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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赫连玉才出声道:“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皇上您昨晚明明是去了她那,为何要骗我是回乾坤宫批阅奏折?”
玉宣帝一愣,大笑起来,“原是我的云儿拈酸吃醋了,以后我不再去她那便是。”
“当真?”赫连玉瞪大的眼睛望着他,“你可不许再骗我了。”
“当真!”玉宣帝宠溺柔情地注视着她,“现在总该吃饭了吧?”
“嗯!”赫连玉点头,又似想起了什么,拉着玉宣帝的手,“你以后不许去她那,也不许对她比对我好。”
这幅天真烂漫的吃醋模样,真肖似当年的云儿。
玉宣帝的心软了又软,伸手抚上她的面容,“朕只对你一个人好,你以后也要一直留在朕的身边。”
“我当然不会离开皇上!”赫连玉心满意足道。
宫灯点起,皇上陪着赫连玉在春月殿中用膳,一会清风殿中使了人来。
清风殿里的宫人跪在桌子前面道:“皇上,孙娘娘做了您最爱吃的绘鲈鱼,想请您过去用膳。”
宫人刚说完,赫连玉就将筷子一摔。
这声响动极大,玉宣帝也停下了筷箸,淡淡望着清风殿的宫人道:“你回了她,朕已经在春月殿用过膳了,让她自己一个人吃吧。”
等清风殿的下人退出去之后,玉宣帝才娇宠道:“云儿,这下满意没有?”
赫连玉翘起嘴巴,娇嗔埋怨道:“她就不该来!总是想从我这把你抢走!你若是去了,以后就别来我这春月殿了。”
“瞧瞧,你这脾气比谁都大!别人都想着,盼着朕过去,就你要把朕往外赶!”玉宣帝打趣。
“我哪舍得把你赶出去,”赫连玉收了娇蛮的脾气,柔顺地靠在玉宣帝的胸前,“我只是不想让你去见别的女人,我只想你爱我一个。”
这样的话,其他妃嫔是万万不敢说的。唯有她敢说,还敢紧紧地抱着玉宣帝。
玉宣帝也恼,只叹了一句,“云儿你的心眼是越发的小了。”
当年这些话,云儿是不敢说。
她到底要比云儿活泼胆大一些。
玉宣帝不知自己是更爱当年云儿沉稳温柔的性子,还是更爱眼前赫连玉娇蛮活泼的性子。
宫人回了清风殿。
殿中一片安静。只有灯影在晃。
柳云熙在桌子后面静静坐着,清美的面容蒙着一层暗淡的橘辉,仿佛是金纸捏成的人。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柳云熙抬头看了一眼,他果然没有来!
宫人在柳云熙的面前跪下。小心翼翼道:“娘娘,皇上已经在云贵妃那用过膳了,他让您自己吃,不用等他来了。”
“这是他的话?”柳云熙淡淡问道,神色清冷,唯有一双眼睛如同锐利的一把银剪,在烛灯下熠熠生辉。
“是,这是皇上的原话!”宫人不敢抬头道。
“贱人!她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跟我争宠!”柳云熙陡然起身,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伸手就将那碗烩鲈鱼打翻在了地上。
“娘娘,这菜是您辛苦做的,您何苦将它砸了!”姚嬷嬷瞧着地上一口没动的烩鲈鱼有些心疼。
“都没人吃它,留着又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就不该留在世上!”柳云熙厉声道,眉宇间的戾气,看得姚嬷嬷心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了!”姚嬷嬷给左右两边的宫女使了眼色,宫女们赶紧上前跪在地上将残羹收拾干净。
姚嬷嬷一改刚刚的呼喝,赔着笑脸道:“娘娘您消消气,皇室不是昨日才来过您这嘛!今日不来,也许明日就又会来看娘娘您了。”
柳云熙没有搭理姚嬷嬷。而是直勾勾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宫人,“你过去传话时,那个贱人是什么反应?”
