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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京师第一名妓,秋茹有自己独立的住所,就在众安桥南,而教钦坊就在桥北一带。
冯毅将她送到院子门口,停下说:“在下就送到此,姑娘晚安。”
秋茹这时客气了许多,声音温婉的说:“多谢公子相救相送之恩了。”
冯毅说:“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在湖边听姑娘吟诵诗词,声音动听,惊为天簌,想必姑娘唱起歌来会更动人,如有机会,真想来见识一下姑娘的歌喉。”
秋茹说:“若公子有此雅兴,秋茹也不怕献丑,就恭候公子大驾了。”
冯毅点点头,作揖说:“告辞。”便转身离去。
秋茹看着他背影消失,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冯毅这段时间过得很郁闷,今晚有相伴游湖赏月,心情好了不少。经过众安桥,月光下见到“众安桥”三个石刻大字时,忽然心中一动:“这里不就是施林的弟弟施全行刺秦桧的地方吗?可施全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大英雄,你到底躲在哪?”
回到医馆,上了阁楼,走过三小的床前,见他横躺在床上,脑袋吊在床外,口水从嘴角流到额头再滴到地上。
他笑笑骂了句:“这死猪。”便过去将他重新摆好位置。
听见施林问:“冯兄弟,你回来了?”
“嗯,施大哥,我吵醒你了?”冯毅走到施林床前。
施林摇头说:“没有,我睡得早,醒得也早,这都鸡啼了,你这才回来?”
冯毅说:“今晚月色好,便赏月晚了回来,施大哥,现在医馆里人手够,你可以多花些时间去寻找令弟了。”
“我已经找过以前的邻居和熟人,问过他们,也求他们帮忙打听了;可就是没有结果。”施林叹了口气,凄然的说:“如果他尚在人世,为何连家也不回来一趟?我看他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冯毅安慰他说:“也许他和你一样,一直在外面找你,你要相信,你们兄弟一定还会重见的,你别想太多了。”
施林感激的点点头,拍拍他肩膀说:“快点去睡吧。”
冯毅也拍拍他肩膀,便回自己床上,想到他们兄弟俩就算重逢,几年后,施全也要被处死,施林知道弟弟这下场,不是比现在生死未卜更伤心吗?自己知道这史实,应该告诉施林他劝阻弟弟别做无谓的牺牲吗?但这样,中国的历史上不就少了一位民族英雄了吗?历史真的是可以改变的吗?
这一觉睡到上午,被三小用力摇醒:“师父,师父,别睡了,快醒醒,火就烧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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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夜里在湖上吟唱的女人()
冯毅睡意朦胧的问:“什么烧了?”
三:“外面发大火,快烧到店里来了!”
他吃了一惊,果然闻到一股焦味,有烟从窗外飘进来;外面闹哄哄的。
他冲到窗前,伸头出窗外,只见街上有人到处乱跑,有人在指指点点看热闹,医馆一边的半条街都烧起来了,只隔了两个铺位就要烧到这了。
他马上和三小冲下楼跑出店外。
只见大火烧得轰轰烈烈,起码有二三十家店铺被大火殃及了,另一边的火势已漫延到御街上去了。
有些人看着被烧光的店铺在痛哭在发呆;有些人不顾危险的冲进起火的店里抢救贵重的东西和货物;有些人拿着水桶往燃烧的店里泼水,但火势太猛,杯水车薪,只是徒劳。
还没被烧到的和街的另一边的店主的工人们则焦虑的担心被火殃及,有人在咒骂最先失火的人;有人在求神求佛保佑;有人在忙着把店里值钱的东西搬出来。
当然还有不少事不关己在看热闹的人。
苏振、施林和三小、小彩也开始把店里的药材搬出来。
苏振说:“这火烧得太厉害了,只一下子就烧过了几个店,真是太恐怖了。”
冯毅说:“这临安城人口多,房了建得密,而且竹木结构多,加上人们防火意识淡薄,百多年历史上发生的火灾数不胜数,就连皇宫最后也是毁于大火的,偏偏我们不走运,开业还不到一个月就碰上了。”
说话间,又有一间店被火烧到了,只隔一家就烧到他们店了。
苏振焦急的催他说:“别看了,快点把东西搬出来再说吧。”
冯毅说:“东西搬出来又怎样,店烧了我们就无处容身了,我们要做的是别让火烧过来。”
苏振说:“我也希望这样,但那火势那么大,这又没消防车消防栓,怎去阻止?”
