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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中国文化感动世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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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书记说:“这是马和草驴草驴:母驴。偷吃禁果的后果,马和驴都是动物,它们不同种,就像老虎和狮子,羊和狗一样,它们同类不同种,当然是不能在一起交配的,天条上有这方面的规定。一天马和草驴在一起吃草,草驴经不起马的勾引,两个就交配了,天爷发现后,就处罚了它们,让它们生的后代叫骡子,永远不能生育。”
  老书记说:“关于牲口这一类的问题,可以找饲养员张龙钢回答,他喂了多年牲口,这方面有经验。”
  大家找张龙钢,张龙钢已不见了。“回家咧,他老婆在屋里候着呢……”众人大笑。
  大家让老书记坐下,赵忠孝拉着老书记坐在他跟前。老书记说:“谁知道桃园结义的事?
  有人说:“这故事听过一百遍了,从小我爷讲我爸讲,地里干活老人讲。我们村为啥大都姓刘、姓赵、姓关、姓张……”
  老书记说:“你们知道陵爷的故事吗?”无人吭声,老书记说:“过去,我们五陵原上每个村都有一个陵爷,他就是村里的守陵人的领导。龙家村的陵爷是原上响当当的守陵英雄,他生的伟大死的值得。外地人一提起守陵人都说肖河岸龙家村的陵爷,其实像龙家村陵爷那样的人,在五陵原上多得很。
  “咱村的陵爷就是忠孝他爷,老汉和龙家村的陵爷一块去守护汉武帝陵时,被土匪活埋了。他死时还不到四十岁,那是咱原上的一条汉子,一顿可以吃五碗粘面,一斤瓶的白酒一口可以喝个底朝天。”
  人们忽然对忠孝敬仰起来,羡慕他有这样一个英雄爷爷。
  “陵是啥?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土冢,是一个由土堆起来的大坟,这里边有文章,帝王在建造每一个陵时,都有一定的讲究,都有一定的用意。在某些方面,他不仅想把自己流传百世,而是要告诉他的子孙后代,如何做事,如何做人。
  “要说它神秘,它确实很神秘。在咱五陵原上,有很多很多猜不透弄不清的事情,有的是先人亲眼看到的,有的是传说而来。
  “60年代,龙家村陵爷的墓掖掖:关中方言,塌陷的意思。了,”老书记严肃地说:“皇家村的一个年轻人,不懂事,他下了陵爷的墓,墓里的砖都不是平常的砖。陵爷在世时,五陵原千余座陵墓,哪个陵上有几块砖,他都记得非常清楚。这砖在陵上已放多少年了,谁也不知道,陵上的一草一木守陵人是不轻易挪动的,守陵人不动就再也没有人动了。给陵爷箍墓的砖,就是在几个陵上拣来的,这是几个村的陵爷共同决定的,只有龙家村的陵爷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才能享用帝王陵上的砖。这年轻人见这砖奇特、古旧,砌墙一定结实,就在一个晚上偷了陵爷墓里封口的砖。第二天,忠孝他爸腿疼得咋也下不了炕。村里一位老者看了,说:‘你是陵爷的儿子,一定是那个祖坟或者陵上出了事,赶快叫人去看。’
  “忠孝他爸说:夜个夜个:关中方言,咋天的意思。黑里腿还好好的,我挑了一瓮水。
  “他到村外的陵上去察看,发现龙家村陵爷的墓被人盗了。一会儿工夫,几个村当过陵爷的儿子孙子都来了,龙家村人觉得这是天大的耻辱。连自己的祖先墓都守不住,何谈守帝王陵呢!龙家村里人开会,组织人私下在各村察看,发现是皇家村的人偷盗了陵爷的墓砖。气愤至极的老人首先到了皇家村,皇家村见龙家村来人要闹事,就在村口挡了几位老者。老者讲了缘故,要求送回陵爷的墓砖,给陵爷重新修坟,要有吹手唢呐,给陵爷压惊。皇家村人正在犹豫,龙家村人冲进村里,抢回了陵爷的墓砖,装了那人家一石多粮给陵爷修了坟。后来两村的关系 越来越僵,亲戚走动也不方便。两村村干部出面调解,那年轻人到陵爷的坟上磕了头,就算完了事。
  “陵爷的坟叫大坟,大坟不叫陵。陵代表着死者的身份和生命价值,只有皇帝和他的大将以及他的皇亲贵戚才可起陵,才可以称为冢。龙家村的陵爷英雄一世,只起了一个大坟。
  “陵是神圣的,任何人不可以做不敬祖先的事,你做了一定会得到惩罚的。
  “有一年有人在陵上取土,挖出一条巨蛇,蛇有镢把粗,蛇抬头看他一眼,吓得那人扔下土车跑了。待他回来蛇不见了,他把拉回的土垫到猪圈里,圈里的猪死了,垫到羊圈里,圈里的羊死了。他很害怕,就把此事给他父亲说了,父亲就骂:守陵人守的是陵,你竟在陵上取土,你还算守陵人的子孙吗?