宫人瑟缩着,不敢说。
“你快说!”女人的尖声厉喝,在大殿之中不断回荡。
那几盏宫灯也驱不散殿中的沉重。
宫人犹豫道:“奴才传话的时候。云贵妃的脸色显得极其难看,甚至还摔了手中的筷箸。皇上瞧着是想来的,只是云贵妃拦着不让。”
她就知道,她昨晚伺候得玉宣帝极是舒坦,玉宣帝不应该这么快就将她抛之脑后。
“贱人,不过是生了一张死人脸!除了这张脸之外,她还有其他可取之处?”柳云熙尖诮地骂了起来。
清风殿中一片安静,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柳云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下之后缓缓道:“我忘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只看得清美与丑,却分不清恶与善。那云贵妃不管再怎么做作,骄横,她到底还是长了一张死人的脸。若是将她的面皮割下来……”
想着,柳云熙就幽幽地笑了起来。冰冷阴魅的笑声叫殿中的人都毛骨悚然。
“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亏待了我自己!天下的男人不过是鞋底的泥,只有女人才是泥上开出的千娇百媚的花。”柳云熙拿起面前的筷箸,将面前的菜肴一样样地品尝起来。
用完膳后,宫女赶紧将碗筷都收拾下去退出了殿外。
姚嬷嬷凑上前来,“娘娘您早些休息。精神养好了,才能继续跟那云贵妃争下去。眼下宫里不止是娘娘,好多妃嫔都已许久不承雨露了。若是太后还在,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太后一死,后宫之中就失去了平衡,不止是后宫,前朝也是勾心斗角不断,党羽之争,权力倾轧,日日可见。
抵着自己太阳穴的柳云熙幽幽睁开杏眸,细密的睫毛在灯影下微微闪烁,像是两把藏在鞘中的匕首。
“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我若是真被她压过头去,岂不是可笑。”柳云熙淡淡展开唇角,“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这后宫,这天下都还不够乱。若是皇上死了,那才是真正乱的时候。”
姚嬷嬷闻言,吓得手脚乱颤,哆嗦着面皮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柳云熙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我的意思,你不需要去明白。明日一早帮我熬一碗银耳燕窝羹,我自有用处!”
……
男人的爱向来廉价,可以爱一个,也可以同时爱很多个。
但最厌恶一点,那便是女人争风吃醋,新欢与旧爱对上。不过,一般而言,新欢与旧爱对上,吃亏的往往都是旧爱。
柳云熙深明这一点,她没有去春月殿闹,也没找赫连玉的不自在,而是端着刚熬好的银耳燕窝羹,聘袅地去了乾坤宫。
有两个地方能通往男人的心。一个是男人的下面,一个是男人的里面。里面那处,就叫做胃。
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就能抓住男人的心,倒还有几分道理。
只是让柳云熙失算的是——赫连玉也在乾坤宫内。
柳云熙端着汤罐。微微福身对常侍道:“麻烦大人进去通传一声,我为皇上熬了一碗银耳燕窝羹,皇上案牍劳累,喝一碗燕窝羹解解乏也是好的。”
常侍应了一声,进去通传。
“皇上,门外孙妃来了,还为您熬了一碗燕窝羹。皇上要不要让她进来?”常侍弯腰问道。
玉宣帝的手一僵,身旁磨墨的赫连玉立起了身子,冷笑道:“那个狐狸精,她还敢来!赶她走!”
常侍神色微僵,“皇上这……”
玉宣帝责怪地看了赫连玉一眼,“云儿怎么说话呢!你是当朝贵妃,要注重自己的身份言辞才是。”
赫连玉不满地翘起嘴巴,喃喃道:“我说错了吗?她总是向来见你,总想着将你从我这抢走。皇上,我是在乎你,才这么说的。”
玉宣帝对她这幅天真撒娇的模样实在没辙,赫连玉剔透的眸中光芒一闪,“要不这样吧!我出去见她,亲自让她离开。”
“云儿你真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嫔妃来见皇上,合乎礼仪,而她非要霸占着玉宣帝,谁也不让多看一眼。
就算是这样,玉宣帝新鲜劲还没过,万事都宠着她,向着她。
常侍摇了摇头,这贵妃娘娘的脾气可真了不得!
第三百一十九章:天下变(一)()
赫连玉几分傲慢地出现在了乾坤宫的宫门口,柳云熙看见是她,眼神中掠过一抹惊讶,很快恢复了冷漠戏谑,她朝赫连玉福了福身子,道:“原来是云贵妃。”
“你这带得是什么?”赫连玉一幅瞧不上的样子,朝柳云熙手里端着的东西上睨了一眼。
“是银耳燕窝羹。”柳云熙如实回答。
赫连玉就笑了,“不过是一碗银耳燕窝羹,皇上若想吃,不会让御膳房去做吗?非要你端过来?”