“办法总是有的,就看怎么做。”冯毅手一指那间刚烧起来的店铺说:“这些房子都没有防火檐,且屋顶紧挨,火就会一间过一间的烧下去,如果把这房子拆了,火就烧不过来了。”
苏振说:“你说得容易,这房子这么高,火都已经烧起来了,怎么拆,怎来得及?”
冯毅说:“墙壁不透火,只需把屋顶拆了,火就过不来,快去找长柄大刀和斧头,叫上大家一起找,然后我们上去把它搞定。”
苏振、施林一听,觉得这办法好,马上叫周围的人去找斧头和大刀。周围的人听说有办法可以救火,都马上行动起来,很快就从一家武馆里扛来了长柄大刀和斧头。
冯毅拿了斧头,对施林说:“施大哥,麻烦你送我们上去。”
这里沿街的房子大多数都是两层,楼下做买卖,阁楼上住人,有七八米高,他们虽然身手好,但也不能一下子跳那么高。
施林说声好,便在那间刚起火的店门前扎开马步站定,双手重叠,掌心向上,对冯毅、苏振点头说:“来。”
冯毅手执斧头,快步冲上来,一脚踩在施林手上。
施林口中一声大叫,双手奋力向上一抛,便将冯毅抛上了屋顶。
冯毅稳稳地落在屋檐一边的垂脊上,接着,苏振也被抛上来,冯毅伸出斧柄让他抓住,将他也带到垂脊上落脚。
下面的人看到他们这高超的身手,纷纷鼓掌叫好。
这房子屋顶采用的是悬山两坡顶结构,中高前后低。
冯毅对苏振说:“我们在没过火的一侧下手,先打烂瓦片,再劈断横梁,从下而上,最后在屋脊上把正梁劈断,这样屋顶就会塌下去,火就烧不过去了。我在前面,你去后面,记住,要小心点。”
苏振说:“好,你也小心点。”便踩着垂脊,跑去屋顶另一边。
两人用斧头大刀,先把瓦片打碎,露出横梁和椽木,用刀斧劈断横梁,一根根往上劈。
因为横梁之上还有椽木相连,所以横梁虽断,屋顶只是往一边倾斜,上面的瓦片不断往下掉,但还没有塌。
两人劈断横梁,便开始劈中间的正梁,因为正梁中间下面有个三角架支撑着,冯毅为确保屋顶能塌苏振在一边劈,他则跑到屋脊中间位置,砸烂屋脊,从中间三角架支撑点下手。
这时的屋顶已经摇摇欲坠,屋顶上一边的火也越烧越旺,浓烟滚滚,火星四溅,两个人都被烟呛得不住咳嗽,眼泪鼻渧直流。下面的人看着都为他们捏一把汗,很多人在叫:“小心点、、、”
这时的屋顶随时都会塌,而冯毅站在屋脊中间最危险,苏振担心他,说:“我看差不多了,你别站那儿了。”
冯毅手没有停下,一边咳嗽一边说:“工夫不做足点,前面的就白忙了。”抡起斧头猛劈,终于把正梁中间给劈断了。这时,后面的屋顶轰然塌下,火星冲天而起,前面的屋顶也倾斜就要塌下,而冯毅还身处即将崩塌的屋脊中心,眼看就要坠入火海。
苏振跳到旁边的屋顶上,对着冯毅大叫:“小心!”