一辈子当他的二嫂子(2)

  “儿说:我没有在陵上取土,在陵边边我挖了一车土,我以为是闲土……
  “陵上,陵的周围哪有一锨闲土!陵上没有一点闲土,每一车每一锨土都是有讲究的,你挖的那一堆土,或许就是建陵时多运来了一车土,倒在旁边了,那也是陵上的土,动不得,取不得。他爸说罢跌倒再没有醒来。
  “那人埋了父亲心里很害怕,想把圈里的土铲起来送回陵去,但已不可能了,陵上的土已被死去的猪羊踩成泥粪,他去土壕里挖了一车干净的黄土,拉的饱饱一车倒在了陵边被挖的原处。第二天他去看,谁知那堆土恢复了土色,和陵上的土色一模一样,多余的土被铲倒在旁边,和土壕里的土色一样新鲜。这事惊动了四方,从此以后不要说陵上的土,陵周围的土也没人敢动了。
  “你们再想一想,咱村每个男人的名字都和仁义、忠孝、道德的字分不开。当年,刘、关、张结盟兄弟的时候,曾发下毒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我们官道村就是刘、张、关、赵四位祖先的后裔在此留住而得名。他们为了让后代像祖先一样相聚在一起,就有了这个官道村。以前,这里车水马龙的气象肯定是有的,祖先把我们聚在一起,这是一种缘分,我们比祖先要做得更好。
  “守陵人一生讲一个‘忠’字,咱是帝王派遣来守陵的人,世世代代都是守陵人,有保护帝王陵的责任,守陵人看起来守的是帝王陵,实际守的看的是自己的幸福和儿女的福气。历朝历代陵上不敢出事,没出事的年代风调雨顺;出事的年代必然有动荡,就是社会不安定。”
  陵在守陵人的心中,是不可侵犯和神圣。听老书记这么一说,在场的人觉得肩上有了责任,并为这责任而感到自豪。
  几十年,为守陵丢了性命的有之,为家坟大打出手的有之,他们对陵对坟的敬重已超过了生命本身。
  老书记从周陵回来,带回周陵上两根陵蒿子。他把蒿子栽在石龟陵上,蒿子挪了窝,无精打采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
  老书记看着萧汉地里的青苗,暗暗佩服这小子的精明,听说还种了一些草药,他比他的老子精明,又少了他老子的固执和愚昧。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萧汉回家要承包陵后的荒地,他就给了他,让他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也好,那是块干旱的坡地,种了多少年,连种子也收不回。队上对那块地早已失去了信心,料定他也不会弄出啥眉眼来。
  他想不到萧汉用他的勤劳告诉大家,承包责任田可以更好地致富,可以天天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必晌晌跟着大伙子去磨洋工。集体所有制走到这一步,让他也头疼,他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兼大队长。他知道一部分人在大槐树下分到工之后,是怎样的去干活。他们干一天拿着早已规定好的工分,成年男人每天十二分工,十八九岁的男人算半劳,可拿到六分、八分工,六十岁以上的人就不再是全劳了,只能拿着八分工了。妇女一律是六分工,官道村算好的队,一个劳动日十分工可值五角钱,不行的大队十分工才值几分钱。一年干到头扣过口粮,有的还要给队上交钱,这就是他们干活磨洋工的原因。
  萧汉的这条路一旦能走通,他带领大家走了二十多年的集体道路,如何给人解释,如果承包单干那一天真的来到,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事实。真的那样,他会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答,太多的责任需要承担。他心里很矛盾,当时自己怎么会把这个荒地让他承包呢?
  听说萧汉一直守着那片荒地,他去过陵上几次却都没见着萧汉。萧汉这后生是个人物。
  他很看中萧汉,如果他和自已是一条心,他一定会提拔他接自己的班,自己一天天老了,队上需要一个比他年轻更有能力的人来掌管官道村。
  萧汉上了大学,他曾高兴一时,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很大度很高尚的事。在推荐萧汉上学的过程中,他没有私心杂念,儿子在家呆着,女儿诗云一直在城里上学,他们等的就是这事。他没有同意让诗云去,他不想以权谋私,他让儿子去当兵,让女儿诗云去当民办教师,把这个指标让给了萧汉。
  他几次来到陵上看陵蒿子。他想见见这后生,甚至想和这后生谈一谈,说一说那草药怎么个种法,施肥不施肥?剪不剪枝?这草药能治什么病?