柳云熙似笑非笑,“这是我亲手做的,当然跟御膳房的不能比。”
“有什么不能比的?”赫连玉瞧着眼前的女人,越发讨厌,“在我看来都是一样!你端着东西赶紧走吧!皇上在批阅奏折,可没时间见你。”
见柳云熙不动。赫连玉重重一推。
这一推,柳云熙脚下踉跄之后,燕窝羹洒了满地都是。
赫连玉也是一愣,她只想赶柳云熙走而已,没想会变成这样。
看着满地的汤汁,常侍挥了挥手,两个小太监慌忙上来打扫。只是撒在柳云熙身上的,一时半会是没法清理了。
柳云熙阴冷的望着她,那目光刻毒得可怕。
赫连玉对上她的目光,身子一颤,再看时柳云熙已恢复了受委屈的模样,低头捏着绣帕不住擦拭身上的汤水,眼底亦是红红的。
“你看我干什么?我是故意的吗?汤都洒了,你进去也没用了。要不你回去再熬一碗。”赫连玉看她可怜受欺的样子,心想还是让她见一见玉宣帝算了。
柳云熙微抬了眼睛朝殿内看了一眼,玉宣帝在不远处坐着,却是一声不吭。
赫连玉刁难委屈她的话,玉宣帝都能听见,却毫无怜惜她的意思。
柳云熙擦拭干净衣服之后,转身离开,转身时微微翘起唇角,锋利嘲讽。
这样懦弱无用,喜新厌旧的男人留在有什么用?
既是无用的东西,就都毁去。
柳云熙走回了清风殿,姚嬷嬷瞧她嘴边一直挂着莫名的笑意,心中没底,小心问道:“娘娘见着皇上了吗?”
“见着怎么样,见不着又怎样,都是一颗没用的废棋。枉费我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柳云熙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姚嬷嬷一脸糊涂,像是听不懂她的话。
柳云熙端着茶盏,望着她道:“将太医给我找来,就说我身子不适,需要他来问诊。”
姚嬷嬷见她这样的态度,不敢多问,离了清风殿去找张太医。
张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而来,柳云熙在珠帘后面坐着,只留下一道极淡的影子。
“姚嬷嬷你带他们退下。”珠帘后传来柳云熙的命令声。
姚嬷嬷领人退出了屋子,张太医照例拿出脉枕搁在了柳云熙的手腕下,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道:“不知娘娘招微臣过来,所为何事?”
柳云熙没有回答,而是眼波极淡地望着他,问道:“皇上最近有没有在服药?”
张太医手指一颤,这才答道:“皇上身子不适,确实是在服用一幅补药。”
“你能不能在药中做点手脚?”柳云熙神色不变。一派镇定,倒是张太医变了脸色。
“这……恐怕不能,太医院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微臣只要做点什么,很快就会被发现。”张太医整只手都在乱颤个不停。
忽然。一双温暖纤细的柔荑握住了他的手,柳云熙睁着杏眸温柔地望着他,“你不用害怕,若是在药中放进些什么确实容易被发现。但如果你只是将一味药换了,换成了一味形态相似的毒药,又有谁能发现。我不要立即奏效,只要他一天天衰弱下去就好。只要玉宣帝死了,才有你主子登基的可能。”
张太医的手不再颤抖,而是生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要让他弑君啊!天下,又有几个人有这胆量。
“你还在害怕吗?”柳云熙笑望着他,“我们俩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人终要一死的,就看死的有没有价值。我会先帮你把张家老小安顿好,就算你失败了,也不会牵连到他们。但如果你成功了,你就是开国功臣。”
张太医犹豫了许久,咬牙道:“微臣定会为四皇子尽忠职守,死而后已。只求娘娘能安顿好我的家人。”
柳云熙用戴着指甲套的手,轻抚了自己的发髻,淡笑道:“这是自然。张太医不用担心。你只需要一天往里面加入一点,就像是温水煮青蛙,慢慢将里面的青蛙煮死就好。”
张太医从没听过这样的比喻,不管是柳云熙脸上柔美的笑靥,还有这青蛙的比喻。都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女人,特别是有野心的女人,千万不能小瞧了。她们就像是房梁上垂下的黑蜘蛛,只要轻轻一口,就能顷刻让你毙命。
掌灯之后,玉宣帝还坐在乾坤殿中看着奏章。
常侍端着煎好的补药送到皇帝的桌上,用银针测过之后,才对玉宣帝道:“皇上这是太医院刚熬好的补药,需得趁热喝,才能发挥其中药效。”
玉宣帝放下手上的奏章,拧着眉心,一幅操劳过度的模样。见此情景,常侍走到他的身后,帮玉宣帝按捏解乏。
“太后在世时朕不觉得辛苦,如今太后走了。剩下朕一人,朕才发现事事都需亲力亲为,真是苦不堪言。”玉宣帝叹道。
“您是皇上,肩上担负着江山社稷,自然要比我们这些没用的人要辛苦。”常侍劝解道。
“是啊……”玉宣帝轻轻念叨了一声。他到底是不同的,他生来就比寻常人尊贵,就比寻常人要担负更多的东西。
玉宣帝拿过面前的汤药,一勺勺饮尽,只觉得今日的汤药似乎苦涩一些。
“这汤药怎么更难下咽了?”玉宣帝问道。
常侍道:“许是太医院改了方子,又为皇上添了几味补药。奴才方才用银针验过,并无问题。”
听常侍这么说,玉宣帝才不再多问。
又看了一会奏折,他便乏了,哈气连天不止。
常侍见状劝道:“皇上您歇息吧!这些奏折明天再看也不迟。”
玉宣帝揉了揉发胀的眼睛,道:“也好!”