叫声中,冯毅做了个骇人的举动,他踩着正往下塌的瓦面跑,在火花飞溅中,在倾斜下塌的屋顶上狂奔。
在下面看着的很多人都失声惊呼起来。
在惊呼声中,人们看着他在往下塌的瓦面上飞跃而起,再稳稳的落在另一边的屋顶上。
人们齐声爆出欢呼声。
屋顶塌下去在阁楼上熊熊燃烧,但根本上不会漫延到隔壁了。
你们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医馆旁躲过一劫的米铺的陈老板,开心得手舞足蹈,不停叫好。
可怜他旁边被拆了房子的干货店的余老板就哭丧般脸说:“你们就好,我的铺就没了。”
陈老板拍拍他肩膀安慰他说:“余老板,看开点,人没事就好了。”
冯毅和苏振从屋顶上跳下来,众人又一轮鼓掌喝彩。
冯毅对施林说:“施大哥,你们在这看着,我们去御街那边去看看。”说完,就和苏振直奔御街那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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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小说……《故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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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感情挫折和丧亲之痛后,泽宽仿佛一下子成熟了,开始认真思考自己以后的人生路向。
他明白到再回去读书的机会有点缈茫,于是他选择一边打工一边上夜校学技术。
两年之后拿到了技工证后,他马上辞工进了一家大型合资企业,并凭借自己的努力,在短短几年间一步步从普通技工做到高级工程师兼部门领导。
他也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懵懂少年了,人长得高大帅气,变得成熟稳重有自信,人也开朗多了。
他性格温和,待人真诚,人缘不错,加上事业有成,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子不少。可他一直单身,不是因为忘不了晴,只是他更清楚什么样的人适合自己,对于爱情,宁缺勿滥。
他帮家里还清了债,本来打算把母亲接来广州她过舒适点的生活,但母亲宁愿待在乡下。于是他给家里盖了新房子,还给母亲买了,可以随时跟她聊天。
他仍然坚持写作,阅历的丰富以及水平的提高,使他有更多的作品发表。
因为打工杂志日渐式微和传统文学杂志的不景气,而网络的兴起,他也开始在网上写作。
他的作品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喜欢,他也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
那一次,广东一家杂志社主办了一场联谊活动,在一个叫“小鸟天堂”的风景区举行。
在相关编辑领导和特邀作家讲话之后,发放完纪念品,大家便解散,相熟的寒喧叙话或各自游玩拍照留念。
泽宽跟几位相熟的编辑和客气一番,便独自游览。
这“小鸟天堂”是水中小岛一棵大榕树独木成林而成,树冠覆盖20亩的水面,栖息着过万只鸟儿。因为著名作家巴金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一篇文章而出名。
泽宽站在水边看着水中那座葱郁的树岛。
这么多年来,每次靠近水边,他都会有种莫名的恐惧,不敢往水里看。
他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战胜这种恐惧。
他一步步地走向水边,双眼看着水里,心中那份恐惧再次袭来,但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他闭上眼,深呼吸,然后再睁开,水里是一个亮丽的倒映。
悦耳甜美的声音:“向往蓝天白云和青山绿林的鸟儿,为什么偏要在这水面上安家呢?”
他抬头,是一位明艳照人的。
他接口道:“也许,在水面上,它们会找到更多的安全感。”
侧着头看着他说:“每一份安全感的背后,也许藏着另外的危险。”
这是他里的话。
两人都相视而笑。
大方地伸出手来说:“苏泽宽,很高兴终于见到你,我叫霍莹。”
“你好,也很高兴见到你。”他跟她握了手。
霍莹也是位很活跃是业余,作品以鲜明的个人风格而为人所注意,他很喜欢她的作品,没想到她还是个如此出众的。
两人客套了几句,霍莹忽然很认真的问他:“刚才你站在水边发呆,是不是又在想起你妹妹了?”
他点了点头。
“你的文章笔触细腻,光看作品,也许很多人都会以为你是个女的,你是在用你妹妹的视觉去看这个世界吧?”
泽宽心头一震,点点头说:“还有我母亲。”
霍莹一步步的走下台阶,在水边蹲下,将雪白的双掌放在水里翻动。
泽宽从未发觉,人的手在水里是如此。
霍莹看着自己泡在水里的手掌,平静地说:“我弟弟也是在水里没的。”
她脱了鞋子,坐下,把双脚泡在水里。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刚好是他七岁的生日,农村的孩子嘛,往往是不知不觉的生日就过了。那天,我带着我弟去河边打猪草,打够了时间还早,我们便到河里摸河蚌。我们摸了很多又大又肥的,后来,我看不见我弟,河里和岸上都找不到他,直到三天后,才在下游找到他的尸体。”
她说着这一切时语气平静,但泽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哀痛。
“我妈一直都不能原谅我,直到我从卫校毕业那年,我爸出了严重的车锅,在医院里,他临终前将我和我妈的手放在了一起。”
霍莹也是从广州来的,在去的车上,她睡着了,将头枕在他肩膀上。
他想,这是不是说明她在自己身上找到了安全感?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他自己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喜欢上她了,也许是在见她之前,看她的作品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
相似的人生经历,共同的爱好和话题,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霍莹在大医院里当护士,工作体面,待遇不错。
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和山盟海誓,有的是心有灵犀的默契,相知相敬的甜蜜,实在而又不失浪漫。
他们都在庆幸能在茫茫人海中遇上对方。
泽宽常到霍莹家里去,她母亲做得一手好菜,对他也很满意,已把他当半个女婿看待了。
他还没有把情告诉母亲,他很想等有时间就带霍莹回家,给母亲一个惊喜,但是,想到父亲,他又犹豫了。
那天晚上,霍莹刚好在他家里,母亲的打来了。
他想就此告诉母亲吧她们俩直接在电话里聊。
然而,电话那头是他父亲。
他很意外。
“你妈她病了。”父亲说。
“是什么病?”他停了好一阵才问。
“癌症晚期,你快点回来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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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莹请了假陪他一起回家。
只是半年没回家,但他都快认不出眼前的母亲了,她本来就体弱多病,身体瘦削,但现在都瘦得快不成人形了。
他的心一阵抽搐,几乎无力走近她,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他强作平静,拉着霍莹走到床前,握住母亲瘦得刮剩下皮包骨的手,说:“妈,这是我女朋友霍莹。”
霍莹甜甜地叫:“妈,我们回来看你了。”
“乖。”
母亲激动而欣慰地笑了,但笑过之后那凄酸的眼神让泽宽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我妈的病情到底怎样了?”