  他看了萧汉的草药,这块荒地已被他整修得平平坦坦,草药种在土梁上,已开始拉蔓了,玉米苗的长势已闪过膝盖,多少年没人招识的荒地,在萧汉的手中变成了绿色。他知道这青苗一旦长成,就意味着承包单干这个“臭豆腐”闻起臭,“吃”起来却香的传说。
  大雨过后,陵蒿子在雨水滋润之后活了下来,根部的干叶正在蜕变,顶部的绿叶有了水色。他把这一喜讯告诉了周先生,周先生来陵上看了,说这是一个怪事,周陵的蒿子在其它陵上都不能存活,惟有在这石龟陵上长成了。周先生说有一根苗就不愁有十棵、百棵,以后它会布遍陵的全身的,像守陵人一样守住这个陵,方圆的人也会因此而得福。周先生说:“ 近几年可不敢让人乱拔,等它连片成绿成了气势再说。”
  老书记邀周先生到他家去做客,他有好多事想和周先生谈谈。周先生沉重地说:“这几天我真想和你坐一坐,最近我走了几个陵,我想告诉你,帝陵要好好保护,有的私家坟已埋到陵边边了……”
  周先生说:“看着帝王陵在遭到破坏,我心里疼啊!再没有人管,后代子孙们会骂我们的。”
  老书记突然问周先生:“你是识文断字的人,我问你,我们村由刘、关、赵、张四大姓组成,你说这四大英雄的后裔聚集在肖河岸旁,当时是怎样汇聚而成的?”
  周先生说:“他们并不一定是那四位英雄的后裔,可能只是刘、关、张、赵四姓的人,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月,他们借用英雄的姓名相聚,土匪也会恐惧他们望村而避。正因为他们以‘刘备、张飞、关云长、赵子龙’这几位英雄的名义相聚,村民少了很多骚扰和麻烦。一个朝代的死亡,必然是一场大乱,土匪盗贼横行,守候帝王陵墓的人必是被冲击的对象。五陵原上的人,大都是以姓相聚,你看,杨家寨、邓村、豆家、贺家,赵堡村、北杜镇、皇家村、龙家村、留印村、边方村等,就是靳里村也是殷王两姓而聚,他们以姓氏相聚只是一种保护和照应。
  “自秦始皇在咸阳建都之后,五陵原上最辉煌的历史莫过于汉唐时期。西汉王朝选咸阳原为他们的陵园,最兴盛时,咸阳原上的人口达数百万。当时,谁被选上去为皇帝守陵,那是祖宗几代的荣耀。原上的人以此为荣。后来,就像现在的农民要进城把自己的户口变成城市户口一样,很多人寻情钻眼地找人拉关系要搬迁到五陵原上居住。这是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几百年的修行才得来的荣耀。
  “汉王朝消亡之后,树倒猴子散,一些人搬走了,真正留下来的是汉王朝的皇室贵族和汉王朝的忠臣,翻开五陵原上一家一户的家史,你会发现他们大都是名门望族,有着辉煌的历史。咱这五陵原上的人家,你切切不可小瞧他们,冷不丁他会拿出一把皇帝的宝剑或者皇后、皇妃的金钗玉镯来。尽管汉王朝已灭亡两千多年了,但咸阳原上人依然流淌着皇家贵族的血,传统的文明礼仪,传统文化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最明显。你看咸阳原上人说话,大多仍用文言文,拉车的乡党跟你在闲聊中会用旧时的文言文与你交谈。他们把这些文言文已习惯用在生活的细节里,你以为他们在讲一句平常的话,殊不知,它的内涵已远远超过了语言的本身,使你深思而惊叹!

