,山之巍峨便如在眼前。流水八段,以筝曲为主,水之婉约便如在耳边。
这一曲,只听得众人如痴如醉。便连笑西施弹罢后,也片刻无言,之后却是一声轻叹,竟似不敢回首看身后的“俏郎君”。
而台下的众人,就连吃醋的心思都没了。只觉得台上的这一男这一女,实实在在是,天生的一对璧人。
只有小道士,心中的酸水冒得,都要从嘴里喷涌而出:哎,苦也苦也,我头上的帽子啊!
许若雪下台后,笑西施再弹了一曲筝,吹了一曲笛。之后,有醉薇楼的女子上台献艺。这些虽然也算精彩,但跟之前的《高山流水》相比,却似少了几许神韵。于是台上的人表演的有些漫不经心,台下的人看的也有些心不在焉。
天,渐黑。
笑西施早已下台,回小楼去。每隔小半个时辰,便有她的侍女来请,请座中的豪客,前去与她相会。
去了的豪客,回来时,个个脸上的表情,又见大喜,也是大恨。
喜的是,这笑西施实在迷人至极,这次银两花得再多,也觉得值。恨的是,花了这么多银两,却也不过是打了个茶围,不得一亲芳泽。
笑西施是川蜀第一花魁,自是不能像寻常妓窠里的女子,只要花钱便能上。一个月中,她若有两三晚肯留客,那便算难得。这样,走在最后的还有几分机会,走在前面的,那是半点机会都没。
许久后,台下贵客,只剩下许若雪,和那个,敬献东海骊珠的高壮汉子。
那人心中焦急,终按捺不住,带着几个护从过来,拱手说道:“小郎君,某东海李三侯。今日小郎君若肯相让,某愿奉上纹银千两,以表感激。”
许若雪连眼都懒得抬,淡淡地说道:“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干嘛?”
见他不受利诱,李三侯便压低身子,恶狠狠地说道:“小郎君,某家家资无数,某父是当今朝廷重臣,某祖曾位列三公。尔莫要惹某,不然,大宋虽大,也无尔立足之地!”
他话音刚落,便听“铮”一声,他喉间,已多了一柄剑。
李三侯身边的几个护从,显然都是武林高手。在他说这话时,已全神戒备。可尽管如此,剑鸣刚响,这剑已架在李三侯喉间。这几人,竟都反应不及!
这一剑,竟快至此!
许若雪头都未抬,冷冷地说道:“就算你富有天下,权势滔天,可这命,却终究只有一条。命没了,一切便都没了。所以,你莫要惹我,不然,我只需一剑。”
李三侯双拳紧握,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好,某知道了。这次是某错了,请见谅!”
许若雪淡淡一笑,将剑移开。
身边护从,急忙将李三侯护在身后。有人持刀就要砍来,李三侯却喝住,转身离开,却回原位坐下。
许若雪微微一笑,赞了句:“倒有几分见识,也有几分胆色。”
不一会,有丫环来请,请的却是,李三侯。
李三侯深深地看了许若雪一眼,一抱拳,随丫环离去。
这样,有资格进小楼的,只剩下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