“医生说,手术和药物都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一个月,随时都有可能。”
这是父子俩多年以来最长的一次谈话。
泽宽不敢相信,和霍莹带着母亲去到市里最好的医院去检查,得到的结果妻一样。
“儿子,带我回家吧”母亲说。
泽宽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说:“妈,你在医院里有医生护士的照料会好一点,我们也会在这陪着你的。”
“不,我想回家去。”母亲坚持着。
他只好答应她。
他对霍莹说:“你先回去上班吧,伯母只有一个人在广州。”
霍莹摇头说:“不,我可以打电话回去请假,我妈能够照顾好自己的,我在这可以照顾你妈,我会在这和你一起陪她到最后的。”
泽宽感动地将她拥入怀中。
村里面很安静,因为不是逢年过节。年轻力壮的几乎都外出打工了,就剩下老人和小孩,白天,小孩去上学,老人去地里干活,整个村子就像空了一样。
很多旧房子都破败不堪地,巷子都长了杂草,寂静,荒凉,他忽然觉得有种陌生的感觉。
再次来到井台那儿,枯叶堆积,杂草丛生,更显得荒凉。
井口上的水泥板不知什么时候裂开破了个洞,看下去井水阴森森的。
他慢慢地蹲下,望向破洞下的井水,他发觉自己已经不再感到恐惧了,心底只有无尽的悲凉。
他对着井下轻轻地说:“妹妹,哥哥回来看你了。”
霍莹服侍完他母亲睡了,没看到他,便出门找他。
泽宽坐在井上,头枕着膝盖睡着了,脸上挂着半干的泪痕。
她静静的在他身旁坐下,看着周围的景物,去想像他曾经有过的童年欢乐。
风吹着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破碎的声音,和着树上呜呜的风声,如泣似诉。
她看着他,泪水默默地流下。
泽宽用门板在阳台上铺了床母亲出来晒晒太阳。
他烧了热水,和霍莹一起帮她洗头,然后为她按摩手脚。
阳光下,母亲笑得安祥而满足。
霍莹柔声问:“妈,舒服吗?”
母亲欣慰地点头。
“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按。”
“不用天天按了,你多喊几声妈,我就心满意足了。”
霍莹俏皮地说:“妈要多喊,也不能偷懒。”
母亲幸福地笑了。
她看着儿子,然后抓住了他的手,恳切的说:“儿子,答应妈,不要再恨你爸。”
泽宽没有作声。
母亲无力地摇着他的手。
看着母亲哀怜的眼神,他点头说:“妈,我答应你。”
母亲宽慰地点头笑了。
母亲好像睡着了,他准备抱她进屋,却发现母亲的体温正在消失。
他心头一沉,轻轻摇着她喊:“妈,妈,你醒醒。”
可是,母亲再也不会醒了。
“妈--”
正在楼下厨房里;父亲正在倒药,听到他的叫声,药罐脱手掉下来破了,滚烫的药汁洒在脚上也浑然不觉。
过了母亲头七,泽宽和霍莹回广州去。
在公路边等摩托车,父亲挑着一担干粪从他们身旁默默走过。
他看着父亲有点佝偻的后背,还有脑后斑白的头发。
父亲老了。
“爸!”
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喊过一声爸了。
父亲一下子停住,但没有回过头来。
“爸丶丶丶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