一辈子当他的二嫂子(3)

  “尽管社会已经太平了,五陵原以姓氏而聚的村庄还在。过去,他们以姓氏而聚是为了互相照应,现在他们依然相聚也是为了照应,社会还没有达到一个物质丰富、精神文明的时代,这种以姓而聚的村庄还会持续很久很久。一旦有人把他们这种居住习惯打乱,让他们依城而居,他们会很不习惯,他们要生产,要喂猪羊,依城而居会给他们生活、生产造成很多不便。”
  周先生走了,老书记想着周先生刚才的话陷入沉思。他本想问问这几天一直闷在他心里的问题,周先生却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讲完就急急地走了。或许,周先生已猜到他要谈什么,他的话题一定会提到他的姐夫萧德厚和他的外甥萧汉!他一定不好回答才躲避他们的谈话。老书记再也睡不着,难道解放后实行的互助组、合作社、人民公社都错了。这是一个可怕的思考,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
  他忽然认为他邀请周先生到陵上看陵蒿是一个错误,他批准萧汉承包那片荒地是一个更大的错误。他觉得周先生和他讲话时,已看透他的心思,他的痛苦,他的忧愁,他的惧怕才躲避他。他不想再把自己的痛苦告诉任何人,自个儿的罪自个儿受。
  天色蒙蒙亮,萧汉起来洗漱完毕,扛着锄头要出门,父亲德厚在屋里搭了话:“那草药长的咋样?玉米该薅苗了。”
  萧汉说:“草药长得旺着呢,苗我正薅呢。”
  “你就不能和我坐一坐,整天钻到地里,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子没……”
  萧汉心中一颤,父亲老了,他需要心理的沟通,需要人陪他说说话儿。
  德厚这一生辛辛苦苦一辈子,他父亲用捡来的财宝置的家业让他承担了罪过。解放前他父亲去世时,德厚三十多岁。土改分地那年,他躺在自己的地里不让分,他哭喊着,说这地不是他家的地,工作组追问他,“哪这地是谁家的?”他说不上来,工作组认为他破坏土改运动,从地里把他抬出来扔在路上。他趴在路上嚎哭,嚎喊:“这地不是我的,是别人的,我是要给人家还的。”他为什么说这让人琢磨不透的话,谁也不清楚。老人见他哭得可怜,也劝解他,问他缘故,他只哭不给人说。
  据老人回忆,民国十八年年馑后,他家里慢慢殷实起来,置了地盖了房,有人说他家发了横财,但谁也没见说说就算了。德厚他爸一次喝醉了酒,夸耀家里富有,说家里有财宝,有一罐罐白银和金条,这事引起人们猜疑。他酒醒后打自己一掌嘴巴,又给人说是酒后胡说,没有那回事,家里根本没有财宝。
  德厚在地里嚎哭引起工作组的重视,村上成立专案组,让德厚交待这地是谁的,德厚心里有鬼说不出来,就又承认这地是他的。经过分析,工作组和赵怀仁认定他家里有“财宝”,就动员他把财宝交出来,解救刚刚解放的翻身贫农。有些人提出到他家去搜查寻找,赵怀仁挡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守陵人的后裔,他的先辈以做木活的绝好手艺住在村里,为村里做了很多好事,到他家抄家搜查于心不忍,也不符合官道村前辈“三结义”的祖训教导。赵怀仁给德厚严肃地说道:“不抄你家,不在你家挖地三尺可不等于你家没有财宝,如果你愿意做一个对新中国有贡献的人,就请你把财宝交出来,献给国家。”
  由于德厚的固执,由于德厚对他讲出的话不能自圆其说,家里的财产已符合富农成份的条件,他被戴上了富农分子的帽子。他一生没有脱离劳动,早起摸黑地在地里干,他被管制了,成了村里惟一一个“四类分子”。
  入社的时候,德厚不入社,他怕有人到家里去,家里有什么怕见人的东西呢?他用农民的诚实和话语使人确确实实怀疑他家里有“东西”。抗美援朝他没有交出来,大跃进他没有交出来,60年闹饥荒他没有交出来,他和村民的距离越来越远。“文革”中他挨批斗,依然没有交出来财宝,直至他被摘了富农分子的帽子,老书记再次给他一次立功的机会,他还没有交出来。那财宝成了一个谜,也成了老书记一块心病。
  德厚的后半生始终和这“财宝”联系在一起,到底家里有无财宝,萧汉一次去问他,他竟对儿子发了火:“人家欺负我,你也这样!”从此,萧汉再也没问过这财宝的事。萧汉母亲说:“自从我嫁到这里,从没听家里谁说有什么财宝,更没有见过财宝。”她对萧汉说:“前几年,你父亲挨批斗,有人说我一定知道,老书记就骂了他,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咋能知道那事。”
  财宝是一个谜,萧汉母亲从不为这个谜去浪费时间,她认为家里有无财宝对自己都没有任何意义。萧汉被推荐上大学的路上,老书记送他去学校,他给老书记说:“我觉得我爸没有那个财宝。”
  老书记很不高兴地说:“你爸的事你知不道,你出去要好好读书,甭给官道村丢人,我送你到学校,希望你珍惜学习的机会,也让你知道你和你爸不一样。”
  萧汉坐在炕沿,父亲德厚赤脚靠在楹架下吸烟,德厚摘了帽子,就再也不上工了,他说他干了一辈子干不动了。从此他再不去大槐树下领工,到地里去干活。一次老书记说他:“卸了帽就享清福呀,真不想再挣工分了?”
  他说:“我身子不行了,我该歇下了。”他现在是社员,老书记不能强迫他去上工。上了大学的萧汉对父亲也理解,他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也该歇息了。
  德厚不上工却闲不下来。他到处转悠,到底张镇、北杜镇、马庄镇、周陵镇、陵前镇上去赶集,到外村去寻找过去的伙伴,不论走多远,到吃饭时他一定回来。
  德厚问儿:“你那草药叫啥名字?”
  “叫黄金果。”
  “咋叫黄金果?”
  “这药和黄金一样有价值。”
  “多钱一两?”
  “黄金果不按两计算按斤计算。”
  “是黄金咋按斤计算?”
  “黄金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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