“皇上打算去哪位嫔妃那?”常侍贴心询问。
“还去春月殿吧!”玉宣帝伸了一个懒腰。
常侍思虑了一会,劝道:“皇上您这一个多月都去云贵妃那里,都不去其他宫中看看,许多嫔妃也都想您了。那云贵妃一直在服用醉红丸,她不能为皇上增添子嗣啊!”
玉宣帝笑了,“朕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想再添孩子了,只想有云儿陪着就好,也好弥补朕当年的愧疚。”
听玉宣帝这么说,常侍也不再开口劝阻,将皇上送去了春月殿。
姚嬷嬷在外面望着,只盼着皇上今夜能来清风殿过一宿。
不一会姚嬷嬷看见了皇上的辇轿,一脸的惊喜,许是皇上要往她们这边过来了。
但辇轿行了一会,就不再往前走了,停在了春月殿的门前,姚嬷嬷脸上的笑慢慢收敛了回去。
进了殿中,姚嬷嬷就抱怨道:“还是去了春月殿,皇上都去春月殿多少次了!这后宫的其他女人还要不要沾雨露了?”
柳云熙已经上榻休息,靠在床边上闭目养神,由两个宫女为她捏着脚。
“娘娘……”姚嬷嬷叫了一声。
柳云熙才有些厌烦地睁开了眼睛,“担心什么,皇上都一把年纪了,就算天天睡在我这,我也未必能为他生出孩子来。”
她也承过不少雨露。可惜这肚子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过现在想来,她反倒是庆幸,幸好她没给玉宣帝生下子嗣。五个皇子都已成年,她若是生下,也只是抱在怀中的婴儿。哪里能参与争权夺位之事。
她的年纪还不算大,等玉宣帝死后,她还能改名换姓再做其他皇子的宠妃。当年的武则天不就是如此做的?
但如今,她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再过几日便是春日宴了?”柳云熙轻语了一声。
姚嬷嬷点头,遥望着殿外的月色,“往年春日宴都是无比热闹,几个皇孙公主都想破脑袋,讨皇上、太后一笑。其中最得太后娘娘满意的,还能簪花一朵,由太后娘娘亲自给戴上,算是一年初始的彩头。今年怕是不及往年热闹了……”
她需要为四皇子铺路了,这次的春日宴就是个机会。
“明日你再去招张太医过来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他!”柳云熙的心中已有了算计。
要想讨帝王欢心,治世之才,倒不如阿谀奉承的手段来得有用。
翌日,将她写下的东西交给张太医之后,柳云熙便在宫殿外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赏花。
巧的是赫连玉也过来了。
柳云熙见了她之后,脸上并无太多表情,起身行了礼,“见过云贵妃。”
赫连玉笑着看她。“孙妃也在这赏花啊?只是这花园离我的春月殿近,算是我的地方,还请孙妃去别的地方赏花。”
柳云熙眉头微蹙,赫连玉这是要赶她走。
第三百二十章:天下变(二)()
“这花园上又没写春月殿三个字,我为何不能在这赏花?”柳云熙目光带刺地望着她,掩唇而笑,“当年我也是住在春月殿内的,皇上也时常去陪我,我们倒也在春月殿中留下了不少回忆。而且,这殿外的花也是我种的。这么说来,该去别处赏花的该是你云贵妃。”
想着春月殿也被这个女人住过,赫连玉就觉得难受厌恶。
瞧着赫连玉脸上的表情,柳云熙靠上前去,幽幽补上一句,“当年真正住在春月殿的是云妃,是真正的云妃,不是你这冒牌货。”
赫连玉不知“冒牌货”是什么意思,但看柳云熙的笑容就觉得可恨。
她双手一捏。抬手就给了柳云熙一个耳光,对上柳云熙怨毒的眼神,赫连玉也笑了起来,“我可是贵妃娘娘,品级比你高!只能我打你,你却不能打我。”
“这儿的花开得真叫人厌恶,”赫连玉看着柳云熙笑了笑,眉眼间凝着傲慢与轻蔑,转身对宫人道:“将它们都挖走,我要重新在这栽花。”
宫人不敢怠慢,不一会就领来了花匠,将开得正茂的花簇全都连根挖出。零落的花瓣掉了一地,被春月殿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